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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是在夜裏下凡的精靈,

是風、是雨、是夜鶯的歌聲。

相思是夢裏的呢語,

是苦、是痴、是珍珠般的淚珠。

白雲里沒有你的消息,

畏風,獨夜,

掬飲永恆的惆悵——

娜塔莉和聖康納吵了他們婚後的第無數次架,伺候娜塔莉的下人將他倆冷戰的消息經由耳語傳得人盡皆知。

安艾薇知道不能隨便插手人家夫妻間的事,所以她只能裝作不知道,見了聖康納仍是保持一貫的笑容。

聖康納倒是主動開口向她抱怨:「她簡直不可理喻。」

「呃……」

「為了一隻山雀和我吵架。」

「山雀?」安艾薇聽了一頭霧水,府邸里並沒有養山雀。

「事實上是兩顆山雀蛋。」聖康納翻了翻白眼。

「娜塔莉把山雀蛋怎麼了?」

「在我房間的窗枱外,十天前飛來一隻山雀,山雀簡單的築了個巢,很不尋常吧?而且還下了兩顆蛋,她竟然把鳥蛋拿去敷臉,我說了她兩句,要她以後別做這麼殘忍的事,她居然不以為然的回說她是法國公主,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是她的自由。」說到這兒,他嘆了口氣。「怪只怪我娶了個嬌生慣養的公主。」

安艾薇一時之間找不到話來安慰他,只得沉默微笑。

「你會拿山雀媽媽的寶貝去敷臉嗎?」他問。

安艾薇搖頭。

「這就是NFDC4,而她就為這件事大發雷霆與我冷戰。」聖康納無奈的攤了攤手。

「我想娜塔莉可能不知道你很喜歡那隻山雀。」

「我是喜歡山雀,我喜歡所有的鳥類,它們翱翔在天空才是真自由。」聖康納仰首望向長空,滔滔不絕地說着關於鳥園的事。

「你曾讓娜塔莉知道你今天告訴我的這些嗎?」

「我試着解釋,她卻捂住耳朵,一句也不聽,我能講什麼?她是法國公主,在階級上比我高一等,任性得不得了,根本無法溝通。」聖康納有點泄氣。

聖康納以階級來調侃自己,那她呢?她的階級更是可笑的低下。

「女人心,海底針。」聖康納撇嘴一笑。

「我能提供什麼幫助?」安艾薇問。

「請她少發公主脾氣,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受得了。」

「娜塔莉心地並不壞。」

「這我知道,不然我早休妻了,管她是不是法國公主,我寧願與法王兵戎相見,也不願被女人當猴耍。」

「康納,你先不要激動,這件事並非無法解決。」安艾薇怕他在衝動之下誤事。

此時,一陣馬蹄聲逐漸接近他們,順着聖康納的視線,安艾薇看見聖萊恩正騎馬向他們馳來。由他的表情看來,似乎並不高興。

「不可能沒有打勝吧?」聖康納等聖萊恩到達,隨即開口問道。

「和平解決。」聖萊恩答腔。

聖康納微笑。「我以為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咧!」

「麵包房有什麼問題嗎?」萊恩指了指前方。

聖康納搖搖頭。「我只是心情不好,找艾薇聊聊。」

聖萊恩居高臨下地看着安艾薇,或許他不愛她,但他的確非常渴望她的身體。

安艾薇被他看得很不自在,迴避他的目光,有一點故意的握了一下聖康納的手臂,喃語:「我會找娜塔莉說這件事。」

在聖康納眼裏,這只是安撫的觸碰;但聖萊恩並不清楚前因後果,他的里瞬間燃起一把烈火。

「我想你們也許需要獨處,我先走了。」聖康納躍上馬背,騎馬而去。

直到他的身影漸漸離去,麵包房傳來的麵包香愈來愈濃馥,兩人沉默以對了一會兒,彼此都沒有一絲笑容。

她站在原地,一派高雅、驕傲的模樣,等待他的反應。

「上來。」他伸出手。

安艾薇動了一下。「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寧願走路也不願和我共騎?」他跳下馬,緊緊抓住她,用他帶繭的手撫弄她的手心。

「你不能總是我行我素。」她低語。

「你呢?在這裏和我的弟弟調情,」他粗嘎地道。

「我沒有,我們不過是在討論他的婚姻生活。」她試着掙脫他,但無濟於事。

「他的婚姻生活好得不得了,不是你能介入的。」

「我沒有介入。」她提高音量。

「閉嘴!」

「你不可以誤會我。」她受夠了他的自以為是。

「我相信我的眼睛所看到的,你一直比較想嫁給康納。」

「這純粹是你的幻想。」她瞪視着他。

「不管是不是我的幻想,如果讓我發現你不貞的事實,我發誓,我會殺了你。」他惡狠狠的威脅她。

她顫抖著反擊他,「這不是一樁真正的婚姻,你隨時可以撤銷它。」

「看來你還沒有認清一點,只要這個婚姻存在一天,你該死的就不能有貳心。」他擁她入懷。

「你呢?你也會守貞嗎?」她柔聲問道。

他不喜歡做太多承諾,這表示他受她左右,他更不想表現自己軟弱的一面,所以才下定決心由其他女人身上找到治好對她太在乎的毛病。

「別妄想對我做不當的要求。」

「這是不當的要求嗎?要求你做到自己對我的要求?」她究竟把自己逼到了怎樣的絕境?

他張狂的冷笑。「我倒是娶了個伶牙利齒的女人。」

「放開我,你為什麼不能以一個紳士對待淑女的方式待我?」她悲慘地道。

「那是因為你並不是一個淑女。」他用言語來說服自己不要太受她影響。

她知道他一直都看不起她,多一句傷她心的話並不會因此而有所不同。

「如果我不是一個淑女,你又為何多此一舉要求我守貞?下等女人是不受道德控制的。」

他手上的力量加劇,弄疼了她。「我會教你如何有道德意識,而且會讓我畢生難忘。」

她看着他,只見他捧起她的臉蛋野蠻的吻住她,強勢地伸出舌頭探入她齒間,性感的與她的舌尖交纏。

熱情的吻完她后,他抬眼看她。「再給你一次選擇機會,走路還是與我共騎?」

她賭氣地道:「走路。」

他嗤笑。「很好!」

然後,他轉身離去,真的讓她走回城堡。

走走也好,當是散步,反正距離並不遠。

安艾薇伴着夕陽邊走邊哼著民族小調,空氣里充滿牛糞和羊糞的味道,她看見一個光頭農夫在曬牛羊糞。

農夫看向她,朝她微笑。「你就是聖萊恩的新娘。」

她不認識這個人。「是啊。」

「我是蘇格蘭的新移民。」他說,上下打量她。

她不想聊天,尤其是這人的眼神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她不完全確定他的眼神代表什麼意思,但足以讓她一刻也不想停留。

農夫見她不太理人,朝她背後吹着口哨,調笑道:「這麼賤,不理人。」

她繞過一堆牛糞,當作沒聽見他的話。

好不容易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如同拔掉背上的芒刺般,她呼了一口氣。

回到熟悉的大廳,在她要上樓回房時,正巧和娜塔莉擦肩而過。

娜塔莉媚眼含淚,見到她時更是放肆大哭。

「怎麼了?」安艾薇想起聖康納拜託她的事。

娜塔莉搖頭。「你還是別問,要我再說一遍,我會氣死。」

安艾薇主動提起:「是不是為了山雀蛋的事?」

娜塔莉一驚,眨動明亮大眼。「你怎麼知道?」

「整個侯爵府上上下下的人全知道這件事。」

娜塔莉氣得跺腳。「一定是多嘴的下人傳開來的。」「想不想聊一聊?」

娜塔莉沉吟了半晌,「你認為這件事全是我的錯嗎?」

安艾薇搖頭,「不全是你的錯。」

「如果我不是法國公主,你也會認為不是我的錯嗎?」娜塔莉再問一次。

「我仍然認為不全是你的錯。」

娜塔莉破涕為笑。「還是你最好。」

「我知道你並不是故意拿山雀蛋敷臉的。」

「可是康納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娜塔利委屈得淚眼汪汪。

「因為康納愛鳥成痴,侯爵府邸後方有一座小型的鳥園是康納的寶貝。」

娜塔莉睜大眼。「我不知道這件事。」

「這足以解釋康納生氣的原因。」

「我只是拿蛋敷臉,又不是殺了山雀。」

「下回你可以試試雞蛋。」安艾薇建議。

「雞也是一種不會飛的鳥,我用雞蛋和山雀蛋有何不同?」娜塔莉困惑地問。

「雞蛋的數量較多,我想康納比較不會有意見。」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如何答覆雞蛋和山雀蛋有何不同,就像同樣是人,有些女人尊為貴族淑女,有些女人則被歸類為陰溝里的貧民女。

娜塔莉喪氣的說道:「我愈來愈不能忍受康納的大男人主義。」

「有其兄必有其弟,比較起來,康納算是彬彬有禮了。」安艾薇有感而發。

「會嗎?我倒不覺得。」娜塔莉嘀咕道。

「兩位夫人,開飯了。」管家阿金來請她們。

「我吃不下。」娜塔莉嘟噥。

「你是真吃不下還是不想看見那個人?」

娜塔莉率性地道:「都有。」

「這麼嚴重?」

「他不道歉,我就不原諒他。」娜塔莉轉身往起居室走去。

安艾薇要阿金先下去,然後跟在娜塔莉身後。「你寧願原諒一個肉體不忠的丈夫,而不願原諒一個愛惜山雀蛋的丈夫,這不是很奇怪嗎?」

娜塔莉愣了一下。「你指的是那個寡婦?」

「呃!如果我是你,我會原諒一個愛惜山雀的丈夫,而不會原諒一個背叛我的丈夫。」

這個說法令娜塔莉停下腳步,饒富興味的看着安艾薇。

「爭風吃醋對女人而言,是不被允許的。這個世界,上至國王,下至販夫走卒都有情婦,連皇后都不敢吭聲的事,你認為我們有什麼權利干涉?」

「因為他們也要求我們要忠貞,不是嗎?」艾薇理所當然的回答。

娜塔莉嘆了一口氣。「男女自古以來就沒平等過。」

「你不想康納對你忠貞嗎?」她反問娜塔莉。

「如果我愛他,我會希望他忠貞。」

「你不愛他嗎?」

娜塔莉蹙眉。「你呢?你愛萊恩嗎?」

安艾薇不自在聳聳肩,「我和你不同,我的婚姻不會持續太久,所以沒有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娜塔莉很難過的看着她,「都是我害了你。」

安艾薇拍了拍她的肩,「不要為我難過,人生多數時候總是不能盡如人意。」

「可是……」

「我希望我們之間至少有一對是幸福的。」

「你人真好。」這幾乎成了娜塔莉同安艾薇談話時必定出現的對白。

「走吧!下樓吃飯去。」安艾薇催促道。

席間,聖萊恩突然開口:「娜塔莉,吃飯前我正和康納談起,要找一塊地蓋一棟屬於你們自己的房子,從明天開始,你們可以利用時間到處看地去。」

娜塔莉沒有心理準備,安艾薇也沒有。

「我住在這裏很習慣,不想換地方。」娜塔莉連忙否定。

「康納成家了,應該有屬於自己的領地和軍隊,你可以以自己想要的方式當家,這該是每個女人夢寐以求的。」聖萊恩啜了一口麥酒淡淡地道。

聖康納這時說話了:「萊恩和艾薇需要自己的私隱,我們也是。」

「我不想單獨和你住。」娜塔莉堅持着。

「這由不得你。」聖康納也有他的堅持。

兩個同有堅持的人自然杠上了。

「我的法國軍隊會幫助我說服你。」娜塔莉拗起來,絲毫不讓步。

聖萊恩見兩人唇槍舌劍,一來一往好像來真的,怕擦槍走火,直接介入道:「你們全少說兩句,血流成河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

「是他先惹我的。」娜塔莉大嚷。

「我受夠了你的公主脾氣。」聖康納刀叉一丟,餐盤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最好把我送回法國,然後休了我。」娜塔莉被激怒了,霍然站起身,隨時準備演出全武行。

「我正想退貨,如果你也同意……」聖康納正要往下說。

聖萊恩抓住聖康納的肩膀,凌厲的吼:「閉嘴!不準意氣用事。如果我知道你們會這麼仇視對方,幾個月前我根本不需要為了這個婚姻鬧劇犧牲我寶貴的單身生活,娶一個不愛的陌生女人為妻。」

姍姍來遲的杜蓮娜正巧趕上這精採的一幕,冷笑着,「終於還我公道了。」

安艾薇坐在女主人席上,臉色蒼白無血色,如果不是因為坐着,她想她一定無法站着看完這齣戲。

娜塔莉大哭的跑開。

聖萊恩朝聖康納命令道:「還不快去追,你想輕啟兩國戰端嗎?」

「我不會哄女人。」聖康納看起來斯文溫和,沒想到脾氣可也硬得很。

「不會哄也要哄,事情是你惹的,自己收拾爛攤子。」聖萊恩不讓聖康納有討價還價的機會。

聖康納不敢再有異議,站起身離去。

「這裏如果有人因為剛才的事吃不下東西,也請那個人一併消失,免得影響我的食慾。」聖萊恩氣勢凌人的道。

安艾薇聽出他的話分明是針對她,識相的站起身緩緩的步出餐室。

杜蓮娜好整以暇的微笑。「好了!現在只剩我們兩人了,可以好好的享受美食。」

「康納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一向很能自制的,怎麼會和娜塔莉弄得這樣不可開交?」

「他們對彼此的認識畢竟還不夠深,匆促之下成婚難免要吵吵鬧鬧。」杜蓮娜道。

聖萊恩看她一眼。「你想說什麼?」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和安艾薇之間所面臨的也是相同的問題。」

聖萊恩不承認也不否認,「你這麼認為?」

杜蓮娜點點頭。「不論你費多大的努力,永遠無法由衷的愛一個你本來就不愛的女人,尤其是像安艾薇那種出身的女人。」

聖萊恩冷笑,不疾不徐的享用餐盤裏的美食,心事重重的他竟然食而不知其味。

離開餐室的安艾薇,淚水立刻潰堤。

她為自己的命運不值。原本,她不是自憐自艾的人,但自從與聖萊恩解下不解之緣開始,她變得很脆弱,很多愁善感。

她到馬廄向馬廄小廝要了一匹壯馬。

「很晚了,夫人要騎馬可能不是很恰當。」小廝道。

「我騎不遠,只是到附近逛逛。」安艾薇笑笑,安撫憂心的小廝。

「我要報告爵爺嗎?」

安艾薇搖了搖頭。「我很快就回來。」

小廝見安艾薇篤定的眼神。「如果夫人回來時沒見到我,只要把馬牽回馬廄就行了。」

安艾薇騎着身下的壯馬,開始只是小跑步,她的馬術並不好,不敢狂馳。

春雨選在今夜飄落,更襯出她孤寂無人了解的心。

她哭了,不顧一切的任馬兒前行。

她不知道未來該怎麼走下去,處處是死路。

也許聖萊恩並不知道她對他沒有奢望,對這段高攀的婚事也不曾想過生生世世的可能。

生命很短暫,這道理她再清楚不過,現在擁有的,明日未必擁有,她想做的只是努力討好他,讓他不至於那麼討厭她。

可惜,現在看來,似乎是她太樂觀了,他不只是更討厭她,還不想見到她。

雨勢更大,閃電劈雷讓人心驚。

身下的牝馬很不安,帶她往一處曲徑跑去,她深吸一口氣,她知道自己可能沒有力氣改變馬兒的心性。

馬兒突然在一棟破舊的木屋前停了下來。

屋前站着一個老婦。

「你身上的衣服全濕了,到我家裏來烤烤火吧!」老婦好心的邀她。

「我怕打擾到你的安寧。」

「不會,要是你再淋雨淋下去恐怕會生病。」

安艾薇點點頭,下了馬,牽着牝馬將它拴在屋檐下。

她跟隨老婦進了木屋,屋內面積並不大,但佈置得很溫馨。

她把斗篷脫下,老婦接手過去,將斗篷晾在椅背上,「你需要一條長毛巾。」安艾薇用老婦提供的毛巾擦著濕發。

「你可以坐在那塊方型地毯上烤火,很快的就能把你身上的濕衣服弄乾。」老婦指了指前方。

安艾薇直覺這個老婦是個徹徹底底的大好人,因為她的心裏沒有一絲謹慎小心的驚鐘提醒她得小心。

老婦從炊具上舀來一碗冒着熱煙的湯汁。「這是我的晚餐之一,我煮了一大鍋。」

「謝謝。」她接過,並喝了一大口。

「你一個人住在這裏嗎?」安艾薇關心的問。

老婦點點頭。「一個人較自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人管得着。」

「萬一生病了呢?」

「老布家離我這裏並不太遠,我會去找他拿葯。」老婦豁達的說。

「老布到英格蘭去了。」

「他很快就會回來,因為他已習慣了高地的生活,反而適應不來英格蘭的氣候。」老婦微笑。

安艾薇笑笑地喝完湯。

她不認識老婦,她在侯爵府邸工作的這段時間不曾見過老婦,也沒聽人提起過。

「下這麼大雨,你怎會想要騎馬散步?」老婦將火撩旺些,再把她的濕斗篷翻面。

「我出來時並沒有下雨。」

「不要緊,這場雨不會下太久,高地的氣候有的時候是這樣的。」

老婦一直很友善的待她,讓她放下所有心防。

「不知該如何稱呼你?」

「叫我瑪珈吧!」

「瑪珈嬤嬤?」安艾薇確定一次。

「隨你叫吧!我無所謂。」

室內溫暖的火光、客氣好心的老婦和高溫的熱湯令安艾薇捨不得離去,這是冷硬的府邸所無法給予她的溫馨感受。

瑪珈抿抿嘴,似不經意的問道:「你是萊恩侯爵的新娘是嗎?」

安艾薇有一點訝異,瑪珈竟然認識她。

「是嗎?」瑪珈有一點急切的問。

安艾薇點點頭。

瑪珈勾起嘴角,漾開粲笑。「你和萊恩侯爵的故事我聽老布說過。」

安艾薇有些不好意思。

「我很高興爵爺娶了你。」瑪珈淡淡的道。

安艾薇聽了這話,覺得話中有言外之意,但又不知該從何問起。

「康納的新娘前幾天跟康納出來放鷹,我在遠處曾匆匆一瞥。」

「娜塔莉是法國公主。」安艾薇撫了撫裙擺道。

瑪珈定定審視她。「你覺得自己不如法國公主高貴?」

安艾薇澀澀一笑。「我出身平民,怎能和公主相比?」

瑪珈顯然並不同意她的看法。「你認為階級身份阻礙了你追求幸福的夢想是嗎?」

安艾薇有被看穿的一絲尷尬。「我不知道要怎麼說。」

「承認自己自卑並不可恥。」瑪珈釋出支持意味甚濃的言詞。

「也許吧!」她看向窗外,雨變小了。

「我想萊恩侯爵不會在乎你的出身。」瑪珈將安艾薇的斗篷拿起來抖了抖。

「他在乎……」安艾薇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斗篷幹了,火燒得旺就有這點兒好處,春天真的來臨,明天開始就不必升爐烤火了。」

安艾薇接過斗篷道了謝、披上,為瑪珈不再談論聖萊恩而鬆了一口氣。

「我該走了。」她正要往外走。

「還有雨咧!」瑪咖指了指窗外。

「不要緊,後會有期。」她想她一定會再來找瑪珈閑話家常,因為瑪珈是唯一不會讓她有壓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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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的處女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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