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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聖萊恩的傷好了大半。

「你確定要騎馬?」聖康納問。

「是的,我的傷好了。」

「才剛拆線不久,你有把握不會弄出新的傷嗎?」

「康納,你怎麼變得跟女人一樣嘮叨?」

「你是我哥哥,為了你的健康,我有必要提醒你。」

聖萊恩躍上他的坐騎。「行啦!我的身體自己還不了解嗎?不會有問題的。」

聖康納笑了笑,握拳擘了一下聖萊恩的肩頭。「全蘇格蘭誰不知道聖萊恩侯爵的威名。」

兩人並轡而行開始視察聖氏的產業。

雪停了,百姓們開始鏟雪。

他們的騎速並不快,所以可以邊騎邊談話。

「春天終於要來了。」聖康納說。

「你和娜塔莉找到共識了嗎?」他問。

聖康納聳聳肩。「娜塔莉的脾氣陰晴不定,不像你老婆艾薇溫馴多了。」

「娜塔莉是法國公主,自幼享福慣了,難免會有些嬌氣,女人嘛!只要滿足她衣服和珠寶的需要就好,再說你在床第間的功夫也不是問題,要她死心塌地並不難。」聖萊恩剖析道。

「你呢?艾薇一定被你收服得服服帖帖了是吧!」

「何以見得?」聖萊恩在一處空地上停了下來。

「論珠寶和華服,你所能提供的早已在我之上。」聖康納頓了一下續道:「「別告訴我你和你老婆還沒圓房,我可不相信。」

「你真會胡思亂想。」聖萊恩啐了一句。

「若是讓我娶到像艾薇那種長相的女人,我會把她藏起來,以免被人偷走。」

聖康納開玩笑道。

聖萊恩投給聖康納一記白眼。

「你要避嫌,聽說你某天晚上和我老婆聊了很久?」

「是啊!她看起來心情很不好,被某個脾氣壞的丈夫趕出房間。」

「你是想指責我是嗎?」聖萊恩問道。

「我知道你很為難,又要顧忌蓮娜的想法,又不能太冷淡妻子,不過……美麗的妻子在我看來是比較重要的。」

「娜塔莉一定很欣慰她嫁了一個愛妻子的男人。」

「她呀……很可能身在福中不知福。」聖康納似真似假的笑道。

「查出她的丹麥情人是誰了嗎?」

「我懶得查了,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娜塔莉現在屬於我。」聖康納摸了摸馬的長頸。

「你很務實。」聖萊恩小跑步饒了空地一圈。

「你想在這塊空地做什麼?」

「蓋學校。」聖萊恩答。

「啊……這麼突然。」

「不是突然,這裏的小學太少,而且孩童受教育的情形也不夠普遍,我想改善這種情況。」

「說的也是,文盲太多。師資呢?往哪兒找?」

「這不是問題,提供高薪自然會有人願意毛遂自薦。」

聖康納支持地點點頭。「這個構想太好了。」

盼望着許久的春神終於輕叩蘇格蘭。

雪融之後的蘇格蘭除了淡淡的蒼涼之外,蜿蜒碧綠的山稜,清澈湖水在陽光下倒映着難以言喻的燦爛。

趕建的小學選在今天開學,附近的仕紳大都來府邸的茶會道賀。

安艾薇以女主人的身份招呼所有客人,宴會常客的娜塔莉也提供許多協助,使她從中得到不少經驗。

「茶會還不算是什麼正式的宴會,侯爵府以後會有更多大型的宴會要由你主持。」娜塔莉和安艾薇正忙着檢查茶杯組的數量是否足以應付今天的茶會。

「我很怕今天的茶會有什麼突髮狀況。」安艾薇杞人憂天地道。

「不會的,萊恩從威爾斯趕回來時一定會很驚訝,也會很高興,你把茶會辦得棒極了。」娜塔莉笑着說。

聖萊恩就要回來了,這也是她緊張的另一個原因。為了威爾斯北境的戰事,聖萊恩奉蘇格蘭王的命令鎮壓動亂,提供武力的脅助,一個半月過後,終於就要凱旋歸來。

娜塔莉吐了一口長氣。「好在康納也平安歸來,否則我大概沒有一天能睡好覺。」

安艾薇本想取笑娜塔莉偶爾的嘴硬和數月前關於丹麥貴族情人的事,后思及恐有不妥,話又咽了下去。

「你一定也很期待萊恩歸來吧?」娜塔莉隨口問。

安艾薇笑而不答。

「是不是啊?」娜塔莉逼問。

「我不知道。」安艾薇含蓄地道。

娜塔莉呻吟了一聲。「真希望你和萊恩也能情投意合,不然我的良心會一直無法好過,你是被我拖進來的,我每次禱告合會順便祝你也幸福。」

「不管將來如何,我都感謝上天給我這一段經歷,過不同的生活。」

兩人離開器皿室。

「這次他們由宮廷慶宴回來,別抱太大希望會立刻就跳上床。」娜塔莉嘀咕道。

「呃?」安艾薇一時聽不懂娜塔莉的暗喻。

「宮廷里美女如雲,千萬別幻想男人會為妻子守貞。」

安艾薇這回聽明白了。

「你不介意嗎?」娜塔莉問。

「我應該介意嗎?」

娜塔莉聳聳肩。「這要看你的脾氣,康納最好不要承認要過別的女人,否則我有他受的。」

安艾薇沉澱自己的思緒,會嗎?她會介意嗎?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茶會開始前,聖萊恩凱旋的部隊回來,如雷的掌聲是對他們的歡迎曲。

她謹慎的注視着他,戰爭和披星戴月的趕路並未使他看上去有任何疲態,他還是一樣的英俊,好像世界就在他腳下。

娜塔莉的話此時躍進她的腦袋,左右她的理智。

他往她的方向瞟來,她不知道她頰生酡紅、綠眸晶瑩的樣子有多迷人,一種懾人的美迷亂了他。

但是她的姿態並沒有相對歡迎之意,好像根本不歡迎他回來似的。

他冷笑,不管她歡不歡迎他回來,他就是回來了。另外,這塊土地屬於他,她也屬於他,他愛怎樣就怎樣,他不在乎,也不需要在乎她高不高興。

雖然蘇格蘭王對他的婚事有異常大的意見,甚至叫他馬上宣佈婚姻無效,而他以騎士的榮譽發誓這段姻緣是天作之合,再加上他平息了威爾斯的紛爭,國王不再堅持非要他休妻不可。

他注意到茶會裏有幾個貴族爵爺看他的小妻子的眼神,有着不尋常的慾望,這是他無法忍受的。

該不會是他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他決定先冷眼旁觀一切。

隔着喧嘩的人群,她的視線總是不經意的梭巡着他,他很忙碌,凱旋歸來的他接受每一位客人的道賀,但不包括她的,她還沒有足夠的勇氣靠近他和他說話。

瞬間,她發誓他的視線也在尋着她,但他並未走向她。

對此,她很沮喪。

為茶會請來的小型樂隊正奏著優雅的華爾滋。

「你的美麗令人心折。」甘子爵溫和仰慕的眼神盯住她。

「謝謝你。」她微笑。

「我很想邀請你跳支舞。」甘子爵道。

安艾薇一愣。「可以嗎?」

「當然可以,昔日侯爵府辦的宴會也有過翩翩起舞的前例,尤其是這首曲子很適合和美女共舞。」甘子爵的話夢幻式的揚起。

與會的貴客見女主人和甘子爵恣意的享受曼妙的音樂,不禁也跟着跳起舞來。

聖萊恩啜著香片,自杯緣上方瞄著安艾薇,她已經連跳五首曲子了,他很訝異她的舞跳得這麼好,並且樂在其中。

她身穿象牙白亮光絲料禮服,和每位仰慕者跳舞。

他懷疑她是故意的。

當她正要跳第七支舞時,他忍不住了。

「夠了!這是茶會,不是舞會,你失態了。」他的聲音里藏着狂風暴雨。

他出手拉住她的手臂,往懷裏帶。

安艾薇朝邀她跳舞的洛男爵投以抱歉的微笑。

「不要緊,下次有正式的舞會時,我們再把這支舞跳完。」

洛男爵識趣的離去。

「你是故意的?」他粗嗄的問。

安艾薇一驚,心跳漏了一拍。「你誤會了。」

「這是茶會,你卻藉由舞步和每個男人恣意調情。」他將她拉上二樓主卧室。

「茶會還沒有結束。」她說。

「康納和娜塔莉會處理。」

「我沒有調情,你誤會了。」她很怕。

「沒有嗎?我出征的這一個多月,你倒是交了不少貴族朋友。」他嫉妒的道。

他輕鬆地將她抱起,丟在床中央,魁梧的身軀緊跟着欺上她。

她倒吸一口氣,「樓下茶會的客人會知道我們……我們正在做什麼。」

「那正好,我正好以此提醒他們你是我聖萊恩的老婆,只有我才有資格睡你。」他握住她的手腕,固定在她的頭頂,吻住她的唇……

次日早晨,娜塔莉像只蝴蝶一樣飛到安艾薇身邊。

「康納全對我招了。」她說。

安艾薇正在做臘燭。「招了些什麼?」

「他在宮廷里只找了一個寡婦泄過一次欲。」娜塔莉滿意的笑了。

「而你不生氣?」安艾薇原以為娜塔莉會氣得跺腳。

「當然不生氣NFDC4!我知道男人的身體和我們的不同,他們一定時間要紓解一次,否則容易受傷。」娜塔莉輕快的說。

安艾薇聽人說過這樣的事,「所以你不生氣?」

娜塔莉點點頭。「這不是大問題,妻子不在身邊,找個乾淨的女人紓解一下,我可以接受。」

「那個寡婦是個乾淨的女人?」

「嗯,康納說,那名寡婦是蘇格蘭王的遠方堂妹,國王專門推薦她來伺候一些貴族客人。」娜塔莉不會做臘燭,所以只看,幫不上忙。

「康納很誠實。」安艾薇說。

「萊恩呢?他向你說了些什麼?」

安艾薇沉思了半晌。「他什麼也沒說,至於有沒有睡那個寡婦……他更是三緘其口。」

娜塔莉忙把她所知道的全傾倒出來。「沒有,萊恩沒睡那個寡婦。」

那也不代表他沒有睡其他女人,她在心裏質疑着。

她不該奢求太多,一個冷冷待她、昨夜在床上殘暴佔有她的丈夫,之於他而言,也許在外和某位浪漫的女人來段韻事根本不算什麼。

馬蹄聲接近儲藏室,朝馬廄奔去,娜塔莉朝外頭探了探。「也不知道是誰。」

「萊恩不曾提過誰要來訪。」安艾薇低喃。

「我去看看。」娜塔莉撩起裙擺飛奔而去。

通常,安艾薇會自己找事情做,她很勤奮,一點貴族夫人的架子也沒有,這種生活態度自然為她在侯爵府邸贏來一些奴僕的尊重。

她走回大廳,除了做例行清潔工作的下人外,沒有其他人,遑論有什麼客人。

安艾薇正要拾級而上時,喬南叫住她:「夫人。」

「爵爺有事?」她直覺問。

喬南友善的點點頭。「他要我轉告夫人,他陪亞佛伯爵到北境去了。」

「北境?」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有一些零星的騷動,亞佛伯爵來搬救兵。」

「他要去多久?」停留不到一晚,他又走了,長長的思念縈繞着她。

「快則數天,慢就不確定了。」喬南聳聳肩。

「你呢?你會去嗎?」

「我留下來保護夫人的安全,聽候夫人的差遣。」

「你應該去幫助爵爺,康納大人也去了嗎?」

「沒有,我們剛從威爾斯回來,萊恩侯爵要我們休息。」

安艾薇點點頭,他只顧慮別人要休息,卻忘了自己也不是鐵打的身子。

鄉間潮濕的氣息象徵雨季快要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打了幾記悶雷后,雨絲開始飄落在石做的城堡上,聲音勾起聖萊恩複雜的情緒。

這次北行,他帶了三十名士兵,準備速戰速決清理亞佛領地上反叛的勢力。

早上剛結束第一回合的戰鬥接觸,想當然耳,盟軍勝利。

「聽我的人說你剛從威爾斯回來?」亞佛問。

「五天前剛回我的領地。」聖萊恩伸了伸腿,坐在椅子上的雙腿有點麻。

「如果不是這麼緊急,我不會硬拖着你和坎拉的軍隊來幫我。」亞佛道。

「我是沒什麼,倒是坎拉的妻子快要生產了,他應該比較歸心似箭。」

一旁若有所思的坎拉。「我很奇怪,為什麼你的人民三番兩次要反抗你?」

亞佛抹了抹臉。「只有天知道。」

「顯然你的領導出現了問題。」聖萊恩開門見山地道。

「我不明白。」亞佛一臉疑惑。

「我本來不想多管閑事,畢竟那是你的領導風格。可是這三年來,幾乎每年都發生一次人民反抗你的事件,這實在太不尋常。」

「我只是……」

坎拉打斷亞佛的話:「你先聽萊恩把話說完。」

「這幾年,你的領地上穀物收成並不好對不對?」聖萊恩直接挑明問題。

亞佛點點頭。

「但是你收的糧稅卻不減反增。」

亞佛又點點頭。「你們不也增稅嗎?何況我的稅收大部分是交給國王的。」

「我和坎拉的土地這幾年收成情況都不錯,而你的消息來源不正確,我們並沒有增稅;在這種情況下,你的人民自然覺得吃不消,想要起而反抗不平等的對待。」聖萊恩直指亞佛的痛處。

坎拉附議道:「這些仗可以不打的,只要你能做些修正。」

「我不知道你們沒有加稅。」亞佛震驚的看向他們。

「那就要去問你的消息來源。」聖萊恩閑閑地道。

亞佛點點頭,算是受教。「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有的時候,人民像水,能夠載舟、也能覆舟;適時的在人民的痛楚上提供慈悲,你將會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省去許多煩惱。」聖萊恩淡然誠懇地道。

「看來,我們可以班師回府了。」坎拉打了個呵欠。

「我想再等一天,看亞佛處理后的情況是否有所改善。」聖萊恩冷靜分析。

亞佛感動的握住聖萊恩和坎拉的手。

夜涼如水,雨絲依然飄舞在空中,狼嚎聲在遠方擾入清夢。聖萊恩輾轉反側,一道銷魂動人的身影總在這清冷的夜裏像精靈般侵入他的心坎。

他不愛她,他一再提醒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教她左右他鋼鐵般的意志。

他知道自己有的時候竟會因她的身體而軟弱,這是不尋常的。

這不禁令他害怕。也許他該找個女人陪他一晚,讓他發泄,證明他要的只是女人的胴體,並不觸及任何更深刻、更強烈的東西。

是的,他必須改變這種情況,等他回家,他會讓她對他的影響力降到最低。

下了決定,自然較好入眠。天才微亮,他很自然的清醒,這裏不是他的地盤,他得比任何時候都更要謹慎。

坎拉一早就走了,他的妻子昨晚生下個白胖兒子,初為人父的他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兒子長得像他還是像妻子。

亞佛依他的建言宣佈暫停收稅一年,並且每戶可得一擔的小麥補助,以度過糧荒。

「你是我的福星,你一來就有雨,我的土地已經三年乾旱。」亞佛望着窗外的滂沱大雨,面容溫和。

「我下午就走,你這裏可以應付嗎?」聖萊恩問。

亞佛頷首。「我和反叛軍的領袖談過,他也很訝異我的主動妥脅。」

「如果可以的話,觀察那人的品格,最好能為你所用,引為心腹。」聖萊恩轉身看向他。

亞佛笑笑。「這確實是高招,你都是這麼待人的嗎?」

聖萊恩但笑不語。

「你才剛新婚,常常東奔西跑的,新娘子不會有意見嗎?」亞佛轉以較輕鬆的話題。

聖萊恩並不想和外人談自己的私隱,尤其是牽涉到閨房之私的部分。

「她必須習慣。」聖萊恩面無表情的說。「我很訝異你的婚事會決定得這麼匆促,記得你的紅顏知己杜蓮娜美若天仙,我以為你最終娶的人會是她。」亞佛對杜蓮娜印象十分深刻,有一次他在宮廷巧遇陪聖萊恩參加美雅公主婚禮的杜蓮娜,杜蓮娜朝他拋過幾次媚眼。

聖萊恩對這些事心知肚明,但他並不那麼在乎杜蓮娜,所以沒有打翻醋罈子。

「你喜歡蓮娜?」他問。

亞佛臉紅了一陣,卻不好意思承認。「她很美。」

「你想帶她上床?」聖萊恩問得直接。

「她是你的女人,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做損人損己的事。」

聖萊恩笑笑,莫測高深地道:「如果她願意,我沒有特別的意思。」

亞佛微愣,他是個聰明人,自然懂得聖萊恩的話中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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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的處女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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