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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壯果雙眼通紅的回到身邊后,振人默默地把他摟到火焰上,二人並騎。

「振……人,我想早點去北境上看看,說不定能看見我弟弟。我實在很擔心他。爹娘也還在等他回來。我能不能和你進入軍營?我沒有軍籍,要不要緊?」壯果側身問身後的振人。

「不要緊。只是要委屈你以我的貼身隨從的身份進入軍營了。」振人輕輕摟住他的腰說。

「不委屈!怎麼可能委屈?我本來就是您的隨從啊。……,振人,快到城裏了,你讓我騎另一匹馬吧,大家都在看……」壯果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的確,兩個大男人騎一匹馬確實讓人側目,而且旁邊明明還有一匹馬空着,這就讓看的人更加奇怪了。

「他們想看就讓他們看好了!你管他們那麼多!」振人收緊雙臂。

「這不好吧……,我是你的奴僕,本應該在地上走的。如今和做主子的你騎同一匹馬已經是大大犯越了。更何況,更何況,我又不是弱小女子,坐在少爺的前面覺得好彆扭。少爺,我,我真得不能去騎另一匹馬嗎?」壯果一緊張,少爺一詞又不斷的冒出口。

振人被壯果的少爺、少爺、叫得直冒火,都跟他說了,別再叫他少爺了,怎麼他好像記不住似的。氣得在他腰上用勁捏了一下。

「!,痛!少爺你做什麼?」

「你叫我什麼?再叫一遍!」振人凶凶地說。

「我……我叫你,……振人……啊。哇!少爺,你幹什麼?這是大路上!」被振人伸進懷裏的手嚇了個半死,壯果大叫一聲。

「你看,你還說叫我振人呢,一口一個少爺,你就改不過來了是不是?哼!不急,等下到了城裏我們有一夜的時間讓你練習習慣叫我的名字。走!」雙腳一夾馬肚,振人喝令火焰快速奔跑起來。

夜深人靜處,明月當空照。從一家大客棧的某間上房裏斷斷續續的傳出像是人名的輕呼聲,──鷹?還是振……人?

「啊……,振人,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我,……我……已經吃不……消了……」

「少來了,你忘了剛才我們是怎麼說好的?只要你叫一聲少爺,就得讓我做一次。冒出個少的發音,就讓我在你身上某一處親個夠。我讓你叫我名字的時候,如果你叫不出來,得讓我在你身上摸個夠。你想想,你到現在已經叫了我多少聲少爺了?我讓你叫我鷹,你有多少次沒叫出來?嗯?」振人宛如惡魔一樣的微笑着,看着自己美味的盤中餐。

「嗚嗚……,別……再摸了,好……難受……」果果捲曲著身子在床上不停的扭動。可惜在他修長結實的雙腿根部中埋了一隻雖然美麗卻是惡魔的右手,仍他怎樣扭動,也無法擺脫那隻魔手的侵略……

第二日,壯果又是和振人共騎火焰上了路。不是壯果不想反抗,而是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跨開雙腿騎馬。不得已只好像個女子一樣打橫坐在馬上,靠在振人的懷裏。

出了城門已經很久了,壯果一句話都沒跟振人說。一個是他累,還有一個是他不想跟他的少爺說話。今天早上,依振人的意思是讓他再休息半天,然後在上路。但他考慮到軍情如火情,能快一點就快一點比較好。所以便執意要一大早就出發。當他起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能邁步走路。別說那個地方像是一直塞了什麼東西似的痛苦難當,就是腰也疼得差點直不起來。要不是他習武多年,可能今天就真的沒有辦法上路了。氣振人昨夜無休無止的貪索,所以到現在都沒有和他搭過腔。

而振人則是懷抱他的果果,心滿意足的嘿嘿傻笑個不停。這張臉如果讓蕭府的眾人看到了,大概不嚇死個一半也會嚇死個兩成。

他的果果昨夜叫得好好聽,把他夾得好舒服。看來還是做足前戲的好,這樣果果就不會緊的讓他感到疼,也不會讓果果流血,還可以聽到果果因為耐不住快感的求饒聲,最棒的是可以長時間的做也不會真真傷到果果。真是一舉四得。果然人還是什麼都要靠經驗!年少的自己只知道追求自身的快感,都忘記要顧上果果了。這會不會是讓果果離開自己的原因呢?嗯,以後得更加練習在床上的技巧才行。而唯一的辦法,便是和果果多多做。做多了,技巧自然也就成熟了。

振人一邊控制着馬韁,一邊想着以後要怎樣繼續開發他的果果。任由[踏雪]在旁小跑着跟隨,也不去看一眼。──行李可都在它身上背着呢。

被同樣在官道上趕路的人的眼光刺得再也忍不住,壯果開口向振人提出讓他單騎,表示自己已經好多了。振人自然不依。到最後,壯果甚至搬出了天太熱的借口,想要一個人單騎。振人無法,只好依他。但仍舊讓他騎着火焰,自己則挪到了踏雪的身上。還不忘在挪過去之前掏出行李中準備野外露行的厚毯,墊在火焰的馬鞍上。讓壯果又好氣又好笑,──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嬌嫩了?

感到自己被振人細心愛護的壯果,雖然對振人不見底的慾望感到頭疼,但心中亦是十分感動。下定決心,上了戰場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的小少爺,自己的小老鷹。不讓他受到敵人的一丁點傷害。

以要趕路為由,壯果拚命拒絕了少爺夜間的索要。總算在第二天開始恢復體力,真真的趕起路來。

一路聽振人跟自己說了很多原來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像是他在蕭府之外還另建了一個勢力之類的。還有蕭王妃的事也告訴他了。

當聽到當年火燒藏香山庄的竟然還有老夫人也插手其中時,壯果不由呆住。沒想到,老夫人竟捨得對自己的親孫兒下此毒手。忙問振人打算以後怎麼辦?

振人告訴他,當然是血債血報!

壯果忍不住向振人求情,在他看來老夫人已經一大把年紀,就算振人不報復她,也活不了多久,何苦再多此一舉。

振人聽了他的話,想了很久后,告訴他,他會考慮。

沒想到自己竟能左右振人意見的壯果十分驚訝。也不敢在開口隨便胡亂提些什麼。

當振人在馬上耍少爺脾氣,非要拉着壯果的手前行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靠近北境的邊緣地區。同時,振人的話也說到了自己因為實力尚不能與蕭王分庭抗力,因而沒有能夠好好保護他、故意對他兇殘冷酷的地方。而如今他手握大權,同時另外一個勢力也逐漸成熟,已經有足夠的力量可以保護他,不受任何人傷害。

所以,振人握著壯果的手說:你將不再是我的僕人,而是我光明正大的愛人。以後不要再隨便卑賤自己,因為你看低自己,就等於看低了我。

壯果聽了少爺的表白,腦中一片空白。他一直以為自己只不過是少爺性慾的發泄物,就算現在對他好,也是某種補償。就算聽到振人跟鐵姑娘說自己是他的愛人時,他也以為振人是開玩笑,故意嘲諷刺激那位鐵家大小姐的。沒想到,振人竟然真地把他壯果當做自己的愛人,而且已經這樣看待了三年。怪不得,自己的離開,會讓找到他的振人抱着他大哭失聲。原來他早對自己付出了深刻的感情。

那我呢?我自己是怎樣看待和振人之間的感情的呢?主僕之情?好像不太像。兄弟之情?好像也不太想。那自己也是抱有和振人一樣的感情的羅?可是,也不像是呀。

壯果糊塗了。他不知道要怎樣看待自己和振人之間新的關係。想了半天,看看振人緊握自己的左手,他決定不管自己對振人是什麼樣的感情,只要他還要自己一天,自己就會在他身邊待着不會離開。

主意一旦拿定,心情也隨之平靜下來。轉而開始觀察大漠風情。

「古人詩云: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輪台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匈奴草黃馬正肥,金山西見煙塵飛。說的就好像此時此景。現在正是夏季轉秋季的時候,也正是匈奴人彪馬肥進攻大亞的最佳時機。外加上大亞現今的皇帝正皇恐懼外臣勢力過大,對於建有軍功的武將不是軟禁於京城,就是奪其兵權,弄得朝中無人敢願守邊疆,現邊疆各地軍領皆是得罪皇帝高官被下貶過來的。荒唐的是竟然還有文職的人擔任武職,北境三城失守,也既是此原因。當然,如果沒有這連失三城,正皇也不會下放兵權,封我為驃騎大將了。」握著壯果的手,振人坐在馬上頓了一頓,接下去說道:

「現匈奴單於冒敦見我大亞邊境防守軟弱,當然不會放過如此最佳進攻機會。」

「這個冒敦單於是個怎樣的人?會很難對付嗎?」對軍情完全不了解的壯果提出了問題。

「冒敦這個人可以說是個梟雄!聽聞此人殺死其父頭曼,自立為單於,其後東擊東胡,西攻月氏,南並樓煩、白羊、河南王,於四年前統一了匈奴各部。大概經過這四年的鐵權治理安養生息,現今冒敦所率領的匈奴內部應該是兵強馬壯、後援糧草充實。有了足夠爭奪大亞北方地盤的實力,才會有如今的大軍壓境一說。」振人頗有點英雄惜英雄的感覺。

「那麼,也就是說此次征北之戰會艱難萬分?」壯果憂心從從。

「哈哈哈!那是他如果沒有碰到我蕭振人的話。只要有我在,他就別想跨進大亞境內一步!我不但要奪回那三城,還要讓那匈奴單於冒敦向我大亞俯首稱臣!」振人豪氣萬丈,緊握愛人之手,對着萬里黃沙做出征服匈奴的宣言。

二人快騎,在太陽落山之前,到達了軍部大營。出來迎接他們的是監軍的護國將軍烏展、被封為昭武校尉的振宇、昭武副尉的振南、和幾位官階在振宇振南之上的副將。

「呵呵,你們總算來啦!我還以為要等到匈奴的馬膘落盡,將軍才會揮騎而至呢。到時候,也不用什麼兵法策略,直接進攻就可以啦。」烏展不怕死的嘲笑振人的遲來。

「為什麼到那時候,就不需要兵法策略可以直接進攻了?」摸不著頭腦的振南憨憨的問道。

「哈哈哈,小傻瓜,到匈奴的馬膘落盡時,也就表示他們喪失了引以為傲的精騎,連馬都吃不飽,人又怎能舉起刀槍攻敵?到時候只要咱們的驃騎大將軍振臂一呼,我朝大軍便可以把匈奴打個落花流水。你看,多好!哈哈!」烏展經過這段時間相處,雖然知道了振南的魯莽直腸子,但沒想到他還屬於鈍得要命的那種人,有點被嚇到。

「這樣啊……,那四哥還是回來早了呢。嘿嘿」

在大家還沒有偷笑笑得嘴皮子抽筋,振人還沒有把他扔到城外讓他孤身擋敵之前,振宇一把堵上振南的嘴,把他拉到眾人的後方。

振南還不依的嗚嗚噥噥:「俄(我)還沒喝(和)讓(壯)果劾(哥)打少嗚(招)(呼)呢,你啊(拉)什麼啊(拉)!」

把殺人的眼光又投回到罪魁禍首的烏展身上,振人突然展開了一絲動人的微笑。

「烏展哪,看樣子你已經是迫不及待了嘛。那這樣好了,你點三千精兵去把那侵了白登城,在裏面嘲笑我軍中無能人,冒敦單於的右賢王腦袋給摘下來,算是給你解解急好了。你不用感謝我一到就給你立軍功的機會,三日之內,如果你拿不到右賢王的項上人頭,你就等著軍法處置好了。」

不去理會烏展僵化成石頭人站在關外黃沙地上任風吹的樣子,振人拉着壯果給幾位副將介紹,告訴他們壯果在軍營中將以自己的貼身隨從的身份出現。知道壯果乃是振人親親愛人的眾位將領,自然在對待壯果的態度上,保持了一份尊重。

振人在與壯果去將軍專用營帳的路上,告訴他,剛才同他見面的幾位將領和烏展都是他這四、五年在外培養的勢力,分別在這兩年中被他設法調進朝廷暗中幫他,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聽到振人如此說,壯果看烏展幾人的眼光也自然的帶着親切起來。等來到大帳,放好行李,壯果跟振人交代了一聲后,便要去看望多日未見的振南、振宇兩兄弟。被振人叫住。

「你不用特意去看他們。等一下,幾位將領都會過來開作戰會議。振宇和振南也會過來,到時候,你再和他們聊聊好了。順便讓他們帶你熟悉一下附近地形。現在你先過來,幫我換一下軍服。」說完,開始解自己的外衫。

壯果依言走上前去,幫他拿起將軍服抖開衣袖,讓他好方便穿着。

振人一邊着衣,一邊笑着和他說:「你看光是這一件外袍就多麻煩。等下打仗的時候,要穿的將軍盔甲才叫繁重呢。連軍靴綁腿的方法也都是規定死的,到時候可要麻煩你幫我着衣更靴了。我一個人可沒有辦法搞定這些。」

「那是自然。我是你的貼身跟隨,這些事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不用說什麼麻煩。」壯果幫他把腰帶繫上說到。

振人不高興了,「果果~~,我讓你幫我,不是因為你是我的跟隨,而是因為你是我老婆!就像做妻子的幫自己的丈夫一樣!」

「啊,可是我不是你的妻子呀。」壯果老實地說。

「你!……,我是說就好像!……。算了,等所有事情結束后,乾脆和你拜堂好了。免得你再拿這話兒堵我。真是的!怎麼跟你說了好多次,你都不明白我的心事呢!」振人先大聲后小聲的嘀咕著。

當振人在說笑的壯果沒太在意。反正對他來說,不管是跟隨也好,還是振人所說的妻子也好,他要做的事都是一樣的。

「將軍,末將烏展等求見。」帳外響起了監軍烏展的聲音。

略整衣衫,振人對壯果示意,壯果會意,對外喊道:「諸位將領請。將軍已在帳內等候。」

話聲剛落,烏展一干人等便掀帳入內。

行過軍禮,眾人重新正式拜見了此次征北驃騎大將軍蕭振人。

拜見完畢,閑話一句皆無,振人立刻揮手命烏展打開軍事圖。準備了解現今的雙方軍事分佈狀況,和討論以後的作戰方案。因為是第一次,也就更加慎重。

臉色一整,烏展走到帳內所放木案前,攤開了手中所抱軍事圖。同時,得到振人指示,開始向眾人解說目前的最新戰況。

振南疑問最多,但眾將領毫無厭煩之色,皆是細心解說。現在在場的將領包括振人在內,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年輕、沒有絲毫的軍事經驗。就因為眾人知道自己的缺陷,所以不敢輕視任何一個極小的問題。

但同時,他們也擁有了一個極大的優點:便是齊心協力!沒有了故意找麻煩、暗中拖腿的人,討論激烈而又順利地進行着。眾將領似乎早已習慣振人的冷漠,沒有受到一點影響,照樣各抒己見,沒有絲毫的隱藏推諉。振人也沒有獨斷專行,相反他仔細的聽眾人的討論,隨時隨地提出優劣點,不時地做着總結。不知不覺地,時間像流水一樣的過去。壯果始終沒有開口插任何嘴,只是默默地聽着振人與眾將領的討論。偶爾從振人的身後走出給大家把茶水添滿。終於,在月升坡頭時,初步的戰鬥計劃決定了下來。

剛把軍事圖合上,就見烏展大大伸了個懶腰,對振人說道:「將軍,可以開飯了不?末將快餓死了!」

一皺眉頭,振人道:「怎麼,你們準備在這裏開飯?」

「那是當然!嘿嘿,我可早就知會廚房的兄弟們了,今晚將軍到了,讓他們整治一桌能吃的飯菜出來,算是將軍的接風宴。只要將軍你傳令下去,飯菜馬上就能送上來。」

「是呀,廚房的人如果聽見是將軍吃的話,好歹也能做出一些好料來吧。」振南一臉希冀地說。

「換句話說,你們是想以幫我接風為由,吃上一頓好的羅。」振人盱起眼睛。

「哎呀呀,我偉大的將軍大人呀,你都不知道,這個軍餐真他娘的不是人吃的!不趁著大人你來這個機會,下次能吃上人飯大概要等到凱旋迴京的時候吧。你就算可憐可憐你這些忠心耿耿的下屬好不好?快點傳令讓廚房開飯來。末將可是從中午就空着肚子到現在了。」

「我也是。嘿嘿!」名叫鄭建華的將領也抓抓腦袋不好意思地說到。

壯果不由好奇這平日的軍餐就真得這麼難吃嗎?

振人無奈只好下令廚房開飯到將軍營帳。壯果因為是振人的貼身跟隨,自然的認為自己應該去廚房傳令。等振人的話聲剛落,就向帳外走去。振人愣了一下,正準備告訴他,只要讓帳外的衛兵傳令即可時,烏展突然開口對振人說,

「讓末將帶壯果過去吧。他身為將軍的跟隨,也得知道這些地方都在哪兒。」

振人想想也對,便同意烏展隨後跟去。

「壯果,等等我。你不知道地方,我帶你去。順便告訴你後備用品都是在哪兒取用。」烏展追上壯果說道。

壯果表示感激,二人一起掀帳出去。

一路上,烏展親切的指點壯果備用品的擺放地、後勤的負責人是誰、順便把糧營和武器營的位置也告訴了他。

被烏展的親切所感動,感到被尊重的壯果心裏對這個說話沒大沒小、性格開朗的護國將軍充滿了好感。覺得和他相處十分容易,說話也無須拘謹。

看到老實善良的壯果終於敞開胸懷接受他時,烏展心中充滿了得意。嘿嘿,射人先射馬!讓壯果站到自己這邊后,也不怕日後自己出了錯沒人幫着說情。畢竟枕頭風可是這世上最厲害的一種風。

假裝不經意似的笑嘻嘻的向壯果挖取內幕消息:「壯果呀,你和振人在一起多久了呀。」

「十七年快十八年了。」壯果老實地回答。

「那麼久了呀!那你一直都跟着他的羅?」

「是呀。振……人一出生我就跟在他身邊了。」

「噢,那你可真辛苦了!振人的脾氣不太好吧?尤其是當他慾望得不到滿足的時候。」

壯果臉紅了,他還不知道振人身邊的人早就知道他作為振人愛人的存在。以為他們只是把自己看作平常的將軍跟隨而已。所以,當他聽到烏展以一幅十分了解的口吻說話的時候,不禁羞紅了臉。掩飾地說道:「他脾氣也不是不好,有時候心煩就會發一點火。至於他……他……,我也不太清楚。」

心想你不清楚誰清楚,覺得如此容易害羞的壯果十分有趣,烏展忍不住逗他:「你不知道,當皇上搬旨下來,令我等上路的那段時間,將軍他啊,每天都綳著個臉,一天也說不到三句話。問他是怎麼了?他也不回答,只是拚命的瞪人。哎喲,可把咱們幾個將領嚇壞了。最後,還是末將我為了大家的未來更美好,抱着必死的信念去問蕭大將軍的心結。還好,總算他肯說話了……。你知道他說啥了?」

搖搖頭,表示不知。

「嘿嘿,他說他不爽的原因是老婆跑了,欲求不滿造成的!」

「什麼!他怎麼可以這麼說!他……他怎麼可以當着別人的面……」壯果一下子急了,差點自己就把二人的關係說了出來。

「就是呀!他不但這麼說,竟然在軍情如此緊急的情況下,丟下一句[我去找我老婆去了],就這樣跑掉了。害得咱們幾個下級將領不得不先扛起抵擋匈奴入侵的大責。唉!對了,你知道振人追到他老婆沒有?還有你又是怎麼和他碰上的?你當時不在蕭府嗎?」

邊說邊走,二人很快就來到後勤廚房的帳篷。傳下話,讓後勤的士兵把為將軍接風的飯菜送到將軍營帳后,他們開始往迴路走。

「我……我不知到振人有沒有追到他妻子。我和他是五天前在順平縣碰上的。那時我不在蕭府。」壯果低着頭手足無措的回答道。

「那你們在路上被什麼事耽誤了嗎?從順平到這兒,快馬也不過三天功夫。你們怎麼走了五天?」烏展忍住笑繼續追問。

「……因為路上我……身體不太舒服,所以……振人為了照顧我,才……」不太習慣說謊話的壯果一段話說得結結巴巴。

身體不太舒服?嘖,不愧是咱們的老大,追回逃走的老婆也是靠身體說話!

想要轉變話題的壯果拚命的想,總算給他想到一個,「烏將軍認識振人已經很長時間了么?您是怎麼認識他的?」

「我?不算太長,至少沒你長。也不過就這三四年的事。和他的相識也是發生在很平常的情況下,那時我虎落平陽,正在被一群野狗追咬,被路過的振人伸手相救。因為我失去了安身立腳之處,所以他便幫我安排了一下。之後,又在他的授意下,參加了朝廷的科試。」烏展簡單的述說了自己和振人相識的經過。

「呃,烏將軍您覺得振人是個怎樣的人?」

「呵呵,他是個很出色的人,尤其是他的領導能力。他有一個讓人非常欣賞的地方,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也是他為什麼可以在短短的三四年內,培植了強大勢力的原因。他不排擠能人,為能用之。放心大膽的把手下的工作全部交給屬下,任由他們自由發展,而他則在官方暗中給與支持。像我這樣到後來,純屬欣賞他行事作風而留下,自願為他效勞的也有不少。你都是叫你家少爺振人的嗎?」烏展出其不意的問到。

「是……呃……不是,是少爺,不,是振人讓我叫他的名字的。」壯果腦子開始混亂。

「噢──,振人對你這個跟隨還真好。」烏展似笑非笑地說到。同時伸手揭開了面前的將軍營帳。

終於見識到軍營大廚手腕的壯果被振人抱在懷裏磨了一夜,無奈只好答應偶爾幫他另開小灶。免得他的驃騎大將軍還未上戰場,就先被自己軍營里的伙食給毒死。

白天,振人和大夥兒一起面無表情的吞咽軍餐,晚上以出去探查地形為名,跑到振宇告訴他們的小水潭附近,讓壯果給他燒野味,就連用土鍋熬地山菜,振人也吃得津津有味。吃飽了,再拉着壯果跑去觀察匈奴軍營的守備情形。藝高人膽大的振人根本就不擔心敵人會不會發現他二人溜進軍營的事,憑他們的輕功,料想敵人也無法發現。當然,他們也不敢太過深入。畢竟如果被幾萬人包在當中的話,任你武功絕世,也不可能支撐多久。

振人根據匈奴軍營中守備分佈的情況,大致判斷出敵方的糧營和武器營的所在地點。他準備在做總進攻之前,先燒掉對方的糧草武器。這樣,就算單於從後方支援,也需要一天時間。籌備糧食則更需要大量時間。他要的便是這個時間差。

現在就等烏展的捷報了。

三日後,烏展拎着右賢王的項上人頭凱旋而歸。當夜,振人命鄭建華率領三萬軍為正攻、振宇振南另領五千兵為副攻,二路夾攻已失軍首的白登城。

兵到城下,加上烏展事先帶領混入城中的三千精兵裏應外合,把侵佔了白登城的敵方打了個措手不及。天明時分,白登城門被突破。大亞皇朝軍隊一舉攻入城內。

喪失首領的敵方很快的就沒有了戰鬥意識,邊打邊逃。當初攻入白登城留守下來的匈奴人大約一萬五千眾,在這場戰役中,只有約兩千人馬逃出白登城。其他人皆被斬殺於城內。逃出城外的兩千匈奴軍,又在振宇振南帶領的伏兵伏擊下,盡數殲滅。至此,白登城內匈奴軍一萬五千眾被全殲。

這便是大亞皇朝後世流傳的[一夜白登城戰役]。

白登城被收回后,振人趁著軍心激昂、軍人戰鬥意識高漲,派兵一連奪下另外失守的二城。

后,大亞皇朝史書記載:和22年9月,征北驃騎大將軍蕭振人所率征北軍,殺匈奴右賢王,三日之內連奪失守三城。大大鼓舞了征北軍士氣,為日後降服匈奴軍打下了堅定的基石。

經此三戰,征北驃騎大將軍蕭振人之名又一次響遍天下,連匈奴單於也開始把大量的注意力放到這個年輕的戰將身上。

征北軍與匈奴軍的戰爭正式拉開了帷幕。

之後二軍又短兵相接幾次,皆以征北軍大勝為結局。單於冒敦開始焦躁……

「此次京中押送糧草的是誰?」振人在大帳中踱步問道。

「稟將軍,乃是中書令陳大人。」

「竟然是他!你可知陳大人是何時出地京?」

「稟將軍,是在末將出京前二日。」負責消息傳遞的參將回答道。

「知道了,你退下吧。記住,要隨時向我彙報京城動向。」

「是,末將告退。」

「將軍,沒想到這次糧草押送竟然會是一向和蕭王不和的中書令陳大人。不知道他會不會……」鄭建華擔憂地說道。

「唔,不能再等了!烏展,現軍中糧草可以支持多長時間?」

「大約一月。」

「傳令下去,命眾將領操練軍隊,三日後向匈奴軍叫陣!」

「是,末將得令。」鄭建華抱拳得令離去。

「烏展,你說這中書令會不會藉機拉我們的後腿?」振人問道。

「以押送糧草的時間看來,按理說現在應該到了保定才對。可是據傳遞消息的參將所報,糧草竟還未出魯境,看來這中書令是故意拖延的了。」烏展正經的說道。

「剩下的糧草還夠維持一月。如想在一月之內收服匈奴亦不是件易事。從這幾次小戰看來,這個單於也不是個易於之輩。怕就怕他知曉我軍現狀,來個拖計。如果這樣就麻煩了。」說完,烏展抬頭看振人。

振人搖搖頭,說道:「現在已是秋季,還有兩月,草原將進入冬季。拖到那時,也不利於匈奴軍。我猜想,對方大概也是抱着速戰速決的心理。問題是如果超過半月,我軍糧草還未到達,到時軍心動搖,就算要打,士氣也會大大打個折扣。」

「將軍是說……」

「先下手為強!立刻傳眾將領前來,商議火燒敵方糧草營一事。」振人下了決定。

是夜,位於征北軍與匈奴軍正中間的小水潭附近。

振人丟下手中的獸骨,望向匈奴大軍駐紮的方向,陷入沉思。

遞過一塊方巾,壯果關心地問道:「振人,中書令不是皇上的秘書嗎?他為何會被派押送糧草?」

振人回過神來,接過方巾微微一笑,一邊擦手一邊回答道:「聽京中的探子傳話來,是中書令向皇上自薦的。他恐怕想藉此機會打擊蕭王。如果我征北失敗被下天牢,第一個受到牽連的不用說自然是我的父王蕭王。」

「那麼你可有把握在半月之內攻下匈奴大軍?」

「沒有。……呵呵,你不用那麼擔心,糧草我已派人再催,沒有適當的借口,中書令也不敢太過拖延押送糧草的時間。」

「適當的借口是指……」

把壯果拉進自己的懷中圈住,下巴擱在他的肩頭說道:「官匪勾結。如果這個中書令夠聰明,他可以讓人故意來劫糧草,造成糧草無法按時抵達的借口。不過,為防此點,我已暗中派人看護糧草、注意中書令的一舉一動。」

依在振人懷中,壯果嘆息道:「怎麼有人可以為了一己之私,不顧國家百姓的存亡呢。他這樣做,如果成功的話,要造成多少百姓人家慘遭烽火蹂躪、流離失守。唉!」

低笑着,振人在果果的耳中吹了一口氣,輕輕地說道:「無妨。就算他成功,我也有辦法力挽狂瀾。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敏感的一打哆嗦,壯果嗔道:「不要胡鬧,我在跟你說正經的事。」

「我知道啊,我也在很正經的聽、很正經的回答嘛。不用擔心,等明夜燒了對方的糧草營,我就發動總進攻。不會拖延到糧草不夠的時候。難道你不相信我的策略能力嗎?」振人把臉埋進果果的頸窩裏不住的拱著。

被弄得痒痒的,壯果艱難的回答:「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擔心……」

「我知道你擔心我。好了,不要再說這些事了。白天聽軍情想戰略就已經夠痛苦的了。晚上,你就讓我放鬆放鬆嘛。來,我們到潭裏洗澡,我幫你脫衣服。不要跑!」

經過一番小小的追逐戰,振人抱着勝利品壯果脫光衣服,跳進了水潭。開始他所謂的放鬆……

很快的,果果便發出了絕對不像是在洗澡時應該發出的聲音……

第二日黃沙漫漫風起雲湧,走石亂飛中人生疼。直到入夜,大風亦未息止。這種糟糕透頂的天氣雖然給征北大軍的移動帶來了困難,但同時也做到了最好的天然掩護。

在離匈奴大軍五里處,振人命大軍停止前行。令烏展原地待令。

深夜,振人帶着壯果親率三千精兵潛到匈奴大軍駐紮的附近。

「賀參將聽令!當我離開后,你帶眾人小心掩藏四散各方,當看到敵營西方起火時,方可拉弓射火箭,連射三發,不問結果,不深入敵營,不與敵人纏戰,迅速退回大營。違令者斬!」

「是!末將聽令!」

振人對壯果點頭示意,二人同時躍起,向正在沉睡的敵營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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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參將緊張的凝神注視敵營的西方,眼睛一眨都不敢眨。汗珠從他的額角慢慢滑落,就在汗珠將要滴進眼中的一剎那,突見他猛一揮手,三千火箭齊發。三千過後,又是三千。三發剛落,賀參將便吹響號角,命眾人急退。

此時,被營中大火驚醒的匈奴大軍在一番混亂過後,立刻被人重新分派管理,一部人救火保糧營、另有一部分人被派追敵,一切顯得井然有序。看來營中應該有位頗有韜略的大將在坐鎮才對。

振人和壯果正在趁著混亂往外退,不知何時,他們已經換穿了匈奴軍服,和被令追敵的匈奴軍混在一起,跟在對方的將領身後。

出得營外,看見四周已經沒有三千精兵的影子,振人感到大為滿意。這個賀參將雖然年輕倒是個領兵的人才。

「費安調五千精兵於我隨後追敵。其他人等回營救火待命!」騎在高頭駿馬上的匈奴大將用族語向身後的匈奴將領吩咐道。

「是,費安領命。」

「且慢!左賢王,如果這是對方的誘敵之計呢?還請左賢王三思。現在既然不見敵蹤,還請首先考慮消滅營中大火,檢查糧草損耗,立刻向單於請求糧草支援方為上策。」左賢王身旁的將領勸告道[自由自在]。

「哼!谷蠡(音li)王,怎麼本王所說你是事事反對呢?說出來追敵的也是你,如今說不追敵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要怎樣?!」看來左賢王像是與谷蠡王不和。

忍下胸中怒氣,谷蠡王呼韓邪耐心解釋道:「當時本王說追敵只是為了防止敵人在營中搗亂,同時含有警告對方的意思。並無真真追敵深入之念。如今你我剛追出營外,已不見敵方蹤影,可見對方已有詳細策略。如果冒然深進,後果不堪設想。再加上火燒糧草營的敵人還未發現,如果尚留在營中豈非大不妙。所以,還請左賢王三思,立刻傳令回營整點將士,檢查傷亡,細察有無敵軍探子混入。」

「你直接說你貪生怕死就是了!真不知道單於為什麼會讓你坐上谷蠡王的位子!費安,五千精兵可有選好?選好了就跟本王走!」

「……是!」叫費安的將領一臉無奈的看向谷蠡王。這不是擺明了讓大夥兒送死的嘛!

「左賢王!您是軍中大帥不可輕易離營,還是讓本王前去追敵吧。如果本王天明未歸,還請左賢王速報單於,請求支援!」呼韓邪只好如此說道。畢竟對方是單於所封軍中正式的大帥,如果大帥在決戰之前有了閃失,對軍心士氣無疑有着大大的影響。

你早這麼說不就行了。終於等到對方此言的左賢王不再祥裝,假意推諉一番,便答應了讓谷蠡王追敵。這左賢王之所以能爬到左賢王的位子,自然也不是獃痴之人。他執意要追敵只不過是為了要逼谷蠡王開口勸阻進而自己要求前往追敵,至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無非是為了下一代的單於大位罷了。

這個谷蠡王按血脈來說,乃是冒敦單於的弟弟,加上單於的妻子又是谷蠡王的血親,同時他在匈奴族人當中有着極佳的威望,如果單於有個什麼,那麼不用說下一代的單於大位自然會落到谷蠡王的頭上。這對一直對單於大位虎視眈眈的左賢王來說,實在是一個不得不除的威脅,只是一直苦無機會,而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讓他去送死,左賢王又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暗中關注二人對話的振人露出一絲冷笑,心想我還擔心明日大戰是否會棘手,你們就自己把你們的良將往死路上推,既然是你族人自己想要讓你谷蠡王送死,我也不能辜負了你們的心意。必讓你呼韓邪有來無回。——因為蕭王是武將,從小便請人教振人學各族蠻語,以備日後戰場之需,所以振人可以聽懂二人對話。

在漆黑無月風沙滿天的夜色掩護下,振人和壯果脫離匈奴軍隊,向事先潛伏在兩裏外的小沙坡,振宇振南所帶領的一千精兵處快速奔去。振人要讓他們做好瓮中捉鱉的準備。他不準備放過呼韓邪和其所率精兵的任何一人。

打出暗號,匯合了振宇振南,振人把先前的安排佈置又作了小小的變動。一千對五千是需要計謀膽識才能取勝的。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呼韓邪所率領的五千精兵接近了。突然該軍軍尾處一陣大亂,慘叫聲此起彼伏。看來振人設置的陷阱起到了作用,匆忙中做出的陷阱如果不是因為今夜特殊,恐怕已被呼韓邪識破。

藉著夜色的掩護,振人所率領的一千軍零散在沙丘四周,抽冷子給匈奴軍一陣亂箭。讓對方的五千精兵一下子減少了三分之一。但很快的,呼韓邪便鎮定下來,命軍隊豎起盾牌結成圓陣。

振人當然不會等他把陣布完,當即一馬當先沖了出去。他要擒賊先擒王!壯果見他沖了出去,趕緊緊隨其後,衝進還沒有來得及圍上缺口的圓陣。振宇振南則率領兵眾,以訓練多日的滾地戰術專斬敵人的馬腳或人腳。等人倒下后,便是一刀下去結束其命。

呼韓邪一邊大喊著讓手下佈陣、千萬莫要自亂陣腳,一邊找尋後退的方法。可是沒等他看清周圍地形想出計策就被飛身而至的振人截住,兩人一個馬上一個馬下廝殺起來。

壯果雖然殺入敵營,但因其天生性厚,就算明知是敵人也不忍心下狠手取其性命,只是傷了對方手腳或乾脆點上其穴,讓對方不能有再戰之力就行。這倒便宜了在地上滾動做地面搏擊的征北軍,也不管對方能不能動,只要還有一口氣就是一刀補上去。

壯果漸漸的向振人的方向靠攏,抬頭看見對方的首領騰身躍起,抽劍與振人展開了近身搏鬥。害怕振人有什麼閃失,壯果下手越來越快,常常是一招制敵。

此時,振人見呼韓邪被他打得身受重傷已只剩下招架之力,便開始偷空招呼周圍的匈奴軍。他可沒有壯果一樣的軟心腸,一劍下去就是一條人命,絲毫不見手軟。

在兩大高手和征北軍滾地戰術的合攻下,匈奴軍是顧上又顧不得下,豎着的人頭也在迅速減少。

馬在哀鳴,人在悲呼,小小的沙丘周圍倒下了數不清的人命。倒下的停止了呼吸的,無論是匈奴軍還是征北軍很快就被吹起的黃沙所掩蓋,漸漸的消失不見。

匈奴將領費安見大勢已去,帶領身邊數十人圍住振人,對谷蠡王呼韓邪悲喊道:「王上,您快走!大軍尚需您的指揮……」沒等他說完,就被振人一劍刺進胸膛。呼韓邪兩目含淚不再戀戰,趁振人被圍一時脫不開身之際,奪得一匹戰馬翻身而上,殺出一條血路衝出了重圍。

當振人把圍在身邊的匈奴軍盡數殺光后,發現四處黃沙漫漫已看不見呼韓邪的蹤影,不由氣得頓腳,一連殺了匈奴軍十來人才算解了心頭之氣。

天亮之前,征北軍以少勝多,以一千之眾斬殺了敵人五千之眾,可惜讓谷蠡王呼韓邪逃掉。沒有想到呼韓邪在匈奴中如此得人望,竟能讓匈奴軍甘心捨身相救的振人,越發加強了不能放過谷蠡王的想法。當下,便命振宇振南帶兵追尋,自己也和壯果分頭追尋呼韓邪。約定,無論追尋與否,一個時辰后在大營相會。

壯果隻身單騎開始在周圍細細尋索,一會兒功夫便來到他和振人經常利用的小水潭。壯果是想,對方既然流血過多,肯定想要補充水分——這可是他多次流血受傷后所得心得,而這個小潭位於兩軍的正中,說不定對方也知道這個小水潭的存在。如果換了他,就會到這裏來,喝點水補充體力,等天亮了在想法子回大營。

下了馬燃起火把,仔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不出所料,他在小潭周圍的灌木叢里發現了尚未凝固的血痕。

在水潭四周緩緩的步行着,突然,他感到有什麼不對,空氣中似乎盪起了波紋,已經無法體會這到底是什麼的壯果,本能的一矮身,鋒利的劍身從他背上一掠而過。

呼韓邪一擊無功,也沒有力氣回身再補一劍。拄劍而立,氣息不穩的望着抬起身來的壯果。注意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同樣的,壯果也在打量著對方。——看得出來是個英雄人物,有着北方游牧民族特有的豪放氣質。憑着直覺,壯果覺得對方應該不是什麼壞人才對。看到對方吃力的拄劍而立,從腰際也有鮮血不斷的流出,肩頭也可以看到暗紅一片。心中不忍便待走上前去。

見到壯果向自己走來,呼韓邪開始戒備。

壯果見他神色緊張起來,連忙搖手說道:「你別怕,我只是想幫你裹傷而已,你傷得太重了。呃,你能聽懂我說什麼嗎?」

誰怕你了!我當然能聽懂你說什麼,你當我們匈奴人都是化外野民不成!保持元氣,緊閉雙唇的呼韓邪仍舊沒有放鬆警惕,他並不相信這個看起來一臉忠厚老實的漢人。他記得,這個漢人的功夫相當的高明,自己有好多手下都是傷在他手底下的。以為壯果在試探他的呼韓邪根本不把壯果的好意當一回事。

壯果見對方似乎聽不懂自己的語言,不由犯起愁來,要怎樣才能讓他明白我是想幫他包紮傷口的呢?總不能等到對方血流盡倒下為止吧。

學振南抓抓腦袋,想了半天仍舊想不出一個好辦法來。沒辦法,他只好把振人讓自己隨身攜帶的治傷藥包對呼韓邪揮了揮,也不管對方聽懂聽不懂,誠懇地說道:「這是我隨身攜帶的療傷葯,你若是不想讓我幫你包紮的話,那麼你自己先給自己把葯上上。不要再拖了,你的血已經越流越多了。」說完,把藥包扔了過去。

怕對方還不肯相信,找了塊大石來,一掌擊了下去,把大石擊成粉碎。然後指給對方看,他的意思是:我想傷你的話,不會費這麼多工夫跟你說話。你看,你現在有這顆石頭硬嗎?所以,請放心用我的葯,我要想害你不會花這麼多的手腳。

被壯果的言行弄得直想笑的呼韓邪強忍着笑意,費力的從地上撿起那個藥包,打了開來。他開始覺得這個看起來很老實的人說不定真的是個很老實的人。他身為匈奴的谷蠡王,自然對藥物尤其是好葯亦不陌生,從葯香他就判斷出這些都是些不容易見到的療傷聖品。

不知道是不是流血太多的原因,呼韓邪忽然感到一陣天搖地晃,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但他並沒有跌倒在地,而是被壯果抱進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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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冠一怒為藍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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