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0

26--30

26

當壯果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睡在床上。睡在振人的懷裏。靜靜的看着這張自己看了十七年的臉龐,帶笑的嘴角像一個孩子一樣滿足平和。

他沒有想到少爺不但沒有懲罰他,反而像是小時候一樣抱着他放聲大哭。

少爺心裏還是在乎我的嗎?對他來說,我不僅僅是一個供他洩慾的忠實家僕是嗎?可是,他為什麼要那樣對待我呢?他為什麼不像小時候一樣一直很溫柔的對我笑呢?為什麼要在老夫人的面前那樣說我呢?如果,他只是想找一個耐折騰又能滿足他的人的話,那麼象這樣的人應該很多呀,為什麼非我不可呢?

少爺,壯果還是不了解你。但是,我發誓,以後再也不讓你為我哭泣!壯果不配的!

等少爺成親后,再跟少爺提讓我歸鄉的事吧。現在,就讓我暫時還是留在他身邊,侍候他吧。少爺可能不習慣陌生人的侍奉吧,他連風月場所都不常去呢。

對了,少爺也許是已經習慣了我的存在,所以才會一時這麼在乎吧。嗯,下次如果遇見了好女孩,不妨多給少爺創造點機會。好讓他體會到女孩子的好處,早點習慣有別人的生活。

不知是否感覺到了壯果的視線,振人緩緩的睜開眼瞼,柔柔的看着懷中的人兒,緊了緊環在他腰上的手臂,安心的笑了。

「你還在……,果然沒有離開。」

被振人看得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小聲地說:「壯果說了,只要少爺還需要,壯果是不會再離開少爺的。」

皺了皺眉頭,「果果,不要再叫我少爺,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鷹。而且不要再自稱自己的名字,說[我]就可以了。」

「這怎麼可以!您是少爺,壯果是奴。如果讓別人聽到的話,會以為壯果欺主的。如果讓府里的人知道,老夫人會掌爛壯果的嘴的。壯果不敢造次。」如果不是因為赤裸著身子,壯果可能已經跪在地上了。

「她敢!沒有人敢掌你的嘴的!誰要是敢這樣做,我會讓他(她)活着看自己是怎樣被扒皮抽筋的!」振人怒到。

「少爺……,壯果……我,……這是命令嗎?」

「果果!……」伸手把果果緊緊地擁到自己的懷中,振人不知該怎樣向他解釋。

「對不起,少爺。您不要生氣。壯果……,不,我、我會改口的。真的!您不要生氣!」害怕振人發怒的壯果趕緊說到。

他怕,三年來從沒有這樣溫柔過的少爺又恢復到以前一樣,不顧他的疼痛拚命折騰。因為嘗到了剛才的甜蜜,壯果這才知道做那種事也有不痛苦的時候。而這是要靠少爺的心情的,壯果這樣想到。少爺如果心情好,說不定以後在他身上發泄的時候,也會像今天一樣,不讓他很痛而讓他很舒服。但如果惹少爺不高興了,說不定又會把他折磨地死去活來。

還是少爺說什麼就答應什麼吧,千萬不要惹他不快。

「果果,這不是命令,這是我的請求!你知道我在看到你所留地那張紙條后,心情是怎樣的嗎?我從來不知道你竟然如此卑賤自己。我……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很多?」振人眼對眼的看着壯果說道。

「沒有!沒有。少爺……不,您……不,振……人,你沒有做錯什麼。是我自己耐不住而已,我,我不是個好的家僕,對不起!」避開振人的視線,壯果回答道。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作家僕!誰會和自己的男僕人上床?果果,我知道以前委屈你了,可是我以為你是明白的。除了你以外,我根本就沒有碰過第二個人!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我,我承認以前對你那樣,確實過份了點,但是那也怪你呀!」振人氣果果不解風情,狠狠地在他肩頭咬了一口。

「啊!痛!怪我……?」壯果試圖掙開鐵臂,他怕振人下面就要開始對他進行真真的懲罰了。

「當然怪你!誰叫你那時候那麼誘人!水靈靈的眼睛無辜的望着我,眼中含着欲落未落的淚水,泛紅的面頰,微微發抖的身軀,緊攏的雙腿,就好像在跟我說,「欺負我吧!狠狠地操我吧,讓我哭吧!」一旦我進入你,你就會泄出特別好聽的聲音,兩眼淚蒙蒙的求着我。我……好喜歡看你那時候哭泣的樣子!」振人說着說着手就開始不規矩,到處亂摸起來。

被振人的一番驚人言論嚇得動彈不得的壯果,感到振人的手就要伸到……

「不要!我不要。振……人……,我可不可以說不要?」壯果可憐兮兮的向振人說到。

「啊!就是這個表情!你為什麼要用這種表情來拒絕我?!我……我,」

「少爺,壯果明白了。少爺想做就做吧。壯果還以為少爺說不把壯果當奴僕看,壯果就可以說不要的。原來,……,對不起!少爺,壯果不會再拒絕您了。」壯果無奈的想到,果然少爺還是少爺,這是永遠不會變的。自己莫要再妄想了。

被壯果逼得發瘋的振人,痛苦得咬牙切齒!他開始第一次嘗試到不做少爺的壞處。但一想到,壯果會離開自己的最大原因就是自卑時,他只好拉過果果的右手伸到自己的腿中間,說道:「果果,我都已經變成這樣了。你就幫我一下好不好……?啊!我不是說用你的後面。我是說你用手就可以了。這樣總行吧?」

手中被迫握住滾燙的碩大,壯果為振人的轉變感到驚訝,難道少爺是真的不再把我當奴僕看嗎?竟然都這樣了,還能忍得住!要換在以前,早就……

「果果……」被果果握住的碩大已經無法忍受這種從沒受過的折磨,開始在果果的手中一跳一跳的顯示自己的存在。振人乾脆把自己的手也蓋在果果的手上,緩緩的摩擦起來。

「振人……」也許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眉眼含春的少爺,壯果不由得心跳加速起來,少爺好美!不知是不是被這樣妖媚的少爺所惑,壯果也漸漸的加快了手掌摩擦的速度。偶爾,甚至輕柔的用指腹擦揉振人的頂端。

「啊……果果,就這樣!……好舒服!要快……了,要……出來了……,啊!~~果果!」振人第一次在果果的手掌中泄了出來。

壯果獃獃的看着自己手上粘稠的液體,他不敢相信少爺真的就這樣滿足了!

「果果……」抓住他的手,振人用滿足后特有的磁性嗓音誘惑著:「果果,來,舔一下。就一下,好不好?我好像看你,把我吃進肚子裏的樣子。吶,就一小口,好不好?就舔一下下……」

像中了魔似的,果果把自己的右手伸到自己的嘴邊,伸出舌尖輕輕的舔了一下。

「果果!」見果果真的舔了自己的,振人興奮的一把把果果緊緊摟進懷裏。他的果果,最好了!

被振人摟進懷裏后,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事的壯果羞得把頭埋得更緊。他……他不要見人了,竟然心甘情願的做了那種事!

我肯定是生病了。一定是這樣的!今天的雨好大,自己全部濕透了,會發熱做出什麼莫名其妙的事也是大有可能的。一定是這樣的……

壯果在幻想自己的病情有多嚴重中,漸漸的沉入夢鄉。振人懷摟心上人,在長達三月之久的性慾的滿足加上失而復得的喜悅中,幸福的跑進夢鄉和他的果果相會,順便做一些剛才沒有做成的事情。

第二天,兩個人都是飢腸轆轆的起了床。命店家收去洗澡桶,端來梳洗用水,整理的清爽乾淨后,一起前往客棧前面的食堂。

選了一張靠近最裏面的桌子,振人和壯果坐了下來。

昨日收了振人銀子的店小二見兩人落座,連忙拎着茶水跑了過來。

「二位爺,早!不知昨夜睡得可好?今早想吃些什麼?凡是二位爺想嘗的,只要小六子我能弄到,一定給二位爺送來!」

「不錯,睡得很好!很舒服!呵呵……」振人聽見小二哥所言,想起昨夜的果果,不由很是開心。

「咳咳!這位小哥,麻煩你給我們上點可以果腹的東西,再來點清粥、幾味小點即可。快點可以么?麻煩你了!」習慣性的為少爺和自己點上食物,壯果溫和的吩咐小二哥道。因為自己是做下人的,知道看人臉色討生活的辛苦,所以他一向對這些行業的人保持着尊重。

「好,沒問題!二位爺,請稍候,片刻就到!」受到尊重的名叫小六子的小二哥滿面笑容的連鞠著躬,下去點菜了。

果然,清粥、小籠包子、幾味搭配適宜的小點很快就被送了過來。當真是片刻。

等振人舉起筷子,壯果把小碗盛上粥遞到振人面前後,這才舉起自己的筷子開始進食。

當壯果一碗粥下肚后,振人竟然把他的碗拿了過去,給他又盛滿遞了過來。被振人的舉動嚇到的壯果看着面前的粥不知如何是好。──少爺竟然幫他盛粥!

「怎麼?才一碗粥就飽了?不會吧。……還是我盛的,你不願意喝?」振人一臉委屈。

「怎麼會!我只是想等粥稍微涼一下……,這就準備吃呢。」端起碗,壯果大口大口的喝着粥。

「你喝那麼快做什麼?吃包子呀!來,吃這個。我已經吹過了,不燙了!」說完,振人笑眯眯的遞過一個小籠包。

就在壯果伸手去接的時候,突然聽到右前方傳來熟悉的女子聲音。

「任壯果!原來你在這裏!姑奶奶還以為你已經跑出城了呢!」

27

當場嚇得壯果的手一抖,包子掉進粥碗裏。

天!怎麼又和她碰見了?如果讓少爺聽見她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話,那我不是死定了?!鐵姑娘你可不要害我呀!

「怎麼,你認識?」不滿自己的好心掉進碗裏的振人問壯果。

急忙用筷子揀起小籠包填進嘴裏,一邊拚命搖頭。

見壯果把自己吹涼的包子吃進嘴裏,振人開心地笑了。

「好不好吃?再嘗嘗這個。城雖小作的東西味道倒還不錯。」

「嗯。好吃。少……振人,你也吃呀。不要老是顧着我。」不習慣振人這樣獻殷勤的壯果渾身不自在的說。

「沒關係,我也有在吃啊。看你吃我揀的東西,好開心!」振人實話實說。

「振人……」壯果臉紅了。

「喂,任壯果!不要以為你假裝不認識我,姑奶奶就會放過你!」看到壯果竟對她完全無視,鐵楨氣沖沖地走了過來。

「任壯果,我問你。你昨天為什麼要騙我?說是去……去……那個,卻把我一個人丟下來,自己溜掉了。嗯?!難道我說要你娶我,就真得讓你這麼難以接受么?!」

壯果把臉幾乎埋進粥碗裏,他開始後悔為什麼要出手救這個難纏的女子了。

看見壯果的樣子,聰明的振人已經可以明白一二。看來這個蠻妞是看上我家老實可靠動人的壯果了。哼!好大的擔子!竟然敢挖我的牆角!當着我的面,勾引我的果果!看來,不給你一點教訓,你也不知道什麼東西該碰什麼東西不該碰!

還有果果,他明明就認識這個女子,卻跟我搖頭說不認識她,該不會是他離開我的這一個月當中,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吧?竟弄到有女子逼親的地步!一想到他的果果逃開他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在外打了野食。這個氣呀!當真是氣得恨不得當場按倒他,對他進行身體力行的教育!

就是因為這段時間我沒有讓他得到滿足,所以他才會耐不住寂寞和那些野花野草亂來的!振人暗中決定以後一定要每天努力滿足壯果的性慾好讓他乖乖守身如玉。──可憐的壯果大概沒有想到以後每天每日讓他累得腰酸背痛的無盡春情就是因為振人這樣毫無根據的醋意而決定下來的。

因為相當滿意壯果對該女子完全無視的表現,振人便把矛頭全部指向了這個半途殺出來的小蠻妞。

「這位姑娘,不知我們家壯果是怎麼得罪姑娘了,讓你一個大姑娘家一看見他就忙不迭的跑過來呀?」看女子的打扮,知道她還沒有出嫁,振人暗中損她不顧女孩子家應有的矜持。

「你是誰?姑奶奶我是在和任壯果那傻大個兒說話,你插什麼嘴?」鐵楨一插小蠻腰凶道。

振人聽她這麼說,不怒反笑道,「姑娘何苦如此凶蠻,就算你看上我的果果,也不用這麼急巴巴的想要和他搭話呀。好歹也得問問他的愛人──我是不是會同意呀。」

說完,一臉媚笑的靠在壯果的身上。振人天生就屬於美逼人的那一種類型,如果綳著臉,還能感到他生來的威嚴和冷淡,但如今這刻意的含媚一笑,當真任你是怎樣的鋼筋鐵漢也能化作那繞骨柔。任是一向大大咧咧頗有北方男兒風色的鐵大小姐鐵楨也不禁看得一顆芳心暗自蕩漾不已。

更別提被振人這樣靠在身上老實巴交的壯果了,看着少爺一張美到極點的臉龐含着一種說不出的風情看着自己,一顆心跳的比打了三十趟拳還要厲害。尤其當他聽見少爺竟然自稱是自己的愛人時,一顆腦袋已經燒成漿糊了。

看見二人含情脈脈的對望着,鐵楨不由得火燒心頭。好你個任壯果,姑奶奶還以為你是個不長心眼的傻大個兒,沒想到你不但已經有一個懷孕的妻子在家等待,甚至不到一天的功夫,又勾搭了一個……一個男狐狸精!你,你就算和一個稍微長得漂亮一點的男人勾搭在一起,也不願要我這個不光長相過人還同時擁有北方最大牧場的鐵家寨大小姐嗎!真真氣死我也!

「任壯果!你忘記家中已有身孕的結髮妻子了嗎?竟然和一個男妖精勾搭在一起!你就不怕她傷心嗎?」鐵楨挑撥二人關係。

一聽鐵楨如此說,振人也不管是不是店中人都在往這邊偷偷的瞄著,本來靠在壯果懷中的身子貼得更加緊,一邊還伸出手來抓住他的衣襟惡狠狠的問道:「你說,你十七、八年都是和我生活在一起,白天一起忙事,晚上一起同床,你是什麼時候竟然瞞着我有了媳婦的?還有了身孕?!是我帶你去江南讓你留在客棧自己單獨出去辦事的那三天嗎?還是我帶你去關外因為你身體不適把你留在那戶有着待嫁女兒的農戶家的時候?或是去年帶你去黃河的時候?還是乾脆就是府中哪個賣弄姿首的丫環?說!」

壯果完全呆住,怎麼會這樣?自己原本想要拒絕鐵家大小姐臨時想出來的一個借口,少爺竟然相信了,還要問他是怎麼回事。這叫他怎麼回答。

「哼!你一個小小男寵有什麼資格這樣問壯果?他只不過和你逢場作戲罷了。你不要再不識好歹了!還不趕快離開他!滾回你原來的地方去!」鐵楨根本就不信振人所說的兩人一起生活了十七、八年的話,以為他只是瞎編想騙走自己。

做夢也沒想過自己會有被叫做男寵的一天的振人更是發揮了做一個男寵應有的本領──撒嬌!

「果果~~,你說嘛!到底是什麼時候瞞着我有了的?你若是不跟我老實交待清楚,你今晚就別想睡好覺!快說嘛!」

天!我該怎麼辦?這樣的少爺我從來沒有應付過呀!誰來幫幫我?被死命爭寵的振人少爺弄得手腳無處放的壯果是一個頭比兩個還大。尤其當他聽到振人那句關於晚上不讓他睡好覺的威脅,他更是急得渾身冒汗!

「你這個死男寵,大庭廣眾之下撒什麼嬌!噁心死了!你給我快點離開壯果!」一看振人如此,鐵楨是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衝上前去把二人緊貼在一起的身子拉開。大熱天的,也不怕生痱子!

實在看不下去鐵楨在店中如此胡鬧的小六子陪着小心走了過來,「呵呵,這位大小姐,一大清早的,還請消消火。店裏的客人們都在看着了。這個,呵呵,我們這也是做生意的,希望這位大小姐不要為難我們。來,大小姐請這邊請。喝一碗冰糖綠豆湯降降火。」

「滾!你是什麼東西!要輪到你來告訴姑奶奶該怎麼做!哼!」一肚子火沒地方發的鐵楨正好對上來碰釘子的小六子發泄怒氣。

強自忍下胸中一口惡氣,心想像你這樣一口一聲姑奶奶的刁蠻女子別說那位看起來和藹可親的大爺看不上你,就是我小六子也對你沒興趣!

聽到鐵楨怒斥店小二,壯果不由得感到十分不快!如果這位鐵大小姐知道我壯果不單是個看人臉色討飯吃的家僕,還是個受不了床第折磨正在外逃被少爺抓住的逃奴,她會怎樣看我?還會想要嫁給我嗎?恐怕她也會像剛才罵少爺一樣,說我是不要臉的死男寵吧!更何況自己連男寵都算不上!

想到這裏,他終於正眼看向鐵楨,平靜的說道:「這位鐵姑娘,我壯果不配姑娘如此牽掛。壯果曾經跟你說的,也多是假話。這位也不是我壯果的什麼男寵,而是我家少爺。因為生性頑皮,偶爾會開開別人玩笑。因為壯果做錯事逃出府外,如今正好被出來遊玩的少爺抓住,正準備帶回府中家法處置。那個關於我已有妻室的事,也是想讓你徹底死心而騙你的。姑娘,如今北方匈奴壓境,世態不平。還是早點回家以安父母心的比較好。」

聽了壯果真誠的一席話,鐵楨的反應是壓根不信!有哪個僕人和做主子的是同桌吃飯的,還讓身為少爺的給做僕人的他盛粥、吹涼包子送到嘴邊的?而且看他那身衣着,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做家僕的。說他是做少爺的,倒說不定還有人相信。──她不知道,因為壯果和振人幾乎身材相當,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振人看他沒帶幾件換洗衣物,便硬是讓他穿了自己的。

見壯果面色不好,振人也想私下好好問他那個有身孕的媳婦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是一個疑心病重的人。所以,他從壯果的懷裏起來,對站在那兒直搓手的小六子說道:「夥計,你幫我們準備一些乾糧和多備些水,再把我的馬牽出來,我們今天就走。免得看着礙眼的人不舒服!」說完,便堂堂的拉着果果的手回房收拾行李。

28

壯果熬不過少爺,只好和他二人並騎火焰上路。幸好火焰屬於大宛良駒,身高腿長,耐力極佳。馱了兩個壯年男子也並不是顯得很吃力。

振人準備帶壯果去北方的戰場。他絕對絕對不會再讓壯果離開他一步的,就算他真的要死,也要拉上他的果果共赴黃泉。

經過昨日一天一夜的暴雨沖刷,今早的天空又藍又高。藍得剔透高得空曠。讓人心胸頓廣。看來秋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靠近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那個媳婦是怎麼回事呢。快說,是不是你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在外面打了野食?難道我都沒有滿足過你么?」振人委屈的利用馬匹的起伏不停的用自己的下身撞擊壯果。

已經可以感到來自後方的堅硬的壯果,不禁為少爺無法填滿的性慾感到頭疼。昨天晚上在浴桶中做了兩次,之後又在他手上泄出一次。按理說,普通人早就應該得到滿足了呀。怎麼少爺還不到半天功夫又……

可惜馬上可以挪動的位置太少。壯果只好一邊忍受振人的胡鬧,一邊無可奈何的回答醋意滿天飛的少爺毫無根據的疑問:「我真的沒有什麼有身孕的媳婦。那真的是我用來騙那位鐵姑娘的。在江南那三天,我都是在客棧的客房裏練你當時教給我的新的拳法,哪裏都沒有去。你說讓我三天之內必須學會的,否則就……。還有去關外的時候,那家農戶的女兒看上的明明就是少爺您而不是我這個做僕人的。我當時的身體狀況,我想少爺您是最了解的吧。你把我弄成那樣子,要我怎麼去和別人……,去和別人……。還有黃河之行,每天我都累成那樣了,少爺晚上也沒有說放過我,我哪還有精神去找女孩子。至於府中的丫環,我都根本不怎麼和她們說話的,難道少爺忘了,這也是出自您的命令,說如果我和府中的丫環沒事說話超過三句的話,少爺您就要對我怎樣怎樣。我哪敢違抗您的命令。」

哎,那個時候的少爺真的好恐怖。還是現在的好。那個時候自己哪敢這樣說話。現在只是稱呼改了一下而已,就不知道為什麼,原來那些他絕對不敢說出口的話,現在也可以坦然地說出來了。雖然這樣的相處有點怪怪的感覺,但是他好喜歡現在的少爺,就像是小時候的振人少爺。──當日後,壯果想起這天自己的感受時,不禁大罵自己怎麼會有現在的少爺比原來的好的概念。現在的少爺根本就是喂不飽的大色魔一個!而且還絲毫不顧別人眼光,我行我素!

嘛,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振人聽完壯果的辯解,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有這麼回事。那麼自己是冤枉他的果果了。呵呵呵!

壯果把一直擱在心底的疑問提了出來,「振……人,那個,你不是被封為征北驃騎大將軍了嗎?怎麼會跑到這裏來?難道你不怕會被皇上知道嗎?到時,皇上要治你的罪怎麼辦?」

「果果,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知道要擔心我。你放心,皇上那隻老狐狸是不會知道的。知道了我也不怕!還有徵北的事,你也不用擔心。我手下的幾員大將都跟過來了,不會有事。啊,這個事,以後慢慢跟你說。你騎馬先行,到那棵樹下等我一會兒,順便喝點水。我去辦點事,馬上就回來。記住,不要跑遠了。」振人準備去解決後面那隻跟屁蟲。

「噢,知道了。少……你快去快回,小心一點。」壯果雖然不知道振人要去辦什麼事情,但他依舊習慣性的什麼都不問,按照振人所指的方向,騎着馬行了過去。

振人飛身從馬上落下,幾個起落向後方趕去。

一會兒功夫,就看見鐵家寨的大小姐鐵楨正快馬加鞭向這邊奔來。不愧是北方第一大牧場的場主女兒,所騎的純黑駿馬相當出色,一看就知道是萬眾選一的良駒。瞧那四蹄雪白,看樣子應該是那有名的踏雪臨霜了。

瞅瞅離官道大約三十米遠的運河,振人決定要好好利用那條來自黃河的分支。

看見振人一夫當關的站在官道中央,鐵楨不禁奇怪,但立刻就高興起來。哈哈,我就說嘛,一個靠臉皮子吃飯的男寵怎麼可能比得上我鐵家大小姐,這不,被扔下來了吧!哈哈哈!

騎到跟前,還特地放慢速度,揮揮馬鞭嘲笑道:「怎麼,被丟啦!好可憐喲!看你長的人模人樣的,還不趕快再去找一個大爺來養你。站在這兒做什麼?該不會,你已經淪到需要攔路拉客的地步了吧!哎呀呀,真是可憐!」說完,不禁放聲大笑。

「姑娘,你功夫怎麼樣?比壯果如何?」不理鐵楨的嘲笑諷刺,振人突然說了個跟話題完全無關的內容。

「怎麼,你想和我比試一番,說贏的人可以繼續呆在他身邊是嗎?」鐵楨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對振人說。

「當然不是!不過是想讓你做好心理準備而已。」振人冷冷的淡笑着。

「什麼心理準備?」鐵楨警惕起來。

「聽壯果跟我說,你是他救下來的是嗎?那麼也就是說你的功夫要比他差很多羅。嗯,你知道壯果在我手上拼盡全力的話,大概可以走多少招?」振人說着伸出一隻手掌,「五十招。」

「你不是他的男寵對不對?」鐵楨被眼前的振人鎮住。這個人真的是剛才在店中和壯果撒嬌的那個人嗎?這份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威嚴、冷酷,出眾的相貌、舉止樣樣都在說明他的身份一定不同一般。他到底是誰?!

「我是不是他的男寵並不重要。我想告訴你的是,他壯果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我絕對不會允許有任何人想要染指他的。決不!你應該慶幸沒有和他之間有什麼,否則等待你的將是你下輩子做惡夢都會夢到的悲慘。而如今,我頂多只會小小懲戒你一番,算是你騷擾壯果的代價吧。」振人依舊很平靜地說。

「你以為你是誰?想要懲戒我?你做夢!姑奶奶可不會怕你!有種的你就試試看!」鐵楨大聲叫道。

「啊,我正準備試。」說完,振人肩不動身未晃的飄上了踏雪的馬身。伸出手指往鐵楨的肩頸穴點去。

鐵楨明明看見振人的手指向自己伸來,可是她卻完全無法躲閃,眼睜睜地看見振人的手指敲上了自己的肩頸穴。一下子,上半身就僵硬住動彈不得。

振人拉起馬韁,站在馬身上,穩穩的向運河奔去。轉瞬即至。

抓住鐵楨的腰帶,就這樣把她拎下了馬。

「你要做什麼!你要敢對我做什麼,鐵家寨不會放過你的!我爹不會放過你的!快放我下來!聽見沒有!你,你到底要做什麼?!」沒有被點住啞穴的鐵楨拚命大叫。

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樣,振人親切地問鐵楨:「姑娘,你會游泳嗎?」

「你要做什麼?我,我偏不告訴你!」

「回答我!」振人厲聲問道。

「哇!……哇……」鐵楨被冷酷嚴厲的振人嚇得大哭起來。「我,……會……,嗚嗚!娘……」

聽到答案的振人毫不心軟的把手中拎着的鐵楨扔進了河裏。還不忘告訴她,「記住要用腳踩水,否則會被淹死的。知道了嗎?」

再也不看在河中沉浮的鐵楨一眼,轉身上了踏雪,扔下馬上的行李后提韁就走。這匹馬算是賠償他精神損失的了。也正好給沒有馬匹的壯果代步。

在河中沉浮拚命用腳踩水的鐵楨破口大罵,「你這個偷馬賊,你這個欺負弱女子的壞東西,姑奶奶不會就這樣放過你的!你給我記着……!啊!嗚嗚!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騎着馬來到和壯果相約的樹下,看見壯果正靠在樹上發獃,不由好笑。不知道果果在想些什麼?想得這麼出神。

「果果,……果果!我回來了。你在想些什麼?」

「啊!少爺,啊,不,振人,你回來了。我沒想什麼,沒想什麼。」壯果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

「你有事瞞着我!」振人不高興了。果果有什麼事是不可以告訴他的?該不會他真的和那個姓鐵的女子有什麼吧?振人決定晚上好好的向果果的身體問問,他們之間是否真的有什麼。

莫名其妙打了個冷顫的壯果看見振人騎回的馬,不由好奇地問道:「這是誰的馬?我好像在哪兒看過。」

「在路上撿的。心想正好可以給你代步就牽回來了。」振人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着謊話。

可憐壯果根本就不知道像這樣的千里馬是不可能在路上隨便就撿到的。以為振人說的是真的,便只是胡亂點了個頭,表示知道了。

壯果欲把火焰讓給振人騎,可振人突然不願意讓壯果騎鐵楨的馬,他不要讓壯果沾上別人的味道。──振人的獨佔欲實在太可怕。

最後,沒辦法,還是振人騎着踏雪,壯果騎火焰上了路。

向北又向北行。

過了一會兒,壯果還是忍不住,開口對振人提到:「振人,我有事想和你說。」

「什麼事?你說,我聽。」

「我老家就在這附近,已經十七、八年沒有回來了,我想回家看看。你說,行嗎?」

29

「你還記得你老家在哪裏嗎?你一直都沒有忘記?」振人感到驚訝。

「嗯,記得的。我到藏香山庄的時候大概六歲,家裏的事多多少少還能記得一點。況且,山莊離家也不是太遠。我記得爹娘是用板車把我送過來的,大概走了一天的路吧。」壯果邊回憶邊說。

「那你還記得老家的地名嗎?」

「記得,是順平縣的一個小山村,好像叫什麼平坎兒的。」

「騎快馬到順平,大概只要一天路程就能到。如果你想去的話,那就去吧。」振人首肯。

「謝謝少爺,謝謝振人!嘿嘿,你,你真好。」沒想到振人會答應的壯果喜出望外,不小心就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看見聽見果果的喜悅,振人不禁覺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對他太不好了,以至於這麼點小事他也能出自內心地感到高興。他卻不知道,壯果是在擔心他會不會延誤軍情耽誤時間而被皇上怪罪。所以他提出的時候並沒有指望振人會答應。

「我當然好,只對你好!哈哈,以後你就會知道我會對你更好的。走吧,中午我們就不打尖了,看那夥計幫咱們準備的乾糧飲水倒還豐盛,暫時先湊合吧。」

「一切聽你的。」壯果自然沒有異議。

馬是好馬,人也健壯,一路亦無風波,快馬加鞭猛趕一番,傍晚二人就進入了順平縣。

進入城中,二人放慢馬速緩緩而行。因為壯果已不記得平坎兒的詳細位置,所以準備向人打聽一下。

可能正趕上了晚市,只見街頭巷尾都是做買賣的人,有賣水果的,也有賣蔬菜的,還有人當街宰牛的。看到一位賣山菜的大叔,壯果猜他可能是從哪個附近的山村裏到城裏做買賣的,便下了馬向他行去。振人見他下馬,便也下馬隨後而行。

「對不起,這位大叔,麻煩問您一聲,您可知道平坎兒村怎麼走呀?」壯果矮身詢問。

「喲,這位爺,您這是要去平坎兒嗎?俺就是那裏出來的,離這兒不遠。等我把這點菜賣完,順道可以帶您一陣過去。」小城人民風樸實,說話也帶着誠懇。

「那就謝謝您了。那我們等會兒……」

「不用等。你的菜我們都買了。現在就請帶我們去。」振人插話對賣菜的大叔說道。

「哎喲,那還真謝謝您了。呵呵,對不住,大夥兒,俺今天運氣好先回家了。」大叔聽振人這麼一說,樂呵呵的笑了起來,跟周圍的做小買賣的人們打了個招呼,便開始收拾地攤。

掏出一兩碎銀給了賣菜人,並表示不要他的菜。讓賣菜人高興了半天,一筐山菜全賣了,也不定能賣三百文錢,如今只是回家順便帶個路,就白賺了一兩銀子,實在是運氣。

人一高興,話也多了,賣菜的大叔問看起來好相處的壯果道:「這位爺,你到平坎兒幹啥呀?那裏是個窮地方,可啥都沒有。您去了,連睡的地方都是大土炕兒。」

牽着馬,壯果不習慣的說道:「大叔,您叫我小哥兒就行了,不用叫什麼爺。我也是從平坎兒出外討生活在人手底下做事的。因為多年沒回來了,這次和我家少爺出門辦事,正好順路,便過來瞧瞧。」

一聽也是從自己的村子出去的,人不親土親,頓時大叔的態度就變得更親切,壓低聲音說:「喲,看不出來小哥兒你還挺念舊的。怎麼,這位大爺是你的少爺呀,一看就知道是條龍。他倒還挺好的,沒什麼大架子,還願意陪你回來看看。小哥兒你運好,攤了個好主子。俺們這兒窮,有好多出去做人家奴的。哎,那個不是打就是罵呀,沒一天的好日子過。還有好幾個被打殘了,送回來的也有。?對了,你是哪家出去的呀?說不定俺還認識呢。」

「我……不記得了,出去的時候太小,只記得家裏有爹娘弟妹。啊,還有我記得家門前似乎有一口老井,村裏的人都在那兒打水的。」壯果拚命的回想。

「老井旁邊的人家?家中四口?你……你是不是六歲時被送出去的?名字叫……叫土娃兒?……」突然,大叔的神色激動起來,滿面希冀的抬頭望着修長高大的壯果。

「是的,您怎麼知道我叫土娃兒?您是……」壯果看向大叔。

可是,聽到回答不知為什麼那位大叔突然頭也不會的奔跑起來,一邊跑還一邊喊:「不!……不!……」一時腳下未留意,被小石塊絆倒,背上的山菜筐翻倒在地,也顧不上拾,爬起來就跑。

壯果愣住,這位大叔是怎麼了?

振人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跟着他後面吧。如未料錯,他應該是你的家人。」

「那他為什麼要跑?」壯果百思不得其解。

嘆口氣,對善良又沒心眼的果果解釋道:「他可能是覺得沒臉見你吧。從小被賣掉的孩子,不但沒有仇恨他,還回鄉探望。我想,你爹娘可能受了不少良心折磨,剛剛聽他說,這個村裏有不少人在外吃苦。他們也以為你會過得不好。……你確實過得也不是很好。所以心裏總覺得對不起你這個親生兒子。」

「為什麼要這樣想,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他們呀。我知道那時候家裏苦得不能行,如果不把我賣掉的話,恐怕家裏幾口都得活生生餓死。何況,我現在吃得飽穿得暖,他們沒有必要覺得對不起我呀。」壯果茫然。

「走吧,去看看他們。看完后今夜我們就離開這兒,回到城裏住客棧。……他們也有他們的生活。」

回到離開十七年的家中,出來見他的是他的娘親,剛才的大叔也就是他的父親,躲在房裏不肯出來。母子二人相見,難免不抱頭唏噓一番。

等情緒安定下來后,才聽母親告訴他,他離開后家裏發生的一些事情。

妹妹已經在三年前十六歲的時候嫁到隔壁的縣城去了,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弟弟在今年初的時候,被征軍入伍了。聽人說現在似乎還活着。說到這裏的時候,做母親的不由淚流滿面,心裏充滿了對么兒的擔心。

宛拒了母親要他留下來吃飯的盛情,──振人還在老井旁等他,沒有進來。壯果拿出了他所有的財產遞給母親,但母親卻死活不肯收,認為他們沒這個資格收他的血汗錢。無奈壯果只好在母親的依依相送下,出了門。就在他回頭時,發現他的父親偷偷地站在門后,探頭抹著淚看他。

和振人走到村口的時候,壯果抬頭跟他說:「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回來。」說完,轉頭就要往村子裏走。

「果果,這個拿去。要給就多給些。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回來,這算是你給他們養老用的。」振人心裏已經做好打算,他不想讓他的果果除了他以外還要再牽掛別的什麼人。今天在此,就讓他斷得乾乾淨淨。

「振人,不用了。有這些,我想已經足夠了。」

「拿去。」

「……謝謝你,振人。我馬上就回來。你等我。」

……

「啊,我會等你的,如果你超過一炷香還不回來的話,我會去抓你的。」振人對着空蕩蕩的路道說到。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衝冠一怒為藍顏(下)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衝冠一怒為藍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