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直到第二天日落前,前往東面和北邊調查的兩隊人馬返回,帶隊往東邊的副將出聲道:「啟稟俞將軍,末將率人清查兩日,皆查無可疑之人。」

往北邊的亦如是稟告,「稟俞將軍,末將在北面也並未發現可疑之人。」

聞言,俞將軍頷首道:「辛苦你們了,先帶兄弟們下去休息吧。」

一旁的何商聽見了,特意望了墨瀾一眼,眼神似在嘲笑他。

墨瀾沒多加理會,待何商離去后,他對俞將軍說了幾句話,俞將軍略一沉吟,頷首答應。

不久,營寨提前半個時辰埋鍋造飯。

當眾人吃飽不久,在瞭望高台上值守的士兵發現有異動,即刻稟告俞將軍。俞將軍爬上高台眺望,發現東邊、西邊和南邊皆窻出火光和黑煙。此地乾旱,茂盛的雜草一燒起來,蔓延極快,唯北邊因面臨風頭,草木甚少,沒傳起火。

「怎會如此?」俞將軍說道。

墨瀾也登上高台,嘴角噙著抹從容的笑意,解釋道:「我昨日向俞將軍借調三百人,命他們在今天日落前分成三個方向暗中焚燒東西南三邊的雜草,此刻這三邊能夠藏身掩護的草叢被燒,無法再藏匿行跡,那批賊寇必移往北邊,請俞將軍下令士兵,準備出擊。」

俞將軍再看了一眼,便心悅誠服的應道:「末將這就下令。」

先前墨瀾要他今晚提前令士兵埋鍋造飯,說是入夜前那批賊寇必會現蹤,他原還有些懷疑,但就在方才,他隱約望見有人馬朝向北方移動,雖因距離尚遠瞧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但這兩日不見可疑之人,卻在這時出現了,可見這些人定是藉着地勢和茂密的草叢躲藏起來,此刻東西南三邊起火,再無藏匿之處,便暴露了行蹤。

他即刻點齊兵馬,親自率兵朝北方出發。

此刻何商也被驚動了,隨手攔了個小兵詢問是何事,得知發現賊蹤,他吃了一驚,當即爬上高台眺望,看見東、西、南三邊皆冒出火光,黑煙直竄天際,他一愣之後,接着看見俞將軍率領一隊人馬朝他們後面的北方急馳而去,他臉色丕變,急忙下來。

墨瀾守在木梯前,神色沉凜道:「何大人何故如此驚慌?」

「這……下官看見四周燒起了野火,怕會燒到營寨來。」

「何大人放心,我們紮營之處並無太多雜草,不會燒到此處。」

「是嗎?那就好。」何商勉強一笑。

墨瀾斜睨他一眼,續道:「我的手下抓到了一個形跡鬼祟之人,何大人來瞧瞧認不認得此人。」他示意跟在他身後的四名隨從將人押上來。

看見那人,何商瞳孔緊縮。

「何大人可識得?」墨瀾自是沒忽略他臉上的神情。

何商很快回復鎮定,面帶怒色質問,「他是我的隨從,他犯了什麼錯,墨大人為何要將下官的隨從給捆綁起來?」

墨瀾慢條斯理地回道:「此人前天夜裏悄悄離開營寨,在二十裏外與一名可疑之人私會,我懷疑他在向那批賊人通風報信,便命手下暗中跟蹤,順利找到那批賊人的藏身之處,這才派人縱火焚燒那四周的雜草,將他們引向北邊。俞將軍此刻已去擒拿這些賊人。」

為免打草驚蛇,他是在兩刻鐘前才命人將這隨從給抓起來。

聽見他所言,何商臉上閃過一抹驚駭,為了掩飾慌亂,他故意憤怒高聲咒罵,

「什麼,居然有這等事?這奴才竟如此大膽勾結賊人,留他不得!」他奪了一名小兵的佩刀,罵完便提刀要砍向被五花大綁、堵住了嘴的瘦小男子。

可墨瀾卻一腳踹掉何商手上的刀,面露冷意瞪着他。「何大人這是想殺人滅口嗎?」

「墨大人何出此言?這奴才膽敢背着我做出這等事,豈能容得了他!」何商義正辭嚴道。

墨瀾冷冷一笑,朝一名隨從使了個眼神,要他將瘦小男子嘴裏的布取下。

一能出聲,瘦小的男子當即喊冤,「冤枉啊,這事是大人您交代奴才去辦的!」方才若是自家主子能多少顧及些主僕之情,為他分辯一二,他打算一肩認下此事,絕不累及主子。

不想主子竟絲毫不顧念主僕之義,一照面便毫不留情的提刀要朝他砍來,想殺他滅口,他氣恨在心,是他先不義,就別怪他不仁,決心要供出一切。

他跪在地上對着墨瀾哭號,「墨大人,您要為奴才作主,這事不是奴才要做的,全是我家大人指使奴才暗中向那批賊人通風報信,大人他早已收了魯金國的好……」

聽到這裏,何商臉色大變,怒喝,「住口!你這惡奴,私自勾結賊人,事情敗露還敢血口噴人,誣衊於我,簡直罪不可赦!」

墨瀾命令道:「把何大人的嘴給堵上。」

一名隨從即刻上前捂住何商的嘴。

何商憤怒的想掙脫,但那名隨從孔武有力,輕易便制住他,令他不能動彈。

墨瀾示意那瘦小男人接下去說。

見主子如此無情無義,瘦小男人心頭更加憎恨。「我家大人收了魯金國的好處,答應為那批混進來的魯金賊子做掩護,便派奴才向他們通風報信。」

聽完那僕人所言,墨瀾並不意外,當初何商在朝堂之上一再阻攔他,他便已有所懷疑,此番將他帶來,不過是要讓他自露馬腳,無從狡辯。

他命人將兩人帶下去分別關押,打算待俞將軍回來后再嚴加審問。

【第十一章】

「小姐,茶溢出來了。」

「小姐,前頭有棵樹,當心別撞上去。」

這幾日容知夏總有些神思不屬,常不知不覺間便走了神,如斟茶時滿了出來,或是走着走着差點去撞了樹這些都是小事。

此刻她在小院子裏,手拿剪子剪著花枝,卻把自個兒的手給剪出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登時流了滿手,把菊兒給嚇壞了。

「啊,小姐剪到手啦,快,去拿金創葯來!」菊兒驚喊,另外一名婢女馬上回屋內去拿葯。

聞言,容知夏才驚覺到指頭上傳來的疼痛。

菊兒拿到葯后,一邊幫主子上藥,一邊忍不住叨念,「奴婢先前就說您這幾日老是心不在焉的,不要拿剪子,讓奴婢來就好,您不聽,這下可好,把手都剪出了個這麼大的口子,流了這麼多血,這不痛死了!」

容知夏蹙起黛眉。「我這幾日也不知是怎麼了,老是有些心神不寧的。」

「依奴婢看,您這是太思念世子了,打您同世子成親以來,世子還沒離開您這麼久呢,這麼多日沒見着他,您呀,這是患了相思啦!」菊兒替她上完藥包紮好后,打趣道。

她是因過於思念他嗎?容知夏面露困惑,總覺得徘徊在她心頭的那抹惶惑不安並非如此。

「世子妃,世子讓人送信回來了。」一名婢女拿着封信快步走過來。

「快拿過來給我。」聽聞有他的信,容知夏迫不及待催促。

「是。」婢女見她這麼心急,面上帶笑趕緊將信遞了過去。

等不及的拆了信,看完后,容知夏方才蹙凝的黛眉舒展開來,錠開歡悅的笑容。

菊兒取笑道:「我就說小姐是犯了相思吧,喏,這一看完世子寫的信,便眉開眼笑了。」

容知夏把書信小心收起來,對菊兒輕鬆笑道:「世子說他已剿滅了那批匪寇,還生擒了幾人,就連朝中的內賊也抓到了,他留下一批人繼續守在糧道附近巡查,以防魯金國再派人潛進來,他則和俞將軍親自將人犯押解回來,現下應當正在途中。」

菊兒喜道:「那太好了,小姐很快就能見到世子,以慰多日的相思。」

「你這丫頭再敢取笑我試試!」容知夏笑罵,高高揚起的嘴角掩不住好心情。

「是是是,奴婢不敢了。」菊兒笑咪咪地回道:「不過您這傷要是不早點養好,萬一讓世子回來瞧見了,可要責備奴婢沒伺候好您了。」

「還胡說!」容知夏笑斥了聲,微笑的站起身,「跟我去父王那兒,我要把這好消息告訴他老人家。」

然而懷着期待和喜悅的心情連等了十數日,容知夏遲遲沒有盼到墨瀾回來,她推算時間和路程,就算他在路上有所耽擱,這時也該回來了。

又隔了好幾日,才有下人匆匆來稟,「世子妃,世子回來了……」

她臉上錠起欣喜的笑靨,攏了攏髮髻,邁過門檻就要出去迎接他,但下人的下一句話卻硬生生止住了她的腳步。

「但世子受了重傷,至今仍昏迷不醒。」

「世子怎麼會受傷?他現下在哪?」容知夏一下子慌了。

「世子一進城便被抬去太醫院了,皇上已命幾位太醫救治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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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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