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森月死了

108森月死了

「你父親啊……估計是要跟森茵翻臉了。」

關牧南不咸不淡的語氣讓言笑覺得有些詭異,為什麼他好像真的什麼都能料到一般,而且是這般篤定的態度,她盯着關牧南看,直到關牧南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驀地拉住她的手腕,她一個重心不穩,腳下拌了一下,就被迫整個人坐到了他的腿上。

關牧南捏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才笑着問:「為什麼那麼看着我?」

「原來你也會有被人看得不自在的時候?我以為你壓根不會在意別人怎麼看你。」這是言笑的真心話,關牧南何時會被人看得不自在過?

「如果你父親找你幫他,你會幫嗎?」

言笑有些尷尬的別開視線,隨意說了一句:「我有什麼可以幫他的?他要找也是找你啊。」

「不,他不會找我,因為他知道我不會幫他,所以他如果需要人幫忙的話,一定會找你。」仍舊是那種篤定的語氣。

言笑不再說話了,好吧,她其實從未想過徐長峰會再來找自己,更沒有想過有一天他落難的時候找自己,自己會是種什麼心情。會幫他嗎?她不知道。

第二天當徐長峰出現在言笑辦公室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又被關牧南說中了。他是神嗎?任何事情都能被他事先料到。

言笑冷冷得看着徐長峰,坐在寬大的皮質椅上,不言不語,但她知道,徐長峰對於自己對他的態度是很不滿意的。只見他兀自走到她面前,拉開椅子坐下。

「作為你父親,我就這麼不招你待見?」徐長峰的臉上滿是疲憊,說這話的時候眼裏帶着強烈的不滿,顯然,他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當年親手將這個女兒送到精神院受苦這件事對於言笑的打擊有多大。

「我似乎沒有請你就坐。」言笑冷冷地回敬。

「笑笑,我們是父女,不是仇人,有必要給彼此這麼難堪嗎?」徐長峰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女兒就是不肯原諒自己呢?她身體里可是流着他的血,她怎麼能一點都不顧念他們的父女情呢。

「我很忙,沒有時間跟你閑扯,請你有話快說。」

料不到她這麼直接,徐長峰清了清嗓子,才說:「能借我點錢嗎?」

他來找她果然不是沒有理由的。這個時候言笑只想在心裡冷笑,這個本應該被自己稱作父親的男人,這麼多年來不但沒有盡過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反而在把她送到精神病院之後不聞不問,自己獨享榮華富貴,他究竟把她當什麼?他有沒有想過那幾年她是如何度過的?現在他怎麼還有臉來問自己借錢?

「你要借多少?」言笑終於正視他,問道。

徐長峰一聽,立刻舒了口氣,想言笑終究還是顧念著兩人的父女之情的,不會見死不救,於是笑容也帶了一絲輕鬆,說:「不多,只要七千萬,等我經濟迴轉過來之後立刻還你。」

七千萬?言笑聽后笑着搖了搖頭,他當她是提款機啊?於是她如實回答:「別說七千萬,就是七百萬,我也拿不出來。」

徐長峰立刻變了臉色,「你嫁給關牧南這麼久難道連這麼點錢都拿不出來?」

「你也說了,我是嫁給關牧南,不是賣給關牧南,他有必要給我這麼多錢?何況平時我也沒有需要用錢的地方,沒有錢很正常。」言笑說着擺了擺手,聳了聳肩,靠向背後的椅背。

徐長峰看得異常刺眼,深深有種自己被耍了的感覺,恨恨一拍桌子,起身就要走。

「跟森茵離婚需要這麼多錢?」言笑的話忽然止住了徐長峰的腳步。

徐長峰迴頭看了她一會兒,才說:「這些錢不是用來離婚的,是用來周旋公司那幫老頑固的。」

言笑想起那天在醫院關牧南和陸槐南的對話,兩人一見面就說起森田的事情,你一句我一句,當時言笑還有些聽不懂,但現在好像有些懂了。她看着徐長峰的目光驀地轉冷,只淡淡說了一句:「你要吞了森田。」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森田現在已是重創,森茵已經玩不出花來了,語氣讓它毀了,不如賣給別人重組。」

言笑心裏一驚,自己還是想錯了,徐長峰不是想吞了森田自己做大,而是想把森田納入自己囊中再轉賣出去,這樣他可以獲得更大的利益。她的神色慢慢變得複雜起來,她曾經雖然很討厭父親將自己送進了精神病院,但也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自己這個父親居然是這麼一個唯利是圖忘恩負義的人。

「我以為你當年會跟森茵結婚是因為愛她。」

「我當然愛她,但我更愛的是她的錢。笑笑,你還是太年輕太單純了,這個世界上哪裏有什麼純粹的愛情?所有所謂的愛情,只要跟錢沾上邊就會變得無比骯髒,你跟關牧南也是一樣,你信不信,如果拿你換來意想不到的利益,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把你推出去,所以不要相信所謂的狗屁愛情……」

「閉嘴!」言笑突然咆哮了一聲,打斷了他滔滔不絕的狗屁言論,「你有沒有想過,森茵在你最困苦的時候和你在一起,不計較你是個什麼都沒有的窮漢,毅然決然的嫁給你,給你好日子,讓你有錢,讓你有尊嚴有地位,現在你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要一腳踹了她?當年你是不是也是這麼對我母親的,才讓我母親連死都不安生?當年你為了錢甩了我母親,現在你同樣要為了錢踹了森茵?你還有沒有良心?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言笑激動地整個人都顫抖起來,說起話來也有些口不擇言,徐長峰太讓她失望了,這一刻她甚至為自己有一個他這樣的父親而感到恥辱!

徐長峰的臉色比來的時候更難看了,他何時受過這種辱罵?還是來自自己親生女兒的辱罵!他驀地走到言笑面前,想也不想的一手甩了她一個耳光!

臉上火辣辣的疼,但言笑完全感覺不到,她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心裏像是破了一個口子,但是一點也不疼,這麼多年來,早就已經麻木了。

「閉上你的嘴!言笑,你還沒有資格這麼說我!」

「那誰有資格?給你錢的人?」

徐長峰不想再看見她,哪怕再在這裏多待一秒他都覺得累,來的時候只是想借點錢,不曾想居然會受到這樣的辱罵!這個笑笑已經不是他之前的那個乖巧的女兒了,他不認識她了!

走的時候迎面撞上正趕來的關牧南,徐長峰的滔天怒氣連是旁人都感覺到了,更何況是關牧南。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兩個人一個在電梯內一個在電梯外,狹路相逢,關牧南是多敏銳的人,立刻察覺到不對勁。

早在徐長峰進入這棟大樓的時候就有人報告給了關牧南,關牧南恰好在附近談事情,於是順道過來看一眼言笑處理的怎麼樣了,照現在徐長峰的臉色看來,言笑是將事情處理成了最糟的方式。

「關總把我的女兒調教的可真好啊。」徐長峰咬牙切齒的,一件到關牧南便冷嘲熱諷起來,看得出來應該真的受了極大的氣。

關牧南不在意地笑笑,說:「徐總這是什麼話?言笑是我太太,有些事情她不懂,我自然有教她的義務,變得太單純被人騙了。」

「也包括讓她對自己的父親口不擇言?」

「徐總,我想有一點你需要清除,你跟言笑之間只在一起生活過十年,對言笑來說,你跟一個陌生人沒什麼兩樣,她那麼小的時候你就把她送到了那種地方,這麼多年她受了什麼樣的苦你一概不知,所以她恨你是應該的,她對你沒有女兒對父親的尊重我覺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想你沒有必要這麼放在心上。」關牧南難得對外人一氣說了這麼多,徐長峰的臉色鐵青,旁人看了便有一種他分分鐘就要暴走了的感覺。

的確,如果現在站在徐長峰面前的不是關牧南,而是其他什麼無關緊要的人,徐長峰一定會毫不客氣,但偏偏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關牧南,這讓徐長峰想破口大罵都不行,因為以現在自己的地位,當真還得罪不起關牧南。

徐長峰冷哼一聲,擦著身進了電梯,關牧南雙手抱胸冷眼看着這一切,末了才冷冷的笑了一聲,狗急跳牆這個詞用在徐長峰身上再適合不過了,不知道日後他若真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會做出什麼事來。

關牧南一手推開言笑辦公室的門,就見她背對着門安靜地立在窗口看着窗外,氣氛有些不對勁,就連他進來她都沒有一點反應,直至他走近她,看到她左邊臉頰上通紅,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他眉心一擰,有一團火立刻在心裏燒了起來。

該死的,他居然敢動手打她?

關牧南強硬地扳過言笑的身體,讓她面對自己,她像是被驚嚇了一下,看到關牧南着實嚇了一跳,立刻問:「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進來的?」

她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你是腦子不好使了嗎?徐長峰一來就把你的智商直接降到負數?」關牧南沒好氣的說,一手摸了摸她臉頰上的紅印,不滿的嘟噥,「幹嘛讓他打你?你還手了嗎?」

言笑被他說的愣愣的,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還真像關牧南的風格,別人打他一下,他就打回去十下,簡直是眥睚必報啊。

「你以為我是你啊?」言笑嘟了嘟嘴,嘆了口氣,回到座位坐下。

「什麼叫是我?言笑,你是受氣包嗎?憑什麼讓別人打你?從前你是一個人,被人欺負也就算了,現在你可是我關牧南的老婆,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他居然敢這麼打你,這跟打我有什麼區別?」

「關牧南你會不會說話?!」言笑大叫起來,「什麼叫打狗還得看主人?我是狗嗎?」

「我這只是比喻而已,你聽得懂就行了,幹嘛這麼較真?」

言笑白了他一眼,才回歸正題,問道:「你怎麼來這裏了?該不會又是那群尾巴報告給你的,你不放心,特意繞過來看看我吧?」

「你想得真美。」關牧南漫不經心地一拍她的腦袋,繞過偌大的辦公桌,在徐長峰剛做坐過的位置坐下,翹著二郎腿,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外人哪裏想的到平日裏沉穩的關牧南也會有這麼頑劣的一面?

「徐長峰來找你是什麼事?不會真讓我猜中了是來找你幫忙的吧?他想幹什麼?」

「他想向我借錢,七千萬,對了,他貌似不是想在森田做大,他是想把森田納入囊中,到時候轉賣出去,這樣他會賺到更多的錢。」

她說完,就見關牧南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上,她臉上有什麼東西嗎?為什麼他這麼看着自己?

「看來你父親的野心還是蠻大的,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他的能力撐不起他的野心。」

「你是說他會失敗?」言笑看着關牧南,她想關牧南一定知道什麼內幕,瞧他這麼胸有成竹的樣子,每當他出現這種表情就表示他心裏已經知道的**不離十了。他總是這樣,任何事情心裏已經有了個底了,卻從來不跟任何人講,讓所有人都猜來猜去,然後不經意間自己一個出手,就達到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關牧南這樣的人才是那些商人提防萬分的,可惜,縱使很多人知道該提防他,卻還是免不了被他找到了把柄。

「我是說,他跟趙暉宇狼狽為殲,遲早會被趙暉宇反咬一口。」

「什麼?他跟趙暉宇混在一起?!」一向到趙暉宇的樣子,言笑就覺得噁心,她很不喜歡趙暉宇,趙暉宇這個人可以說是無惡不作,只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絕對是不擇手段,當初他也是用了不正當的手段進入森家,娶了森月。自從他進了森家之後,森家就不得安寧了,言笑才不相信這只是巧合而已。

「言笑,你現在這個樣子,給我的感覺是,你好像真的還是很在意徐長峰的。」關牧南似笑非笑,手裏把玩著面前桌上的筆筒,一雙銳利的目光在她身上來來回回,不知看出了什麼,嘴角勾著,讓言笑突然感到心裏慌慌的。

「我沒有,我只是喜歡多管閑事,喜歡聽八卦而已。」她嘴硬道。

關牧南聳了聳肩,瞭然於心,卻想,原來這種新聞在她心裏只是八卦而已啊?

這時丁輝忽然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關牧南眉心一擰,丁輝向來做事沉穩,什麼時候回這麼莽撞的衝進來了?

「二少,森月死了。」一句話,如同一聲炸彈平地而起,言笑驚得腦子瞬間無法轉動,獃獃地盯着丁輝。

「說清楚。」關牧南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顯然他也沒料到森月會出事。

「昨晚凌晨,森月在東辰打酒店的總統套房,服用了過量的安眠藥自殺,今晨打掃房間的服務員發現的,於是酒店報了警,現在警察已經封鎖了現場,初步鑒定是自殺行為。」丁輝就是丁輝,縱使現在心裏有些慌亂,但還是有條不紊的將事情的始末敘述了一遍。

「自殺?她為什麼要自殺?」關牧南看向言笑,「你覺得以她的性格,像是會自殺的人嗎?」

言笑搖了搖頭,以她對森月的了解,森月怎麼都不像是會自殺的人,她驕傲蠻橫,從小就是被人寵大的,永遠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公主般的生活,這樣的人自信張揚,怎麼可能會自殺?

「知道她在自殺前做了什麼事嗎?還有,她為什麼會在東城大酒店?」

「據說是因為跟趙暉宇大吵了一架,然後她一個人去酒吧喝了悶酒,醉的不省人事,酒吧的酒保打電話給了趙暉宇,趙暉宇怕這樣把森月送回家會讓森茵和徐長峰擔心,於是在附近的東城大酒店開了個房間,把她安置妥當后自己就回家了。」

「這是趙暉宇的證詞?」

「對,發現森月死後,趙暉宇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警察對他進行了盤問,他就是這麼跟警察說的,昨晚他一直在森宅。」

「森茵就沒有懷疑?自己女兒可是一晚上沒回家。」

「趙暉宇說他為了不讓森茵和徐長峰擔心,告訴森茵森月去了朋友家住,森茵可能是最近公司的事太忙了,也就沒有在意,結果今天一早就……」

言笑整個人都冷得不像話,兩隻手不知不覺已經握成了拳頭,森家忽然像是被詛咒了似的,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發生,一個接着一個的死去,她想起森月的笑容,她還那麼年輕,只有短短的二十幾年人生,居然就已經被結束了……

她不相信森月是自殺的,打死她都不會相信,誰都有可能自殺,唯獨森月不可能。

關牧南神色複雜的看着言笑,言笑的身體抖得厲害,她一向是外冷內熱的人,雖然口口聲聲說着憎恨森家,憎恨森月,但其實內心並不希望森月真的死去吧?必定是同父異母的妹妹,縱使有多少誤會沒有解除,也總算好有些親情在。

關牧南走過去抱住她,輕聲安穩道:「沒事的,不用擔心,如果真的是被別人殺害的,警察會還她一個公道的。」

言笑臉埋在他懷裏,情緒有些控制不住地激動,「一定是趙暉宇,一定是……」

……

森月死後的第二天,總統套房依然處於被封鎖狀態,關牧南去現場看過,沒有什麼特別,也看不出有任何認為掙扎的痕迹,警察大概是因此才判定森月是自殺的,因為如果是他殺,就算做的再怎麼乾淨利落,現場至少也會有掙扎的痕迹在。

那麼還有一種可能,假設兇手是趙暉宇,可以理解為趙暉宇將森月送進房間,給她服用了過量的安眠藥,再離開回森宅住,製造自己的不在場證明,但是據昨晚值班的酒店服務員說,因為趙暉宇一個人無法搞定森月,所以請了大堂的行李生幫助自己,而後是跟着服務員一起離開的,從酒店錄像監控來看,趙暉宇離開后就沒有再回來過,此後也沒有任何人進入過酒店的總統套房。

這些才是關鍵的所在。難道森月真的是自殺的?

關牧南拖着下巴,還在思索著,電視上忽然放起了昨天森月被發現死後的新聞,趙暉宇是第一個趕到酒店的,森茵是第二個,而由始至終都沒有看到徐長峰,這可以理解,因為當時徐長峰大概還在為籌錢發愁,正在去找言笑的路上,還沒有接到森月死了的消息。

趙暉宇臉上儘是悲傷的表情,他一件到森月冰冷的屍體,整個人像傻了似的,關牧南仔細看着他,那個時候趙暉宇不像是裝出來的。

因為一個悲拗的表情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裝出來的。

而後聞訊趕到的森茵卻是和趙暉宇截然相反的表情,她哭着撲倒在森月身邊,可也只是哭而已,完全看不出一個母親失去女兒時那種天塌下來的悲傷。

森茵給外人的感覺一直都是女強人的姿態,讓她在鏡頭面前表現出悲傷着實有點困難,但當時的境地,就算不表現,也足以真情流露啊……

「二少,判定下來的,森月為自殺身亡,東辰的封鎖已經解除了,森月擇日就會下葬。」丁輝走進來,將剛出來的結果呈報給關牧南知道。

關牧南早料到會有這麼個結果,不管森月是自殺還是他殺,最後的結果一定是前者。他揮了揮手,對丁輝說:「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及,尤其是在言笑面前。」

丁輝應聲答應,卻還是忍不住問:「二少也認為森月是自殺?」

「不管我是怎麼認為的,這是最好的結果。」關牧南面無表情的回答。

森月只是這場遊戲里一個被犧牲的棋子而已,森田一日沒有平靜,就會有更多的人被作為棋子犧牲,他想起昨天見到徐長峰時的場景,徐長峰雖然也算的上是工於心計的人,但至少不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做出不利的事情來。

丁輝看關牧南沒有要再多說的意思,靜悄悄地退了出去。

森月下葬的那天青城下起了大雨,雷聲轟鳴,彷彿也在替森月送行。言笑偷偷開車跟在送葬的大部隊之後,想送森月最後一程。所有前程往事突然像電影畫面一般不斷在腦海里回放。

小的時候那麼討厭森月,覺得是她和她的母親搶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對他們母女懷恨在心,伺機報復,她以為那樣自己就會好過一點。可到了今天才發現,其實並沒有。

那日在婚禮上讓她難堪,搶走原本屬於她的男人,言笑一度想,如果當初森月如願嫁給了關牧南,結局是不是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但是誰也不會知道森月會過得幸福還是不幸福。後來森老過世那會兒,警察要對自己進行盤問,也是森月娥幫她說話,告訴警察她不可能是兇手,至少在那個時候,有那麼一刻,她們曾經也互相信任過彼此。

車開到泥濘山路的時候,前面忽然有人朝她這邊走來,言笑下意識地把車靠在了邊上,她只想靜靜地送森月一程,並不想被別人發現。

走得近了才看清,在大雨滂沱之中朝自己走來的人竟然是森茵。言笑一下子緊張起來,慌亂地將車門上鎖。

森茵走到車邊,敲了敲車窗,很久之後言笑才將車窗搖了下來,便看到森茵一張怒氣沖沖的臉。

「你是來看我們森家的笑話的嗎?你害得森月還不夠?現在連她死了你都還要來笑話她是不是?」森茵的怒氣連大雨都無法遮蓋。

「你誤會了,我只是來送送她……」

「不需要!森月會落得如今的下場,這麼年紀輕輕就去世了還不是拜你所賜?當初你在婚禮上搶走她的丈夫,而她最後只能嫁給趙暉宇那樣的混蛋,這一切都是由你間接引起的,現在你還來裝什麼好人?」

「我想你應該明白一件事就是,當初森月嫁給趙暉宇是你極力促成的,如果不是你,她原本也可以不嫁給那種人渣。」

像是被說到了痛處,森茵的臉上忽然出現痛苦的表情,言笑一時間心軟了,暗暗責備自己不該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剛想說什麼,森茵已經恢復了正常,冷冷地說:「請你離開,這裏不歡迎你,如果你真的想送森月,安靜的離開。」

森茵說完,又在雨中走了回去。

而言笑一個人獃獃地坐在車裏,一旁的手機不知想了多少次她都沒有去接,她想關牧南找不到自己一定急死了,但是這個時候,她不想聽到任何人的聲音。

如果一切可以選擇,當初她是不是還會選擇在婚禮上給森月難堪?甚至……和關牧南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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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婚邊愛,總裁的神秘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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