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潛水鐘與蝴蝶3

第二十七章 潛水鐘與蝴蝶3

他就這樣坐在樓梯階級上,問旁邊的一個學弟能不能把你的大屁股稍微挪一下先,便一股腦兒坐了下來。

「你哪個班的啊?」學弟問。

「什麼哪個班的?我是學長,高三的。」阿質說。

「難怪看起來這麼成熟。誒,學長,那個是你馬子嗎?」學弟問。

「是啊,怎麼,學姐漂亮吧!」阿質口是心非,在學弟面前他盡量演得像是那麼一回事,因為這個話題他很喜歡。

「我剛才看到她屁股很大,應該很能生。」學弟說。

「你說什麼?她屁股很大?真的嗎?」阿質說。

「不是吧,雖然比我的差了點,但是那個弧度那個曲線絕對是生男孩子的主。」學弟分析。

「你屁股也真他~媽大,你對屁股是很有研究嗎?看人都看屁股的?」阿質說。

「我只是比較傳統而已,沒你想得那麼資深。」學弟說。

「你!別再擠過來了!」阿質被那個真他~媽大的屁股擠得油水四溢,突然想到有一部先鋒電影是講屁股的,整部電影下來鏡頭都是人的光屁股,上百個的屁股撲面而來,他至今為止他不能理解這個電影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周圍人聲鼎沸嘰嘰喳喳原來這麼多人啊,學弟們真是上進,樓梯口燈光萬丈無私地布施著,一群無助的眼神活像置身難民營覓食的流浪狗,整條街泡麵看報紙講電話目不暇接好不熱鬧,阿質擠在大屁股學弟旁翻著小優複習資料上依然娟秀的圈圈叉叉看得入了神。

樓管耶律洪阿姨來了,拿着根像獄卒用警棍的手電筒,照着人群照例地訓話,

「大家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在這邊自習就安靜點,互相體諒,做到不亂扔垃圾不開小會。還有不要再讓我看到有人聚眾賭博!」

聚眾賭博在一中的男生宿舍算得上是一種優良傳統,每逢大考大賭無一例外。阿質清楚地記得,當時在他們隔壁的宿舍,有一組賭博專業戶。麻將牌九無一不精通,那裏面佈置得簡直像是賭場的氣氛,人聲鼎沸沸沸揚揚。以林康富和張黒崎為首的組織,每天抓緊一切可以聚賭的時間和樓管打游擊戰。說起來葉綠花也算賭徒一個,因此她對賭格外敏感,一聞到骰子的味道,就算在百米之外鼻子裏也是一陣潮癢。

「十八啦!」康富大叫。

「癟十啦!」黒崎臉一黑真是十八點,他的詛咒完全沒有效果。

「大小通吃啊!」旁邊一個聲音附和。

「吃了吃了,賠錢賠錢!」康富贏得缽滿盆滿大叫收錢,突然意識到這個附和的聲音怎麼這麼熟,「你你你……」。

葉綠紅看他們玩得興起,不忍打擾,在旁邊觀戰。殊不知圍觀者視同賭博,所以她的角色代入得很成功沒人發現。

「跑呀!!」康富黒崎捲起一桌的硬幣準備出逃,葉綠紅索性把門封死,裏面的賭客遮遮掩掩像是妓女被掃黃大隊當場抓捕。

其實考試就像是一場賭博,運氣的成分不可避免,再好的考生如果大考當天病倒,那麼他一切努力的籌碼全部賠光了也無人問津。

說着說着她無意跟阿質打了個照面,這張臉很是眼熟,阿質頭低低用書擋住了臉,總算逃過了一劫。

「你是?」葉綠紅停頓了一下。

葉綠紅以前在阿質高一二的時候跟他起了點小摩擦。

阿質記憶猶新,當時他想換宿舍就先斬後奏,搞得一發不可收拾,但後來想想說明阿姨還是很有責任心的。當時的事誰也說不準,很多的事得等到時間的考驗之後,才會真正體會到當時的衝動是多麼可笑。

阿質高一時在這邊住宿的心境對什麼都是仇視的,仇視到每每經過緊鎖的另一邊的大門都有種,想要敲破警報鈴的衝動,據說有不少好事分子曾經也有過阿質這種想法,看着美好的事物心生破壞的想法。還好一中的教育未能使他淪落到這種田地。

小優怎麼去了這麼久,看着耶律洪把往三樓的樓梯鐵門上鎖,他有點心急。

小優的考試材料阿質也沒辦法專心地入神,太久了之後又變成出神發起了呆。

自己都高三了,一轉眼過去兩年,兩年前他就是靠在這邊樓梯的鐵窗口強忍住淚水,撥了那通不尷不尬的家電,說自己想選文科想出頭。現在那個位置講電話的學弟在說些什麼呢?他很認真地想聽清楚點,就是什麼也沒聽到,黯然地心想這種愚蠢的行為有他阿質一個就夠了。

想念來得有點慘累,他靠在鐵門上,試探性地把書塞進去,還好能塞進去,這樣小優回來也不用擔心了。他望着前面窗口沒有底的黑和後面久久不來的小優,身體加重慢慢地下沉。

潛水鐘即中世紀時將囚犯困鎖於巨鍾內沉入深海溺斃的刑罰,宛如病榻上禁錮著生命的軀體。他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無藥可救,整個一中像潛水鐘把阿質罩着曳下水底,深淵般的酷刑,也許當初他意外地考上一中反而承受不了這種重壓。

但能遇到小優。小優就像蝴蝶在還未下沉的潛水鐘翩躚起舞,蝴蝶則象著着始終振翅高飛、嚮往自由的靈魂。阿質心血來潮地想到電影《潛水鐘與蝴蝶》,記得片中的一段台詞大概是「我現在只剩下兩件東西:我的記憶和我的思想」。

高中曾學到了不少,但阿質也只剩下兩件東西了:一直陪伴身旁的電影和小優還未消失的笑容。

他頹廢地斜著身子靠着大屁股學弟,眨著睏乏的左眼,看着小優的筆記一行行的行楷,現在他只能用欣賞書法的眼光去看這個複習資料。生活的苦厄像突發性血管疾病讓他陷入深度昏迷,身體機能遭到嚴重損壞,這是電影《潛水鐘與蝴蝶》男主角讓-多米尼克-鮑比的苦厄,醫學上稱這種病症為:閉鎖綜合征(locked-insyndrome)。

他不能活動身體,不能說話,不能自主呼吸。在他幾乎完全喪失運動機能的軀體上,只有一隻眼睛可以活動,這隻眼睛是他清醒的意識與這個世界唯一的聯繫工具。眨眼一次代表「是」,眨眼兩次代表「否」。他用這隻眼睛來選擇字母牌上的字母,形成單詞,句子,甚至一整頁的文字。讓還用這隻眼睛寫了一本書——《潛水鐘和蝴蝶》。

在他書寫的日子裏,他每天都在回憶過去那些曾經歡樂的日子,讓在腦海的深處做着旅行,這旅程無邊無際、無比精彩、更無法用言語形容。唯獨通過他的一隻眼睛來看周圍的人,看親情,愛情,還有人性。

「我的**沉重如潛水鐘,但內心渴望像蝴蝶般自由飛翔,本來想死的我,只能靠想像與回憶活下去。」

阿質有感而發入戲的時候,不管演植物人還是重刑犯都遊刃有餘,重演着「你在跟我說話嗎?」的戲碼,歪著下巴弓起手掌貼在胸前馱著背上下其手。

學弟睡得暈暈呼呼依偎在阿質身上相濡以沫流口水。阿質又把臉貼在鐵門的縫隙中望眼欲穿,那種渴望的眼神就像殺人犯舉目無親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還有人探監。

小優為什麼遲遲不肯現身。他像男主角眨着眼睛但是缺少一個單詞板,小優像女主角加護那般為他向世俗傳達着頑固的精神,想要念出來的**愈加強烈。

————to~be~continu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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