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潛水鐘與蝴蝶2

晚自習結束了，最終那堆方程式還是不可燒的，滔哥很耐心慢慢分析過，阿質照樣有聽沒有懂。

一中的考試有一個優良傳統，就是考前得清空教室，達到每間教室都看不到一個字為止，說穿了還是信任危機，對自己的學生不相信。

但考試投機取巧是不分重點與否的，每個學校各科老師都很矛盾地教育學生只要解出了題，就不管你怎麼地不擇手段，從此排除法、帶入法、瞎蒙亂猜法青少年保護法不一而足，作弊法不完全排除，只限制在高考的時候，前提是非常有把握在極其安全隱蔽的條件下，就儘管作案。作弊只是在被抓到的時候才叫作弊，跟偷情一個道理。

阿質雖然有二奶的概念，但是他堅決不作弊。

清場清得差不多了，阿質剛準備走，被一個女孩叫住，他兩手空空兩袖清風，一個書包就把全部的家當塞滿了。阿質停了下來，回頭一看，是小優用小憂愁的表情勾住了他。

「來幫我搬書，我的太多了，一個人搬不動。」

小優現在已經不用徵求阿質我願意的意見了,其實大家書都很多，只有阿質的跟他的分數一樣少得可憐。

「嗯。」

阿質轉身向一幫兄弟欠身，他那幫狐朋狗友猛推了他一下，阿質忙不迭地一直跌過去小優那邊，小優用單手攬著阿質的腰，擺着英雄救美的舞步，阿質躺在小優懷裏，兩個人深情對視，這一幕百折不撓的銀幕經典再次重演，但是又是在阿質的腦中拍成的。

被推了一下，他當然就跌了個狗吃屎，小優把他扶了起來，就這樣。那堆狗仔隊狐狸精跑得比什麼都快，誰都不想當熄燈之後的電燈泡。他們倆一旦吸在一起就會很光芒萬丈，再無需多餘的光。這就好比將正負極接在一起插進去，會變成靈光一閃當場短路。

阿質現在有點短路了，

「你還不打算起來嗎？」

「我以為你會來頂住我。」

「我已經扶住你了，再頂的話被別人看到不好。」

「說的也是，明天就得考試了啊，高三以來第一次。」

「什麼第一次，還不是考試嗎？」

「但是我晚上又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無心讀書。」

「想什麼啊？哪部電影？」

「同性戀的。」

「不是吧，你也有這種嗜好，《斷背山》？」

「而且是師生同性戀，我自己也快吐了，不知道我們班一個女生看到那場景有沒有誤會。」

「你想太多了吧。」

「編劇小說就是得想太多啊！」

「你以後想當編劇還是寫小說啊？」

「我認為應該從小說寫起，編劇這種事沒有一定的歷練很難編出水準。小說誰都可以寫，只是像我寫得這麼爛俗的也不在少數，關鍵是讀者有共鳴。」

「你寫什麼小說啊？」

「我覺得我整天跟你說的一些話就是像寫小說了。」

「小說不都是虛構的么？你在跟我說一些虛無的東西嗎？那以後我還要不要相信你呢？」

「相不相信我這種事不能來問我，就好比我能叫讀者相信我嗎？」

「編劇就不用得到觀眾的共鳴了嗎？」

「共鳴的點不一樣，或者不能叫共鳴，叫情感帶入，編劇架構了一個世界需要我們觀眾進入，就不會有小說那種生冷的距離感。」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無非就是不會寫小說，想讓讀者理解么！」

「你知道了？」

「知道有什麼用？作文盡量少寫小說了，明天就考試了還討論這些，該走了啦！」

「嗯。」

高三的男女宿舍一個在校門口一個在後山腳，所以這段路程漫漫長長，阿質故意走得很慢想把過得想快進的時間延長，還故意停下來了好幾次。

「考試準備得還行嗎？」阿質很想找點話題，儘管這個該死的話題等一下會讓他下不了台。

「我倒沒什麼問題，阿質，突然這麼一問，你好像變得很有把握哦？」小優微笑的解像度即使在夜晚還是被阿質抓拍到了。

「我……今天晚上還跟滔哥探討了好幾個方程式呢！」阿質本來想說：「我倒沒什麼把握，好像很有問題誒」的。

「滔哥啊，呵呵，我也有問他欸。那化學應該比較有把握哦，要先有信心。」阿質聽完恨不得把自己的信心掏出來，其實他還是很心虛，一堆方程式並不能改變化學的命運，即使庸俗如阿質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

他心虛之餘還是很虛心的。

沉默。

中途的樹叢浮現了兩個人影，勾肩搭背嗯嗯啊啊，這次肯定是一男一女。阿質豎起耳朵仔細一聽，才發現是自己班上的女轉學生張某，從市裏轉來的，無心讀書專門勾引學弟。這學弟陳凱也是大有來頭，荒廢無度，一中無人不曉各級機關單位重點打擊對象。人稱陳凱哥。也是從市裏轉來的，夜裏野外兩個一拍即合一起在這邊野合。

「凱哥，不要，啊啊，停！」

阿質一個踩空，停了下來。神經恍惚的，他對這種事特別敏感，覺得這女人的聲音好熟悉，又繼續走去，小優全然不覺。

「凱哥，不要停，啊啊！」

阿質又停了下來，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

「沒有吧。又鬧鬼不成？」

「不是，好像有人在那裏面嗯嗯啊啊的。」

那裏面指的是一簇草叢，草叢隨着人頭攢動起來，擺動的節奏有點像是活塞運動，一上一下一前一後，節奏越來越快，阿質和小優終於明白了面面相覷。

本來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時光倒流的他們倆現在卻加快了腳步，誰又能斷定他們是否心中有鬼了？曖昧的男女碰到在愛戀的男女時，通常都是極力避免對方的眼神，對方的肢體和我方的語言。

到了女生宿舍，阿質很想叫小優等一下陪他回去男生宿舍，然後再把她送回來，不過這樣下去冤冤相報何時了，只好作罷。

小優所在的女生宿舍是男女混住，比較容易產生犯罪想法的樓層，一中所有的女生都住在海拔比較高的三樓到六樓，男生高一高二時只能被女生壓在一二樓，男下女上，重女輕男。阿質也在這邊住過，現在和小優回來，倒有點回娘家的感覺，就是回他媽家，以前溫馨的宿舍。

爬到二樓與三樓的交界處，分別的時候該來的還是會來，長痛不如短痛。

「你自己搬上去可以嗎？」

「不然你還想硬闖女生宿舍啊。」

「要真是這樣的話，我不就載入一中校史了。」

「好了，我可以的。小女子並不是連一點縛雞之力都沒有。」

「你沒事去綁雞幹嘛啊？我還腹肌嘞。你也有腹肌？」

「繼上次胸肌之後連腹肌也出來了。」

「好啦，你自己慢點，我在這邊等著。」

「你別浪費時間了，趕緊再看一下，給，這是我的筆記，考前看看蠻有效的。」

「嗯。」

書很多，阿質搬得都有點吃力，何況叫她自己一個人搬到六樓，小優只好先把自己的那份搬回去再折返回來敘舊，這段時間阿質抓緊時間再做複習。

————to~be~continu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