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芳華

剎那芳華

那芳華8

我看見那樣的紀賜,心裏咯噔一下,如雷如鼓。

一襲白衣,手執長劍,孤傲的站在馬車之上,對着我微笑:「小容,我來接你。」

我的手已經伸了出去,卻被另一個人牢牢抓回來,握在自己的手裏,惡狠狠的說:「不準!」

滿臉怒氣,恨鐵不成鋼,土匪和紀賜相似的臉讓我懵了一下。

「我說過的,世上有的事我都可以拱手相讓,但是她,不行!」土匪的怒氣帶着一絲困獸之鬥的妥協,也不是妥協。

後背被人用力一扯,黑胖住我。

「世上這麼多人,我卻也只獨要她一個。」翩然飛下,一劍刺來,紀賜如行雲流水般動作,劍抵上了土匪手中的短刀。

兄弟相殘?!

天雷劈過……

我開始懷。或許。我已經多年地龍套熬成角了。

但是下一刻。某人野蠻把我扔在馬上然後順勢跟着跳上來。嘴裏得意洋洋地念叨著:「又不是啥傾國傾城地紅顏禍水。搶毛!」

策馬而去……

我無語望天。

「土匪。你還可以再大一點。」

土匪笑地非常厚道:「那是。也不看看家男人!你高興不?」

「我高興的好想撓死你啊……」被強迫的靠在土匪懷裏,我卻感覺到他的虛弱,畢竟是剛受過傷的人,再怎麼牛掰,也不可能如聖鬥士一般小強,到了下一集,鋥光瓦亮的隆重登場。

身後的人卻身輕如燕飛檐走壁的像喝粥吃小菜甚至有點不忍心。

「要不,我就跟小紀回去……」說不清是為什麼兩兄弟看着像對立,但都有所顧忌。

「蠢人,不行。」手下一揮,馬跑的更快,土匪笑傲江湖後背上滲出液體,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不妙,腳下一滑整個人便摔了出去。

真的不關我的事,我滾了又滾,艱難的抬頭,才現一幫子黑衣人在路邊拉起了繩子,把馬給絆倒了。

脖子好像磨破了皮,一抹全是暗紅的血,左手廢掉一樣……

疼,真的疼。

小紀站在我的面前,彎下腰抱起我。

我拿手遮住他的臉輕的笑:「小紀,你為何不戴面具?」

溫和的小紀不會害我了面具的小紀卻不是小紀,今時今日若還不看清,便是傻子。

不論他的目的是什麼用這樣的法子抓我,不惜傷殘,能是為了我好嗎?

蘇妖孽看似輕浮,卻沉穩,沫水看似少年老成,卻也始終是個孩子,所以,他對我說紀賜要害我,我還能半信半疑,倘若蘇妖孽跟我說,紀賜害我,我又能說什麼?

他微微顫動,平靜的說:「小容,不要總是那麼聰明……」

「是啊,我總是自作聰明的……」傷口疼的麻,我索性倒在他懷裏,放下支撐的執念,昏睡了過去。

醒來時很安穩的躺在床上,床邊很自然的坐着一個人,皺着眉,清俊秀雅。

動一動,左手果然廢了,腿還不是很疼,整個人搖搖晃晃的,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眨眨眼仔細一看,原來是在一艘船上。

第一反應,幸好咱平時吃的多睡的好勤打架身體壯,要不暈船這人就丟大了。

美男在側,陽光閑散的打下來,我好像一晃神看見了土匪大哥。

「醒了?要喝水嗎?」小紀倒了杯熱水,湊過來扶我起身。

我搖搖頭,嘴裏泛苦,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

他也不勉強我,回身把水杯放好,柔柔的看着我,不說話。

很尷尬的場面。

我咳了兩聲:「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小紀溫和的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咳咳……」我無言,「那個……土匪他怎麼樣了?沒事?」

小紀有點詫異,皺了下眉,一絲微妙的情緒閃過,轉瞬又變回原來淡定的模樣,有點疏離:「他沒事,他的手下把他帶走了。」

「哦……」心裏默念,土匪啊土匪,你可千萬別掛了,掛了也別來找我,我是最無辜噠……

「小容……」他欲言又止。

「啊?」我惑。

小紀避開我的目光:「沒事,你以後不要讓他接近你。」

瑪麗隔壁的,我鄙視我自己!

香香同學還不讓我接近你呢,這是我能控制的了的事情嗎?!對天翻白眼。

「那個……」我撓撓頭,有個很重要的問題。

「有什麼你都可以問,能回答的我都會回答你的。」

「你應該不屬於皇帝管?那你隸屬誰啊?」

那人果然搖搖頭:「這個不能回答。」

「那麼你抓我來是幹什麼的呢?」

繼續搖頭。

我忍:「那麼我現在在哪裏呢?」

還是搖頭。

瑪麗隔壁的,我想跳起來掀桌!你耍老子啊,連着幾個問題全部都是無解的我到底能問什麼啊啊啊啊!

小紀看我一臉頹敗,估計猜到我的不滿,但笑不語。

我毛了,感情我以前沒現,他丫的居然是個腹黑!看見我抓狂居然還偷樂!

(小紀:我冤枉……

某容掀桌:死死死!)

船很大,他也沒有陪我很久,差不錯半小時就有人來把他叫走了。

那人神神叨叨的湊在他耳邊跟他說了兩句話,好奇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退出去。

我黑線,我成猴子了?

小紀說:「你且安心呆在這裏休息,等到了地方我來喊你。」

不等我回答,他匆忙的走了。

我一個人百無聊賴的躺着,想睡覺但是傷口劇痛,於是把那個幕後黑手在心裏罵了個百八十遍。

正對着床邊的雕花呆個人影閃了進來。

一個船夫模樣打扮的男子,忽然進來我瞪着他也瞪着我。

爾後他輕哼了一聲。

「哼!」那個末尾上調輕蔑不滿夾雜着鄙視的調調。

好熟悉啊好熟悉!

我繼續又驚又喜:「你哪位?」

「哼!」又一聲哼,很有「我懶得搭理你你就只配我哼哼來應付」的意思。

我惱了,也哼了一聲抬頭望天。

那男人嘲笑我:「就為了你這個笨蛋,害我費那麼大的功夫,也不知道門主到底在想什麼!」

這個聲音……腦海中電光火石的閃過某張臉(憶回放……

「啊啊啊啊!戲語!」我驚喜的想從床上跳起來,但是觸動傷口,臉一黑的倒下去。

小獅子戲語對是個神奇的存在,在我幾

了此人覺得他是個再也不會出現的打醬油角色的人的美的出現了。

「他們叫我給你帶句話。」戲語很是滿意我的表現,看我疼的齜牙咧嘴貌似很好玩。

「什麼?」我有那麼點熱淚盈眶的意思,嗚嗚嗚嗚嗚……兒子啊關鍵時刻還是你對我好!

「千萬不要死掉,不管生什麼,活下去,他們會來救你。」

語氣凝重,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言下之意:小同你不知道,你這麼一去有可能會翹辮辮的幹活,說不定還會被虐個死去活來的喲系吼吼吼吼吼~

「那啥……為什麼現在不來救……人家蠻害怕的……」佯裝嬌弱,我熱切的看着戲語。

他果然抽搐下臉!

理都不理我撇嘴像來時那樣的閃人了。

他一走,我整個人軟下了。

不害怕怎麼可能?

我原先就不屬於個世界唯一的願望就是快點找到回去的辦法趕緊開溜,現在好了,我可能隨時死了,不知道是真的就這麼殞了還是說不定再穿一次……

胡思亂想的一天過去了……

差不多就是晚上的時候,我一個人哼唧唧了半天沒人應,甚感無聊,居然睡著了。

恍恍惚惚中被人推醒,然後被人抱了起來,還蓋上了毯子,就好像小時候父母帶我出去玩,每次都是以我睡着為結尾,每次都是他們隨便誰抱着我回家。

但是畢竟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小巧玲瓏的小孩子,現在這身子雖然瘦,也是個成年人,這麼被抱在手裏,終究還是有的不舒服。

我睜開眼,看見了小紀尖削的下巴和他俊逸的臉。

仔細看,他的眼睛很細長,鼻型有的尖,嘴唇很薄,嘴角有點無意識的上翹,像在微笑,臉偏瘦,而土匪則長的更囂張一點,稜角分明,眼睛更寬,嘴唇也沒那麼薄,上翹的弧度也不一樣。

兩個人真是差太多了。

「我會死嗎?」我迷迷糊糊的問他糾結了我一天的問題。

抱着我的手有點緊,我靠着他的胸口,貼近心臟,可以聽見他心跳的頻率,強健有力。

「我不會讓你死的……」緊抿著嘴,他心跳有的快。

「哦……」我有點迷惑,「你還是笑着好看。」

他卻沒有再笑。

「我很害怕的。」有點委屈,我沒做錯什麼,為什麼攤上這麼倒霉的事情。

他沒有回答,只是抱緊了我,穩步繼續走。

沒情趣的人都這樣,我忐忑不安的迷糊著,又困又不敢睡。

善待俘虜?

我再次被放在床上,被蓋上被子被允許繼續睡覺的時候,有點詫異。

劇情不是應該直接被送到幕後黑手面前,趁著夜黑風高好嚴刑逼供或殺人滅口嗎?

有人給我手換了葯,沒那麼疼了,被窩太暖和了,讓我一時無法理智思考。

實在太累了,後半夜的時候還是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來時整個鳥語花香的氣氛很好。

床邊就站在倆丫鬟,見我起來了,趕緊上前幫我換藥,手腳麻利的扶我起來洗臉梳頭,一整套事情下來,桌上已經端上了熱氣騰騰的粥跟一些清淡小吃。

倘若不是我的傷口還在疼,我還真覺得我是某個備受呵護的大家閨秀呢。

那倆丫鬟清秀可人,但是從頭到尾一句話也不說,我估計也不可能從她們嘴裏套出什麼,默默的吃完東西,有個丫鬟收拾東西走的時候,進來一個老頭。

老頭山羊鬍子,穿的質樸,人精模樣,見到我倆眼睛亮有神:「顏小姐,我們家主子有請。」

我當然不能拒絕,跟着他穿過錯落的走廊。

這裏像是個大人物的府邸,地方大環境好房子也多,我走的有的暈,最終,老頭把我領到了一個花園裏面,他退開到一邊,對我笑:「我家主子就在裏面等顏小姐,他吩咐,除了你誰也不能進去。」

我點點頭,有點怕,很是不安的多看了老頭兩眼。

其實我覺得……這個時候多點人怎麼都是沒壞處的啊……我一個人進去真的好不安啊啊……

話是這麼說,我神使鬼差的豪邁的走進花園中心,確看見了兩個人。

玄色衣服的男子負手而立,身材挺拔,他的後面,一個是我,我們中間,隔了一個人。

小紀,帶着銀色面具的小紀跪在他的腳下。

都是男兒膝下有黃金,我以前覺得純粹扯淡,而如今,小紀那樣的人物居然跪在那人腳邊,我心裏一抽,異常的疼。

小紀低頭一動不動,玄裝男子察覺到了有人來了,回頭打量着我。

眉目凌厲,英俊的帥大叔,卻有點說不出來的熟悉,我有點說不出來的熟悉的腿軟的感覺。

其實我很尷尬,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男子倒是先開了口:「想不到紅顏竟然是這個模樣。」

言下之意:我好失望啊你這樣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忍住想揮出去的拳頭,我問:「你是誰?」

帥大叔笑笑:「保皇黨。」

言簡意賅。

和尚說過,紅顏是御王朝的一個契機,可能讓御王朝風生水起,也可能禍國殃民。

諸葛鬼畜這人比較不信邪,所以盡情的把我當萬能膠水一樣奴役,從頭到尾,我遇上的都是些「得紅顏得天下」的迷信,漸漸忘卻了一個嚴肅的事實:紅顏禍水。

保皇黨,顧名思義,為了清除任何有可能威脅到國家安危的不穩定因素而寧願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而現在,我就是那個最大的不穩定因素。

小紀銀色的面具遮住他的表情,我看着他,急於證實一件事。

他緩緩站起來,不說話,腰間的長劍抽出,刺向我的咽喉。

「我不會讓你死的。」

言猶在耳。

我有點暈眩,心裏刺痛。

就快刺過來時,那帥大叔突然良心現,手一揮,他的劍偏了,劃開了我左臂的袖子,手臂上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赫然在目。

血流的不厲害,一滴一滴順着我的手滴在地上。

臉上涼涼的,我右手摸上去一看,竟然哭了,捂著自己的嘴讓自己不出聲,我累的半蹲在地上,咬住自己的手指,眼淚止不住,新傷舊患一起痛。

抬眼看,周圍一片慘淡,朦朧的看見小紀銀色的面具,優雅而清冷的泛著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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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做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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