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惟願與你相守
我低着頭，緊緊地握著李蘇譽的手，淚水開始泛濫。我不知道，薛懿此時此刻的心情是怎麼樣的，我只知道我現在的感覺快要窒息了，我等他這句話等得太久，等到我傷痕纍纍，等到我放手了，他才回頭，看到那個如跳樑小丑一般的我已經消失了，他才明白愛上了。
薛懿看着我，伸出手要抓住我，卻被李蘇譽不留痕迹地掃開了，李蘇譽擋在我身前，對着薛懿微微一笑。「薛先生，好久不見。」
薛懿低垂的睫毛，灑落一層悲傷，眼瞳里的黯淡，像一個失去了寶貝的孩子。「李先生，這是我和林辭的事情。」
「真對不起，林辭現在是我女朋友。」他說完握着我的手越來越緊，他也不確定我的心。
「是嗎，你該知道，她過去深愛的人是我。」
「噢？那只是過去，我是現在。」說完李蘇譽拉着我就走出去了，留着失魂落魄的薛懿。
一出門，李蘇譽就放開我的手，徑直地走到車邊。我追上去，慢慢地跟在他身後，我知道，李蘇譽一定氣爆了，那種獅子要炸毛的感覺，然後有點不敢跟他說話，只能迎著頭皮上了車，看着他為我繫上安全帶，他就算再怎麼生氣，也會幫我做好一切，想到這裏，心突然暖暖的。
「林辭。」他用低沉的聲音叫着我的名字。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很少叫我的名字的，我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就不打算去猜了。「蘇蘇……我……」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低着頭，玩著自己的手指。
沒想到李蘇譽太狠了，居然一路飈車飈到他家，下車后，我整個人都不行了，一直搖搖晃晃地跟着他走着，卻沒發現跟前的人嘴角那抹戲謔的笑。「蘇蘇，我好暈啊，慢點。」我抱怨道，真是惹誰都不能惹到李蘇譽，他太奸詐了。我走着走着，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我也趕緊剎車，不然肯定裝到頭，我太機智了。
可是沒想到李蘇譽一彎腰把我橫抱着，我也沒掙扎，只是微微挪動，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然後揉着他的脖子，不用走，太好了！李蘇譽好似感覺到我的小心思，嘴角的笑一直在擴大，我看到他的笑，就知道他一定不生氣了。
李蘇譽的家，是一棟兩層的小洋房，外面看起來像泥巴隨便糊上去的，被李蘇譽種的爬山虎環繞着，在黑暗裏能隱隱看到凸出來的陽台上被花朵覆蓋着，有點不一樣的feel。
他開了門，依舊抱着我，他是一個人住，我偶然跑到他家來種玫瑰花，不過我還是第一次晚上來他家，臉不由地紅了紅。他很自然地把我放到沙發上，在廚房幫我泡了一杯牛奶。我看着他優雅地拿着杯子，泡著牛奶。另一邊把咖啡豆放到咖啡機里，準備着咖啡。
不一會兒他把牛奶遞給我，然後自顧自地喝着咖啡。聞着他咖啡的香氣，看着他優雅的姿勢，我獃獃地拿着杯子，也沒動。
李蘇譽發覺我如狼似虎的目光，手指伸到我額前，用力一彈。「哎呦！」我單手捂住額頭。「蘇蘇，幹嘛打我啊。」
看我委屈的樣子，李蘇譽笑得更開心了。「誰叫你不長腦子。」
我懶得跟他說，對着他拱了拱鼻子，把他逗樂了，我也開心地喝着牛奶了。喝完牛奶后，我光着腳丫子坐在沙發上，頭靠在李蘇譽的肩膀上，他今天穿着一件格子衫，看起來像極了居家好男人，我拿着雜誌有一頁沒一頁地看，李蘇譽看着電視也分了神。
「貓兒。」他輕輕地叫着，極為溫柔。
我側過身子，對着他，然後睜大眼睛。「蘇蘇，怎麼了？」
他輕笑了會。「你有時候看起來挺機靈的，有時候怎麼看起來有點……」
我趁他沒說出來，拿手捂住他的嘴。「不準說！」我惡狠狠地瞪着他。他的眼睛彎就彎，睫毛長長的，好好看啊。
不知不覺我們倆個就這麼看着，空氣變得燥熱起來，他用手反握着我捂着他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吻著，我臉瞬間紅了，獃獃地看着他深情的樣子。「貓兒，你還愛他嗎？」
我微微顫了下，捧起他的臉。「蘇蘇，你還感覺不到我的心嗎？」看着我的堅定的眼神，隨即笑了下。
「我害怕貓兒野了，就撒下為夫跑了。」說完手扶着我的腰，咬着我的嘴唇。
我也沒反抗，順着他，深入這個吻。他輕輕解開我胸前的紐扣，低頭吻着我的脖子，我微微顫抖著，抓着他的衣角，李蘇譽是要發狂了嗎？我立馬跳下沙發，看着他錯愕地看着臉紅得要爆炸的我，一會兒低聲笑了很久。「幹嘛！沒見到人家害羞了嗎！」我憤怒地看着他，然後衝過去把他頭髮給弄得亂糟糟的，換成我仰天大笑起來，沒想到李蘇譽根本沒有顧及他的頭髮，伸手把我參差不齊的頭髮捲成了鳥窩。
我用腳低着他的腹部，不讓他繼續蹂躪我的頭髮，感覺到他莫名的變化，我驚慌地把腳移開，李蘇譽也感覺到我的觸碰，伸手把我抱在懷裏，我能看到李蘇譽的隱忍，看見他不舒服我可高興了。
他嘴唇輕輕貼在我耳邊，「夫人何不從了我？」
我捂著嘴巴，不讓自己亂叫，扯著李蘇譽的衣服，我把他的衣服弄得亂七八糟的。
他把我橫抱起來，往樓上走去。「呀的，李蘇譽，你幹嘛！」我驚呼起來。
「夫人，你自己惹的火，自己滅。」李蘇譽很無賴地說了一句。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感覺很不舒服，把頭下面的手扔了出去，不過為什麼有手啊……側頭看着一張特別精緻的臉，放大在我眼前，往下一看。我急忙看着自己，一件已經被蹂躪得亂七八糟的白色襯衫，天啊，努力想想，昨天……
啊……死定了，我居然和李蘇譽！我緊緊地捂著臉，怎麼能這麼不淡定呢，怎麼能不淡定呢！看着他沉睡的樣子，我偷偷坐了起來，慢慢的掀開被單，剛觸碰到地板，要立起來，卻跌坐在地板上。「哎呀！」
李蘇譽慢慢地睜開眼睛，戲謔地看着跌坐在地板上，捂住嘴巴的我。昨天真的有點過分了，明明知道她是第一次，不是因為他自制力不好，是遇見她之後就沒什麼自制力可言了，不過他很高興，起碼她身體是接受的。
他拿起身邊的白色浴巾，圍住自己下身，走到我我身邊，小心翼翼地抱起我，「蘇蘇，好痛。」我扯着他的臉，委屈地說。
他用下巴蹭了蹭我腦袋，「夫人乖，為夫會負責到底的。」
我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看他專心致志地試着水溫，感覺到一個適合的水溫的時候，走到我身邊，溫柔地幫我結著紐扣，我本來想反抗，可是想起兩個人昨天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在扭捏就有點矯情了，他的手指很溫柔，觸摸到我身體的時候，我居然本能抖了一下。
李蘇譽邪魅地笑了一下，我看到他那抹笑，把我看呆了，這和他平時優雅地笑容不一樣，有種禽獸上身……不過真的很迷人，畢竟他本來就是那種偏柔美的帥氣，這麼一笑，居然有點蠱惑的感覺。
我閉着眼睛，默默喊著淡定，淡定，不能被男色誘惑了。他輕輕地抱起我，把我放進水裏，溫柔地幫我擦拭每一寸肌膚，我靠在浴缸旁邊，看着他認真的樣子，嘴角不由地揚了揚。
洗好澡之後，我圍着浴巾，順着李蘇譽給我指的路，走到另外一間房門前，握著門把打開。這是一間很寬敞的房間，卻被各種粉色的東西包圍着，還有一直特別大隻的熊也是粉色的，我慢慢走到另一邊，拉開之後，愣住了。
我慢慢走着，看着一排一排各式各樣的衣服，都是嶄新的，還有一排平底鞋，幾雙黑色紅底的高跟鞋。我拿出一件千鳥格的套裝，和一件白色的外衣，一雙高跟鞋。李蘇譽剛剛跟我說要帶我去見他的父母，把我震驚到了，太驚悚了……見家長。
坐在車上，我一言不發，一直盯着前面的路。他伸手握住我的手，「夫人別怕，為夫的娘親不會吃了你的。」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悲壯了吧，我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李蘇譽無奈地搖了搖頭，溫柔地撫摸着我的頭。「乖，醜媳婦也要見公婆的。」
「滾，你才丑呢。」我沒好氣地拍開他放在我頭上的手，我今天可是活生生梳了好幾遍的啊。「你看看，我脖子脖子啊，我現在只能圍圍巾啊，都是你的錯，幹嘛過幾天在去啊……」我拿起圍巾給他看我脖子下面那些極為曖昧的吻痕。
「夫人莫怕，我娘親看到這個一定會高興瘋了的。」我驚訝地看着他，他媽不是怪物吧。「她急着抱孫子，我把孫子他媽帶回去她會很高興的。」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不會有寶寶吧，不過聽李蘇譽的態度，他也想要一個寶寶吧，想到這裏突然有點欣慰。他輕輕地吻着我的額頭，「到了，下車吧夫人。」
我牽着他的手，躲在他身後，那個大院子的門，是暗紅色的感覺很復古，特地裝修成這樣，突然想起李蘇譽家，終於知道他家人都一個風格啊。門『嘭』地打開，衝出一個微胖的婦人，「蘇譽！我兒媳婦呢！」
聽到之後我下巴差點掉地板上了，李蘇譽無奈地搖了搖頭，拉着我的手給那個婦人看。婦人走過來，牽着我的手，「蘇譽啊，怎麼只有手，人呢！」
我盡量躲在李蘇譽身後，他能輕易地擋住我。李蘇譽加深了那抹無奈，為何自己老媽和媳婦都一個奇葩樣呢。他只好往旁邊走了一步，我就顯露出來了，「伯母好~我叫林辭，很高興見到你。」我牽着她的手，露出一個燦爛地笑容。
「嗯，好，好，我家蘇譽真是好眼光，挑的兒媳婦真是好看啊，這要屁股有屁股的，不錯不錯。」我冷汗直流，這真的是選媳婦，不是選母豬？
李蘇譽不小心笑出了聲音，我惡狠狠地給了個眼神殺過去，李蘇譽只好憋著笑，聳了聳肩膀。
這裏的空氣很潮濕，卻也很清新，我呼吸這這片竹林裏面的空氣，喝着綠茶。「這茶是我們自己家茶園裏面的茶，很新鮮的。」正在泡茶的是李蘇譽的小姑叫李爾翎。
「林辭啊，我們家蘇譽有沒有欺負你啊。」李母握着我的手，大聲地說着。
李蘇譽說他的媽媽是一個特別活潑的人，重點是嗓門特別大，這下我真的感受到了。「李女士，你兒子那麼優雅，怎麼會欺負你兒媳婦呢。」李蘇譽坐在我身邊，握着我的肩膀，拉近我們的距離。
我用手肘用力朝他的肚子一頂。「你還真給自己帶高帽子啊。」
「夫人，為夫知錯了。」李蘇譽暗暗地把我手握在手裏，防止我下黑手，我掙扎著。
眼前的人看見我們倆個那麼『甜蜜』的樣子，各個都心領神會了。「小辭，我們家都是室內設計師，蘇譽也是個很有名的室內設計師。」小姑邊把新泡的茶放到我面前。
室內設計師？我回頭用眼神表示我的疑問，李蘇譽則是淡淡一笑。「姑姑，小辭還不懂，別跟她說那麼多，她太笨記不住。」李蘇譽拿起一杯茶，剛喝一口，就被我用手掐了一下他的腰，差點把茶噴出去，看他憋紅了臉，我很滿意地繼續喝茶。
「小辭家是做什麼的啊？」李母開始查戶口了嗎……
「我家世代以製作旗袍為業，是一些家傳手藝。」我很規矩地回答了。
可是接下來迎接我的就是一大堆瑣碎的問題，我快奔潰了，看我被問得傻傻獃獃的，李蘇譽只好帶着我『私奔』了。他帶着我來到後院，有許多小孩子，最後我居然跟這群小孩子玩嗨了，任誰來叫我們吃飯都沒人理會。
李蘇譽無奈，來帶我去吃飯的時候，我正在和倆個小孩子，在玩堆沙子比賽，看誰堆的人最像。「李蘇譽，快看，快看，像不像你啊。」我牽着李蘇譽的手來到那坨沒有形狀的沙子前面，只是有點立起來的樣子。
他抱着我，摸了摸我的頭。「以後我要多養一個小孩了。」
我抬頭看着他，「嗯？什麼小孩？」
他低頭沒回答，我能看見他笑了，我也沒再問什麼，任他幫我拍掉手上的沙子。
「叔~你回來了啊~」剛和我玩鬧的小孩跑了過來，是個小女孩扎著倆個羊角辮。「叔，你抱着的這個姐姐是你女朋友嗎？」小女孩睜著大眼睛，一臉純真地問著。
李蘇譽突然一臉黑線，被熊孩子給鬧了，叫他叔，居然叫他的女人叫姐，別人還以為老牛吃嫩草呢。雖然有這麼點意味，他和她差了五歲，還好不多。
我高興地摸著那孩子的頭，順帶把臟手擦了擦，「乖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李智慧。」她不露聲色地退了幾步，離開我咸豬手的範圍。
「好了，智慧，去洗手吃飯。」李蘇譽沒有好氣地命令道，然後帶着我出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