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珍愛相隨

晚飯在李蘇譽家裏的各種姑姑嬸嬸婆婆的問題中度過，雖然李母的菜真的超級好吃，比家裏那隻只會使用武力的老媽好多了，我被問題纏身沒吃到多少。在車上我精神萎靡地看着李蘇譽，他可倒好，看着我為難也沒要幫我的意思，我皺了皺眉頭，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男人好似沒跟我求婚唉。

「咳咳，蘇蘇，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麼啊。」我們雖然有了夫妻之實，他也在事後跟我提結婚的事情，就是沒跟我求婚。

李蘇譽很悠閑地打着方向盤，一臉天真無邪地轉頭看着我，我被他的模樣驚嚇到了，這傢伙不會要裝白痴，直接把我娶了，然後就完事吧……「喂！你不要太過分噢，我林辭也是敢作敢當的人，想娶我的人可多了！」我氣嘟嘟地喊著，太過分了，這傢伙不會把人吃乾淨了就要耍賴了吧。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用手輕輕拍了拍我的頭，然後繼續開車。

我氣著氣著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睜開眼的時候，車已經停了，而且前面是一片黑乎乎地海，被一層一層各色的大石塊擋住了一半。我剛要轉頭問李蘇譽，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只好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海風很冷，接近晚秋的時候，風都有點凄涼的感覺。我回車子裏面拿出大外套穿在身上，一步一步地走着，身邊路過很多情侶，親吻著，旁若無人地過着自己的甜蜜生活，這才是真正的青春戀曲吧，我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了，看到這些，居然沒了羨慕。我扯了扯嘴角，抬頭，眼前突然多了一條繩子，一個帶着面具的人掛在我手上的，我剛想問清楚，人已經跑遠了。

李蘇譽到底在搞什麼鬼？我拉着身子，向前走着，走到了那年秋天……

還沒上高中的時候，我還是個挺正常的女孩子，素麵朝天，雖然脾氣不改，但是只要看到我臉的人，都沒把我朝女漢子的方面想。

也是那時候，我第一次遇見，一個自稱哥哥的好朋友的男生，是一個長得特別好看的人，只要看一眼就過目不忘，我很喜歡跟他聊天，他知道的事情很多。哥哥那時候有一堆女朋友，才沒空理會我，不過我就喜歡打擾哥哥和他女朋友的約會，不過最後都是被那個男生扛着走了。

我有問過他，怎麼會跟我那花心蘿蔔的哥哥做朋友。他則是笑而不語，最後我自己覺得他一定是跟哥哥一個類型的人，不然怎麼會那麼要好。

每次有女生跟他表白，他都是很優雅地做着一件事情，就是拒絕。喜歡他的女生都特別喜歡跟他表白，為了看他『溫柔』地拒絕她們。最後他好似有意地把我帶在身邊，告白的女生就少了，但是找我麻煩的女生多了……

這時候，我女漢子的一面表露無疑。一個女生把我關在廁所，潑了一桶髒水，第二天被我關在廁所，我潑的不止是髒水，而是一種叫糞便的東西。林彥那時候還奇怪我為什麼要他拉的便便，特別嫌棄我，最後知道我用他的便便去澆灌祖國的『鮮花』的時候，我整整一個月沒看到他。

「喂，你怎麼把麻煩往我身上推啊！」我跑去質問他。

「嗯？」他一臉無辜地看着我。

「她們喜歡你，幹嘛拿我做擋箭牌啊。」

「我以為你會願意當我的擋箭牌的。」

那時候，我沒有發現他眼裏的失落。

李蘇譽站在石頭上，背對着我，手裏拉着一條紅色的繩子，我看了看手裏的繩子，沒有在往前走。我不知道我那時候為什麼沒喜歡上他，如果我喜歡上他，就不會有之後的傷痛了，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舊在我身邊，陪着我度過一個個難關，我突然覺得我很自私，那時候我熱切的喜歡著另一個人，還是安心地習慣着另一個人給我的溫暖。李蘇譽當時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感覺自己變得多愁善感起來。慢慢走到他身邊，牽着他的手，一絲冰冰涼涼傳入我的無名指，我驚訝地抬起手，看到一枚戒指戴在我的手上。李蘇譽對着我搖晃着手上的紅繩，像個小孩一樣，展示著自己的戰利品。

臉上不知不覺中已經佈滿了淚水，那種幸福快要溢出來的感覺，應該就是我此時此刻的心情吧。他用指尖刮過我的臉龐，把手貼在他的嘴唇上，「貓兒，嫁給我好嗎。」

我輕輕勾住他的脖子，吻着他的雙唇。「我賴定你了。」

結婚這個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我是不在意那些虛禮的，但是家族的人就不會這麼讓我的婚事草草了結。拿着包，偷偷進了院子，看見沒人，我心虛地拍了拍胸口，喘了口氣，好像小學生做了壞事一般。可是當我大步還沒有邁出，就看到了林予站在我旁邊，在他身邊的還有艾琪，倆個人像抓姦一樣，用一副猥瑣的眼神看着我。

「小辭啊，你徹夜未歸，第二天才回來，是怎麼回事啊。」林予說完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似一個學者在質問自己獃頭獃腦的學生一般。

想到昨天晚上的時候，我尷尬地低着頭，卻沒發現自己臉上那抹不自然的紅色已經落入他們眼裏。艾琪驚呼起來，「林辭，你不會和李公子！」她抓着我的手，一臉激動地看着我，好似對我和李蘇譽滾床單有極大的興趣一般。

我這是理虧啊，只能被他們倆個『姦夫淫婦』審問著，這個仇一定會報的！

林彥打開門，看見我們三個站在院子中央，不解地走了過來。「你們真的很奇怪唉，都這麼晚回來，居然就站在這裏吹冷風，都病得不清啊。」林彥走到我們身邊，一個個摸著額頭，「沒發燒啊，林辭！你居然還敢回來！」林彥舉着手顫抖地指着我。

我沒好氣地拍開那隻礙眼的咸豬手。「我有什麼不敢的啊。」

「你昨天居然，居然把你可愛無邪的弟弟扔在那群恐怖的女人堆里，你知道嗎，我差點失去清白啊！」林彥小女人一般倒在我懷裏，揪着我的衣領要擦鼻涕，被我無情地打掉了，他也沒在意，繼續哭訴著。「你跟姐夫出去廝混就算了，你怎麼可以拋棄我呢！」

林予無奈地抓過林彥，「不拋棄你，難道帶着你看他們親親我我？」

「哼！你和艾琪好到哪裏去，都是見色忘弟的傢伙！我這就不給你們當電燈泡了，我回去睡覺！」林彥甩開林予的手，拖着他的皮卡丘尾巴走了回去。

我眯着眼睛，雙手抱胸看着眼前的倆個人，他們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艾琪實在是經受不了我這種看得人心痒痒的目光，「辭兒~我招還不成嗎！」然後抓着林彥，把他推到我面前。

「咳咳……林辭，我和艾琪……」林予咬了咬牙，「有寶寶了。」

我睜大了雙眼看着艾琪的肚子，知道艾琪和哥哥有一腿，沒想到這一腿居然生米煮成熟飯了，天啊！「我要當阿姨啦！」我開心地抱着艾琪，對於這個缺根神經的死黨，我是十分愛惜的，因為知道她神經大條沒什麼心眼，所以知道她跟自己的哥哥交往的時候，我第一反應是害怕那根花心蘿蔔的哥哥會不會欺負艾琪，沒想到林予不僅和艾琪走過了六年的時光，林予也開始一心一意對待艾琪。

「喂，喂，喂，臭丫頭，怎麼我懷孩子，你高興成這樣啊。」艾琪沒好氣地推開我，護著自己的腹部。林予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把她抱在懷裏，小心翼翼地樣子，着實讓我大跌眼鏡，林予居然有這種寶貝一個人的動作。

「那是當然，以後這個小寶寶可是要叫我『阿姨』的，我就可以肆意蹂躪他了！」我開心地幻想起那個孩子的模樣，突然覺得和李蘇譽有個寶寶也不錯啊。

林予瞪了我一眼，「你哥哥的孩子，是你能隨便玩的？」

「我和艾琪可是死黨，她孩子，我說了算，是吧，艾琪。」我最後一句轉頭打趣著如小女人一般窩在林予懷裏的艾琪。

「沒關係，以後我的孩子，隨便玩。」雖然說出來很豪氣，但是語句卻有那麼點歧義。

林予眯了眯眼睛看着眼睛完全沒有注意到危險的艾琪，然後對着她嘴巴一口咬牙去。我捂着眼睛，沒看見似的往前走，開玩笑，哥哥的燈泡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痛啊，死林予你不會輕點啊。」

「我以為你喜歡狂野一點的。」

「……」

爸爸媽媽知道艾琪懷寶寶后隔一天就坐飛機飛回來了，媽媽摸著艾琪的肚子，高興得都要變成菊花精了。我在一旁無奈地看着倆個老小孩，一臉興奮地看着艾琪的肚子。「老婆，你說這寶寶是男的還是女的啊，像誰呢……」爸爸激動地扭頭問著一樣一臉激動的媽媽。

「管他是男是女，是個球就好了啊！」媽媽笑得春風蕩漾的，完全沒在意到，寶寶的爸爸媽媽已經一臉黑線了。

我實在受不了兩個人知道有孫子之後，激動得連智商都沒有了。「爸，媽，你們這樣會嚇壞艾琪的啦。」我拉着他們坐到了位置上，擔心他們倆個太激動，我只能坐在一邊壓着他們。「現在是想想定個日子，先訂婚，讓艾琪先過門啊。」

林予走到艾琪身邊坐下，剛在被他們兩個給擠到旁邊去了。「爸媽，我和艾琪的爸媽也商量過了，下個月初七就訂婚。」

媽媽笑着抬起頭，一臉滿意地點了點頭，我知道，媽媽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爸爸緩了神，「是呀，不如明天就把親家請過來，大家一起吃個飯，商量一下日子和結婚要置辦的東西，不然小寶寶一天一天也在長大，到時候大著個肚子，對艾琪也不好。」

艾琪紅着眼睛，點了點頭，畢竟就算她和林予不是因為孩子才結婚的，但是如果大著肚子結婚，也是少不了他人一頓閑話的。「謝謝伯父伯母。」

媽媽拉着她的手，一臉責怪。「還叫伯父伯母呢！」

艾琪害羞地垂下了頭，小聲地叫道。「爸，媽。」

隔天。

自己的婚事剛找個時間跟爸媽商量，沒想到林予就要結婚了，我也只能占時把這件事放了放，跟李蘇譽說完這個事情，他也說一切都聽我的，我便一心投入到艾琪的婚事裏去了。結婚真是一個特別累人的事情，跟着艾琪和林予一起去選婚紗，順便拍婚紗照。

我坐在沙發上，旁邊坐着李蘇譽，我獃獃地看着那些各色的婚紗，雖然很精緻，但是腦海里居然閃現『芳華』裏面的那間鮮紅色的嫁衣，如果和李蘇譽結婚的話，我更希望是一場規規矩矩的中式婚禮。

「貓兒，想什麼呢。」李蘇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貼進我了，因為還是有一定距離，害我沒發現他的靠近，他輕輕握住我的肩膀，順帶着把我抱入懷裏。

我用頭蹭了蹭他的胸口。「再想，我們結婚的場景。」

「嗯，一定是最美的婚禮。」他淡淡地說着，眼角泄露了一絲微笑。

「為什麼會這麼說。」我不解地抬頭看着他。

「因為有世上最美的新娘。」他堅定地說道，溫柔地對上我的眼睛。我慌亂地低下眼眸，眼睛裏已經濕潤了，不想被他看見我因為他一句話而感動的樣子，這樣會被嘲笑的。

看着艾琪從試衣間里走了出來，林予獃獃地立在遠處，我不留痕迹地推開李蘇譽，走了上去。難怪林予眼睛都看直了，因為此時的艾琪小妮子真的是美膩了，那件抹胸的白色長款婚紗，在她身上穿着，居然多了幾分誘惑人心的性感和野性美。

我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艾琪，你我認識了六年，我們的青春一起燃燒過，如今，你要嫁為人妻，我這個做死黨的也不知道要怎麼祝福你，因為我有太多期望，期望你過得比任何人都好，我知道，能給你幸福的人一定姓林，他叫林予。」我轉頭，拉着林予的手，把他放到艾琪手上。「我哥哥，他有好多小毛病，但是他是我二十三年來最疼我的人，今後他疼的人就是你了。哥哥，我把艾琪交給你，希望以後的日子你要加倍地疼惜她好嘛。」

林予重重地點了點頭，艾琪則以哭成淚人，我無奈地抹了抹她的眼淚。「林辭，你這樣我怎麼能安心呢，我看着你走過那麼多充滿荊棘的路，我卻無能為力……我是個不稱職的死黨，只能陪着你笑，卻不能幫你承受那些苦。」

一雙手環住我的腰，上半身輕輕靠在我身上，握住我的手。「今後，她的喜怒哀樂，都已經交給我了。」

艾琪點了點頭，「希望你是她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