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老佛爺佛（上）

「兩位，這邊請，有人想見見你們。」

老頭收了錢，笑得跟一個老狐狸一般，彎著腰，伸出一隻手，往大堂居中壁牆展開，對吳晨他們說道。

吳晨跟大牙對望了一眼，從彼此眼神中，都看到了幾分不情願，此地異常詭秘，東西既然已經到手，還是速速離開為妙，真要節外生枝，弄不好被人黑這裏，叫天天不應，入地倒是有門。

那老頭見他們臉帶猶豫，便說道，「呵呵，不會太久，應該不會耽擱你們什麼時間。」

吳晨見老頭說完，還衝外邊眨了眨眼，知道他是想岔了，以為自己是急着跟外面那些人去苟合呢，不過這樣也好，只要認定自己跟外面孫大少他們是同夥，應該不會隨便黑自己，畢竟那個圈子也是這一片一代「精英」，身後牽扯著多少實力雄厚經濟大鱷，任是誰想動他們，也得好好想一想。

兩人對視了一眼，以前以後跟老頭身後，從牆壁一側走了過去，才發現這裏原來是兩層，因為視覺原因，燈光下，不仔細看卻是瞧不大出來。

從兩米多寬甬道進去，後面是一個露天大院，中間天井處是一個瓜果棚，天氣寒冷，只剩下厚實木架子跟纏繞着枯藤蔓條，看不出種是什麼。四周走廊之上，掛滿了大小紅色燈籠，紅彤彤空間，讓人彷彿一夜回到了以前年代。

許是夜深了，並沒有什麼人走動。幾人走到一間亮着燈屋子前面，老頭輕輕推開木門，領着他們進去。

從老頭恭敬動作神情來看，這裏面之人身份定然不俗，吳晨屏氣跟後面，走了進去，大牙殿後，不忘四周掃了一眼。

屋子裝飾甚多，各種木製櫃枱各自，填充了四壁，分割了空間，從入門處博古架拐過去，就見到裏面掛滿了各種唐卡，地上鋪着厚厚紅絨百鳥朝鳳地毯。

一個老婦坐一張木製座椅上，腿間披着一條偌大毯被，直垂到地上，將下半身連同椅子都給遮擋住了。

他們進來時候，老婦人正雙手蜷腿間打盹呢！

「老佛爺…老佛爺……」

老頭走近去，彎著腰低聲輕輕呼喚了幾聲。聲音不大，但是聽吳晨他們耳朵里，卻是震如驚雷，眼前這個昏昏欲睡老嫗就是傳說中「老佛爺」？

「嗯…唔…」老婦人從半迷糊狀態中醒來，用手揉了一把肥嘟嘟臉，眯着眼睛望過來，「人到了？」

「是！」老頭躬身應道，指著吳晨他們說道，「就是他們。」

「哦，小夥子，來來來，坐近前點，讓老身看看。」老佛爺點了點頭，對着吳晨他們招了招手。

「老佛爺好！」吳晨兩人規規矩矩躬身問了一聲好，這才挨着她邊上紅木座椅坐了下來。

挨身坐近之後，吳晨他們才發現這位老佛爺並沒有看起來那麼昏老，大約六十歲左右，一張臉蛋長得白裏透紅，猶如玉雕菩薩，輪廓圓潤、天圓地方，神態慈祥，倒有幾分鄰家老奶奶模樣。

「小夥子，跟老身說說，怎麼就想到用這個價格投下這把劍呢？」

「您老不會是要反悔吧？」大牙忍不住把手裏匣子往懷裏摟了摟，剛剛刷是吳晨卡，所謂仔賣爺田不心疼，三千萬雖然佔了半個身家，他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反倒是懷裏這把古劍，真合了他自己心意。

「呵呵，放心吧，老身就是問問，東西還是你。」老佛爺呵呵一笑，示意他不用緊張。

這把古劍銘文上古怪，但凡是玩這行，都不可能看不出來，這也是其存爭議地方，這種情況下，一般人不會花費太高價錢去獲得，但是這兩個小年輕人，一出手便是三千萬，這遠超過了今晚其它人報價，顯得有點驚世駭俗，這才驚動了後面跟人談完事老佛爺，親自見見這投標之人。

吳晨其實是有些心疼，像這種青銅器，根本不可能流通，也就是說入手之後，除非私下交易，否則就只能作為個人私藏，而且還後患無窮，一旦走漏風聲，不定什麼部門就來查你。

三千萬呢！也就是大牙喜歡，要是他自己，估計是下不去這個手！

至於是怎麼看好這把古劍，真相自然不能細說，不過吳晨早就今日不比往常了，積累知識足夠多，消化了這麼久，編起理由來，自然是一套一套，從工藝到包漿，再到銹斑，銘文筆觸等等，就連那兩處銘文誤倒，他也能給編出一個很牽強理由來。

「後生可畏啊！」老佛爺笑眯眯聽他們說完，隔着毯子揉摸著自己大腿，讚歎道。

人來成精，她哪裏看不出來吳晨繞了一大堆，其實並沒有漏了底，難為他有這一番見識，說起來頭頭是道，難得是那份沉穩，小小年紀，竟然頗有大家風範，假以時日，這小子必定成績非凡。

聽到她老人家誇獎，吳晨跟大牙自然是連連遜謝，直言「不敢當」。

「年輕人懂得謙虛，這個很好！」老佛爺點了點頭，從腰間摸索了一會，掏出一個小玩意出來，卻是一隻鼻煙壺，「你看看這個做得怎麼樣？」

吳晨趕緊站起來，雙手接了過來，順手摸了一下，應該是瑪瑙，再看其造型，膛大胎薄，也就是俗稱「飄」，或者漂壺，這整個鼻煙壺製作之中可稱得上是精品，珍貴之處於它精湛工藝。壺雖然膛大，但壁很薄，壺裏裝東西，從外面都能看清，絕是匠師掏膛時左右前後相差無幾，故蓋上蓋，放水中壺不下沉，因此而得名。

內畫竟是蘭亭序半文，字體清晰，佈局勻稱，就連吳晨這種不太懂人看了都直叫好。

吳晨翻過另一面，卻是一副簡單畫面，一個少年追逐著一隻蝴蝶，左上角有「乙未冬日馬少宣作」及「少宣」二字橢圓形白文鈐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