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賣水（二）

「小妹妹既然是剛來此地，想必對此不甚了解，那我就以過來人的身份充當一下介紹者好了！」中年大叔不介意用花點時間，用這種和藹可親的形象拉住一個顧客。

吳冰有些愣愣地點點頭，只聽中年大叔說：「靈泉是澆灌靈谷唯一能用的泉水，並不需要收費，只需自己去擔來澆灌即可。不過你顯然沒去過接取靈泉的地方，那裏有三個泉眼，也就是同時可以讓三個人接取靈泉。不過一擔靈泉大約要一刻鐘左右才能接滿，兩擔就要兩刻鐘。如果只有一個人取水的話這也沒什麼問題，但是想必你在主管給你指定你的靈地時，也看過周圍靈地的數量吧？每天去取水之人沒有三百也超過兩百。因為取回來的靈泉①最多能用兩天，而且到了第二天，靈泉中靈氣也沒有頭一天的充盈，不過還勉強能用。到了第三天即使靈泉沒有用完也得去重新擔水，如果用這樣的靈泉來澆灌靈谷的話，最後結出來的靈谷靈氣稀少，乾癟硬脆。即使是靈谷收購處都不會收這樣的靈谷。所以想種出最好的靈谷，最好是每天用從泉眼那裏接取的新鮮靈泉，只不過那樣的話，怕是沒什麼時間修鍊了！」中年大叔顯然沒想到這個一看就是窮人的小丫頭居然是自己挑選的靈地，依然按照通常的情況來說。

這裏先介紹一下修鍊者的時間。修鍊者的壽命隨着修鍊等階的提高而增加，所以在修鍊者的時間中，大多出現的是龍、龜、頤和旬。龍，萬年之數；龜，千年之數；頤，百年之數；旬乃十年之數。但是對於低階修鍊者而言，他們還有更細緻的時間劃分。這就出現了歲、四野、辰、晝夜、時和刻。這些時間劃分與凡人的時間對應起來就是：歲，即年；四野，即四季，一歲有四野；辰，即月，一歲分十二辰；晝夜，即rì，一辰為三十晝夜，也稱旦夕，后稱rì；時，即時辰，一rì為十二時辰；刻，一個時辰分為十二刻，也就相當於地球的十分鐘。其實其中的rì，時和刻並不是修鍊者最初的時間劃分，而是從凡人世界中借過來的。因為那些從凡人世界中尋來的帶仙根的孩子習慣這樣用，所以也就漸漸在修鍊者的世界中運用開來。

有關時間劃分的常識，吳冰早在簡庫中的玉神簡上看到過，心中一盤划，照這麼一算，一天按每人兩桶水來算，也就是兩百來人的量。這個時間可真夠緊張的，一個運氣不好只怕在那裏等上大半天都是有可能的。自己現在也沒有靈谷來輔助修鍊，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去打水？

可是跟他買水吧，一則自己家徒四壁，二則自己可完全是個理論指導實踐的新手，搞不好到了最後剩下的靈谷只怕還借的糧食和種子什麼的都未必夠，又哪裏有剩餘供自己修鍊？

因為現在寰內資源短缺，所以這些處於凡人和修鍊者之間的外門弟子其實處境非常難堪。宗派基本都不會像內門弟子那樣，每個月好歹有一塊低階靈石和三顆聚靈丹的補貼，可以用來輔助修鍊，另外只要內門弟子完成了宗派的任務，還有任務報酬。外宗能有多少宗派任務？而且對於專事種植的外門弟子而言，他們所種的靈谷只是供應積氣期和修身期的弟子使用，到了煉心期就能開始辟穀了，靈谷自然也沒用了。所以他們這些人更加沒有什麼機會接到宗派任務。所以，按顧西的說法，外宗的外門弟子所有的修鍊資源只能靠自己去賺取，絕對沒有免費的午餐可以吃。

吳冰將思緒收了回來，問中年大叔：「大叔，那你的水是——」

「呵呵，這個你放心，保證質量！」說着中年大叔從袖中掏出一個chéngrén巴掌大小的綠葫蘆。

「你看！這就是靈泉，靈氣充盈！」中年大叔一邊得意洋洋地說，一邊拔下了綠葫蘆的塞子，沖吳冰晃了晃。

吳冰兩眼發直地瞪着那小小的綠葫蘆。

「呵呵，小丫頭，看傻了啊？」中年大叔並不是第一次看到別人這樣的表情，「不要以為這只是個小小的綠葫蘆哦！這裏面可以盛放三十擔（兩桶為一擔）靈泉！」

只是中年大叔並沒想到吳冰兩眼發直，並不是因為吃驚於他的葫蘆，而是吳冰在集中注意力看葫蘆裏面的東西。

「大叔，你的靈泉怎麼賣呢？」過了一會，吳冰苦着一張臉問。

「小丫頭，大叔知道你是新來的，大概什麼都不會吧？大叔給你便宜些，一袋靈稻十五擔水！再找不到比這個價格更低的了，不信你可以去問！」中年大叔笑笑，拍著胸脯說。

吳冰的臉更苦了，要知道零借處的靈谷是借三袋還四袋（這是同種的靈谷借還比率），借凡人食物是借五袋還兩袋靈黍或者一袋靈稻。今天吳冰借的是兩袋，根據以前在簡庫時的食量來看，這兩袋最多夠她吃一個月左右。這樣算下來，如果種三個月的早熟型靈黍的話，不算種子和買水的花費，就先要刨掉最少兩袋多靈黍了。

這還不算完。

「大叔，你的靈田一般一塊靈田能收多少靈黍或者靈稻呢？還有一擔水能澆灌多少塊靈田呢？」吳冰再次問。

「呵呵，小丫頭，沒看出來還有點專業的意思嘛?你家是幹嘛的？」中年大叔倒有些吃驚，反問道。

「務農！」

「難怪！」中年大叔笑道，「我的靈田一般一塊能收兩袋半左右靈黍，兩袋靈稻，兩擔水如果只用一天的話，可以供十塊地使用！」

一聽這話，吳冰算是明白了為啥自己分到的地是五塊。

這樣算下來，如果吳冰不想天天把時間耗費在等接取泉水的話，就要一擔水用兩天。那麼五個月後，五塊地出十袋靈稻，水用掉五袋，嚼裹用掉兩袋，估計種子怎麼着也要用掉一袋左右吧，那就只剩下兩袋靈稻了。如果賣給靈谷收購處的話，只能換到一塊低階靈石而已。然後又要等下一個五個月。另外，種靈黍和種靈稻最後算下來收益都差不多，而且這還是按照中年大叔這樣的老手的出糧率來計算的，這個樣子自己還怎麼修鍊啊？畢竟用靈谷來輔助修鍊要快得多，因為外宗的靈氣濃度跟內宗沒法比。

看着吳冰越來越難看的臉sè，中年大叔的眼底閃過一絲得意。要知道這個儲物葫蘆可不是他能買得起的，這是他們十幾個同一批成為外門弟子的人一起湊份子買的。他們就是用這種方式逼迫後來的外門弟子減慢修鍊速度，以便為他們創造出更大的進入內宗的機會。

其實在外宗種植這一塊，中年大叔這樣的人還有不少。他們這樣做也沒有違背宗規明著欺負後來的外門弟子（因為買不買水完全是自願的），但是他們經常一天到晚霸佔著泉眼（容器大），其他人想接取靈泉往往要等很久，從他們這裏買水又並不便宜，所以無論如何都會被他們逼得減慢修鍊速度。

「大叔，你給我些時間好好想想，行嗎？」最後苦着臉的吳冰說。

「沒有問題！我的住地離你的住地很近，往左走三間居室就到了。我姓莫，你想好了直接到我那裏買就可以了，我知道你現在沒靈谷，我可以先賒給你！」中年大叔顯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了，點着頭，一邊說一邊往門邊走去。

「哎呦，我來的不巧，莫兄動作好快！」沒等中年大叔走到門邊，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聽聲音倒是二十歲左右，不過看樣子卻感覺像三十歲的人了。

「程家妹子也來了啊？我就是正好從這裏過，看到門開了順便過來看看！」中年大叔說着，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姓程的女子。

「呵呵，小妹妹，我姓程，就住在從你這裏往後數第四間居室，有什麼問題儘管來找我！」姓程的女子根本不在乎中年大叔的眼光，毫不示弱地說。

★★★★★★★★★★★分割線★★★★★★★★★★★★

①靈泉：這裏的靈泉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靈泉，而是普通的山泉從蘊含着靈氣的土地上流過的時候，吸附了一些土中的靈氣，一旦到了靈氣稀薄的地方，這些靈氣就會很快從泉水中散逸出來。外宗之地的靈氣稀薄，主要就靠這些泉水中的靈氣提供靈谷所需地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