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復歸

林夕若醒來后，發現披在自己身上的少年的衣衫，卻不見少年。

此時天剛蒙蒙亮，東方露出一點魚肚白，太陽還未升起。林夕若細心疊好衣衫，站起身來，稍稍活動一下。視線環繞四周，捕捉著少年的身影。終於，在一棵老樹上發現了少年。少年倚靠在樹榦上，眼睛閉着，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想什麼。

林夕若走近樹下，抬頭看着少年的側臉，幹練冷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淺淺氣息。忽然，少年睜開了眼睛，發現她在看着自己。

「你醒了，大木頭！」少女語氣之中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心。

「嗯！」少年話不多，只是簡單回應。

「喏，衣服還你，謝謝你，大木頭！」林夕若將背在身後的雙手拿到身前，手中是少年的衣衫。

少年翻身一跳，落到地面上，接過衣衫穿上。衣衫上有少女獨有的淡淡清香，感覺很好。

「走了，該回去了！」少年為數不多地主動開口道。說完背起地上的竹簍，向前面走去。

林夕若輕鬆地跟在後面，心靈手巧地將沿途採摘的野花編成花環，戴在自己頭上。玩了一會兒，感覺有些無聊，想了想又放到少年頭上。嘻嘻一笑，跑到少年前面去了。

…………

「師父，您回來了！」少年聽到前邊傳來林夕若為數不多甜甜的聲音。

少年加快腳步，穿過一片竹林，見一白須白髮白衣老者坐在亭子裏，林夕若立在身前。

不用多想，這位仙風道骨的老者應是當初救下自己性命之人。

於是放下裝葯的竹簍，走至跟前。

「多謝老先生搭救之恩！」少年雙手抱拳，微微躬身。

「小傢伙，不必多禮！你我也是有緣。」老者捋著鬍鬚笑道。

「走，去竹屋讓林丫頭溫酒，你我細談！」老者目光如炬，一眼看穿少年心中所想。

老者飄然出塵，一身素袍，逸然起身，雙手隨意把在身後，徐徐向前。

竹屋內，少年與老者相對而坐，林夕若在一旁溫酒。

「不知老先生是在何處遇到我的，我以為我應該是必死無疑了！卻又僥倖活了下來。」少年開口了。

「這我可得好好想一想………哦，應該是一年多前，我遊歷山川時，在一處絕壁下發現了你。多虧你落在崖底的松枝上，這才有些許氣息。我見你命數未盡，便將你帶到這兒。令若兒好生照料，以靈藥賦之，加之此地鍾靈毓秀，或有一線生機。」老者不免唏噓。

「原來如此！」少年感慨良多。

「今日一見，老夫我也有些意外！小傢伙，不得不說你是真的命硬！」老者酌了一口酒。

「既你重煥新生，應不負天意，好好活着罷！」老者放下酒杯。

「老先生之言，我記住了！」少年釋然。

「好，好，好！」老者一手舉杯，一手撫須。

二人先是淺談慢飲，漸而豪酌漫飲，酒到杯乾。

少年終是不敵老者，已是俯頭倒下，沉沉睡去。老者卻還依舊如初，只是面色微微紅潤。

於是，老者令林夕若扶少年下去休息，自己則踱至窗前，望着明月，笑而不語………

月不迷人人自迷，酒不醉人人自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