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在魔界當公務員的摸魚日常 第三十八章萬家燈火

第二卷:在魔界當公務員的摸魚日常 第三十八章萬家燈火

何以為家。

——前言

今天是太微宮重建落成之日,這樣的一天似乎該是個大日子,天庭應該很熱鬧才對。

只是今日卻格外安靜。

修建宮殿的仙使已離去,太微宮如今的主人也沒有出現。

金碧輝煌的宮殿恢復如初,但許多事情再也不復當初了。

蘭殊此刻正一個人呆在玉清府藏書樓里,他如今已是太微宮的主人,但他還是每日就呆在這裏看命簿。

她在凡塵中,每一天都有新的際遇,每一天都會見到不同的風景,每一天都是獨一無二的記憶,她好像是真的很快樂。

蘭殊在翻閱著鳩九九的命簿,他沒有做任何事,他只是看着。

看着她在凡間肆意暢快,她今日勾引和尚喝上吃了塊肉,明日蠱惑道長跟心愛的姑娘私奔。她隨着自己的心意,體驗著人間的愛恨。

或許這便是她對魔的理解,想愛就愛,想吃肉就吃肉,正視自己的慾望,喜歡就說出來,想要就去爭取。她依舊深愛着世界,只是這次她學會了先愛自己。

「真好。」蘭殊說着。

「小殊。」這時荷寅生來了。

荷寅生看到了蘭殊臉上淺淺的笑意,自己的心情也不自覺好了起來。

「阿生。」蘭殊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對荷寅生轉換的稱呼,或許是他終於也決定去正視自己的心。

他們不會怎樣了,未來我們都只能註定會被困在這一方世界,但至少如今我還能看見你,至少你還在我身邊。

我們要珍惜身邊的人,要跟他們多見幾面,多說幾句話。因為時間太匆匆,每一次見面都是最後一面。

「你今天心情好像很不錯。」荷寅生走到了蘭殊的身邊,很自然地為他倒起了茶。

「想明白了一些事,所以就高興了。」蘭殊接過了荷寅生手裏的茶,順手拉開自己身邊的另一張椅子,示意荷寅生坐下。

「是什麼事?小殊能告訴我嗎?」荷寅生與蘭殊一同坐下后,一臉笑意地看着眼前人。

「正視自己的心。」蘭殊看着荷寅生的眼睛,這次他沒有閃躲。

「確實是好事,我也很高興。」荷寅生也回應着蘭殊。

蘭殊低下頭,喝了一口茶,「嗯嗯」他點了點頭,臉上泛起了一些紅暈,「阿生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想問問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太微宮今日已都修繕好了。若你想看,我陪你。」

「不用了,阿生你親自督造,定是沒問題的。」蘭殊沉默了一會,又說「我不想看。」

「好,那便不看。我已經吩咐仙使安排人去做日常的打掃和看護了。傅將軍也重新安排好了守衛,我都去看過了,沒什麼問題,你放心。」荷寅生看着蘭殊這副模樣便知道他又想起了傷心事,他真想抱抱他,但還是忍了下來。

我會一直陪着你的,荷寅生在心裏說着。

「嗯嗯,阿生,辛苦你了。」蘭殊整理好思緒,又抬起頭看着荷寅生。這些日子若不是他兩頭跑,幫他做了這麼多事,他都不知道怎麼抗下來。

「沒事,都是分內事。只要是為了小殊,都是我的分內事。」

「明明這些都是我的責任,現在卻要你來處理太微宮的事情,還要負責重建,這頓時間沒耽誤你什麼事吧。」這些日子荷寅生做了這麼多事,甚至還抽出不少時間來安慰他陪他說話,他是真的很感激他的。

「你的責任,便就是我的責任。你放心我都處理妥當了。你若是真的覺得過意不去,你就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這好像還是第一次荷寅生主動對蘭殊說要什麼。不過不管他想要什麼,我都會答應的,蘭殊心想。

「開心一點,多出去走走,或許有空的話,也可以來看看我,監督一下我工作。」我最大的心愿當然就是希望你高興了。再奢望一點話,就是希望你的心上也有我。

「就這樣啊。」蘭殊說着,腦海中也忍不住想像荷寅生工作時的模樣,他見過他當皇帝的樣子,但是成為仙君之後處理公務的樣子還真沒見過,他也沒去過他的儀元殿,或許去看看也不錯。

「是啊,星君可以答應我嗎?」荷寅生笑着,一本正經問道。

「好,我答應了,我是說我願意。」蘭殊說得誠懇,也很認真,他知道他沒有說出的話,他知道這是一句承諾,關乎未來。

荷寅生也知道。

「我也願意。」荷寅生看着蘭殊有些懵懵的樣子,又說道,「我是說,儀元殿永遠歡迎蘭殊星君。」我會永遠陪着你。

蘭殊突然想起了荷寅生那時給他的答案。

從我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做了決定。你問我為什麼要對你好,因為是你。因為荷寅生想對蘭殊好,他想要蘭殊快樂,僅此而已。

「謝謝你。」蘭殊說道。謝謝你陪着我,謝謝你陪我一起走這段漫長沒有盡頭的路。

「不客氣。」荷寅生又給蘭殊續了一杯茶,「小殊,下次得個空,我帶你去桃林吧。」

「好啊。」蘭殊喝下了那杯茶,糯糯地應了一聲。

今天也沒什麼特別的事了,或許我們可以去一下,蘭殊心底在想。

於是他便準備開口又說些什麼,但突然他看見一旁書桌上放着的命簿正發着紅光,那是鳩九九的命簿。他趕忙放下茶杯,翻開命簿查看,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怎麼了?」荷寅生問道。

「帝……鳩九九蠱惑一場戰爭,金國滅亡了。」

「怎麼可能呢,鳩九九在魔界沒多久,她怎麼會有能力干涉一個國家的國運。」

「她確實做不到,本來這事是記不到她頭上的。金國的國運本來就是走到頭了,但她偏偏自己參和了進去,在最終戰時,還去現場做了些什麼。而且現在被算在她頭上的,還不是這個戰爭,是戰爭后連續爆發的災禍。這些血案的罪可比戰爭嚴重多了。」

「這些事都是她乾的?」

「不是。」蘭殊搖了搖頭,「不對,事情不對。因為應該只是單純滅國的,後面連續爆發的瘟疫災荒不應該發生,這不符合原本的安排,她自己也沒有這個能力。可是現在不僅發生了,事情還都強行算在了她的頭上。」

「莫非是她做了什麼,干預了天意?所以天道降下瘟疫和災荒的懲罰。她是不是在最終戰的時候做了什麼?」

「是,她救了一個皇族血脈。金國皇族原本該被滅族的。只是這真是天道的干預嗎?」蘭殊不敢相信,他總覺得事情有些奇怪。

蘭殊站了起身,又說道:「這事我得去稟報一下天君。」這件事必須搞清楚,這麼大的鍋扣在鳩九九的身上,以後她還怎麼洗乾淨身上的血,難道天道真的想她當一輩子的魔嗎?

「好,我陪你去。」荷寅生說着也隨蘭殊一起站了起身。

「不用了,阿生你幫我看好家。我一會就回來。畢竟是命簿的事,你也說不上話。」

「好,我在家裏等你回來。」

蘭殊聽到荷寅生的回話,才意識到自己說到了『家』。他有些臉紅,但也沒有收回話。

現在太微宮不是只剩下他了,還有人等他回家。

「嗯嗯。」他紅著臉應了聲。

有了荷寅生在,蘭殊便沒做任何吩咐,直接就往紫微宮趕去。

見到天君時,他看到杜康也在。蘭殊心中瞭然了,看來杜康也知道了此事,此時果然牽扯甚大,不然他不會在這種時候回天界的。

「拜見天君。」蘭殊說道。

「你是想說金國被滅國的那件事嗎?」天君也看出蘭殊是為了什麼事趕來。

「是,我看到命簿異常,所以前來稟告。」蘭殊回道。

「唉。」天君嘆了口氣,「杜康,你跟蘭殊說說,你都知道什麼了。」

「是。」杜康說道,「根據我得來的情報,這件事有魔王在插手,瘟疫是他放的。至於那些天災都是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這一切都是魔王乾的?鳩九九沒有違背天命,天道也沒有做任何干預?」蘭殊問道。

「也不是,鳩九九確實有參與其中,她也確實做了多點事。不過這次天道確實沒有出手干,但佛門的人有參與其中,那個小孩已經被他們的人帶走了。」

「若是沒有他,估計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這魔王是想加重鳩九九身上罪啊。」看來他還是沒有放棄利用鳩九九來打擊天界,蘭殊心想。

「這些年他一直在縱容著鳩九九在凡間搞破壞,但鳩九九一直沒有幹什麼出格的事,甚至不沾人命。這次是難得的機會,現在有了這些血罪的加成,鳩九九身上的魔力應該會增加不少。」杜康又說道。

「那我們得出手干預了吧,不然她就真的回不了頭了。」蘭殊着急說着,目光看向天君。

「她本就回不了頭了,從來就沒有仙墜魔還能回頭的。」天君說道。

「所以,你是要放棄了嗎?」蘭殊不敢相信這話竟是天君說出口的,他難道就這樣放棄姐姐了嗎?

「不是放棄,是我們什麼都做不了。仙魔不相容,九九她現在還不能很好的控制身上的魔氣,就怕我們一干預她就走火入魔。她好不容易才適應了新的靈魂,養好了傷,現在不是我們能打擾的時候。」天君說話的聲音有些疲憊,他真的太累了。

他其實也才剛養好仙體,當初為了煉製那個法器,耗費了他一半的仙靈。為了不讓人知道,他還一直沒有閉關,現在雖然仙體恢復得差不多了,但他也總是感到疲憊睏倦。

「那我們也不能任由魔王這樣做吧,難道我就這樣看着她越陷越深嗎?」蘭殊追問道。

「你放心,魔王的事我有分寸。這次的事我會去處理的,你們別擔心。至於其他的,先緩緩,後面再說吧。」天君坐了下來,他盡量讓自己坐得直一些,掩蓋自己的疲憊。

「可我們真的就這樣看着嗎?」蘭殊知道天君已經做了決定,他不是不放心,他只是很擔心姐姐。

「天君,蘭殊星君說的對。我們就算不干預,也得做些什麼吧。畢竟鳩九九是魔尊,她就算只是做很小的事,也可能對人間產生很大的禍患。」杜康也說道。

「你不是也嘗試過派人去跟着了,結果怎樣。」天君說道。

「要麼跟丟了,要麼被教訓了。」杜康回道。

「就是了,她要幹什麼,誰都阻止不了。」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這次天君沉默了。

許久后,他才開口道:「我從來沒見過她這麼高興。」

蘭殊聽到了天君的話,便也接着說道:「姐姐,她只是想體驗一番愛恨,她對魔的理解只是愛,不是毀滅。而且看起來,鳩九九是真的要比牧鈴快樂許多。」

她怎麼會捨得傷害她的子民,她怎麼會去毀壞這個她親手創造的世界的呢。她不過只是想為了自己放肆一回,她不過是有了不該有的好奇心罷了。

「但她已經不是牧鈴了,她現在是魔。」杜康說道。

他能理解天君和蘭殊,畢竟他們對帝君有很深的感情。但他們還是得認清現實,鳩九九不是帝君,她是魔尊,是魔界最恐怖的魔尊,她現在已經站在了天界的對立面。

「你說的對,她是鳩九九。」天君說道,「就隨她吧,既然九九高興,就隨她吧。」

「天君。」

「杜康,你還是如往常一般在凡間看着就好。你放心不會有事的。若是魔王那邊還有什麼異動,你再向我稟報。」

「是。」杜康應了聲,也不再說什麼了。天君已有決斷,他只需要相信,並做好自己分內的事。

「好了,你們先去忙吧。蘭殊最近辛苦你多注意命簿了。」

「是。」

蘭殊杜康二人便行禮退下了,而天君則彎著背繼續坐在椅子上。

「也是時候了。」他自言自語道。

「今日太微宮建好了。」

「鈴兒,紫微宮太高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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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把我的夜明珠給那個老頭了!你還我夜明珠。」鳩九九朝着鈎吻大喊。

「什麼夜明珠是你的。要不是你闖了禍,我用得着把夜明珠送出嗎?」鈎吻也不甘示弱地喊道。

「誰讓你幫忙了,要不是你攔著,我直接就把那老頭干趴下了。」

「還干趴下,就那種場面你要跟他打起來,傳出去別人怎麼說,前任和現任魔尊在魔界年度大會上大打出手。這頭條估計在五界掛一百年都撤不下來。」

「我不管什麼頭條,你快把夜明珠還給我。」

「沒有,我還心疼呢。要不是你,夜明珠就是我的。」

「還你的,要不是為了你,我才不費盡心思去拿這顆夜明珠。大木最喜歡這顆夜明珠了,你就這麼送出去了,你就等着他又一百年不理你吧。」要不是為了幫你哄護法大人,我才不去趟人間戰爭的這趟渾水呢,你倒好,送得這麼乾脆,氣死我了。

「不勞你費心,他早就原諒我了,我跟你講,我可比珠子重要多了。」鈎吻語氣竟還有點得意。

「你敢跟我比嗎?我馬上就去挖牆腳,讓大木跟我一起住,跳槽去做我的護法。」

「你再說……」鈎吻覺得自己要被氣瘋了,這死丫頭不認自己這個哥哥,整天給他闖禍就算了,現在還想跟他搶箭木,簡直不能忍。

「我就敢說。你不珍惜大木,我可喜歡的很,我就看上他了,我現在就拉他去我那裏。」其實鳩九九對搶箭木走,一點想法都沒有。她就是想氣死鈎吻,所以才瘋狂踩他底線。

這簡直就是她跟鈎吻吵架的慣常流程,吵到最後永遠忘了最初的目的,然後最後都要把箭木拉出來,再吵一遍。

「你想搶,先把我打倒。」

「好啊,來啊。」我正愁滿肚子氣沒處發呢,就等著跟你打一架,鳩九九氣憤地想。

「你們在幹嘛。」

就在戰爭一觸即發的時候,護法大人走了進來。

「多大個人了,還在這鬧。是嫌棄剛剛鬧得不夠大是吧,要不要我把他們都叫回來,圍觀一下魔王跟魔尊的世紀大戰。」

鈎吻看到箭木生氣的樣子,一下子沒有了所有氣焰,他焉焉地站到一邊,耷拉着肩膀小聲地解釋道:「不是我的錯,是她先撩起來的。」

箭木聽到這話,瞪了鈎吻一眼,鈎吻便趕緊住了嘴,不敢再出聲。

「九九,很晚了,你先回去吧。」箭木語氣緩了下來,對鳩九九說道。

「可是夜明珠怎麼辦?大木,我原本還想着贏來給你的。你不是很喜歡的嗎?」鳩九九也放低了語氣說道。她甚至直接忽略了鈎吻想殺人的目光,用手扯扯了箭木的衣角,聲音也帶上了一點撒嬌的意味。

「不用了,夜明珠是我讓鈎吻給他的。不過就是一顆珠子,我那裏多得很,沒什麼值得驚奇的。以後就別這麼費心了。」箭木摸了摸鳩九九的腦袋,又說道,「快回去吧,今天辛苦了。」

「可是……」鳩九九還想說些什麼。

但箭木打斷了她的話,又接着說道:「以後啊,別人惹的事,你就讓他自己解決,別自己攬上身,別人還不領情的。」箭木說着,眼神也瞟向鈎吻。

鈎吻聽到了箭木的話,心虛地低下了頭,也不敢回應箭木的目光。

「好吧,那大木,我先走了。」鳩九九說着,還恨恨地看了鈎吻一眼。要不是箭木在,我肯定打你一頓泄氣,鳩九九心想。

「嗯嗯,回去好好休息。」箭木說道。

「阿木。」鈎吻等鳩九九終於走了,才慢慢挪到箭木身邊討好地說道,「我錯了。」只要我認錯認得快,護法就沒有生氣的道理,魔王心想。

「行了。」箭木並不想跟魔王扯下去,一想到他去放了瘟疫,他就煩。現在還有一堆事情等着他處理,「尊上,聊點正事吧。佛門好像也插手進來了,你上次不是說在準備新計劃嗎?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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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長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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