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28虛空之力
「我突然有點後悔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
「No，No，No。」巴松很洋氣的晃着手指，「事已至此，你就算打電話報警，我們也得把你給綁架去咯。而且杭州那邊學院方面已經派人去處理了，你現在回去的話……火災的損失你賠？」
「我靠！那事明明是你們的人乾的！」
「否則怎麼能說你沒有回頭路呢？反正死無對證，我們出來用的可都是假身份。」
夏寧星鬱悶的說了一句「你行」，回過頭去，看向眼前的巍然巨輪。
今天上海的天氣很惡劣，陰雲密佈，時有閃電，浪潮經常能夠達到兩三米高，按理來說這種時候應該所有航班都會停運，不論是飛機還是輪船，但夏寧星眼前這艘巨輪卻表現的好似海中的山脈。一點也沒有要入港的意思——事實上，它馬上就將啟航了。
比起一般的航運貨輪，這艘巨輪顯然經過了多處大幅度的改裝，外表附着了某種合金鋼板，窗戶外也有一部分採用了磨砂玻璃，從外面看去，裏面只有模模糊糊的影子。
雖然外表偽裝成正常的遠洋貨輪，但船上過於隱秘的建築設計還是令人心中生疑。
巴松看出了夏寧星的疑惑：「這艘船裝配有船載火炮48門，還有一些特別的東西，用來在必要的時候抵禦海盜的進攻。設計成這樣除了是為了隱藏進攻性之外，也是出於方便我們學院的人通過這艘隱秘行動。」
「48門船載火炮……這種東西真的不會被發現么？」夏寧星臉色有些難看，他可不想剛出國就被當成外國入侵者抓起來。
「放心，」巴松比了個大拇指，「就算是海關也不至於把整個船拆了檢查一遍再裝回去吧？學院中哈斯塔的信徒少，塔維爾亞特烏姆爾的信徒還是很多的。那48門火炮被我們藏匿在黑霧中，就算放在那些人眼前他們也找不到，任他什麼花里胡哨的檢測也沒辦法。」
「安全性這方面的事你不用擔心，」陳安詞從另一邊走了過來，「就算沒有那48門船載火炮，船上也還繪製有36座導能陣式，能夠轉化神之力成類似於火炮的攻擊，而且精確度和速度完全不是火炮能夠比擬的。」
簡單來說就是你們一個個都是人形導彈……夏寧星心中無語的想。
「你之前幹嘛去了？」巴松看向陳安詞，那傢伙反正對誰都是特別隨意的語氣，「不是讓你快點過來么？」
「我想你找我肯定沒好事，所以就先處理了一下那邊的事務，順便交代了一點事情。」
「哪邊？」
「學生會。」
「都要回去了還想着工作，」巴松豎起大拇指，「你可真變態。」
喂喂那聽上去怎麼也不像是夸人的話吧……
不過陳安詞並沒有在意巴松的用詞，看樣子他已經習慣和這傢伙對話了。
「回去了可不代表工作也能暫時告一段落，我還有學生會的許多事務未處理……況且，佈告欄那裏堆積的零零碎碎的麻煩也還等著人去解決呢。」陳安詞溫和的笑着。
「又沒指名道姓是你。」巴松哼了一聲，「你看我每天悠哉悠哉，多開心。」
你那是沒心沒肺吧……夏寧星心說。
「哦？那剛好，現在就有事情要交給你。」陳安詞臉上的笑容變得燦爛了幾分，「去檢查一下船上的導能法陣，確保聚能攻擊能夠正常使用，你還剩二十分鐘時間。至於夏寧星的安置工作……交給我就好。」
「靠！為什麼要我去？」巴松瞪大了眼睛。
夏寧星瞥了他一眼，心說還不是因為這裏就你一個閑人。
「這裏只有你一個塔維爾亞特烏姆爾的信徒，我們可看不穿黑霧。記得吧？那些船載火炮之類的都藏在黑霧中。」陳安詞聳了聳肩，說的理所應當。
「可是聚能法陣沒有！聚能法陣只是放在室內泳池附近的展覽館里，當作是古代術士煉金法陣的複製展覽！」
「哦──好吧好吧，也許？那麼你是決定去還是不去呢？」陳安詞挑了挑眉毛。
「你大爺的！」巴松鬱悶的說，「晚餐給我留白蘭地和檸檬烤鴨！」
陳安詞微笑着點了點頭，目送巴松向巨輪的甲板上走去。
「感覺他好像有些怕你啊。」夏寧星走到陳安詞身旁，「是我的錯覺么？」
他冷靜的注視着陳安詞，希望看出他有一絲半點的情緒變化。死亡之前有向夏寧星提起過有關於陳安詞很危險之類的話，雖然死亡來意不善，但既然對他委以重任，倒也應該不會騙他。
「有么？──我可沒這麼感覺，巴松那傢伙對誰都是一副很隨便的樣子，對我也是。」陳安詞溫和的笑着，看上去毫無破綻。
夏寧星張了張嘴，剛想說但是他聽你的命令，陳安詞卻搶先一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既然巴松去完成其他任務了，那他的工作就暫時由我來代替好了。走吧，先把你的行李放到房間里去。」
「……嗯。」夏寧星猶豫了一下，只好點頭。
由於這艘船本身某些用途較為特殊的緣故，各種房間都被刻意添加了相似的元素在內，目的是為了混淆視聽。雖然面對檢查這種混淆並不能讓海關人員「漏掉」某個房間，但至少能讓圖謀不軌之徒無從下手。
唯一的缺點……也許就是作為新人，這個鬼地方實在是有點太繞了。
「那個……陳哥？」夏寧星看了看身旁的房間，「我們還要走多久？」
「唔，大概還要走五六分鐘吧。所以你的房間在這些客房的最深處，那裏是最安全的地方。」
「最安全的地方……能有多安全？007能混進來不？」
陳安詞嚴肅的摩挲著下巴：「理論上就憑我們的實力，除非撞上克蘇魯蘇醒，否則絕對不會輕易沉船……」
夏寧星渾身一顫，急忙捂住陳安詞的嘴：「等一下！你能不要在這種風暴天氣立flag嗎？！」
陳安詞唔唔唔了幾聲，拍開夏寧星的手。夏寧星嘆了口氣，跟着陳安詞繼續往前走。
海上的陽光本該透過圓形的厚鏡子照進來投下溫暖的影子，然而今天天氣那麼差，以至於這些房間的鐵門看上去給人的感覺也頗像是某些恐怖片里的廉價實驗室。
至於海浪聲……夏寧星倒是第一次真的聽到，雖然音質經過厚厚的磨砂玻璃窗處理難免有些慘烈，但濤聲還是如同貝多芬的鋼琴。
悠揚，激憤，緊迫，充滿震撼力──一些聽上去似乎完全搭不上關係的形容被這充滿創造力的自然音樂圓融的覆括，海潮聲聽上去彷彿是從靈魂的深處湧起。
「畏懼大海的波濤，」陳安詞低聲道，「畏懼那暗涌的波流下潛藏的遙遠而偉大的存在吧。」
「我好像在哪聽過這句話……」夏寧星撓了撓頭，「好像魔獸世界裏的那些海潮賢者也喜歡這麼神神叨叨的。」
「暴雪幾乎全員都是克蘇魯神話狂熱粉絲，」陳安詞笑道，「克蘇魯元素在他們的遊戲中幾乎無處不在，而且就我所知……他們的高層人員也有些是『天啟者』或『眷族』。」
「你說暴雪的員工？」夏寧星目瞪口呆，「這話說出去算不算高級……不，絕對是超級轟動的新聞吧？」
「糾正一下，超級轟動的造謠。」陳安詞聳了聳肩，「沒有人會信的，就好比你在街上湊到一個人身旁和他說這位兄台請留步，請容許我向你介紹一下我們偉大的天父與救主克蘇魯……他一定會當你神經病或者喊一句克蘇魯發糖。」
「………這兩件事好像差的有點多吧！」
「但克蘇魯是的確存在的，蟄伏於大西洋海底的失落城市拉萊耶。」陳安詞輕聲說，「我們相信的事實……在其他人眼裏只是故事。」
夏寧星沉默了，陳安詞說的沒錯，他自己也曾經有過無數次相似的經歷──不論他如何表情嚴肅，一旦說出「那裏有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高個子男」之類的話，都會被當作是一個被翻來覆去講的笑話一笑置之。
「……說起來，」夏寧星換了個話題，「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見過一面，」陳安詞聳了聳肩，「當時是作為新冠疫情的防治志願者……雖然美國人似乎有些不理解這種行為。」
「就見了一面就知道了？！」夏寧星目瞪口呆。
「那是當然，虛的氣息還是很明顯的，比如我現在就能夠感受到你身上的虛空之力。等你擁有了神之力就能體會到了。」
「哦……」夏寧星撓了撓頭，「那，我身上的虛空之力是什麼樣子的？」
「你身上的虛空之力啊……我看看……」陳安詞虛着眼睛打量著夏寧星。
他注視着那些彷彿散發着怨恨和恐懼的墨色氣流騰空而起，那些氣流在空中凝聚成玄虛而恐怖的人形，彷彿在與陳安詞對視！
「……」陳安詞淡淡的一笑，「沒事──就是那種……很正常的樣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