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態度

第334章態度

戚狸回到薌城時,已是半夜時分。

廚房裏有小廝為戚狸煮了一碗熱面,正吃着呢,秦麟來了。

「怎麼樣?榮氏有沒有答應支付五十萬金?」秦麟先前派出戚狸及雪狐軍前去麗州打探消息。

戚狸喝了一口熱湯,笑了笑:「師父,你這麼獅子大開口的要價,榮氏怎麼可能會答應。」

「所以,他們是要出兵咯?」秦麟繼續問。

戚狸道:「依照師父的命令,他們出不了兵,當時師父讓我見機行事,無論做什麼都可以,只要能阻止榮氏派發大軍即可。」

「對,我是說過,那你到底是做了什麼?怎麼阻止大軍?」

「殺了他們的統帥,而且是在榮府里殺的,師父,您是沒看見榮烏看到那個統帥死狀時的臉上,我躲在暗處,險些沒笑出聲來。」

「你可真能動手。」秦麟猜想到戚狸這一回去麗州,必然是會開殺戒,但他確實沒想過,戚狸敢在榮府內動手。

戚狸說:「其實也沒什麼,榮府內部的防禦非常薄弱,感覺都比不上安靖城的姜氏,姜氏至少還是五步一崗的守衛,那榮府裏面,整條中軸道上也沒幾個人。」

「這不奇怪,畢竟,姜氏時時刻刻是面對着劉氏的威脅,自然是嚴陣以待,而那榮氏已經統治麗州上千年,他們可不認為麗州地界上,有哪一個氏族敢跟他們作對,自然也就鬆懈了防禦。」

「現在他們是吃到苦頭了。」戚狸說。

「行吧,你在榮府里宰了領兵的大將,想來,榮烏也該知道我們不好惹,且看他是要繼續找死呢,還是乖乖的向我們乞和。」

秦麟說着,又對站在邊上的侍從言道:「去廚房,給戚統帥加一個雞腿。」

「是!」侍從領命,離開。

戚狸笑了笑,一副乖巧的模樣,難以看出冷血殺手的一面。

五日之後,一騎快馬來到了薌城之下。

快馬上的人身披甲胄,手中握著一根紫色的小旗。

紫旗是州主家族的標誌,各州域的州主家族向外傳遞信息時,皆是以紫旗為信號,算是正式的對接禮儀。

所以,握紫旗者,自然也就是使者。

使者在薌城外與守衛城門的秦軍言道:「奉州主大人之名,特來求見秦家主。」

這一回,使者是老實了,不敢再以囂張模樣對待薌城,用上了「求見」二字。

秦軍戰士聽此,也是感覺舒服,所以沒有為難使者,領了使者的紫旗,前去秦府彙報秦麟。

秦麟沒有立即接見使者,而是讓賀藍籌做代表,與使者見面。

在城門樓上,賀藍籌擺好了茶台,請使者飲茶。

「家主事務繁忙,使者要見家主,還需等上些時候。」賀藍籌一邊倒茶,一邊說。

使者也明白這是秦麟在擺譜,便不敢催促。

「秦家主少年英雄,二十齣頭的年紀已是經營起偌大的秦氏家族,自然是有許許多多事情要忙,不急,不急。」使者道。

賀藍籌聽此,淡淡一笑:「不知使者此番前來,是有何要事與家主相談?哦對了,先前家主提出五十萬金贖回榮利公子的事情,不知榮州主考慮的如何?」

賀藍籌不避諱用詞。

「贖回」二字聽着就像是綁票,但秦麟有言在先――這就是綁票,沒什麼好迴避的。

使者聽此,站起身,拱手:「賀大人,在下奉州主大人之命前來,正是為了這五十萬金。」

「州主是囊中羞澀,拿不出這麼多錢?」賀藍籌問。

「這個……這確實是一時半會,難以籌措。」使者無奈幾分。

賀藍籌聳聳肩:「先前家主已是有了吩咐,若是州主大人一時半會籌措不出五十萬金,可以先支付二十萬,而後再慢慢支付,反正家主已是在府院中為榮利公子準備好了庭院,十年八年的,家主還是能養得起榮利公子的。」

「啊,這……」使者無語,沒想到秦麟會來這麼一出。

秦麟的意思就是不放人。

五十萬金對於榮氏來說,是一個大數字,卻也並非是拿不出來的數字。但真要那這麼多錢去贖一個榮利,別說榮氏全族如何想法,就說榮烏,也是有些不捨得,畢竟,他不止榮利這麼一個兒子。

但是,這事情關乎到面子問題。

堂堂榮氏的嫡子被關押在薌城,而榮氏無力營救!

如此消息往外界傳出去,榮氏這一州之主的顏面無疑要掃了地。所以,即便是不捨得,榮烏還是得想辦法救出榮利。

使者現在聽着賀藍籌的話,心間也是撥動,同時,手掌下意識的捂住了腰間。

他的腰間纏帶裏面有一封書信,是榮烏寫給秦麟的。

信中主要內容就是討價還價,榮烏希望降低贖金,用二十萬金的價格贖回榮利。

但此時使者已經意識到,秦氏不會接受這個降低贖金的方案。

「賀大人,還望您能在秦城主面前美言幾句,榮利公子自小驕縱慣了,才在薌城之中不知分寸的得罪了秦城主,秦城主若是心中有氣,只管賞榮利一頓板子,打他一頓就是,千萬別傷了我們榮秦兩家的和氣。」

使者不斷的放軟態度,希望能有機會和秦麟繼續談降低贖金的事情。

然,賀藍籌顯露出茫然的模樣:「使者,你這話真是叫人聽不懂了,我們秦氏與你們榮氏何曾和氣過?我們不是一直都是敵人嗎?」

「賀大人言重了,先前都是誤會,只要緩解了誤會,那我們兩家自然是和氣的。」使者道。

賀藍籌翹起嘴角,淡淡一笑:「使者可真是會說話!」

「賀大人見笑了。」

「行了,我會與家主說說,不過,贖金是不能少的,雖然我們秦氏不缺錢,但這贖金是一種態度,使者該明白在下的意思。」

賀藍籌說着話,站起身,繼續道:「在下已是在城中最大的客棧里為使者安排了上等房間,隨後會有兵士帶使者前去,使者在薌城的一切活動都是自由的,只不過,為了使者的安全,在下必須要安排護衛貼身保護使者,還望使者見諒。」

說完,拱手,賀藍籌轉身離開。

使者也拱起手來相送,沒有多說半句話。

不過,使者心裏已是盤算起來。

剛剛賀藍籌有一句話算是講到了重點,那就是――態度。

五十萬贖金,只不過是一個態度問題。

是榮氏向秦氏賠禮的態度。

更是榮氏不敢與秦氏叫板的態度。

使者心中撥動幾分,隨即,淡淡的翹起嘴角,發出一聲冷笑。

「好,你秦麟想要態度,那我們陳氏一族,便給你這個態度!」使者心中暗道。

使者出自陳氏,名為陳河宇。

其父便是死在戚狸細劍之下的陳工,此番他作為使者前來薌城,心中自然是懷着報仇的念頭。

但是,他是精明人,知道這個仇不能憑着武力去報,必須採取特殊手段。換句話說,他要先做到知己知彼,才能設計出如何對付秦麟的手段。

現在聽了賀藍籌關於「態度」的說法,陳河宇心中有了一絲想法。

……

兩日之後,未等到秦麟的召見,陳河宇便是主動去找了賀藍籌。

賀藍籌是在衙門裏辦理公務,陳河宇在秦軍戰士的帶領下,來到了賀藍籌的書房。

「賀大人好。」陳河宇拱手道。

賀藍籌擺擺手:「使者無須多禮,來,喝茶。」

一杯香茶被遞到了陳河宇面前。

他接過茶,小綴一口,便是放下茶杯,再拱起手來:「賀大人,秦家主還未抽出閑時嗎?」

「使者,莫要着急,家主總會有閑時的,再等等吧。」賀藍籌很是隨意的回應。

陳河宇言道:「既然秦家主事務繁忙,那在下就先回麗州了,遲些日子再來拜見秦家主。」

「啊?」賀藍籌愣了愣,沒想到陳河宇居然要走了,難道真是不管榮利死活了?

就在賀藍籌發愣時候,陳河宇繼續言道:「賀大人,這兩日在下一直在思索您先前提及的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態度。」陳河宇道:「您說的不錯,既然是我家榮利公子先在薌城裏犯了錯誤,那我們榮氏就該有一個態度,否則,便是不尊重了秦家主,更是引發榮秦兩族的間隙,所以……在下打算先回麗州,向州主大人稟明,請州主大人向秦城主表明態度。」

「這,這……」賀藍籌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

實在是,陳河宇突然提出離開,更提了這態度問題,讓他感到有些不對勁,卻也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無奈之下,賀藍籌也攔不得陳河宇,只得相送他到城門,看着他離開。

「真是怪了,此事,只怕沒這麼簡單。」

賀藍籌覺得這已是超出他腦力範疇的事情,所以急急忙忙的去了秦府,向秦麟說明。

「家主,您說麗州那邊到底玩得什麼把戲,派了個使者過來,這還什麼都沒談呢,使者就回去了。」賀藍籌鬱悶得很。

秦麟思索幾分:「你是說,這個使者臨走之前,提到了態度問題?」

「嗯。」賀藍籌點點頭。

「眼下無非是兩個局面,其一,榮氏那邊已經派出了大軍,要與我秦氏決一死戰,所以這個使者擔心會被我們軟禁,趕緊跑了。」

「啊?如此,我們必須馬上做出防禦部署。」賀藍籌聽此,驚慌不已。

秦麟擺擺手:「但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很小,再則說,你安插在麗州的耳目也沒有傳回什麼消息,所以,榮氏那邊理當沒有派遣大軍。」

「也對,是沒有消息。」賀藍籌平靜幾分。

秦麟繼續道:「所以,另外一個原因促使這個使者急急忙忙的回去。」

「請家主明示。」賀藍籌拱手。

秦麟道:「那就是,他已經知道這一次來我們薌城談判,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我們不會接受任何商量,我們是命令着他們必須交出五十萬金,所以他回去了。」

「嗯,這個可能性很大。」賀藍籌想想,理當是如此。

秦麟皺了皺眉:「這也不太對,榮氏若是肯出五十萬金,那這個使者心裏就該有數,也自然是要和我們坐下來討價還價,實在討不了價,再回去也不遲,怎麼會連討都不討就回去了呢?」

這事情蹊蹺。

所以秦麟傳喚了戚狸。

戚狸領着幾名雪狐軍戰士走進前堂,拱手。

秦麟說:「又要辛苦你跑一趟了。」

「又去麗州?」

「對,去打探消息。」秦麟說。

戚狸看了一眼賀藍籌:「賀總務不是安插了不少耳目在麗州嗎?為什麼還要我們雪狐軍去打探?」

聽此,賀藍籌拱手:「戚統領勿怪,我的那些耳目只能打探城裏的動向,但您的雪狐軍可以打探到榮府內部的消息,所以……」

「行了,我知道了,那我就再去一趟吧。」戚狸有些不爽快,她想好好休整兩日,然後開始修鍊武道。但一直被派遣來,派遣去,她根本沒有時間好好修鍊。

她拱手對着秦麟說:「師父,還望您能儘快拿下麗州主城,這樣,我也就不用東跑西跑了。」

「知道了知道了,回頭拿下了麗州,我給你一年的假期。」秦麟笑了笑。

戚狸也露出笑容:「那就最好了。」

……

陳河宇的速度很快。

這一路上,他是用盡了全力加速,一刻不耽誤,迫切不已。

回到麗州主城,馬蹄聲穿過城門,直奔榮氏府院。

「州主大人。」走進前堂廳,陳河宇跪拜在榮烏面前。

此時不是議事時間,所以前堂廳里,除了守衛的弟子之外,也就是榮烏和陳河宇倆人。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薌城那邊什麼意思?肯放人嗎?」榮烏也是急切的情緒。

陳河宇低下頭:「請州主大人贖罪,河宇並未見到秦麟。」

「什麼!」榮烏皺眉,有些氣憤。

「河宇在薌城時,從賀藍籌口中得知了一個信息,便是迫不及待的趕了回來。」

「什麼信息?」

「態度!」陳河宇道。

「什麼?什麼態度?」榮烏不解。

陳河宇道:「秦麟要五十萬金,目的根本不在於錢財,而是為了讓我們榮氏低頭。」

榮烏黑著臉。

他早就知道繳納贖金是對榮氏的羞辱,這與繳納多少錢沒有多大關係,榮氏千年統治麗州,還是第一次受人牽制,要做出賠償。

陳河宇繼續道:「既然秦麟要這個態度,那我們不妨就給他。」

「呵呵,說得輕巧,五十萬金,難不成你陳氏一族幫本州主賠了這筆錢?」榮烏搖搖頭,深感陳河宇遠不如陳工,終究還是太年輕。

然,陳河宇翹起嘴角,淡淡道:「我們陳氏,自當是要為州主賠了這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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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無上丹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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