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6章 第九化身

做一陣風吧，有溫柔也有英勇。在自己身上，找到克服這個時代的方法。

——《中天宇宙秘典畫道卷心境篇》

盪煙撫柳搖曳生，山崩海嘯意念中。

白宣無痕丹青手，玩轉天地一陣風。

西天極樂域，大雷音寺。

西天靈山，靈花仙草簇擁，祥光流雲環繞。遠遠望去，隱約在蒼松、雲柏之間的靈山處處是花草松篁之佛地、鸞鳳鶴鹿之勝景。片片古剎盤踞與金霞之中，座座浮屠安隱在郁蔥之內。

大雷音寺中，七寶琉璃燈不知閃爍了多少歲月；此時不知是大殿中的徐風，還是諸位佛陀、珈藍、菩薩的沉默；居然讓人感覺到比往常有了一絲絲的暗淡。

五百羅漢各個神色肅穆，十八珈藍也緊緊地抿著嘴唇。至於各位佛陀能來此相聚的，也各自默不出聲。至於心中有何感想以及想法便不得而知了。

今日，不是什麼吉祥大會之日，同樣也不是什麼道場做法之時。之所以能來的都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僅僅是因為靈山之外的哪一個白衣人！

一個一千多年前與旃檀功德佛唐三藏、斗戰勝佛孫悟空等人一起前來的白一凡。那個時候不管是諸佛還是釋迦摩尼不過是認為沒有必要因為一點點小代價而大開殺戒才選擇了和談。當然，哪位西出函谷關的長者、以及對唐三藏的稍稍補償也是當初考慮和談條件之一。

然而，今日這個人族的小子……。不！現在已經不能再用這樣輕視的目光看待他了，當年就因為輕視才留此後患。對，應該稱之為畫道聖人！畫道聖人白一凡腳踏迦樓羅，一路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徑直來到靈山！對於一般的佛門弟子不清楚這位新晉的大聖到此欲意何為。但諸位佛陀以及釋迦摩尼本人卻心知肚明，清楚得很。

他來幹嘛？當然是前來問罪的！

問題是他所要問的事情，誰能回答？誰又敢如實回答？

閉門不出？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因為從白一凡腳下的迦樓羅，諸佛都已明白；現在對方似乎已經抓到了事情的根本，說不定早已很清楚事情的大致情況。現在不過是前來求證一下，或者說是前來讓釋迦摩尼自己親口承認！

「師尊，他白一凡欺人太甚。難道真以為我們靈山大雷音寺好欺負，是個人便可以隨便能夠撒野嗎？」摩柯迦葉見雷音寺大殿上的氣氛太過低沉，不由得怒道。

「迦葉……芸芸眾生，熙熙攘攘。幾人與我佛有緣已是定數。妄動怒火，有違「空」門。」釋迦摩尼心中一陣暗嘆，不過表面上還得裝着風輕雲淡的模樣。他自稱為西天極樂域的世尊，白一凡現在氣勢洶洶的前來不假，他心中鬱悶同樣沒錯。但心中怎麼樣和表現出現的完全是兩碼事。

要不然，整個大雷音、整個靈山甚至整個西天極樂域中生靈心目中他這位世尊的光輝形象轟然倒塌。這可是多少歲月才積攢出來的信仰，不能因為一時地鬱悶、慌亂而毀之一旦。

「可是……」摩柯迦葉似乎聽懂了釋迦摩尼的話，敢怒不敢言地退回自己的靈台。

「師尊？」阿尼律陀見大師兄被世尊釋迦摩尼喝退，心中微嘆一聲，一步跨出班列雙手合十道。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大師兄摩柯迦葉為何會如此暴怒，這不僅僅是因為那畫道聖人白一凡腳踏迦樓羅一人堵住靈山的大門，對於這樣的舉動雖是一種對佛門清凈之地的羞辱，但同樣是因為佛門清凈之地反而不應該如此看重這些。

摩柯迦葉的怒火來源於白一凡，而不是堵靈山大雷音。只要是白一凡，不管他做什麼，哪怕是上靈山溜達一圈，估計摩柯迦葉見了也會勃然大怒。因為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年輕人已經成了摩柯迦葉的心魔。別說是他，沒看阿難陀不一樣嗎？幾次交集，白一凡成了諸位師兄弟心中一座翻不過去的大山，一道無法越過的魔障。

阿尼律陀先天慧眼，被稱之為天眼第一不是沒來由的。甚至隱約中他感覺到就算世尊對於靈山之外的哪位似乎也存有忌憚。為什麼會這樣？他不知道，但事情總要解決的，雖出家人不懼流言，那白一凡一直堵在外面終究不是什麼好事。

他要等不及，打進來？要是想什麼壞主意？為什麼抓了迦樓羅？為什麼世尊不出面？為什麼諸佛都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為什麼有各界之尊避而不出？一切的一切都是個大大的問號。阿尼律陀認為自己擁有天眼可看破虛妄，也許是前往交涉的最佳人選。所以也就主動的請命了。

「目犍連與你一同前往吧。看看這個被魔障蒙蔽雙目的修鍊者到底想做什麼。如已墜入魔道，恐怕就算諸佛慈悲，也難為其難地要出手降妖除魔了！」釋迦摩尼佛見阿尼律陀這麼有眼色的站出來，十分欣喜道。

「尊世尊法旨！」目犍連、阿尼律陀雙雙合十告退，一出大雷音，馬上駕起金光祥雲直奔靈山腳下。

目送自己的兩位弟子出門后，釋迦摩尼佛細長的雙目緩緩合攏；片刻之間宛如入定一般……

黔靈山，白鳥峰。

天空的烏雲越來越后，幾乎準備把最後一絲光線也要遮掩殆盡一般。白鳥峰上一座漆黑的蓮台之上，羅摩黑天緩緩地睜開眼睛，嘴角一陣冷笑。阿南塔龍的聯繫被斬斷，讓他在心中重新審視一遍白一凡。

「難道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你永遠是對的？」羅摩黑天冷笑中帶有一絲痛苦。

他不甘心，為什麼青衣人會選擇一個卑微的人族，而不是他這位生於無盡虛妄之海上的先天至尊？哪怕他選擇哪位事事與自己對着乾的虎皮少年也好！如果選擇的是虎皮少年，摩洛黑天最多與虎皮少年鬥上一斗，以證明自己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但選擇一個人族，無論如何摩洛黑天也接受不了。殺掉他！是唯一的選擇，畢竟天尊地卑、乾坤定矣。自己怎麼可能跟隨着一個自己眼中「螻蟻」的腳步？但那個白衣、座下青牛的老頭讓他不敢輕易明面上出手；所以只能暗中佈局。

當然對於他這樣的高手而言，合作的人選並不多，於是……。經過反覆的試探后，摩洛黑天終於下定決心與那個人合作。雖然各自的目的不同，但卻有着相同的一個想法。計劃進行得還算順利，中間雖有波折，終究還是按照自己的佈局大勢方向所走。

直到十幾年前，那個合作者突然消失。羅摩黑天感覺到事情有變，不過佈局已成；就算沒那個人；自己一樣可以走完剩下的道路。這樣心中的負擔反而少了不少。畢竟他的目的與對方並非完全一致。

證明青衣人是錯的，這一點上兩者的想法相同。但羅摩黑天最終的目的是證明青衣人看，自己才是最合適的人選。他要一統六域，然後給與那個人最強的支援。到時候誰還能再多說什麼？

而合作的哪位，羅摩黑天知道。他雖也要證明青衣人是錯誤的，但最終目的卻是吞掉整個六域。

現在……，一切都很不錯。只是白一凡……！

金光四射，讓原本準備再次閉上眼的羅摩黑天心中一陣惱火；在看到破開厚厚烏雲從天而降的金蓮寶座后，他緩緩地收斂怒火、露出淡淡的微笑。

「你來了？」羅摩黑天戲謔地望着金蓮寶座上的世尊。

「我來不來，你不是早清楚。」世尊釋迦摩尼佛不滿地冷哼道。

「這會你可冤枉我了，我還真沒料到你會來我這黔靈山。請問世尊，找我有事嗎？」羅摩黑天笑眯眯地問道，只是那雙目之中卻沒有絲毫的暖意。

「白一凡……」世尊釋迦摩尼佛一見羅摩黑天如此，便有點安耐不住怒火。

「白一凡？哦，哪位人族的天驕嘛。很不錯！我看好他。」羅摩黑天無視釋迦摩尼的惱怒，淡笑道。

「他前往靈山大雷音，堵在寶剎的出路之上，是你的傑作吧。」世尊釋迦摩尼冷冷地問道。

「我說不是，你信嗎？」羅摩黑天見世尊釋迦摩尼說到正事，收起嬉笑的模樣正色道。

「我信！」令羅摩黑天意外的是世尊釋迦摩尼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既然信我，那何來氣勢洶洶的質問？」羅摩黑天突然變臉，冷聲反問道。

「我來問，就是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世尊釋迦摩尼正色道。

「切，僅此而已？那你怎麼不去問三步侏儒、靈魚摩蹉、人獅那羅辛哈或是野豬筏羅訶？」羅摩黑天不屑道。

「因為本尊的十大化身中，唯你最膽大包天、胡作非為。」世尊釋迦摩尼咬牙切齒的喝道。

「你這第九化身也沒做多少好事吧？蠱惑眾人，引人墜落魔道。還來教我？」羅摩黑天聞言一陣長笑道。

「你我皆為化身，雖有獨立意念各存於世。但別忘了，我們本為一體！」世尊釋迦摩尼一字一句的吼道。

「那又如何，你我皆清楚。聖尊化出我們，便早給我們各自存在的位置。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聖尊作想，倒是你，該好好的表現一番了！免得……」

「你……」

「趕緊回去吧，好好想想有什麼辦法阻止那個年輕的人族。你要不行，我可要爭功了哦。」

「哼……」

「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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