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5章 腳下之路

人生沒有白走的道路，每一步都算數。

——《中天宇宙秘典辯證卷人生篇》

日月運行天地間，吉吝凶悔字如山。

百姓常用不知義，聖人之道古來鮮。

西天極樂域，大悟之輪。

天道蒼蒼，仙道莽莽；人道渺渺，鬼道長長……。

一葉知秋意，飄落人世間；吉凶吝悔在，勘破生死關。

受黑天之命，持羅摩之斧前來掃除後患的阿南塔龍與迦樓羅本來還以為這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任務，甚至潛意識中斷定黑天有點小題大做之意。即是受命而來，不管心中如何疑惑，還是要去做的。

用他們自己的話來說叫「主人，永遠不會有錯。」因為就算有一點點的瑕疵，也沒有人有資格去評說。然而，現實給他們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被侏儒筏摩那以三步之法踏出的無底深淵，在他們面前悄然無息地消失。甚至連四周環境的變化，都在他們毫無察覺的前提下進行。

即是如此，身經百戰，從傳說中便存在的兩位自然明白出現了什麼問題。他們著了別人的道了，進入對方部下的陷阱。如此手段不得不讓他們開始正視隱藏在暗處的對手。進攻？所有的攻擊打入空中毫無反應，那可是兩者合力而為的力量，一般情況之下極少人能單獨接下，現在居然悄然無息的被化解……

「大膽孽畜，見到本座還不速速現出原形，更待何時？」就在他們兩個還在猜想對方的身份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從九天之外、宛如洪鐘大呂一般在兩者的耳旁響起。

「你……你……」迦樓羅不知道這聲音的含義，阿南塔龍卻清楚得很。

「哼，兩隻孽畜，不知尊卑，不曉天道；居然想以螢火之光與本座這皓月向抗！？還不給本座現出原形，等待發落？！」在阿南塔龍「你……你……」的驚怒交加之際，那個聲音再次出現。

「我靠！你個小混蛋；居然……」阿南塔龍這個怒啊，三番兩次的聲音；他終於搞清楚這位一副居高臨下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了。白一凡，那個在不久之前還被自己幾乎是隨意拿捏的卑微人族。現在居然……

「白一凡？」迦樓羅可是沒見過白一凡，但從阿南塔龍的模樣中也猜出個子丑寅卯來。

「就是他個癟三！」阿南塔龍暴怒道。這翻轉來得也太快了點，快得阿南塔龍難以接受。下意識中，他還認為是白一凡在故弄玄虛，不敢露面。

「作死？！」阿南塔龍的「癟三」兩字剛一出口，天空中便是一聲暴喝，隨着爆喝之聲而來的是一道宛如巨嶺般的紫雷。

「轟！咔嚓嚓！」一陣雷鳴，山嶺粗細的紫雷從天而降，狠狠地劈在阿南塔龍的頭頂，還好他反應快，一見大事不妙馬上現出本體，以最強的姿態迎接神雷，畢竟躲是沒戲了，只能硬抗。然而令其恐懼的是，山嶺粗細的神雷對於現出本體的阿南塔龍細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然而，就是在他眼中的一根「細線」般的光芒閃過之後。

「嗷吽~！」一聲悲鳴，這位千頭舍沙在剎那之間便有百個頭顱消失得無形無蹤。雖然百十個腦袋對於阿南塔龍，或者說是對於千頭舍沙來說傷勢並不算太重，但這樣的結果還是令他心悸不已。一見自己現出本體依舊無濟於事，阿南塔龍急忙再次化為人身；至少這樣一來，自己被攻擊的面積相對小了不少，更何況在轉輾騰挪之間也靈活得多。

「白一凡，可敢現身與我一戰？」見阿南塔龍吃了大虧，迦樓羅知道現在的事情比較嚴重了。今天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不好說，完全不是芬陀利與阿南塔龍來之前的狀態，這是嚴重地情報失誤嘛！無奈之下只得一抖手中的紫金聖炎戟，全力催動身上的紫金戰甲一步跨到阿南塔龍的身前，隱隱把其護在身後，朗聲喝道。

迦樓羅這也是無奈之舉，打！現在看來自己根本不是白一凡的對手，因為到現在為止，自始至終自己都還沒能鎖定對方在何處。怎麼打？跑？自己跑得了，阿南塔龍跑得了嗎？身為紫金閃電大鵬鳥速度他是自信得很，但總不能丟下主人的護法阿南塔龍不管吧？

為今之計，只能激對方現身；自己能纏住他一時半刻給阿南塔龍爭取逃走的時間。然後自己再利用速度的優勢逃之夭夭，打不過，就是敗回也比被殺得好，再說黑天主人也不會不講道理地責怪。

「你不是我的對手，求救你們的主子來吧！」虛空之中，白一凡那洪鐘大呂之音再次響起。

「哈哈，你個膽小鬼……」迦樓羅怒極反笑，他從出世一來從未被人如此地輕看過，就算黑天也從未用這樣的口氣吩咐他做什麼。

「你不服？」虛空之中的白一凡聞言微微一頓。

「服你大爺……」迦樓羅一震手中的紫金聖炎戟，狠狠地向虛空之中刺去。雖還未能鎖定白一凡所在之處，但迦樓羅是個不服輸的主，他準備以自己最為犀利的招路，打亂這片空間；好讓躲在虛空之中的白一凡露出蛛絲馬跡。

「哼！」一聲冷哼，幾乎冰凍這一片空間。

隨之而來的則讓阿南塔龍以及迦樓羅完全喪失戰意。腳下白玉一般的大地在轟隆隆的雷鳴之中劇烈顫抖，四周的山川河流從四面八方不斷的暴漲。只是一瞬間，他們所立之地以及化為「天坑」，然而這一切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迦樓羅、阿南塔龍見狀急忙抽身飛向高空，然而迎接他們的是從天而降、無邊無際的另一片大地。

「這……」看着頭頂上的大地，在看看身後的大地，餘光之中四面八方的大地……。迦樓羅、阿南塔龍恐懼了。這是什麼？土屬性的魔法牢籠？身為諸神之上的存在，不管是迦樓羅還是阿南塔龍都能一眼輕鬆看破幻象。而現在，很明顯不是什麼虛幻之像，而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大地。

怎麼會這樣？大地在腳下不足為奇，從天而降的大地算什麼？是浩瀚之海的星球砸了下來？很明顯事情遠遠沒那麼簡單。因為前後左右，八方六合之所的物資存在完全屬於同一種質地。絕不是從星河深處隨便抓來的一顆顆什麼星球。因為他們對於宇宙中漂浮運行的各種星體實在是太熟悉了。根本沒見過這種。前所未有的……那這個隨時都可以臨身的大陸是什麼？

「轟隆隆！」

不管阿南塔龍、迦樓羅心中如何驚恐與糾結。四面八方的「大地」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依舊不緊不慢地向以他們兩個為中心，速度極快地合攏。

「跟着我，金剛毒龍鑽！」阿南塔龍見狀，顧不得其他；招呼一聲后再次現出本體，九百隻頭顱急速聚攏，緊接着便是一陣瘋狂地相互纏繞。最後化為一個碩大的尖頭，陡然向左邊的「大地」高速旋轉着鑽去。

「嗚嗚！」在阿南塔龍剛一行動，一道颶風迎面而來。頓時天昏地暗、海嘯石嘣。讓他剛前進兩步的身軀急速倒飛而來，狠狠度砸在大地之上。

「震天！」對於颶風，很明顯迦樓羅要比阿南塔龍玩得更熟練一些，一抖手中的紫金聖光戟化出一道道氣牆墊在阿南塔龍的落身之處。畢竟阿南塔龍這麼大的身軀，要是真的實實在在地砸在地上，即是他乃混沌之體，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九道氣牆，層層疊加，一層強似一層。然而在阿南塔龍落下的那一瞬間便支離破碎。迦樓羅也不受自己控制地疾飛而出，現在他們終於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什麼級別的人物了。但還是無法理解，區區一個人族為何能在短短地百年之間便可強大到如此地步？怎麼辦？這是迦樓羅與阿南塔龍現在唯一的想法。

「看你們修鍊不易，在此面壁三萬年思過。待時間到了，只會放你們出去！」白一凡的聲音宛如地獄傳出一般，直接給兩位護法下了結論。

「你……你……噗~！」在阿南塔龍的你你沒完時，便眼前一陣黑暗。感覺自己完全與外界隔絕，不由得一個老血噴了出去。自己是大意失荊州還是對方成長的太快？這個問題只能在漫長的封印之中慢慢地去領悟了。

封印玩阿南塔龍，四周終於平靜下來。白一凡收回自己的左手，滿地地拍了拍手，然後笑眯眯地看着腳下的來回飛舞的迦樓羅。

「該你了。」一道白光閃過，白一凡出現在迦樓羅的面前。

「阿南塔龍……？」面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人族，迦樓羅一陣陣地心驚肉跳。

「哦？你是在說他嗎？」白一凡輕輕地伸出左手，然後緩緩地攤開手掌。那潔白如玉的手心中，一個半寸長短的小蛇曲圈著身子，睡得如此香甜。

「難道……」迦樓羅徹底無語。

剛才那四面八方擠壓而來的「大地」，竟然是這個年輕人的手掌；自己腳下的路不過是人家手掌只是的脈紋。也就是說自己與阿南塔龍一直徘徊在他的手掌之中，根本沒有逃離半刻。這就是阿南塔龍口口聲聲所說的那個「微不足道的人族」？迦樓羅有種欲哭無淚的衝動。

打？打毛線，沒看見阿南塔龍被人家一把就抓在手掌心了？

逃？怎麼逃？

也許用它還有一線逃走的希望，興緻匆匆而來的迦樓羅現在連逃走都需要苦思冥想、周密計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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