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7章 靈山之誓
我們可以卑微成微不足道的螻蟻，卻不可扭曲成令人作嘔的蛆蟲！
——《中天宇宙秘典帝尊卷語錄篇》
孤鴻掠影九曲灣。落霞回眸接炊煙。
歲月洗淡傳奇事？白衣三筆定靈山。
西方極樂域，靈山。
金霞明滅，祥雲飄蕩。世尊釋迦摩尼佛緩緩地睜開眼睛，心中一絲輕嘆。他雖為毗濕奴的第九化身，但早有自己的意識、意志。有着自己獨立的本體、獨立的神格。嚴格的來說，經過千百歲月的沉澱；現在的世尊釋迦摩尼佛已經是一個獨立的存在。雖本源上還保有毗濕奴的神性，在完成聖尊本體的使命之後，早已成長為一方世尊。
只要不與毗濕奴正面的對抗，他永遠可以存於世上，做他自己的世尊之位。至少理論上是這樣的……
千百萬年的努力，也鋪開了屬於他自己的勢力範圍以及光明的前景，成為雄踞一方的霸主世尊。但現在問題來了，那個年輕的人族找上門來。
世尊釋迦摩尼佛不知道白一凡獲得了多少有關他的信息，不過該面對還是要前往面對。哪怕他心不甘，情不願也無可奈何，誰叫他與那些聖尊為一脈。隱約之間，釋迦摩尼佛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兆。
「摩柯迦葉、阿難陀。」世尊釋迦摩尼佛心中雖是苦惱，表面上還得顯示出一副風輕雲淡、高深莫測的模樣。
「弟子在。」摩柯迦葉與阿難陀上前雙手合十。
「你們去吧，你們把目犍連與阿尼律陀召回。與那白一凡傳話，就說為師三日之後，與他相約於靈山之巔。」釋迦摩尼佛說完，再次微合雙眼。
「尊法旨！」摩柯迦葉、阿難陀施禮退下。
……
西天極樂域，靈山外。
對於佛門弟子，白一凡從未有過什麼好印象。特別是當初在神都洛陽阿難陀在「」醉八仙「上的所作所為，更是讓本就不喜歡佛門弟子的他再拉下一個層次的印象。在他的心目中「亂世道士下山，盛事和尚開門」早已成為定論。還好遇到唐三藏才令其的想法有所改觀。不過潛意識中還是認為「唐三藏」是個佛門中的異類。
一個普通的小鎮，一個普通的酒館，白一凡一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邊含笑地望着對面這兩位眉頭直皺的羅漢。
「要不要來一塊？」白一凡心中暗笑，自己是來找世尊釋迦摩尼佛的，他倒是好大的架子。派兩個弟子與自己談判？還真當自己是世尊了哦。
「不，不！謝過白少俠。」阿尼律陀心中一陣苦笑，急忙搖頭。就連一向以戰力著稱的目犍連也無可奈何。
很明顯，這位自己早已看不透深淺的白衣年輕人；根本沒把他們兩個羅漢尊者放在眼裏。因為在他的肩上安靜地站着一隻紫金神鵰。大鵬鳥他們不是沒見識過，這種上古神話時期便存在的神族據說乃是神鳥鳳凰的後代。原本在靈山之上也有一隻，名喚金翅大鵬；連師尊釋迦摩尼佛都對他禮讓三分。
以前三百年前，旃檀功德佛歸位之際，哪位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從此再無消息。當然他們可不知道金翅大鵬鳥被白一凡關進《萬惡神圖》之中了。不過今日得見迦樓羅，心中便是一陣心悸。因為迦樓羅不管是威勢，還是外放的神光都遠遠強於當年的金翅大鵬鳥。而就這樣的一位神族之人卻老老實實地給這位白衣年輕人做寵物……
還怎麼談？怎麼勸說？完全不是一個層面上的！天眼第一的阿尼律陀甚至心中不住地罵自己，不住地懊悔。世尊這是嚴重的失算啊，自己也太……沒事攔這個什麼破差事？還叫上目犍連一起來？就算是大師兄與諸師兄全到，也未必放在人家眼中。
「你們二位少見，我與阿難陀、摩柯迦葉倒是見過幾面。不過我比較看好你們二位。」白一凡沒有為難他們，自顧自說道。
「大師兄修為深厚，不是我能相提並論的，阿難天生慧心……」目犍連心中憋屈，悶不做聲；阿尼律陀不得不雙手合十回應白一凡，本來想客氣幾句，一抬頭見到白一凡的笑意后，後面的話越說越沒底氣。
「你們知道羅摩嗎？」白一凡好奇打聽道。
「不知。」阿尼律陀如坐針氈，脫口而出。
「那倒是遺憾，唉！」白一凡本來也沒抱什麼希望，聞言微微輕嘆。
「阿彌陀佛！」阿尼律陀腦門上的汗都快下來了。
「好了，幾百年沒吃過這麼過癮了。你們二位既然不吃，那咱們改日再聊。」白一凡酒足飯飽，美美地伸個懶腰。
「可是……」阿尼律陀鬱悶了，世尊交代的事還沒談的啊，怎麼回去交代？可是，到了這裏才知道自己與對方的差距太大，根本沒有談下去的資格。怎麼辦？阿尼律陀糾結起來。
現在的白一凡身上並未放出什麼凌厲的威壓，幾乎沒有絲毫的法力波動。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然而他不放威勢；迦樓羅可沒他那本事能夠收放自如，至少無法像他一樣能做到讓阿尼律陀、目犍連完全無法感應的收放自如。
就是這樣一個組合，更讓阿尼律陀、目犍連心悸。一隻紫金鵬便讓他們喘不過氣來，而迦樓羅卻是人家的一個乖乖寵物，那這個年輕人……。更重要的是對方太年輕了，要是個老怪物他們反而輕鬆一些。至少在修鍊的潛力上容易讓人接受一些。
「可是什麼？」白一凡含笑着扭過頭來。
「我們……」見阿尼律陀欲語又止，目犍連忍不住地開口；只是在他剛一開口之際，突然發現自己下面準備的話，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這……
「我知道了。」白一凡向阿尼律陀點了點頭。
「你……」阿尼律陀疑惑道。自己還沒說呢，你知道什麼啊？
「摩柯迦葉，阿難陀。」白一凡沒有回答阿尼律陀的疑問，轉身向院外喊道。
「白施主請了。」兩道白光乍現，不是領了世尊法旨的阿難陀與摩柯迦葉還有誰。
「回去告訴釋迦摩尼，讓他想好三天後怎麼回答我的問題。」白一凡沒有回禮，而是嘎然消失在原地；但在阿難陀、摩柯迦葉、阿尼律陀等人的耳中響起他的話音。
而酒館里的其他人，包括兩位食客以及老闆、店小二此時渾然不知。該幹嘛幹嘛。
「唉，他果然非池中之物。」摩柯迦葉見三位師弟楞在當場，輕嘆一聲打破沉默。
「大師兄，我們……」阿尼律陀此時有些羞愧不已。世尊交代的任務，自己居然一句也沒能說出口，更別說什麼談判了。自己被世尊誇讚什麼「天眼第一」？嘿嘿！
「阿尼律陀不必如此，白施主的造化之功非常人所及。我們難往其背也沒什麼……阿彌陀佛！」摩柯迦葉口中佛號低吟勸慰諸位師弟，只是他本人心中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只是那聲音中的嘆息難掩落寞。
是啊，一千五百年前，他還是個懵懂小子。自己完全可以不把他放在眼裏。如非有人護佑他，基本上可以隨意拿捏不在話下。而現在？先不說兩位師弟在其面前根本難以開口。就算自己也隱約地需要仰視，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沒問自己所來何事。便出口說出世尊所擬的「三日之約」。難道……？想到此處，摩柯迦葉徹底泄氣了。在那個人眼中，自己恐怕早已為螻蟻之命。之所以沒等自己開口，想必人家根本不在意自己要說什麼。
「嘿嘿，不為難諸位師兄弟，不過是人家看不上而已。傳話筒！」摩柯迦葉心中一陣苦笑。
……
西天極樂域，婆娑星雲。
滔滔神光籠罩了原本掩蓋婆娑星雲絢麗的色彩。讓原本斑斕婆娑星雲鍍上一層金色。浩浩金光之中一道萬丈之高的金身隱約浮現，而他的對面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白點。不！那是一個身穿白衣的人。
「你來了。」白一凡心中一陣好笑。
「我來了。」萬丈金身為何雙目，金口蓮花。
「看來傳言不假，你就是當世的世尊；也不是世尊。」白一凡不見有絲毫異動，便已到了萬丈金身的眉眼之處。與其平視道。
「我不是世尊，你也不是天帝。」萬丈金身像是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緩緩地開口。
「不錯，我不是天帝；你也不是世尊。但你應該知道誰才是天帝，誰才是世尊。你我之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說的可對？」白一凡淡淡地面對萬丈金身道。
「阿彌陀佛，世人淺薄，豈知大道之意？百姓常用而不知，聖人之道鮮矣。」萬丈金身突然傲然道。
「哼，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鄒狗嗎？」白一凡冷笑道。
「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空活一世，六道輪迴。不過一眾螻蟻罷了。」萬丈金身不為所動。
「螻蟻？他們寧可卑微微不足道成螻蟻，也不扭曲成令人作嘔的蛆蟲！」白一凡冷哼道。
「螻蟻終究是螻蟻！」萬丈金身的聲音變得陰冷起來。
「哈哈，看來我們談不攏了？」
「你說呢？」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天道蒼蒼，人到渺渺。」
「我要你在靈山之巔，以聖血起誓。」
「這需要本錢。」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