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與虎相搏

第197章 與虎相搏

南月寒翻身坐起,差點滾到車廂里,司空雲趕緊扶起她:「做噩夢了?」

「沒事。」南月寒搖搖頭,司空雲明顯看到她嘴唇蒼白,南月寒忽然道:「當初,你給我吃了秘葯,使我失去記憶,如今,那葯還有嗎?」

「你,你要這葯幹嘛?」司空雲道。

「算了,沒事。」南月寒狠狠閉了閉眼,她不能失憶,不能,即便那些記憶讓她痛苦,可是總有一日她會淡忘的,還有,她還有那麼多不能對人宣之於口的秘密,她不能失憶。

「寒,我,我可以幫你的。」司空雲心疼道。

「沒事,你就當我發神經,不必再提了。」南月寒道,她不能這麼自私,為了自己能好受一點,或許那葯吃下去,她會忘了所有人,所有事,讓他們來承受一切,再說,一個失憶的人肯定會探尋自己的過去,這個過程也肯定是痛苦的,還有,她以前也有那麼多美好的事情,難道也要一併忘卻嗎?只是沒想到,她一直珍藏的回憶,就算是壞的,也會想有要一股腦忘卻的衝動。

司空雲乖乖的不再說這件事,卻和馬車內的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等到了下一個落腳點,眾人又下馬車休整。

「你們說,要怎麼辦?」

「你家的秘葯,效果如何。」藍御問道。

「有使人喪失記憶的功效,但到底喪失多少,因人而異。」司空雲道。

「可能只讓人忘卻所有難過的事情?」

「哪有那種葯。」司空雲搖搖頭,這怎麼可能嘛:「吃下去的結果誰也不知道,有可能什麼都忘了,有可能只忘記一部分。」

「那如果加大藥效呢?」

「損失大腦,有肯能變成傻子。」

「變成傻子也不錯。」藍御忽然嘀咕道。司空雲狠狠的瞪他,變成傻子的南月寒,還是南月寒嗎?

幾人的商討終究是沒有結果,趕了幾天的路,南月寒終於到了胡路山莊。

南月寒等人落腳在胡路山莊一處客棧,安非羽蹭到南月寒面前:「寒,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南月寒閑閑的躺在司空雲腿上吃水果:「你着急什麼,該幹嘛幹嘛,給我捏捏腿,安逸過來剝水果,司空倒茶,藍御剝花生,水波彈琴。」眾人聽了吩咐趕緊圍過來。

「很會享受嘛。」司空雲揉了揉南月寒的頭髮,寵溺道。

「我一向會享受。」自己不動手了,由藍御伺候着擦乾淨手:「阿歡去給我拿一盤棋過來,好無聊啊。」

「你倒是一個也不放過。」花盡歡酸溜溜道,嘀咕一句沒一點慢的給南月寒。

「月寒小姐好逍遙啊。」一五大三粗的女子推門進來,看着南月寒調侃道。南月寒揮揮手坐起身,眾人停了下來,花盡歡拿了棋盤過來放在桌子上。

南月寒抱拳行禮:「胡莊主,久仰啊。」

「月寒小姐,久仰。」胡一也抱拳朝南月寒行禮。

「月寒小姐來找胡一,有何事?」胡一道。南月寒淡淡笑了笑:「胡莊主快人快語,月寒也就不繞彎子了,實不相瞞,胡莊主可知曉近來各地都有年輕男女慘死的消息。」

「略知一二。」胡一道。

「據月寒查證,此乃一披到處拉幫結派的組織,欲意傾覆天下,手段極深,胡莊主乃是這武林中的英豪,希望胡莊主能助月寒一臂之力。」

「月公主想做什麼?」胡一問道,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月寒自然是要挺身而出。」南月寒道。

「胡一也幾百歲的人了,並非月公主所想那般無知,憑着月公主三言兩語就給您賣命,胡一一向自在逍遙慣了,自然不會去管那些管不到的事情。」

「月寒久居朝堂,自然不如江湖中人豪爽直率,只不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月寒從沒有輕看胡莊主。」

「那要是胡一不答應月公主,公主當如何?」胡一道。

「如果胡莊主當月寒是朋友,月寒自然真心實意,可胡莊主若要和月寒對着干,月寒自然不會給自己留個威脅。」南月寒微笑,安非羽安逸司空浩聽的一愣一愣的,這怎麼說着說着就威脅了,看胡一那樣子,肯定要鬧翻吧。

胡一卻忽然笑開了:「月公主果然也是敞亮人,既然月公主拿我當朋友,那,為何還戴着面具。」

「臉上有傷,戴着面具遮醜罷了,胡莊主叫我月寒就是。」南月寒道。

「那要是我非要月寒以真面目相對呢。」胡一笑道。

南月寒心中狠狠叫罵,卻不含糊的摘下面具,胡一的笑僵在了臉上,怔怔的看着南月寒的臉,那一張神仙面容叫人看了簡直移不開眼,美中不足的是,五個紅紅的巴掌印子,還沒消下去。

「你,你這是被人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胡一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好笑嗎。」南月寒磨牙,為了交她這個朋友,她犧牲太大了。

「很好笑。」胡一一邊笑一邊點頭:「月寒,跟我下一盤棋,我就交定你這個朋友了。」

「好啊。」南月寒點點頭:「等下,先說好,是要贏你,還是輸給你。」

「你,你,簡直狂妄。」胡一道:「我也是鑽研了幾百年的棋局,還比不過你一個小丫頭,贏不了我,我不認你這個朋友。」

「好啊。」南月寒點點頭,拿熱帕子凈了手:「看在你年紀大的份上,你先下。」

「看不起我,那我不客氣了。」胡一挑了黑子,率先落在棋盤上,南月寒看着她手裏的黑子,輕笑了笑,捏了一顆白子丟在棋盤上。

胡一下的嚴謹,南月寒下的隨意:「該倒茶的倒茶,該捏肩的捏肩,該錘腿的錘腿,好累啊。」

「是。」眾人道了一聲是,繞着南月寒忙活起來。

「真是享受啊。」胡一明顯看不慣。

「我自小養尊處優,見笑了。」南月寒道。

她這樣實誠,胡一倒是多了幾分欣賞,不知不覺,棋盤上已經滿滿當當走滿了棋子。兩人速度越來越快,看的人眼花繚亂。

「你輸了。」南月寒落下一子,笑道。

「月寒果然深藏不露。」胡一道:「胡一交月寒這個朋友了。」

「胡一棋藝也很有造詣啊。」南月寒起身道:「胡一交朋友是看棋藝嗎?」

「天下誰人不知月公主?」胡一笑了笑:「不過我也是真心佩服月寒,才願和月寒做朋友,月寒可願去我胡路山莊遊玩。」

「好。」南月寒欣然應允,帶着眾人去了,被安排在一處院落休息。

「寒,你就不擔心她是壞人嗎?」安非羽蹭到南月寒跟前,南月寒看着他那張妖媚的臉,滴溜溜的漂亮大眼睛,兩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她再壞,能壞的過我嗎?」

「寒,寒。」安非羽輕聲呢喃,怔怔的看着南月寒那雙黑白分明,看似溫柔又似冷漠的美麗眼眸,臉漸漸紅了,眼波迷離。

「哥,哥你發什麼呆。」安逸搖晃着安非羽的肩膀。

安非羽回過神來,南月寒早已坐在一邊喝茶了,就他像個傻子似的盯着前方的空氣,頓時羞的低下頭做鵪鶉。

「也該回去了。」南月寒道。

「那,那我們去向胡莊主告辭。」藍御道。

說走就走,南月寒等人輕裝上路,冬日寒冷。

「寒,可是在擔心回去后,陛下和鳳君生氣。」藍御將南月寒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暖著。

「沒有。」南月寒道。

幾人很快回去,沒有讓任何人通報。

「皇兒長大了,既然有心想擔當大任,你又何必一再阻攔。」南謹之道。

「我們的女兒,別人不知道,你還不了解嗎?」月君道:「她還在你肚子裏面的時候,我就牽腸掛肚,日夜憂心,還記得你剛懷孕,害喜的厲害,到了第五個月,反而日日不見動靜,直到生下來,我才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看着她小小的一團,一動不動,一聲不哼,我當時心就揪起來了。」

「別人都盼著孩子聲明遠揚,有本事有才幹,可我寧願我的孩子庸碌,歡歡喜喜平安健康,有天大的事情,我都能替她擔着。」月君道。

「可是,皇兒也該成長的,我們不能一輩子陪在她身邊,她身邊那些男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她要是沒點本事,如何能讓人愛慕信服,如何在這世道立足,如何做靈族的儲君。」南謹之道。

「我只希望,她能慢慢成長,慢慢成長,不要太快,慢到我的皇兒感覺不到成長的痛苦,我希望,把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都給我的皇兒。」月君道:「她要學什麼,她要做什麼,都有我這個母親給她撐著,她不會孤立無依,可是如今,叫我如何能不操心,水族女皇也不知打的什麼主意,竟然讓我女兒來替她操心國家大事,她要是不要她水族了,盡可送給我靈族,我來替她操管。」月君說着說着就生氣了:「皇兒也是個傻的,就那麼應下來,別以為我不知道她都做了什麼,水族經濟一下子局面就恢復,肯定是我皇兒做的。」

「皇兒做的,說明她有本事啊。」南謹之道。

「槍打出頭鳥,魔族猖狂,他們肯定第一個害我皇兒。」月君道。南謹之也急了:「那,那怎麼辦?」

「回去,還是回我們靈族皇宮安全。」月君道。

南月寒等人在外面聽着,南月寒心裏又酸又甜,母皇,父君,這才是父母疼女兒的樣子啊,可是女兒早已在你們看不見的角落蛻變,在還沒做你們女兒之前,就已經傷痕纍纍。

前世她自小就在奶奶身邊長大,有什麼事都有奶奶,後來,她才十五歲,稚嫩單純的像一隻雛鳥,就一個人在社會上漂泊,大事小事,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受傷了,生病了,受委屈了,出事了,沒有一個人來幫她,現在有人想要替她撐起一片天了,可是她早就習慣了處理所有事。

南月寒拚命壓抑著心中想喊,想叫,想哭的衝動,拔腿朝自己院子走,她很想狂奔,可這裏是水族皇宮,她習慣了小心翼翼,不惹麻煩的活着,所以她不能狂奔。藍御等人趕緊追上去,就見南月寒一巴掌拍在院子裏的梧桐樹上,梧桐樹轟然倒塌。

「寒。」藍御趕緊上前,南月寒上前緊緊抱着他的腰將臉埋在他胸口,拚命喘息,手指捏的咯吱作響,聽的人牙酸。司空雲和花盡歡顧不得她整個人還在藍御懷裏,這、一左一右上前用盡全力掰開她的手指,可是不握緊拳頭,那手竟然在微微顫抖。

「沒事了,走吧,去和母皇請安。」南月寒抹了一把臉若無其事道。

……

「母皇,父君。」南月寒笑嘻嘻的進門。

南謹之和月君聽到她的聲音,臉上瞬間溢出喜色,月君扯住要朝南月寒過來的南謹之,臉色嚴厲:「來人,給我把這小兔崽子綁了。」

立刻有人衝進來,手裏拿着繩子。

「母皇,父君,您看母皇,她要做什麼?」南月寒趕緊上前扯著南謹之的衣袖。

「你們都是死人嗎,讓你們綁人,愣著幹嘛?」月君喝道。

南月寒給藍御眨了眨眼,藍御趕緊上前:「陛下,手下留情啊。」

「陛下,您饒了殿下吧,殿下有錯,雲願意代殿下領罰。」司空雲也趕緊道。

……

眾人都趕緊求情,南月寒還是不出意外的被綁了:「母皇,母皇,孩兒知錯了,孩兒知錯了。」她倒是不怕被罰的,但求饒才符合她軟糯的性子啊。

「既然知錯了,還有什麼好說的,認罰就是。」月君涼涼道。

「既然知錯了,那就認罰吧。」月君毫不留情。南月寒忽然就不掙扎了,也不過是演演戲罷了,要罰就罰吧,生死一線她都能一聲不吭冷靜從容,還害怕懲罰嗎?

「陛下,您懲罰雲吧,殿下有何錯處,雲都願代殿下領罰。」司空雲道。

「誰在求情,懲罰翻倍。」月君冷冷道,南月寒使了個顏色,讓眾人別說了,她認罰就是。

被按在椅子上,南月寒想,這架勢是要打她板子了,忽然好像衣擺被掀起來了:「干,幹嘛?」打就打,掀她衣服幹什麼?

「陛下有令,脫褲子打板子。」侍衛硬邦邦道,實則心裏早就笑翻了。

「什,什麼,」南月寒舌頭都捋不直了,頭皮發麻,一骨碌從椅子上滾下來,藍御已經將她護在懷裏:「藍御,救我,救我。」說着說着,聲音漸漸弱了下去,裝暈,被打是可以的,脫褲子被打,想都不要想。

「寒,寒。」藍御趕緊搖她。

雞飛狗跳,一片亂鬨哄。

南月寒躺在床上裝着裝着睡著了,仍然緊緊的揪著藍御的衣衫,臉上平靜恬淡,哪有一點痛苦。

「藍御。」南月寒忽然嘀咕道。

屋內眾人靜悄悄的,都盯着床上的她。

「御狐狸,我,好愛你,還好有你在身邊,連風吹過,都是甜的,我的心,也是甜的。」她夢囈了這麼一句,再沒了下文。

「睡著了還這麼文藝。」南謹之對月君道:「你女兒很出息啊。」

「這兔崽子。」月君暗罵一句:「你們該幹嘛幹嘛,別總是守着這小兔崽子,慣的。」

「是。」眾人道。

「哥哥,你說,胡一也太好搞定了。」司空浩道。

「你說什麼?」司空雲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即愣愣的,胡一太好搞定?

「我覺得,其實,寒不用非要走這一趟啊,就說了幾句話,也沒什麼重要的。」司空浩道。

「你是真傻啊。」花盡歡忍不住在一邊道:「換個人隨便去說幾句話試試。」

「那你給我解釋解釋。」司空浩閃著真誠的眼睛。

「月寒明裏一套,暗裏一套,恐怕已經暗中派人去敲打過了,明著隨便說了幾句話,你以為誰去說這幾句話都能成嗎?月公主之名誰人不知,月寒一番話說的看似隨意,實則滴水不漏,先是不急不躁的在客棧等著,這是底氣,也是氣度,隨後先是客客氣氣的說要交朋友,然後胡一試探著說拒絕,月寒直接威脅,你以為這威脅是誰都能隨隨便便威脅成功的,還不是靠着月公主之名。」司空雲沒好意思讓花盡歡來解釋,自己給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分析。

月寒好厲害啊。「司空浩眼睛都閃著星星,雖然還是沒怎麼聽懂,但總歸,很厲害就是了。

「換作旁人,就要來一句月寒好深的心機了。」司空雲搖搖頭,他弟,真是沒救了,但自己,又何嘗不是。

「你怎麼了?」司空雲看花盡歡面色不太高興。

「我心裏不舒服,憑什麼,她心裏,永遠都只惦記着藍御,睡著了也不忘說情話,憑什麼。」花盡歡語氣晦澀,心卻微微抽疼著,憑什麼啊。

「你嫉妒也沒用。」司空雲翻了個白眼,他又何嘗不嫉妒。

南月寒醒了,做的不是平時什麼吃飯喝水看書消遣,凈了手,就開始揮毫潑墨,一片明艷的天光下,朵朵繁盛的櫻花樹開的茂密鮮亮,惹人喜愛,大約有風揚過,花瓣漂浮。

一女子壓着一男子躺在地上,女子同樣一襲藍衣,容姿玉顏,面容稚嫩,五官精緻仿若神仙下凡,笑容甜美,男子仰面躺着,眼神深情真摯的看着壓在他身上的女子,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抓着她的肩膀。

此畫像上二人,赫然就是藍御和南月寒。

「寒,你,你怎麼畫這種畫。」藍御有些不自在,多年磨礪讓他越發的溫柔內斂,難免臉皮薄,耳根都紅透了。

「這是我夢中夢到的情形。」南月寒笑了笑,指著畫:「你看,多美。」

確實,這畫粗粗看去,確實讓人尷尬不自在,可是細看,兩人情意綿綿,真摯動人,景色美麗,南月寒又一副飄飄欲仙的模樣,並無什麼污穢。

驀地心尖密密麻麻傳來劇痛,五臟六腑的血放佛都往喉嚨衝過去,南月寒噗的噴了一口血出來,紅梅似的星星點點灑在潔白溫馨的畫上。

「寒。」藍御趕緊扶住她。

驚慌聲四起,南月寒免力抬手止住眾人,卻一聲不吭。她愣愣的看着那畫上的血,似乎異常寒冷,冒出寒氣,南月寒伸出素白的指尖觸摸到,果然腥氣又冰冷。藍御剛要伸手觸摸,畫就在眼前一寸寸湮沒,已是被南月寒毀了。

司空雲帶着御醫過來,南月寒無奈,只能伸手給她把脈。

老御醫摸著鬍子一臉無奈:「怪,實在是怪,看不出任何毛病。」

「你再好好看看,沒有毛病怎麼會吐血。」司空雲道。

「在下確實看不出問題。」老御醫為難。

「我本來就沒事,你別為難御醫了。」南月寒道。

御醫走後,司空雲看着她:「無緣無故怎麼會吐血,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都說了沒事,你就是不信。」南月寒伸了個懶腰:「出去晒晒太陽。」

「月寒。」剛走出門,就看到站在門口的黎明。

「又有難題了?」南月寒笑道。

「是啊。」黎明點點頭:「請你來破一個陣法。」

「破陣,那你找錯人了。」南月寒道:「我從未學習過任何陣法。」

「不,非你不可,並不需要什麼高深的破陣絕學,只需至情至性,和堅韌不屈的性格就可。」黎明道。

「至情至性,堅韌不屈。你不就符合嗎?」南月寒道。

「我符合什麼符合,我剛剛進去,就被甩出來了。」黎明道。黎明道。

「非要破陣嗎?」南月寒道。

「我尋到一隱士高人,說是能助我們攻破那幫魔鬼,但要破陣才行。」黎明道。

「那破陣,需要多久。」南月寒道。

「那高人說了,最多一日。」黎明道。

「走吧。」南月寒道:「可遠?」

「不必。」黎明從懷裏掏出一本書,翻開卻是空白的,將它在南月寒眼前晃了晃,金光照在南月寒臉上,南月寒就暈了過去。

「寒,寒。」藍御莫名其妙,怎麼就暈了。

「她已經入陣了。」黎明道,手一揮,半空出現了一幅畫面。

南謹之和月君,月遲,南弦,莫漣漪,唐幻趕來的時候,南月寒已經入陣了。

「這孩子,真是任性。」南謹之無奈:「敢問黎明女皇,我兒進去可有危險。」1234小說www.1234xs.com

「並無危險。「黎明搖頭,眼睛緊緊的盯着空中畫面。一聽沒有危險,眾人放下心來,靜靜看着半空的南月寒。

一小小的村莊,此處重男輕女,南月寒出生了,帶給大家的卻是失望,大家看着小小的孩子跟小貓一樣大,看着她的母親不喜歡她,把她丟在雪地里差點凍死,把她丟在馬路上差點喘不過氣悶死,看着她在大火中哇哇大哭,差點被燒死。看着她父母去外地謀生,她和奶奶住在大伯家十幾年如一日的寄人籬下偶爾遭人白眼。看着她過的苦不堪言缺衣少食,營養不良身體不好,經常生病,走路長了都頭暈難受。看着她去父母那裏母親不管她讓她迷路差點回不去,看着她父母偶爾回來她高興的笑,看着她眼中閃著純真的,炙熱的孺慕之情,看着她從一個調皮又膽小愛笑的孩子漸漸變得沉默,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在對母親父親失望,終於她眼中的光沒有了,變成了一潭死水。看着她十五歲就開始在外面孤身闖蕩受盡苦難,看着她的上司要她多笑笑熱情開朗。

「老天啊,你還真是不公平,你把我生下來就是為了讓我受盡折磨的嗎?」

「以前奶奶每日要我文靜乖巧,如今上司要我熱情開懷,是我有病還是這個世界有病,我的熱情早就被磨光了,你要我拿什麼去熱情,你們以為我是什麼?」

「不過也沒關係,當女子有什麼不好,最起碼不用承受家人的期望,我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們不管我,我也不用養你們。」

看着她的眼神一日日變得冷漠,儘管她嘴上笑的很溫柔。看着她慢慢的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農村小孩變得亭亭玉立,知禮懂儀。

偶爾躺在屋頂上看月亮,偶爾在春日看那爛漫的櫻花,她對月亮和櫻花似乎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執迷。

「你這幻境中,就不能讓她過得好點嗎,太過凄苦。」藍御實在忍受不了了。

「這並非我能控制的。」黎明搖搖頭。

「我們看了半天,那她呢,她是否已經生活了二十幾年了?」藍御道。

「是,於我們而言是半天,與她而言,是二十幾年。」黎明道。

「可否讓我兒出來,這境遇,是在苦不堪言。」南謹之心疼道。

「千萬不可。」黎明道:「破陣也是月寒甘願,若遭外力破壞,那這二十幾載的苦,她就白受了。」

「我能進去嗎?」藍御道。

黎明搖頭:「這是月寒的幻境,你進去沒用。」

眾人視線重新投入半空。二十三歲的南月寒長身玉立,面容美麗恬靜,氣質從容優雅,她身着一襲窄袖黑衣,將她周身氣質趁的多了幾分深沉,靜靜地立在茂密的櫻花樹下躲雨,春雨綿綿,安閑自在。她眼睛望着遠處,負手而立,不知在思考什麼。

遠處傳來一陣嘻嘻哈哈的女音,南月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擠到一邊去了,她躲雨的櫻花樹下已經站滿了人,南月寒撇了一眼,一堆丫鬟侍衛圍着一個穿紅衣的女孩,南月寒默默的往雨中走去,抬起袖子遮住臉,無奈袖子太窄,南月寒氣惱的翻白眼,從懷裏掏出一張帕子,一看更氣了:「竟然是綠色的。」

黎明哈哈大笑,看的又心酸又有趣。

「站住。」躲雨的紅衣女子由著丫鬟給她擦乾了雨珠,忽然瞄到了雨幕中那抹孤傲挺拔的身影。

南月寒轉過身來有禮的道:「小姐有何事?」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裏?」

「在下不過是在此處躲雨而已,小姐要是沒有事,在下告退。」南月寒說完,轉身就走。

「我看你就是來刺殺我的刺客,來人,把她拿下。」紅衣女子眼中閃過狡黠的光,大聲道。

「莫名其妙。」南月寒轉身就跑,奈何沒有武功,很快就被幾個侍衛抓住了,她拚命掙扎,被一個侍衛一掌打的摔在地上。

「喂,住手,誰讓你打她,我只是讓你抓她。」紅衣女子趕緊跑過去扶南月寒:「沒事吧,沒事吧。」

南月寒揉着肩膀看向扶著自己的人,長得不錯眼睛大鼻子挺嘴巴小巧紅潤,是個挺可愛的美人,剛才她只顧著跑都沒看她長什麼樣子,南月寒順着她的力道站起來:「小姐真的誤會了,我不是壞人,我要回去了。」

「你不能走。」紅衣女子迅速擋在她面前,南月寒皺眉看着她,就見她得意地說:「我要你當我的奴隸。」

「什麼?」南月寒震驚,女子笑了笑:「你衣服不錯,脫下來給我遮雨吧,我們回去。」

「不,不行,我拒絕。」南月寒急急後退,女子揮了揮手,就有侍衛上來,南月寒簡直要被氣死:「住手,別過來,我自己來。」

忍着氣解開腰帶將外衣脫給她,幸好她今日多穿了一件外袍,女子將她的衣服遮在頭頂朝她笑的燦爛:「走吧,回家去。」

無奈之下,南月寒只能苦哈哈的跟在後面,風吹過來,冷的打了個哆嗦:「我本來還想着攢夠了錢自己開個店鋪呢,現在竟然要給這個大小姐去當奴隸,偏偏還是我最討厭的刁蠻任性那一卦,老天啊,你可真會玩。」

看南月寒憋屈,外面眾人有的心疼有的好笑。

「你在後面嘀咕什麼呢,還不快點。」紅衣女子道。將她帶進一個房間讓她休息,也沒在為難她。

南月寒洗漱完,扯了衣服往床上一躺:「管她呢,愛咋咋滴。」什麼都不管,一氣睡的天昏地暗。

南月寒是被人活生生搖醒的:「幹嘛?」

「起來了,我們去騎馬。」紅衣女子整個人跪在床上搖晃着她的肩膀。

「我不會騎馬,你自己去吧。」南月寒推開她,蒙上被子又要睡。

「你在不起來,我讓人進來把你揪起來。」紅衣女子道。

「行行行,我起我起。」南月寒爬起來:「你,你能不能讓我回去一趟,我,我的衣服還在。」

「穿這個吧,我專門為你做的。」紅衣女子指了指床邊的衣服,南月寒將它抖開,笑了笑:「我沒穿過什麼好衣服,不過這料子摸起來真不錯,做的也真好看。」南月寒笑了笑,是她喜歡的樣子,紅色裏子黑色外袍,窄袖勁裝:「小姐,你放我回去吧,我真的不是什麼刺客。」

「我知道啊,不過現在,你是我的奴隸,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算了,這個任性的大小姐,自己說再多都沒用:「我叫墨沉。」

「那,那我以後叫你阿沉好了。」女子興奮道:「你快點換衣服,換完衣服我們去吃早餐。」

用過早餐,紅衣女子說要休息一會才去,南月寒點點頭:「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水果。」

問了好幾個路上的丫鬟侍衛,一路到了廚房,不算太遠,南月寒自己動手將一些水果切成小塊找了個小碗裝着,她不用手抓,也不拿餐具,直接捧著碗往嘴裏倒,頗有些不羈的風格,許是無聊了,從懷裏摸了一本書邊走邊吃邊看。

腳步放得很輕,很穩,但還是會有意外,只見眼前白影一閃,南月寒手中的書和水果已經飛了出去,而她已經不受控制的摔在地上,臉被水果汁粘的異常狼狽。南月寒跪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臉:「還好沒被碎片把臉劃了。」

外面的人又好氣又好笑。

被她撞到的人率先爬起來湊到她身邊:「你,你沒事吧。」

「沒事,對不起小姐,我撞到你了。」南月寒歉意道。

「我,我沒事,來,我幫你擦擦吧。」女子的聲音很好聽,從懷裏掏出一塊白凈的手帕給南月寒細細擦拭了臉:「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我,我叫墨塵,是那位紅衣小姐的奴隸,新來的。」南月寒笑了笑。

「是小暖啊,我是她姐姐,我叫夏冰。」白衣女子溫柔道,吩咐了下人過來打掃南月寒摔掉的水果和碗:「我先走了。」

南月寒跪坐在地上笑道:「高貴,優雅,美麗,善良,女神啊。」

外面的花盡歡不屑的冷哼一聲:「月寒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這麼個庸脂俗粉都能稱為女神。」

下午,太陽不那麼熱烈,南月寒就被拉出去了,「大小姐,我真的不會騎馬。」南月寒道。

「很簡單的,走啦。」女孩催著南月寒換衣服:「你快點啊,對了,我叫夏暖。」說完臉微微紅了,可惜南月寒沒看到。

「你會騎馬嗎?」南月寒看着草地上高大的馬問道。

「不會,今天是我第一次學騎馬。」夏暖道。

「不是吧,那你還是把你的侍衛叫過來保護你吧,這太危險了。」自己摔了沒什麼,要是把這位刁蠻任性的大小姐摔了就壞了。

「你膽子怎麼這麼小,上馬。」夏暖對南月寒翻了個白眼。

「那這樣吧,你找個人來教你我就上馬,你這樣我不放心。」南月寒道。

「你好啰嗦,上不上去。」夏暖抱着胳膊站在一邊。南月寒無奈,踩着馬蹬翻身上了馬,竟然意外的順利。夏暖看南月寒那麼順利,自己也發了狠,可馬兒好像不配合,每當她要上去的時候就被甩下來。

南月寒翻身下了馬,走到夏暖的馬前面揉着它的腦袋:「乖乖的,不要動,小姐上去吧。」

「嗯。」夏暖應了一聲,扯著韁繩翻身上去,馬兒竟然沒動:「你,你怎麼做到的。」

「不知道,韁繩給我,我拉你走一圈。」南月寒道。

南月寒拉着夏暖在草地上轉圈圈,轉着轉着她就不耐煩了:「阿沉,把韁繩給我,我自己跑一圈。」

「你先別急嘛,在馬上坐的久了自然而安就會了,你今日沒帶多少侍衛,要是馬兒失控了我可應付不來。」南月寒道,夏暖狡黠的笑了笑,忽然抽了一鞭子馬屁股,馬兒嘶叫一聲,南月寒被迫甩開了手裏的韁繩:「慢點,拉韁繩,慢點,速度太快了。」

「你膽子真小,我們去那邊跑一圈。」夏暖在馬上笑的興奮,那張小臉異常燦爛,南月寒眼看她已經跑遠了,翻身上馬:「馬兒快追。」

「小姐,小姐,你慢點,你等我一下,你在不等我我就從馬上摔下去了。」這大小姐太過任性,南月寒只能服軟,要是自己再說什麼太危險之類的話,她一定不會聽自己的,只能用苦肉計了。

「阿沉,阿沉,馬兒不受控制了,停不下來了。」夏暖焦急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

眾人就看見南月寒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這種事情都能讓我碰上,要不要這麼刺激啊。」

「真沒用,這就叫刺激了。」花盡歡不屑的翻白眼。

「小姐,聽我的,坐直身子,不要怕,扯韁繩。」南月寒聲音很冷靜。

「阿沉,阿沉救我,不行,沒用,這匹馬瘋了,救我。」夏暖搖搖晃晃的坐在馬上,嚇得聲音都顫抖了。

南月寒將自己的馬抽的飛快:「小姐,把韁繩給我,你抱着馬脖子。」

夏暖趕緊把韁繩扔給南月寒,自己俯身抱着馬脖子,南月寒兩手同時用力拉扯韁繩,沉聲喝道:「馬兒停下,停下。」

馬兒嘶叫一聲,猛的停了下來,夏暖不可避免的從馬上飛摔了出去,南月寒想都沒想撲上去抱住她在草地上滾了幾個圈,好容易停下來,那匹馬兒又嘶叫一聲跑了,另一匹跟着那個也跑了。

「阿沉,你怎麼樣?」夏暖從南月寒胸前抬起頭來,南月寒臉色蒼白揉着被撞疼的肩膀:「沒事。」

「這個夏暖,就會給月寒添亂。」安非羽氣憤道。

「我們快走,天快要黑了,要是遇上野獸就麻煩了。」南月寒道。

兩人繞了一圈,悲催的發現迷路了,遠處狼嚎聲傳來,嚇的夏暖都快要縮在南月寒胸前,南月寒沉聲安慰:「小姐別怕,沒事的,有墨沉在,小姐不會有事的。」

「嗯,阿沉,阿沉,我們該怎麼辦?」狼嚎聲那麼恐怖,忽遠忽近的,幸好有阿沉在身邊。

南月寒忽然周身發冷,前方一隻蓄勢待發的老虎齜牙咧嘴的看着他們。南月寒扯著夏暖停了下來:「不要怕,不要尖叫,有沒有匕首之類的?」

「沒,沒有。」夏暖怯怯道。南月寒急中生智,拔下她頭上兩根簪子一支塞在她手裏:「拿好了。」

自己拿着一支擋在夏暖前面看着老虎道:「你沒本事吃我,識相的趕緊滾。」

「阿沉,它為什麼沒本事吃你,你是不是能對付它。」夏暖聽月寒這麼說,頓時有底氣多了。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是老天爺的親生女兒,老天爺從小就對我偏心,從小到大不知道多少次死裏逃生,安心吧。」南月寒悄聲道,眼睛緊緊盯着隨時會撲上來的老虎。

「這小兔崽子。」南謹之又着急又生氣。

南月寒朝前走了幾步,老虎猛的撲了上來,南月寒不管不顧的拿着簪子在它身上猛刺,老虎疼的憤怒的叫喚,拿巴掌拍她,南月寒猛地被甩了出去,她趕緊翻身站起來,胳膊肩膀被傷的鮮血淋漓,依然硬氣的直視老虎:「早跟你說了快滾,這下吃虧了吧。」說著作勢上前,簪子在手中捏的死緊,又幾個回合下來,身上又添傷口,老虎像是怕了她的狠勁,轉身走了。南月寒摔腿一軟,坐在地上。

「阿沉,阿沉你怎麼樣,你怎麼樣?」夏暖嚇得哭了起來,手忙腳亂的看着南月寒身上的傷口。

「沒事,沒事,我們趕緊走,此地不宜久留,那邊好像有水聲,我們去那邊,路上撿些柴火。」南月寒道。

「嗯。」夏暖也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乖乖的一邊撿柴一邊飛快的趕路。

南月寒找了乾草,夏暖抱了一捆乾柴,兩人順着水流聲走到河邊,夏暖放下柴道:「阿沉,安全了,先處理你的傷口吧。」

「不,先生火。」南月寒在一堆石頭裏面挑挑揀揀挑了兩塊,撕下自己的一塊衣服讓夏暖舉著,自己划石頭點火,終於火堆生了起來,南月寒長長出了一口氣,才將衣服解開,她的胳膊,肩膀腿上已經慘不忍睹。

給她包紮時,夏暖又忍不住掉金豆子:」都是我,都是我不好,害你受傷。你,肯定很疼吧。」

「好了別哭了,沒事了,以後不要這麼任性了。」南月寒無奈道:「受點小傷而已,我早跟你說了,我是老天爺親女兒,他會向著我的,你看,我沒騙你吧。」

「嗯,沒騙我。」夏暖一邊哭一邊笑,南月寒笑笑,什麼指責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我剛開始見你的時候,長身玉立,特別符合我心目中翩翩公子的形象,可是後來你那麼軟弱可欺,被我的侍衛輕輕一掌打的就爬不起來了,今日你竟然如此勇猛。」

「今日是性命攸關,我能不勇猛嗎?若非今日,我恐怕會一直軟弱可欺下去。」南月寒道,將手裏的簪子用手洗了:「你的簪子,關鍵時候還是挺管用的。」不像自己,不愛戴簪子一類的,不是頭冠就是髮帶。

夏暖將簪子接過去:「為什麼,你要表現的那麼軟弱呢?」

「我沒表現的軟弱,我沒辦法啊,你們上來就要抓我,我能如何?」南月寒道。

「你這人真奇怪,我以為你是英姿勃發風度翩翩大氣爽朗的女俠,結果你是軟弱可欺膽小怯懦的小女子,今日你又搖身一變深沉霸氣臨危不懼赤手打虎,受了傷一聲不吭,明明是我害你成這樣,你也不怪我。」

「哪裏就赤手了,不是有簪子嗎?」南月寒笑了笑。

「那算什麼武器。」夏暖嘀咕道。

「沒事了,不要想太多了,累了就休息吧。」南月寒道。

「哦。」夏暖將自己的衣服外衣脫下來鋪在地上:「我們一起睡吧。」

「不,你睡吧,我守着火,萬一火滅了很容易有野獸過來攻擊我們。」南月寒道。

「那,那你睡吧,我守着火。」夏暖道:「你受傷了,你睡吧,我不困。」

「不睡了,太冷了我睡不着。」南月寒道,她最怕冷了,現在就感覺寒風森森的,躺在地上能睡着才怪。

「你,你躺在我腿上吧,我,我把我的外衣給你披上就不冷了。」夏暖結結巴巴道。

「不,不用了,我沒關係的,你要是不困,我們一起守着火吧。」南月寒道,要她躺在一個剛認識的大小姐腿上,這也太怪異了,這貨嬌生慣養的,沒躺一會腿就麻了,再說她把衣服給自己要是風寒了怎麼辦,自己都冷,她肯定也冷。

「你幹嘛這麼見外,你救了我的性命,我想報答你啊。」夏暖撅嘴:「你看,我今天為了騎馬專門多穿了一件披風,我不冷的。」

夏暖靠在樹上,將南月寒扯的躺在自己腿上,給她蓋上自己的披風:「睡覺,我看火,你就聽我的吧。」

「那好吧,一會你叫我,我守下半夜。」南月寒道,隨後縮著身子閉目養神,她今天過的異常驚險刺激,又是馬上救人,又是與虎搏鬥,又是受傷流血,這會傷口疼的麻木了,早就很累了。

第二日天還沒有亮,一大幫丫鬟和侍衛就找過來了,兩人回到府內,天已經亮了。大夫給南月寒上了葯,又囑咐她傷口不能沾水。

夏暖正在小心翼翼的照顧南月寒,弄的南月寒沒有辦法,夏冰就來了。

「大姐來幹嘛?」夏暖臉色立馬就變了,有點厭惡的看着她。

「小暖,姐姐聽說你一夜未歸,墨沉早上回來的時候都是血淋淋的,姐姐只是過來看看你。」

「那你現在看過了,可以走了。」

「墨沉小姐,都是小暖太任性了,害的你受這麼重的傷,我這個做姐姐的替她給你道歉。」夏冰溫柔道。

「墨沉只是夏暖小姐的奴隸,夏冰小姐叫墨沉名字就好。」南月寒笑道:「謝謝夏冰小姐關心了,墨沉真的沒事。」

「姐姐,你能不能別在這假裝關心我了,你不噁心嗎?」夏暖惡狠狠道:「我最討厭你這一幅溫柔大度的樣子,裝裝裝,怎麼不裝死你。」

「妹妹,妹妹,姐姐,姐姐是真的關心你,你,你怎麼。」話未說完,眼淚先下來。

「你,你出去,你就會掉眼淚,哭哭哭,每次都哭,你在父親面前哭的還少嗎,你走,你在不走我拿鞭子抽你。」夏暖厲聲道,在夏冰的對比下更顯的面目可憎。

「夏暖小姐,墨沉傷口有點疼,你可不可以幫我去找大夫開一點止疼葯。」南月寒忽然道。

「你,你等等。」一聽南月寒說疼,夏暖趕緊往外跑。

「夏冰小姐,別哭了。」南月寒溫聲道:「夏暖小姐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她。」

「墨沉,你和夏暖小姐感情真好,你一身的傷,她身上完好無損,我身邊,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保護我。」

「夏暖小姐看似刁蠻,其實很善良,她對人毫不防備,這樣的人,讓人一開始很討厭,可是她對人好是真的好,我昨日跟她回來,她就連夜讓人給我做了衣服讓我今早穿。」

「就因為這樣,你就肯替她豁出命。」夏冰眼中快速閃過一抹陰鷙。

南月寒放佛毫無察覺似的:「今天早上剛見到夏冰小姐,我把小姐撞了,肯定很痛吧,可是小姐一聲不吭,反而先過來替墨沉擦臉,在墨沉眼中,夏冰小姐高貴美麗,善良溫柔,親切可人,就像,就像女神一樣,對,夏冰小姐就是墨沉心目中的女神。」

「女神,你說我是你的女神。」夏冰不可置信。

「是,我想,不只是墨沉,夏冰小姐是大家心目中的女神,有一顆善良,真摯的心。」南月寒道:「夏冰小姐擁有這麼多,每天一定很開心吧。」

「很疼嗎?我聽大夫說,你身上的傷口是被野獸抓的,這麼說,你把野獸打敗了,你好厲害啊。」夏冰笑着讚揚,並沒有回答南月寒的話。

「疼啊,疼死了,好疼的。」南月寒苦着臉:「不過今日謝謝夏冰小姐來看墨沉,墨沉心裏很感激。」

「別客氣,我明日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夏冰笑了笑,走了出去,走到院子門口,南月寒看不見的地方,回頭溫柔的笑了笑,笑的真實又美麗:「墨沉,你知道嗎?我有多嫉妒我的妹妹,我甚至厭惡所有好看的女人,我妹妹想要什麼都能用撒嬌耍賴或者強硬手段得來,我永遠都要高貴大方,可是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我擁有那麼多,原來大家都喜歡我不喜歡她,以前是我太狹隘了,我再也不會嫉妒她了,以後,我會做好你心目中那個善良,真摯的女神,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這就是月寒的魅力嗎?太不可思議了,三言兩語竟然能讓一個滿肚子惡毒心機故作大方的女人變成這樣。」黎明忍不住驚呼。

「這兔崽子,怪不得她說她是老天爺的親生女兒,我看說的沒錯,這麼個惡毒女人都能變成善良的女神,我服了。」南謹之道。

「你服什麼?」月君好笑道。

「要是我,我一準讓那女人滾,滾的離我遠遠的,怎麼會跟她說什麼她是我的女神之類的話,噁心都要噁心死了。」南謹之道:「還有,那女人也是怪了,明明說討厭長的好看的女人,卻好像不討厭月寒,還為她從一個壞人變成好人。」

「沒辦法,你女兒魅力大啊。」月君笑道。

第二日,南月寒又被夏暖從被窩裏挖出來,她迷迷糊糊道:「我傷口疼,下不了床。」

「起來吃早餐了,你不能一直躺在床上,大夫說了,你的傷能起來,一直躺在床上反而對傷口不好,還會頭疼。」夏暖道:「不起來,我扯你被子了。」

「好,我起我起。」

吃過早餐,南月寒和夏暖靠在椅子上聽戲,很容易聽懂的段子。夏暖聽的潸然淚下,南月寒忍不住憋笑。

「他們這麼悲慘,你怎麼笑的出來,你,你到底看懂了沒有。」夏暖眼角掛着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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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煉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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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與虎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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