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習慣

第196章 習慣

還有一件事,就是母皇到現在對她也只是懷疑,並不知道她做了什麼。

「你怎麼了?」月遲問坐在對面喝茶的南弦。

「你說怎麼了,我從小養大到的妹妹忽然就被一個陌生人搶走了。」南弦不爽道。

「那也是我養大的啊。」月遲道:「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她長大了,不需要我們了,需要的是藍御。」南弦悠悠道,聽不出語氣。

「寒,你的鏈子怎麼不帶了。」藍御問道。

「不想戴了。」南月寒緊緊抱着藍御的腰,做為暗人,她不應該事事特立獨行,應該像一滴平凡的水一樣融進大海。

嗅着他身上的香味,南月寒慢慢閉上眼睛,眾人都安安靜靜的也不敢打擾,炭火燒的噼啪作響,將屋子哄的很暖。

藍御將將南月寒的腦袋扶正,南月寒已經睡著了,眼睛閉着呼吸綿長,摸了摸她的臉頰和手,蓋上毯子。

「這就睡著了。」南弦撇撇嘴:「小時候沒這麼好哄啊。」

「是啊,我哄的時候最起碼要半個時辰才能睡着。」月遲也不太高興。

睡着睡着,南月寒感覺有點冷,本能的將手伸到藍御懷裏。

「各位公子,女皇陛下和鳳君有請。」一侍衛進來道。

「女皇,有說什麼事情嗎?」花盡歡鄭重問道。

「不必緊張,只是鳳君請各位而已。」侍衛道。

「到底什麼事,鳳君怎麼可能無緣無故請我們去?」花盡歡眼睛多尖。

「各位真的不必緊張,鳳君只是同你們說說殿下以前的事情而已。」她道。

「那你們去吧,我守着月寒。」藍御道。

「鳳君說了,殿下都這麼大了,讓她自己睡。」侍衛道。

「可是,可是她醒來,一個人都看不到,她心裏會難過的。」藍御道。

「藍御,你別死心眼了,這可是鳳君的吩咐啊。」花盡歡道,他是絕對不能留下來照顧月寒的,既然如此,誰都不要留下來。

「不,你們去吧。」藍御道。

「鳳君說了,女人不能太慣着,要偶爾晾着她,才能讓她知道你的重要。」侍衛道。

「月寒不是這樣的人,我寧願自己在她心裏不重要,我也我不想用這種會讓她難過的方式來提醒刺激她。」藍御道,一想到南月寒醒來看着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沒有他的房間,他就心痛。

「藍御,你傻了,那是月寒的父母啊,你不想去陪伴他們孝敬他們嗎?再說了,你真的要現在因為這麼一點小事情得罪他們嗎?你小心以後不能待在月寒身邊。」司空浩眼看事情越來越嚴重,小跑到藍御身邊提醒他。

「不,不能待在月寒身邊。」這麼嚴重嗎?

「就算不到那一步,你想想,月寒會願意你和她的父母鬧彆扭嗎?」司空浩道。

「走吧,別磨蹭了。」安逸道。

藍御點點頭,打橫抱起南月寒,讓她靠在自己懷裏。眾人目瞪口呆,但是南月寒竟然沒有被折騰醒。

「見過陛下,見過鳳君。」藍御向兩人彎腰:「藍御向您二位請罪,殿下睡著了,藍御不放心殿下一個人在,所以將殿下抱來了。」藍御道,在侍衛的示意下將南月寒放在軟榻上。

「你這傻孩子,竟然這麼做。」南謹之也非常驚訝:「怪不得那麼多年來,我的女兒沒有愛上任何人,原來,她缺少的就是這樣一份愛。」

「您是殿下的父親,您不知道她需要的是什麼嗎?」藍御有點生氣,但他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心裏已經在翻江倒海,怪不得月寒時常會憂傷,原來,根本沒有人會關心她。

「我當然知道,她是我唯一的孩子啊,我怎麼會不關心她,可是世界上要是沒有她要的這個人,我能怎麼辦,我也想辦法培養了,可是她就是不動心。」月遲和南弦眯了眯眼睛。

「您培養了?誰?」藍御道。

南謹之搖了搖頭:「她那時候還小,溫順柔弱,我和她母親以為,可以保護她一輩子。」

「對不起,是藍御誤會您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藍御道。

「沒關係,看你這麼護着我的女兒,我這個父親都被你如此防備。」南謹之笑道。

「對不起,我習慣了。」藍御道,日子越久,他對月寒愛的越深,保護她放佛已經成了一種本能,縱使她武藝高強,心機深沉,根本沒人傷的了她。

「我的女兒,在我不在的日子裏,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以給我講講嗎?」月君問道。

「怎麼沒人說話。」月君道:「你說。」她指了指司空雲。

「陛下,對不起,這個問題您還是親自問殿下吧。」司空雲道。

「看來,我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情,我的女兒,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月君道。

秘密,秘密太多了……

恍恍惚惚的,一個小女孩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上,入眼都是陌生的地方,這是哪,她找不到家了,這是哪裏?她找了好久好久,還是找不到,她終於忍不住坐在地上恐懼的哭了起來。

……

「寒。」若有所感似的,藍御顧不上眾人迅速轉身跑到南月寒塌前,眾人緊隨上去。

「醒醒,寒,醒醒。」藍御心疼的搖晃着南月寒。

南月寒睜開眼睛就看到藍御,心情大好,感覺臉上冰冰涼涼的,抹了一把竟然滿面淚痕,她靠在藍御胸口,不發一語。

「怎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藍御手伸到南月寒袖子裏面,幫她揉搓。

「還不是怨你,我本來在你身邊睡的好好的,結果你把我放在這裏,害我做噩夢。」南月寒推開藍御,有點不高興。

「果然把你慣壞了。」藍御好笑道,這就怪他了,他可是專門把她抱過來的,就是為了在她醒來時就看見自己。

「你也覺得,我太任性了嗎?」南月寒低下頭,濃密纖長的睫毛擋住了她眼中的神色,她不想在他面前掩飾,唯有讓他看不見。她有多有分寸,她是最清楚的,有時候,想想都替自己委屈和好笑,做人謹慎到這份上,呵呵。

「我很喜歡,在我面前任性的你。」藍御道:「想吃什麼,要喝湯嗎?」藍御輕柔的把南月寒的袖子捲起來,替她細細揉搓身上的雞皮疙瘩。

任性的她,才讓人有真實感,讓他能感受到和月寒心的貼近,而不是那個緊緊的用各種偽裝將心包裹着的南月寒。

……

雪一片一片落下來,整個世界幾乎都被染成了白色,靜謐,冰冷,郊外的路上積了厚厚一層雪,上面留下了一串均勻有力的腳印。遠遠看去,一女子背着琴,微卷的髮絲被風微微揚起。漸行漸遠,她穿着白色綉著羽毛的長衫,鑲鑽領口,水袖從手腕上面十公分處開口,一抬手皓白瑩潤的雪腕就露出來了。在這漫漫大雪中,飄飄欲仙,也很冷。

「阿瞳,你是我嗎?」南月寒坐在一片茂密的樹下面,輕輕撥弄著琴弦。

「以前,我每每在姐姐的忌日這樣紀念她,只是現在,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在懷念你,還是在懷念當初的自己,我越來越找不到自己的初心了。」

「哥哥,我們總是這樣偷偷跟着月寒是不是不太好。」司空浩小心翼翼的看着司空雲的側臉。

「你要是不想來,就回去吧。」司空雲不耐煩道,眼睛緊緊盯着南月寒。

「我,我。」司空浩有點委屈,他沒有不想來,就是覺得這樣偷窺不好。

「你們別說了,驚動寒就不好了。」水波道。後邊還跟了一群在偷偷尾隨的男人。

「你在想什麼。」花盡歡戳了戳藍御。

「寒這件衣服真漂亮,就是看着好冷。」藍御擔心道。

「各位公子,公主殿下請你們回去。」忽然一黑衣人從後方走出來。

「啊。」安非羽驚了一跳。

「寒知道我們跟着她。」安逸吃驚道,看月寒一無所知的樣子,他還以為。

「當然,公主殿下什麼都知道。」黑衣人道:「各位,請吧。」

「有那麼神嗎?」安非羽不信的撇撇嘴。

「我問你,公主殿下來此處做什麼?」司空雲道。

「這個,屬下不知道。」黑衣人低頭。

「那好,我親自去問她。」司空雲笑了笑,繞過黑衣人朝南月寒那邊去。

南月寒沒有起身,依舊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琴弦,清潤悅耳的琴聲流瀉而出:「不是讓你們回去嗎,跑過來幹什麼,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她聲音依舊軟糯,只是表情冰冷,眾人心裏突突直跳,放佛看到了墜崖三年剛回來的南月寒,那麼冷,那麼拒人千里之外,讓人恐懼的不敢上去接近。

「別擺架子,我只不過想見你罷了。」司空雲有點委屈,上前要拉南月寒的手。

「沒看見彈琴呢,簡直放肆。」南月寒推開司空云:「回去。」

司空雲什麼時候被人這麼下過面子,一時間又生氣又尷尬:「你是不是就只對藍御有好臉色。」

「藍御也回去,從今天起,都老老實實的。」南月寒道。

「我就不回去,你打我啊。」司空雲腦子也沒那麼笨,稍稍猜想就察覺不對。

「看來,你這些男人都不聽話啊,虧你堂堂公主,降不住幾個男人,這也太好笑了。」黎明從一邊樹林走出來。

「你們,在這待着。」南月寒翻了個白眼,看來她是真沒什麼威信,一個個都不聽話。

黎明和南月寒繞到一邊樹林,司空雲他們卻被黑衣人攔住了。眾人只能看到影影綽綽的樹林後面站着兩個人,司空雲雖然會讀唇語,但是看不到也沒用啊。

「你那邊有什麼動靜嗎?」南月寒道,聲音輕柔,少了那一股子軟糯,配上那沒有表情的臉,越發現的高深莫測。

「沒有,什麼動靜都沒有,不過我查到一件事,在一百多年前,就有一股勢力在慢慢積蓄力量,他們那時還不是很強大,不過也有自己的軍隊了。」

「水族當年起了野心,借口唐幻喜歡你要娶你想做試探,結果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被他們乘虛而入,只是沒想到的是被你一股腦滅了。」

「這些事情和我查到的差不多,當年,我還太小,加之父君母皇忽然失蹤,我萬念俱灰之下並沒有多加追查,也沒有找水族尋仇,就一門心思守着我靈族的江山。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來了,他們又來了。」

「那些人及其猖狂,也不知胃口到底有多大,還有一件事我很奇怪,冒充水族的軍隊很容易被查出來的。」南月寒道。

「他們的目的是挑起戰爭,只要挑起戰爭,到時候就沒人追查這個了,他們鑽的就是這個空子。」

「那你說,他們為什麼要挑我們水族和靈族下手呢?」南月寒道。

「這個還不得而知,不過對方如今特別猖狂,各國已經死了很多人,應該是被他們練習邪術吸干靈力而死的。」

「對方有多少人。」南月寒道。

「各地都有人,很零碎,很棘手,對方這次是做足了準備的,要不是練邪術動靜太大被我們查到,我們還一無所知。」黎明道:「他們現在都沒有爆發,一直在積蓄力量。」

「水族商業方面被破壞,搞的水族女皇措手不及,我懷疑他們還會用同樣的手法來對付其他國家。」南月寒道。

「那你打算怎麼做,要去幫他們嗎?」黎明道。

「不,你辛苦盯着,有察覺到什麼,一定要趕在他們動手之前將人拉到我們這邊。」南月寒道。

「我這麼辛苦,那你做什麼?」

「我嘛,去查查他們老巢,看能不能一鍋端了。」南月寒道:「他們在暗,我們在明,我們太吃虧了,還是要想辦法深入敵人心臟啊。」

「一鍋端了,他們散在各地,如何一鍋端了,再說那些人現在個個都是很角色,聚集在一處更難對付。」黎明道。

南月寒神秘的笑了笑:「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散在各處就各處吧,你說,他們會不會有一個總部,總部有個個人的名單呢?」

「你要去找名單?」

「嗯。」南月寒點點頭,這個名單絕對有:「不過我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在培養軍隊,拉攏各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我知道怎麼做,只是這一次,幾乎整個大陸都驚動了,你會不會藉著這次機會一統大陸呢?」黎明笑道。

「你想的可真夠長遠的。」南月寒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不得不說黎明做為魔族的君王,心思也是非常細膩的:「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她是真的沒有,她打心眼裏厭惡不屑那些所謂的權利和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一天天操心那麼多,太累了。

「我也沒有那麼大的野心。」黎明點點頭:「正事商量完了,回去吧,我知道你這些男人都非常愛你,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應該對他們說的。」黎明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

「我就那麼不靠譜,放心吧。」南月寒道,話落,就出了樹林,黎明則朝着她相反的方向而去。

「說什麼機密了?」司空雲笑着迎上去。

「既然是機密,那能告訴你嗎?走吧,我們回去。」南月寒道。

「幹嘛不走。」看司空雲杵在那不走,南月寒奇怪道。

「你剛才凶我。」司空雲道。

「好好好,我跟你道歉,但是你們真的不應該老跟着我,很危險的。」南月寒道。回身去拉司空雲的手:「走,回去。」

「穿這麼薄,冷不冷?」司空雲緊緊抓着南月寒的手,就怕她忽然跑藍御那邊去。

「不冷,我這衣服雖然看着薄,但很保暖。」南月寒道。

「這什麼料子,我看着不錯,衣服樣子也很漂亮,不如照你這樣子給我做兩套。」司空雲道。

「行,回去我就找人給你做。」南月寒道。

「對了,我不喜歡別人和我穿一樣,除了你。」司空雲道。

「行。」南月寒好笑的拉長了調子,這是擺明了,不想她送這種衣服給藍御他們。

「司空雲你也太霸道了。」花盡歡在一邊插話進來,跑上前挽著南月寒另一邊手腕:「我也要兩套衣服,寒你親自幫我設計樣式好不好,對了你這閃閃發光的是什麼寶物啊,我也要將這個鑲在衣服上,真好看,看着很奢華,又清貴,不落俗套。」花盡歡看着她領口的鑽石,這個世界人大多用金銀和珍珠瑪瑙之類的,從沒人用鑽石,南月寒也是偶然找到的。

「這只是石頭罷了。」南月寒道:「不值什麼錢。」

「我還不知道你。」花盡歡撇撇嘴。

「你知道我什麼?」南月寒道。

「你從來慣愛享受,不管身處什麼境地,何時虧待過自己這具肉體了,衣食住行哪個不是挑頂尖的用。」花盡歡道,南月寒虧待虐待的,從來只有自己的精神,自己的心。

「你倒是很了解我啊。」這點倒是沒錯,她努力的享受這世界上的一切好的東西,卻又覺得這世界骯髒,很矛盾。

幾人回到水族皇宮,天已經暗下來了。

「皇兒,今日去哪了?」月君問道,上前拉着南月寒的手:「怎麼穿這麼單薄,冷不冷?」

「去郊外散步了。」南月寒道:「不冷。」

「你父君親自下廚,做了一些菜,我們快用膳吧。」月君道。

「父君辛苦了,孩兒身邊有一堆人照顧,還要父君勞累,是孩兒不好。」南月寒道。

「你這小滑頭,現在倒是會打趣父君了,你小時候可沒這麼體貼,看來我兒真是長大了。」南謹之笑道。

「是啊,孩兒長大了,會照顧自己。」

「皇兒莫不是忘了,自己在禁足,對了,那本書抄的怎麼樣了?」月君忽然道。

南月寒笑當即就僵在臉上,她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孩兒,孩兒正在抄,母皇,您放過孩兒,這兩天抄書抄的手都疼了。」南月寒趕緊上前扯著月君的袖子撒嬌。

「嗯,手疼啊,母皇又沒催你,慢慢抄。」月君道:「再敢私自出去,就不是抄書了。」

「您忍心嗎,我可是您的女兒啊。」南月寒憋嘴。

「我不求我的女兒多聰明能幹,多堅強勇敢,我只求她健康平安,踏踏實實的待在我身邊。」月君道。

「您還真是和被人不一樣,可是孩兒會被別人詬病的。」

「不要在意別人的想法,母皇只想你開心的活着,母皇會保護你的。」月君拍拍南月寒的肩膀。

「嗯,孩兒相信母皇。」南月寒靠在月君懷裏。

「來,嘗嘗這個,你以前對吃喝玩樂那麼花心思,可是這幾天,母皇發現你老是心不在焉的,心思就沒在吃上面。」月君道:「東西含在嘴裏估計都嘗不出味道。」

「孩兒是挺煩的。」南月寒道:「母皇和父君離開以後,孩兒經常做噩夢。」

「現在母皇和父君都回來了,你不用在害怕了。」月君心疼的摸了摸南月寒的臉:「嘗嘗這個,蓮藕排骨湯,你父君專門幫你做的。」

「嗯。」南月寒喝了一勺湯,將桌上的菜一道一道全部吃了一遍。月君笑着將一些她喜歡的菜色夾在她面前道:「多吃點。」又對藍御他們道:「你們也多吃點。」

「是。」

「藍御和非羽喜歡辣的嗎?」南謹之問道。

「是啊。」安非羽點點頭。

「是。」藍御笑道。

「那你為什麼不吃辣的,反而全是?」南謹之奇怪道。

「好多年不吃了,習慣改了。」藍御道。南月寒口味一向清淡,他就刻意迎合南月寒的口味,南月寒又多年煩心正事,在吃的上面從不在意,只要不是特別重口的,都可以。

「我這個女兒啊,將自己的溫柔藏的很嚴實,你們受委屈了。」南謹之道。南月寒明明什麼都知道,也知道別人需要什麼,但她從來不去做。就像吃飯穿衣這樣的事情,她就不會體貼人。

「孩兒哪裏有您說的那麼差勁。」南月寒道。

「你還不差勁,你看看你,除了一張好看的臉,還有什麼。」月君道。

「而且。」月君道:「你這好看的臉,還是我和你父君給你的。」

「父君,您看看,孩兒被母皇損的,她剛才還說孩兒什麼都不要操心的。」南月寒委屈道。

「我是說了什麼都不要你操心,你和他們好好過日子就行。」月君道,看他們一個個看南月寒的眼神,她也不擔心自己的孩子被騙。

「是。」南月寒點頭。

「皇兒這衣服不錯,就是你只顧著自己,也不說給自己的男人做幾套。」南謹之道。

「不是,孩兒聽人說這種料子冬天穿着也不冷,就自己先試試,果然不冷,孩兒已經讓人去給大家做了。」南月寒道:「來人啊,拿進來。」

幾名侍衛捧着衣服進來,司空雲看了果然是和南月寒身上的一摸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袖口是綁帶窄袖,不會露出胳膊。原來,她早就讓人做了。

「看來,我的皇兒還是懂得體貼的。」南謹之微笑,用過飯,幾人就回去了。

司空雲高興的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劃:「不是說做成和你一樣的嗎,這明顯不一樣啊。」

「你要露胳膊,不行。」南月寒搖頭。

「為什麼不行,你都能露。」司空雲顯然心情很好。

「我可以,你不可以,你要非要露也行,只能穿給我看,不許穿出去。」南月寒道。

「我可以不露,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就能露給所有人看。」司空雲挑釁道,心中暗爽她的霸道。

「行。」南月寒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我明天就讓人把這衣服改了。」

「算了吧,你穿着舒服就行。」要真強迫她改了,又該不高興了,再說了,那樣穿確實非常好看,很是不同,顯得既英氣又仙氣,還帶着一股子禁慾的誘惑,有時候,越是看着不容侵犯的人,才更讓人想要去親近,去征服。

「只是,真的不冷嗎?」那冷風和雪花打在赤裸的胳膊上,怎麼可能不冷。

「冷啊。」南月寒點點頭,外面有侍衛送進來一堆乾果水果,還有一盤胡蘿蔔,她洗了手,坐在桌前漫不經心地吃着,吃的速度不快不慢,看的眾人眼抽了抽。

司空雲也坐在桌前,幫她剝花生,南月寒乾脆不動了,用手支著下巴。

「我知道你一直在謀划著什麼,讓我幫你吧。」

「我能謀划什麼,我現在在禁足,而且母皇說了,什麼事情都有她操心,讓我安安生生過自己的日子就行,我還操什麼心。」南月寒往嘴裏丟了顆花生,坐着坐着有點累,她就想躺着。乾脆挪了挪身子,靠在司空雲肩膀上。

「我發現你還真是懶。」司空雲朗笑道,摸了摸南月寒的臉。

「別拿你剝花生的手摸我的臉。」

「小沒良心的,這花生是剝給誰吃的?」潔癖還真是重。

「我沒良心,但我不小了。」南月寒輕笑。

「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有人味了。」哪像以前,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一樣,冰冰冷冷:「寒,你就告訴我吧,你到底什麼打算。」

「你只要好好的保護自己就行了,其他的,不要操心。」

「寒,你看。」藍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

「喵。」一聲軟糯的貓叫,從他懷裏飛出一隻小貓咪,撲倒南月寒懷裏。

南月寒那平靜的臉浮起溫柔寵溺的笑,揉了揉扒在她手臂上的貓腦袋:「怎麼把它帶來了。」她走的時候小貓仔還不大,這會倒是長長了些,只是卻瘦了,小小的腦袋滴溜溜的圓眼睛,看着她的時候眼神中既想念又委屈,揚起腦袋在她懷裏直蹭。

「宮中照顧它的宮侍說,你走了以後這貓就沒胃口,每天懨懨的,不大吃東西了,我瞧這可憐,就讓人送來了。」藍御道。

南月寒一邊撫摸她的貓腦袋一邊心疼道:「怎麼不吃東西,生病了怎麼辦。」

「喵,喵。」小貓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一邊低低叫喚一邊蹭南月寒的手心。眾人眼睜睜看着南月寒溫柔的笑,萬分羨慕又嫉妒那條貓。南月寒對他們可從未如此,倒是對這隻貓格外不同。

「很晚了,要休息嗎?」司空雲問道。

「嗯。」南月寒點點頭把貓塞到司空雲懷裏:「給它洗個澡。」

「哎,你……」司空雲驚訝的看着南月寒,可惜南月寒根本不看他,轉到裏間去沐浴。她還以為她掩飾的很好,可是現在連父君都敲出來她心裏裝着事情,做什麼都不能凝神,如何能凝神呢,她不修習靈力,不就是為了有一日能夠去敵人那裏卧底嗎?可是到了現在,她真的猶豫了,她有太多牽掛和放不下。上輩子的時候,孤苦無依,父母對她不聞不問,只有奶奶將她照顧長大,她活的既壓抑又痛苦,孤獨又防備着所有人介入她的生活,她知道自己有病,她的內心既冷漠又殘忍,偶爾又會對有些人生出不該有的憐憫和同情,她心裏有一頭野獸,想衝破道德和法律的底線撲出去撕咬,去將這個臟髒的世界弄的更加殘破,卻一直被她壓抑著,直到死了那一刻都沒有爆發出來。

直到這一輩子出生那刻,直到現在,她都忘不掉那種痛苦,她也不願忘記,她寧願自己不斷的折磨自己也不想忽然有一日忘記了那些傷害而對人沒有防備被傷害,她恨她的父母,將她生下來不管她,讓她一直寄人籬下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她更恨自己,直到一點一滴被磨光了最後一點希望才看清,用了十幾年才放過自己不再去犯賤。還記得曾經看電視劇的時候女二用盡手段直到最後被傷透了才對男一死心,她又何嘗不是這樣的人呢。

所以縱使這一輩子她生下來就擁有所有美好的事物,愛她的父母,美麗的容貌,至高無上的權利和錢財,她也註定活的痛苦,因為她沒有安全感,沒有歸屬感,她暗地裏積蓄力量讓自己有底氣,她不斷的提升自己讓自己有本事一點,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因為自卑罷了,她作為劉微之的時候水波多次對她暗中下殺手,安非羽臉上對她笑最後卻捅了她一刀,司空浩怕她,所有一切一切她都知道,她知道他們對她只有恨沒有一絲愛,可是她還是用盡一切去對他們好,去補償,奇怪的是她的心雖然狠狠的痛著,還是會升起一股自虐的快感,因為這樣做就補償水波他們,更重要的是可以報答對她那麼好的師傅了,她願意將她的生命奉獻給愛她的師傅,她想暫時忘記自己的生命有多麼悲慘,只想在那一件事情上做一個好人,唯一一次而已。後來她成功了,墜崖回來時,她以為所有劉微之欠的都已經還清了,她可以一心一意替師父去死了,她承認她恨的人又多了,恨水波,恨他那麼殘忍的對她一次又一次暗殺,最後刺了她一百多劍將她推下懸崖,恨司空浩,明明她那麼溫柔用盡一切去呵護他,可他還是只會躲着他,在他的心裏她一定是條噁心的毒蛇,只會讓他厭惡害怕,恨安非羽,他明明知道自己和劉微之根本不同,還是聯合別人來搶自己的皇位,捅了自己一刀。在懸崖下的時候有時候她會想,自己現在在所有人心裏死了,他們會不會後悔,會不會特別難過。直到後來回去,果然所有人都在苦苦等待自己,她剛開始是真的不想再見到他們,可是後來每次看到他們臉上那痛苦又後悔的表情,她真的覺得很痛快,她還要裝一個好人,她不會再肉體上懲罰他們,不會在生活上虐待他們,所有的肉體折磨只會讓他們對自己失望,從而減輕內心的後悔和罪惡感罷了。她要做一個好人,一個光芒萬丈清心寡欲又溫柔的皇帝,但這種溫柔他們再也得不到了,這是他們曾經擁有的但被自己親手毀掉的東西,痛吧,後悔吧,你們越是難過,我就越是開心,即使內心痛快的想瘋狂大笑,但她表面上仍然冷冷淡淡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她要裝作不在意,將這種喜悅藏在心中。

「寒。」

南月寒驚恐的抬頭,藍御,水波,安非羽,安逸,司空雲花盡歡,他,他們怎麼進來了?剛才他們有沒有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

「你,你們進來幹嘛?」南月寒往水裏縮了縮身子。

「你都進來一個時辰了,我們以為你出什麼事情了。」藍御將手伸進浴桶,嘶了一聲:「想什麼呢?這水一炷香就會涼了,你是想將自己凍成冰塊嗎?」

一炷香,這麼說她泡冰水泡了一個半小時,南月寒揉了揉額頭,果然冷的直打哆嗦:「沒事,都出去,讓我換衣服。」

「寒,我讓人重新打一桶水,你在泡泡吧。」花盡歡道:「你這樣會生病的。」

「不必了,好了,都出去,你們再不出去我真要凍成冰塊了。」南月寒語調溫柔道。

將所有人趕出去,南月寒臉上溫柔的笑慢慢散盡了,忍着刺骨的冰冷快速將自己清理乾淨,擦乾水珠換上睡衣。藍御趕緊把她拉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

「怎麼回事啊,在裏面幹嘛呢?」花盡歡坐在床沿為她暖手。

「我能幹嘛,就是走神了。」南月寒笑道。

「走神,要是我們不在,你非凍死不可。」花盡歡生氣道:「你說你這麼大一個人了,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洗個澡也要讓我們操心。」

「別羅嗦了,很冷的,你在念叨個沒完沒了。」南月寒道。

「行,我不念叨了,你來給你暖暖。」花盡歡說着鑽進被子裏,抱着南月寒:「你們也該回去了吧。」

「不回去,我看寒挺冷的,我也幫她暖暖。」司空雲鑽到另一側,緊緊貼著南月寒。

「很晚了,我先去休息了。」藍御笑了笑,帶着幾個男人出去了。

「剛才你的眼神和表情,很恐怖,讓人不寒而慄。」在這寂靜的空氣中,花盡歡開口了。

「你看到了?」南月寒心突突了一下,就平靜的開口了:「還有誰看到了?」

「藍御應該也看到了,我們兩個在前面,後面人看不到。」花盡歡道。

「害怕我嗎?」南月寒直視着他的眼睛,語調依舊溫柔,軟糯,只是說這樣的話用這樣溫柔的調子,卻讓人雞皮疙瘩都會竄起來。

「不害怕,你又不會對我做什麼殘忍的事情?」花盡歡將她的腦袋放在自己胸口:「即便你是一條毒蛇,我也會將你放在胸口暖著,要是有一日你想咬我一口,那儘管咬吧,你就算把我毒死了,我的靈魂也會日日夜夜纏着你。」快看小說www.kuaikanxs.com

「還說我是毒蛇,你比我更加恐怖啊。」南月寒輕笑了笑:「放心吧,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不會傷害你的。」

「背叛,怎麼才算是背叛呢?」司空雲在她背後問道。

「你以為呢?」這個問題太過哲學,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原則,當然,她也有她的底線。

「我曾經覺得,你清冷高傲,溫柔自持,是個禁慾的仙子。」司空雲道。

「讓你失望了,我根本不是。」南月寒道,她只不過披着一副清冷的皮囊罷了。

「可是我一想到你也有陰暗的一面,好像更讓我熱血沸騰了。」司空雲道。

「陰暗面往往會讓人痛苦。」南月寒清清冷冷道,她的聲音不在輕柔軟糯,反而待着一股壓抑的陰鬱。

「我們都是殘缺的,這樣才能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啊。」司空雲道:「我會包容你的一切,我會讓你忘掉那些不快樂的,即使不能完全忘掉,也會讓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忘掉的。」

「包容我,你憑什麼,我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包容。」南月寒質問道,聲音略顯尖銳,是她不好嗎?她知道自己不好,但她不稀罕任何人的包容。

「睡吧,我幫你暖,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就算這個世界再怎麼對不起你,最起碼我,我對你是真心的。」司空雲抱着南月寒的肩膀,將自己的胸膛緊緊的貼著南月寒的背,果然很冰冷。

南月寒忽然就心軟了,她轉過身,壓在司空雲身上,輕吻着他的臉:「對不起。」她不應該這樣傷害他的。

司空雲那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迅速抱住南月寒的腰抬頭獻上自己的吻,將她的嘴唇含在嘴裏細細品嘗,她的嘴巴很軟,帶着微微的甜,和她平時偶爾透出來清苦的氣質很不同,有一股很香的櫻花味。

「你們也太肆無忌憚了,我還在這裏呢。」花盡歡看的眼紅。南月寒翻身從司空雲身上下來,輕笑了笑,沒有一點尷尬或不自在,反倒司空雲,臉紅的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夥子,喘了半天氣。

「你對我弟弟,是不是太狠了點。」司空雲道。

「我對他做什麼了,你說我狠。」南月寒道。

「就是因為不做什麼才狠,你不要和我裝傻。」

「我對他太狠,你怎麼不問問他當年是怎麼對我的。」南月寒柔聲道。

「他只是太單純了。」司空雲道。

「他不是單純,他是愚蠢。」南月寒打斷他的話:「我對他那麼好,恨不得把他揣在懷裏,他從來都視而不見,見了我只會躲,恨不得躲到天邊去。」南月寒聲音綿軟:「更讓我無法忍受的是,他對所有人都會信任,哪怕是一個陌生人都會獲得他的善意,除了我。你知道有一次他躲在莫漣漪背後我是什麼感受嗎?那只是他只見過一面的女人,他因為害怕我而縮在那個女人身後,我當時恨的恨不得把他們兩個撕成碎片,千刀萬剮。」

「那你為什麼沒有這麼做。」司空雲道,以南月寒這樣的心態和性格,她將這視為一種侮辱,他能理解。

「一則,我當然要做一個好人,他還不值得我弄髒自己的手。二則,我如果真的這麼做了,那我辛苦經營的一切都完了,我會遭到你還有莫漣漪家族人的瘋狂報復,我又變成了那個人人唾罵的暴君,所以我要忍,忍受這份恥辱。還有,我要是真的這麼做了,豈不是給他一個痛快,在他心裏,我的的確確就是一個惡魔,讓他心安理得的去死,所以我要他活着,活着看我有多好,再將他推到別人的懷抱。」

「不動聲色之間,將所有人玩弄在掌心,高明,真是高明,你說你將我的弟弟揣在懷裏,可你根本對他沒有真心啊。」

「我是沒有真心,可是像他那樣小兔子一樣單純可愛的男人安靜乖巧的用一顆心護着你,他的心裏裝的只有你,你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會擋在你面前,那是多享受的一件事情啊,再說了,我對他好是真的,不是假的。」南月寒道。

「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如何保護你,況且你根本不需要。」司空雲道。

「我是不需要,可是我的心需要,一個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人來保護你,你說這感覺好不好。」

「他沒達到你的預期,所以你恨他,比起水波和安非羽,你更恨他。」司空雲道。

「是啊,我最恨的就是他,水波是因為愛我才恨我,我自認虧欠他,所以我即便挨了那麼多刀,我也認了,但這不妨礙我恨他。安非羽雖捅了我一刀,但他猶豫了,我從他眼中看到難過了。可是自始至終,直到我掉下懸崖那一刻,你的弟弟,你那單純的弟弟,從沒有一刻為我心疼,在他心裏,只希望我去死,死到天邊去,這樣他就再也不用看見我了。」

「可是他後悔了,他後來才發現他早就愛上你了。」司空雲道。

「後悔了,誰稀罕他後悔,你知道每次看見他那單純的表情我就犯噁心嗎,我想伸出手扼住他的喉嚨,將他掐死,我想大聲質問他,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當初對我沒有一絲愛意,讓我那麼絕望。」

「啪。」司空雲抽了南月寒一巴掌:「你醒醒吧,你再這樣折磨自己,遲早會死的。」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南月寒捂著臉穿上鞋子瘋狂的大笑,笑的眼淚都掉下來了:「你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的好弟弟,你是不忍心他被我傷害吧,那你把他帶走吧,我非常憎恨他?」

「你瘋了,你打她幹嘛?」花盡歡上前揪住司空雲的領子。

「不是我瘋了,是她瘋了,她就是個瘋子,她是惡魔,她剛才說什麼你沒聽到嗎?她從來都沒有放下心中的恨,是不是我們死了,我弟弟死了,你只會感覺到痛快,你會難過嗎?」司空雲道。花盡歡不知道為什麼就變成這樣了,南月寒披上外衣,沒頭蒼蠅一樣踢開門沖了出去,屋內兩人打的熱火朝天。

終於,她還是被攔住了,她帶的暗衛不夠多,敵不過水族的暗衛和她母皇父君的,她也被攔了下來。

「大半夜的鬧什麼,皇兒你的臉怎麼回事?」月君焦急的上前,南月寒退後一步站的筆直,腦袋卻垂著:「沒什麼,我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步,太黑了一頭撞牆上去了,然後嫌丟人不願讓人看見就跑了,結果雲和阿歡拚命追我,就造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沒事,都回去吧,藍御給殿下上藥。」南謹之嘆了口氣,撞牆上去了,這明顯是被人打的,撞牆上能撞成這個樣子,但她既然不願說,就算了,揮揮手讓眾人散了。

南月寒一臉陰鬱的坐在凳子上,一邊臉已經腫了起來,司空雲拿了葯不知從哪下手,他發誓他真的是想打醒月寒的,可是現在看到她神仙一樣的面容一般陰鬱一半紅腫,已經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都回去吧,我自己上藥。」南月寒拿過葯,表情依舊冰冷。

「寒,寒,你疼不疼啊。」司空浩小心翼翼道:「哥哥,我來吧,你手太重寒會痛的。」

「不用,我自己來。」南月寒現在一看到司空浩就心煩,哪裏坐得住讓他上藥。

「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司空雲將司空浩拉了出去,進了另一間屋子,關上門。

「哥哥,你幹什麼,好疼啊。」司空浩委屈的揉了揉手腕。

「月寒,是不是從來不會弄疼你。」司空雲語氣聽不出情緒,司空浩臉紅了紅:「她很溫柔,當然不會弄痛我。」

司空雲忽然感覺心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果不其然,南月寒就是用她的溫柔來俘獲所有人。

「哥哥,你怎麼了?」

「我問你,你當初為什麼那麼害怕月寒,為什麼不去關心她。」司空雲厲聲道。司空浩被嚇了一跳:「哥哥,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為什麼要要提起來。」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可是月寒從來沒有忘記過啊:「告訴我,為什麼?」

「哥哥,我求你了,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了,造化弄人,我能如何?」司空浩難過道。

「我的弟弟,你能不能學聰明點,你就算不聰明也沒有關係,但你能不能用你的心去關心月寒呢,你口口聲聲愛她,你真的知道她是怎樣一個人嗎?是善良,還是邪惡?」

「哥哥你什麼意思?是說,寒不是好人嗎?」司空浩道。

「我在問你,當年,你是真的感覺不到寒對你的好嗎?」司空雲道。

「我感覺得到,可是,可是我很害怕,我太害怕了,劉微之會打我,會殘忍的虐待我,很冷,很痛。我看到那張臉就太害怕了,我只想躲起來,躲得遠遠的。」

「那你後來為什麼又愛上她了?」司空雲道。

「我早就愛上她了,她是一個優秀的帝王,她從不刻意表現自己,卻能光芒萬丈,她的眼神中有太多故事,我從一開始就能感覺到她不是個熱情的人,後來我終於明白了她一次又一次逼迫自己對我好不顧我的拒絕將我緊緊抱在懷裏的時候用了多大的勇氣,她已經豁出去了吧。」司空浩眼淚一顆一顆掉下來:「我很後悔,我真的很後悔,如果那時候,我能把我所有的愛都獻給她,也許她就不會那麼孤獨那麼絕望了。不是她將她的心冰封起來,是我們,我們才是罪魁禍首。」

「所以,你這些年守在她身邊,是在贖罪?」

「不,不是贖罪,也不是彌補,我和月寒不一樣,我偽裝不來,我只是守着我最心愛的女人而已,如果能讓她快樂一點,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司空浩道。

「昨日,我太衝動了。」司空雲道。

「什麼意思?」

「昨日我打了她。」

「你,你打她,為什麼,你怎麼可以打她呢?」司空浩心痛道。

「我已經恨後悔了。」司空雲道:「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

司空雲除了無奈,還是無奈,司空浩跑了出去,司空雲緊隨而去。司空浩跑到南月寒寢殿前就要往裏面闖,他從來不敢這麼做,他緊張的心臟都開始狂跳,卻被兩名侍衛攔住了:「殿下不見任何人。」

「寒,寒,寒。」司空浩着急的大喊,所幸跪在地上:「妻主,妻主,司空求見。」

「司空公子請回去吧,殿下在休息,請您不要在此吵鬧。」侍衛道。

「你讓我進去,我就悄悄進去,保證不吵到月寒。」司空浩道。

「不行。」侍衛堅決攔在門前。

司空雲衝出來和侍衛打了起來:「浩兒,進去。」

司空浩不管不顧往裏沖,卻又被攔了下來,藍御等人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也和暗衛纏鬥起來,暗衛中終究所顧忌,不敢傷到他們,束手束腳,被藍御沖了進去。

「都住手,寒不見了。」藍御道,眾人衝進去,床上只扔下一件南月寒之前穿的白衣,而她的人,早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說,殿下去哪了?」藍御上前逼視着暗衛。暗衛低頭,一言不發。

藍御見此也不逼問了,轉身朝外走,眾人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心裏都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跟着他,很有可能能找到南月寒。司空浩扯了發愣的司空雲一把:「哥,走了。」

南月寒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鬼面具躺在屋頂上盯着那一面白慘慘的月亮,一動不動。藍御呼出一大口冷氣,瞅了一眼南月寒被冷風吹的颯颯漂浮的衣角,閑適的走過去,聲音溫柔帶着笑意:「真不知道那月亮有什麼好看的,看了十幾年了還不膩嗎?」

南月寒翻了個白眼:「誰說我在看月亮,我明明是在想心事。」

眾人站得遠,會輕功的架著不會輕功的上來,看着兩人藍御輕鬆的和南月寒聊天,看着南月寒任性的胡說,新鮮又羨慕。

「那心事想完了沒,我的公主,這裏好冷啊,可以回去了嗎?」藍御笑道。

「什麼你的公主,幹嘛學我師傅的調子。」而且這調子這麼調侃,完全破壞了師傅叫她公主時那真摯又獨特的感覺。

「好了好了,你不是我的公主,你是你師傅的公主,你是我的小祖宗,可以回去了嗎?」藍御走過去將南月寒抱在懷裏:「你在折騰要發燒了,而且你父君母皇都在,你不想他們擔心吧。」

「走吧。」南月寒卻不動:「你抱我起來,我不想動。」

「那麼多人看着呢,你不嫌丟人。」藍御道。

「都是我的男人,看就看吧。」南月寒撇了一眼遠處神色各異的幾人,他倆說話沒放低聲音,眾人自然能聽見,心頭歡喜,被藍御拖起來,她卻沒那麼厚臉皮賴在他懷裏了,抖了抖衣袖下了屋脊,很快回了寢殿。

鬧了大半夜,天已經蒙蒙亮了,南月寒回去坐在桌前,依舊沉默,藍御嘆了口氣拿來藥箱,剛伸手,南月寒已經撇過頭:「沒關係的,不用上藥。」

「那讓我看看,嚴不嚴重。」藍御道。

「對不起,我這人自尊心特彆強,被打已經很沒面子,在揭開傷口給人看,我會自卑死的。」南月寒輕聲道。再遇到問題時她需要的是藍御溫暖的懷抱和無聲的陪伴,她可以自己弄傷自己給藍御看,也可以被人捅一刀給藍御看,但現在把被打的腫的跟豬一樣的臉放在藍御面前,她沒這個勇氣。她從來都很自卑,她甚至可以利用自己的傷口去博取同情達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她不能被人打臉,那是她最後的遮羞布。

眾人在一邊聽着,不知是什麼感受,而司空雲,他已經後悔的想要去撞牆了。

「我只是想給你上藥而已,不論你的傷口在哪裏。」藍御道:「你相信我。」

「我自己來吧。」南月寒拿了葯去了屏風后,揭開面具將藥粉撒在上面,然後戴上面具,頗有點任性又自暴自棄的意思。

「你怎麼上藥的,這麼快。」

「本來就沒多大點事,好了,很晚了,大家應該都累了吧。」南月寒恢復平靜柔聲問眾人,意思很明顯拈人。司空雲大大方方走過來真摯的道歉:「對不起。」

「是我不好,你不必道歉,是我說話太衝動。」南月寒更真摯,也不知道她這種真摯從哪裏學的,把什麼問題都攬在自己身上,用最真誠的語氣說自己不對,但是從心裏卻不一定這麼認為,只會讓人心裏更難受而已。

「你打我吧,你怎麼罰我我都認。」司空雲道。

「我麻煩你們,回去休息好嗎?今天真的已經很累了。」南月寒道。

司空雲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南月寒刻意迴避這件事情,可是這件事要真的這麼輕描淡寫被揭過去了,他有預感,肯定會在月寒心底埋下一根火苗,而不會過去。他忽然發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驚的南月寒愣愣的抬頭看他。

司空雲上前扳著南月寒的雙肩,強迫她看着自己:「我知道,你一定經過非常痛苦的事情,才會對所有人都那麼有防備心,可是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的,你要是不相信,我現在就可以把心掏出來給你看。」

南月寒神情恍惚,直到他從腰間抽出匕首沖着心臟紮下去才反應過來一掌打在他手腕上,匕首咣當掉在地上,又抬手一巴掌扇到他臉上,打的司空雲猝不及防趔趄著撲到桌子上碰掉了茶杯。

「哥。」司空浩反應過來趕緊去扶他。

「司空雲。」花盡歡也驚了一跳,趕緊過去看,這段日子以來,他和司空雲道生出點同病相憐的惺惺相惜。

「你怎麼樣。」

……

司空雲從桌子上爬起來站直身子,南月寒看到這一幕更覺無力,心說真是奇迹啊,這種夫妻打架的事也讓她遇上了,上輩子她死了的時候都不會想到有這麼一遭,她一向自詡有些文化和風度,就算是和人結婚,也不會和對方打架,最多吵架罷了,要真到了動手的地步,撕破了最後一點情分,那還有什麼意思。

可現在看看,她都幹了什麼,她來這古代一百多年了,歲月也將她歷練的更成熟更優雅,她一向自詡有風度,即使心裏翻江倒海,面上仍能平靜無波,就算當年被安非羽捅刀子,被司空浩帶綠帽子,被水波暗殺,刺一百多劍毀容掉下懸崖,後來以為師傅和姐姐利用背叛,直到前段時間被水波差點氣死,她都能平靜如一,擺出一副甘之若飴的受害者樣子,可是為什麼現在,她就這麼可笑了,枉她一直覺得這個世界的女人比男人強勢,在生活中該多包容一些,她一直以女人自詡,可她今天做了什麼,也跟那些五大三粗沒有知識沒有教養沒有風度一樣的女人一樣打男人。

「你是不是傻,」南月寒罵道,剛說一句,司空浩衝過來抓住她的手,南月寒道:「你幹嘛?」

「你要掐就掐我吧,別又弄的自己一手血。」

「瞧瞧你的豬臉,不知道痛啊。」南月寒簡直被他氣笑了。

「痛啊,這是我第一次被人打臉,我從來沒想過還有被人打的一天,尤其是打臉,就當我倆扯平了。」南月寒甩開司空雲的手:「你是不是傻,你為什麼要這麼作賤自己,我根本不值得你是看不出來嗎?你看不出來我這人有多惡毒嗎?」南月寒索性破罐子破摔。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司空雲道,將匕首撿起來放在南月寒手心:「我的心,放在你這裏,什麼時候想掏出來,隨你。」

「對不起,我這幾天心裏太壓抑了,我不該跟你動手的。」南月寒起身拿起葯,洗乾淨手,讓司空雲坐下,自己輕輕給他擦藥。

「輕點輕點,太疼了。」司空雲雖然挨了打,但是換得南月寒對他那麼好,心裏沒覺得難受,反而很高興:「我寧願你罵我豬臉跟我任性打我,也不喜歡你客氣的跟我道歉。」

「那我以後就天天打你,練手。」南月寒翻了個白眼。

「那不行,我天天頂着一張豬臉還怎麼見人。」

「你們,在做什麼?」月君和南謹之又偷偷溜過來看南月寒,可是沒想到讓他們看到這麼熱鬧的一幕。

糟了,母皇和父君這麼來了?南月寒暗叫不妙。

司空雲趕緊低頭,南月寒上前扯著月君的袖子撒嬌:「母皇,您和父君這個時候過來幹什麼?」

「你戴着面具幹什麼?」南謹之問:「還有雲,你的臉怎麼了?」

「沒,沒什麼。」司空雲盡量低着頭,可是臉上的手指印這麼掩飾的掉,南謹之已經走到他面前掐着他的下巴將他的腦袋抬起來,南月寒在一邊怪叫:「父君,父君,放手,您不能這麼掐著雲的下巴,只有我能這麼做。」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說這些,到底怎麼回事,實話說。」南謹之道。

「是我打的,我今天心裏不爽,沖雲發脾氣了。」

南謹之簡直不敢相信:「你個小兔崽子,你,你一個女人怎麼能打男人。」

「我知道錯了。」南月寒道,也不敢扯月君袖子了,乖乖站到一邊。

「不是這樣的。」司空雲趕緊解釋:「是我發瘋和月寒吵架,不怪她的。」

「你們之間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我替你做主,你們這些孩子都實誠,月寒這孩子任性妄為,但你們都不要慣着她,有什麼事我替你們做主,我來收拾這小兔崽子。」南謹之道。

「父君,我真的知錯了。」南月寒道,不用這麼大義滅親吧。

「第一次聽我女兒說自己錯了,真是稀奇啊。」月君在一邊調侃。

「那父君,您說,要怎麼懲罰我。」南月寒道。

南謹之道:「雲,你說。」

「三天後,讓月寒陪我一個人兩天。」司空雲道。

「這不行,太便宜她了,這兔崽子敢動手打人,要不把她綁起來抽一頓。」南謹之氣憤道,他雖心疼,也得讓司空雲出了這口氣,他看的出來,司空雲對女兒有多好,可別讓這孩子冷了心。

「不,不要。」司空雲趕緊道:「我,我捨不得。」

「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你完蛋了,你的被我女兒吃的死死的,我跟你說,對女人不能這樣好。「南謹之道。

「我捨不得對她不好。」司空雲道。

「擦藥了沒有。」南謹之道,這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還能說什麼。

「擦過了,沒事的,過兩天就好了。」司空雲趕緊道:「但是她要補償我。」

「好,等三天後,你傷好了,皇兒,單獨陪雲兩天,知道嗎。」南謹之道。

「是。」南月寒乖乖道。

「妻主,我們走吧,看見你女兒這個德行我就沒心情,你們記住,要是她敢在逞凶傷人,儘管告訴我,我來教訓她。」南謹之對眾人道。

送走他們,南月寒才鬆了口氣。對司空雲道:「休息吧,一晚上都沒睡。」

侍衛卻在門外通報,黎明來了,司空雲趕緊隨手撈了一個南月寒給自己準備的面具。

「月寒。」黎明笑嘻嘻的進來道:「美人在側,你這日子瀟灑啊,不過,幹嘛都戴着面具。」

「閑着沒事耍耍帥。」南月寒應付道:「有什麼事我們出去說。」看她滿臉興奮卻擋不住濃濃的黑眼圈和疲憊,一大清早,天還沒亮起來,很明顯她忙了一晚上,現在過來肯定是要要和她說什麼事情。

「好。」黎明應了一聲就往外走,南月寒卻站住腳步看向司空云:「你幹嘛?」他跟着幹什麼。

「我也聽聽,你們兩個商量什麼,你是我妻子,有什麼事情不應該瞞着我的,我們之間是平等的。」司空雲道。

「喲,這調子很新鮮啊。」黎明在一邊調笑道:「你這個夫君,倒是很有個性啊。」

「行了別搗亂,走。」南月寒徑直往出走,不理司空雲,司空雲一聲不吭,就打定主意跟着,花盡歡見狀也跟着。南月寒皺眉,這倆貨今天是和他杠上了。

「你們造反啊。」南月寒道。

「你不公平,你什麼事情都不瞞着藍御的,你今天要是不讓我知道,我就把這事捅到女皇和鳳君面前。」司空雲道。

「你威脅我。」南月寒微微眯起眼睛。

「哥,哥你幹嘛,寒要生氣了。」司空浩看着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嚇得趕緊勸司空雲。

「行,你就在這說,大家都聽着。」南月寒對黎明道。

「一個男人都搞不定,你真夠沒用的。」黎明翻了個白眼。

南月寒氣的一口氣堵在胸口:「我沒用。」南月寒簡直不可置信,雖然她將自己裝成一個軟糯的廢物,但是從來沒人敢輕看她,被人輕視,無視,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廢物,那還是上輩子的事情。

「寒,還是先說正事吧。「藍御道,月寒有時候任性起來也像個小孩子。

「是這樣,有一個江湖組織,叫胡路山莊,你的去把這個搞定。」

「你搞不定?」南月寒問。

「我沒那麼多心眼,性子急,和江湖中人打不來交道,這撥人非常有野性,而且我在外面辦事都是秘密,不好捅大了,被那幫魔鬼知道了,非得把我吞了。」黎明道。

「你武功這麼高,你怕誰啊。」南月寒道:「還有你說話注意點,什麼叫你沒那麼多心眼,什麼意思,我心眼很多?」

「我武功再高,也架不住那幫魔鬼啊,說到武功,你這武藝怎麼練的,你年紀也不大啊,頂天就一百多歲,怎麼有這麼高的功夫,你教教我唄。」黎明笑嘻嘻道。

南月寒翻了個白眼沒理她,心說如果你整天在死人堆里打滾你武藝也會很高的:「行了,這事我來辦吧。」

「好。」黎明從懷裏掏出一本冊子,南月寒翻開一眼看過,無非就是什麼關於這個胡路山莊的一些事情,還有她們的莊主,是個中年女人,名叫胡胡玉,三百多歲,為人既豪爽又精明能幹。

「走,我們去會會這個胡莊主。」南月寒道。

「寒,你一晚上沒睡,先休息休息吧。」安逸心疼道。

「事不宜遲啊。」南月寒捏了捏安逸的臉,安逸羞的臉瞬間就紅了:「可,可是女皇和鳳君那邊,怎麼交代啊。」

「沒事。」南月寒道:「回來在說吧。」

「寒,寒我,我,我也要和你一起去。」安逸小聲道,南月寒笑着用兩根手指抬起他的下巴:「緊張成這樣,說話都結巴了。」

「都一起去吧。」南月寒道,她現在真的是深刻的感受到自己是一家之主了,拖家帶口,再說了,把他們留下來面對母皇和父君,也不好。

「都去收拾兩件衣服,一炷香時間。」南月寒吩咐道,眾人道了是,趕緊去收拾東西。

兩輛馬車緩緩行駛,一輛放着眾人的東西,一輛大家坐在上面。南月寒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

「寒,靠在我肩膀上吧。」藍御道:「一會把頭磕了。」

「你也休息一下吧,大家都鬧了一晚上沒睡。」南月寒道。

「寒,喝杯茶。」水波泡好茶半蹲在南月寒面前:「我喂你。」

「我自己來。」南月寒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放回水波手上。

搖搖晃晃,馬車停了下來,南月寒被搖醒,揉了揉僵硬的肩膀。

「寒,到了。」水波搶在藍御前面道:「下車吧。」

南月寒應了一聲,下車吃飯,完了散步,讓眾人回房間休息,自己在院子練劍。

司空雲,水波,花盡歡,藍御幾人各自出手從各方朝南月寒進攻,南月寒眼神一凜,不緊不慢的應付著,司空雲看出她沒出全力笑道:「還說你武藝高強,真是高看你了。」話音剛落,眾人手上的劍就被打落,她手上的飲寒劍頂在司空雲脖子上。

「厲害厲害,我甘拜下風。」司空雲側身避開南月寒的劍笑道:「話說你這劍法是真不錯啊,教我幾招唄。」

「教你,我沒學過什麼高超的劍法,我就是出手快。」南月寒道。

「可是,如何練速度呢。」司空雲道。

「你武藝已經夠高了,慢慢練唄,着急什麼。」南月寒道。

司空雲笑了笑,以後慢慢問就是了,再不行纏着月寒給自己喂招。

「回去睡覺,明天還繼續上路呢。」南月寒道。

「寒,寒,今天我陪你吧。」安非羽趕緊上前道。

「好吧。」南月寒道,也是該輪流着。

安非羽扯上自己傻不拉幾的弟弟,進了南月寒房間。南月寒已經洗了澡,正在擦頭髮。安逸趕緊接過去,安非羽拿出一個小巧的盒子向南月寒逼近。南月寒道:「你幹嘛?」

「幫你擦藥啊。」安非羽道。

「不用,我已經擦過了。」南月寒道。

「好吧。」安非羽也不勉強,扯下床上的東西換上了新的:「可以休息了。」

「睡覺。」南月寒道,昨天沒睡,今天在馬車上晃了一天,也確實累。

「寒,我幫你按按。」安逸脫了鞋子爬上床,幫南月寒按手臂和肩膀。安非羽也不願落後,趕緊幫南月寒錘腿。南月寒被捏的舒服,很快就睡著了。安逸輕聲道:「哥,睡著了。」

「嗯。」安非羽輕聲道,甩了甩手臂,這麼長時間,手都麻了。

早上,南月寒知道要趕路,很不情願的早早從被窩裏面爬起來,兩人殷勤的伺候她更衣洗漱,然後下樓吃早點。

南月寒一語不發,照舊嘗過一遍桌子上所有菜之後,面無表情的吃着她面前的粥。偶爾喝水,花盡歡和司空雲今天則快速搶了南月寒身邊兩個位置。眾人吃了一柱香已經停了筷子,眼睜睜的看着南月寒吃了半個時辰還在夾菜,明明沒夾到還是往嘴裏放,可她眼睛看的分明是那個菜盤子。

花盡歡看不下去了,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她的盤子裏,南月寒視而不見,睜着眼睛筷子又朝空盤子伸出去。花盡歡眼中閃過一絲壞笑,快速將一盤青椒炒雞蛋和那個空盤子掉了個位置,南月寒成功的夾了菜朝嘴裏塞去,然後,嚼了嚼,咽下去了。

看她還要去夾,司空雲趕緊攔住搖了搖她的胳膊:「寒,寒。」

可惜已經晚了,南月寒回過神來,嘴裏含着辣椒,整張臉瞬間皺了起來,捅她一刀都沒那麼痛苦。司空雲趕緊拿過桌面的帕子放在南月寒嘴邊:「吐出來,快吐出來。」

南月寒吐出了青椒,喝了茶,惡狠狠道:「誰幹的?」那菜明顯是被調個了。

「我,我乾的,讓你吃個飯都走神。」花盡歡挑釁道。

「花盡歡,你等著。」南月寒扔下筷子:「趕路。」

「寒,寒你別理他,我幫你修理花盡歡。」司空雲上前獻殷勤。馬車上,南月寒絕對是能躺着就不坐着,枕在司空雲腿上。

「你懷裏什麼東西這麼香?」司空雲俯下身子,趴在南月寒胸口。

「起來。」南月寒手抵在面具上,把光明正大吃她豆腐的男人臉推開,往懷裏一掏,是一個素白的帕子,揭開帕子,是一朵粉白色玫瑰花,眾人心臟跳動有點快,這是要送給誰。

不想,她一片一片撕下它的花瓣放進嘴裏嚼,眼睛直直盯着車頂出神,眾人臉隱隱有點綠,這什麼奇怪的嗜好。

司空雲起了好奇心,到南月寒手裏掐了一朵花瓣放進嘴裏,又苦又澀還帶着玫瑰的清香,味道不怎麼好吃就是了。

「寒,你發什麼愣,好吃嗎?」實在憋的無聊,安非羽蹲在南月寒面前道。

「給你吃吧。」南月寒把扯的七零八落的花塞在安非羽手裏,安非羽苦着臉放一片到自己嘴裏,一張妖媚的臉皺成苦瓜。

「寒,你為什麼要吃這個。是不是沒零嘴了,我給你拿。」安非羽道。還沒起身,就被南月寒按住了肩膀托到自己面前,眼看她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那鬼面具下露出一張豐潤小巧的唇瓣,櫻花花瓣一樣美麗,難道她想,可是,可是,這裏這麼多人,一股櫻花香和玫瑰香朝自己侵襲。

「喂,傻了,閉着眼睛幹嘛?」南月寒搖了搖安非羽,安非羽睜開眼睛,看南月寒黠促的看着他,眼中滿是戲虐,臉頓時通紅,她剛才不是想,不是要親自己嗎,怎麼,難道是捉弄自己,南月寒無奈笑了笑朝他吹了一口氣:「香嗎?」

「香。」安非羽趕緊爬回自己的位置上,原來吃花是為了這個原因啊,他真是丟人。南月寒難受的閉上眼睛,思緒慢慢放空,也不知道為什麼,從上輩子坐汽車起,只要她一坐車就想睡覺,腦子發脹發暈,直到現在坐馬車,還是昏昏欲睡,一直以為是因為體質原因,可她現在都換了好幾副軀體了,這個習慣仍舊沒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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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煉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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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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