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迷霧

14:47

布魯克林區南部

他還記得教父的的吩咐

「他會在這裏和四合會毒蛇堂堂主，也就是二把手——張明見面，互相交換資料。四合會會把手上所有不利於家族的證據交給他，他將會拿着這些線索在業內高升，而作為回報，他會消除NYPD掌握的一切不利於四合會的檔案。我們發現的太遲了，導致一切已經無法挽回。這個卑鄙的外鄉人尚不清楚的是，出來混一定要腳踏實地。他想平步青雲，他想榮華富貴，你必須告訴他，違背遊戲規則會是什麼下場。」

他穿梭在小巷中，教父的話再一次在他耳邊響起。

「那次戰爭后，一直有一批外星人滯留在地球，它們被集中在一些遠離我們的地方管理。現在，那裏成了貧民窟，某些不安分的傢伙，又干起了老本行。」

一道等離子束從他身旁飛過，他急忙閃進掩體，側身用手槍還擊。

「那些豺狼在全球各地的黑市經營着它們的生意，軍火、藥品、外星科技等等等等。我們知道你和它們戰鬥過，你是我們最好的人選……」

子彈精準透過圓形護盾的缺口，擊打在豺狼人胸甲上，這個外星人不得不向後退去幾步。

「我就位了。」布朗在無線電中說道。

布朗在遠處的露台上架設好R007狙擊步槍，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俯視到下面的幾條巷子。他扣下扳機，擊碎了那個豺狼人的頭骨。

拉動槍栓，滾燙的彈殼旋轉着以不穩定的拋物線擲出。他笑道「第一筆外星買賣，嘿克勞德，再找出幾個外星雜碎，讓我過過癮！」

豺狼人戰士們將護盾舉在胸前，彎腰低着頭前進，將整個身體藏在能量護盾後面。四合會的人跟在它們身後，一同向前推進。左手上的等離子手槍還在不停開火，克勞德根本無法露頭。

克勞德背靠牆壁，給手槍換上一個新彈匣。

「布朗？」

「不行，從我的角度看，它們就像把腦袋貼進了護盾里一樣，我在它們正面沒辦法打中。」

「該死，只能換條路了。」克勞德抽身進入身旁的建築物，爬上樓梯。這裏的居民顯然都被嚇壞了，在飛奔上樓的時候都能聽見每扇門后發出的驚恐。

克勞德跑上五層屋頂，開始加速衝刺，奮力一躍，翻滾落地在對面的四層屋頂上。

「克勞德你靠近交易地點了，我正在移動，找一個可以看得見你的地方。」

克勞德在屋頂奔跑，地面上的叫聲喊成一片，它一個字都沒有聽懂。「看來不能下到地面上了！我得想辦法在屋頂移動！」說罷，他躍向身前建築物，抱住牆壁上的排水管往上爬。身後的火力啪啪啪地打在牆上，擊碎玻璃，砰的一聲打穿水管。

恩佐的支援終於趕來了，輛輛黑色高級轎車闖進巷子，一個急剎車，裝備有25式電漿衝鋒槍的家族成員前來支援。

地面上的槍聲更加密集，大部分是能量武器發出。他當初進入家族的第一件事就是受命訓練這些人，包括使用對人體殺傷力更大的能量武器。他曾幾次拷問自己把在軍中所學用於對抗外星入侵者的技能授予這些不法分子是否慚愧，現在看起來似乎能增加他活下來的幾率。

他爬上更高的屋頂「我看到交易現場了，彼得連科和張明都在。但是交易好像結束了，他們要走了。」

恩佐回答「很好，幹掉他們！」

克勞德跳下屋頂，在四樓露台落地，推進了一段距離。他匍匐在掩體后，給手槍頂部加上光學瞄準鏡。

螺旋槳的聲音越來越快，他站起身，立刻將槍口對準最近的目標，扣下扳機。

處於護衛之間的張明被一槍擊碎顱骨，向前栽倒在血泊之中。彼得連科提着公文包立刻跳上NYPD塗裝的黃蜂直升機，護衛們四處尋找敵人，彼此直接大喊，顯然是亂了陣腳。

「埋否！」

「搵到佢！」

與此同時，幾輛白色低級麵包車堵住巷子的出口，側門拉開，跳下來眾多四合會的增援，手持砍刀、棍棒等冷兵器，將周圍的巷子堵的水泄不通。

激烈的交火中，聖馬力諾的人被悉數擊斃。恩佐在無線電里大喊「我們要全軍覆沒了！別管彼得連科了！你們馬上撤離！」

克勞德在露台上朝下四處俯視，幾乎沒有找到可以逃出生天的路線，那些追兵也開始朝他的位置趕來。

彼得連科的直升機緩緩起飛，布朗探出身子開始瞄準。

遠處，一挺狙擊步槍架設完畢，十字準星對準布朗的頭頂。

「打靶仔，睇我夜槍打爆磊！」

布朗遭到致命一擊，從陽台上栽倒，屍體摔落在源源不斷趕來的四合會人海之中。

克勞德咬緊牙關，向後退去一段距離，現在可以聽見敵人正從樓道里追來。他一個衝刺，踩住露台的護欄，伸手想要抓住黃蜂機的側面，計算失誤導致他的雙臂只撲到了右起落架。

右螺旋槳下的警員舉起自動步槍探身對準他的腦袋，克勞德持着手槍的左手開火，擊中敵人的防彈背心，敵人從空中摔落下去。

克勞德把槍放回腰間，雙手在起落架上奮力撐起，讓左腳踏上起落架，半邊身子已經上去了。左手再扶住機身右側的扶手，用力一扯，把整個身子帶起，終於在起落架上站穩。

他的想法是，直接把槍口伸進駕駛艙打死後座上的彼得連科，然後威逼飛行員降落。

（這裏作者的私設為警用黃蜂機是雙人座艙，後座乘員負責利用設備掃描地面上行人的個人信息，用於執法單位精確搜捕）

他在高空移動的情況下緩步向左側的駕駛艙挪動（在起落架上橫著移動）

他靠近駕駛艙，將手槍舉起在胸前。彼得連科的艙罩已經打開，他一把打掉克勞德的手槍，手槍走火擊中飛行員。濺了擋風玻璃一片血跡，直升機在空中失控。

克勞德直接跳進駕駛艙，抓住操縱桿將它穩定，但無論怎麼操縱也無法穩住直升機。他們正快速從天空中墜落，眼前的地面距離越來越近。東河出現在眼前，他想盡量控制直升機在水面迫降。

在接近水面的時候，直升機加速旋轉將他甩出，隨後掀起一陣巨大的水花沉入東河。

頭破血流的克勞德撲倒在一片沙灘上，他咳了幾下，弄掉臉上的沙子。模模糊糊地看見一個人影從水裏上岸，他抽出手槍對準他。

他差點沒有站穩，有氣無力地舉著武器。

彼得連科的情況也和他差不多，墜機前猛烈的旋轉讓他們現在都暈頭轉向。

「嘿，夥計，你想要什麼。我很快就可以成為副局長……」他差點跌倒「跟着那個教父……我呸！他算個什麼啊，那個費內羅……他只不過混的比較好，帶了一票人，就自稱什麼教父……你在他手下是做不出什麼的，如果你跟隨我，加入到與違法犯罪抗衡的隊伍中來，你會有光明的未來的！」

克勞德沒有說話，他繼續說「我……我有很多人脈，我可以……我可以消除所有對你不利的檔案，你可以重新開始！」

克勞德若有所思，彼得連科看他在考慮，繼續喊道「或許你可以成為一個警員，憑你的本領……」

克勞德開口「你只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沒有人會在意你的死，也不會有人在乎。今天你背叛了聖馬力諾，我怎麼敢保證你明天不會背叛我。」

彼得連科慌張地回應「我保證我不會背叛你，我可以……」

「晚安，彼得連科先生。」克勞德扣動扳機，將彼得連科擊斃在灘頭。

他找來附近的遮陽布將屍體裹起，填入沙子將它沉入水底，那些帶有血跡的沙子也一併拋入東河。

…………

……

19:42

俄克拉荷馬郊區

尼克森金屬加工廠——指定的會面地點

鮑勃說「我們到了，你們沒有接頭暗號什麼的嗎。」

五個人牽着馬匹步行在加工廠附近遊走，試圖找到自由軍的蹤跡。

安東尼說「他們不會已經走了吧，我們遲到了。」

鮑勃笑道「沒想到我們會有放敵人鴿子的時候。」

托尼狐疑道「會不會這就是一個埋伏。」

神谷說「這就是我帶你和安東尼來的原因，你們火力強大。」

安東尼謝道「謝謝你看得起我，頭兒。」

一排手電筒的燈光從正面出現，照住五個人的視線。隨後是側面，後面，把他們團團包圍。

眾人舉起武器，把目標在每個人之間切換。各個角度面對他們的燈光讓他們看不清敵人的臉，神谷把戰術目鏡調到熱成像模式。

安東尼大喊「老大！怎麼辦！」

神谷沒有作聲，托尼接着喊「神谷，下命令吧！」

「放下武器，你們都是！」卡米拉從他們身旁出現，示意自由軍放下武器。但兩撥人貌似都沒有收槍的意思，依然對準自己的目標。

「這是命令！」

自由軍士兵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陸續放下槍口。神谷這才看清這些人的樣貌，這些自由軍身着特種作戰裝甲。頭盔裝備有增強儀和側面的電筒並配有戰術目鏡，無線電麥克風從側面露出到嘴邊。護甲的各個部位由模塊化組成，似乎比UNSC的制式護甲更加厚實，甚至在有些部位還像精英戰士那樣發出綠色的條狀微光。護膝的突出部分能夠保護相當面積的大腿，四肢都附有一套額外的外骨骼動力系統，能夠給予他們更快的動作能力和更強的載重能力。他們每人都攜帶有兩把及以上的武器，並且有充足的彈藥補給。

「只有你們幾個嗎，確定你們沒有在附近設立什麼伏擊點。」

神谷把武器放進腰間，但手沒有挪開。「是的。」

卡米拉打開無線電「各位，把除他們以外的所有UNSC信號標記為敵人。」自由軍各就各位，在附近建立起警戒。

「陳呢，我以為他會來。」

安東尼惡狠狠的回答「托你們的福，他來不了了。還有我的手臂，要不是神谷沒有下令，我早就一槍把你這沒有戴頭盔的腦袋處決了。」

神谷嘆了口氣「這就是我猶豫帶不帶你來的原因。」

卡米拉看似並沒有被惹怒「你的手臂的事情，我會給你報仇雪恨的機會。我們都反對那些星盟，噢……也許不應該叫它們星盟。」

神谷打斷「嘿，嘿，叛軍頭子，我們是來拿情報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然後我們走人。」

卡米拉笑了一下「首先，我們不是叛軍，我們為我們崇高的理想而戰，我希望你們用正式的名字來稱呼我們。還有就是，我們是來合作的，你有付出我們才會給予回報，為了達成合作我已經給出了很多誠意，接下來你會看到我們更多的誠意。我救下小亨利一命，你按照約定前來和我會面，這是合作很好的一個開端。我知道，如果不繼續給出一點誠意，你們對合作的事情就會產生動搖。」

卡米拉轉過身「我們還有路要趕，一路上我會把一些你們不知道的告訴你們。」

神谷問道「去哪兒？」

「奧斯汀，我們的首都。」

神谷看了看身旁的同伴，說道「這不在我們的計劃之內，我們在沃斯堡的戰鬥還在進行。」

「……這就是我要說的其中一件事，我有很多很多東西想和你們說。還有，你不會千里迢迢跑過來就這樣走了吧。你們願意來，就說明我的情報值那個價。」

神谷咬牙切齒的說「希望如此……」

神谷慢慢跟在卡米拉身後前進，身旁的自由軍啟動行動隱身裝置，融入夜色。

神谷很快壓制住了驚恐的表情，卡米拉說「不用擔心，他們依然在保護着我們。」托尼依然放心不下周圍的自由軍，試圖在空中捕捉他們的痕迹。

一會兒后，卡米拉問「你叫什麼名字。」

「神谷……」

「嗯哼？」

神谷低聲說道「神谷……神谷櫻……」

「你的聲音有點像男生，有點高亢，就像福原綾香。」

亨利接過話「不，她的聲音不像男的。」

「那可能我們看的作品不一樣。」卡米拉繼續說「所以說你現在代替陳了是嗎。」

「暫時是。喂，叛軍，你就帶我們走路去奧斯汀嗎。」

「在你對我們用正式一點的稱呼之前，我們的談話不會繼續噢。」

「啊這，真是孩子氣啊。」

卡米拉笑笑「那麼，神谷。你放心，好不容易見到你，到了奧斯汀我會好好招待你們的。」

「嗯哼……」

卡米拉繼續問「所以說，小神谷，你多大了，有喜歡的男孩子嗎。」

安東尼靠近亨利「嘿，我一點兒也不放心那個卡米拉，我總感覺她會把我們都賣了。嘿，亨利，你在走路打盹兒？」

他在亨利面前打了兩個響指，亨利睜開眼「我在擔心神谷……她不是來套情報的嗎，怎麼現在被卡米拉牽着話題走。」

「？你難得智商在線。」

卡米拉帶領眾人登上鵜鶘機，一坐下她就變了個臉色。坐在對面的安東尼差點要拔槍，身旁的幾個自由軍也作拔槍姿勢，緊盯安東尼。他的眼睛轉了兩下，放棄動作。

「你們所接觸的那些，其實並非真正的星盟。」

神谷回答「我當然知道，星盟已經解體了，那些只不過是小規模的烏合之眾罷了。」

「不，這個勢力的領袖是兩個先知。在星盟大分裂之前，它們就已經脫離星盟。戰後打着重組星盟的旗號在宇宙各處拉幫結派，這就是為什麼，一艘不大的船里塞了這麼多人。這些先知扭曲星盟的教義，實則是一種宇宙海盜。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它們會出現在這裏，它們在尋找着什麼東西。」

神谷疑惑道「什麼東西？」

「這艘船當初就是在沃斯堡附近降落的，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沃斯堡的戰鬥已經打響，我們的高層極力反對它們進攻城市。而先知們稱這是把你們主力圍困並一舉殲滅的好機會，它們稱會尊重我們的交戰法則，不會傷及無辜，可誰知道呢。星盟派出了大批部隊準備進攻沃斯堡，我想它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那裏。」

神谷有一籮筐的問題「等等，我們捋一捋。我有很多問題，我一個一個問。首先，為什麼你們要和星盟合作。」

卡米拉嘆了口氣「它們的到來，當初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機會。我們認為，可以和它們達成合作，借用它們的力量與聯邦抗衡。這樣不僅可以強化我們的力量，還可以減少損失。」

神谷問「那你們需要付出什麼。」

「我們幫它們修理飛船，並為它們的存在盡量提供掩護。我們的人手本來就少，一面要與聯邦作戰，還要騰出很多工廠來修理飛船。光是修理就花了將近半年，後來鑒於它們在我們戰鬥中的損失，它們提出附加要求，要我們加固飛船。」

「你的意思是它們的船已經修好了？」

卡米拉搖頭「也不算完全修好，它們船上有一種……古怪的製品，據說是隱身發生器。只要啟動，不管是肉眼還是探測器都不能看見，它們就是這樣進入地球而不被發現的，但這個製品在墜毀時損壞了，先知一直想要修好。」

神谷問「你從哪裏知道這些的。」

「我們的一個工人在拼接船身內部的裝甲時，一個野豬獸和他相處的很不錯，一直在他旁邊說着這些。」

神谷點頭，這個說辭有些離譜，她也沒有完全相信卡米拉的一面之詞。她需要找機會，把這些東西都確定。「你們不是和星盟合作嗎，你怎麼又……」

「我們內部其實一直有兩種聲音，大部分人的想法和上述那樣。我從來不相信那些星盟，我知道它們降臨肯定是有原因的。雖然合作是達成了，但並沒有一直順利，這其中風險太高，稍有不慎就會將我們全部吞噬。我想把星盟從戰局中擠出去，不管是趕走還是殺光它們。只不過憑我們的實力難以辦到，我們需要你們介入。」

神谷看了看身邊的人「就我們幾個？」

「別急，我們的合作才剛剛開始，每一步都得小心謹慎。和你們的合作中也充滿著變數，我會盡量爭取合作中我方能得到的最大利益。」

神谷沉默了一下「如果我們不合作，戰爭繼續下去最終我們還是會取得勝利的。」

卡米拉笑笑，然後表情變得嚴肅「當然，不過你們會付出無比沉痛的代價。這艘船一直在先知的領導下在宇宙各處尋找著一些遺跡，我提到的製品可不止那一個，我們修理過它們的船艦，它們的大規模殺傷性製品可不止一個。一些你們完全無法理解，八輩子都見不到的東西。」

神谷再次陷入沉思，如果卡米拉說的是真的，那這次合作，卡米拉和UNSC都將從中獲利。UNSC能順利消滅星盟，卡米拉也可以就此洗刷她作為叛軍的污點。不過也不對，卡米拉若真會為了那個自由政府而戰，那她就不會放棄作為自由軍的身份，她到底想在這個合作中獲得什麼。

「塔台1-1，這裏是自由K32，請求在奧斯汀機場降落，完畢。」鵜鶘機閃爍著航標燈，低空從城市上空經過。

「請求准許，你們可以在三號停機坪着陸，首都歡迎你們。」

鵜鶘機在空中轉了個圈，兩邊的機翼上下擺動着調整到最佳姿勢，然後開始對準停機坪緩緩下降。

在降落時，卡米拉說「請把你們的武器留在這裏，隨身武器可以帶上，但請不要外露。」

眾人沒有反應，卡米拉攤手「我也沒有帶武器，這裏是市區，拜託。」

「我們要去哪兒。」安東尼問。

「服裝店。」

…………

……

克勞德拿起手機，接通電話

一個經過處理的聲音「到我這兒來，我有一份任務給你干。」

「你是誰。」

那個聲音回答「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回歸UNSC部隊，那就必須消除你在警察局的檔案。」

克勞德非常疑惑「你是彼得連科的人嗎？我怎麼知道你能不能信任？」

「來吧，到我給你發送的位置來，我這裏有一個你會想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