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南北談判
黃昏時分，一艘大船在三艘鎮軍戰船的護送下緩緩靠近了瓜洲渡口。青楓帶着四位美女，身後右邊是文忠、劉溪、左岩等一干鎮軍將士，左邊是南京鄭玄同、鄧錫藩、許文岐、陳組綬等一批橫波府的大明官員，眾人身後是黑壓壓整齊一致的鎮軍軍隊。
王承恩本來還在想着數種與青楓見面的場景，畢竟這次是北京首先發難，然後又成為了手下敗將，不管如何，自己代表的都是失敗的一方，但同時自己代表的又是大明、是皇上，這裏有崇禎的威嚴，有大明的高傲，真是進退兩難。
看到青楓前來迎接的陣勢，王承恩大為吃驚，這是對自己的禮遇也算是一種實力的炫耀，不過皇上的面子總算是保住了。不覺心中暗贊：「果然是厚積薄發，後起之秀，這點皇上不如啊！」
看到王大太監由一護衛扶著緩緩走下船來，青楓帶着身後眾人上前躬身行禮，王承恩則只是按照上差輕輕拱手回禮，對於王承恩的回禮，青楓明白，這便是崇禎皇帝的面子。
「卓大人，咱家已經和你有多年未見，腦中印象還是當年那個懵懂少年，建極殿意氣風發奪得大明第一才子稱號，如今一見更是英俊灑脫，器宇不凡，卓大人果然是英雄人物。」
青楓擺了擺手，拱手謝道：「王公公謬讚了，青楓受之有愧，當年一別甚是想念，如今這些成就也都是托公公的幫助提攜啊，沒有公公，就沒有青楓如今的成長。」
「可惜，你和皇上始終走的不是一條路啊！」王承恩搖搖頭長嘆一口氣，他目光如炬，狠狠的盯着卓青楓道：「皇上是中興之主，你若是大明中興之臣該有多好。」
青楓微笑着抱拳道：「啟稟王公公，青楓絕對沒有謀反之意，對皇上和大明的忠心，上天可鑒、日月可表，我青楓生是大明的臣，死是大明的鬼，若有二心，天誅地滅。」轉身指著運河和長江道：「公公，這水還是大明的水，」又指著對面的金山寺道：「這山也還是大明的山，寺也是大明的寺。」
王承恩收起緊逼的目光，搖搖手打斷了青楓的誓言：「罷了，卓大人，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如今你在南京的發展咱家也看在眼中，知道你非池中之魚，遲早有一天要龍飛九霄。不過你現在的實力恐怕還是很難爭霸天下，咱家始終是站在皇上一邊的，明人不說暗話，說說你的底線吧！」
「王公公真的是冤枉了本官啊，我一切都聽公公的，為表示誠意，這就撤去圍住南京皇城的鎮軍。到了南京，請公公看本官的所作所為再做判斷，好吧。」隨後，青楓將柳、陳、阮、李四位姑娘一一介紹，王承恩對四位也是大加讚賞。
王承恩既然來此，就抱着必死的決心，所以他對於青楓問詢沒有絲毫的隱諱，有什麼就問什麼，大不了一刀之痛，反而成全了自己忠誠之名，可惜這卓青楓始終迴避最尖銳的問題，始終口稱自己是明臣，自己也不好繼續追逼。
南京，鎮軍全部撤到了運瀆以南，在建安坊展開了南北和談。北京方面以王承恩為首，史可法、吳梅村、朱國弼、喬可用，南京方面以卓青楓為首，柳如是、阮大鋮、左岩、劉溪。
爭論的第一問題就是卓青楓的反叛，是反叛獨立還是依然屬於大明臣子，這點好像無法辯駁，青楓不承認自己反叛，依舊稱自己為大明臣子。此時北京方面也無意認可青楓反叛，於是青楓依舊是大明的臣子了，曹正尹和喬可用宣讀的聖旨已經無效。
爭論的第二個問題是鎮軍的處置，關於這點青楓認為鎮軍始終是大明的軍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況軍制改革后，沒有向朝廷要過一兩銀子，此次平白無故的遭受討襲，希望朝廷給個說法。
北京方面只好否認下達突襲命令，認為這是鎮軍與各方的誤會和衝突，大家當互相諒解。最後青楓同意撤出浙江全境鎮軍，將浙江重新交還給朝廷，其餘各處鎮軍維持原狀，不得擴編。為了表明鎮軍是大明的軍隊，將南京鎮軍在南京城內只保留一標千人左右，做為拱衛橫波府的安全。留一鎮駐守在南京城外聚寶山和大教場，其餘四鎮鎮軍退守鎮江和揚州。
爭論的第三個問題是江南稅賦，除了蘇松地區和新上海以外，其餘地方仍由朝廷自己徵收。蘇州和松江也劃為改革試驗區，與上海實行一體化發展，蘇松地區每年提供稅賦三百萬兩，漕糧一百萬石。
爭論的第四個問題是南直隸軍政事務，青楓答應除了改革試驗區外，全部歸還給南京六部和應天巡撫。但是為了推動江南地區經濟發展和保障漕運、鹽運的正常運轉，長江水道和運河水道交由鎮軍保衛和管理，經過運河大動脈一戰之後，朝廷已經無力維持沿岸漕運和治安，交給鎮軍管理也是理所當然。
最後一個問題就是青楓的任命，大明之臣是去是留，鎮軍未來聽誰調遣。王承恩果斷表示，青楓依然是大明臣子，皇上肯定會有重用。至於鎮軍的調遣，青楓只是承諾一切都效仿左良玉、劉良佐他們。
經過半月的談判，最終達成了上述五條，和談結果，南直隸和浙江除了蘇松和上海改革試驗，其餘回歸朝廷管轄，所欠朝廷稅賦按時上繳，軍政大事依然是朝廷做主。為表忠心，青楓在王承恩歸京之時，送上去年所欠稅銀三百四十萬兩。
王承恩看着青楓，不知該說些什麼，最後終於忍不住問出了一個他的迷惑，：「大同總兵王朴在崇禎十一年十二月，率部一萬在巨鹿遇到清軍岳托部，經過一場血戰，大獲全勝，斬首九千，整整三十個牛錄。雖然後來整整九千個首級被腌制后，運京勘驗屬實，但是咱家始終不相信王朴有這等能力，即使是最精銳的關寧鐵騎也只能在戰鬥中殺敵幾十而已，上百的首級在咱家心中都寥寥無幾。這事一直困擾咱家，請大學士為我解惑？」
青楓微微笑道，「公公認為鎮軍戰力可以消滅韃子嗎？」說完依舊是微笑着把王承恩送上了歸船。不久后，北京傳來，王朴被逮下獄，隨後招供韃子首級全部是撿到的，最終太子太保、三邊總督王朴斬首棄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