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保護她的安危
進入冬眠狀態的蘺魅,此時正以一團雪球的模樣呈現在薄言禾面前。
在看見他的那一刻,薄言禾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說起來這隻兔子也真的是很奇怪了,明明人界那些普通的兔子都不會冬眠,偏偏他卻是會冬眠,這完全不符合兔子會做的事情,所以薄言禾時常會懷疑,蘺魅到底是不是一隻兔子。
但事實證明,他真的是一隻兔子,並且也真的是會冬眠的。
薄言禾來此着重就是為了捉弄他的,因此在看見他的那一瞬間,就直接將要看南何給蘺魅帶回來的小夥伴的事了。
蘺魅是團在桌上冬眠的,它身子下面鋪着一床棉被,薄言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那床棉被折過來,盡數蓋在了蘺魅身上。
等過了會兒后,又將棉被打開,看了眼蘺魅的情況。
他依舊雙眼緊閉,並沒有要蘇醒的意思。
於是,她便伸手戳了戳他的腦袋,然後又扯了扯他的耳朵,試圖用疼痛將他喚醒。
但是結果依舊如此,他還是沒醒。
薄言禾在桌邊坐下,趴在他邊上盯着他看了許久,然後悄悄伸手捏住了棉被的兩個角,緊接着指尖捏訣,又用術法捏起了兩個角。
這個時候,蘺魅還是沒有絲毫反應。
在站起身來之前,她先是趴在他耳朵邊上說了句:「兔美麗,是你自己不醒的,這可怪不得我了啊!」
話落,她直接站了起來,當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時,手腕用力,配合著另外一邊施法捏起兩個角的力度,用力抖擻了起來。
只一下,蘺魅就睜開了眼,但那時他已經被騰到了半空中。
一時間驚訝不已,下意識就變成了人形。
薄言禾在捏訣時打進去了很多道術法,那力度可以維持兔形的他的重量的,人形自然也是可以的。
於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蘺魅就被那邊施有術法的角一推,直接朝她這邊而來了。
因為被人強行吵醒的緣故,他現在雖然睜開了眼,但是根本看不清東西,除此之外,神智也不是很清楚。
所以他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薄言禾也沒有意識到。
隨着他往這邊推來,薄言禾根本撐不起他的重度,捏著棉被的手就被迫鬆開了。
還在處於晃神狀態,正一臉懵地反應着,下一瞬一個重物就朝她撲來,然後她就倒在了地上。
那重物自然也是跟着她一起倒地了。
因為沒有絲毫防備,薄言禾的腦袋直接往地上磕去,但又因為蘺魅下意識朝她伸了手,於是她最後就磕在了他手心裏。
同時,因為這個動作,直接拉進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等他們各自反應過來時,薄言禾的牙齒已經磕在了蘺魅的下巴上。
「哎呦!」蘺魅是在疼痛中回過神來的。
薄言禾則是在他的驚呼聲中回過神的。
彼時,蘺魅已經用另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下巴,但是他的那一隻手還在薄言禾腦袋下面,而自己則是趴在薄言禾身上。
等他反應過來時,低頭看了薄言禾一眼,後者也正看着他,一臉呆愣的模樣。
蘺魅慌忙將她的腦袋輕柔地放在地上,然後快速爬起,滾到了一邊去。
他已經完全回過了神來,但是薄言禾並沒有。
她還依舊保持着那副表情,盯着屋頂滿臉呆愣。
等蘺魅在一旁坐好后,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剛才被磕到的地方手指輕輕一碰就疼,於是他便施法變出了一面鏡子,一照之下才發現,那處距離嘴唇下面不遠的地方,此時已經青紫了一片,甚至看起來還有些微微發腫。
回想起這傷是怎麼來的時候,蘺魅頓時僵硬了身子,他將鏡子快速散去,然後施法抹去了下巴上的印記。
等做完這一切,他才將視線移到一旁依舊躺在地上的薄言禾。
她嘴巴微張,還是那副呆愣的模樣。
不知為何,他的心裏此時竟然生出了一抹異樣的感覺。
在將那感覺壓下后,他變出一個小石子,直接打在了薄言禾肩膀上。
「幹什麼呢!躺屍呢!」他罵罵咧咧地朝她喊道。
薄言禾其實早就回過了神來,但是因為方才的事,她覺得太過於尷尬,就沒有表現出來,一直保持着那副呆愣的模樣。
此時聽見蘺魅的聲音響起,她當即眼神微動,慢慢地將視線移到了他身上。
在她朝自己看來時,蘺魅心裏沒來由地一緊,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因為被強行叫醒的緣故,所以身體才生出了這樣的變化,於是他便伸手往自己心口打了一道術法進去,緩解了那樣的感覺。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又開口問了她一句。
薄言禾聽見他這話,意思了下,然後開口答道:「昨日夜裏。」
蘺魅聞言先是「哦」了聲,然後滿臉嫌棄又不耐煩地說道:「你回來做什麼!一回來就打擾我冬眠!居然將我強行喚醒了過來,你可真行!」
見他說到了這個,薄言禾就從地上坐起了身來,然後看着他說道:「得了吧你!還冬眠呢!你見過哪只兔子是會冬眠的!」
蘺魅卻是並不理會她這樣的話,他直接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快些滾出去,不許再進來了!要不然讓小祀吃了你!」
看不慣他這樣的態度,薄言禾直接打了一道術法過去,打在他肚子上,直接打的他捂著肚子彎了腰。
「找死嗎你!居然敢讓我滾!兔美麗,我看你是還覺得我好欺負呢!怎麼着,要不我們比比!?」
「……」
「我才不跟你比呢。」
「是因為怕自己打不過我嗎?」
「我是怕把你打的哭出來,到時候你又罵我。」
「……」
薄言禾一臉漠然地看着他,沒有再說什麼。
見此時氣氛已經完全緩和,薄言禾也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站在蘺魅面前,然後在屋子裏左右看了一眼。
「看什麼呢看,快些出去,不要耽誤我冬眠。」蘺魅見她左右看了起來,便直接催促了起來。
薄言禾白了他一眼,此時她已經想起來,自己除了來捉弄蘺魅之外,還來幹什麼的,於是在白了他之後,她問道:「不是說你有了一個新的小夥伴嗎?他人呢?」
齊鷂說蘺魅是和那個小夥伴一起在冬眠的,但是她仔細看了看,這房間里,除了蘺魅之外,就再沒有什麼了。
蘺魅根本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他直接在身後的桌邊坐下,然後施法打開了門。
意思很明確,他是在趕薄言禾走。
但是沒有見到那個小夥伴,薄言禾此時絲毫都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也抬腳走到桌邊坐了下來,然後看着他不說話,那樣子完全像是在等他回答。
但只有薄言禾知道,她只是想要坐坐而已,畢竟方才那一摔雖然沒有摔到頭,但是其他地方還是摔到了的。
此時她的胳膊和腿都有些疼,她想坐一會兒再走。
不過這在蘺魅看來,就完全不是這樣的了。
「我去!你還賴上了!」他驚呼出聲,盯着薄言禾的雙眼瞪着像銅鈴一般大。
「……」薄言禾沒有理會他。
蘺魅:「你走不走!?」
薄言禾抬眼瞥了他一下:「……」
蘺魅張開嘴,牙齒並齊,一邊摩擦一邊深吸了口氣:「這是你自己要賴在這裏的,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薄言禾看着他,然後勾起唇角朝他挑了下眉頭,一副挑釁的模樣。
蘺魅:「!!」
蘺魅頓時被她那副模樣刺激到了,他猛的伸手在桌上重重拍了一下,然後站起了身來。
「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是吧!」他惡狠狠地看着薄言禾,然後重複著這一句話。
見他這副模樣,薄言禾覺得下一瞬他的術法就要打到自己身上了,誰承想,她等來的卻是這麼一句話。
蘺魅渾身戾氣,他瞪着薄言禾,緊接着說道:「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
話出口的那一刻,他就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快步走了出去。
薄言禾:「……」
她都已經做好動手的準備了,誰承想那個看起來要和她動手的人,居然從最開始就沒有那樣的意思。
對此,她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在屋子裏坐了會兒后,她沒有再猶豫下去,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當她走到院子裏時,齊鷂和小夭正在將早飯端出來。
視線在院子裏掃了一圈,卻是什麼都沒有看見。
原本她以為蘺魅會在院子裏,誰承想並沒有。
她走到石桌邊上,等齊鷂過來的時候,問她道:「有沒有看見蘺魅就來?」
齊鷂聞言快速點了點頭:「看見了,而且看的一清二楚。」
薄言禾當即問道:「你看見了什麼!?」
齊鷂湊近了她些,低聲和她說道:「我看見他紅著臉跑了出來,然後……」
然後?
「然後跑進了你的……屋子。」
在說出這句話時,齊鷂都有些難以啟齒,但因為見薄言禾準時慌張的緣故,她最後還是說了。
話落的瞬間,薄言禾的身影就在她面前消失了。
等齊鷂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然後直接施法將蘺魅從屋子裏扔了出去,碰到了院裏,剛好被齊鷂看見。
「你行!你真行!」蘺魅從地上爬起來,指著薄言禾的鼻子說道。
薄言禾沒有理會他,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往院子裏的石桌邊上走去。
見狀,蘺魅直接在她身後啐了她一口,然後跟着她起身,往石桌邊上走去。
感覺到他跟在自己身後,薄言禾並沒有過於理會他,就那樣任憑他跟着。
等她在石桌邊上停下時,蘺魅也停了下來,於是她就回頭問道:「你不是要繼續冬眠嗎?像現在這樣跟着我是做什麼?」
蘺魅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此時他已經恢復了兔子的模樣,還是被她摔得那一下,摔成這樣的。
他看着薄言禾,有些無奈地說道:「我也想繼續冬眠,但是被你這麼一鬧,我現在已經完全沒有想冬眠的想法了。」
他語氣頓時轉成了陰森的聲音:「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緣故,你說我不跟着你,我應該跟着誰!」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薄言禾覺得他滿臉都是幽怨,那怨自然是對她的,於是她就沒有再說什麼,任憑他跳到了一旁的石凳上。
等齊鷂和小夭將早飯盡數拿出來之後,她們就一起吃了起來。
但因為蘺魅是兔子的狀態,他根本吃不成。
儘管他原本就沒有打算要吃,但是看起來依舊奇怪的很。
「你想吃什麼?要喝粥嗎?」
正鬱悶着,齊鷂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蘺魅和齊鷂的關係已經算是很好了,畢竟之前他總是和齊鷂待在一起,所以在聽見她這話時,他直接跳到了齊鷂腿上,然後在她膝蓋上趴了下來。
「我什麼都不吃,你自己快些吃吧。」他沒有直接說話,而是傳音給了齊鷂。
等齊鷂再將視線落到他身上時,他已經閉上了眼,一副睡著了的模樣。
吃飯的過程中,原本是沒有人說話的,但是自齊鷂和蘺魅說了那句之後,沒過多久,小夭的聲音也就響了起來。
「齊鷂。」她先是叫了聲齊鷂的名字。
「嗯。」齊鷂忙將視線移了過去。
一同的,還有薄言禾。
感覺到有兩道視線注視着自己,原本就有些緊張的小夭,此時更緊張了。
她低下頭去快速給自己鼓了鼓勁,然後看着她們說道:「我想回去一趟。」
「??」齊鷂並沒有反應過來她是什麼意思。
薄言禾因為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就只是坐在一旁一邊吃着飯,一邊注視着她們,看着她們聽她們繼續說下去。
意識到齊鷂並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於是小夭便和她解釋了一遍:「我想弄清楚他們為何要丟下我,所以就想先弄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是怎麼回事,要知道這些,我就只能回妖界去,回到我那個自私自利的父親身邊。」
只有那樣,才可以找到原因是什麼。
聽她說完,齊鷂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
「但是外面可能還會有葉秋風派來的人,你若是貿然出去,會出意外的!」
儘管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但是並沒有贊同。
齊鷂的這個擔心,小夭也是都明白的,但是就算那樣,她也得回去。
「我會小心的。」她說道。
聽她這話,齊鷂就知道她是非去不可了,於是她就陷入了沉默,沒有再說什麼。
南何他們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和她們說過,不讓她們出去,只說讓她們保護好自己,但是這些在齊鷂看來,只有待在這裏,才能保護好自己,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出去。
畢竟如果她出去的話,會直接被帶走的,要知道她的存在,對於葉秋風來說,完全是一個大威脅。
但是在聽到小夭說的那話時,她的念頭有那麼一瞬間發生了改變,但只是一瞬間而已,很快那個念頭就消失不見了。
不管她心裏是怎麼想的,她都不能就去,要不然就又是給南何他們添麻煩。
不過,她雖然不能出去,但薄言禾是完全可以的。
正好這個時候,薄言禾已經明白了她們都是什麼意思,於是便將視線落在小夭身上,看着她問道:「你要去妖界?」
小夭不知道她為何會突然問自己,但還是如實答道:「嗯。不過若是仔細一點兒來說,那裏也不算是真正的妖界,那裏只是一個小妖界而已,就是真正的妖界分離出來的一塊地方,就如同人類的領土一樣,它那是給妖界數一數二的大人物準備的。」
這種大人物,就類似於人界的王爺,那些妖界就是給他們的領土,讓他們一輩子生活在那裏。
唯一不同的是,小妖界可以隨意進出,但是人界的領土沒有皇帝的命令,那些王爺們是不可以外出的。
如果妖界也是那樣的話,她就不會出生了。
「那你可有一個詳細一些的位置?你還記得那裏是在哪兒嗎?」薄言禾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位置在我腦海里,只要我消失在這人界,它就不會消失。這是我那父親施下的術法,我被趕出來時,他忘了收回,現在還在。」小夭又一次如實回答。
她心裏已經隱隱約約知道薄言禾為何要這樣問她了,於是她就將視線落在薄言禾臉上,等着她即將出口的下一句話。
但是她並沒有立馬說話,而是先伸手將趴在齊鷂腿上假寐的蘺魅揪了過來。
「疼!你給我鬆手!」蘺魅頓時掙扎了起來,然後抬起爪子去摸自己的耳朵。
薄言禾並沒有理會他的話,就那樣揪着他的耳朵,看着他問道:「你是要留在這裏還是和我一起出去?」
蘺魅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出去?出去幹什麼?」
薄言禾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說道:「陪着小夭一起回去,在她查明真相之前,保護她的安危。」
在聽見她這話的那一瞬間,小夭頓時睜大了眼睛。
雖然心裏已經猜測到了,但是在真的聽到時,還是覺得驚訝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