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村（十四）(2)

葉局長還記得劉發林，指著沙發叫劉發林坐。葉局長說：「老劉，雪棗怎麼樣？我正說去看看呢。」劉發林說：「大部分都掛果了，再有三五天就可以下樹了。這次來就是想請你去看看。」葉局長說：「雪棗，你在全地區是頭一份。這是個大事。可是銷路怎麼樣？」劉發林說：「咱的雪棗是從山東沂蒙引進的，他們的雪棗都賣到北京、廣州，一斤十來塊。今年咱的產量少。滿共能收兩千斤，打算給他們的銷售點上送一半，看看質量。剩下的想在本地市場上試試。」葉局長點點頭：「你給我們留下百十公斤，我們給省林業廳送些，讓領導們嘗嘗。我還想帶着各縣的林業局長去看看雪棗。明年咱這一帶山區要搞退耕還林，雪棗倒能中的話，倒真是個不錯的產業。」劉發林說：「中中中，中中中。」葉局長說：「那就這吧。我出去還有點事。」劉發林鼓足勇氣說：「葉局長，還有個事，想給你說說。我那蘋果園被人分了。真怕雪棗也被人分了。」葉局長說：「怎麼回事？誰分你的蘋果園？誰還要分你的雪棗樹……啊，啊，是這麼一回事。這事有點難辦。合同糾紛。他們又沒有砍你的樹，要是他們砍你的樹，我們還能管。他們不砍樹，我們反倒不好管。這樣吧。你把材料留下。我給你們縣錢書記說說。老劉，你要相信政府，真要像你說的這樣，事情一定會解決的。你回去看好雪棗。我過幾天，不，後天就帶着各縣的林業局長去參觀。到時候，你們縣裏的領導肯定也要去。你趁機給他們說這事。我也幫你說。啊，就這樣吧。我得立刻出去。咱可就這樣定了。我後天就去。」天無絕人之路，東方不亮西方亮。葉局長這人真不賴!劉發林走出林業局，長長出口氣。他想，葉局長這主意不錯。等領導們上到山上，話就好說多了。劉發林原打算還想到地區信訪局，這會兒便改變計劃直接坐長途車趕黑到了縣裏。在老羅那兒胡亂吃點飯，就騎上摩托往家趕。到了家裏，都快十二點了。文老漢和雪成住在溝里看雪棗，這天是星期六，媳婦娃們、還有老太太和雪亭早已睡下了。聽見他回來，都又醒了。雪亭問他吃飯沒有？他說吃過了。媳婦問他見到胡專員沒有？劉發林說雖然沒有見到胡專員，但——聽了劉發林說的大好情況，一家人都很高興。劉發林不知道，這時候有一伙人正在偷他的雪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