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九、鬼利恩之怒債(二)

一五九、鬼利恩之怒債(二)

北宮教原本一場擇選執教的比試,忽然變成了三十年前的仇憤清算,畫風大變。安然站在地上胡思亂想,也忘了要替胡乙爭奪歸教之事。常靜朗聲說道:「三場比試結束,稍作休息,午後廣場集合,定奪本教尊位之事」。場上眾弟子起身領命,紛紛散去。

秦茵喜笑顏開的走到安然身邊,悄聲道:「恭喜安總,又找見一個債主」。安然渾身一抖,還沒有說話,見常靜走了過來,連忙說道:「今天我胡亂鬧了一通,讓道長費心了」。常靜淡淡搖了搖頭:「我還要謝你,忘了之前跟你說的話么?解了胡乙身上積毒,化開他和張子清的恩怨,非你莫屬了」。安然恭聲問道:「請教道長,張子清說起的他母親之事,究竟是什麼情況?」。

常靜嘆了口氣:「子清自從胡乙反出北宮教后,性情大變,對人冷淡,不愛說話,眼中始終藏着一絲絲憤怒。常觀師兄為此十分擔心,曾不止一次問過他,子清卻說沒事。常觀師兄羽化前跟我講,袁可依來到山上時說起了張子清的事情,讓師兄去張子清家瞧瞧他的母親便一清二楚。師兄偷偷下山去了子清家中,才知道他母親當年一怒成疾,腦中風后一直癱瘓在床。師兄雖然講了子清母親的事情,卻沒有講起張子清與胡乙之間的關係,也沒說他母親因何生怒。臨終前叮囑我,胡乙之毒非張子清不能解,張子清之怒非胡乙不能化,而消除他們兩人過節的關鍵,就全在日後來找還他債的人身上」。

安然一愣,問道:「我?」。常靜點點頭:「沒錯,是你。我幾次旁敲側擊,想從你身上知道些經過,卻發覺你也一無所知,因而只能按師兄安排,讓你幫着完成心愿了」。安然哦了一聲,心想:「常觀道長一定有很多話藏在了心裏沒有告訴別人。常靜乃為修道之人,怎會看不明白?他心靜無為,常觀不說,便依命行事罷了」。

常靜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用過午飯,還要你全力幫助胡乙和張子清化解了這段恩怨。還有一事要心中有數,你雖替王然還債,卻不知王然前生所為。我為你推演了一掛,從推宮駁掛看,必須弄清王然怪異的舉動,才有希望還清所有的債」。安然心中一震,問道:「道長,我應該如何查清王然的怪異舉動?」。常靜緩緩說道:「袁可依!從你講述的還債之旅看,還有一個人的行為也十分古怪,那就是袁可依。雖然她已經罹難,留下諸多的謎團無法解開,最好查一查她,說不定到時候什麼都明白了」。安然心想:「秦茵是袁可依的同學,到時候讓她幫忙好了」,施了一禮,謝過常靜。常靜微微一笑,瞧了一眼他身邊的秦茵,轉身走了。

安然等常靜離開才吐了口氣:「跟這些道長在一起真是拘束」。秦茵撇撇嘴:「你家道長讓你去找袁可依,你不會動心了吧」。安然半開玩笑道:「是呀,還真動心了。你幫幫我吧」。秦茵板起臉:「我的同學,你查她幹嘛?不幫」。安然也不爭辯,說道:「不幫就不幫,到時候自己去查,也不告訴你」。秦茵哼了一聲:「查就查,小心袁可依化成鬼吃了你」。安然嘻嘻笑道:「你不是鬼祖宗嗎?告訴袁可依不要吃我好了」。秦茵瞪了她一眼,臉上現出愁色:「這裏的老道士看我的眼神總是怪怪的,你不會受他們的蠱惑,跟我分心吧」。安然急忙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如果我猜疑你,就讓鬼祖宗挖了我的心」。秦茵撲哧笑出來:「你的心有什麼好?誰願意要了」。安然見她笑容絢爛,這才放心。

秦茵笑過之後,說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居然在北宮教之內,又發現一債,你順便還上,可省力氣了」。安然神經一緊:「我真的又欠了張子清的債?是什麼債?」。秦茵沉吟著說道:「據我看應該是五行火債之怒債」。安然追問道:「怒債?我欠張子清怒債?」秦茵點點頭又搖搖頭:「你不是欠張子清,而是欠他母親的。如果他說的屬實,當年王然挑唆張子清的母親責罵他,不想他母親怒火攻心得了腦中風,失語癱瘓,直到兩年多之前才去世。王然無中生有惹怒老太太,病卧三十年怒氣不得消,還不是欠了人家的怒債么?張子清不過是替母親憤怒而已。他母親因王然而怒,又已經過世,也被袁可依提到過,每一條都符合你的債主條件」。

安然深吸一口氣,忿聲說道:「這個王然,好端端的到處惹事,他懷的是什麼心?」。忽然想起常靜曾說孽生所為,皆為一個情字,不由看了一眼秦茵。秦茵見他直直的望着自己,嘴角掛笑啐了一口:「又想起什麼了,這麼直盯盯瞅著人家」。安然急忙轉開目光,心中砰砰亂響,過了好一會才穩住神問道:「怒債又該怎樣個還法?如今恩情債尚沒還清,又出來個怒債。我幫胡乙奪了執教之位,定然惹怒張子清,幫張子清出氣,就不能讓胡乙歸教,倆債只能還其一,頭疼」。

秦茵笑津津道:「聰明的安總怎麼犯起糊塗了?張子清怒的是讓她母親生氣得病的王然,只不過王然假借胡乙之名去騙人罷了,你只要解釋清楚這件事,張子清哪裏還能生氣,肯定不會跟胡乙再計較了」。安然點點頭:「也對。可是張子清弄清事情原委,我就算還了他的怒債么?」秦茵皺皺眉:「誰知道呢?我覺得還他一個心愿才算還債吧」。安然記在心中,暗道:「張子清呀張子清,你有什麼心愿趕緊和我講出來」。

吃過午飯,北宮教鳴鐘集合,教中弟子來到太仙殿廣場集合,仍然分列站好。上午比試已經結束,安然拔得頭名。只是誰也未想到比試也是一種點悟,許多弟子心生慚愧,暗暗決定兵器凡心,專一修道。

常靜等人到齊,大聲說道:「北宮執教之位甚為關鍵,安乙師弟比試勝出,便請他做主,可有意見?」。張子清大踏步走了出來:「師叔,按規矩安乙定奪教務乃為常理,但是他要要胡乙淡淡執教,我一百個不同意。如若非要這麼做,我寧可血灑太仙殿」。說着話,一手撕開上衣,露出胸口,眼中含淚,咬着牙,憤怒之意溢於言表。

安然急忙走出來:「子清大哥,別衝動,什麼事好好商量。我覺得你是錯怪胡大哥了。他也說了根本沒有讓人去過你家裏,一切是都王然惹的禍」。張子清怒道:「王然?什麼事都怪王然么?難道他是精神病?」。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安可還債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偵探推理 安可還債
上一章下一章

一五九、鬼利恩之怒債(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