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四回 因果

第二百二四回 因果

宇文修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放在簡潯的身上趴着,一手輕托着他的身體,盡量不讓他壓着簡潯,一手則握了簡潯的手,輕聲說道:「潯潯,你聽,這是我們的孩子,他哭的聲音洪亮罷?岳母和姐姐都說更像我,我卻覺得像你,你快睜開眼睛,給我們評評理,到底像我還是你,好不好?」

「父王來瞧過孩子了,岳父也來過了,都很是擔心你,岳父還說,你要是再不醒過來,就要揍我了,因為都是我害你變成這個樣子的……父王還說,他要給孩子起名字,我怎麼可能同意,你辛辛苦苦生的孩子,當然只有你能給他起名字,不過我倒是想了個『昀』字,你說好不好?」

「你說你更喜歡女孩兒,不然我們就把這臭小子當女兒養好不?不然以後我們再過繼一個女孩兒也成,反正,我是決不會讓你再生了……潯潯,求你醒過來,求你別離開我……不然,我就帶着這臭小子下去找你,那樣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宇文修的聲音雖輕,語氣卻很是堅定,孩子似是也感受到了母親生命的流逝,還有父親的悲痛欲絕,「哇哇」的哭聲也更大了,在安靜的屋子裏,顯得尖利而凄厲。

外面宇文倩與平氏聽在耳里,都有些坐不住了,修哥兒/弟弟這是要做什麼,他再傷心再悲痛,孩子卻是無辜的……平氏想着,霍地站起來,就要往裏面沖。

再次讓宇文倩拉住了,搖頭沉聲道:「伯母,我相信弟弟不會傷害孩子的,只看在潯妹妹那麼辛辛苦苦才生下了他的份兒上,也一定不會傷害他的,我們且再等等罷,且再等等……」

自己心裏也很是沒底,不知道還能等多久,萬一潯妹妹真……,弟弟又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

「唔——」簡潯覺得自己真的好累,渾身也真的好痛,只想就這樣一直睡下去,可耳邊一直有聲音在吵她,讓她不得安睡,漸漸她還聽到了嬰兒的哭聲,高亢而陌生,卻莫名的讓她覺得心疼,想把孩子摟進回阿里,親親他,哄哄他,讓他別哭了。

念頭閃過,她掙扎著睜起眼睛來,上下眼皮卻被人拿針縫住了一般,怎麼也睜不開,她的四肢也僵硬得怎麼都動不了。

「潯潯,求你醒醒……潯潯,求你別離開我……」

「哇哇……哇哇……」

熟悉的聲音繼續吵着她,嬰兒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大……那個熟悉的聲音好像是師兄的,那嬰兒的聲音又是誰的?對了,她和師兄有孩子了,她已經生了孩子了!

「師兄……」簡潯驀地睜開了眼睛,啞著嗓子喊起宇文修來,可惜喉嚨幹得火燒一般,她自以為發出了聲音,其實並沒有,她自以為自己的動作已經很大,其實也不過就是手指略微動了動而已。

不過已足以讓宇文修發現,並為之驚喜不已了,忙繼續叫起她來:「潯潯,你醒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是不是要喝水?馬上啊,水馬上就來,來人——,快來人——」

外面平氏與宇文倩聽得他的呼喊,忙齊齊奔了起來,宇文修不待她們說話,已急道:「快拿水來,潯潯醒了,她剛手指動了,嘴唇也動了!」

宇文倩聞言,立刻衝到桌前,倒了一杯溫水到床前遞給宇文修,順便將孩子抱起來,輕輕的拍打着哄起來,只到底手法不甚熟練,孩子仍「哇哇」大哭着。

平氏卻是親眼看到簡潯真一口一口喝起水來,不像之前,葯都得強灌,看來的確不是修哥兒魔怔了眼花了,而是她真的有意識了,鬆了一口長氣的同時,自宇文倩手裏接過孩子,自己哄起來,總算漸漸哄得孩子平息了下來,一抽一抽的睡著了。

簡潯喝了水后,覺得舒服多了,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師兄,孩子……」

宇文修大喜過望,忙道:「孩子很好,我馬上讓岳母抱來給你看,不過你都昏睡兩日兩夜了,想不想吃點兒什麼東西?不然你先喝點兒米湯?」

太醫說了,潯潯這次元氣大傷,虛不受補,反倒不敢開滋補的湯藥給她吃,得用米湯慢慢的養上幾日,等惡露排得差不多,身體也稍稍恢復些了,再以湯藥輔以膳食,慢慢的調養。

簡潯卻是努力的扭頭想找孩子,顧不得其他,等平氏終於抱了孩子送到她眼前,她看到襁褓里小小的粉嫩的人兒后,忽然就覺得,再多的狼狽,再大的痛苦,都是值得的了。

「母親,讓我抱抱他——」簡潯說着,眼裏已有了淚,既是喜極而泣的淚,也是劫後餘生的淚。

可她身體到底還很虛弱,不過短短几個字說下來,已是氣喘吁吁,急得平氏忙道:「你如今身體還很虛弱,以後有的是時間抱孩子,不急於這一時,你也不能哭,不然以後眼睛要痛的……不管怎麼說,如今一切都好了,以後你和孩子都會否極泰來,福壽雙全了。」

宇文修也柔聲道:「是啊潯潯,你先養好了身體,再抱孩子也不遲,還有幾十年那麼長呢。」

簡潯想了想,到底點了頭:「嗯。」然後由宇文修餵了幾口米湯后,又沉沉睡了過去,她剛醒過來,不止身體,精神也很虛弱,如今最需要的,便是睡覺了。

「潯潯!」宇文修看她又睡了出去,驚慌不已,「潯潯別睡,我們說說話兒,太醫很快就來了,等太醫來給你瞧過以後,你再睡好不好?」他實在害怕她又會跟剛才似的,一睡不起。

簡潯卻是什麼反應都沒有。

所幸太醫很快來了,給簡潯診過脈后,恭聲道:「攝政王不必擔心,王妃既已醒過來了,就不會再跟之前似的,一直昏睡下去了,只是王妃精神不濟,還是要多休息幾日,才能緩過來。」

「真的?」宇文修半信半疑,「她真的不會再昏迷不醒了?之前你們可也是說的她很快就會醒來,結果如何!」

兩個太醫忙都賠笑道:「是真的,請攝政王再信下官們一次。」

宇文修這才鬆了一口氣,擺手讓太醫退下,又讓其他人都出去,自己繼續抱着簡潯,直至感覺到她的身體真慢慢的回暖,呼吸聲也不再幾不可聞,方覺著自己也跟着活了過來。

簡潯醒來的消息很快傳到了睿郡王和簡君安耳朵里,睿郡王立時哈哈大笑起來:「我就知道,那孩子是個有福氣的,果然如此……崔貴祥,再多備些藥材補品送去給大少夫人,她這次吃虧吃大發了,不好生補補怎麼成?」

本來還想說,既然兒媳身體虛弱,兒子又忙得很,不然讓他們把孩子送過來他幫着照看幾日?想着兒子連名字都不肯讓他給孫子取的,這樣的要求必定更不會同意,到底還是把已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簡君安則是又哭又笑的,立時去了段氏靈前上香,絮絮叨叨的說了半日:「多虧有你保佑,潯兒與咱們的外孫才能遇難成祥逢凶化吉,外孫我已瞧過了,生得跟潯兒小時候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般,你若泉下有知,一定要繼續保佑他們母子,保佑他們以後都平安順遂,再無災難……」

然後坐車去了睿郡王府看望女兒和外孫。

彼時睿郡王府的氣氛已經由內至外鬆快多了,都知道大少夫人脫離了險情,真正母子平安了,只有主子高興了,下人們的日子才會好過,自然所有下人都由衷的盼望着她能化險為夷。

只是宇文修卻是不能再寸步不離的守着簡潯了,他能在家裏待這麼幾日,已是平雋把能分擔的國事,都盡量替他分擔了,再不進宮,平雋就真得捉襟見肘,朝廷內外也得亂套了。

宇文修只得在平氏與宇文倩再四保證過,會照顧好簡潯和孩子,一旦有什麼情況,立刻打發人進宮告知他后,於次日一早,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家,進了宮去。

果然平雋忙得兩眼發黑,焦頭爛額,一見他回來,便問道:「是不是表妹已經化險為夷了?」不然他怎麼可能進宮來,他什麼都不會再管了好嗎?

宇文修「嗯」了一聲,眉宇間還有一抹郁色,但人的確輕鬆了不少,道:「已經醒過來了,但身體還很虛弱,太醫說,得好生將養一陣子,才能慢慢好起來。」

平雋點點頭:「那就好。對了,前方昨兒送了戰報回來,我軍與叛軍在哀牢山一帶正面對上,傷亡有些慘重,雖僥倖守住了哀牢山,沒叫叛軍越過雷池一步,卻是缺醫少葯,若不及時補充醫藥和兵馬在,只怕守不了多久。」

慶親王叛軍人數雖沒討逆大軍多,卻是上下一心,一個頂倆,這場硬仗真不好打。

宇文修聞言,想了想,道:「兵馬是補充不了了,不然其他地方又得告急,拱衛盛京的兵馬也不能去增援,盛京才是重中之重,那就只能多增派些大夫,多送些藥材去前方了。」

可大夫稀少,藥材更是比米糧更貴,要上哪兒才能湊夠那麼多將士需要的量呢?縱想拆了東牆補西牆,那也得有東牆可拆啊!

平雋道:「雲貴一帶多草藥,只是一時半會兒間,我想不到可用的人,有能力資歷夠的,未必願意去,畢竟如今哪裏都不太平,願意去的,又不夠能力服眾,更別提與當地的土司們什麼的打交道了,強龍不壓地頭蛇……若是可能,我情願自己走這一趟,可盛京又離不開我。」

宇文修蹙眉道:「若能再有一個『點金公子』那樣的人,願意無條件的幫助朝廷,就再好不過了。罷了,此事兒明兒早朝時公議罷,總能想到法子的。」

平雋點點頭:「只好這樣了。江浙總督昨兒上了摺子,今年怕有水患,請求朝廷撥款加固堤壩……」

兩人一直忙到掌燈時分,宇文修放心不下簡潯,與平雋道了『辛苦』,請他再堅持幾日後,便出了宮,趕回了睿郡王府去。

怕自己灰頭土臉的,讓妻子和孩子不舒服,宇文修回去后,先洗了澡換了衣裳,才進了卧室去。

簡潯剛好睡醒了,在看孩子,雖仍虛弱得沒什麼力氣,但精神比之前夜剛醒來時,已是好了許多,平氏怕她冷,還讓人在牆角點了兩個火盆。

宇文修見狀,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走到她床前,笑道:「怎麼還沒睡,今兒身上可好些了?岳母和姐姐呢?」

簡潯的目光一刻也捨不得從兒子臉上移開,見他這會兒吃飽喝足了,睡得正香,小嘴微微張著,小拳頭緊緊握著,簡直比擁有了全天下還要滿足,道:「昨兒睡了一日,今兒又睡了一日,哪來那麼多的覺睡,至於母親和姐姐,我讓她們都回去了,熬了這麼幾日,她們必定都熬壞了,何況兩邊府里也離不開她們,我這邊又不是沒人服侍。」

平氏和宇文倩一開始還不肯回去,她們可是答應了宇文修,再怎麼着也要留下來,照顧簡潯知道她能下地為止的。

但架不住簡潯一再的說自己已經沒事了,身邊服侍的人也不少,她們留下不留下,其實差別並不大,催她們回去,她們方鬆了口,說今日各自家去瞧瞧,安排一下家裏的事,明兒又再過來。

宇文修見她精神好了些,自己這會兒也回來了,也就不在意平氏和宇文倩的去留了,伸手握了簡潯的手,道:「雖說你已好些了,到底大傷了元氣,還是要多休息,我讓奶娘把孩子抱下去,我們睡罷。」

她的手還是冰冰涼涼的,可他聽說,孕婦和產婦的體溫都比常人略高,也不知道得多久,才讓讓她養回來了?

簡潯卻是了無睡意,更捨不得與孩子分開,道:「我還睡不着,讓他與我們再待一會兒罷。對了師兄,你想到給他起什麼名字了嗎?到底是咱們的嫡長子,若是女孩兒也就罷了,我起就我起,他卻是男孩兒,還是你這個做父親的來起罷。」

宇文修見她興緻勃勃的,不忍掃她的興,便暫時讓孩子留下了,自己則上床將她擁進了懷裏,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

簡忙舒服的依偎在他懷裏,又道:「宗室他們這一輩的都從什麼字輩呢?皇上是羽字輩,我們的孩子要跟他一樣從羽字嗎?」

宇文修道:「皇子和宗室不一樣,不過很久以來,宗室的小輩們取名都沒有按統一的字輩,而是按各家自己的來了,只每家嫡枝的嫡出男孩兒,會統一排行罷了,潯潯,你有什麼想法沒?我想來想去,除了一個『昀』字,再沒有其他合適的了,你有想法就直說,咱們家向來都你做主,大不了,我回頭當着人,說是我想的便罷了。」

簡潯笑道:「我怎麼聽着這話,是在抱怨我太霸道,讓你在家裏都沒地位呢?不過以前我們家裏,你的排行就是最末的了,如今多了寶貝兒,他第一,我第二,你第三,你的確地位又落後了。那就叫若昀罷,昀,日光也,希望他以後能如日光一般,溫暖所有他在乎的和需要他的人,讓大家哪怕是在冬日裏,也感受到春日一般的溫暖罷。」

「若昀?宇文若昀?」宇文修緩緩點起頭來:「挺好,那就這麼定了,我明兒讓人報給父王和宗人府去,也省得他再惦記着想給孫子起名兒,那麼想過起名兒的癮,不知道自己再生一個啊,反正他瞧著也老當益壯的。」

說得簡潯笑了起來,一笑便扯得傷口疼起來,只能齜牙咧嘴的止住了,啐道:「要是讓父王知道你這樣說他,臉色一定很好看。昀哥兒,娘的小寶貝兒,你可千萬別學你爹啊!」

她又看了一會兒昀哥兒,只覺怎麼看都看不夠他,一日裏什麼都不做,只消看着他,時間就能很快過去。

不過想到宇文修這幾日都沒休息好,國事又繁雜瑣碎,到底還是叫了奶娘來,將韻哥兒抱去了梢間休息,待他熄了燈后,方窩在他懷裏,輕聲說道:「師兄,謝謝你……」

宇文修有些納罕:「好好兒的謝我做什麼,上次好歹事出有因,這次我卻是什麼都沒為你做,反倒讓你吃了這麼大的苦頭,就算要謝,也該是我謝你才對,怎麼你倒謝起我來?」

簡潯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

她想起了自己昏迷期間的那個夢,或者應該說,那不是夢,而是她在昏迷時,意識和靈魂出竅,又回到了前世,把前世她沒看到的,忘記了的,重新都看到了,記起了。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的重生,是老天爺看她前世太苦,所以可憐她,給了她再來一次的機會,而她與宇文修這一世的緣分,也是建立在老天爺可憐她,給她第二次機會的同時,還給了她前世的記憶,人為經營得來的。

萬萬沒想到,原來給了她第二次生的機會的人,更準確的說,老天爺只佔輔因,宇文修才是主因,正是因為有了他前世的一時善念,讓她心存感激報恩之心,才會觸動了老天爺,繼而滿足了她的心愿與執念。

而她因為知道前世之事,重生以來很快便想到了將來抱宇文修的大腿,又致使了他的命運,雖大方向與前世一樣,個中細節卻全然不一樣了,想來,這正是應了那句話「種善因,得善果」,他們兩個都因當初宇文修的一時善念,改變了命運,有了如今的幸福日子,叫她怎能不感激他?

簡潯想着,輕聲說道:「師兄,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兩個能有今生的姻緣天定,也許是因為你前世救過我,所以我特地報恩來了呢?我覺得這種猜測有很大的可能,所以這一聲謝,你實至名歸。」

宇文修聽得笑起來:「豈止是有很大的可能,本來就是這樣啊,我要不是前世做了不知道多少好事,要不是前世救過你好幾次,這輩子哪來的這麼好的福氣,能與你相識相知,相戀相伴?所以下一世,該輪到我找你報恩了,我們兩個就這樣你報一世恩,我報一世恩的,一直到生生世世,地老天荒好不好?」

簡潯的眼睛一下子發起熱來,這個傢伙,說起甜言蜜語來,越發一套一套的,讓人招架不住了。

她覺得自己有千言萬語想說,尤其想把自己前世的經歷與他說說,讓他知道,他們的緣分到底因何而起,他們是實實在在已有兩世緣分的,沒準兒真能有第三世也未可知……可到頭來,終究什麼都沒說,只輕輕說了一個「嗯」字,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次日,宇文倩果然如她所說的,一早就回來了,見孩子又長開了些,簡潯的精神也好了些,只仍沒法兒下地,笑道:「得虧潯妹妹你總算遇難成祥逢凶化吉了,你都不知道那日,可把我們都嚇壞了。」

又撫胸咋舌,滿臉后怕的道:「我以前便知道女人生孩子兇險,不然也不會人人都說女人生孩子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了,卻沒想到,竟會兇險到那個地步,連那裏……都給剪了,嚇得我都有陰影,以後都不敢生孩子了,怎麼辦?」

簡潯這會兒身體都還痛得很,當然能明白宇文倩的恐懼與后怕,可她到底沒有生產過,不知道在見過孩子以後,當娘的立刻就會覺得,那些痛苦與兇險,都不值什麼了,終究還是得她親生經歷過才會明白。

想着,簡潯忙道:「對了倩姐姐,姐夫算著日子,應當除服出孝了罷?那你們……那我們昀哥兒,是不是很快就能當哥哥了?」

她如今知道前世宇文倩的日子過得極不好了,同時也知道,那怪不得胡嚴,畢竟前世與今生,兩個人的感情實在不能相提並論,一切都只怪造化弄人。

而她既知道了,自然要防微杜漸,說來胡嚴能做到如今這一步,已經夠難能可貴了,她絕不會再讓他們跟前世似的,有緣無分,也絕不會再讓前世的悲劇重演!

除了張若昀,還喜歡凱凱王,霍建華,胡歌,看來以後不愁起名字了,啊哈哈哈……此處應有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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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的心尖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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