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皇帝 其終

第四章 皇帝 其終

三與四的合集

「好的,好的,現在情況是這樣的。」威廉一遍又一遍用手指理著頭髮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我是某個榮光家族的子弟詹姆斯.邦德,為了鳶尾花,我要趁著榮光家族宴會的機會接近斯圖卡特家的大小姐然後色誘她。可是,我是說你們選我是認真的么?」

「別緊張威廉,」瑪莉安奴翹著二郎腿,「選擇你是因為你面生,但是我們會在暗中保護的。只要能得到她的好感,然後邀請她和你約會就可以了。」

「那麼換個問題好了,她為什麼會選擇我?」威廉覺得因為瑪莉安奴的魅眼一時答應下這麼地獄級別的任務實在太失策了。

「因為你不會是『你』,你會是『我』。」克倫威爾端著酒杯走來,優雅得另瑪莉安奴都揚起眉毛打量他的屁股,「我會教你身為榮光所需要知道的一切。首先,喝馬丁尼酒的正確方式,抓住高腳杯頸部,向你的女伴頷首示意。」

克倫威爾的視線從瑪莉安奴腳尖掃到她的嘴唇,「。。。緩緩地傾倒入口中。」

威廉呆在一邊傻看着被克倫威爾一口酒搞得面頰緋紅的女騎士。

「學會只需一刻,練習需要一生。。。開始吧,」克倫威爾擠了擠眼睛,嚼著泡酒的橄欖。「告訴我,假設你的隊友就是黛麗,你會怎麼色誘她?」

瑪莉安奴微笑着向神色僵硬的威廉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呃、我。。可能先。。從眼神開始?」威廉怪模怪樣得擠眉弄眼,學着克倫威爾,「然後問,來吧美女,最近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一起去遛馬。。」

「呵呵,真可愛。」瑪莉安奴對這個活潑的騎士子弟還挺有好感的。

「咳!這不是在什麼酒吧妓院。你面對的是『項鏈上的珍珠』!一個正統的榮光貴族從六歲就要開始嚴格的禮儀教育,說誇張點的話精確到每跨出一步腳尖的間距以及揮臂的幅度,舞蹈,宴會這樣的大型社交場合,你作一次鬼臉就會讓人從會場踢出去!」老爸的幼稚讓克倫威爾非常不滿。

「我、我不知道,可是如果想約一個女孩出去的話,我會盡量做我自己,試圖讓她笑得多一點或者找個共同興趣,音樂?」威廉徵詢得望着克倫威爾。

「做你自己?理智一點,這是一個高貴智慧的名媛,而你。。」

「熱情,可愛,關心人?」瑪莉安奴打斷克倫威爾,「威廉還是有很多優點的,我覺得他做回自己的話,也許更能吸引榮光的小姐也說不定。」

「好吧,讓我看看這種沒有顯露出來的熱情,」克倫威爾聳聳肩,「吻她。」

「什麼?」威廉和瑪莉安奴睜大了眼睛。

「怎麼,你不覺得瑪莉安奴殿下很有魅力么?」克倫威爾壞笑着看着兩個人。

「我。。。當然覺得她很有魅力。」威廉尷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聽着,威廉。我欣賞你的騎士風度,可如果你現在不能吻她,為什麼你會覺得自己能在關鍵時刻吻黛麗?」克倫威爾頗有興緻得托著腮幫子看戲。

「。。。」威廉如同雕像一般,同瑪莉安奴的嘴唇一觸后閃到一邊。

「查理真的是你兒子么?」克倫威爾快要對老爸絕望了。

「恩。。不算太壞。多練練就好了。」瑪莉安奴好心安慰這個老婆死後就沒碰過女人的男人。

「聽着,大家都是男人,有些天性就可以完成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可是你這個傢伙吻技實在是太爛了!知道么?很多女人只要一個吻就可以征服了,看好!」克倫威爾說着從桌子另一頭跳過來,一把抱起瑪莉安奴放到威廉的面前,低頭猛得叼住瑪莉安奴的嘴唇,吸得懷裏的女騎士直從嗓子眼裏發出類似貓咪的嗚嗚聲,然後是長達一刻鐘的法式深吼。。。

「呼~~Bravo!!」克倫威爾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把懷裏滿臉春情的瑪莉安奴展示給流鼻血狂噴中的威廉看,「學會這招的話,只要能吻到她就是你的勝利了!」

威廉一陣頭暈目眩,「我、我還是退出好了。」

「你怎麼能退出!」克倫威爾咆哮著隨手把瑪莉安奴扔到一邊,揪起了威廉的領子,「給我聽着!帝國的興衰,世界的和平,宇宙的安寧都取決於你了!明白了嗎!不要唯唯諾諾的!像個男人一樣去把那個女人泡到手,威廉!像個騎士一樣去拯救你的祖國!威廉!」

「是、是!」被提在半空中也不容威廉說不是。

「很好!按我剛才做的再練習一遍。。。」

「你給我適可而止!」『砰!!』

威廉眼看着瑪莉安奴突然跳起來操起餐桌把克倫威爾砸進地板里,嚇得心臟都要停止了。

「呼,」瑪莉安奴理了理髮絲,為了掩飾住剛才的失態,對威廉友好的微笑,而後者恐懼得後退了一步。。「我們先幫你選一套禮服好了。」

威廉咽了口唾沫,目送瑪麗安奴出門招呼馬車,幫忙把克倫威爾從地板里拉出來。

「別擔心,別擔心,我可以教你把她也泡到手。。」克倫威爾一邊吐著嘴裏的灰塵,一邊安慰他老爸。

「不必了,能成功娶到一顆『珍珠』我就可以滿足了。」威廉想到剛才夢中情人恐怖的身手,不自然得縮了縮脖子。

「恩?這麼說你真的願意娶她?」能說通一邊已經是個巨大的勝利了。

「總比讓她嫁給羅蕾萊雅家的菲臘親王,或者不列塔尼亞的夏陸路王子好吧。他們的旗幟早就到紋章院了。」威廉聳肩,相比個人的幸福,防止內部的問題和外部的敵人聯成一片才是一個愛國者該做的吧。。

誒?捲毛也在這城裏?克倫威爾突然回過神,為了保證歷史,不是同時還要把瑪莉安奴和夏陸路湊成一對么?

「運氣真不錯,附近的裁縫鋪正好有一身合適的男裝禮服。」瑪麗安奴一眨眼的工夫就回來了,真的只有『一眨眼』。

「附近。。我記得最近的一家要過護城河的吧。。」克倫威爾汗顏。

「誒?這不是哈利家的鎮店之寶么?他怎麼會賣給你的。。。」威廉也不是第一次見這一身了,你看這華麗的款式,精緻的銀扣,細鑲的邊花,嚴肅帥氣的深黑底布料。。。

「安啦安啦,沒有人看見我。」瑪莉安奴歡樂得擺手。

「。。。」把她嫁給夏陸路的話,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是為了鳶尾花吧?

無趣味的禮儀和交際訓練——克倫威爾六歲教程,SKIP!!

第二天傍晚

天鵝堡

威廉深呼吸著,對着鏡子照來照去,然後很悲劇得發現,似乎身邊正在給自己的侍從禮服打領結的克倫威爾看上去比自己要帥一點。

一身騎士裝的瑪莉安奴鑽進車廂,「文塞特邀請了大半個仙度拉底,看樣子他是迫切得想知道自己被主君踩在臉上以後,面子還剩下幾成。騎士會的大團長差不多全來了,估計是打算藉機會瞞着鮑溫德和文塞特單方面妥協了。另外藩國的皇子也到了不少,不過羅蕾萊雅家族的人估計會用一些南方貴族的身份參加,現在還沒注意到。目標在四號舞池。」

「你記得該怎麼做么?三個步驟?首先,」克倫威爾開始粘鬍子。

「走進房間的時候要讓所有人都注意到你,但是你的注意力只能在她身上。」威廉搖頭晃腦得背着,「然後買給她一杯馬丁尼烈酒。。」

克倫威爾看着他。

「加三個橄欖?」威廉試探。

「很好,」還有誰比克倫威爾更了解他媽的嗜好呢?

「然後呢?這就完了?」瑪莉安奴散開頭髮,飛快得換裝。

「然後把她灌醉,我們綁她出去開房,生米煮成熟飯,地球再一次被拯救了!」克倫威爾的計劃淫蕩無比。。。不過聽起來很有效。

瑪莉安奴揚了揚眉毛,「。。那就這麼做吧。」

威廉用手捂著臉,「你比榮光還要無恥啊。。。」

「嘿!這一招很常用的好不好。你就告訴自己這麼做是為了鳶尾花不就行了?還有瑪莉安奴,也許我以前說過了,可是再說一遍,身材真是太棒了!」

瑪莉安奴沒好氣得白了一眼擠眉弄眼的克倫威爾,套上禮服挽起威廉的胳膊,「開門去,侍從。」

這次克倫威爾用了落腮鬍子,從帥哥變成了。。。落腮鬍子的帥哥。

威廉咬了咬牙,打開車門。然後邦德牽着他絕色的女伴下了馬車。

二十二年前的天鵝堡,燈火輝煌,燦爛無比,整個黑夜的星球中唯一閃放着毫光的鑽石就是這裏了。工整對稱的古典風格建築,精挑細選的女僕團,聞名大陸的美酒嘉肴,只要這奢華宮殿的歌舞一日不停息,城堡主人的斯圖卡特家就永遠站在榮光社交圈的中心。

「好奇怪啊。。是燈光效果么?」克倫威爾看着被歡笑和歌舞充滿的宮殿有點發獃,難道這裏是另外一處別墅么?看起來比他未來所見的那個新天鵝城堡要大一圈啊。。

「好了,不要緊張邦德,我們很成功的吸引了注意力。」瑪莉安奴的眼睛在放光,這房子真不錯。。。

「是注意你吧。。。」閃光的瑪莉安奴穿着天藍的低胸長裙,簡直是豪光萬丈啊!

「別那麼沒信心,他們注意到我不就是注意到你了么?快去吧,我來解決你的競爭對手。」瑪莉安奴悄然微笑着鬆開邦德的手,飄到點心餐桌旁。

不管是007還是威廉,或者是在場的所有男性,看着這個畫中的美人含着小小的銀勺子望着蛋糕的眼神時,心都快融化了。

「嗚哇。。好厲害,這就是大天使誘惑人的意志么。。」克倫威爾隨手端了個盤子拿了條毛巾,把失魂落魄的邦德拖到四號舞池。

「看見了么,那個棕紅色頭髮的大眼睛。」那個就是黛麗了。

二十二年前的黛麗,真的是一顆珍珠。那不是得名於她的艷麗或者聖潔或者性感或者家世什麼惡俗的因素。她與外面閃光彈一樣的瑪莉安奴截然相反,有的美人,你看了就想犯罪。而有的美人,你見了就渴望贖罪。用這個世界比較流行一點的話叫清純。

威廉突然有點猶豫,他第一次覺得豪門的罪孽不應該由生於豪門的女兒承擔。這個可憐的少女本來可以成為王妃,或者公爵的夫人。可是他卻要誘姦她,然後就算他良心發泄而且福大命大能娶到她,也註定只能給她一個外城區的小別墅和每頓飯幾個黑麵包。為了鳶尾花。。為什麼,他愛着的國家為什麼總是要求他的良心呢。。。

在身邊克倫威爾的逼視下,邦德終於採取行動了,「抱歉,請問這裏有人坐么?」

黛麗抬起頭眨了眨眼,『哼』得一聲把頭扭到一邊。

嗚啊,根本不清純!完全被慣壞了!

「咳,我就當沒人了,邦德,在下詹姆斯.邦德,未請教。。哦,是的黛麗小姐,榮幸之至。」不管怎麼樣,邦德還是厚著臉皮上了。

面對完整規範的榮光禮節,良好教育的黛麗倒也規規矩矩的還禮之後,才對這個男人表達個人想法,「無聊。」

克倫威爾捂住臉。

「好吧,我們換個方式,侍從。」但是邦德還沒被擊敗!

「是,先生。有何吩咐?」

「兩杯加冰的馬丁尼烈酒,加三個橄欖。謝謝」

黛麗眉毛不為人察覺得一挑,「您真是有心了,但是我最近戒酒了。」

「戒酒?」可是沒有酒精我怎麼勾引你?邦德陷入出道以來最大危機。

「盡情享受你的馬丁尼,邦德先生。」黛麗幽雅得頷首,轉身離開,把今晚的追求者一號pass。

「這只是第一回合,別灰心,你自信十足很吸引人。」克倫威爾借倒酒的機會上來支援。

「可看起來不是,她12秒前甩了我。」邦德表示非常震驚。

「你沒被扔出去不是嗎,那就是勝利了。聽着,女人希望男人採取主動攻勢,就算她嘴裏不說,她是渴望被拯救的。來吧,說一些音樂方面的事情來迷住她。馬塞新古典風格的安東尼,她最喜歡的鋼琴大師。」克倫威爾隱約記得吉安娜和他提到過。

「真的不喝了么,」邦德厚著臉皮再次坐到黛麗身邊,「我還打算替你緒杯呢。。」

「不喝酒,是為了珍惜自己。」黛麗用眼角瞥著那杯馬丁尼。。和三個橄欖。

「故作冷漠,我喜歡。」

「我對這樣的玩笑沒興趣,難道這位紳士不能讓我一個人待會兒么?」這樣的拒絕對一般的榮光來說已經夠了,可惜對手不是榮光。

「不知道『我』有沒有興趣和這位紳士聊聊馬塞新古典風格的鋼琴曲呢?比如近期大師安東尼洗滌人心的神坐?」克倫威爾和邦德小心觀察著黛麗的神情。

「安東尼。。大師?」黛麗抿了抿嘴唇,「安東尼才剛出道。」

上帝!二十二年前!克倫威爾恨不得一頭撞死。

「喔,不過他成為大師是必然的不是么?」邦德額頭上滲出汗珠。

「你是個無聊得連調查資料都會搞錯的笨蛋,」黛麗歪著頭打量追求者一號,「可是你說得沒錯,安東尼有一天會成為大師的。」

「那麼,能有幸與您干一杯么?只為安東尼。」邦德看到了一絲希望。

「。。。為安東尼。」黛麗遲疑了一會兒,但是考慮到現在沒有其他追求者,她也不介意與這個冒失的先出手的笨蛋分享一下共同的興趣。

外舞池,克倫威爾端著盤子把空酒瓶放到瑪莉安奴身邊的餐桌上。

「情況怎麼樣?」其實瑪莉安奴還挺輕鬆的,她只要使方圓五百公尺以內所有男人成為白痴就可以了。。另外還能享用免費的頂級糕點。

「上帝保佑安東尼,願他二十二年後不在馬塞。」克倫威爾真是筋疲力盡,臉上貼了那麼厚的鬍子熱得要死。不過好在黛麗和威廉在馬丁尼和安東尼的幫助下,還算談得來。這樣下去也許就用不着進行綁架和先上船後補票計劃了。

「嘿,米迦勒,我們可能有麻煩了。」瑪莉安奴突然停下把巧克力蛋糕往嘴裏送的手,這使得克倫威爾意識到情況的緊急性。

「有一批CODE正潛進天鵝堡,斯圖卡特家的外圍騎士第一波就被幹掉了。恐怕是羅蕾萊雅的審判部隊。」瑪莉安奴可以當一個超強的雷達用了。

「想刺殺誰?文塞特?夏陸路?騎士會?或者是那個傳說來聯盟的菲利普?」克倫威爾皺起眉頭,棘手啊,最強的瑪莉安奴不能離開。而且她那個殺氣一放出來,這裏一幫貴族肯定暴亡,那樣樂子可就大了。

「文塞特肯定召開了高端會議,否則不可能吸引這麼多襲擊者。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你去把他們都幹掉。」瑪莉安奴隨手把餐刀遞到克倫威爾手裏。

「你不是開玩笑吧,為什麼我要去玩這個命?」克倫威爾很無語得看着手裏的餐刀。

「要是不該死的人今天死了,你不怕自己沒法出生么?不用擔心了,快去吧!看你穿成這樣,他們只會以為你是隱藏在斯圖卡特家侍從中的護衛。我精神上會支持你的。安啦。」

又要打怪獸了么。。。克倫威爾無奈得端著酒瓶,握著餐刀向內廳走去,如果是內部會議的話,應該是在他們二十二年後的作戰會議室吧。那麼就先潛入到那附近再乘機。。。埋伏!

克倫威爾只覺腦後一陣風聲,下意識伸手一捉,握住了一個女人的腳踝,高跟鞋,黑尼龍褲襪,女僕短裙和黑蕾絲底褲。。。可是這個紫色長發的長腿女人絕對不是什麼斯圖卡特家的女僕。

「哈,是你?」克倫威爾揚起眉毛,「你這一腳還真不留情啊,要是再晚一秒,我就掛了!」

「我、我只是想換一身衣服。。誒!小氣的男人!快把手放開!」美杜莎一隻腳被抓着,此時緋紅著面頰,用手扯著短裙想遮住春光。

克倫威爾上下打量著幾乎要把那明顯小一號的女僕裝撐破的性感軀體,咽了口唾沫,這身材真是要人命啊。。。

「可惡!還不把我放開!」美杜莎壓低嗓子怒罵,正巧現在月亮被雲層遮住,這麼個小花園的陰影中,也沒有人注意到一個侍從調戲似得捉著一個女僕的大腿。

克倫威爾報復之心大起(因為被騙了一頓酒錢么。。。),隨手把盤子放到灌木從中,伸手一探把紫發女人的水蛇腰攬進懷裏,一隻手順着她的大腿摸進短裙。

「雜、雜碎,不是對我不感興趣么。。。」美杜莎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的吐吸一陣陣撲在自己的胸口,全身熾熱得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嘖,我只是不肯被人泡而已。」克倫威爾眯起眼睛,舔著女人修長的脖子,「你在這個地方做什麼?真的成了文塞特的小妾了么?」

「那麼你呢,被他抓到以後在這打工么?」美杜莎雙手勾住克倫威爾的脖子,捕捉著男人嘴唇的位置,氣氛無比曖昧,「喂,地方不錯,偷情吧。。」

這個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克倫威爾,滿頭冷汗,為什麼會這麼主動呢?和她在一起就覺得自己是個『受』。。。

「米迦勒!他們已經經過你的花園去主殿了!為什麼沒有攔下來!」加百列的怒喝猛得傳到克倫威爾腦子裏。

「什麼!?」克倫威爾隨手把伸著舌頭湊上來的美杜莎扔到灌木叢里,加百列怎麼傳音到這裏的暫且不說,可是明明沒有任何人從這個地方過去啊!等一下!

他猛抬起頭,依稀捕捉到了從房頂飛躥著經過的黑影。

「喂!你怎麼搞的啊!到底是不是男人!」美杜莎跳起來,頭髮上都沾滿了樹枝。

「可惡啊!你這個女人是我的災星么!每次在關鍵的時候出現壞我的事!自慰去吧!我沒空管你!」克倫威爾端起盤子就向正廳沖。

「哈!小氣的男人!我還沒閑你壞了我的事呢!」美杜莎咬着牙把剛才被扯下來的衣服整理好,拖下高跟鞋,赤着腳三兩下跳上屋頂,向內殿飛奔。

此時,天鵝堡的內殿中,正是此時鳶尾花帝國的真正掌權者的會議。

「我要他死!那個鮑溫德!」文塞特已經把這個會議的主題喊了一晚上了。

「鮑溫德是亞瑟家合法合理的繼承人,我們理解侯爺您的心情,但是這不能成為廢立的理由。」騎士會的大團長們也是焦頭爛額,文塞特為了這次的奇恥大辱,竟然聯合了諸藩的領主聯合施壓。隱隱有就此分裂鳶尾花的趨勢。雖然鳶尾花有史上最強大的騎兵團,可是為了一個名譽上的領袖的過分失禮,與天下的榮光貴族開戰也實在太兒戲了。

不列塔尼亞新任的夏陸路王如花崗岩雕像一般坐在諸藩的首坐,現在他還不是主角,只是作為斯圖卡特的堅定盟友的政治威懾存在的。青年時代的夏陸路有絕對的帝王之相,猿背蜂腰螳螂腿,而後來魯路修繼承的那俊俏面孔再加上耀眼得滿頭金髮。一旁跳手跳腳的文塞特看起來只是獅子王養的一隻猴子。

夏陸路這個時候都快睡著了,他這次從潘多拉出來,只是為了確定與斯圖卡特家的黛麗的聯姻。可是誰知道碰到這種亂七八糟的破事,正主也沒見到,還得在這裏耐著性子旁聽。其實看得出來,文塞特只是想借口要求點政治利益罷了。他要真是火大了,手下那麼多非人隨便派一個就把那名譽皇帝幹掉了。

實際上拖這麼久的問題在對面的騎士會一邊。因為鮑溫德是有個叫阿迦門農的弟弟的。現在大團長們分了兩派,有人想借文塞特的手,拉鮑溫德下位。有的忠心於皇帝的,當然不會讓步。所以政治這種東西,扯皮起來就沒完沒了。

當然,鮑溫德踩了文塞特的臉這事件本身還不足以三百年前的反人皇同盟所有BOSS聚集起來開會。把他們聚集起來的原因,是烏魯克傳來的消息。羅蕾萊雅的菲臘親王叛逃。

羅蕾萊雅皇帝脅迫直系王室,打算把繼承權交給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女嬰。而迄今為止的繼承者,他的侄子菲利普估計自己是被排除的第一目標,立刻藉著求娶斯圖卡特的黛麗的名義抽身。當然,實際上他不會和夏陸路搶女人的,而是把自己的妹妹嫁給現任家主文塞特。至於原本文塞特的夫人則回到北方的霍亨索侖繼任女大公。她的兩個女兒也從斯圖卡特家譜上除名。

與菲利普一同到來的,除了一聯串加強榮光團結的聯姻外,還有從東部邊境的前沿到時鐘塔的所有佈防圖。真的得到的話,斯圖卡特家與羅蕾萊雅家的千年恩怨也將進入帷幕。因此在菲利普到來之前的這次面子會議,只是為了戰前壓服漸漸深出不穩定因素的騎士會。畢竟,要對付那個不死家族亂七八糟的手下,最後的辦法就是用鐵騎一路碾過去。

這邊BOSS們還在相互瞪眼睛,那邊花園裏保鏢們的氣氛倒是很融洽的。

「不列塔尼亞第一圓桌俾斯曼,參上!」獨眼龍這個時候還是健康的小帥哥。

他的對手,粉色短髮持長槍的青年微微頷首,「仙度拉底的格拉海德。」

「點到為止,勿傷和氣。」伊布林的巴里安是決鬥的司儀,現在他眼前的兩個人,是西部和中部最好的武士。年紀輕輕就當上第一圓桌的俾斯曼就不用說了,而格拉海德在集中了全大陸最精銳武士的仙度拉底更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如果不是因為他姐姐的問題,他絕對是皇帝的第一禁衛騎士。

榮光的騎士也是騎士,儘管屋子裏那些老闆還在齷齪。可是有這樣高端的對決,身位武者都不想錯過。

而萬眾矚目的兩個人也沒有讓眾人失望,槍尖與劍刃的交鳴如同撲面而來的風暴。正值壯年的武士用這種鐵與血的撕殺溝通。這兩個可以被稱為天才的武者終於找到了知己。再也不用考慮適當留手避免殺掉對方,因為那不是兩三招就能擊敗的庸才,而是一個真正的精英。

圍觀的騎士們雙眼放着光芒,這種速度,力量和技巧的融合簡直是前所未見,似乎連撕殺捲起的風塵都能滑破皮膚。

「哼!有沒有搞錯啊!」猛得從眾人頭頂傳來的聲響一下子打斷了激突的決鬥。

槍尖與劍刃都差之毫厘得架在對手脖子上,然而沒有人再關心這戰局了。所有的騎士都震驚得抬頭看着彷彿突然之間從虛空中冒出來,在屋頂站成滿滿一片的黑衣人。

「這就是最精英的戰鬥么?別搞笑了。」一個黑衣人躥了下來,空手去抓長槍和長劍。

兩個騎士也同一瞬間動了起來,剛才的決鬥已經足夠他們達到心有靈犀的地步。槍尖與劍刃完美的軌跡封死了半空中躍下的襲擊者所有的破綻。

鮮血飛濺,可是攻勢卻沒有被停止。

對手的肌肉堅硬得如同玄鐵,牢牢卡死了他們的武器。

「開什麼玩笑。。。」巴里安傻眼看着最精銳的武士被一拳一個打飛,然後那個黑衣人像卷麻花一樣把兵器揉成一團,手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是羅蕾萊雅皇族!戰鬥肉身!」榮光的騎士們的怒吼揭開了血戰的序幕。

此時內殿裏的boss們早就不吵了,一個個面色鐵青得看着窗戶上紛亂撕殺的人影,和時不時撒了一片的鮮血。怒吼和慘叫聲,鎧甲破碎和**被撕裂的聲音融合在一起。刺鼻的血腥味沿着窗棱和大門的縫隙擴散開來。鮮血從屋頂滴滴答答得落在雪白的會議長桌上。天鵝堡在瞬間變成了人間地獄。

內殿的大門在吼叫聲中被『哐』得一聲踢開了。

「萬丈榮光的斯圖卡特!」大步走進來的男人上身裹着件劣質的禮袍,不層修理的棕發與鬍渣,猛一見給人感覺如同山嶺的野狼,胸膛上全是鮮血,「為了參加這的舞會我特地把這身禮服再找出來,如何?我的新娘在哪?」

「魯西安。。」文塞特眯起了眼睛,「他們竟然會喚醒你。。」

「啊~~~等一下等一下。」魯西安微笑着,看着因殿外的撕殺與吼叫而隱隱發抖的boss們,「上天在眷顧我么?我的新娘竟然還沒醒。那麼誰來保護你們這些又肥又大的屁股?」

夏陸路皺皺鼻子,推開都要攤在他身上的某個長老,隨手摘了牆上裝飾用的斧子站在魯西安面前,「羅蕾萊雅的逆子,我的祖先,攻擊雙方家長是不可饒恕的重罪!」

「嘖,也許我記錯了,可是你們是怎麼把我的家族從榮光城趕出去的?」魯西安撓著鼻孔,「不過無所謂,你們這些吃豬油長大的肉球我還不願意殺呢。」

「你想怎麼樣。。」文塞特暗暗咬牙,家裏最厲害的死亡使者哈迪斯帶着人去保護那個菲利普和他的妹妹了。原本以為羅蕾萊雅顧忌這個城市裏有一個蓋亞的上位天使才召開會議。沒想到對方卻喚醒了這個最叛逆最囂張最恐怖的魯西安。

「簡單,如果羅蕾萊雅要與斯圖卡特聯姻,那麼主角只能是我。」魯西安笑着亮出口雪白的獠牙。

文塞特咬着牙強行壓住怒火,「向斯圖卡特家求婚的是菲利普。」

「哦,你說他?」魯西安隨手把身後掛着的一個腦袋提出來,「抱歉我已經早一步把這個任務做了。所以還是把我的『新娘』叫出來見一見吧。」

「要我把妹妹嫁給你這個禽獸!別做夢了!」文塞特快瘋了,到底是怎麼回事!羅蕾萊雅的那個老不死得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膽魄了!

「那麼交涉破裂,」魯西安伸出舌頭舔着手背,「去見蓋亞吧。」

「呵啊!」夏陸路掄起斧頭就沖了上去,『哐』得砸在魯西安腦袋上,斧刃一下卷了口,碎片飛得到處都是。

「不客氣,我的子孫。」魯西安對着不可置信的夏陸路擠擠眼睛,提起他的領子把他從屋頂扔了出去。

而剛跑到內殿前門的克倫威爾從來也沒有想到他和夏陸路第一次見面會無比基情得抱着滾成一團。

「原來你好這口啊,真噁心!」美杜莎在房頂上遠遠看着克倫威爾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打了個寒戰。然後遠遠得看着魯西安的手下屠殺那些騎士。

真的只能用屠殺這個詞了,魯西安的手下即使在羅蕾萊雅的體系中也是出了名的近戰無敵。他們沒有什麼特殊技能,可就是速度快,力氣大,而且血厚耐抗的人型牲畜。魯西安本人更是初代的長生者,歷來都是被他的新娘彌撒亞親手幹掉的。這次羅蕾萊雅家族內部的一些變動導致這個用來對付彌撒亞的大殺器提前覺醒,連人皇也很不安。而美杜莎這個低級部隊CODE軍的成員就是奉命來觀察魯西安任務的。不過說起來,仙度拉底的力量真弱啊,今天晚上連滿月都沒有就輸成這樣了。。。

「KUSO!」克倫威爾一腳踢開夏陸路,使勁用衣袖擦著嘴,二十二年前的羅蕾萊雅怎麼會這麼犀利。竟然大大方方得衝到對手大本營砍人?還有那些騎士是怎麼回事,你們當年砍翻榮光議會的時候多威風啊!現在被人打得和番茄一樣?!

「小心!」夏陸路一爬起來就看到一個刺客向剛才救了他的侍從撲來。他還想跳起來反擊,可是爬到一半又呆住了。因為他看到那個侍從對着刺客的面龐飛起一腳,把對方踢得倒飛出去,砸破了內殿的屋頂掉了進去。

「你給我在這獃著別動!」克倫威爾扭頭囑咐了夏陸路一句,足下一點,腳下的青磚嘩啦啦碎了一片。飛身躍過撕殺中的花園,從那個屋頂的破洞跟着跳了進去。

夏陸路大眼瞪小眼得看着剛才被他蹭掉在地上的假鬍子,「鮑溫德。。。。」

「呵啊——!誰敢在我地盤上殺人!」克倫威爾華麗登場!

魯西安也沒有料到這個時候還會有人半道殺出來。而且是個嘴上還沾著一小半假鬍子的侍從。

「鮑溫德!」文塞特第一個叫出來,「我就知道你不是正常人!快殺了這傢伙!我原諒你!」

「你是那個偽帝?」魯西安頗感興趣得看着這個傢伙,看起來挺能打得么。

「陛下!」老團長們激動啊,熱淚盈眶啊,淚流滿面啊。。。

「文塞特!你這傢伙就是個茶几!」克倫威爾指著莫名其妙的文塞特破口大罵,然後轉向魯西恩,「失禮了,這個傢伙你幹掉好了。」

「啊!你這個傢伙!」文塞特指著鮑溫德顫抖,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過呢,」克倫威爾也不理會一旁的魯西安,蹲到文塞特身邊勾着他的肩膀,「要我救你不是不行,但是有一個條件拜託你答應。」

「。。。」文塞特真的很希望眼神能殺人。

「這樣,我有個朋友和你的妹妹兩情相悅,情投意合,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里枝。。後面兩句聽不懂?無所謂了,反正以後你妹妹的婚事你不準干涉,可以么?」文塞特都快無語了,怎麼都是沖着他妹妹來的。

「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克倫威爾可不在乎文塞特願不願意,反正斯圖卡特今天以後也名聲掃地了。

「你只要求我不干涉她的婚事?」黛麗又怎麼可能看上一個騎士?文塞特對夏陸路還是很有信心的。

「成交了,記得我救了你一命,以後見面別老拿鼻孔對着我。」克倫威爾對於出身有着落這一巨大成功無比開心,連文塞特這傢伙看起來也很順眼。

「如果你能打敗彌撒亞的丈夫魯西安,那我還有什麼不能答應你的!」文塞特翻著白眼自言自語,然後被笑容凝固在臉上的克倫威爾揪著領子提了起來。

「你說這傢伙是什麼人?」

魯西安伸出左手,露出無名指上那枚金杜鵑花紋章的戒指,「那個偽帝,你了解我的身份吧?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的新娘外,沒人能擊敗我。」

克倫威爾冷冷得盯着那枚戒指,閉上了眼,那個永遠都無法和他生活在一個時空裏的女孩的笑臉如同雨後的水仙綻放開來。那個在湖面孤獨起舞的精靈,那個用可以融化冰雪的哀傷的眼神向他道別的女人。那個似乎一生都在等他,而且有生之年也將永遠等下去的女孩。

然後米迦勒睜開眼,

魯西安左手的無名指被連皮帶骨扯了下來。

所有人的視野中,只有那個眼睛中彷彿燃燒着金色火焰的皇帝。

克倫威爾把戒指套在自己的手指上,

「永遠,不許在我面前,稱她為你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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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騎士與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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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皇帝 其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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