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想那老小子是個識趣之人,蕭玉節念他腿傷,把白馬讓了一匹與他,自己與丫鬟同乘,散漫的拉着韁繩,前面坐着她那清秀守禮的丫鬟片子,這二女在側,若是集市上走一遭,不知得多少人駐足張望。

鴻蘆騎着另一匹馬,實在毫無興緻欣賞這二人姿色,蕭玉節就算生的再好看,他見了只有想跑的份兒。可此際跑是跑不了了,耳根發麻,聽那女魔頭叨叨道:「哎呀,雨姐姐大鬧崆峒山,我這嘴上說不服她是玄冥主人,但心中也是服了那麼一星半點,她也是個硬氣的人啊,只是鬧了這一大圈,偏偏叫法無天把那曹慧聰殺了,怪不得無法交差,定是那人又提了條件,你才來殺連在野是也不是?」

……

一路上,話都給她一人說完了。

鴻蘆嘴角抽動,實在是因為打不過,否則非扇她幾個打耳光,叫她這臭娘們閉嘴。可一來沒膽,二來確實也是沒膽。只好裝聽不見,偏偏那女人每句話都戳他心窩。說的絲毫不差。

那擄走小蝶的人,提及崆峒掌門非斷孽谷所殺,不守約定,需斷孽谷再殺了那青城弟子。

蕭玉節笑嘻嘻道:「若取青城性命,只要雨姐姐出手,還勞煩你下毒那麼麻煩。她不出現,只得你一人,恐你們人手傷了,她自個兒那傳言也是真的吧,每逢月中內傷發作,功力減半,有時嚴重宛如廢人。」

聽的鴻蘆心中一刺,恨不得殺了她滅口。終於忍不住道:「蕭君莫不是來趁火打劫,若你想陷人於難,還是就此殺了我好。」

誰知那魔頭一笑道:「這是什麼話。」頓了頓,看着懷中丫鬟,頗委屈道:「難道我是那種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陰月便如蕭瀟般,抬頭去望鴻蘆,嗓音清澈道:「我家主人貴為四君之一,向來公正守信,你只需好好引路,其餘不必多說。」

蕭玉節一副我的手下果然都很乖,長得也跟我一樣好看,其餘那些人的手下都歪瓜裂棗,還陰陽怪氣,半點沒有家教門風,肯定是對方管教不嚴,樣樣皆不如我,這種自我陶醉感。

到底是誰話多生厭?鴻蘆差點忍無可忍,咬破毒囊自盡算了,懶得聽她們胡叨叨。

「放心,我與她半斤八兩,打上三百招誰也贏不了誰,我們倆誰還能把誰怎麼樣。我說找她,那是真有點急事兒,大家互相幫忙,是好事兒。」蕭玉節猶自解釋。

忽聞林中冷冷一聲呵斥道:「碧蕭仙子,你少給自己臉上貼金,本谷主手下敗將,還敢大言不慚。」

聲音宛如冰霜,凍的人心發顫。

陰月只聽音便打了寒顫,蕭玉節點她耳後穴位,仰頭一笑道:「雨姐姐,你出來咱們再慢慢敘舊,嚇唬我婢子做什麼。」

鴻蘆翻身下馬,跪在道旁道:「啟稟谷主,弦月崖主蕭玉節求見,屬下接引至此。」

他話音剛落,林子裏躥出一群白衣死士,其中一名牽着匹黑馬,上面坐着的人一頭雪白長發,冷眼冰容,不是雨斷情是誰。

此際這兩大魔頭相會,俱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女子,鴻蘆也忍不住抬頭打量,心中暗自對比,只道主上凜然不可侵犯,主掌人間生死,好似炎獄閻羅。那蕭玉節不及主上威嚴,言談輕佻,觀之不似君上,可若說難纏,主上這般閻羅下界極可能仍不如那蕭玉節。

「你找我作甚。」雨斷情雖然眼高於頂,也算給她薄面,張口問話。

蕭玉節看看周圍,把韁繩塞在陰月手裏,跳下馬道:「這兒人多嘴雜,姐姐過來,咱們二人尋一清凈處慢慢說話。」

「主上。」鴻蘆要出言阻止。

雨斷情吩咐:「你們在此等候。」

言罷,也下得馬來,一身黑衣與蕭玉節一身白裳對比鮮明,雨斷情一臉冰涼,蕭玉節面帶笑容,引着她往前走,二人並肩走了一段,行到一處開闊地帶,雨後的空氣冷冽,林中空翠濕人衣裳。

雨斷情垂手而立道:「仙子有何話要講。」

蕭玉節見她臉色比之上一次見更加不好,也不說破她的傷,笑了一笑先敘舊道:「姐姐與我滄瀾江邊一別,也有上十年,想當年你不是谷主,我不是崖主,雖有誤會,但談不上仇恨。匆匆十載再見,未料姐姐已滿頭華髮,變了這許多,瞧得我心中感慨萬千,想來這一別後,咱們各自經歷坎坷。江湖上只道你我二人叱吒風雲,羨慕得很,不曾想這勞什子差事真真熬人。」

她娓娓道來,雨斷情聞言冷瞧她一眼,沉默中緩緩開口道:「我怎麼樣,與你何干,你怎麼樣,與我也毫無關係,你有事就說事。」

蕭玉節也不生氣,顯出些難得的耐心來道:「人人都道此次再開集惡會,你我會打個你死我活。我心中其實並不如何看中爭這個虛名,這武林之中若說服誰,那是沒有,但非說有那麼一人,我想還是屬姐姐你叫我多少欽佩,中行與我有仇,神子功夫實在不堪,我若不爭,還是希望姐姐坐上玄冥主人之位。」

這一番好話說盡,雨斷情並不回話,輕蔑般嘴角露了一個冷淡笑容道:「仙子位及四君,這等恭維話,大可不必。」頓了頓,開口道:「你我之間,並非深仇,可也絕非朋友,你大老遠跑來,不是為了將這虛名拱手讓我吧。」

「那倒也不是。」蕭玉節笑一笑,在她身邊,忽而將一隻右臂抬起,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伸到她前面道:「我此際餘力不多了。」

雨斷情見她舉動大膽,稍稍動容,伸出慘白的手指搭在她脈搏之上,只消片刻,收回了手,雙手攏入黑色的衣袖中,略約也皺了一下眉頭道:「你被種下異種真氣,如劍懸心口,臟腑傷勢不輕……」頓了頓,開口道:「若非有人以深厚內力強封這股真氣,仙子此時不該來找我,找個棺材鋪是要緊。」

蕭玉節低頭淺笑,露出一些欣慰道:「姐姐所言分毫不差。我此時隻身負六成功力,若非信得過你乃是魔道中的宗師,心性桀驁而不群,雖有暴君之名,懷內也有人情……否則我也不會冒險前來,什麼人該信,什麼人不該信,相信你我心裏都十分明白。」

算她也是三寸不爛,這殺人如麻的殺手頭子竟是一副越來越耐心模樣,袖手在旁,打量她道:「可惜仙子找錯了人,本君殺人手段良多,救人從無良策。」言罷,一貫事不關己,眼神中也流露出一絲惋惜道:「若是斷孽谷鬼醫在世,也許能給你湊出半個續命良方,可惜兩年前因配錯了一味葯,我砍了他的頭。現下,我想不出來誰還能救你的傷。除非是……」

蕭玉節對療傷已經別無苛求,只與她言道:「實不相瞞,這真氣就是瀲衣為我封住,勉力做到這一步,我已經心中感激,她其實也想不出救我的法子。」

「只聞九華仙老隱居已久,原來你們仍有聯繫。」雨斷情回憶往事,面容雖然冷淡,殺氣漸漸收斂起來。

蕭玉節點點頭,一臉恩愛之色,眼眸溫柔款款道:「你還記得瀲衣,真是難得。」頓了頓,想起那件事來笑出聲道:「她被逐出師門后,四處找我。我因心有顧慮,避而不見。結果她不知道路,找我卻跑上你的老窩,豈料你與七大門主決戰在即,那蠢貨被人擠下滄瀾江,不會游泳,差點淹死,你說好笑不好笑。」

說着說着,真當是敘舊。雨斷情想了一下此事之蠢,惹的這寒冰冷冷一笑道:「有趣。」

言罷,蕭玉節卻收斂笑容,神色憂愁的嘆了口氣道:「我這傷勢怕是再無起色。」頓了頓,看着雨斷情道:「這數年,四門雖然也沒正經承認,但你主掌魔門一脈之事也是極少人否認。姐姐暗中主掌以來,四門沒有發生大衝突,只這一點,我知道你是公允之人。若是中行或者神子主掌天下九幽十類,擴張之心下,魔門自己先打個不可開交。是以我心中仍是希望你能奪魁,至少我落不到好,也落個清靜。」

雨斷情面有傲色,並不答話。

蕭玉節話鋒一轉道:「只是有件事,若不告知你,這玄冥之主只怕也不是咱們四人之中選出。」

雨斷情至此淡淡開口道:「是打傷你的人嗎?」她與蕭玉節動手還是十年前,那時候她不會絕心決,蕭玉節也沒有練成玄月令。可後來神功成時,又鮮少有機會過招,只是蕭玉節天門大戰殺紅了眼的事迹看來,武功也是不錯,能傷的她這樣嚴重之人,武林之中也沒有幾個。

「姐姐一猜便中。」蕭玉節與她笑道:「正是此人,他既是打傷我的人,也還有另一個身份。」

「什麼?」雨斷情道。

「他還是抓走小蝶的人。」蕭玉節道。

雨斷情隨即皺起眉頭,嘴角抽動,眼中冷光暴漲,盯住蕭玉節道:「你若騙我,不等你內傷發作,我提前叫你見閻王。」

「我內傷無醫藥救,很快是將死之人,江湖虛名、武林爭奪與我沒了干係。我與姐姐無冤無仇,大老遠跑來騙你,難道是我嫌命長嗎?」蕭玉節自嘲。

雨斷情不耐煩道:「他是誰?」

「他是我師叔,當年縱橫江湖無人能敵的血掌印,殷橫野。」蕭玉節道。不在江邊在湖邊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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