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掌

第五十一掌

玄冥怎麼想的還不是白度的考慮範圍之內,白度所想是要趕快把顧戈帶回來,有江母在,找顧戈就方便多了,兩人之間存有聯繫,江母自有一套功法能幫着他找到顧戈的所在點。

等江母氣色稍好,白度才帶着她出了門,江小北堅持要跟着去,白度拗不過他這個母控的性子,就只好也一併帶上,留下辛光羽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在店裏照看着生意。

白度留在殷離身上的那絲靈識猶在,只是相距甚遠,變得有些模糊,他在昭明鎮內只能摸到一個大體的方向,而江母也是只能隱約察覺到顧戈的氣息。

等出了昭明鎮,江母卻忽然停下了步子,向著東西聳動了下鼻子,疑惑地道:「為何我感覺到了兩個真神?一近,一遠。」

「嗯,近的應當是昨晚逃竄而去的殷離,遠的大概是顧戈。他們兩人……都算是燭九陰吧?」白度琢磨著說,「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回事,但是兩人長著同樣的樣貌,也許是靈魂分割的兩個部分。」

「原來如此。」江母點點頭,思索片刻,肅容道,「那兩個氣息其中一個頗為陰邪,並不全似真神,雖然真神有時候會十分陰鬱甚至殘暴,但卻不至於如此陰邪。另外一個,則正常多了。」

「夫人,你已經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們的氣息了嗎?」

「是。」江母頷首,直指向東北方,道:「在那個地方。」

昭明鎮的東北方再行一段路並無大的城鎮,周遭靈氣全都被昭明鎮一鎮獨攬,再往邊上去稀薄得很,只零星分佈着一點小村莊,若是還要再出行一段距離的話,即會到海邊。

難不成他們帶着顧戈出海了?

很有可能啊!

如果江母所說屬實的話,去了海里即是玄冥的地盤,玄冥是三大自然神中司掌雨水之神,天下湖泊河流乃至汪洋大海皆為他所管,如果將顧戈困在海中小島上的話,那周遭的海洋便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任由其他人鬧翻了天去,也很難救出顧戈。

想到這裏,白度緊皺着眉頭,這不是什麼好的可能性,他現在還沒有感受到那縷神識的具體位置,他帶着江母跟江小北兩人又向東北行了一段距離,腦海猛地閃過一幅畫面,正是殷離掐斷了他的神識。

所斷的位置,與江母所說相差不多,正是東北方向上的某處。

深呼吸了一下,白度平復下心情,問江母:「夫人,還能感受到他們的氣息嗎?」

「遠的那個還有,近的卻是似有還無,模模糊糊了。」

恐怕殷離察覺到了他們的氣息,刻意掐斷了來往,這樣的話,還真不知道怎麼找他們。但既然江采能察覺得到顧戈的氣息也是好的,暫時不用管殷離,直接去顧戈的所在地即是。

這一趟出來不算白費,一行三人下午就回了客棧,客棧內爆滿,辛光羽忙得跟陀螺一樣,轉來轉去的,白度瞧見客棧內人山人海,外頭還彎彎曲曲排了好長的隊,有些納悶。

他們客棧的生意雖然越來越好了,但是卻不至於好到這樣的地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人群忽然騷動起來,紛紛抬頭看向客棧二樓,嵬乙正走下來,一身白衣翩然,氣度非凡,長發一絲不苟地束在頭頂,扣著一頂精緻的白玉冠,他見屋內是這幅景象也是一愣,隨後沖眾人微微一笑,踱步下來,到白度身邊詫異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是真的嵬乙真人啊……」

「我就說像,果然是。」

「聽說嵬乙真人把前幾天殺人邪修的案件給破了,真是頂厲害的修者啊。」

「就是,跟那些只會悶在房裏修鍊的修者完全不一樣,簡直是大慈大悲的神靈再世啊。」

人群哄鬧地吵著,聽到這裏,他們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就是蠢了,白度挑了眉頭看着嵬乙,大有看熱鬧的心態,嵬乙則一臉無辜地看回白度,兩人相視一笑,白度幫着嵬乙擋了這些人,嵬乙一覆面紗,腳底抹油,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到了後院。

白度吆喝道:「客官今日都來點什麼?增補的小吃已經賣光了,小籠包子買一屜送半屜!」人群嬉鬧開來,紛紛踮起腳尖去偷窺者著白度身後,但嵬乙跑的太快,他們連個衣擺都沒看清呢,人就沒了。

客棧這幾天一直處在爆滿的狀態,還有人每天來了就點一壺茶,坐在那裏喝上一天就為了見見嵬乙,白度見到這種人煩的不行,佔地方不說還不消費,委婉地趕了幾次也不走,特地為這些人定了一個規矩,吃飯不得吃兩個時辰以上。

有人就反對了,但白度的態度是:愛吃不吃,不吃滾。

這個手段有效地控制了來客棧內的人流量,但還是很讓人糟心,都沒什麼時間去準備找顧戈的事情,最後被逼得沒辦法,白度只好暫時將客棧關門,休整一段時間。

辛光羽畢竟是離家出走的人,去過不少地方,白度一提東北方向的海邊他就有數了,在空中布了地圖,給白度解釋道:「我曾經去過這個地方,這邊是個臨海小鎮,從東部碼頭出發有通往東部萊州小島的船,東部作為四部之一只有一個小小的萊州島的,傳聞地方不大,但是詭譎得很。」

地理志中有寫過關於萊州的情況。萊州島不及中部一個宛州那麼大,卻獨自撐起了整個東部,萊州島上有一個神秘莫測的修真門派名喚鬼靈宗,神出鬼沒多年,其宗門門主便是執掌萊州島的帝王。

辛光羽又道:「通往萊州的船一個月只開一班,船夫是萊州島的人,除了這班船以外尋常人包括一些高階修者都很難找到萊州島的位置。白度,你要去萊州?」

「還不清楚。」白度道,「我先去碼頭那裏看看再說。」

「如果要去萊州的話,千萬要小心鬼靈宗的人,那個門派太神秘了,他曾經在漁鎮上見過一個自稱『鬼靈宗』的門人,他能操縱人心,一抬手的功夫,整條街的人都為他所用。」

「是有點誇張啊。」白度也看到過一些書上所記載的,但紀實的很少,什麼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坐在那兒原本跟他們對立的人轉眼就被他們所馴服,諸如此類不勝枚舉,但一個個的都看起來浮誇無比,縱使在這個修□□里也叫人摸不透真假。聽辛光羽一說,白度倒是信了一些,畢竟親眼所見,更何況,做好最壞的打算永遠不是壞事。

結果有關鬼靈宗的傳言越說越多,幾個人就跟聽鬼故事一樣,江小北膽子小,縮在他娘身邊,偏生還好奇,瞪着一雙大眼睛聽着他們講。

其中嵬乙經歷最多,講述的內容也是各種匪夷所思,叫人連聲稱奇,一番鬧下來,得出了一個結論——鬼靈宗的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白度安撫他們的情緒,道:「還不一定要去萊州島呢,先去漁鎮看看再說。」

客棧生意火爆,暫時關門實在有些可惜,可白度不能被這個牽絆住了腳步,嵬乙建議他可以先等兩天招招人頂頂工,但白度想了想,着實沒這個必要。

他們店裏的吃食好吃是一回事,但是歸根結底紅起來的原因還是那神秘修者提供的吃食,這種秘密不好輕易告訴外人,江小北跟辛光羽都是他信得過的人,眼下關門大吉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可惜,但是沒辦法,白度關門關得也捨得,反而是嵬乙心疼他一番心血,白度擺擺手,相當隨意地說:「本來也只是一個依憑而已,這一段時間靠着客棧賺了不少錢了。」

他玩得起,放得下,不在乎,小意思。

這次漁鎮行,辛光羽因為熟悉地方要跟着白度他們去,還能指指路,可客棧內總歸得留個人看家,這活兒就落在了江小北的頭上,江小北的娘親自然要跟白度一道的,江小北很委屈,還是他娘親發話了,江小北才點點頭,勉強答應下來。

白度揣著一大把靈石帶着辛光羽他們上了夜市,準備先弄點好一些的法器、符籙來傍身,誰知道在漁鎮甚至在萊州等着他們的是什麼,也許是玄冥神也指不定。

夜市熱鬧非凡,街道上擺着攤位的比開着店的都多,他們幾個都是有經驗的主兒,一去夜市就十分有目的地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在一家賣法器的店鋪前,白度拿起一柄竹扇,面上繪著綠水翠竹,清泉擊打在磐石上,就連翻滾起的水花都栩栩如生,這扇子價值——一百枚紫靈石。

沒事!不差錢!買買買。

白度直接買了下來塞到辛光羽懷裏,辛光羽抱着那面紫光輪轉的扇子,傻了,嘴巴動了半天才找到說話的聲音:「白、白度,這個送我?」

「對啊。」白度還在看其他的東西,江小北這次雖然不去,但是留守老家也很重要,那孩子性子柔,軟劍再適合不過,手裏這柄軟劍材質極好,光看劍身的弧度就知道是把號劍。

「一、一百枚紫靈石?」辛光羽還沒緩過來,這簡直是筆巨款啊。

「對啊,上面不是寫着價錢么?」白度瞧見他這幅樣子就想笑,最後實在忍不住,笑話他,「你還是名門大家出來的呢,這幅窮酸樣像什麼話。」白度作勢拍了拍時口袋,道,「盡情買,爺不差錢!」

這一刻,白度覺着實在是太揚眉吐氣了!他肯定是古往今來最富有的丐幫!

「你不買嗎?」辛光羽摸著那柄扇子愛不釋手,想了想,這一路來他跟江小北買了不少的東西,白度倒是一點沒買,白度平日裏用的都是掛在腰間的那個短棒,看起來樸實無華,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倒是十分好用,仔細一想,沒準這短棒內涵什麼玄機。

還能有什麼短棒比炙獄邪龍還好?白度是想不到,他搖了搖頭,繼續看要給江小北買的東西。

轉了一圈,最後,他還是給江小北買了那把軟劍,白度又回頭去看別的法器,想了想,問江母:「夫人,顧戈擅長用什麼兵器?」

江母道:「真神慣用長.槍。」

「長.槍啊……」想到那晚殷離也是用□□跟他們對打的,白度摸著下巴在法器周圍四下轉悠着,老闆見到白度出手闊綽,一下子就買了兩件鎮店之寶,知道是大主顧,又看見白度一臉尋找之色,知道還有生意,忙湊上來,搓着手,問道:「這位客人還要挑點什麼?」

「老闆,有長.槍嗎?」

「有有有。」老闆連聲應道,正要吩咐小二去拿,忽的想起來一樣,對白度道,「我這兒有個秘寶,還請客人裏頭一觀。」

白度看老闆一臉神秘的,來了些興趣,跟着老闆去了內堂,有僕從送了茶水上來,白度只象徵性地抿了口,便喝起了自己帶的酒,辛光羽倒是品茶品得不亦樂乎,文縐縐地來了幾句酸詩,聽得白度直打哆嗦。

過了沒多久,那老闆便進來內堂,身後跟着四個人合抬着一個被紅綢包裹着的東西,那東西極沉,四人聯合抬着都累得兩步一喘,五步一停,白度見狀,問道:「這是什麼?」

「我前些日子才得來的一件寶物。」他命人將東西放下,那四人得了命令立刻一副要解脫了的樣子,左後角那人一時鬆懈,手頭不穩,東西從手中脫離下來,少了一角的力,其餘四人頓時承受不住,那東西直接從他們手中滾落下來,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轟得一聲,整個房間都震了幾震,從房頂撲簌簌地掉落下幾片土灰。

老闆嚇得臉都青了,扶著桌子死死不鬆手,等震動停了,他才急喘了幾口氣,好像活過來了一樣,聲音打着顫,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那四人也嚇得個半死,其中一個胳膊還脫臼了,慘白著臉連連致歉,白度跟辛光羽對視一眼,越發覺著這東西有點意思。

將那四人揮退下去,老闆親自動手,本來還想把那東西挪個姿勢,但憑他之力根本就動不了一星半點,只好作罷,將蒙在上面的紅綢揭了開來,道:「就是此物。」

展現在白度面前的是一柄血紅色的□□,槍柄上盤旋著一條雕工細緻的龍,一雙龍目是閉着的,好似在小憩一般,槍尖閃爍著冷厲的寒光,槍未動殺意便來。

看着就是個好東西,就是沉了點,顧戈那小細胳膊能揮得起來么?他並不是很想要。

老闆看出來白度的遲疑,忙介紹道:「這槍雖重,但相當厲害,槍內有靈,客人你看見上面的龍了沒有?那龍可是活的!」一拍大腿,老闆手舞足蹈,誇張地道,「我剛拿到這槍的時候,那龍還是睡着的,晚間在寶物庫放了一晚上,那龍就忽然活了過來,帶着槍在寶物庫左突右沖,神光大作,極其炫目!而且客人你看,這槍的材質,堅硬無比,是至少千年的玄鐵——」

「不是千年。」沉默著的江母忽然輕聲說,她看向白度,眼神里意有所指,白度看懂了她的眼神,可真是巧了,這柄長.槍是顧戈,不對,燭九陰的法器。

老闆心裏一慌,還以為碰上個懂行的,他仔細看着江母,那老夫人臉色蒼白,眸色倒是沉着,沒準是個行家,正斟酌著呢,就聽白度問:「這長.槍多少錢?」

「三百個紫靈石。」老闆試探著給出了個價位。

江母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眼神裏帶着些同情。

老闆一看,心裏咯噔了一下,想到剛才這人買軟劍的時候也是詢問的這位夫人,沒準這位夫人才是幕後出錢的人,他這個價位是開高了嗎?忙給出餘地,道:「這個價錢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白度想了想,問江母:「夫人以為如何?」

江母張了張口,還沒說話,那老闆就像是看懂了江母的口型,一口咬下價格:「兩百枚靈石可不能再少了!」

一下子砍掉了一百枚靈石,這老闆可真夠大方的啊,白度多看了那老闆幾眼,也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老闆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瞧著江母,可惜江母一心看着那柄長.槍,並沒有理會老闆。

其實,這店裏老闆被這柄有靈的長.槍害的不淺,平常人使用不起來,太沉,這靈又不受控制,若不是這時候睡著了,定然不能乖乖地被抬到白度面前來,這時候他只想趕緊出手,兩百個紫靈石,他也賺了,只是賺得不多而已。

交易成了,白度便將長.槍一下子就舉了起來,放在手裏掂了掂,回頭沖老闆沒心沒肺地笑了笑:「是挺沉的啊。」

老闆:「!!!」他都快被嚇傻了!

江母走到白度身邊去,愛憐地撫摸著長.槍,滿目尊敬與遺憾地道:「昔年你如此威風,今朝卻只能在店裏供他人販賣,還只賣了區區兩百個紫靈石。」

老闆:「……」

「近億年來,神槍還是一如既往的威風堂堂。」江母感慨道。

老闆抖了抖身體,跟風中的蒲葦似的。

盤在槍上的龍這時候清醒了過來,一雙龍目睜開,身體逐漸舒展,老闆見狀嚇了一跳,忙要找個隱蔽處躲藏起來,可那龍卻安分地打了個哈欠,湊上來在白度臉龐蹭了蹭。

冰涼的氣息打在臉上,白度甚至感覺到了龍鬚撓着他臉的酥麻感,好似顧戈的氣息盤繞在身邊一樣,探出手摸了摸那條龍的腦袋,「先睡着,等下帶你去找你的主人。」隨後便將長.槍放進了包裹里。

等一行幾人離去之後,那老闆的腿都軟了,他忙抬起手叫下人攙扶著,氣若遊絲地道:「扶着我,扶着我,虧了,賣虧了啊!」

準備妥當,白度回客棧的時候卻看見一個少年修者正在客棧門口來回徘徊著,他穿得跟個小叫花子似的,可偏生要昂着頭挺著胸擺出一副器宇不凡的樣子,見到白度他們回來了,搶上前去,道:「我嵬乙師兄可在這裏?」

嵬乙師兄?白度問道:「你是?」

「不要管我是誰,我是來找我嵬乙師兄的!」

這孩子態度很不好,白度皺了皺眉,存了刁難他的心思:「你說來找嵬乙就能找到他了?你當嵬乙是什麼人,隨隨便便連個姓名都不報想見就見?」

「你!」少年沖白度瞪了瞪眼,結果被白度的眼神嚇怕了,氣勢弱了不少,道:「我叫游圭,是無名宗弟子,嵬乙師兄的小師弟,你幫我通報一聲,我想見師兄,我有要事要告訴他!」

白度見那小少年是真的着急,就不再跟他計較,大門一甩,撂下句話:「門口等著。」

「你——」

游圭,有鬼,這名字起得好。

白度今天大出血了一把,買了幾個法器、符籙燒了不少錢,雖說賺錢是要花的,但一下子花了那麼多說不心疼那簡直是假的,客棧的收入,從小重天宮那裏拿回來的寶貝變得現,這麼一花,就剩下一小部分了。

嘆了口氣,白度招呼辛光羽,「幫忙把嵬乙真人叫下來,那小孩說什麼就轉述給真人聽。」

過了會兒,辛光羽下樓來,道:「嵬乙真人不在房中。」

「去哪兒了,他還受着傷呢。」白度琢磨著,想了想,打開客棧門,把那少年叫了進來。

少年氣息澎湃深厚,有着與他年齡不符的境界,再一探周身氣息,休息的心法跟嵬乙差不多,不是一個師門出來的可能性不太高,小孩進來后就慌張地要找嵬乙,被白度定在那裏:「嵬乙真人不在,你要是肚子不餓不想吃點什麼的話就老老實實地坐在那兒等他回來,別給老子惹事。」

心思被看穿,少年一張臉脹紅,嘀咕了幾下,道:「那、那就給我來碗面吧。」

白度懶得伺候他,打發了江小北去。

沒等面送上來,嵬乙先回來了,見到立馬撲過來抱着他大腿哭號的游圭,愣了:「游師弟,你怎麼在這裏?」

游圭嚎啕大哭,打着嗝說道:「師兄,師兄,師父師叔師伯他們都死了——嗚嗚嗚,都死了,無名宗,無名宗,沒人了,嗚嗚嗚。」

這會兒不只是嵬乙,白度他們都驚呆了。

無名宗……滅門了?丐哥,笑醉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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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哥,笑醉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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