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過往不為人知
彥青一把抓過飛雪的手腕.「你知道你這樣叛國.到頭來只有死罪一場.
只有彥青明白.她並不叫呼和飛雪.她本就是孤兒.卻也只是從她記事開始就有了飛雪這個名稱.
大概在投奔匈奴的時候改的名字.
想到曾經的點點.彥青最終還是不能原諒自己.是自己的罪過才讓飛雪變得這樣的冷酷無情.
是自己親手扼殺了這個原本像花一樣生活的的女人.
可是當年的種種又豈是他能控制的.如果當初他不那麼做.那些不可預料的結果接踵而來.又有誰能夠真正承受得了.
彥青滿心的痛苦.眼前的女人就好像一個陌生人.甚至是仇人的盯着他.蒼涼的卻不敢直面.
「又想用你那一招俘獲女人的手段來對我.彥青.你別忘了.我是呼和飛雪.不是你記憶的那個女人.」
彥青握住飛雪的力道並不重.也許只是知道飛雪就是被嚴刑拷問滿身創傷.有怎麼忍心再粗暴的的對待她.
飛雪狠心的甩開彥青那新生老繭的手.「別忘了戰場上是誰說過.從今以後.我們彼此不認識.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那是這麼多年以後再次見面.飛雪眼中已經沒有了當年青澀的眼神.此刻的她倔強的從不低頭.
當尊嚴被盡情的蹂躪.那麼所剩無幾的驕傲才是自己活下去的動力.
手突然一空.彥青卻沉默了好久.
望着不知名的東西發獃.
「飛雪.放下吧.我會在皇上面前求情.放你一條生路.那麼從今以後我們就兩不相欠.」最後彥青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原本心裏的擔憂到了嘴邊竟然變了別的意味.
而最敏感的也就是眼前這個女子了.只是蒼涼的一笑.原來自己在他心裏終究還是一文不值.
「不需要.我呼和飛雪即使是死也不會接受你的憐憫.」這是飛雪如同誓言般的的許諾.
當初.原本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即使他知道她出身卑微.可是他依舊不嫌棄.愣是違抗父母的命令也要和她在一起.
這本該是多麼美好的緣分.可是上天總是喜歡開一些玩笑.讓人從天上掉到地下的挫敗感.
只此一生.亡命天涯.即使無權無勢.也要在攜手相伴.
他和別的女人結婚的那一天.她在懸崖邊上等候.那是他們之間的約定.
他說過.他一定不會娶那個女人的.他說過讓她在這裏等他.他說過他定不會負她.
可是一切就好像煙消雲散一般.原來她只是在一個謎團中不可自拔.等到迷霧散去.原來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等了兩天兩夜.終也只是等來了一封信.等來了拋棄.等來了落魄.等來了他與別的女人相擁.
「今生今生.我彥青從來就沒有愛上你這個骯.髒的女人.對.他亡在我的手下.可是你居然愛上一個仇人.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忘了我從新開始.你從來就配不上我.卻只是你的一廂情願.」
這是短短的幾句話卻硬生生的戳中飛雪的傷.
原本以為也只有這個微風一般溫柔的男人從不會嫌棄她.
原本以為他救贖了她的一生.
而結果卻只是他竟然是殺害自己相依為命的弟弟.這樣的結果就好像突如其來的一把刀生生的刺痛著自己的心.
腳底下便是深淵.跳下去是不是就會解脫了.可是為什麼心裏會有不甘.
為什麼他愛上別的女人卻永遠不會愛上她這樣的小丑.
原來世道永遠是這樣的殘忍.彥青.這個他愛過卻恨過的男人就好像銷聲匿跡一般從她的世界了離去.
心空了一大片.沉寂頹廢了幾個月.心裏的陰影終究揮散不去.她不能這麼的自甘墮落.她要報復.她要讓那些仇視的人統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流離漂泊到了遙遠的北方.匈奴人的地盤.他們重視她.培植她.
更是沒有京城繁華背後的醜陋.
帳篷里的彥青盯着發愣的飛雪.猜測不到她究竟在想些什麼.可是那雙眼的恨意是這樣的明顯.
淡淡的說着.「你恨我嗎.」這是多麼多餘的一句話.
恍惚的飛雪瞧着眼前的男子.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俊朗.可是他終究不是那個夢境裏讓她陷入沉思的男人.
「恨.為什麼不恨.連同你所謂的夫人一樣恨之入骨.如果沒有你.弟弟又怎麼會與我天地相隔.」彷彿觸及到了飛雪的傷心.
雙眼模糊.那是她最至親的人.卻這般沒有任何的徵兆就這樣離開了.
聽到飛雪這樣恨意的話.彥青終究只是蒼涼的笑了笑.她終究還是相信了.
可是這不是他所期望的目的嗎.
那一年.京城太過繁華.容不下任何的一點污濁.可是她就這樣雖然渾身髒亂.但是眼眸卻是那樣的澄澈.像水一般闖進了他的生活.
可是達官貴人的家族又怎麼會容許這樣的醜聞纏身.甚至是逼迫他迎娶門當戶對的小姐.
原本以為亡命天涯便可以讓一切不了了之.可是后來才知道原來這一切的舉動都只是螳螂擋臂.
就在婚禮前的一天晚上.慕容傲前來拜訪了.而手上竟然抓着一絲髮縷.
那便是飛雪的弟弟的髮絲.一些知道真相的人都會自然的猜到這究竟發生了什麼.
大幹一場卻是兩敗俱傷.嘴角是血絲的蔓延.
父母和慕容傲一同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直盯盯的看着眼前這個敗家子.
甚至是放下了狠話.如若明日不娶那小姐.那麼人頭落地的便是那骯.髒的女人.
這樣的抉擇甚至崩潰到了邊緣.妥協成了唯一的出路.
那信不是他所擬寫.那姑娘卻真真實實的嫁為他妻.
一年裏從不行房事.一年裏從不待見.一年的時光里.他終究還是放不下她.可是一切卻還是無法改變.
那小姐無法忍受這樣的男人每日的牽掛着另外的女人.卻也是在雙方的同意下.散了這門親事.
可是眼前的飛雪對他的恨又怎麼是隻言片語就能解釋清楚的.
「飛雪.你聽我說.當年……」這一刻.彥青是多麼的想解釋清楚.他甚至是討厭眼前這個女人眼裏對他都是憎恨.
「別叫我.我們並沒有什麼瓜葛.當年的事情從來就沒有發生過.」飛雪不想聽到這個男人提及當年的任何事情.就好像一道未好的傷疤.稍微觸及就會血流不止.
「不.飛雪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當年我並沒有……」
「夠了.別再用你那套虛情假意來對待我.別說你想說當年你並沒有拋棄我.那只是迫不得已的.」
彥青看着眼前這個女人竟然沒轍.
原來那些過往終究已成定局.或許此刻並不再奢望她能原諒自己.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就好了.
看着那布衣之下的傷口.血液凝固卻好像時刻將要噴涌而出.
「你給我滾.別讓我再看見你.」飛雪甚至是用撕心裂肺的聲音咆哮著.她討厭眼前這個男人.巴不得把他捏碎.
「我……」彥青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可是一道聲音卻突然制止了這樣的發生.
「果真變了不少呀.雪兒.」一道淡然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蘇編兒在冷月的攙扶下進了帳營.只是看着這兩個人的爭執.明明有彼此卻像仇人一般放着狠話.這就是所謂的口是心非罷了.
飛雪迷茫的盯着眼前這個男人.她並不認識她.為何她會叫得她那麼的親昵.就好像他們是故友見面一般.
「你是誰.」飛雪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蘇編兒並沒有直接的回答飛雪的問題.只是看了一眼彥青便又轉眼盯着飛雪.但是並不說話.只是眼神的交流.
下一刻冷月似乎明白什麼一般.便把蘇編兒扶到了旁邊的椅子之上.便禮貌性的對着彥青鞠了一躬.
「彥青公子.我們家主子想與飛雪姑娘聊幾句.您方便在外面等候嗎.」
本來彥青是疑惑這突然出現的兩個人是何許人等的.但是一想到能夠光明正大的進出帳營自然是皇上的重臣.說話興許有些分量.
便什麼也沒有說.自覺的與冷月退出了帳營.
這兩人突然的離開.相比之前的爭執.現在的情況更是安靜.
兩人都莫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飛雪這才疑惑的開了口.「你受了傷.」
原本以為飛雪會問一些實際的問題.居然沒有想到的是問她的傷勢.「沒事.小傷而已.」
蘇編兒不自覺的輕笑了兩聲.她性格雖然變得無情了些許.可是終究還是沒有改變她有些白痴問題的性格.了不管是誰看到她病懨懨的樣子都知道定是受了重傷.
「你到底是誰.」終於飛雪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難道你不記得我了嗎.」
蘇編兒站起了身.雙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突然熟悉感在飛雪的腦子裏回蕩著.為什麼會感覺到似曾相似.為什麼會感覺到這般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