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心酸回憶（三）

青絲拂面.翹首等待未歸之人.細指數落.所剩無幾.點點淚跡.哭訴著萬年愁情.

世間永這般無奈又多情.反覆猙獰的殘忍終抵不過隻手遮天的陰險.殘花敗柳.大抵曾妖嬈一瞬.輕紗掩蓋下.是不為人知的憂愁.

有時候.一世的縱橫.卻也只是曾經執著的信念.也不過普通的擔當.也不過安逸的享受.

在這個略顯太平的年代.或許總時時潛藏着不為人知的秘密.雪域幫.這個多數人不為熟知.卻又少數人傳得熱火朝天的暗地幫派.或許也不能說得上什麼幫派吧.更準確的便是以殺手稱謂的組織.

這個組織存在幾十年.昌盛幾十年.或許那些安逸享福從不涉世的平凡人兒來說.這便是從未聽聞的一個謂稱罷了.但對於那些曾經.又或者現在信手拈來權利的主宰來說.這是金錢的揮霍地.但又是除掉仇家的利器.

雪域幫一向不管世間的幫派愁情.卻也只是收錢幹活.縱使要拿下人頭的是老總銀天旱的老母.卻也不曾心軟.這樣心狠手辣又陰險狡詐的人大概也就因為這般性格才縱橫黑白道.而不管誰人也必須讓其三分臉色的原因吧.

秦玥兒曾經也只是一個被父母拋棄.流落人間的孤苦丫頭.這小小年紀的姑娘也曾幻想過.或許自己會進孤兒院.或者自己會成為陌生人家的女人.有或許被當成瞧不起的養女.這些好壞的種種.卻也曾經在腦海浮現.

但事實總這般令人揣摩不得.有時候已經認定的事實卻扭轉乾坤.讓人琢磨不得.

某日.幾個兇悍的大個.面色凶煞的闖進原本和睦平凡的孤兒院.或許太過突然.又或許驚慌到以無力動彈.在外人眼裏.這卻被當做了無畏之舉.

那個原本歡聲笑語的嬉戲地被這幾個莫名的不速之客打破.當他們離開之時.不留痕迹.又從不傷及無辜.扛起被敲暈過去的三個無畏的娃娃.莫名奇妙的離開了.

院長重頭到尾一直看着這樣一出鬧戲.卻也不曾加以又阻止.也只是默默的感嘆著.這彷彿是必然出現的情況一般.

雪域幫每年都會從孤兒院掠出多名無親無故的孩子.也只是單純壯大自己的實力.小小的時候便讓其各種磨練.各種超負荷的訓練.或許吧.能留下的也就是成為職業殺手.而不幸隕落的生命卻也只能感嘆世事的殘忍.

而當還是天真無邪一般的年紀突然接受地獄般的訓練.每天睡眠卻及其短暫的起早貪黑的無休止的在莫名的小島嶼上進行着比軍人還要嚴格的訓練.更多的是職業殺手必竟的流程.這其中的艱辛是局外人怎麼也難以體會的悲涼.

十幾年的殘暴方式的訓練.留下的也變是精英之種.他們為雪域幫賣力.又為自己賺些黑心的資本.如果說逃離這個牢籠.那麼等待的卻只有死亡.這便是所有人所知道的銀天旱的冷酷無情.

秦玥兒也是十多年前被「看上」然後不幸的成為了賺錢工具的殺手.原本秦玥兒是一個天真開朗活潑的少女.多年來的訓練.以及殺手必須要有的斷情絕愛.這個女孩失去了那些撥動心弦的外在物質.

她努力隱忍着.努力讓自己適應超負荷又極盡變態的訓練.心裏只能暗自祈禱.努力讓自己變強.努力讓自己脫離這個厭惡的牢籠.努力去賺更多的錢.她也不曾再去奢求什麼.但也只是想像平凡人一樣.或者過着朝三晚五的日子罷了.僅僅是這樣平凡的夢卻可能一生都無法實現.從她們這些人踏入這裏開始.就已不在.

而現在的秦玥兒.無疑是雪域幫最大的一枚棋子.這個也只是二十齣頭的女子總是讓人這般驚喜.當所有人.又或者說所有的殺手在面對超級難以完成的任務時.她總這般帶給銀天旱意外.

僅僅出道的三年.秦玥兒憑藉着這裏傾城般的面容.以及多年來秘密訓練的咬牙隱忍.她不愧是整個黑白道所為之震撼的女子.

或許少數人是目睹過秦玥兒的芳容的.因為在那之前.死神也光臨了.有的人傳言第一殺手是個醜陋不堪的男子.有的人傳言其卻是擁有傾城傾國的姣好面容.有的人傳言秦玥兒也只是五六十駝背的大媽罷了.

然而事實卻是無法揣摩的.很多時候秦玥兒總是坐在自己樓閣上的窗**自發獃.有時候也竟是整整一天.

當銀天旱輕手輕腳出現在秦玥兒身後時.秦玥兒竟然也沒有發現.這是所有殺手本不該出現的失誤.而對於這三年來秦玥兒多方面都表現的出色得近乎完美.這便是多麼愚蠢的錯誤.

但秦玥兒此刻出神的看着窗外零零散撒的片刻人影.又或者說那殘花敗柳的凋零.那姣好的面容雖然沒有一絲生機涌動.但那慘淡無神.眼底充斥着憂傷.堅挺的鼻翼.還有那略顯慘白的唇瓣.原本那本來就令人心生愛慕的人兒.此刻的憂愁又是另一番別樣的凄美.

銀天旱竟也忘得出神.但一道銀鈴般的聲音打破了原本無聲的樓閣.「來了.」秦玥兒輕輕啟動着唇齒.又好像自言自語一般獨獨望着窗外.

銀天旱獃滯了一下.便也恢復原本的一抹淡然.坐在了距離秦玥兒不遠的一張軟塌上.「說吧.這次又是什麼.」秦玥兒收回自己看着遠處莫名的目光.不帶任何錶情的看着銀天旱緊閉的雙目.

銀天旱從來都是欽佩.又或者欣賞秦玥兒這般成熟而敏感的神經.每次都大抵不用自己說明來意.也被秦玥兒揣摩個通透.確實.自己這次上來也正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但他不急.

「不急.小睡一會.最近太累了.」銀天旱從躺下軟塌的那一刻卻從未睜開雙目.就這樣安逸的躺着.

秦玥兒倒也無所謂.眼睛裏從不裝過多的情感.除了那怎麼也抹不去的淡淡的憂愁.收回看向銀天旱的目光.從書桌案前拿出一疊資料.其實秦玥兒也早就知道銀天旱來此處所謂何事了.

前幾個月便接手任務.此刻卻依舊毫無進展.很多個幫里的人都出動了.但是無果.這不免令銀天旱憂愁加之脾氣火爆.

其實上來樓閣之前銀天旱本來是剛在幫里火爆了一番.這一群廢物.這麼一個任務都完成不好.真是吃屎的蛔蟲都比他們強悍.

但剛踏入樓閣的那一刻.他的心是放空的.這裏就彷彿涼境一般.讓人提不起任何心情去感慨事實的惆悵.

其實很多不起眼的小任務.一般都不會輪到秦玥兒出手.所以大多時候秦玥兒是閑得發慌的.但是關於那些棘手的任務.卻也只有秦玥兒能那麼完美的交給銀天旱結果.所以整個幫派中秦玥兒能收到的錢是無法估量的.三年來.那些個酬勞高得驚人的也基本都入了她的賬.

她的資本多到有幾個億卻也無人知曉.但是秦玥兒是厭惡的.她厭惡這罪惡之源的錢財.她只是想安靜的過完這一生.她不喜歡殺戮.也不喜歡污穢的在各種罪惡面前摸爬滾打.

當銀天旱睜開雙眼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居然這麼晚了.」銀天旱倒也自言自語.

輕輕走近秦玥兒身邊.倒也想要了解秦玥兒在看些什麼東西.但隨着紙上字跡越發入眼清晰.銀天旱卻這般震驚的看着秦玥兒的側臉.秦玥兒的聰慧他倒是覺得欣賞了.

這個任務本來他就是想上來讓秦玥兒接手的.可是秦玥兒手上拿捏的居然就是任務主人的資料.令銀天旱震驚倒也不足為奇.原來秦玥兒是早就猜到他會上來尋覓她.又或者說她知道他一定是因為這個任務的棘手.

倒是秦玥兒打破了沉默.「銀總.居然接手這個往屆不曾出現的任務.而且卻也不是殺戮高官.」

其實銀天旱是明白的.這麼多年來.銀天旱一向是接手處理人頭的任務.這些個任務的酬勞想必也是比其他任務高上好幾百倍.而現在秦玥兒此刻即將接替的任務卻也並沒有說要見血的戲份.無外就是一個間諜罷了.

「仇家的對頭出的酬勞自是比以往的都高出好幾倍.這樣的任務不接白不接.或者說以後這一空洞的項目的酬勞也將是可觀的.何樂而不為.」銀天旱笑笑道.

或許相對於以前的種種.秦玥兒更喜歡這樣的方式.也許只是厭惡了這樣乏味的殺戮.「期限半年.對吧.我知道了.要是銀總還有事.不送.」

銀天旱無礙這種特殊的趕人方式.或許是習慣了吧.秦玥兒總是這般淡然.不過他喜歡這樣的殺手.聰慧到他不需要多大的愁心.人家便已替他撈了無數的錢財.與其說銀天旱是往錢眼裏鑽.不如說其懂得善用人才.

夜已深.秦玥兒的樓閣依舊燈火通明.黑暗中.點點燈光在偌大的城市沒微弱的發着光.

伏案前.是各種資料的堆積.卻都要牢牢印在腦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