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華一季06

北雪早早的便在廚房忙碌起來，這兩天是她近幾年最開心的日子，即使忙碌，但至少讓她覺得有希望，和陳得水有希望，因為現在陳得水和自己在一起，也可能會一直在一起，當然這是北雪自己想的，並不知道陳得水是什麼想法，有時候自欺欺人，也是自我安慰的好方法。北雪也有一般小女人的思想，就是每天做好飯菜，等自己的男人回來，等男人吃好飯後等待男人的誇獎，這樣她就會覺得是幸福的，什麼付出都是值得的。那麼這真的是適合北雪的幸福么？

「小雪阿姨，爸爸怎麼還沒回來呀，」小伊抱着北雪買給他的玩具，跑到廚房拉着北雪的裙角問到。

北雪見小伊，停下手中的活，蹲了下來，憐愛的看着小伊：「乖，爸爸出去找工作，爸爸要賺錢給小伊買玩具啊，爸爸對小伊這麼好，小伊以後要好好照顧爸爸哦。」

「恩。」小伊重重的點着頭，回房間去了。

北雪這些年在城裏打拚，這個不大的城裏充斥的比其他大城市更多的狡詐與**。北雪也只是高中畢業，但是來到城裏憑着自己的努力和機警，終於在這塊鄉里人都渴望的土地上有了一塊立足之地。而這些年唯一給北雪精神支撐的，就是陳得水那段婚姻，那是她永遠的噩夢，她不僅一次告訴自己，陳得水會離婚的。現在盼到了，北雪那天見到陳得水的時候，心裏說不出的開心。陳得水就像櫥櫃頂上放的糖果，小女孩一直掂着腳去拿，卻拿不到，但是小女孩是倔強的人，或許一年以後，或許兩年以後，小女孩長高了，她終於夠著了那顆糖，拿了下來，當做寶一樣的整天觀摩，那，這樣的糖果經過幾年的放置，還是以前的味道么？會不會已經變質了？小女孩不想去吃，連外面那層薄膜也不想觸碰，同樣，北雪也是這樣，她只要自己現在過的滿足，就夠了。

這時，外面傳來陳得水叫門的聲音，北雪還未來及反映，房裏的小伊一下就穿了出去，北雪笑着轉頭繼續做自己的菜。

打開了門，小伊見到父親，一下就撲了上去。

陳得水抱着小伊，心裏覺得塌實自如。「叫叔叔。」陳得水指著身旁的火生對小伊說。

「叔叔好。」

「這你兒子？你可真有福氣，這麼年輕就有孩子了，我到現在還光棍一個。」火生有些無奈，人比人氣死人。

「房子挺不錯，這麼大的院子，喲，還自己種了小菜呢，自在自在。。。」火生一邊跟着陳得水進屋一邊評價著陳得水的住處。

北雪脫下圍裙。從廚房走出。並熱情地和火生打着招呼。去接陳得水手中地小伊。火生到不認生。走進來就自己找了個板凳靠着桌子坐了下來。接着陳得水坐下后。給火生倒了一杯水。想抽煙。突然想起來煙已經給了火生。本想出去買包煙。剛站起身。就被火生拉下。

「想抽煙。是吧。我有。」火生知道男人地習慣。從褲兜里掏出一包煙。卻不是陳得水給地那包。火生從煙盒裏抽出一根被壓地完全變形地煙。用手捋了捋。在桌子上敲了敲。還算是比較直。遞給了陳得水並幫起點了起來。

「這個是弟妹吧。」火生看着北雪差點哈喇沒掉下來。

「不是。是我一同學。我剛過來沒地住。就暫時住在這了。」

「這房子每個月也該不少租金吧。」火生眼中無不是羨慕地光彩。卻細細地喝着水。盡量讓自己不要那麼透著鄉下人地土氣。

「不要錢。這個是我同學地屋子。她買地。」火生放下杯子。使勁把嘴裏地水給咽了下去。眼睛瞪地差點從眼框裏掉出來。這鄉土氣。始終是透進骨子地。難改。

「在聊什麼，一會吃飯了。趕緊把手洗洗。」北雪牽着小伊，把小伊抱到陳得水身邊坐着。

片刻，一道道美味的菜肴被端上了桌，火生見到這一桌的菜，雖算不上山珍海味，但卻比自己每天吃的要好上百倍，這有魚，有肉，有湯，火生覺得齊全，這齊全的菜，就比電視上放的滿漢全席好吃。

「哥們，你這同學叫啥？」火生還沒等北雪上桌，一邊說一邊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北雪。」陳得水夾了一個雞腿給小伊說到。

「好名字，哦對了，有酒不，咱們今天認識，得喝兩杯。」火生似乎有些得寸進尺的，整個不把自己當外人。

陳得水剛準備說話，被廚房的北雪喊了過去。

「這誰呢，一點不懂規矩。」北雪眉頭皺的很深。

「咋了，今天認識的一朋友，也是鄉里人，今天我找到工作還多虧他呢，不然你說我這樣的人，還能找到工作不。」陳得水把火生說的是難得一見的好人。

「啥工作。」北雪問到了重點。

「恩，一公司做保安，挺舒服的，錢也可以。你瞧我這身材，做保安多合適。」陳得水隔着衣服展示著自己的肌肉，把北雪逗的一陣大笑。

「我提醒你啊，外面人可別全信，就看你老實想從你身上撈點啥，我呆這時間比你長，比你清楚，記得不。」北雪好心的叮囑。

「恩，我記住了。你放心，我這麼大一人了。」

說罷，北雪遞給陳得水兩瓶啤酒，沒好眼色的說：「下回帶人回來先說聲，這啤酒買給你喝的，貴著呢。」陳得水知道北雪對自己好，咧著嘴笑着算是謝謝了北雪。

倆人出去坐定，四人掃蕩起了飯菜，火生尤為突出，彷彿幾天沒吃飯的難民，就深怕嘴巴和喉嚨不夠大，很不得把盤子也給塞進嘴裏。

飯後火生安逸的躺在小靠椅上，欣賞著夜景，逗著小伊玩樂，一副自己就是這家的男人主人一樣。

火生是三年前來到城裏的，着實吃了許多苦，也努力過，但混到現在，依然人是人、蛋是蛋的。天天搞的人模狗樣，靠拉民工去工地賺點生活費。

可能有人會想，這鄉下到城裏務工的人那麼多，怎麼工地還需要去花錢找人去上工呢？這可就是這個城的特殊之處了，這個市以下的鄉鎮，人們都追求安逸，自己守着一份飯碗哪都不願意去，也就更不願意冒風險去闖蕩了，或許這就是無志，可這些人覺得在他們身上，無志是理所當然的，並沒不妥的地方。有的實在家裏缺錢，出來幹個幾個月，等有了錢就又跑回去，安逸段時間在跑出來，就這樣反覆，搞的城裏的務工人員極度的缺乏。

當時火生看到陳得水老實巴交的，就決定在陳得水身上下手，確實也撈到了五十塊錢，像陳得水這樣壯實的身板，也的確值這麼多錢。

本想着在來陳得水破舊的小屋蹭頓飯吃后，就去找下個目標，可當他來到這家以後，火生徹底改變了自己當初的想法，他覺得陳得水身上還有利可圖，自己以後的生活很可能得靠這個傻大個兒。

最重要的原因，還是考慮自己光棍，剛才酒桌上和北雪閑聊了幾句，火生油然生出一種優越感，覺得北雪就是對自己有那意思，其實從沒時間照鏡子的火生，也不會知道，自己這身打扮，真的是不倫不類，梳着那個類似中分的漢奸頭只能更讓人覺得厭惡。

虧得其審美觀比較低，生命力也夠頑強。

飯完閑聊過後，回去的路上，綜合種種原因，火生決定，和陳得水在一起上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