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夜鴻在午夜兩點踏人這間小別墅，他並不常來，雖然這裏換過一個又一個女主人，可他還是很少來。住在這裏的女人，不久就會失去他的愛，那時，他會給她們一大筆錢，讓她們都歡喜的離開。

他不知道這個殷雨薇能在這裏待多久?或許不久后，他也會對她失去興趣吧?女人，是不可以對她們投入任何真心的，因為她們會趁你不注意時反咬你一口。

帶着冷酷的笑容，他走進亮着一盞枱燈的客廳里。燈光照耀的地方，雨薇安靜的靠在沙發上，顯然已經睡着。

暈黃的燈光映照出她白皙細緻的臉龐，扇子般濃密的睫毛投射在眼眶下，她的眉微微蹙著，心裏好像藏着無數苦楚，紅唇緊抿，顯得更加誘人。

他走近她，盯着她沉睡的容顏。為什麼他心裏會覺得她有些示同?因為她看着地時，目光里那純凈的神情?還是她說的那些話，那些愛他的話……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觸手處一片冰涼，她的肌膚吹彈可破，他有此番戀的摩掌著，卻也驚醒了她。

「你回來了?」雨薇被他手心的溫度驚醒，張開黑白分明的眼眸怔怔望着地。

他從容的收回手，淡淡點頭。

她怎麼睡著了?她趕緊坐起身，攏攏頭髮，局促的扭著雙手。「我……不知怎麼就睡著了……」

「你在等我?」他的聲音很淡，聽不出一絲情緒。

她點點頭，蒼白的臉上想要擠出一絲笑容。可是她的心卻因他的而撲通撲通直跳，全身竟忍不住顫抖。

雨薇忽然想起來，慌張的看了眼牆上的鐘，驚呼一聲。「這麼晚了?你一定餓了吧?飯菜都涼了，你先坐，我這就去熱……」說完，她就跳了起來，準備往飯廳奔去。

他一把按下她，微微皺眉。「都這麼晚了，你以為我還沒有吃過飯嗎?」

「你吃過了?」她抬起茫然的眼眸。

他點了點頭，露出疲倦的神態，輕輕的將她圈在懷裏，他現在需要的是女人柔軟的身體和她們的軟語溫存。

她小心的靠在他胸口，有些匯眩，有些陶醉，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是說過要來吃晚飯嗎?算了，她還是什麼都不要問了，因為他看起來好像很疲倦。

他靜靜抱着她，感覺她的順從。他的手撫摸她如絲般順滑的長發，嘴角緩緩放鬆。「你覺得這裏怎麼樣?有什麼不滿意的儘管開口。」他一直都是大方的男人，對女人毫不吝嗇在金錢方面。

「這裏已經很好了。」她小聲的開口。

黑夜鴻鬆開她的腰，低頭審視她清澈的眼眸。「你是我的女人，我要我的女人什麼都得到最好的，明白嗎?」

她羞澀的點頭，心中因為那句「我的女人」而怦怦亂跳。

他微微停頓，望着她的眸光隱隱不悅。「為什不穿我送給你的衣服?」

雨薇怔忡了一下，低頭看着自己身上那件簡單的白色睡衣，這是她自己的。咬着牙，她只能喃喃說：「那些衣服太華麗了……不太適合我。」

「我覺得那件黑色睡衣很適合你。」他聲音淡淡的，目光凜冽。

她明白他的話，低下頭。「我會去換上。」

他微微頷首，面無表情的向樓上走去。「我有收票了，想先去休息。」話里的命令意味很明顯。

她趕緊跟上他的腳步，一邊惶恐的說：「我幫你放洗澡水。」

他回頭瞥了她一眼，無聲的讓她先他一步上樓去。

看着她纖弱的背影，他微微眯起雙眼，他怎麼覺得她不太一樣?和過去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樣，她們不是對他極盡奉承，就是一見面就對他要求這要求那。

這次她又想演什麼戲碼?她還想繼續扮演純情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笑，假如她想繼續玩下去，他一定奉陪到底，看看她何時會露出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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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薇換上那件黑色睡衣，那根本不能算是睡衣，薄紗的布料根本遮不住什麼，而性感的設計讓她覺得自己像個蕩婦。

男人都喜歡女人穿成這樣嗎?她不安的抱緊自己的胸口，緊張的手足無措。

黑夜鴻剛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她那副不自在的模樣。她好像真的很不知所措，他很篤定自己是她第一個男人，他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向她走去；

「害羞什麼?你身上還有我沒見過的地方嗎?」他故意說得露骨，眼砷挑逗的看着她。

他頭髮還滴著水的模樣性感極了，敞開的睡袍根本遮不住他結實的肌肉，那雙如鬼魅般迷人的雙眸，此刻正直直望着她。讓她渾身發熱，臉頰通紅，雙手更是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他將毛巾甩向一邊，大步向她走去，一下就將她柔軟的身軀圈在懷裏，目光邪肆的看着她。「你現在害羞也太晚了吧?我記得上一次，你可是很大膽的。」一邊說着，他不安分的大手，已經從睡衣的下擺探到她敏感的大腿，輕柔的挑逗著。

她的呼吸漸漸急促，因為他不斷游移的大手。記憶如閃電般劃過腦海，那一夜的纏綿向她湧來，她依舊清楚記得他的吻、他的撫摸、他雙手的熱度，還有……她俏臉紅得更加徹底，雙腿發軟的向他懷裏靠去。

他忽然吻住她，熱烈的，熾猛的，靈巧的舌在她的檀口裏吸吮著，糾纏着，強迫她一同參與這華麗的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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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薇悄悄撐起自己有些酸痛的身體，窗外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她痴痴的看着地安詳的睡臉，心中描繪着他臉上的線條。他真是一個好看的男人，讓她眷戀。

不過此刻，她不能再留在他的懷裏，昨天一整天，她幾乎都沒有進食，又經歷了昨夜的劇烈運動，此刻她只覺得頭暈眼花。她得去喝點水，不然她怕自己真的會暈倒。

天也亮了，她該為他準備早餐。她不知道華嫂什麼時候會來，所以還是親自去為他做早餐。拖着疲憊的身體，但嘴角卻帶着一抹甜蜜的笑容。

昨夜他一直要她，那是不是表示他很喜歡她呢?哪怕只是她的身體……眼眸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可是立刻，她又恢復了恬靜的笑容。

才剛走到門邊，胃部傳來一陣尖銳的痙攣，她不得不蹲下身去，咬牙忍耐。一定是昨天一天都沒吃什麼，才會這樣劇痛。冷汗開始實出額頭，她不敢出聲，怕會吵醒睡夢中的地。

黑夜鴻驀地驚醒，他一向睡得不沉，銳利的眼掃過身邊空的床位，她人呢?利眸微微眯起，他看見了蹲在地上正微微發抖的她。

「你怎麼了?」他套上睡袍，站在她身邊問。

「我……」一陣痙攣過去，她稍稍覺得和緩，拚命搖頭。「我沒什麼……」

他眯起雙眼，看着她臉色蒼白的臉，一把將她抱起。「到底怎麼了?」他不喜歡她逃避的態度，他有權利知道她的一切事情!看着她額頭細細的汗珠，他的疑惑更深。

雨薇抬起頭瞥着地滿含威脅的表情，垂下眼帘小小聲的說：「我……我的胃有點痛。」

「胃痛?」他依舊抱着她，一點都沒有放手的意思。

面對他裸露的寬闊胸膛，雨薇依舊紅了臉。「沒、沒有……」她該怎麼說?看他的樣子似乎一定要問個明白，可是她怎麼告訴他，她是因為沒有吃東西的緣故?

「那你為什麼……」他抱着她走向床邊，眉宇間有些不悅。「我有權利知道你的身體狀況，畢竟你是我的情婦，是我花錢買來的女人。」傲慢的眼掃過她全身。

她痙攣了下，不是因為胃痛，而是因為他話里侮辱的意味，她微微掙扎。「我的身體狀態很好，你不必擔心。」

「生氣了?」眼裏閃過一絲興味，他緊緊盯着她泛白的臉頰。「說，你為什麼胃痛?」

她委屈的低着頭。「我……我昨天一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

「一天?」眉峰微微皺起。「為什麼不吃飯?」

「你不是說過，昨天要來吃晚飯嗎?」

黑夜鴻銳利的眼裏，閃過一絲奇異的神情，放下了她。「你在等我?可是我說過我吃過晚飯以後，你為什麼不說?」

她仍舊覺得全身虛弱，不敢抬頭看他，淚水莫名的湧入眼眶，自己也不了解的痛在胸口隱隱蔓延。「你說你累了，所以我不想打擾你……」

「你沒必要這麼委屈。」他大剌剌的說着，看着她的眸光冷漠而無情。「也不妥每次都等我回來吃飯。我不』…定會來，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來，如果你不想要餓死，最好定時吃三餐。」

她的心一沉。「我……我明白了……」那痛似乎更強烈了。

他的眼眸閃了閃。「快點去吃東西，我不想讓人說我虐待女人。」

「好。」順從的離開房間，她的腳步卻有千斤重。

「還有……」當她走到門邊時，他冷酷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不要在我面前要任何詭計，你只是我的情婦，最好記住自己的身份。」

他以為她．在欺騙他嗎?以為她在耍詭計?淚水忽然湧出眼眶，再也無法遏止。那個剛才還跟她如此親密的男人，此刻卻用這樣的言語來傷害她。

她側過身，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我不會耍詭計，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可以放心，我不會給你添任何的麻煩……」說完，她就跑了出去，再也顧不得身體的虛弱，因為心痛已經蓋過一切

黑夜鴻繃緊了臉上的表情，依舊直直的站着。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耍詭計，在他的印象中，女人總長會用眼淚和柔弱來欺騙。

他的母親是這樣，每個想要親近他的女人也是這樣……

他回頭看向先前纏綿的床榻，不知為何，心情也變得低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