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心中一喜!

「羅先生,請您……啊……」門外的守衛沒來得及把話說完,一把烏黑的手槍便頂在其中說話的那人頭上。

另外一個全身一震,一時不知該如何動作。

守備的兩人愣住的瞬間,羅嚴閃電般的出手,電光火石間,羅嚴的槍柄直接擊中右手邊的那人頭部,反身的一腳踢上另外一人的腹部,嗚咽聲被海浪與雨水沖走,兩人來不及發出求救聲,便倒在被雨水打濕的地板上。

冷眼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兩人,羅嚴嗤之以鼻,順利解決了兩人,他沿着屋檐下方的走廊向後屋的陽台悄然靠近。

一路上無人,想來衛青是一個人上來的,並沒有帶任何人。

他是掉以輕心?還是羅伊並不想讓過多的人知道他在做什麼事情?

深思的結果,羅嚴認為後者的可能更多。

他究竟在幹些什麼?

一路走來十幾米遠,羅嚴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忽然遠遠地聽見被海風送來的交談聲,他屏息,小心靠近。隔了幾米的距離,他閃身進了一旁的暗門,在安全的距離偷聽羅伊與衛青的交談。

也許是因為順風的緣故,也許是因為亞博森毫無防備的緣故,他並沒有刻意得放低聲音,說話的聲音清晰而又力度,隔着一定的距離,交談聲也清晰地傳進羅嚴的耳里。

「事情都辦妥了嗎?」

「一切都很順利。」衛青自信滿滿地點頭。

「我要的是不留痕迹,不留尾巴,不留後患。」毫無血性的話冰冷得一如他的眼,亞博森迎風而立,空氣中的濕氣弄濕了他的臉。

「那是一定。」衛青很肯定。

「羅不是一般的人,他是羅家主人,一般的小花樣別想逃過他的眼睛。一定要小心處理,我不想等羅回去的時候聽到這個消息起任何的疑心。」

「車禍偽裝成交通事故•如果是燕懷楚一人因為車禍而忘,羅爺必定會產生懷疑,但是如果燕懷楚是在出遊的途中與雷振聿一同喪命,外加一車的遊客,就算是羅爺起了疑心,他也沒有任何證據對爺您發難。」

「死了沒有?」

「當場死亡。」

羅嚴聞言,無法置信地睜大眼睛,輕微的顫抖從指尖開始傳播,掌心裏滲出的汗水打濕了槍柄,黏膩感令羅嚴頭皮一陣發麻,握住槍柄的手指發出「咯咯」的聲響。

從小他就對他很縱容,沒想到縱容的結果是他隨心所欲地奪了他的一切,殺了懷楚,殺了他的……

他將他的話當成耳旁風,他將他的威信與尊嚴全部都踩在腳下?他說他愛他,這就是他愛他的方式?

咬着牙,猛烈的一拳捶上身後的木板,被雨水浸濕的木板發出沉悶的聲響,外面交談的兩人皆是一震。

看着從陰暗角落裏走出來的羅嚴,亞博森明顯一驚,短短一瞬,他已經恢復正常。

「羅,你怎麼來了?」

「燕懷楚怎麼了?」舉起槍指向亞博森,羅嚴一臉暴戾。

「他在他家,我們在意大利,能把他怎樣?」四目相對,亞博森回退了兩步,靠在身後木頭做成的欄桿上,他淡淡一笑,平靜的模樣彷彿燕懷楚的事情真的與他無關。

他的身後是一片廣闊無邊的大海,泛著陰沈的深藍,遠處與天交界的地方沉澱成一片深沉的黑。肆虐的海風捲起他的發,揚向半空,彷彿要將他帶走一般。

「說!你把他怎麼了?」羅嚴一聲暴暍,深黑如夜的雙目里一片赤紅。

「死了,車禍死了,車子壓過他的身上,他的腦袋被壓扁了,漂亮的臉一團血肉模糊,他的身體斷成幾截,哦,對了,他和姓雷的死在一塊,在地下做一對同命鴛鴦。」

看了羅嚴半晌,知道再瞞下去也是徒勞,亞博森輕笑地道出當時車禍的情景。輕鬆的笑意彷佛要從他綠色的眼中漫溢出來,那笑令人不寒而慄,他用比樂章更動聽的聲音緩緩地吟唱着一個人的死亡。

「死了……」張口又合上,合上又張開,雨水打濕了羅嚴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淺淺的水氣。

「當場死亡。」綠眼男人雙臂抱胸一副很開心的樣子,就連打在身上的雨水都像沖洗以往壓在他胸口的不快,令他舒坦萬分。

劇烈的疼痛在胸口翻滾,痛到幾乎要叫出聲來,那一刻羅嚴不知道這痛是因為燕懷楚的死?還是因為被羅伊的背叛?

痛苦從深黑的眼底開始漫溢,突然爆發的瞬間,羅嚴拿着槍的手抖了一下:

「你答應過我什麼?」他咆哮的聲音甚至掩蓋了亞博森身後的海浪聲。

「不動燕懷楚。」挑眉,淡淡地陳述,淡淡地破了承諾。「我殺了你!」

|羅嚴不像是玩笑的話令亞博森冷下一張臉,肆虐的風雨中,他突然閃電般的動了起來,迅速掏槍的動作快得眨眼之間就已完成,深黑的槍口對準了羅嚴的胸口……

「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毫不留情地穿透了胸膛。

劇烈的痛楚夾雜着火燒般的灼熱感,胸前腥紅艷麗的血花逐漸在胸口綻放。

近距離被子彈擊中的衝擊力令他連連後退了幾步,憑藉身後木頭欄桿的阻力才將搖搖欲墜的頎長身體擋了下來。

微微低頭,看了一眼胸口的一片腥紅,亞博森復又抬起頭來,冷冷地笑了起來,嘴角掛着慣有的嘲諷與刻薄,風中飛揚的發在半空畫着凌亂的線條,留下一片刺目的深紅。

驚疑萬分的羅嚴無法將視線從那片染滿紅色的胸口上栘開,定定地站着不動,獃獃地看着那片逐漸擴大的腥紅。

「為什麼不開槍?」突然間,羅嚴在蕭瑟的風雨中用盡全力咆哮,心中緊縮的痛苦似乎正緩慢地在扼殺他的生命。

「從……沒……沒想過向你……開槍……」胸口的痛楚不斷加深,正以驚人的速度折磨着他,艱難地張口回答,想將涌到唇邊的溪流吞回去卻已經來不及。

蒼白的嘴唇頃刻間被湧上來的血液染成了深紅,看着那帶着血腥的嘲諷嘴角,羅嚴那一刻忽然發現那嘲諷不是對任何人,而是對他自己。

向後傾斜的身體僅僅靠着那齊腿高的欄桿支撐,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可能,冰綠色的眼流露出脆弱到不堪一擊的神情,雨水流進眼中,起了一片氤氳,濕潤的眼睛幾乎令羅嚴產生他在哭泣的錯覺。

拿着槍的手抖得厲害,不是因為開槍射穿了兄弟的胸膛的緣故,而是驟然起了將要失去他的恐懼戚。

放下舉著槍的手,慢慢地向他靠近,深黑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亞博森,彷彿僅僅一個眨眼的動作都會弄丟眼前這個孤寂絕傲的身影。

就快要靠近,就快要抓住他,抓住之後絕對不放手,誰說都不放手,他已經失去了懷楚,再也不能失去他,哪怕是老頭子的命令,他絕對不會再聽!他也絕對絕對不放手。

一步一步,一共走了四步,五步之遙的地方,羅伊就站在那,劇烈的疼痛令他慘白了一張英俊不凡的臉,胸口上的傷口正開着艷麗的血花,那花刺得眼睛很疼很疼。

邁出第五步的時候,他的手伸了出去,他要在那搖搖欲墜的身體跌倒前扶住他。

可惡!他就快碰到他了。

微微下垂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看着就要接近的手,亞博森苦苦一笑,嘴角儘是自嘲,梢稍拾起頭就看見一雙關切和心焦的眼睛。

淺淺一笑,笑容柔情似水,是羅嚴迄今為止見過最溫柔的笑。

與那柔情脈動的綠眸相視,心中驟然激痛不止,那無法想像的痛楚幾乎令羅嚴叫出聲來。

亞博森微一後仰,輕易躲過觸手可及的手臂,看着羅嚴無法置信的神情,他又輕輕地笑了起來。

「羅,記住,我愛你。」

鬆開抓住身後木頭欄桿的手,加大了後仰的傾斜度,高大的身體隨着後仰的動作翻過了欄桿,直直的墜落下去。

一切彷佛鏡頭裏的慢動作,亞博森每一個動作看在羅嚴的眼底,清楚無比。

頓了一秒,羅嚴猛地沖了上去,驚慌失措地伸手想要抓住那墜落的身體,狂舞的大手裏只有風吹過的痕迹。

不行!不可以!不相信!

他怎麼可以以這種方式選擇讓自己哭出來??

看着在疾風中急急下墜的身體,羅嚴發出凄厲的叫喊:

「羅伊!該死的你,你給我回來,你給我回來!」

風雨搖曳中,海浪的聲音很大,墜落的身體很快就從眼底消失不見。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只能不斷地嘶吼,聲嘶力竭的聲音與他下落的身體一併墜人海

「砰」的一聲巨響,身體與海面撞擊的巨大聲響與那擊中羅伊胸口的槍聲很像,那一槍是他開的……

三個月後。

中國•羅氏大樓頂層。

羅伊已經失蹤三個月了。

那一天他掉進海里之後,拚命地在海邊尋找了幾天,結果是一無所獲。

那裏的海浪很大,潮水也急,掉下去之後生還的可能性幾乎是零,從那麼高的崖邊掉下去,羅嚴不敢想像他的身體與水面撞擊的時候會產生怎樣的後果,更何況他在跳崖之前曾被他開槍擊中。

可惡!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

羅伊從小的運氣一直很好,好得有些不可思議,幾次車禍都可以毫髮無損,兩次綁架他也能輕鬆的獲救。如果說他的黃金頭腦起了決定性的作用,但是他的好運也太令人驚嘆,所以,讓他就這麼輕易放棄尋找他的下落,他絕對會不甘心到想要掐死自己,他也絕對不相信,羅伊就這麼死了?

絕對不相信!

除非讓他見到他的屍體……

屍體?

沉思的羅嚴全身一震,心悸得厲害,突然間加速的心跳聲,聲聲震耳,被自己驟然想到字眼驚出一身冷汗。

原以為不會有比羅伊跳崖的事情更令自己震驚的事情發生,卻在下了飛機之後看見燕懷楚安安穩穩地站在大廳出口,笑咪咪地看着自己的時候,剎那間的錯愕令羅嚴怔怔地呆立當場,並沒有因為燕懷楚未死而欣喜若狂,驚慌失措接踵而至。

抖著嘴唇問了一句懷楚「為什麼?」,他卻疑惑地看着自己奇怪的行徑回答:「為什麼?羅伊兩個禮拜通知我今天你們要從意大利回來,所以我來接機。」

天翻地覆的感覺一瞬間將自己淹沒!

他的羅伊騙了他,他的羅伊完完全全將他蒙在鼓裏。

仔細想想並不是完全無跡可尋,但是當時震怒下的他完全忽略了他本該應該注意到的細節,他的羅伊從小就一直很喜歡他,他珍惜的東西他也向來珍惜。

羅伊雖然說過他討厭任何接近自己的人或者東西,雖然討厭,卻從來不曾真的對自己記在心中的人動手過,從以前到現在,他從來沒有真的動過手……

老頭子的事情是,燕懷楚也是。

他雖然痛恨自己把老頭子的話記得這麼清楚,從小就忽略他的感受,但是一直以來他也忍受着老頭子對他的利用。

他痛恨懷楚倍受自己的關注與喜愛,卻也正是因為燕懷楚是自己喜歡的人,他一忍再忍,就連懷楚被綁架的時候,一個電話他雖是滿嘴怨言,到最後他還是出手相助,依他的性子,如果真的那麼討厭燕懷楚,就算用槍指着他的腦袋他畢然也是隻字不吐。

一切的一切是否早有預謀?

一切的一切是否在他的掌握之中?

一時間思緒如潮水洶湧,紛亂如麻,亂了章法,亂了頭緒,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知道自己眼睜睜地看着羅伊從他眼前消失不見。

他羅嚴什麼時候有過驚慌失措到亂了方寸的時候?就算曾經有性命攸關的時候,他也是嘲笑對手的愚蠢。

但是,就在燕懷楚漂亮的身影進入視線的那一剎那,羅嚴憎恨羅伊欺騙了自己的時候,幾乎崩潰,潮濕的液體竟然湧進了眼底。

羅家的男人絕對不許哭,這是自從羅家成為地下帝王的那一天起就有的規矩,但是羅嚴卻有了任由淚水放肆一次的衝動。

止不住心跳加速的衝擊戚,羅嚴點了一根煙,猛吸了幾口,最近抽煙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再度陷入沉思。

回來的時候,一切也出奇的順利,原本是想放手一搏,所以早在意大利的時候動用了「暗影」的力量,「暗影」可以說是自己最後隱藏了很久的王牌,沒有人知道他留了一手,就連羅伊都不知曉,這張王牌不到最後是絕對不會使用的。

先是解了他在意大利的束縛,擒了衛青和他手下的人,然後遠在大本營內的「暗影」一舉攻破所有的限制,短短五天的時間,憑藉暗影的勢力範圍,加上羅伊不在大本營,衛青又受自己的控制,一舉將曾經被奪去的一切又奪了回來。

八位當家的人不在了,受制的八大家族群龍無首的局面被他的突然出現完全打破,一舉攻下被占的底盤,一舉拿下曾經被奪走的一切,羅伊不在,這地下帝王的交椅奪回來的機率無疑是百分之一百,眼下這地下買賣就全部都是自己的了,地下世界等於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道上的人都知道羅家的當家被「暗主」囚禁在身邊,成了情人,身為男人的羅家當家在另外一個男人身下承歡,令羅家人臉上無光,令叱吒風雲的羅嚴嘗盡了羞辱,所以他定要將一切都扳回。

他這次的動作很大,除了在意大利將「暗主」亞博森一槍擊斃以外,也將曾經不可一世的氣暗主」組織全滅。

僅僅五天的時間,地下的世界再度「改朝換代」,羅嚴重新坐上屬於他的那把交椅,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的同時,同時將其他八位當家老頭子的勢力給收了,他成了這地下真正的「帝王」,從今往後,這個世界他一個人說了算。

他成了各大家族聞風喪膽的人物,他又成了不可一世的「帝王」

一切的一切都勢如破竹。

一切的一切都勢如潮洪。

明著看,剷除了八位當家的不是羅家的人,反倒是羅家在八大家族面臨危機的時候施以援手,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這一切等於是羅家做的。]

因為羅伊是他羅家的男人!

想到此,羅嚴不得不懷疑亞博森所做的一切另有圖謀?

他利用那短短的一個月,給他鋪好了路,一切都做的神鬼不知,他以「暗主」與新帝王的身份在給自己清除障礙的同時,也給自己鋪了這條路?

他是在給自己鋪路嗎?看上去不像!因為這一切的安排完美到毫無破綻!

盤算了十年的結果,到最後卻是他在反擊的時候,一切都歸屬於他。

一切的一切看上去不合邏輯。

一切的一切卻又是那麼的符合邏輯。

就是因為太過完美卻令自己不得不起疑,令自己不得不重新深思羅伊他究竟想要幹什麼?令自己不得不認為「暗影」的存在其實羅伊他是知道的?他給自己留了翻身的本錢,所以他知道自己回國之後的這一場硬仗,勝利的將一定是自己?

想不出結果,也尋不到人,更得不到答案!

心焦,心急,每一天變得異常難熬,每一分每一秒變成煎熬。羅伊真的死了嗎?

每一分鐘得不到確切的消息,那種無力的焦躁感幾乎變成一種以為要失去羅伊的恐慌,把胸口堵得滿滿的,甚至都發疼。

該死的,他這位地下霸主什麼時候有過因為擔心失去一個人以至於心裏發慌的感覺?就連知道懷楚「死訊」的時候,他更多的卻是憎恨羅伊欺騙了他。

他怕是瘋了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與羅伊太接近,他怕是感染了羅伊的痴狂,所以他也瘋了吧?

「咚、咚」

門外傳來的敲門聲將羅嚴從沉思里拉了回來。

輕輕地揉捏著不時抽痛的眉心,羅嚴沉聲道:

「進來。」

司徒應聲走了進來。

見羅嚴閉着眼睛,一副倦容,他安靜地站在一邊等待,沉靜如水的他看上去有足夠的耐性和耐心。

半晌,羅嚴睜開眼睛,視線並沒有放在他的身上,而是停在不遠處的觀賞植物上。

「意大利那邊有消息嗎?」剛毅的臉上滿是疲倦,卻不能折損幽深如潭的眼裏的炯炯光彩,那眼中有兩團火炬在燃燒。

「沒有。」想到一個月前,「影首」從意大利傳來同樣的消息時羅嚴震怒的樣子,司徒心有餘悸。頓了一下,他卻不得不實話實說,再度帶給羅嚴失望的消息。

「又是[沒有」這兩個字?暗影們都在幹什麼?五十個最擅長追蹤的「暗影」全部派了出去,兩個月來「影首」唯一能給我的消息就只有沒有這兩個字?」沉靜的聲音不高也不低,是他一貫說話的聲調,卻聽得司徒冒出一身冷汗。

「全意大利所有的醫院、私人診所、黑市裏的無牌醫生,所有的酒店,暗影全部都找過,意大利幾乎被翻了個底朝天,他們一無所獲。羅伊少爺墜崖的地方也派人找了,全意大利的警局也有人守着,所有新發現的屍體都派人看過,沒有羅伊少爺的任何消息,連一點蛛絲馬跡都無處可尋。」司徒小心謹慎地解釋著。

「衛青是易容高手,他給羅伊做的人肢面具不是一般的眼睛就可以發現的,光憑照片去找人,搜索的範圍只能固定在一個人身上,只要是體貌與特徵有相像的就不能錯過,再去找。」

「暗影不是一般的殺手,都是影首一手調教出來的,這一點還請爺放心,他們一定會盡全力的。」

「這些我都知道,我要的是結果,給我把人找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像這樣半吊子掛在這算什麼?」羅嚴終於忍不住將怒火吐了出來。

「我已經派人再去查了。」料想過羅嚴怒火衝天的樣子,司徒已經做好準備,卻在面對羅嚴已經一壓再壓小了許多的火氣時,還是驚出一身冷汗。

「我不相信羅伊就會這麼死了,他的命硬得很,因為他是我羅家的男人。」

「是。」

停頓了一下,司徒道:

「爺,還有件事情。」

「說。」

「衛青剛剛逃了出去。」

「逃?精彩的說法,有人可以從我羅嚴的眼皮底下逃走,我該為他鼓掌。」銳利如刀鋒的視線射在司徒臉上,羅嚴的臉色陰沈得嚇人。

「混進來一隻小螞蟻,下面有人疏忽了。裏應外合,加上街青善於易容,等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冷汗浸濕了背後的衣裳,跟在羅嚴身邊這麼多年,司徒不是初次見識羅嚴生氣的樣子,但是這一次面對羅嚴的怒氣,涼意從背脊往上竄。

「帶走衛青的人是誰?」冷冷的發問,羅嚴的眼中有嗜殺的光芒。

帶走衛青的人叫陳明烽,外表其貌不揚,一年前是五堂總管帶回來的。」

「帶回來的原因?」

「據說這小子對五堂總管有救命之恩。」

「有勇無謀的傢伙,難怪要拿他開刀。」

「……」

「撤了他的職,你先頂着五堂總管的位置,等時候再選合適的人選。」

「是。」

「另外,再增派二十位「暗影」到意大利去,務必給我送會任何關於羅伊的消息。」

「是。」

「另外,爺有件事情絕對需要注意。」

「什麼?」

「羅伊少爺手下控制的「暗源」除了已經被抓的以外全部消失不見,突然問全部消失不見。」

「什麼時候的事情?」

「三天前開始的。我們的動作很快,一接到命令就立即動手,但是從動手的第一天起就陸續有人失蹤,起先覺得奇怪,到了第二天這樣的情況變本加厲,直到剛剛,「暗部」通知最後一位情源也消失不見了。」

半眯起眸,羅嚴沉聲不語,四周靜謐得有些詭異,片刻,羅嚴斬釘截鐵道:

「羅伊他絕對沒有死。」

他的話中隱隱透著興奮

「爺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羅伊少爺安排的?」司徒猜測道。

看了司徒一眼,羅嚴微微點頭:「羅伊是自己跳下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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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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