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白就是道（2）

楊天林斷言道：「調離他很簡單，但只要是他認定的事情，我敢肯定，他就是不做警察，也完全可能插手到底。」

葉副廳長說：「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再說回到刑偵支隊的王賀榮，看見正在電腦前忙碌的傅曉，他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走到傅曉的面前說：「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傅曉放下手頭的工作，跟隨王賀榮來到他的辦公室，問道：「王隊，有什麼吩咐嗎？」

王賀榮示意傅曉坐下后說道：「想去看看你叔叔嗎？」

傅曉不解地問道：「王隊，你怎麼突然問到這事？」

王賀榮說：「你應該去看看你叔叔，他很悲痛。」

傅曉戚然道：「他和爸爸畢竟是親兄弟，我前兩天電話告訴他爸爸遇害的事，他當時就哭了。」

王賀榮說：「傅曉，我決定讓你離開專案組。」

傅曉睜大眼睛驚訝道：「為什麼？王隊！你是在開玩笑吧？」

王賀榮認真地說：「誰有心思跟你開玩笑？我說過，這是決定。」

傅曉淚水一涌而出，她急了：「為什麼？王隊！為什麼？我哪點做錯了？」

王賀榮微笑道：「你看，你看，又哭鼻子了！我什麼時候說你錯了？我問你，不在專案組還是不是警察？」

「是又怎麼樣？工作方向都改變了！」傅曉帶着哭音說道：「你總得告訴我一個離開的理由吧？」

王賀榮嚴肅地說道：「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你很快會明白的。聽我的話，離開專案組照樣可以參與偵破『1o16』案，或許會更利落一點。你今天下午就去看望你叔叔，這是我安排給你的重要工作，同樣是為了破案！」

傅曉一聲不吭，含淚走出了王賀榮的辦公室。

王賀榮緊隨傅曉而出，來到辦案大廳，對其他所有在場的警員說道：「我宣佈！傅曉另有更重要的工作，暫時離開『1o16』專案組！」。

王賀榮的話音剛落，邱副總隊就走了進來，對王賀榮剛才宣佈的話，他在門口已經聽得清清楚楚。他明白王賀榮此舉的用意，沖着王賀榮點頭一笑，哪知王賀榮對他卻是勉強報以一絲苦笑，並搖了搖頭。

邱副總隊走到王賀榮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低語道：「遇到不順心的事了？」

王賀榮說：「到我辦公室說話。」正要與邱副總隊離開辦案大廳，專案組成員杜昊走向前來對王賀榮說：「我有情況向王隊彙報。」

王賀榮說：「走吧，一起到我的辦公室。」

在王賀榮的辦公室，杜昊打開案卷彙報道：「通過我們的調查，林大倫，現年36歲，家住北濱市西城區橫三條二十一號，高中文化，家有三口人，夫妻兩有一個十歲的女兒；林大倫1994年參軍，在部隊是駕駛兵，1998年從部隊退伍，曾在南安市西城區公安分局柳屯派出所做了三年的治安聯防隊員；在治安聯防隊工作期間，因夥同社會上的不法之徒敲詐他人而被開除；2oo1年，他自己買了一輛農用車從事個體運輸，2oo3年因肇事逃逸被勞教兩年，2oo5年出獄。通過我們最近幾天對他手機與電話的監聽，沒有現其他異常情況，對他的跟蹤也未現有異常舉動，只是在2o號這天晚上，他給南安「圓通投資集團」的副總裁賀輝打過一個電話，說他不想再經營個體運輸，希望賀輝在「圓通投資集團」給他介紹個駕駛工作，賀輝答應幫他問問；22號上午，他給何剛打過一個電話，說將要去南安「陽光大酒店」開車，一月三千的工資。另外，對何剛的跟蹤與電話監聽都沒有現異常情況。」

杜昊彙報完畢，王賀榮對他說：「對他們繼續進行電話監聽，跟蹤一定要注意隱秘性。」

看着杜昊走出辦公室，邱副總隊轉身用探詢的眼神盯住王賀榮，面帶微笑卻是不說話。王賀榮笑道：「幹嘛這樣看着我？」

邱副總隊說：「想不到你小子還跟我打埋伏哈！」

王賀榮微笑着說：「無意中的過失，請總隊理解，理解！」

邱副總隊說：「我可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喲！說說吧，怎麼回事？」

王賀榮點燃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隨着濃煙的噴出，他說：「林大倫作為報案司機，我開始並沒有對他產生絲毫懷疑，他引起我的注意，是在我與傅曉去調查傅副書記的司機何剛時，他與何剛正在飲酒。在我詢問何剛的過程中，有兩件事引起了我對他的警覺：一是，當我突然說到傅副書記是被謀殺時，他異常驚恐的神情告訴我很不正常；二是，當我再次詢問他現車禍的經過時，他的複述顯得緊張和哆嗦，這對一個遠距離現車禍的司機來說，是極不自然的；真正令我對他產生懷疑的原因是，在槍殺劉麗的犯罪嫌疑人模擬畫像出來后，我傳喚林大倫進行辨認，故意先把沒戴墨鏡的一張模擬畫像讓他辨認，他居然很快就認定，是這個畫像上的人用槍頂住他，當我再把一張戴有墨鏡的畫像讓他辨認時，他也一口認定就是這人用槍威脅他；正因此，破綻也就出來了。在夜晚，雖然有車燈，但視物的清晰度也會受到較大影響；而人在車燈下，能讓人瞧得最清楚的不應是頭部，況且，犯罪嫌疑人還戴着墨鏡，林大倫所面對的還有刺目的燈光，可他竟然一眼就認定沒戴墨鏡的模擬畫像是犯罪嫌疑人；再者，犯罪嫌疑人幹嘛要攔住一個並未親眼目睹他們實施犯罪的人進行威嚇？這說明林大倫本就認識犯罪嫌疑人，因而有兩種可能：一是他所說是實，只是不願或不敢說出認識持槍威脅他的人；二是他故意編造了被威脅的情節，其實他本人也參與了作案，他報案的原因是犯罪團伙本就想製造車禍假象，又擔心沒人及時現而報案，錯過了交警夜間勘察現場可能出現的疏忽機會。」

邱副總隊眉頭一皺，問道：「如果林大倫真的參與了作案，他在已經報案的情況下，為什麼還要對何剛編造事實？」

王賀榮說：「之所以沒有立即抓捕他，除了這個最大的疑惑，我還想先通過對他們表兄弟的暗中調查，希望能夠現其他線索。以你的看法呢？」

邱副總隊沉吟道：「如果你的推斷正確，我估計，問題極有可能是出在何剛的身上，是他的原因才導致林大倫編造事實。我認為，可以先拘傳林大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