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離開唐欥住處后,遲於芠獨自一人走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走,任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街道上人聲雜沓的店家與裝飾華麗的櫥窗,吸引不了她的目光,她第一次感受到被傷害的難過。

街上熙來攘往的行人,均有目的的往前行,每一步踏得是那般穩健,只有她是帶着不穩的步伐,毫無目標的在往前走。

從白天走到黑夜,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多遠。

夜間不停閃爍的霓虹燈,彷彿知道她的感受,她宛若孤單無助的孩童,眼眶中泛著瀅瀅淚水,淚光不斷閃耀。

涼夏的夜晚,陣陣涼意朝她吹襲,倏地,四周的空氣似乎凍結了起來,人聲頓時消去,白茫茫的霧飄來,朝她籠罩過來。

遲於芠抑不住想哭的衝動,至於為何而哭,她已無力思索,眼睛一酸,淚水已經爬滿雙頰,不停慟哭着。

唐欥就這麼輕易的擾亂了她平靜的生活。

深深的疑惑來自於自己,遲於芠腦中回蕩的總是他的身影,滿滿的心思中也只裝得下他的身影。

然而現在他卻誤會了自己,她的眼淚更因委屈而再次決堤。

一連串的問題在遲於芠腦海中蕩漾,她卻連一個也答不出,更尋不到解答。

我是不是愛上他了?霍然,她發現了自己的問題,深覺不可能的她,以雙手環抱住頭,直搖晃,不願承認。

是她不該見到他和八爪魚親熱模樣,那一瞬間讓她迷失了自己,也弄亂他們彼此的關係,她不應該和他上床的。

忽然間一陣強風吹來,臉頰的淚水幹了,遲於芠輕拉回末扣上的薄外套,抓緊衣襟,回過神的看向四周,自己仍舊處在熱鬧、嘈雜的空間中。

這陣強風像是破除了下於遲於芠身上魔咒,剎那間,霧散了,人群又流動起來,她也清醒,找到了出口。

*****

遲於芠像是個失了魂魄的軀體,一連數天呆怔的坐在辦公桌前,一動也不動的坐上個半天。

同樣也是懷疑多天的蕭憶瑟,緩緩靠近她,禁不住挑明一問:「是DCN總裁,對吧?」

這些天來,看遲於芠那魂不守舍的樣子,她心裏早就有個底了,幾經調查下,終於了解原來是那位人士。

遲於芠驚慌的看着蕭憶瑟,她板著一張嚴肅的臉龐,似乎在警告她,這一切她都知曉了,別再隱瞞。

遲於芠神色驟然黯淡下來,微微的點着頭,算是回應,「你怎麼知道的?」

「有什麼事瞞得過我的!」蕭憶瑟拍拍她的肩,挑高兩道眉笑說。

「我……」她羞愧的低下頭,不知該如何回應。

不等遲於芠恢復原來模樣,蕭憶瑟直接又以試探性的口吻問道:「你愛上了他對吧?」

「瑟!」遲於芠驚呼道,倏地,她的臉上除了嫣紅一片外,還帶着些羞赧。

她就是無法如她一樣,輕易將情愛掛在嘴上。

如果能及得上蕭憶瑟的一半,現在的她,就不會這般無助了。

蕭憶瑟更清楚,身為她最要好的朋友,又怎麼會不懂她的羞澀個性呢!

她猜得果然沒錯,心裏已有個底了,為了她自己的婚事,也為了遲於芠的終生幸福,得再替她安排安排新對象才行,好讓她快些忘記什麼DCN總裁。

蕭憶瑟佯裝無法接受樣,仰頭望着天花板,喃喃地念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瑟……」見她失神的樣子,遲於芠慌張了,急忙的解釋:「我還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不過他現在應該很……」話還沒說完,她忽地趴在桌上,心痛的低泣了起來。

「怎麼了?」蕭憶瑟撫着她的背,心疼又心急的說:「於芠,你別光哭啊!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遲於芠抬起頭,擦掉臉上的淚痕,情緒不穩的回答:「他以為我是為了合作案,才跟他……」

她的身體不自主地顫抖著,連聲音也不平穩。

「你們……你們已經有關係了?」蕭憶瑟趕忙的彎下身問道,仍無法置信。

「嗚……」遲於芠沒回答,又徑自的哭了起來。

「哇,你終於脫離處女行列了。」蕭憶瑟竟興奮得大叫,全然忘了正傷心不已的遲於芠。

「瑟。」她無力的以無奈眼光盯着她,訴說心中不滿。

瞥見她的模樣,蕭憶瑟才驚覺到不對勁,立即忿然的站起身舞動雙手,氣憤得怒吼:「不過,那個人也太過分了點吧!國際公司的總裁有什麼了不起,就可以欺負人,把你當什麼了,以為所有人都……」

「瑟……別說了……」她幾近嘶啞的喚著。

蕭憶瑟的怒罵並沒減輕她的難過,只是加深她的後悔。

「不行!我吞不下這口氣,我這就去找他理論,說什麼也要他跟你道個歉才行。」蕭憶瑟難掩憤怒,堅持要替遲於芠討回公道。

「不要……」她阻止她。

「這……好吧!你說什麼就什麼。」蕭憶瑟嘴裏雖是不在意的說着,不過,心底卻暗暗擬定報復計劃,說什麼也不能原諒那個欺侮人的總裁。

對,讓於芠愉快的在那個人面前嫁出去,就是最好的報復方法。

唉!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自己。

遲於芠內心掙扎了一會兒,才開口:「瑟,我想放棄跟DCN的合作,你覺得呢?」她水汪汪的眼一睜一閉的尋求她的支持。

「這怎麼行?」蕭憶瑟極力反對,「你這一放棄,不就前功盡棄了,而之前的努力也等於白費,這怎麼行呢?記住,要公私分明,你跟他上床是私,努力爭取Case屬於公。」

「我知道,可是……」遲於芠顯得相當為難,她已不知該如何面對唐欥。

她那宛如四月天裏雨水的淚,柔柔綿綿的下了半天終於停止,也讓蕭憶瑟鬆了口氣。

「去,有什麼問題,我蕭憶瑟挺你。」她慣性的拍著胸脯保證。

「哦!」遲於芠狐疑的看着她。

「懷疑什麼?我幫你跟小凝說,就下午去。」她又拍起平得不能再平的胸脯,「有我在一定沒問題。」

「會不會太快了,我還沒準備好……」遲於芠糾著眉頭,又是一副為難樣。

「早死早超生.....」遲於芠瞪向她,她才停止不祥話語。

「我看還是……」她仍有所顧忌。

「算了,我不為難你,你自己決定好了。」蕭憶瑟突然裝出一副海派樣,阿沙力地說道:「不過,你今天晚上的時間,我包下來了。」

「做什麼?」

蕭憶瑟又故作神秘樣了,正要開口時,卻被遲於芠喊住。

「停!我知道了。」看她那張臉,自然就明白了。

「嘻……介紹一個不錯的人給你。」蕭憶瑟漾起笑容,盈盈傻笑着。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遲於芠搖頭晃腦的說着,不小心又上了賊船。

「怎麼這麼說?」蕭憶瑟不滿的嘟高嘴,直嚷嚷着:「為了讓你早點走出失戀陰霾,最快的方法就是儘快為你找個好男人,對吧?」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遲於芠敷衍的回應她,表面上彷彿已忘了唐欥一事,但內心卻為下次的見面感到無措。

*****

遲於芠被蕭憶瑟與狗腿二人組等數人架到飯店來。

遲於芠坐立不安的猛灌水,一杯緊接一杯,咕嚕咕嚕的將水喝完,那雙明亮水漾的眼眸頻頻往門外望,站在司法殿堂多次,都還不曾有這般緊張過。

「放心啦!我這次幫你挑的可是上上之選。」蕭憶瑟拍拍她的手安撫著,又為她整整頭髮,相當滿意她今天的裝扮。

遲於芠長直直的頭髮,因深黑髮色而顯得過重,蕭憶瑟特地為她改染成紅褐色,身着淺綠棉質的無袖上衣,下半身再搭米色長裙及配上藍色涼鞋,整體造型十分清爽柔和,少了都會女子的剛毅,多了一份柔美。

「我還是走好了……」她又想臨陣脫逃了。

蕭憶瑟兩道細眉一攏,抿緊唇說着:「於芠,你不能放棄,千萬不能放棄,這樣永遠報不了仇。」

究竟是為遲於芠報仇,還是為自己的未來着想,恐怕只有蕭憶瑟最清楚。

「我……上個廁所。」她又想尿遁。

「我跟妳去。」

不能拒絕的遲於芠只有點頭的份,勉為其難的跟在蕭憶瑟身後。

不過,冰雪聰明的她總是能找到好方法脫離。

「於芠……」蕭憶瑟才一轉眼,遲於芠已經不見了,驚得她四處喊道:「於芠,於芠,妳在哪?」

沒得到回應,她趕忙拿起無線對講機,「Kitty貓注意,Kitty貓注意,米老鼠又跑走了,消失在廁所前。」

她又吩咐起散佈在各處的眼線,「各個門口,注意可疑人物出入,絕對不能讓米老鼠竄逃。」

*****

遲於芠感謝觀光客的掩護,讓她順利的逃過蕭憶瑟的線民,躲進電梯。

「小姐,請問到幾樓?」服務生問道。

左顧右盼的看向電梯外,確定沒人跟上,她才說:「頂樓,謝謝。」

站在牆角的男人放下手上雜誌,戲謔問道,「你今晚又在躲誰了?」

「是……」你,遲於芠連忙閉上嘴,改口說:「債主。」

沒必要讓他知道!

「需要我幫忙嗎?」他揚揚兩道濃眉,笑問。

「不需要。」她態度堅定的拒絕。

數次的經驗,令服務生已能預測即將發生癢眼的事。

叮……

電梯停在七樓,狗腿二人組就站在門外。

「完了。」遲於芠趕忙轉過身,避開他們的視線,躲到唐欥身旁。

原來他們早就躲在這裏,難怪在餐桌上不見他們人影。

遲於芠不平的想着。

「先生,電梯上樓。」服務生站在門口,依舊有禮的說。

唐欥望望門外兩人,又看看她,微揚嘴角問:「你確定不需要我幫忙?」

「需要。」遲於芠一副投降樣,向他求救。

「呵……」他輕笑一聲,捉過她,將她抵在牆角,低下頭欲吻她。

遲於芠卻偏過頭避開他,低喊:「不要!」

「我偏要。」唐欥不理會她的抗拒,霸道的封住她的唇。

狗腿二人組斜眼瞄上背後的親密男女,按捺不住浮躁個性,大狗忍不住輕呼:「哇……眼睛又可享福了。」

「難怪你要選這裏。」小狗也笑說。

「他們……」他又以拇指比此後方,朝服務生問:「他們常常這樣嗎?」

年輕的服務生連忙搖頭。

「那麼就是我們運氣好啰!每次都遇到。」狗腿二人組異口同聲地道,更是帶着莫名其妙的驕傲狂笑,「哈……哈……」

三人就這閑話家常了起來。

叮……

「唐先生,二十二樓到了。」服務生喚著。

「好!」這時,唐欥才發現狗腿二人組並沒有離開電梯,一直跟隨他們上來。

他只好脫下外套覆在遲於芠頭上,又將她的臉拉靠在胸前,兩人身子互相依偎著離開電梯。

盯着兩人離開的身影,小狗露出狐疑的眼神,「那女的衣服跟於芠的好像有點像。」

「說的也是,身高一樣高,身材也差不多,瘦巴巴的,也有染……」大狗蹙緊眉仔細端詳。

「你想會不會?」小狗轉頭看向夥伴,眼露懷疑之色。

「不會!於芠那個小處女怎麼可能會隨便勾搭上不認識的男人……」大狗使力的搖頭、揮手,怎麼也不信遲於芠有那種膽量。

聞言,小狗恢復了過來,連忙打起笑容,「是呀!是呀!」

「先生,請問你們到幾樓。」服務生問道。

「就一樓吧!」

狗腿二人組之一打開無線對講機,「這邊沒發現鼠兒蹤影。」

對方忿然朝對講機大叫:「又被她溜走了。」那是蕭憶瑟的聲音。

*****

一進門,唐欥立刻把遲於芠置於沙發上,不許她起身。

「為什麼沒有來找我?」他瞅着她的眼問,眼神中有股熊熊烈火燃燒着。

兩人間的距離由五十公分慢慢推近,現在只剩十公分不到。

「沒為什麼,我說過我不會去的。」見他那盯人的模樣,遲於芠也不耐煩的拔高音嚷着:「而且我也不打算要這個案子了。」她繼續掙扎,滿腦子只想着要掙脫他的束縛。

「妳不想要了?」唐欥不禁揚聲問,有些無法置信。「你不是付出很多,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

他雙眼刻意沿着她的唇、頸項、胸部、腰、腿部掃過,最後停留在她微微起伏的雙峰上。

「對!我就是……」怒氣直衝的遲於芠忽地抬起頭欲辯解,一望見他,卻偏偏要命的想起那晚的溫存,令她粉臉瞬即漲滿紅潮,羞赧的又垂下頭,發出蚊蚋般的聲音。「我才不是為了要這個案子,才跟你……我是……」她停住不語。

「然後怎樣呢?怎麼不說完?」唐欥催促的問,跟着她羞紅的臉頰移動他的頭,他極想知道她真正的答案。

「我只是……」試圖解釋的她又是一個抬頭,卻仍是說不出話只好放棄的低下頭,喃喃念著:「算了,不關你的事。」

「說,我想知道。」唐欥搭在她肩上的手,按捺不住的想觸摸她。

她不僅粉粉的臉蛋已羞紅,連頸項上也染上一片粉紅,他禁不住想碰觸她,故而順勢為她整着衣領,順了順飄散的秀髮。

他的溫柔再度讓遲於芠深陷,忍不住把多日來的委屈吐露出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是你說的那種人,雖然我也想過到底該不該和你發生那種事,但是跟別人競爭時,我就忘了所有的事,可是這次我……我只想讓你知道,我絕對沒有因為要拿下合作案而跟……你不要以為自己身分特殊,所以所有人都是有目的的接近你,我就不是……」撥開他的魔掌,她忿忿的說着,思緒混亂得讓她失去了平日的整合力,有點語無倫次。

語畢,遲於芠不住喘著氣,卻沒發現唐欥眸中不同以往的眼光,他的眼中多了一份深深柔情,剛毅的臉龐更因欣喜,線條變得柔和。

「真的嗎?」他問著。

「是!」遲於芠氣憤的對他吼著,對於他的不信任,她更加不滿了。「不信就算了,我要走了,再見!你這個自以為是的人。」

「等一下。」面對她的脾氣,唐欥也捺不住性子地質問:「剛才找你的那兩個人是你同事?」

「嗯……」見到他冷肅的臉龐,遲於芠卻莫名的感到害怕,目光緩緩往下。

「他們為什麼只找妳?」他不解的又問。

「沒為什麼?」不耐煩的搖搖頭,一說到相親,她只有無奈。

她絕不能讓他知道相親的事,那太丟臉了。

一聽到她的話語,不知為何,他也跟着發起脾氣,霸道的朝她叫道:「感情債到底是什麼?」

「沒什麼。」

「你為什麼要躲?」

「別再問了。」她偏過臉不肯看他,懼怕這張冷峻又無情的面孔。

唐欥一點也不溫柔的轉回她的臉,她更使力的抵抗,不願服從。

他佯裝作罷的鬆開手,待她一松下心防,他立即小心捧起她的臉面向自己,深情的凝視着。

翹高嘴的遲於芠斜視着左右,說什麼也不願直視他,那副固執又倔強的模樣,令唐欥忍不住愛憐的捏向她的鼻。

「哎呀!」揮掉他的手,她嘟嘴又皺鼻的嬌聲抗議。

睇視她嬌艷欲滴的紅唇,他再也忍不住的靠近她,忽地,攫住她的唇,遲於芠心中一慌,眼睜睜的看着他的臉在眼前晃動,微咬着自己的唇,而不知該如何反應。

偷了一個香吻的唐欥緩緩離開她,表情中有說不出的滿足,也暗藏着擔憂。

「告訴我,為什麼?」

遲於芠輕抬起頭,拒絕著,「不要,打死都不說。」

「妳!」面對她強硬的態度,唐欥只有一臉無奈的起身,強力的剋制着即將衝上腦門的脾氣,「好、好。」

「我要回去了。」遲於芠又說道。

她不能繼續待在這裏,面對唐欥時好時壞的態度,讓她感到不知所措,也令她的心情隨之起伏不定。

「不行。」他激動得大叫,強硬的拉住她白晰的手。

「為什麼?」

面對她的質問,唐欥也嚇了一跳,自己竟會有如此大的反應,竟然捨不得她離開,他連忙搪塞個理由,「他們可能還沒走。」

「應該都走了,我回去了。」她悻悻然的搖搖頭,心底忽然揚起無限期待。

「不行。」他態度強硬,不允許她躲避。

遲於芠不悅的睨了他一眼,沉默不語。

心一急,唐欥撫着她的手,改柔聲的要求道:「你乖乖的待在這裏,好嗎?」

肌膚不經意的相觸,加上剛才甜美的吻,兩人之間突地升起一股不知名的緊張。

唐欥再次欺了過來,他的氣息再度在遲於芠鼻間圍繞,他又想吻她了,她溫暖的唇瓣讓他失去了控制,想要更多。

他一低頭,便緊緊的吮吻她的唇,亟欲得到更多,他探出舌尖往她嘴內索求,執意的要她打開貝齒。

她霍然一推,推倒了他,不願直視他而別過臉,虛弱喊道:「不要!」

「對不起。」他坐倒在地上,懊悔的爬爬凌亂頭髮,為自己的失控道歉。

尷尬的兩人待在同一個辦公室內,室內溫度莫名的頻頻上升,不僅讓遲於芠漲紅了臉,更令唐欥汗如雨下。

為了紆解凝重的室內氣氛,唐欥信手開啟音響,坐回沙發上,心思不定地拿出公事包內的文件整理起來。

嬉皮音樂,重複播放着。

「啊!」遲於芠突然起身,幾近發狂的叫道:「我要上吊了!」

不停播放的音樂,令她幾乎快要窒息。

「我要回去了,拜!」不待他的回應,她迅速的跑出他的住處。

聽見門關上的聲音,唐欥才反應過來,趕忙追上前。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都是相親惹的禍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都是相親惹的禍
上一章下一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