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隔天,孔思齊向報社請了假,帶着趙靈兒來到海邊。

和煦的風向他們撲面而來,他們十指緊緊交纏,並肩在沙灘上漫步。

"你真的不打算回首華山莊了?"孔思齊看着她恬靜的臉。

"嗯。"趙靈兒點了頭,倚在他的肩膀上,"除非爸爸同意我們在一起。"

"就算你不怕你父親擔心,你不怕連累了余叔嗎?"他提醒她。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沒有別的選擇了呀!"

孔思齊停下腳步,兩手拉着她,正色的說:"讓我去跟你父親請罪吧!或許他會很生氣,或許他一時很難原諒我,但是我相信他不會忍心讓你受苦的,讓我為你、為了我們將來的幸福去爭取吧!"

"你真的不怕爸爸一氣之下,再也不讓我見你?"

"我不怕,如果是為了那三百萬,我拼了命也會想辦法來還給他,怕只怕……"他低頭注視着腳邊的浪花。

"只怕什麼?"

"怕只怕你爸會嫌我是個孤兒,既無恆產,又一事無成。"他艱澀的說。

"思齊大哥,你別告訴我,你是一個用金錢來衡量幸福多寡的庸俗之人。"

孔思齊用力將她往懷裏一帶,"我是的,我就是這麼俗氣的人,我俗氣得希望可以給你錦衣玉食,我俗氣得希望可以為你蓋一座堅固的城堡,用壯觀的鳳凰樹隧道和鋪滿鵝卵石的路來守護你。"

"我已經不需要別的守護神,我有你守護着我就夠了。"她心滿意足的說。

"不夠!"孔思齊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臉,"你那麼美好,我一定要給你最好的,即使把全世界……"

趙靈兒伸出食指放在他的唇上,阻止他往下說。"別說了,全世界加起來對我的意義,也不及你一個人。"

孔思齊被她的癡狂感動得紅了眼,認識她以來的一個多月,他內心的愛怨情愁,似乎比他過去二十多年的累積還要多。

他摟着她的肩膀,繼續延續沙灘上的足印。

"我想不透,既然余叔是你爸爸最信任又最看重的左右手,而且他明知你是來找我的,為什麼他一句話也沒有問你?為什麼他會肯幫你離開首華山莊呢?"

"大概是因為余叔疼我,因為余叔和余嬸也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所以他才深深了解為情所困的煎熬吧!"

"哦?他結婚了?"

"是啊,而且還娶到一個手巧心細、美麗高雅的大美人呢!不然你以為我身上這些合身又別出新裁的衣服哪來的?這全是出自余嬸的巧思和她那雙手。"

"這麼特別的女性,怎麼這段時間從沒看見她和余叔一塊兒出現,也沒見過她來山莊?"孔思齊用足尖撥弄沙堆。

"雖然余嬸是說要到歐洲參加服裝觀摩,不過我猜想,一定又是余叔這個石頭把她氣跑了。等我結婚,她一定會回來的,到時候你就可以見到她了。"

提到婚禮,孔思齊的臉上不自覺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你沒有告訴我,我離開首華山莊以後,那個汪浚川怎麼樣了?"

趙靈兒看了他一眼,察覺出他的不安。"你離開山莊的第二天,我就請他不必再幫我們演戲,他也就沒有再出現過了。"

"哦。"他淡淡的回應。

"思齊大哥,你在想什麼?"

"沒有,我只是想到和你父親的那張合約。"他仰望着彩霞滿天,"當初簽下那張協議的時候,我怎麼也沒有想到,要付出的代價竟然是如此之大。"

"你後悔了嗎?你後悔到首華山莊,後悔愛上我了嗎?"她憂心的問。

他用力的掐了掐她的手臂,"我是後悔了,不過不是後悔愛上你,而是後悔沒有早一點認識你。"

趙靈兒笑逐顏開的看着前方。

在不遠處有一對情侶,男的正捲起手放在嘴上朝着海大喊,那個女孩就站在身後眷戀的看着他。海浪喧囂,海風呼嘯,依稀傳來"我愛你"三個字。

孔思齊和趙靈兒不約而同想起紀嘯風,四目交會,相視而笑。

孔思齊鬆開趙靈兒,隨地拾起一枝樹枝,彎下身子,在沙灘較濕的地方專註的寫了起來。不一會兒,孔思齊丟下樹枝,拉趙靈兒過去看那些字。

只見潮濕的沙灘上,寫着"孔思齊愛趙靈兒"七個字。

趙靈兒感動的抱住孔思齊的腰,用一種興奮又調皮的聲調說:"待會兒海水漲了上來,就會把這些字都淹沒了。"

孔思齊執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感覺到了嗎?這些字已經烙印在我心底,任憑滄海桑田、海枯石爛,永遠永遠也抹不去了。"

她嫣然一笑,再次投入他的懷裏,被他的愛團團的包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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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天的愛之旅,傍晚他們神采飛揚的回到阿榮的住處。

他們像孩子般嘻笑、相互的追逐。才到門口,趙靈兒沒想到孔思齊會突然停下來,一個煞車不及的撞上他的背。

"哎喲!"她撫著額頭,不解孔思齊為什麼突然停了下來。

"余叔!"孔思齊平靜的看着等候在門外、一臉肅穆的余鐵山。

趙靈兒聞言,繞過孔思齊,驚愕的叫出聲:"余叔,你怎麼來了?"她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余鐵山盯了孔思齊一會兒,又打量着眼前眉飛色舞、渾身上下散發着幸福的趙靈兒,臉色不覺柔和了起來。

他牽動嘴角,對着趙靈兒溫柔的說:"你父親要我來帶你回去。"

趙靈兒一聽臉色大變,急急的躲到孔思齊的背後。"我不回去,除了思齊大哥,我誰也不嫁。"

余鐵山皺着眉,一臉為難,"你父親對於你的失蹤非常生氣,我已經儘可能拖延時間了,今天你非跟我回去不可。"

"我不要!"趙靈兒固執的拒絕。

"靈兒,不論你想嫁給誰,都應該回去跟你父親說清楚,他就你這麼一個女兒,沒有什麼事是不可以商量的。"

其實剛才孔思齊一看到余鐵山就猜到他的來意了,他深吸一口氣,不疾不徐的說:"余叔,你來的正好,我本來就打算帶靈兒回去跟趙伯伯說清楚,你放心好了,我們不會讓你為難的。"

余鐵山點了點頭。"你能這樣想就好,我的車就在附近,我們走吧!靈兒今晚再不回去,只怕明天就要上頭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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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平穩的開進了上山的路。

一路上,車裏的氣氛十分冷清又安靜,後座的趙靈兒一直緊偎著孔思齊,雙手牢牢握住他的手。

孔思齊望着趙靈兒因緊張而泛白的臉,感覺到自她的手心傳來的冰涼。他輕撫拍她的手背,給她一個溫暖的微笑。

雖然是夏天,但太陽一下山,天就黑得特別快,余鐵山扭開車燈,順着山路轉彎。

車子才打直,余鐵山便覺得路旁停靠的車輛很眼熟,定眼一看,果然是趙環世的座車,司機阿吉正埋頭於引擎蓋下。

看樣子是車子又出問題,余鐵山找了個適當位置停好車,示意要下車去看一看。

"阿吉,車子怎麼了?"

阿吉猛然回頭,看清來人是余鐵山後開口:"余先生是你啊,車子不知道怎麼搞的,才剛修好又出了問題。"他誠惶誠恐的回答。

余鐵山帶着略微責備的眼神看着他,"趙先生呢?"

話還沒問完,只見後座車門一開,趙環世走了下來,他怒瞪了阿吉一眼,隨後面色凝重的看着余鐵山。"鐵山,靈兒呢?你把她帶回來了沒有?"

余鐵山指指他的車子。"回來了,她和思齊現在都在車上。"

"去把她給我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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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趙靈兒低着頭,小聲的叫着趙環世。

"趙伯伯!"

趙環世怒氣沖沖,對着孔思齊大發雷霆。"你不要叫我,你這個背信忘義的傢伙,枉費我那麼信任你,你卻暗地裏慫恿我女兒串通別的男人來欺騙我,甚至還讓她為了你離家出走!看不出你是那麼狡猾有心機的人,竟然想人財兩得,我簡直是引狼入室!"

"爸爸!"趙靈兒急得向前拉住趙環世。

趙環世甩開她的手,將矛頭轉向她。"你真是愈來愈不像話了,不僅串通別人演戲給爸爸看,居然還為了一個沒有信用的男人離家出走,你簡直是要氣死我了!"

孔思齊步上前,用身體擋在趙環世和趙靈兒中間。"趙伯伯,你不要怪靈兒,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違背和你的約定愛上靈兒,三百萬來日我一定想辦法還你,可是我和靈兒是真心相愛的,請你成全我們,答應讓我們在一起。"

"你作夢!"趙環世咄咄逼人的對他吼叫,"別說你只是一個孤兒、一個收入微薄的小記者,光憑你違反約定,瞞着我和靈兒談戀愛,這就已經不可原諒了。我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無信之人,你休想我會把唯一的女兒嫁給像你這樣行事不光明磊落的男人。"

"我或許不夠光明、不夠磊落,但那全是因為我情不自禁愛上了靈兒。"

"你情不自禁?哼!"趙環世冷哼了一聲,"今天如果靈兒不是我趙環世的女兒,你還會這麼情不自禁嗎?"

孔思齊為他帶刺的口氣激動了起來。"趙伯伯,你可以侮辱我的出身,侮辱我的平凡,但是請你不要侮辱我和靈兒的感情。我知道是我違反了協議上的規定,就因為這樣,我也知道你一定不會輕易答應我和靈兒在一起;會演戲來欺騙你是不得已的,那全是因為害怕你會拆散我們呀!"

"孔思齊,讓我清楚的告訴你,我不是不會輕易答應,而是根本就不會答應;像你這種人,腳踏兩條船在先,不守信用、蓄意欺騙在後,足以證明你欠缺家教,我就是把靈兒鎖在家裏當一輩子的老姑婆,也不會把她嫁給一個來歷不明又沒有原則的騙子。"趙環世愈說愈火,完全口不擇言了。

"爸!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拿思齊大哥的不幸來打擊他,他是個孤兒難道是他的錯嗎?你不要忘了,你以前曾說你也是個孤兒,你現在成功了,你又怎麼知道將來思齊大哥不會像你一樣出人頭地呢?"趙靈兒替孔思齊打抱不平。

趙環世因為她的指責更加怒不可抑,他眼裏噴火、額頭青筋突起,"好好好!

才不過幾天,你已經忘了自己姓什麼了。原來這段日子他除了教你如何演戲,還教你如何忤逆尊長!"他朝着在一旁束手無策的余鐵山大喊:"把靈兒給我帶回車上、載回山莊關起來,不許讓她自由活動,直到辦好到美國的手續、上了飛機為止。"

趙靈兒當場花容失色,瑟縮的躲在孔思齊身後。

孔思齊不但自尊心大受打擊,當場整個人又驚又慌。"趙伯伯,你不要衝動,請你再聽我說幾句話。"

"不必再說了!"趙環世狠狠的打斷他,"阿吉,你站在那裏發什麼呆?還不快幫余先生把小姐給我拖上車。"

"不要,我不要去美國,我不要離開思齊大哥,我不要!"趙靈兒一邊說着,一邊激動的向後退去,最後竟然轉身拔腿就往大馬路上沖了出去。

只見她人還在路中央,轉彎處已經出現了兩道車燈,趙靈兒被突來的光亮和車聲嚇得當場愣在原地不能動彈。

就在大家以為她將會被車撞上時,就在千鈞一髮、驚心動魄的時刻,孔思齊奮不顧身的奔出去,用力的將趙靈兒推開。

然後只聽見輪胎磨擦地面的尖銳聲凌空響起,孔思齊整個人被撞倒在車子的引擎蓋上,一直到車速慢了下來,他才從車上翻身跌落,連摔帶滾的倒在路旁。

孔思齊只覺後腦一陣刺痛,眼睛不斷冒出金星;他想翻身看看趙靈兒是否無恙,可是全身的骨頭像是散了般無從使力,突然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霎時驚呼聲四起,趙靈兒驚魂未定、瞪大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孔思齊,因為承受不了這突來的變化,她兩腿一軟,便昏倒在余鐵山的懷裏。

BBB

在醫院,趙靈兒一清醒之後,便一秒鐘也不肯再多休息,馬上沖向孔思齊的病房。

自從問清楚孔思齊的狀況后,她就呆坐在病床旁,緊緊的握著孔思齊沒有打點滴的那隻手,沒有淚水,沒有言語,只是一直怔忡的凝視着他慘白的臉。

任憑趙環世和余鐵山如何叫喚她,她都恍若未聞,只有在醫生或護士來的時候,才會慌張的詢問孔思齊的病情。

"靈兒!"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的叫喚了,余鐵山和趙環世不忍心見她自我折磨,企圖再次說服她。"你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李嫂燉了你最愛的香菇雞湯,你多少喝一點好嗎?"余鐵山溫柔的說。

她搖搖頭,首次對余鐵山開了口:"除非思齊大哥陪我一起吃。"

"靈兒!"趙環世在一旁忍不住說話了:"思齊有醫護人員照顧,等他醒了,我再叫李嫂多弄一些來,你別再固執了!"

"我固執?"趙靈兒轉身,用那雙哀怨的眸子瞪視着父親,"我再怎麼固執也比不上你,如果不是因為你太固執了,思齊怎麼會躺在這裏?己經一天一夜了,他不看我,也不跟我說話,這都是因為你的緣故,你怎麼敢說我固執?"

"我怎麼知道你會……他會……"趙環世悔不當初,"總之,爸爸會請最好的醫生來給他治療,你乖乖聽話,先吃點東西好嗎?"

趙靈兒恢復原來的姿勢,只是癡望着孔思齊,一句話也不願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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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浚川來看思齊了。"

趙靈兒聽到余鐵山的聲音,悠悠轉身,便看見余鐵山身後的汪浚川。

"浚川,你怎麼會來這兒?"趙靈兒一臉疲憊的問。

"我打電話到你家,是李嫂告訴我你在這裏的,我們出去說說話好嗎?"

"是啊,你們出去走一走吧,思齊這裏有我照料著。"余鐵山幫腔。

趙靈兒看了一眼床上的孔思齊,她無法拒絕汪浚川,因為畢竟他幫過她和孔思齊的忙。

她小心的放下孔思齊的手,起身跟在汪浚川後面。

"醫生對思齊的情況怎麼說?"汪浚川問道。

"醫生說思齊大哥後腦受到嚴重撞擊,可能是腦震蕩,也可能是暫時性的昏迷。"她木然的說。

"他身上的傷還好吧?"

"嗯,其餘的地方都只是擦傷,醫生說幸好車子是在上坡,所以車速不算太快,除了頭部的傷,其他的地方並無大礙。"

汪浚川憐惜的看着她,不敢相信那雙灰濛的眸子就是以前最令他迷醉的眼睛。

"余叔告訴我,你已經快二天沒吃也沒睡了。"

"我在等思齊大哥。"她堅決的回答。

"萬一他一直不醒呢?"

腦部是人體最精密的部分,至今有許多的狀況仍是醫學無法說明、控制的,所以在病人沒有顯著的癥狀前,誰也不敢斷言會如何。

"你胡說,思齊大哥會醒的,我知道他會醒的。"她怒斥着。

"可是你這樣不吃不喝、不休息,搞不好等到醒過來時,你反而病倒了,難道你是要他來照顧你嗎?"

"我……我的心裏好亂、好怕,我實在顧不了那麼多了。"

"唉!那一天你打電話來說不需要再麻煩我,我還以為事情已經提早解決了,沒想到趙世伯會那麼計較那個協定,更沒想到思齊會毫不猶豫用自己的性命來愛你,難怪他能輕而易舉就打敗我,博得美人的芳心。"

自從得知孔思齊不顧一切的救了趙靈兒之後,汪浚川便對他打從心底佩服。

他不知道如果那天在現場的人是自己,是否會有孔思齊那麼敏捷的反應和不經思索的行動?可是他也深深體認到,單就這個事件來看,靈兒會放棄自己選擇孔思齊,而且不惜為了他欺騙自己的父親,實在不是沒有道理的。

"浚川,真是對不起,要你費那麼大工夫幫忙,到後來也沒能給你一個完整的交代。"趙靈兒避重就輕的說。

"還說這些做什麼呢?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他早日好起來,我想,經過這一次的患難見真情,趙世伯應該不會再為難你們了。"

自從孔思齊昏迷躺在病床上,趙靈兒一顆心全系在他身上,根本再無多餘的心力去想這些了。

"我也不知道,爸爸什麼都好商量,唯獨這件事是犯了他的大忌。不過,現在我已經不在乎了,我只求老天爺能讓思齊大哥早點醒過來,只要他能醒過來,不管爸爸如何反對,我是不會再屈服了。"

汪浚川看着她那張削瘦卻堅毅的臉龐,一時之間真不知該羨慕還是嫉妒孔思齊。

"靈兒!"走廊那頭突然傳來余鐵山的聲音,他朝着他們兩個快步的奔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喊著:"思齊他……思齊他醒了!"

趙靈兒像火箭一樣沖回孔思齊病房,差點沒跟正準備離開病房的護士小姐撞上。

"思齊大哥!"她氣喘吁吁的拉起他的手,又驚又喜的叫着他。

"靈……兒。"孔思齊勉強發出聲音。

"我在這裏,我在這裏。"趙靈兒壓抑了兩天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奪眶而出,"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你有沒有受傷?你沒事吧?"他虛弱無力卻仍迫不及待的問,這是他失去知覺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孔思齊掙扎着想要坐起來,仔細的檢查趙靈兒。

"你別動!"趙靈兒把他按回枕頭上。"我很好,一點傷也沒有。"

孔思齊看着她梨花帶淚的模樣,撫著頭上一圈圈厚厚的繃帶,再看看四周,才認出自己是在醫院。

"我的頭好痛,我在這裏躺多久了?"他吃力的伸出手拭去趙靈兒臉上的淚水。"我怎麼又讓你哭了?"

"我沒有哭啊!我是在笑,我在笑終於又聽到你叫我的名字了。"趙靈兒又哭又笑的說。

"你別哭,啊||"孔思齊再次撫著頭,表情痛苦,"我的頭||"

余鐵山在一旁焦急的說:"思齊,你忍着點,我馬上去找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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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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