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待會兒李嫂送飯來，你跟她回去休息好不好？"憋了一天，孔思齊終於說出口了。
"我不要！"趙靈兒一口拒絕。
"靈兒，你聽我說，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也可以自己下床了，你不需要二十四小時陪着我。醫院裏又是藥味又是細菌，我聽李嫂說你前幾天既沒吃好更沒睡好，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明天再讓阿吉送你來好不好？"
他實在不忍心再看她這樣下去了，雖然她一直保持笑容，也陪他吃了不少東西，但是她原本就瘦弱的身子，現在被他這麼一折騰，就更弱不禁風了。
"你是不是嫌我煩？那我不說話，也不起來走動了，我就坐在這裏靜靜的陪你，你別趕我回山莊。"趙靈兒焦急的說。
"靈兒，你明知道我一分鐘也捨不得你離開我的視線，我是心疼你的身體，你就聽我一次，回去好好休息，我向你保證，明天你來的時候我一定還在醫院，而且會恢復得更快。"
"什麼意思？你為什麼會不在醫院，你又想丟下我，自己一個人偷偷走掉了是不是？"趙靈兒急得臉色更白了。
"胡說，你怎麼會有這種念頭？我是絕不會再離開你的。"孔思齊拉着她坐在床沿，"你放心吧，我比你更害怕失去對方，經過那段煉獄般的生活后，我不會再做出任何傷害自己或傷害你的事情了。"
"真是這樣，就別趕我回山莊吧！在這裏我也可以休息啊，而且可以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你。"趙靈兒低下身子靠在他的胸前，"思齊大哥，你不知道，當我看到你為了我被車子撞到的那一刻，當我在醫院裏守候你醒來的時候，我的心裏是多麼的無助和害怕，我不斷在心裏對自己說，你若醒了，我要一生一世陪着你，你若一直昏迷，我也會一生一世守着你，好不容易老天爺聽到我的祈禱讓你平安無事的醒來了，你別再叫我離開你好不好？那會比留在這裏照顧你更加折磨我的。"
"好了，別說，別再說了，我不趕你，我不趕你就是了。"孔思齊心疼的擁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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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思齊靠坐在病床上，眼睛直盯着趙靈兒削蘋果專註的模樣。
余鐵山從外面進來，看到他們小倆口幸福的畫面，不禁讓他好生羨慕。
"余叔！"兩人看見他，不約而同喊出聲。
"思齊，今天好一點沒有？"余鐵山在趙靈兒身邊坐下。
"都好了，我就說我可以出院了，靈兒偏要我多住幾天。"孔思齊看着趙靈兒，口氣充滿甜蜜的責備。
"人家是怕你會有什麼後遺症，到時候又不理人家怎麼辦？"趙靈兒拿起一片蘋果給他，也遞了一片給余鐵山。
"靈兒說得對，傷在頭部，還是小心謹慎一點比較好。"余鐵山支持趙靈兒。
"就是太麻煩李嫂了，害她每天忙進忙出，又是家裏又是醫院的兩頭跑，還讓余叔天天來看我，真是過意不去。"孔思齊歉然的表示。"最讓我心疼的就是靈兒了，她已經好多天沒好好休息；余叔，你幫我說說她，勸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你又來了！"趙靈兒瞪他一眼，"余叔，你不必勸我了，我是不會自己一個人離開醫院的。"她生氣的說。
"我才不會像思齊那麼想不開，妄想把你勸回山莊。"余鐵山笑着對孔思齊說："算了吧！反正醫院裏要什麼有什麼，方便得很，不足的可以託李嫂帶過來，你就讓她在這裏陪你吧，如果硬是把她架回去，我看下一個住院的可能就是她。"
趙靈兒勝利的望着孔思齊。
"我看你好得差不多了，該是和你們兩個好好談一談的時候了。"余鐵山突然說道。
"余叔？"趙靈兒立刻緊張了起來。
"有什麼話，余叔就直說吧！"孔思齊早做好了心理準備。
"說來說去都怪我，假使那天我早一點跟你們溝通好，就不會發生這麼驚險的事了。"余鐵山自責的說。"你也該知道，再過兩個星期就是靈兒的生日了，雖然這幾天她父親沒有提，但是到時候她的婚禮是一定得舉行的。待會兒他來了，你千萬不要再提要他答應你和靈兒談戀愛的事了。"
"這……"孔思齊和趙靈兒面面相覷，憂慮明顯的寫在他們臉上。
原以為經過孔思齊這番捨身相救的表白，趙環世或許會因為感動而軟化，沒想到竟連余鐵山也……
"余叔！你一定要幫我們。"趙靈兒向余鐵山發出求救。
"你們別緊張，聽我把話說完。我早就該跟你們說明了，根據我們和思齊的協議，上面只規定思齊不可以和你談戀愛，但是並沒有規定他不可以娶你。"余鐵山停頓了一下，又說："所以，如果靈兒的父親來了，千萬不要再跟他提戀愛兩個字，也無需再說你有多愛靈兒，你已經用行動做了最好的證明，你只要直截了當向他提出你要和靈兒結婚的要求就可以了。"
孔思齊和趙靈兒臉上霎時綻放着喜悅，想起他們也曾計劃等一個月期滿后再對趙環世公開，卻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
"這行得通嗎？雖然這樣說起來好像是不違反約定，可是仍然無法改變我是個窮小子的事實，趙伯伯會肯把靈兒的終生託付給我嗎？"孔思齊還是不放心。
"你放心吧，那天靈兒的父親會說那些話，是因為一時太氣憤了，我相信天底下做父母親的都一樣，寧願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用生命來愛她的窮小子，也不會選擇一個萬貫家財的花心少爺的。"
孔思齊和趙靈兒心中升起一線生機，他們彷彿已經預見了美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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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趙伯伯。"
"嗯。"趙環世進了病房后，微微的點了頭，對着在床上的孔思齊說："鐵山告訴我，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是的。"
"呃……"趙環世一向高高在上，倍受尊崇慣了，一下子要向一個小輩低頭還真不知該如何開口。"我要跟你道謝，多虧你在最危急的時候救了靈兒，如果不是你，那事情的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趙伯伯，你太客氣了，我救靈兒是一時的反射動作，我當時並沒有想到那麼多。"孔思齊坦白的回答。
"就因為你根本沒有考慮就這麼做，更是令人感動。"趙環世真心的說。"還有那天……我說了很多氣話，你聽過就算了，千萬別當真，也別往心底擱。你是個熱情又有才華的年輕人，靈兒說得對，誰知道幾十年後，你的成就不會高於我。何況人生在世，也並不是只為了那些外在的虛名，能活得健康、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趙環世這番話增添了孔思齊無限的勇氣。他原以為像趙環世這種大老闆，成天習慣了別人向他拍馬屁，可能連聽到真話的機會都很少，幾乎是不可能會承認自己的錯誤的，沒想到……
"趙伯伯，我……"
趙環世揮着手，"別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雖然我承認我太過衝動，也不在乎你的出身，但這並不表示我可以原諒你的失信。"趙環世的心裏也很為難，他也是跟自己心戰了很久。
"每個人總有些原則，總有些禁忌，也許在別人的眼中是很可笑，甚至是很可恨的，但是這卻是我趙環世引以為傲的原則。所以思齊，我是很感激你救了靈兒，你要求什麼我都可以答應，就是別再提你和靈兒談戀愛的事情了。我相信你對靈兒的愛是認真的，如果你是真的為她好，勸勸她，兩個星期後……結婚吧！"
"爸爸！"趙靈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竟是如此頑固。
孔思齊拉住趙靈兒，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他看了余鐵山一眼，平靜的說：
"趙伯伯，你是對的。將心比心，就算是我將來結了婚，也未必肯把寶貝女兒嫁給一個不守信用的人，你放心，我不會再為難你的。"
趙環世聽到這裏，對於孔思齊的鎮定和笑容滿腦子狐疑。他原以為孔思齊一定會不惜以命相勸，苦苦哀求他答應讓他們在一起，最起碼也會跟他周旋一番，然後，他或許能夠從中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沒想到他才不過說了幾句話，孔思齊就已經經不起挫敗的打退堂鼓。
趙環世心裏一時不知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剛才趙伯伯說，除了我和靈兒談戀愛一事，對於我其他的要求，你都會答應。"孔思齊要趙環世再次確定自己的承諾。
"是的，我向來一言九鼎，你有什麼要求，只管開口吧！"
似乎有一種奇怪又詭譎的氣氛瀰漫在空氣里，趙環世不禁懷疑，該不會到頭來，自己真的是看錯了人，孔思齊終究還是抵擋不了金錢的誘惑吧？真要如此，那靈兒豈不是太可憐了？
"按照合約的任務，靈兒是勢必要在十九歲生日時結婚。那麼我請求趙伯伯，請你答應把靈兒嫁給我吧！"孔思齊誠心誠意的請求。
"什麼？"他沒有聽錯吧？這個孔思齊該不會是頭殼摔壞，腦筋不清醒了吧？
趙環世霎時一頭霧水。
孔思齊握著趙靈兒的手，和她對看了一眼，"是的，趙伯伯，合約上只規定我不能和靈兒談戀愛，並沒有規定靈兒不能嫁給我是不是？"他瞄了余鐵山一眼，繼續說："所以就算我和靈兒結婚，也並不違反當初我和你之間的協定。"
趙環世愣了五秒鐘，輪流望向他們三個人，開始哈哈大笑了起來。
"真有你的，思齊！算我服了你們。"他意味深長的瞥了余鐵山一眼，"好！
合約上確實沒有規定你不能和靈兒結婚，不過……"
"爸爸，還不過什麼呀？"趙靈兒一顆心都快停了。
"不過，要當我趙環世的女婿也不是那麼簡單，我有三個條件。"
"爸！你怎麼｜｜"
"靈兒！"孔思齊阻止她，"只要趙伯伯肯把你嫁給我，別說是三個，任何條件我都會全力以赴。"
"這可是你說的。"事情到此總算可以有個圓滿的收場，趙環世心裏暗自竊喜，"第一個條件，你和靈兒結婚以後，必須住在首華山莊。"
靈兒是趙家唯一的女兒，孔思齊又正好沒有親人，這個條件似乎是既合情又合理的安排。
"我答應。"孔思齊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趙環世頷首，"第二個條件，今後關於我這個做父親對女兒的心意，無論是金錢或是物質上的，你一概不得拒絕。"
只要趙環世能了解他的骨氣，就會知道他並非為了趙氏的財業，而是真心愛靈兒，至於外人的眼光和輿論要怎麼說，就隨他們去吧！
"這個條件我也同意。"
"第三個條件，我要你向我保證，今生今世除了靈兒，你不會再愛別的女人。
"如果前面兩項他都可以接受了，那這個條件應該是再簡單、容易不過的吧？
"這個條件我辦不到。"孔思齊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回道。
"思齊大哥！"趙靈兒不可置信，又驚又惱的瞪着他。
"有了一次失信的經驗，我已經學到教訓了。真的，這個條件我沒有把握做到，所以我不能答應。"他直率的回答。
不待趙環世質疑，趙靈兒的雙眼已經閃着火花，"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趙環世和余鐵山也百思不解的等着他的答案。
孔思齊無辜的說："因為如果我和靈兒成了夫妻，來日她若生了女兒，我怎麼可能不愛我自己的女兒？所以我絕不能答應這個條件。"
趙靈兒嬌羞的怒瞋他。而趙環世和余鐵山聽了他的話，也開懷大笑了起來。
一時間歡娛、幸福盈滿了房裏的每一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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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山，是你教思齊那小子這樣算計我的吧？"上了車子后，趙環世對着余鐵山問。
余鐵山靦靦的笑了一下。"什麼事都瞞不過總裁的眼睛。"
"我就知道，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又曉得怎樣才能讓我輸得好看、輸得心服的，除了你，大概沒有人有那麼大的膽子了。"他輕笑了一聲，"這樣也好，正好給了我一個台階下，否則我還真是苦惱；既不能勉強靈兒去嫁給她不喜歡的人，又不知該如何圓思齊違背協定的錯，說來，你還真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其實是他們不夠了解你。對一個做父親的而言，沒有什麼比得上女兒的幸福來得更重要。何況這件事我也覺得自己有責任，畢竟當初要給靈兒找個愛情家教這個點子，是我提出來的。"
"幸好你提出這個點子，否則靈兒怎麼能找到一個這麼好的丈夫，我又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女婿？看樣子，天下人之多，知我者莫過於你了。"趙環世收起笑容，鄭重的說："只剩兩個星期了，一切都必須要趕快準備，我看思齊那方面也沒有什麼親人，靈兒我又一向不願她太過公開，這樣吧，你跟他們兩個商量商量，看看他們年輕人的意思如何，如果可以，婚禮一切以簡單隆重為主。"
"我會跟他們談的。"
"還有，你老婆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呀？她可不能光要靈兒在她店裏挑幾件禮服就算了事了，到時候你是他們的大媒人，大媒人的夫人可不能缺席，更何況她和靈兒一向投緣，有很多事我還要借重她呢！"
余鐵山倏然變色。"我會跟雪荷聯絡的。"
"喂，鐵山，你們不會是又吵架了吧？雪荷是個好女人，你別老是一副大男人架式了，偶爾嘴巴也該甜一點，多說點好話、讓讓她吧！這個老婆可是得來不易，別老是跟人家鬧意見了，等哪天人家真的受不了你跑了，你就後悔莫及。況且你們的年紀也不小，趕快生個孩子吧！有了孩子，家自然就穩固了。"趙環世勸着他。
果然！余鐵山在心裏想，果然什麼也逃不過眼尖的趙環世。
"總裁，你不了解……"余鐵山苦澀的說。
趙環世打斷他，輕拍着他的肩。"我了解，我都了解，是你自己太不了解自己了。"
是嗎？余鐵山沒有再爭辯，心神恍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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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除了在挑選婚紗時，孔思齊堅持拒選趙靈兒在山莊時試穿過的那件。理由是："我覺得你穿其他的婚妙也很漂亮，一點也不遜色於這件，何必一定要挑它呢？"
"為什麼不呢？這是余嬸店裏最新、最特別的款式，而且我也很中意。我就不懂，其他的事你都順着我，唯獨這件婚紗，你為什麼那麼反感呢？"
"因為……因為我就是不喜歡。"
"怎麼會？上次我在家裏試穿的時候，你的表情和眼神，可一點也不像是不喜歡。"
"就是因為你在家裏試穿過，我才不喜歡的。"孔思齊十分堅持。
"為什麼？思齊大哥，我都被你搞胡塗了。"
"哎呀！總之你在我眼裏永遠是最美麗的新娘子，你就另外挑一件好嗎？如果你覺得有必要，那我去拜託余嬸幫你重新設計一件，日夜趕工，只要你不選這件禮服做我們結婚那天的婚紗。"孔思齊就是無法釋懷。
"我可以穿別件，可是你至少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哪有什麼好解釋，就是不喜歡嘛！"
"不行，如果你不說出真正的理由，那我就決定穿這件。"趙靈兒也拗了起來。
唉！看樣子不老實招是不行了，只好任由她笑話。"好吧，我就老實告訴你吧！其實也沒什麼，只因為上次你穿這件婚紗的時候身邊站的人不是我，當時，你是以汪浚川的新娘子的身分穿的，所以我……"
"哦｜｜我懂了，可是那時候是因為爸爸在場，沒有辦法嘛，你幹嘛吃這種莫須有的醋，還耿耿於懷的記在心底，說你是個小心眼你還不承認呢！"
就知道會被她取笑！"隨便你說我小心眼、超級大醋男都行，反正你穿哪件我都沒意見，就是不許挑那一件。"
"好吧！誰教女為悅己者容，你又正好是我的新郎呢？"最重要的是理由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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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星期後，在趙靈兒十九歲生日那天，她如期披上嫁紗，成了孔思齊的妻子。
那是一個溫暖而不炙熱的夏日，是一場雖不盛大卻很別緻的婚禮。
孔思齊和余鐵山事先費了很大的工夫，在首華山莊前的鳳凰隧道里的每一棵樹上，都繫上了紅絲帶，並且在純白的鵝卵石上，鋪灑上宛如霓彩一般的紙花。
當迎娶的車隊緩緩駛進，繽紛綺麗的地面有如天然的地毯；南風吹來，鳳凰樹的葉片如詩如畫的飄落，就好像是上天給這對新人最好的禮讚，祝福着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婚後，他們依約住在首華山莊。
孔思齊依舊到報社正常工作，而趙靈兒則忙着為即將到來的考試做準備。他們的愛情在夏陽的加溫下，比起婚前只有多沒有少，只有更濃不曾稍減。
終於在鳳凰花燃燒、鳳凰雪飄逸於南風的七月，趙靈兒在孔思齊的陪同下，參加了大專聯考。
"靈兒！靈兒！"
孔思齊才一進門就對着二樓高喊。
"噓！"李嫂從二樓急匆匆的走下樓，對孔思齊做了個要他安靜的手勢。
"李嫂，怎麼了？"孔思齊的臉上有掩不住的興奮。
"姑爺，你小聲一點，小姐在休息呢！"李嫂神秘兮兮的說。
這個時間在休息？孔思齊才想開口問，趙環世正好從會議室里走出來。
"思齊，什麼事這麼興奮？大老遠就聽到你在喊靈兒。"
"這件事待會兒再說，我先跟李嫂問清楚。"他轉身對着李嫂。"小姐怎麼會這個時間在休息呢？是不是人不舒服？"他關切的詢問。
"靈兒不舒服？李嫂，小姐怎麼了？"趙環世也詫異的問。
"呃……"
李嫂正要開口時，就被出現在樓梯上的趙靈兒給打斷了。"李嫂！"她對李嫂搖搖頭，示意她別說。
"還是讓小姐自己告訴你們吧！"李嫂笑道。
趙環世和孔思齊疑惑的對看了一眼。
"靈兒，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孔思齊趨前扶着她，焦慮地問。
"沒什麼，只是頭有點暈，本來是想躺一下的。"
"那我陪你上去休息吧！"
"不用，我都下來了，現在已經好多了。剛才聽你一進門就大呼小叫的，什麼事啊？"
"你忘了，今天放榜，早上我去查過榜單，恭喜你榜上有名呢！"
"真的，我考上了！"
趙環世在一旁，高興得笑咧了嘴。"我就知道我趙環世的女兒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趙靈兒先是興奮得眉飛色舞，隨即卻蹙起了眉。
"怎麼了，靈兒，你怎麼好像不高興？"孔思齊盯着她。
"我……我不知道我的身體是不是還適合去上課。"她低着頭。
"為什麼不適合？你前幾天才告訴我，你迫不及待想回學校當學生了，怎麼今天卻猶豫不決了？"
"現在不一樣了嘛，我前幾天是因為還不知道……還不知道……"趙靈兒紅著臉、咬着唇，聲音愈來愈小。
孔思齊被她搞得急了，他轉向趙環世。
趙環世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李嫂，靈兒身體怎麼了？究竟是哪裏不舒服？
"他嚴厲的質問李嫂。
李嫂笑吟吟的看着趙靈兒，忍不住脫口而出："小姐有了！姑爺要當爸爸了！
"她眉開眼笑的說。
"真的……靈兒，你懷孕了！"孔思齊喜出望外。
"你別聽李嫂的，還不能確定啦！"
"不會錯的，看你的樣子一定是有了。什麼教書啦、當愛情家教這些玩意兒我是不懂，不過說到生小孩，這屋子裏沒有人比我李嫂更有資格當老師了。"李嫂得意的說。
"這真是太好了，一天之內有兩個好消息，真是雙喜臨門啊！思齊，恭喜你要做爸爸，我就要做外公了！還有還有，李嫂，恭喜你也升格當老師了。"趙環世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孔思齊欣喜若狂，他和趙靈兒深情的交換了一眼，雖然無聲，卻道盡了萬語千言。
回想起當初意外的成為趙靈兒的愛情家教，無心的與她共譜這段戀曲，種下一棵愛情的樹苗，如今眼看這棵愛情樹已經開了花，馬上就要結出果實了，這個中的滋味、其間的奧妙，恐怕只有辛勤灌溉的有情人才能真正體會吧！
九月二十八號
我收到你的信箋
上面寫着我是你永遠的愛情家教
我笑了
想起你所有的美麗
然後將它小心翼翼珍藏在記憶里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