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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艾薇往麵包房的方向走去,她趁著還有一點空檔到後花園逛了一下。她想摘些花帶到喬凱琳的墓前裝飾,當然,光天化日之下摘花的舉動是不被允許的,她必須等到入夜之後,可惜冬季的花種並不多,除了一些耐冬的花之外。

驀地,一陣啜泣聲引起她的注意。

她並不想多管閑事,她在這裏只是過客,一等婚禮結束,侯爵府的活兒就會減少很多,到時候臨時工即功成身退,領薪回鄉。但是這哭聲聽來實在太悲傷了,她動了惻隱之心,循着哭泣的聲音找著聲音的源頭,甜美動人的法國公主娜塔莉竟然一個人坐在涼亭里哭泣。

安艾薇考慮著要不要接近她,並揣度自己可有力量提供協助,自個兒心煩的事已經夠多,喬凱琳的死至今是個謎,兇手仍然道遙法外。

她見娜塔莉哭得幾乎要暈了過去,而且天空正飄着細雪,她一念之仁,脫下自身的披肩走向娜塔莉,輕聲的問:「娜塔莉公主,如果你覺得冷,我的披肩可以借你一用。」

娜塔莉從石桌上抬起頭,楚楚可憐的望着安艾薇。「我寧願凍死。」

安艾薇一愣,試着勸道:「公主就要結婚了,千萬要保重身體。」

「我不要保重身體,我不要嫁給聖康納那個禽獸。」娜塔莉哭喊著。

安艾薇心頭一震,禽獸!聖康納真如她所想是個禽獸?只有禽獸才會對凱琳做出那種卑賤的事。

「公主……」

「我不要做公主,如果我不是法國公主,聖康納根本不會娶我。」娜唇用帶着法國腔的英文嘶吼著。

「公主不想嫁聖康納大人?」安艾薇明白了,這個高貴的公主對她即將嫁的人並不感興趣。

「他已有心上人卻要娶我!」娜塔莉新的眼淚又涌了上來。

「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安艾薇未曾聽過仆佣間的傳聞提及過聖康納大人已有其他心上人的事。

「他親口告訴我的,不會錯。」娜塔莉堅定的指控。

「這並不能阻止你嫁給聖康納大人不是嗎?」貴族間的婚姻通常有着政經利益,結合在一起也是無可奈何的。

「我恨我的父親,也恨這裏的國王。」娜塔莉傷心的說道。

安艾薇不是貴族,在這件事上沒有一絲影響力,根本無能為力,她正要轉身回麵包房幹活兒去,娜塔莉卻叫住她。

她回眸。

「我想逃走,你可不可以幫助我?」

「嗄?」

「你叫什麼名字?」娜塔莉抹去眼淚。

「安艾薇。」

「艾薇,你只要點頭就可以幫助我。」娜塔莉興奮的道。

「公主……」安艾薇不想鍈這個渾水。

「叫我娜塔莉,我們現在是一國的。」

安艾薇搖搖頭,她並不想和公主變成同一國。

娜塔莉握住她的手,懇求她:「拜託你,我真的不想嫁給聖康納。」

安艾薇沉吟半晌。眼前可愛的公主,若真嫁給殺死凱琳的兇手倒也是樁悲劇,身為牧師女兒的她,豈可狠心見死不救呢?

她輕輕頷首。

娜塔莉喜出望外,高興的跳了起來。「謝謝你。」

「可是我的腦子裏一點頭緒也沒有,如何幫助你?」

娜塔莉福至心靈的嚷道:「很簡單,婚禮那天,我們交換身份,你到我房裏來,我換上你的衣服做你的工作。」

「行不通,廚房裏的人都認識我,會穿幫的。」安艾薇冷靜地道。

娜塔莉想了想。「這樣好了,我要求讓你從現在開始做我的貼身女傭,等婚禮時再把你打扮成新娘嫁給聖康納。」

「還是會被發現。」安艾薇覺得娜塔莉太天真了。

「不會,我們倆身材差不多,蓋上頭紗后根本分不出誰是誰,你只要把頭稍微低着,不會有人發現的。」

「掀開頭紗后還是瞞騙不了人的。」

「那時候我的愛人已經從密道把我接走,你只要告訴他們,你之所以這樣做是被我逼的,所有的罪名由我一個人扛。」

「你的愛人?」安艾薇頭皮發麻,原來將要結成連理的這對怨偶心中都住着另個人。

娜塔莉害羞的點點頭。「他是丹麥國王麾下最驍勇善戰的武士。」

「他現在就可以帶你走,為什麼要等到婚禮那天?」

「信差帶來的信上說丹麥國王並不同意他遠行,怕隨時會有戰事。」

「那他如何來接你?」

「他請求他的國王由他送皇后回挪威省親,回程時彎靠丹佛港,這樣他就能和我會合,接我一塊回丹麥。」

「從這裏到丹佛港還有一段距離。」

「你說什麼?」顯然娜塔莉對地理位置並不清楚。

安艾薇咬了咬下唇。「你的心上人派誰來接你?」

「一個叫魯斯的武士,不過他最快也要婚禮前一天才能到這裏。」

「你確定真的想離開?」安艾薇不想幫助一個猶豫不決的貴族公主。

娜塔莉點點頭。「比上天堂還要想。」

「那麼我答應幫你的忙。」

喜出望外的娜塔莉拉着安艾薇的手又笑又叫。「謝謝你,真是太謝謝你了,不過你放心,婚禮將不具有任何法律效力。」

安艾薇了解的點點頭,關於婚禮的效力部分,她一點也不擔心,社會階級的門戶之見,便是她的護身符。

娜塔莉的要求很快得到聖萊恩侯爵的同意;因為她是公主,想要誰做她的貼身女傭就要誰,具有絕對的自由、絕對的權利。

「太好了!沒想到這麼順利。」

安艾薇正伺候着娜塔莉入浴,空氣里瀰漫着玫瑰花的香味,木桶里的水因為滴入玫瑰香精油而香氣四溢。

安艾薇頭一次進入貴族女眷的房間,這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擺滿了插滿各種鮮花的花瓶,除了壁爐的火之外,還點了數盞油燈,光線亮得像白天。

她猜想這些鮮花一定是溫室特別栽培的,因為花園裏沒有這樣的花正盛開着否則也一定知道。

娜塔莉洗好澡,穿上狐裘蓬裙,坐在化妝台前對着銅鏡皺眉。「為什麼你的皮膚這麼好?」

「我的皮膚好嗎?我沒特別注意。」

安艾薇吩咐門口的士兵將木桶抬出去,並拿起乾淨的布蹲在地板上弄乾地毯上被濺濕的污漬。

「你的臉光滑白皙,不像我的,佈滿小小細細的雀斑。」娜塔莉轉過身。

「雀斑很可愛呀!」安艾薇埋頭努力擦拭着地毯。

「才不咧,我情願以法國公主的頭銜來換你光滑的皮膚、毫無瑕疵的漂亮臉蛋。」

安艾薇笑了笑。「如果你是我,就不會這麼說了。」

「為什麼?做平民比做公主還自由自在,想嫁誰就嫁誰,不會有人阻止。」娜塔莉停頓了一下,改口道:「當然,除了嫁給貴族之外。」

「是啊!除了嫁給貴族之外。」安艾薇哼笑一聲。

「你很想嫁給貴族嗎?」娜塔莉拿出珠寶盒,旋即打開。

「哦,不!我不想和貴族有任何牽扯。」安艾薇連忙撇清關係。

「所以我說你比我快樂,和貴族牽扯上最麻煩,尤其自己正好也是個貴族的話更麻煩。」

安艾薇站起身,污漬的情況好多了,一會兒烤火之後很快就會幹。

「你看我帶這些珠寶出門,夠不夠支撐我到丹佛港?」娜塔莉未曾一個人出過遠門,又是法國公主,嬌寵慣了的金枝玉葉哪裏知道物價高低。

「太多了,這足夠一般平民吃一輩子。」安艾薇微笑。

「哦……真的嗎?」娜塔莉驚呼。「要是你能陪我一道走,就更完美了,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你必須留在這裏替我假扮新娘。」

「其實我很擔心婚禮那天梳妝打扮時就會露出馬腳。」安艾薇不安的說。她並不怕死,就算萬一被人發現,頂多任人宰割;可她不想繞了一大圈后,娜塔莉的問題沒能解決,反又賠上她的前途。

「這你放心,我買通了你的小同鄉美伊,等到婚禮那天一切準備就緒,我就佯裝肚子痛,美伊會負責照顧我,然後一切照計劃進行。」

「美伊能夠信賴嗎?」安艾薇對美伊並不了解。

「放心好了,我出的錢足夠讓她閉嘴。」娜塔莉胸有成竹地道。

婚禮在兩國軍隊浩浩蕩蕩的遊行下風光十足的展開,安艾薇提着懸宕的心,忐忑不安的換上娜塔莉為她準備的結婚禮服,她很訝異娜塔莉竟然連裁縫師傅都能說服。

一開始出奇的順利,面紗蒙住她的臉只露出雙眸,她刻意將頭垂得很低。

安艾薇由娜塔莉的哥哥扶她下馬,並將她的手交給新郎——聖康納。對方剛毅有力的手掌緊握住她的,緩步領她到牧師面前,宣誓過程並未立即開始,似乎還在等待誰,她看着自己的鞋尖,一雙漂亮的新鞋,再瞄了一眼聖康納的鞋尖。

然後似乎等待的人到了,所有觀禮的人鼓噪好一會兒,在聖萊恩出聲制止下,逐漸安靜下來,她的心快速的跳動着,有一股想逃走的衝動。

她不明白自己發了什麼瘋?平民百姓不做,管什麼皇家公主的愛情。

新郎移動腳步,奇怪的是並沒有帶着她,空出的位置換上了另一雙黑色長筒馬靴。

她慢動作地抬眼,試圖用眼角餘光打量四周詭異的氛圍。

另一個新娘?天啊!怎麼會是娜塔莉?她不是從秘道逃走了嗎?難道被逮到了?塔娜莉的表情充滿不馴,頭紗早已不知掉至何方,下巴揚得高高的,只差沒有破口大罵,而她身側站的新郎——聖康納!?

那自己旁邊站着的人又是誰?安艾薇霍然抬起頭,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暈倒,聖萊恩在玩什麼把戲?他為什麼以新郎的身份站在她身旁?

同時間,他的藍眸俯視着她,難以言喻的冰冷在他眼裏形成風暴。

他的樣子非常俊挺,但也異常冷酷,陰鷙的笑臉沒有一絲仁慈。

她讀不出他的想法,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眼尖的觀禮群眾有人認出了她,不可思議的議論聲又嚷了起來。

「安靜!」聖萊恩不怒而威地要求喧嘩者閉嘴,只是這一次沒有這麼容易,因為每個人都處於驚訝中。

他再吼了一聲:「安靜!不想繼續觀禮的人立刻出去。」

聲音這才靜了下來。

整個宣誓過程,安艾薇像個行屍走肉,腦子發脹。輪到她時,她甚至發不出擊音。

聖萊恩冷酷的喃語:「說願意,否則這裏將會因為你愚蠢的行徑而血流成河。」警告意味十足。

她抖了一下,細如蚊吟的說出她的誓言。

「娜塔莉覺得自己很委屈。」

娜塔莉的情況比她好不到哪兒去,同樣不是心甘情願。

這個局面是難堪的,自己像是貢品一樣被放在祭壇上,殘忍的聖萊恩會怎樣懲罰她呢?接下來的喜筵,兩國的人歡欣的吃喝、跳舞。

安艾薇明顯感受到一道殺人般的目光朝她投射而來。

她舉目四望,赫然迎上杜蓮娜怨恨的雙眸。

她很想離開宴會廳,如同枯等法官宣判的滋味並不好受,她看向娜塔莉和聖康納的方向,她很清楚,娜塔莉除了強顏歡笑之外什麼事也不能做。

她移動了下手肘想換個姿勢,不經意碰觸到聖萊恩,安艾薇打了個寒顫,抖聲道:「對不起。」然後心虛的低下頭。她不知道自己今後的命運,或許只有任他擺佈的份了。

「你最好多吃些東西,今晚你恐怕得便盡全力找出好理由,直到你說服我不殺你為止。」

他的聲音是殘忍的,她猜他一定氣瘋了,恨不得抓起餐刀刺進多事的她,結束她不甚順遂的生命。

毫無預警的,他站起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嚇了她一跳。

「走了!」他拖着她往宴會廳外走。

「我以為你會想待到宴會結束。」她小心翼翼地問。

「我看你食不下咽的樣子,臨時決定讓你早點解脫。」他沒有好臉色地道。

「我……」她真的詞窮。

「放心,不會有誰敢鬧我的洞房,何況這也不是什麼真正的婚禮。」

安艾薇顫巍巍地跟着他爬上通往二樓的階梯,誰教她答應幫娜塔莉的忙。

她被拖進一間超大的卧室,應該是他的房間,房裏壁爐的火燒得正盛,好像他心中的怒火。

「抖什麼?我以為你很有種、很勇敢的。」他的臉立刻戴上比任何時刻都莫測高深的表情。

「公主並不想嫁給聖康納大人。」她試着講道理,但她很清楚這有多麼困難。

「這不是她能選擇的。」

「你們不該勉強她,貴族女孩不該被當作政治的工具。」

「這是她的命運,她一出生就過着比別人優渥的生活,在某一部分相對的要付出比別人多一點。」他說着真理。

「娜塔莉覺得自己很委屈。」

他嗤笑一聲。「你覺得康納配不上娜塔莉嗎?」

她想起聖康納溫文儒雅的模樣。「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到凱琳……」

「我說過,喬凱琳的死與我們無關。」他不耐煩地道。

她嚇了一跳。「撇開這個不說,娜塔莉並不愛聖康納大人。」她差一點把娜塔莉另有心上人的事抖出來。

「愛?」他揚起高傲的眉,似是聽到什麼離譜的言論。「你懂什麼是愛?」

「娜塔莉並不想和陌生人結婚,聖康納大人對她而言是陌生人。」

「所以你發揮該死的同情心,幫助她私奔?」他扣住她的下顎,捏痛她,她驚呼出聲。

「她只是想要個有感情基礎的婚姻。」她困難的反擊道。

他冷笑。「有感情基礎?然後卻因此挑起戰端,讓數以千計的百姓陪葬!」

凌厲的目光像箭一樣射中她。

「我不懂。」

「娜塔莉和康納的聯姻可以帶來兩國永久的和平,若她這次真的私奔成功,無異是迫使我國出兵攻打丹麥討回公道,以雪奪妻之恥,而法國也不可避免的必須加入戰爭,只是為了一個女人愛情的自由,卻可能換來無數家庭的破碎,你以為這種作法聰明嗎?」

他的手勁不弱反強,她痛得直冒汗。

「但悲劇終究沒有發生不是嗎?」她沒想過會這麼嚴重。

「這個悲劇是被及時制止,但另一個悲劇卻無情的跟隨而來。」他狠狠的拉扯她的黑髮。

「悲劇?有什麼悲劇?」

「娶你就是我此生最大的悲劇,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

「我……」她咬着下唇,不再喊疼。

「你這個禍水!」他嘶聲道。

他突然放開她,力道強到令她跌坐在地板上,白紗領口開得很低,不是時候的露出大半春光,她試着拉好衣襟,狀態十分狼狽。

「你……不需要娶我。」她喊道。

「我若不娶你,如何對婚宴上的法國客人交代,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新娘,難道真由你代嫁給康納嗎?我不忍心見康納誤入歧途。」他殘忍無情的用言語鞭打她。

「你的人可以更早阻止這件事,倘若你們早已發現的話。」她不用被他說得這麼一文不值。

「我的人是在婚禮前一刻才知道娜塔莉準備私奔,要怪就該怪美伊良心發現得太晚,我來不及在冒牌新娘走進教堂前把真品抓回來。」他諷刺的道。

「法國人不會相信聖侯爵居然會娶一名廚房女傭為妻。」淚水刺痛了眼眶,美伊果然不可靠,不過也好在美伊不可靠,否則若真引起戰爭,就算她死一百次也彌補不了一切。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為康納和娜塔莉的洞房花燭夜,而不是康納和你的。」他凝視她,她的確是一名絕色美人,姣好的面容、修長的頸項,但她所做的一切激起他的怒氣。

「你是牧師的女兒?」他輕率的問。

「牧師女兒的身份能夠得到你多少慈悲心?」她譏誚的問。

聖萊恩嘲弄的哼笑。「站起來。」

她一動也不動的看着他。

「我叫你站起來!」他提高音量吼道。

淚水重新浮上她的眼眶,緩緩的站起身。「我無心破壞聖康納大人的婚事。」

「你已經破壞了。」

「但被你及時挽回了不是嗎?」有沒有人可以讓她全身而退,面對眼前這個危險的硬漢,她實在無法招架。

「把衣服脫了。」他嘲弄的下命令。

她愣了一下,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這並不是一場真正的婚禮。」

他陰鬱的笑着。「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一點。」

「那麼你沒有權利看我的——赤裸。」她困難的道。

「因為你犯的錯,我娶了你,而你卻告訴我沒有權利碰你,這真是天大的笑話。莫說你已是我的新娘,這裏是侯爵府,我要睡哪個女人,我的身份給我便利、也給了我權利。」他說着千百年來父權社會下理所當然的事實。

「你可以撤銷這出荒唐的戲碼。」

「我絕對會這麼做,但我也不打算放掉到口的美味。」他走向她。

她戒慎的往後退,幽眸里寫着的全是畏懼。很快的,她的背脊抵住一面牆,不禁感覺涼意上身。

他長著粗繭的手掌刷過她的粉頰,像絲緞在他手下,柔軟而滑嫩。

「你不怕我以此為理由賴上了你,一輩子對你糾纏不清?使你痛不欲生,想甩也甩不掉。」她提醒他。

「我不是一個可以輕易讓人糾纏的男人。」他的臂頂住牆壁將她困在其中。

「你是貴族、是紳士,不應該強迫良家婦女,這是不道德的。」她心跳加速的手足無措,瑩眸中的淚光閃動。

「我是貴族,但不是紳士,而你……也不是什麼良家婦女,不過你已經挑逗了我,該是你取悅我、滿足我的時候。怪只怪你雖是個出生在陰溝里的惡女,上帝卻給了你絕世的麗顏,或許這就是我娶你的唯一好處。」他的眸里閃過一簇火焰。

她想要尖叫,卻怕惹他更狂野。

「這……會使……婚姻的撤銷更複雜。」她最不想的就是和他之間有什麼複雜的未來。

「在我而言沒有複雜的事。」他霸氣的說。

她的胸脯因為恐懼而上下起伏得很厲害,只見他垂下頭,雙唇饑渴的覆上她的唇。

太放肆了!她推拒着他的胸膛,他的吻讓她的呼吸愈來愈困難。「不要……」

聖萊恩吻上了癮,他沒料到安艾薇柔軟溫潤的唇這麼令人銷魂蝕骨。

他的舌尖深入她的嘴裏,這個舉動讓她訝異不已,因為不曾有人這樣吻過她。

正當此時,敲門聲打斷他探向她領口的手。

他放開她,口氣不悅的吼道:「是誰在外面?」

「大人,是我、喬南。」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他走向門口,開了一個門縫。

「杜蓮娜夫人登上碉樓,她發誓要往下跳,我們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她勸下來。」

聖萊恩詛咒了聲,回頭朝她說:「今晚我不會再打擾你,聰明的話好好睡上一覽。」

然後他甩上門,解救多情美人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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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的處女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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