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到住處，芳漾只希望念琦會像昨天一樣在外頭玩得忘了時間，不過天不從人願，當她打開大門時，發現除了念琦之外，John也在這兒。

「妳怎麼到現在才回來啊？」念琦一看到她就抱怨道。

聽到她這麼說，芳漾心裏的罪惡感就更重了，「你們找我嗎？」

「妳手機沒電了是不是？」念琦立刻追問。

「可能是吧。」她一整天根本沒機會去看背包里的手機。

「Ryan也是，不過我想他應該是直接關機的吧。」John介面道。「他今天一整天人也不知道上哪去了，我打電話到他家去，他家裏的人也說他中午之前就出去了。」

「呃……我今天有見到他。」芳漾只好說出口。

她話一說完，John跟念琦立刻看向她，兩人臉上均寫着驚訝。

「其實是我昨天碰巧跟他在書局遇上，後來我們聊了一下，回家后，他發現拿錯了我的書，所以今天把書還給我。」短短几句話，芳漾就把他們之間的事交代完畢，除了今晚與Ryan親吻的事外。

「你們兩個昨天在書店遇到？」

「對……看到他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我本來以為他是跟你們在一起。」她說的是實話，當時她真的很驚訝。

「他一定也很吃驚吧，你們根本沒有約好，而且都以為對方會跟我們出去，結果兩個人竟然在書店裏遇上。」John可以想像那個畫面。

「那妳怎麼沒有馬上打電話給我！」念琦在這時候突然出口抱怨。

她多想跟Ryan見面，結果他放她鴿子，卻和芳漾在一起！

「小姐，妳這樣太強人所難了吧？妳是打算把所有人都當成妳的線民，一發現Ryan就馬上向妳通報？這也太過分了，他們只是偶遇。」John說了句公道話。

「哪算偶遇，妳昨晚應該跟我說啊！」念琦想到她們同住在一個屋檐下，芳漾昨天和Ryan在一起，居然沒告訴她，這太說不過去了吧？

「妳昨天太晚回來了，我等到兩點多，妳都還沒回來……」

芳漾覺得自己的聲音里有着委屈，其實她不用這麼委屈自己，剛剛要回來之前Ryan才跟她說過，他們的交往不會受到念琦的影響，怎麼她才一回家就又不受控制了呢？

「妳……妳可以……寫在紙條上跟我說啊。」念琦隨口掰了個方式。「而且妳今天要跟他見面，就算妳不想吵醒我，也應該等到我差不多會醒來的時候打個電話回來跟我說妳跟他在一起呀。」

「這也太離譜了吧？」John有些聽不下去，直接說道：「念琦，妳把芳漾當成了什麼了？」

「當什麼？當然是當成最要好的朋友，你們都知道我喜歡Ryan，這麼簡單的朋友道義難道都辦不到嗎？」

念琦居然說什麼朋友道義？芳漾愣在那兒望着她，希望她只是在開玩笑，因為她沒想到後果會這麼嚴重。

「我……」

「芳漾，妳不用理她，我了解Ryan的個性，一定是他教妳別找念琦一起去的，對吧？」

這的確也是原因之一，她試着想邀他們兩個一塊去，可是Ryan不希望那麼多人一起出門，但她怎麼能跟念琦說出這種話？這下就表示她不受歡迎嗎？一向被人捧得高高的念琦一定不能接受這樣的答案。

「芳漾，沒關係，妳老實告訴John，Ryan怎麼可能不願意讓我一起去？大家一起出門才好玩啊，你們偷偷摸摸的見面難道會比較有趣嗎？」

「我們沒有偷偷摸摸的見面。」芳漾忍不住回了一句。

他們又不是上旅館幽會，到的地方也都是公共場合，怎麼可以算是偷偷摸摸的？

「那是什麼意思？」念琦追問道。

「Ryan……我……」

「你們在一起了嗎？Ryan是不是跟妳告白了？」John聽她言詞閃爍，而且臉也跟着漲紅，立刻猜出事有蹊曉。

那算嗎？Ryan不過是在她耳邊跟她說希望她冷，這樣他才有理由把她的手放進他的口袋裏，能算是告白嗎？

但他吻了她，在沒有告白的情況下，她居然讓Ryan吻了自己……

而且，他說他會帶她回美國，這算是對未來的承諾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芳漾被逼問得無法招架。

「就說你們都在做什麼啊，你們兩個都不喜歡說話，在一起能夠幹嘛？一定很無聊吧？」念琦光想像就覺得一定很悶，沒有她在的場子怎麼可能熱絡得起來呢！

「妳怎麼這麼說？搞不好他們兩個很有話聊啊。」John還是站在芳漾那邊，因為她那副有口難言的模樣讓他覺得很可憐。

「本來就是，你看我們每次四個人一起出門，他們兩個都說不到幾句話，現在兩個人私下約出去，能有什麼話聊？怎麼說也是我跟Ryan比較要好。」念琦對此有着滿滿的自信。

就是因為她的自信，才讓芳漾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怕說錯了話會傷害到她。

「妳不要自己約不到Ryan，就認為別人跟他也不能起火花啊！」John對念琦已經有些反感。

「我哪有！」念琦沒想到一向溫和的John會這麼跟自己說話，他們一起玩了這麼多天，John應該跟她很要好才對，可是竟然袒護芳漾，這教她怎麼忍得下去？「芳漾，妳老實說，妳跟Ryan是不是在一起？」

「怎樣才算是在一起？」

「拜託，她就算真的和Ryan在一起，妳要她怎麼跟妳承認？妳這種一副Ryan已經是妳的了，咄咄逼人的態度，要人家怎麼說？」John又開了口。

「你們幹嘛全部都眼我作對啊？我早就說過了我喜歡Ryan，難道我吃個醋也不行嗎？」

「妳吃醋的方式太霸道了！」

「我哪裏霸道了？」

John跟念琦兩個人就這麼吵了起來。

「你們聊吧，我先去休息了。」

芳漾無意加入他們的紛爭，既然她無法解釋和Ryan之間的事，不如就這麼算了。

她一回到房裏，只覺得自己幾乎累癱了，雙腳一軟就倒在床上。

看到床頭柜上有顆充好電的手機電池，她心想不知道Ryan會不會打電話來，於是趕緊拿出手機換電池，果然，不到五分鐘，Ryan就打來了。

「妳睡了嗎？」

「還沒……你今天手機都沒開機是不是？」

「是啊。」他不希望兩人在一起的時候被打擾，而她不也是一整天都沒有接過電話？

「John跟念琦在這裏，我一回來就被炮轟了一陣。」她說得有點委屈。

光聽她的聲音就可以感覺得出她心情很糟，Ryan不由得跟着不爽了起來，沒有人可以讓他心儀的女孩不開心。「為什麼？」

「他們說找你找了一整天，我告訴他們，我們今天在一起，念琦知道后不太高興……」

「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她覺得我沒告訴她，不夠意思。」

「這太扯了吧？」Ryan的聲音里有些不悅。

「你知道她的脾氣，她……」

「我不需要知道她的脾氣，我也沒必要迎合她，她有什麼不高興，可以沖着我來，不該找妳麻煩。」

「也不至於如此啦，John說了她幾句，只是我懷疑她聽不聽得進去。」

「那妳呢？妳沒直接告訴她？」

「我要說什麼？」芳漾苦惱的問。

難不成真的要她告訴念琦，他們倆在一起嗎？她到現在都還不了解他們是不是真的在一起，只是單獨見了兩次面，難道就要對眾人宣佈些什麼嗎？

「跟她說我們正試着交往。」

「我們是嗎？」

「不是的話，我怎麼會吻妳？」Ryan反問道。

「我不知道。」芳漾對那個吻只有迷惘，她甚至還搞不清楚他要做什麼時，他就已經吻了她。

「別傻了，沒事我才不會亂吻女孩子。」

「也許……也許是因為你在國外住久了，所以……」外國人不都是這樣吻來吻去的嗎？她還怕是自己會錯了意。

「朋友之間的吻不會是那樣的。」更何況他一點也不想只和芳漾做普通朋友，他對芳漾是真心的，而且她好不容易才敞開心房接受他，他不希望她退縮。

「可是我覺得這樣不太好。」

「為什麼只要我們不在一起時，妳就會有那麼多顧慮？」

「可能就是因為你不在吧。」

「我現在就過去陪妳。」Ryan直言道。如果芳漾需要他，他可以陪在她身邊。

「不要！」芳漾趕緊拒絕。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說，嚇了她一跳，「你不要真的跑來。」

「妳不是說John也在那裏嗎？為什麼我不能過去？」

「因為現在已經很晚了啊。」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去找妳？明天？」

「我明天要上課。」

「那下課後我去接妳，我們再一起去吃飯。」

「我們可不可以跟他們一塊去？」

如果Ryan在的話，她在念琦面前也不會覺得太彆扭，更少念琦不會覺得她是故意把他藏起來。

「妳明知道我不喜歡跟他們在一起，我們也需要私下相處的時間啊。」

「可是……我覺得由你跟念琦說會好一點，我說不出口。」

「妳怕妳不小心就把我讓了出去？」

「我說過這種事不是由我決定的。」

「但是我希望妳能積極一點。」

「怎麼積極？」

「比如在他們面前表現出妳也喜歡我的樣子。」

「我……」不行，她沒辦法，她會害羞！芳漾在心裏大叫着。她本來就不是像念琦那麼活潑的女孩子，要她在別人面前跟男友卿卿我我，她辦不到，再說她也從沒做過那種事。

「好啦，我知道妳辦下到。」Ryan沒等她支吾完就直接這麼說。「我明天會跟John先約好，一塊到學校接妳，然後讓那兩個電燈泡跟我們一起吃飯。」

既然這件事讓芳漾那麼困擾，那他決定接手解決，不然光靠她一個人是不可能處理好的，明天他一定會跟念琦說清楚，他就只喜歡芳漾一個，她最好別再用友情對芳漾施壓。

下午，John開車去接Ryan。

他有一肚子的話想問，Ryan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和芳漾在一塊，他雖然不會像念琦那麼無理取鬧的抱怨兄弟不夠意思，但還是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會跟芳漾在一塊？」John一見到他就問。

Ryan早猜到他會問，只能聳聳肩說：「天意吧。」

「道理由比說『緣分到了』還老土。」

「那你要我怎麼解釋？我去買書，遇見了她，然後我們一起喝咖啡，聊一聊，就這樣了。」

「就這樣而已？我不信。」他從小就認識Ryan，他們兩個簡直像親兄弟一樣，整天玩在一起，怎麼可能不了解他。「一定還有什麼你沒說的吧？」

「那是因為還沒發生。我的確是考慮要認真的和芳漾交往。」

「哈！我就說嘛。」John很得意自己對好友的了解無誤。「反正我恭喜你，雖然你一開始對這種事並沒什麼興趣，可是既然你跟芳漾已經有了感覺，那就好好繼續下去吧，我又不是念琦，才不會阻撓你們咧。」

「她昨晚是不是眼芳漾說了什麼？」

「念琦的個性就是那樣啊，她要的東西得不到就一直哇哇叫，芳漾最後不打算理她，就自己先回房去了。我還差點跟念琦吵起來呢。」

「和她有什麼好吵的？」

「她愛鬧小孩子脾氣，還不就是那樣。」John覺得念琦有點無理取鬧，可是既然芳漾後來都不說話，那他也沒什麼好說，便回家去了。「我是怕芳漾被她那麼說后，恐怕對你們的感情有影響。」

「我自然會跟念琦說清楚。」

「我不認為你跟她說清楚地就會聽耶。」

雖然跟念琦在一起是很好玩沒錯，不過她的任性有時還真讓人受不了，當然她也有好的地方，像她的人生觀很正確，人也很上進，可是她選擇的作法都和她的觀念相差十萬八千里。

「她聽不聽都跟我和芳漾無關，我們兩個的事並不能由她來決定。」

「可是芳漾和她是好朋友，你知道女孩子之間的友誼有時候是很奇怪的。」像他就搞不清楚芳漾和念琦之間的敵我關係。

「我會再跟芳漾談。」

「那……你月底回美國的事呢？，

不管念琦會不會成為他和芳漾之間的阻礙，月底Ryan一定會回美國，那他跟芳漾又要怎麼辦？

「念完這學期，她就畢業了，而且她說過想出國念書，她可以到美國來啊。」

「美國那麼大，你得保證她可以進離你近一點的學校。」

「那不是問題。」Ryan說得篤定。

在他決定吻芳漾之前，已經考慮過這段交往究竟只是短暫的浪漫邂逅，還是值得長時間經營。他很清楚，芳漾這樣的女孩子不會接受純粹玩玩的交往方式，而當他吻了她之後，也更確定了自己不只是要玩玩而已，所以他想了幾個變通的方式，就算他回美國工作，他和芳漾的感情一樣可以維持下去。

「你們才剛開始交往吧？那些事你就已經都想好了？」

「她本來就說了她想出國念書啊，你不也有聽見？」只要芳漾有意願，其他的事他都可以替她安排。

「總之你是認真的。」

「因為她不是那種可以玩一玩的女孩子。」Ryan必須承認他的認真與否和戀愛的對象有關。

「我看念琦今天要很傷心了，」John有些幸災樂禍的笑道。

「正好可以給你機會，不是嗎？」

「那就算了，我昨晚聽見她對芳漾說那些話之後，對她的印象就跟着大壞，她那種女孩子還是當朋友就好，誰要是當她男朋友，可就倒大楣了。」

「芳，妳是在生我的氣嗎？」

在等著John和Ryan來接她們時，念琦終於受不了芳漾一整天的無言，率先開了口。

芳漾抬起頭看了她許久，才緩緩的說道：「我以為昨天在生氣的人是妳，我不說話是因為我不知道我能跟妳說什麼，妳好像不能諒解我，」

「我是啊。」念琦馬上嘟起了嘴，「我很嫉妒妳可以遇上Ryan，還可以跟他一起出門，我都沒有這種機會。」

「但妳知道我跟他只是恰巧遇上的。」

「第二次就不是了啊。」

「我也想約妳，可是……」

「可是什麼？」

「他希望不要有別人在場。」芳漾總算說了出口。

「什麼啊，我跟John他也認識的，哪能算是別人呢？」念琦仍搞不清楚狀況。

「我覺得這個問題不適合由我來回答妳。」

芳漾以前並不覺得念琦有這麼不可理喻，這些她認為念琦能夠理解的事，念琦這回卻完全不照常理來反應。

John的車到達后，她們倆便坐進後座。

「Ryan，我有問題要問你。」人都還沒坐穩，念琦已經搶著開口。

「什麼事？」對於她的疑問，他早有心理準備。

「你昨天為什麼只帶芳漾出去，沒有約我們？」

「我們倆去約會，你們來湊什麼熱鬧？」Ryan說得輕鬆自然。

John聞言大笑起來，而芳漾知道Ryan正從後視鏡里看着她的反應，她只能害羞的把臉別向窗外。

「約會？」

「一對一的那種。需要我再解釋得更清楚些嗎？就是我不喜歡有電燈泡在旁邊的那種約會。」Ryan沒等她多問，直接明白。

「為什麼不約我？我也想去啊。」念琦還是像個孩子似的吵鬧着。

「通常我進行那種約會時，不希望有第三者在場。」

「什麼第三者，我哪是第三者？一開始明明是我先說喜歡你的！第三者明明是芳漾，我怎麼會是第三者！」

「妳這種說法太牽強了吧？」John忍不住開口。

「哪有……明明是你們偏心……」念琦一副被欺負的可憐樣。

「我喜歡的人是芳漾，不是妳，這跟偏心無關。」Ryan以肯定的語氣道。

「為什麼你就喜歡芳漾不喜歡我？我可以跟她公平競爭啊。」

「妳的意思是妳想要搞破壞嗎？」他揚起眉，臉上雖然沒有太多清緒起伏，不過話語里多了挑釁。

「你們的感情如果夠堅定的話，會怕我破壞嗎？」她就是要與他唱反調。

「妳覺得這樣很好玩？」Ryan冷冷的問了一句。

「對啊，大家公平競爭嘛。」

「念琦，妳還搞不清楚嗎？沒有人要跟妳競爭，妳已經被淘汰了。」John實在很受不了她，本以為昨天她只是鬧着玩而已，今天見了Ryan，她居然還硬要跟他拗。

「誰說的！又沒試過怎麼知道？」她才不相信她真的會輸給芳漾，而且她也早就跟芳漾說過，遇上了喜歡的人，她一定不放棄，她又沒有要芳漾讓給她，她自己搶都不行嗎？

「我看你們自己去玩吧，我跟芳漾不一塊去了。」

Ryan的耐性已用盡，他並不想當場讓念琦難堪，與其讓她再鬧下去，還不如大家各自帶開。他留在台灣的時間有限，一點都不想因為她而浪費他和芳漾相處的時間。

「好。」John直接將車停在路邊，因為再聽下去他也受不了了。「你們好好玩吧，要是繼續跟這傢伙說下去，大家的心情都會很糟。」

「什麼意思啊！」念琦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John居然真的把車往路邊一停，而Ryan還真的下了車，還打開後車門要芳漾跟着下車。「你們要去哪裏？我也要去！」

「Ryan，別這樣……」芳漾感覺得出他打算和念琦撕破臉，他雖然沒有展現出怒容，可是他的動作已經明顯的對念琦有敵意。

「走吧。」他沒多說什麼，只是要芳漾下車。

芳漾知道他不會強迫她，可是如果她硬待在車上，場面也很難堪，只好跟着下車。

「芳漾，妳真的要眼他走啊？那我呢？妳要丟下我嗎？」念琦對她大喊道。

「人家約會，妳硬要跟什麼啊！」John在前座沒好氣地喊著。

「芳漾，妳讓我跟妳一起去，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公平競爭嗎？」念琦說着，也跟着下車。

「古念琦，我警告妳離我遠一點，妳真的很令人厭惡！」Ryan終於受不了她，站在大馬路上對她大吼。「妳煩不煩啊妳，誰要跟妳公平競爭？芳漾是我的女朋友，妳要耍花痴就去找別人，別來煩我！我從來沒看過比妳更討人厭的女孩子，死纏爛打，妳以為妳這樣很勇敢、很有個性嗎？都幾歲的人了還搞這種把戲，妳成熟一點好不好？」

他這一吼，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芳漾更是愣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念琦從小到大沒被男生這樣狠狠的罵過，她根本沒想過會出現這種場面，大多數的人都會讓着她，就算她再怎麼任性，大家也知道她的個性就是如此，她從來沒真的想要傷害過誰。

再說她只是想和Ryan在一起，像她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對他表示愛意，他應該很高興才對，可是他卻一點也不領情，甚至在大馬路上對她大發雷霆。

「我跟妳說過，妳這樣亂搞不行，妳就不聽。」John幸災樂禍的補上一句。

念琦小臉一皺。就算John不補上那一句，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心儀的男人臭罵也夠丟臉了，她從沒受過這麼大的屈辱，更令她心寒的是，她被罵的原因竟是這個男人喜歡上她最要好的朋友，這是何等嚴重的侮辱啊！

「Ryan，你太凶了。」芳漾一看到念琦難過的表情，整顆心跟着往下沉。

「難道要任她繼續那樣無理取鬧嗎？都幾歲的人了還這麼幼稚！妳就是一直不吭聲，她才覺得可以這樣亂來。」

Ryan本以為可以聽到芳漾說念琦幾句，可是她一直像做錯了事一樣，低着頭讓念琦大放厥詞，難不成他們在一起有什麼錯嗎？芳漾根本沒必要為此對念琦感到抱歉。

「她只是……念琦她心地沒有那麼壞。」

「她心地壞不壞我不知道，但是她表現得像個討人厭的花痴，這是很明顯的事實。」Ryan已經忍了很久，打從一上車，她表現的態度就讓他很反感。

「你不能這麼說她，她是我的朋友。」芳漾看念琦那副難過的樣子，實在於心不忍，就算跟Ryan吵起來，她也不能不管念琦。

「妳的好朋友當着妳的面說要搶妳的男朋友，妳還要幫她說話嗎？」

芳漾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當場愣了住。

「我不敢想像妳居然可以忍受她那麼久，她剛剛在車裏說的話，妳難道可以假裝沒聽見嗎？妳就讓她霸道的說個不停？」Ryan的怒火一燒起來，誰也擋不了。

「因為我知道她是無心的啊……」雖然她聽了很難過，可是現在Ryan這樣當着大家的面罵念琦，也不會讓她好過一點。

「妳覺得說出那種話的人會是無心的？她如果是背着妳說，也許真是無心的，但她是當着妳的面說，甚至沒把妳放在眼裏！妳還幫她說話？」他再也無法忍受念琦的囂張，認為一定要給她一個教訓才行。

「你也知道她比較幼稚，為什麼要跟她計較那些呢？」

「如果她不是當着妳的面這麼說，也許我還不會這麼生氣，但她剛剛那種態度我沒辦法忍受。」

芳漾知道他是為了不讓她受委屈才這麼生氣，可是場面弄成這樣，誰又有好處？只是兩敗俱傷而已。

「我不能丟下她跟你走。」她和Ryan之間的感情是這兩天才開始慢慢發展，但她已認識念琦四年了，不可能不管念琦。

「可以啊！教她跟妳道歉。」只要念琦願意糾正自己的觀念，不要老是說那令人聽不下去的話，他可以忍受念琦的存在。

「Ryan……」芳漾為難的喊了一聲。

「我為什麼要道歉？」念琦也火大了，一個美少女在大街上被罵成豬頭，她根本不可能咽下這口氣。「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

「妳的喜歡造成別人的困擾！妳要我再說一次嗎？我覺得妳煩透了！」Ryan不介意再多說幾次，念琦如果表現出幾分羞愧那還有救，可是很清楚的，她根本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我就是這樣啊！」她的個性本來就是如此，大家一直都很喜歡她啊，為什麼Ryan就是不喜歡她？

「妳……」

「Ryan！」芳漾怕他再說出更難聽的話來，連忙阻止他。「別這樣，我跟念琦先回去好了。」

「我才不要回去，我要跟他在一起。」念琦恨本不領情，她就是打定了主意要賴著Ryan。他都把她罵成這樣，更別想甩開她！沒有人可以對她古念琦這麼說話，她一定要把他搶到手，讓他知道她有多認真。

Ryan回過頭看着芳漾，等着她作決定。「她都這麼說了，妳還要為她說話嗎？」

芳漾覺得自己好像怎麼做都不對，嘆了口氣，乾脆轉身離開。

「芳漾！」Ryan追了上去。「妳為什麼要走？」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也不知道我要選誰，你們乾脆繼續吵好了。」芳漾不知該生誰的氣，但她真的不喜歡發生這樣的情況。

「Ryan，你別想甩掉我！」見芳漾一走後Ryan就要跟着離開，念琦在後頭不甘的追上來。

「她會一直跟着你的……」芳漾一臉憂愁的看着他，她了解念琦的個性，沒到手的東西她是不會放棄的。

「妳就任她這樣嗎？」

「我說過了，她是我的朋友，我沒有別的選擇，如果你硬要說我這樣就是把你讓出去，我也沒別的話好說。」芳漾知道他們之間不過是剛開始，感情很脆弱，看樣子若要繼續，情況並不樂觀。

「我早就跟妳說過了，有他們在不會有好事，我們今天根本不應該和他們在一起。」Ryan有些生氣，好端端的一次約會居然就這麼被破壞。

他還想說什麼，念琦已跑了過來，想一把抓住他的手。

「Ryan！」

可是他不等她碰著，就把她的手甩開。如果對方不是女孩子，他早就一拳打過去。以後最好別讓他再見到這個惹人厭的傢伙，否則他真的很有可能動手打女人。

「念琦，我先走了。」芳漾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心想，自己就算說要走，念琦應該也不會在意。

「是妳自己要放棄機會的喔，我不走，我一定要賴着他。」果然如Ryan所想，念琦就是不肯離開。

芳漾看了Ryan一眼，眼裏寫着不得已，她不希望他因此生她的氣，可是就算他真的生氣，她也無能為力。

沒再回頭，她直接離開他們兩人。

她知道Ryan自會擺脫念琦，可是以後呢？他們中間會永遠卡著念琦，而他月底就要離開了，他們幾乎還沒開始，也許……他們之間的緣分僅止於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