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同樣的天氣，同樣的地點，商燏燦身穿同樣的女僕裝，頭戴蕾絲帽，手戴粗麻手套，蹲在等待咖啡館的小庭園裏種香草。
因為先前種好的香草全被她和濯瀲漾踩死，所以香草主人斐君，用着媲美南極冰點的表情，要兩個元兇照原來的排列方式和種類分配，「一模一樣」的種回去。
「天氣真好。」負責監工的斐樺捧著冰涼的果汁，坐在屋槽底下乘涼。
「吵死了!」元兇之一的濯瀲漾，拿着小鏟子心不甘情不願的挖著洞。
為什麼她必須在這種熱到會讓人脫水的天氣下種草?
「兩個都給我閉嘴。」坐在妹妹身邊，斐君優閑地啜著香甜的花果茶。
「怎麼種了半天，才種了幾棵香草?」端著香濃的咖啡，姬飄颯從屋內走出。
「要你管!這個很難種耶!」聽到風涼話，商燏燦對她翻了個白眼。
「就是說啊!要不你自己來種種看，看你種多快!」只有在這種時候，商燏燦和濯瀲漾才會異口同聲，炮口一致對外。
「造孽的又不是我，我不需要知道好不好種。」姬飄颯聳聳肩，跟着坐在屋檐下，觀賞兩人蹲在太陽底下種香草的畫面。
「全部給我閉嘴」斐君一聲令下，現場又回歸最高品質——靜悄悄。
「對了，」放下空了的杯子，斐樺擊個掌，「小燦，前幾天你蹺班出去回來時滿面春風，怎樣，把上伊賽帥哥了嗎?」她的表情很曖昧。
「這個嘛……嘿嘿嘿！」新仇舊恨湧上心頭的商燏燦，笑臉突然一變。「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又不干你的事！」
「我是關心你啊!」斐樺捧著心。
「免了，請收回去，謝謝。」商燏燦冷哼一聲，繼續手中的植苗大業。
「由你的語氣和表情，據我的推測，你應該是「得手」了吧!」斐樺擺出「專業」心理師的姿勢。
「咦!真的嗎?」一旁的斐君、姬飄颯和濯瀲漾全都好奇地轉過頭。
可憐的伊賽終於「淪陷」了嗎?
「喂!你們幾個那是什麼表情啊?」她怎麼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等待咖啡館變成了「等待八卦轉運館」?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底實際情況怎樣了?」斐君等四人全圍到商燏燦身旁去。
「你們幾個……真是的!」被敵人團團包圍，商燏燦只好投降，簡潔地將前幾天在路上遇到伊賽，和之後發生的事情敘述一次。
「所以說，他答應要跟你交個朋友羅!」
四個人全瞪大了眼。
「嗯!」說到這，商燏燦忍不住回想起當時的美好情況。
看着她那完全沉迷的表情，其他人只能在一旁搖頭嘆氣。
伊賽先生，自求多福吧!
假日的淡水，遊客人數說是人山人海也不為過，尤其有許多都是成對的情侶一起出遊。
「啊!在那裏、在那裏!」
鬧街上，一道嬌小的身影快速地穿過人群的空隙，到達一家攤販前，身後跟着一位高大的褐發外國人。
今天，是商燏燦用盡各種方法，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假日。
平時不讓人在假日排休的斐君，因為拗不過商燏燦的死纏爛打，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讓她「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而商燏燦之所以爭取休假，原因不用多想，當然是為了找伊賽一同出遊。
原本，伊賽因為要在網絡上架設新的陷阱，而拒絕她的邀約，可是，在她使出拿手的超級纏人手段下，完全無法工作的他只好不情願的跟她走出飯店。
付了錢，從攤販老闆手中接過兩串炸的香噴噴的蝦卷，商燏燦笑咪咪的將一串蝦卷塞給身後的人。
「吃吃看，這可是我和朋友們一致認為整個淡水最好吃的蝦卷喲！」介紹完，她毫不客氣的一口塞近整塊蝦卷，津津有味的嚼著。
看着手中的蝦卷，伊賽微皺眉頭。
這是什麼東西？三個串在一起，看起來黃黃的，有像泡泡的痕迹，上面還沾有粉紅色的醬汁，這真的能吃嗎？
發現伊賽只是盯着手中的蝦卷不動，商燏燦忍不住催促他。
「吃吃看嘛!真的很好吃喲!」
看她豪邁的吃相及一副陶醉在其中的表情，他嘗試性的咬了一小口。
「怎麼樣?」商燏燦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嗯……有點甜甜的、鹹鹹的，還有點辣辣的，老實說，味道……還不錯。
咀嚼了一會兒，慢慢地吞進喉嚨，他點點頭。
看伊賽大口吃起手中的蝦卷，沒有任何排斥的反應，商燏燦高興的繼續往前走。
在後面看着幾乎是用「跳」著前進的商燏燦，伊賽有些擔心她會一個不小心，摔落左邊那看起來垃圾很多的淡水河，
「我們要去哪裏?」見她朝着前方擁擠的人潮走去，他忍不住詢問。
她該不會想通過那一大群人吧?
不喜歡跟人太過接近的伊賽下意識的就想往後退。
「來到淡水，當然就要吃——哎喲!」原本興高采烈想介紹下一個目標的商燏燦，冷不防被一股強烈的力道撞倒在地。
只見一個穿着時髦的男子，在撞倒商燏燦后不但沒道歉，還回過頭來狠狠瞪了她一眼。
將對方的舉動盡收眼底，原本要扶起商燏燦的伊賽，微慍地皺起眉頭回瞪，接觸到伊賽冰冷的眼光，男子的氣勢馬上矮了一截，低咒幾句后就離開了。
「有受傷嗎?」伊賽小心地拉起跌坐在地上的商燏燦。
為什麼看到她被撞倒，他竟有那麼一點……生氣呢?他百思不解。
「沒有。」拍了拍灰塵，商燏燦回以燦爛的笑容，「謝謝你。」
她有看到撞倒她的那個男人被伊賽嚇得落荒而逃的那一幕，不管伊賽是為了什麼原因瞪那個沒水準的人，他都算是幫她討回了公道。
哈!心情真愉快!
「為了答謝你，我請你吃淡水的名產鐵蛋吧！」她很自然地拉起他的手往前走。
沒發現自己很配合地跟着商燏燦走，伊賽仍在心裏疑惑著，為什麼一遇上商燏燦，他就會做出一些以前根本不會做的舉動呢?
「啊……」趴在吧枱上，商燏燦一臉洋溢着幸福。
站在吧枱邊君咖啡的姬飄颯看到她的模樣，忍不住調侃，「怎麼了?溺斃在愛河裏了嗎?」
「說了你也體會不到。」不理會她的取笑，商燏燦回憶著幾天前與伊賽同游淡水的種種。
那一天，他們逛遍了淡水老街的每家店，也吃遍淡水的名產。
還記得當她將鐵蛋拿給伊賽時，他還覺得鐵蛋的顏色很恐怖，不肯吃，皺眉的表情就像小孩子在鬧脾氣，直到她努力勸說誘惑后，他才勉強咬了一小口，但之後，他幾乎一個人吃掉整盒鐵蛋。
看伊賽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她就覺得那天的鐵蛋比之前的好吃幾百倍。
想着想着，商燏燦突然嘆了口氣，「唉……」
「怎麼了?」姬飄颯好奇地問。
剛才明明還是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樣，怎麼轉眼間就成了深宮怨婦?
「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怎麼辦?」商燏燦的表情很憂鬱。
「那很好啊。」
「但是他會喜歡我嗎?」
自從她被人撞倒后，伊賽便一直走在她身邊，不著痕迹地幫她擋開人潮，他這種細心、體貼的舉動，讓她足足感動了一整天。
「怎麼突然喪失信心了？」
「因為我發現，伊賽真的是個很溫柔的好人，像他這種又高又帥又體貼的人，應該有女朋友了吧。」
雖說當初，因為伊賽符合她理想情人的條件，所以她發誓要把他拐回來，但現在仔細想想，像他那樣外在內在條件都優秀的人，應該早就名草有主了吧?光找伊賽玩，她都忘了要「刺探敵情」。
「會嗎?」姬飄颯沉思道。
若是照斐樺的描述，那個叫伊賽的人，據說遠遠就可以看到他身上掛着一塊牌子寫着「生人勿近」，而且一雙眼睛隨時散發着彷彿要穿透人心的銳利。
與其認為這樣的人會有女朋友，她寧願選擇相信，這世界上跟商燏燦一樣有特殊眼光的人不多。
「你如果見過他就會明白。」
「這就不用了。」她可不想自己的身上無緣無故出現兩個窟窿，
「唉……」商燔燦憂鬱地又嘆了口氣，小臉失去了先前的光彩。
「之前你不是在大家面前宣佈要追到他嗎?說到就要做到喔!」
「可是，我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特殊的優點……既沒財又沒貌!」平常總是自信過度的商燏燦只有在這時候才會對自己沒信心。
「不要小看自己，你也有你的優點呀。」
「優點?你是說會偷吃，會打瞳睡、又會蹺班嗎?」商燏燦開始自暴自棄。
敢把自己做的壞事如此光明正大公佈出來的，大概只有商燏
燦了，還好身為店長的斐君不在，否則今天的等待咖啡館又要雞飛狗跳了。
搖搖頭，姬飄颯安慰她，「你覺得自己是一無是處、活在世上只是浪費資源的人嗎?」
「當然不是!」商燏燦最討厭被這樣形容了。
姑且不論她已經被自家員工放逐了，好歹她也是堂堂一家電腦遊戲軟件公司的老闆兼美術設計耶!
而且別人還給了她一個響叮噹的外號——電腦美少女!
「這不就對了?」見她恢複信心和活力，姬飄颯賣力地為她打氣，「我們都在等你的好消息喔!」
「嗯!看我的吧!」商孀燦臉上重新散發出自信的光彩。
飄飄說得沒錯，她有她的優點，何必去追求那些她沒有的東西呢?
她要加油，一定把伊賽追到手!
萬里無雲的星期天是適合出遊的好日子。
看着眼前的景物，商燏燦先是驚訝，表情接着轉為困惑，然後是不敢置信。
「不是嗎?」看着她複雜多變的表情，伊賽已經猜到答案了。
今天與伊賽的「朋友間的約會」，是商燏燦打了整天電話，用差點燒了電話的代價拗到的，地點由伊賽決定。
此時，他們兩個人正站在誠品書店的門口。
看了看誠品書店，再看看伊賽，商燏燦忽然蹲下身。
「怎麼了?」看着她怪異的動作，伊賽也跟着蹲下。
沒回答他的問題，商燏燦維持蹲著的姿勢，雙手抱膝，把頭埋在大腿上，整個人縮成一團。
「小燦?」因為商燏燦的強烈要求，伊賽用羅馬拼音的方式叫她的昵稱。
看商燏燦一動也不動，伊賽擔心起來，他用手拍拍她的背，沒想到她突然整個人開始微微顫抖。
「小燦，你怎麼了?」伊賽被她詭異的行動嚇了一跳。
「嗯……嗯……」幾聲壓抑過的怪聲音從商燏燦身上傳出，跟着她的身體更加激烈地顫抖。
「你到底怎麼了?」
「嘻嘻……」一串壓抑過的笑聲從商燏燦身上傳開來。
「你說什麼?」伊賽以為她在說話。
就在他的手掌拍上商燏燦肩膀的同時，她最後一絲自制力宣告消失。
「哈哈哈……」商燏燦趴到地上，一邊大笑一邊捶著水泥地。
「你……」知道商燏燦的笑聲是為了什麼，伊賽有些困窘，臉上也浮現詭異的淡淡紅暈。
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嘲笑」，感覺實在是糟糕透頂!
「對……哈哈……不……我……哈哈哈……不……哈哈哈……」止不住排山倒海的笑意，商燏燦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老天!自從更了解伊賽后，她就越覺得自己真的是撿到「寶」了!
在誠品書店約會?他真是絕世天才!
看着商燏燦捂著嘴，笑得一臉痛苦扭曲，伊賽笑也不是氣也不是。
會選錯地方實在不能怪他，因為，別說是朋友間的約會，他就連情人間的約會也不曾有過，所以完全不知道該到哪種地方約會才正常。
過了一會兒，商燏燦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
「抱歉，我不是故意笑成這樣的。」她一邊道歉，一邊揉着又酸又痛的臉頰。
「你……」看着她一臉賠罪討好的笑容，伊賽縱使有氣也發不出來。
「對不起啦，原諒我嘛!」商燏燦對伊賽誇張地敬個禮。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對方是個笑容滿面的女孩子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這次是我弄錯地點，也不能怪你，你想去哪裏逛逛嗎?」
「就這裏呀!」
「這裏?可是……」
「我本來就要上書店買幾本書，今天既然來了，我就不用再多跑一趟了。」
知道她是在為自己找台階下，伊賽的嘴角不禁勾起淡淡笑意。
「謝謝你。」
「不客氣。」商燏燦一副「不用太感激我」的誇張表情，逗笑了表情還有點僵硬的伊賽。
小燦……外表明明很嬌小，為什麼充沛的精力卻好像永遠用不完呢?
緊盯着電腦螢幕上不斷變化的畫面，商燏燦皺起小巧的眉毛，雙手不自覺地拉扯著懷中的抱枕。
「想出來了嗎?」發覺身後的人已消音很久，伊賽忍不住移動椅子，看看她的情況。
「嗯……」
沒回答他的問題，商燏燦只是將拉扯抱枕的動作改為輕捶，咬着下唇發出無意義的單音，眉間的皺摺也多了一條。
看她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伊賽也無意打擾她，安靜的將視線重新移回自己的電腦上。
時間靜靜地流動着，突然間，商燏燦大叫了一聲。
「我知道了!」
用力擊個掌，她的雙手迅速移到筆記型電腦的鍵盤上，快速地在程式編輯器中輸入一長串的指令。
一雙眼睛從頭到尾追隨着她的一舉一動。
自從誠品書店的那一天以後，商燏燦只要一有空間，就會跑來飯店找他。
剛開始她只是安靜地看着自己準備的書，書看完后就硬拉着他討論書本的內容，有時他們也會聊聊天，雖然聊天的內容毫無重點可言，想到什麼就聊什麼，但奇怪的是，他總是能跟上她的話題，而她也都能明白他在想些什麼。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默契」嗎?
「哈!我解開了!」
高興的歡呼聲將伊賽飄離的心緒拉了回來。
將椅子上的筆記型電腦轉個方向，伊賽不意外的看到原本不斷變化的螢幕已經回歸成普通畫面。
「厲害。」伊賽衷心稱讚。
天天來拜訪的商燏燦幾天前突然注意到他常坐在電腦前忙東忙西，好奇的她使出極致的纏功，逼得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會一些電腦程式設計，但對於工作內容他則是簡單的一語帶過。
不知道還好，一聽到他會程式設計，她的雙眼霎時射出閃亮的光芒，隔天立刻就帶着一台據說是「偷」來的筆記型電腦，想要與他切磋一下。
抱着不太當一回事的心情，他隨便寫了一個程式丟給她后，就繼續他監控網絡的工作，沒想到才過五分鐘，商燏燦就成功地破解了程式。
看着她的電腦螢幕上那一大串的程式，他不由得收起輕視的心態，開始正視商燔燦這個「對手」。
他不得不承認，商燏燦的確有程式設計的天分，而且她不按牌理出牌的思考邏輯，總是讓他聯想起遠在美國的好友拉斯。
面對商燏燦寫出的程式，即使他從學生時代就開始接觸程式設計，有時也必須思考很久才能破解。
「啊……嗯……」伸了一個懶腰，商燏燦一臉滿足的癱在椅子上。
她好久沒這樣盡情的寫程式、破解程式了，感覺真棒!
「為什麼你的頭腦那麼好?」突然，商燏燦沒頭沒腦地冒出這樣一句話。
看着電腦螢幕上的資料，伊賽覺得她的話很有趣。
「你也不差。」
「才不，我覺得自己笨死了。」
「如果你這樣的程度叫笨，那世界上就沒天才了。」他直話直說。
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她抬起頭來看着他。
「怎麼了?」突來的安靜讓伊賽疑惑的轉頭。
「你到底來台灣做什麼?」商燏燦毫不修飾，直接問出。
因她的問題愣了一下，伊賽簡單地回答，「出差。」
不滿所聽到的答案，她嘟起了小嘴，「你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你真的想知道?」
她點點頭，「我想要多了解你，但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不勉強。」
「抱歉，我……」雖然無奈，但他無法將事情全部說出。
當朋友，自我介紹是基本禮貌，可是他的身分讓他無法誠實說出一切。
感受到伊賽的猶豫，商燏燦揮揮手，不是很在意。
「真的不方便的話，就別說吧。」
深吸了口氣，伊賽像是下了個重大的決定。「其實，我來台灣找一個人。」
「咦?」好奇心被挑起，商蠕燦從椅子上坐直身體，專註聆聽。
找人?該不會是千里尋親吧?
「幾個月前，我們公司的電腦被人入侵，所以我到台灣來找入侵者。」伊賽稍微修改了一下事實。
咦，她怎麼覺得這個情節有點熟悉?
「你在哪家公司工作?」
「一間小貿易公司。」伊賽輕描淡寫地帶過。
「能告訴我名字嗎?」商燏燦一臉興緻勃勃。
看她那麼期盼的表情，他猶豫着是否要說實話。
「這……」
「又不方便說嗎?」她的小臉上頓時佈滿失望。
看她的臉上失去了光彩，伊賽心中第一次出現一種叫做不忍的情緒。
也不是不方便，只是……」算了，說就說吧。「我們公司叫馬斯克。」
商燏燦原本要拿起桌上的果汁，在聽到「馬斯克」這三個字時，手一滑，撞倒了杯子。
「啊!」她手忙腳亂地扶住傾倒的杯子。
「還好吧?」遞過面紙盒，伊賽擔心地問。
「還好，沒事。」乾笑幾聲，商燏燦接過面紙擦掉溢到桌子上的果汁后，連忙端起杯子喝了幾口果汁，掩飾臉上的不自在。
不會這麼巧吧?
地球那麼大，不會剛好就是美國那間馬斯克集團吧?
伊賽說那是間「小」貿易公司耶，而馬斯克集團是跨國企業，所以應該不是同一間公司吧!
想了想，商燏燦覺得自己太大驚小怪了。
壓下失速的心跳，她繼續問：「那，你的公司在哪裏呢?」
「紐約。」見她沒有任何特殊的反應，伊賽放心地說出總公司的位置，反正那也是眾所周知的事。
「噗!」這次，商燏燦沒忍住驚訝，將口中的果汁全送給正前方的筆記型電腦。
「啊!面紙!快給我面紙!」眼看從濯瀲漾那兒偷來的電腦濕成一片，商燏燦沒空去掩飾自己的反常，連忙尋找面紙搶救。
雖然不了解商燏燦那劇烈的反應從何而來，但伊賽知道現在不是問的時候，迅速抽出一團面紙遞給她。
就在房裏陷入一團混亂時，突然，有人敲了敲房門。
叩叩！
停下所有的動作，商燏燦與伊賽對看一眼后，她抱起電腦走進浴室，他則放下手中的面紙盒走到門邊。
透過門上的小孔，伊賽看到了一個令他十分震驚的人。
不會吧?為什麼這個人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