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看到女兒倔強的臉上隱隱竟有着幾分冷漠,一絲怨恨,蕭森不由就有些後悔。她這樣的年紀,當然會把愛情看得很神聖。想要在短時間內讓她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實在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己這一步倒走得太急了些。

蕭森沉吟了一陣,還是想不出該用什麼方法來安慰小雪。他一向不喜歡那些哭鬧起來沒完沒了不聽不講任何道理的女人,即使是自己的女兒,也仍免不了會有些厭煩。但他也不敢發火,怕一個不對惹急了小雪,真的乾脆利落地和劉鑫斷絕一切來往,那個本已唾手可得的職位肯定就將隨之化為泡影。畢竟,只有羅漢與河南方面的首肯是不夠的。

日——要怪也該怪劉鑫這個小兔崽子!看他平時還挺仔細的,怎麼這時候卻不小心,弄成這步田地,還要老子幫他擦屁股,真***不是東西!想到這裏,蕭森勉強溫柔了聲音,說道:「小雪,你先別亂想,多休息一會兒,等心情平靜了,爸爸再好好跟你談談。」

蕭雪看了他一眼,沒有答話,轉身睡向里牆,留給他一個柔弱而冷硬的後背。

看到女兒明顯比以前圓潤了許多的屁股,蕭森心中忽然泛出一股異樣的感覺。想伸手過去狠狠地打上幾巴掌,卻又擔心自己會忍不住把她當成了甄琰。那種擊打所必有的美妙手感和清脆聲音,始終是他最好的催情劑之一。很可能還是甄琰最好的催情劑之一。小雪會不會也象甄琰那樣喜歡類似的虐待呢?這個念頭讓蕭森吃了一驚,連忙靜了靜神,轉身走出房門。

在走廊里站了一陣,蕭森漸漸穩住呼吸,回頭看見凌塵依然站在床邊,便輕聲叫道:「凌塵,讓小雪好好休息。你跟我來一下。」

慢慢回過頭來的凌塵,臉色蒼白如洗。

女兒傷心倒也罷了,怎麼你也跟着失魂落魄起來?蕭森又開始有些惱火,等到凌塵走到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半攙半拉地,幾步走進書房,關好門,聽了聽外面的動靜,轉身看住凌塵。「你怎麼回事?存心想讓我煩死是不是?本來好好的心情,全讓你們兩個給破壞光了。劉鑫有個把女朋友算什麼。你這麼大人了,怎麼還跟小雪一樣幼稚?」

凌塵看着他,臉上總算漸漸有了些血色。「我沒有。我是擔心小雪。這孩子心眼兒多,又犟得很,我怕她一個想不開……」

蕭森沒好氣地打斷她。「別胡扯。就算她是女孩子,骨頭裏流的也是我們蕭家的血,不可能去尋短見的。」

「不,不。我是怕她自暴自棄,不僅高考肯定泡湯,連愛情什麼的也不相信了。就象電視和小說里的那些女孩子,要麼整天玩弄男人,要麼就把身體當成賺錢工具……」凌塵低聲說着,象是在哽咽,又象是在自言自語。

只要她還認我這個老爸,那也沒什麼不好。凌塵的話常常使蕭森感到一種條件反射式地不以為然,即使有時明知她說的對也不能倖免。他當然絕對不會允許女兒變成白白陪人睡覺的什麼「寶貝」,但賺錢,尤其是放長線釣大魚式的賺錢,卻正符合他一直以來的期望。怕只怕小雪這丫頭,放着劉鑫這麼個超級大魚不要,偏去釣那些幾千一萬的小蝦米。到時候連她自己的開銷都不夠,還能有多少余錢滋潤他這個老爸呢?蕭森這麼想着,越發感到煩躁,便甩了凌塵,走去書桌捏起只煙,點上,坐進旁邊的沙發。

見他半天沒有說話,凌塵只好收住哽咽,催促道:「老蕭,你也想想辦法啊。難道就讓小雪自己這麼苦熬不成?」

「怕什麼,小孩子吃點苦頭,才能看清楚這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

凌塵停了片刻,又問:「你就不怕小雪真的跟劉鑫斷了,影響到你謀的那個位置?」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居然能一下子捏住我的痛腳?蕭森不由自主地抬頭看看她,嘴裏卻依舊若無其事地說:「真要到了那一步我也沒辦法。命里當有直須有,命里沒有莫強求。」

凌塵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臉上滿是無可奈何的表情。

那兩句話是誰說的來着?對,是安昭。就是她。當初她就是說着這兩句話,不管不顧地獻身給自己;就是說着這兩句話,放棄了讓自己離婚的幻想;就是說着這兩句話,離開了自己,離開了深圳,跑去美國,並最終嫁給劉鑫。很可能,和劉鑫離婚的時候,她嘴裏說的,也還是這兩句話。自己的信發出去已經有些日子了,怎麼到現在還沒迴音呢?蕭森這麼想着,佔據凌塵上風的得意越來越淡,看着她的眼神也就帶上了幾絲憐憫。「不過呢,我估計不用多久小雪就會原諒劉鑫了。女人就是女人,喜歡上什麼人的時候,總能找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來安慰自己。何況這次也未必就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老蕭,你就想想辦法,好嗎?」凌塵轉而哀求道。「小雪這種年紀,什麼事都可以是大事,沒有小事。」

「什麼事呢?」蕭森隨口問道,忽然想到些什麼,「這樣好了,你馬上打個電話給劉鑫,把事情問清楚。說不定還是小雪誤會了呢。再者,解鈴還需系鈴人。要想讓小雪不再鑽牛角尖,也只有劉鑫出面才更快,更有效。」

凌塵楞了楞,視線竟自有些飄忽,「我不想打。」

「為什麼?」蕭森詫異地看着她的眼睛,緊接着又補充道。「你不打難道還讓我打?小雪的事情本來也是你告訴他的,當然只能你來打。」

凌塵躲閃一般地把視線轉向窗外。「我辦事總是不合你意,還是你自己打比較好。」

蕭森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顧不得去仔細琢磨凌塵飄忽眼神的意味,催促道:「我就在旁邊聽着呢,你還擔心什麼。快打吧。」

凌塵終於無奈地走到書桌邊,拿起電話,又等了好一陣兒,才面無表情地撥通了劉鑫的號碼,語速平緩如機器般地說道:「劉鑫,你好,我是凌師母。」

「師母好。小雪回去了嗎?」

「回來了。沒出什麼事。謝謝你的關心。」凌塵的聲音仍是沒有絲毫感**彩。

「哪裏,應該的。謝謝師母通知我。」

「還要問你一下,小雪回來之後一直很傷心,你知道為什麼嗎?」

「是么?……我不知道。開始一直都好好的,我去了趟衛生間,出來人就不見了。」

「就這些?不是……」凌塵看着蕭森的嘴形,遲疑了片刻。「不是因為你另有女朋友?」

「怎麼會?呵呵……師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回國之後就沒交過女朋友。」

「哦,那好吧。有事再聯絡。對了,如果你這兩天有空,希望能來看看小雪。你們的問題還是你們自己解決比較好。」

「好。明天,最遲後天,我一定抽時間過去一趟。」

這倒奇怪了,小雪怎麼會知道劉鑫另有女人?蕭森這麼想着,見凌塵漸趨平靜的臉上有着和他同樣的疑惑,便問:「小雪下午怎麼跟你說的?」

「她下午根本就沒說什麼。要不是剛才你逼問,我都還不知道有這回事呢。」

蕭森想了想,又問:「小雪回答的時候,是不是有說『好象』?」

「好象……是有說。」

蕭森立刻胸有成竹地站起身。「多半是她看到什麼東西,會錯了意。呵呵……」說完,當先向小雪房間走去。

蕭雪依然面牆躺着。

圓潤的屁股依然誘惑着他。

蕭森勉強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走過去,坐在床邊,伸手拍了拍蕭雪的肩膀,輕聲叫道:「小雪?」

小雪抖了抖身子,似乎想要甩開他。

蕭森倒反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是該扳她過來,還是該輕輕撫摩以示安慰,或者用力拍打以示懲戒。見到凌塵也在床邊坐了,為保險起見,他還是選擇了縮回手,盡量溫柔地問道:「小雪,你老實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劉鑫另有女人的?」

蕭雪這才慢慢回過頭,看看他,又看看凌塵。「你們去問他了?」

如霧的眼睛讓蕭森暗自心驚。這丫頭還真是長大成人了。便宜了劉鑫這個小兔崽子!

凌塵也轉臉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蕭森連忙丟開那些胡思亂想,點點頭,趁機將視線抬高,看看牆上那張小雪七歲時拍的全家福,答道:「對。他保證說回國之後絕對沒有女朋友。」

蕭雪的臉上頓時有了些光彩。也不說話,只把目光楞楞地轉向凌塵。

凌塵見狀,便輕聲問道:「小雪,你是不是弄錯了?據我們所知,你師哥他確實沒有別的女朋友。以前在學校的時候生活作風也一直很嚴謹。你是看見什麼東西才懷疑他的?」

好一陣兒,蕭雪才低頭答道:「他……他本來跟我約好去書城。結果又臨時變卦,說要跟別人一起吃飯談事情,還不許我同去。」

「就為這個。」蕭森忍不住介面道,又和凌塵相視一笑。「他可能是真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啊。劉鑫一向都很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和那種女人還能有什麼重要事情可談。哼!」蕭雪這麼說着,臉上的表情卻顯然已經輕鬆了不少。

蕭森笑着追問道:「那種女人?哪種?是不是你認識的?」

蕭雪低了頭,遲疑着答道:「是……是甄琰,師姐。」

蕭森多少有些吃驚。「是她?怎麼可能?你怎麼知道的?」

「我……她打電話給師哥。我看了來電顯示,是她的。」

這個小**,居然一直都在騙我!看我怎麼整治你!日——

凌塵忽然插嘴道:「甄琰怎麼就不能跟你師哥談正經事了?她不是要出國嗎?說不定還是你師哥幫的忙呢。」

「那師哥為什麼不肯對我明說?而且……而且……甄琰那樣的女人,有幾個男的能抵擋得了她的誘惑?」蕭雪一邊說,一邊就若有所指地看看蕭森。

凌塵卻並沒有注意到蕭雪的神情,依舊絮絮地解釋道:「也許你師哥就是怕你誤會才不告訴你的,沒想到還是被你誤會到了。你師哥是見過世面的人,你應該對他有信心。」說完,又求救似的看了蕭森一眼,似乎知道自己的話沒有多少說服力。

「你媽說的沒錯兒。呵呵……」蕭森努力笑了笑,又道,「據我所知,甄琰從大學開始就一直是一個香港富商的二奶。她的房子車子都是這麼來的。那個富商管得很嚴,說不定還會請人跟蹤她,她怎麼敢冒險去誘惑別人?平時那些看起來有些過分的言行舉止,不過是習慣成自然罷了,當不得真的。」

蕭雪終於信服地低了頭,沒再說什麼。

凌塵笑着站起身,難得地調侃著蕭雪。「好了好了。暴雨轉多雲多雲又轉晴。沒事了沒事了,我也該下去做飯了。小雪,你也去洗洗臉,好好按摩一下眼睛。不然,明天你師哥來了看見,還不定該怎麼心疼呢。」

「哼!誰要他心疼。」小雪撇撇嘴,又羞澀地笑笑,到底還是忍不住問道,「師哥明天真的會來嗎?」

「不是明天就是後天。咦?你剛才還恨得他什麼似的,現在倒這麼着急起來了?」

「誰着急了?他不來才好呢。」

看見女兒春情蕩漾的嬌俏模樣,那股異樣的感覺再次籠罩了蕭森。連忙在臉上堆起些笑容,站起身,走回書房。

蕭森點上一隻煙,好不容易甩掉那些讓他害怕的**幻想,立刻開始得意起來。假如不是進門就看見恐慌的凌塵和莫名其妙的小雪,也許他現在已經拎一壺老酒,嚼上了凌塵拿手的回鍋肉。老謝那邊據說已經十拿九穩;這次河南之行,他的粗獷豪爽又輕鬆壓倒了老周的文弱細膩。原本以為相當艱難的兩件事,竟然全都進展順利,也許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他怎麼能不洋洋得意,甚至欣喜若狂呢?

早知道小雪的事情這麼容易解決,剛才就不用那麼着急上火了。不過,也幸虧自己及時回到家,否則讓兩個女人折騰來折騰去,小事很可能會變成大事。女人們一向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絕對不能相信她們!甄琰這**當然也不例外。上次逼得那麼凶,她還是死都不肯承認和劉鑫有來往,分明心中有鬼。而且顯然不會象凌塵說的,僅僅是要劉鑫幫她出國而已。劉鑫那樣的人,不會幫別人的忙而不要求代價。除了那具魅力十足的軀殼之外,甄琰也付不出什麼象樣的讓劉鑫看得上眼的代價……蕭森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想着,心情益發亢奮。……劉鑫這小兔崽子裝得倒象,表面上一本正經,心裏原來也藏了不少男盜女娼。如今老子把柄在手,看你還能折騰出什麼花樣。日——

蕭森咧咧嘴,正要乾脆利落地罵出聲來,一個突如其來卻順理成章的念頭猛地竄進他腦海,立刻就把剛才似乎還不可遏止的亢奮,澆成了一縷飄渺虛幻的青煙。

假如劉鑫真的已經從原來的木訥書生,變成了重色無情的商賈,麻煩可就大了。小雪這種毫無經驗的少女,能吸引他的只有純潔的身體而已。一旦得手,劉鑫隨時都有可能翻臉不認人。不僅這個把柄將毫無用處,那個職位只怕也會鏡花水月,轉眼成空。蕭森越想越覺擔心,青煙竟自化作冷汗,在兩腮螞蟻一般地爬著。

幸好小雪還沒完全**。這是自己最後的底牌,今後必須嚴加看管,不能再給他們任何機會。要不要打個電話叫他明天不要來呢?蕭森猶疑着,又捏起只煙,點上。想要對抗劉鑫的狡猾和小雪的執著,實在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管得太嚴,見多識廣的劉鑫有可能會知難而退,食髓知味的小雪也同樣很難對付。只要她沒有足夠的證據懷疑劉鑫,多半還會不顧一切地反追過去……

慢慢來!好好想想!自己還有的是時間,有的是機會。發現腦袋轉得有些反常,蕭森連忙暗自惕厲著,站起身,走到窗邊,看着外面燈火輝煌的城市,好一陣兒,才總算漸漸平靜下來。

暫時而言,那個職位基本已經可算到手。假如河南那邊拿他作首選,假如小雪也不再莫名其妙鬧什麼彆扭,有足夠理由回絕老周的劉鑫肯定不敢冒險開罪他。有沒有這個把柄根本無關緊要。想到這裏,蕭森彷彿見到了暗夜裏的燈光,連忙把視線集中過去,專註尋找著恢複信心的道路。必須儘快設法謀得一些劉鑫不可能再剝奪回去的利益。只有這樣,這個妙手偶得難能可貴的把柄才不會白白浪費,自己也就不用擔心劉鑫和小雪到底怎麼發展了。

窗外燦爛的城市漸漸又開始明朗。

清風吹拂之下,一切很快就顯露出條理。

首先,是要從羅漢那裏確認河南的選擇;其次,是要從甄琰那裏確認「走私」的證據;最後,是要從劉鑫那裏得到更大的保障。也許簽個年限很長條件很厚毀約金很多的合同,也許直接要求一些「紅股」,變成上市公司不大不小的股東。

蕭森又再站了幾分鐘,醞釀好情緒,轉身走回書桌后坐下,拿起電話。

「是蕭院長啊。呵呵……什麼時候回來的?」

蕭森曲意逢迎道:「剛回來。打個電話跟您彙報一聲。羅書記這個假期過得如何?」

羅漢立刻嘆息道:「不好啊。小王小張不知都躲哪裏去了。劉鑫弄一個蠢蠢的何群陪我們,就知道帶着徐暉往海濱和遊樂場跑,又熱又累,沒勁透了。」

劉鑫怎麼這樣辦事?就算已經簽了約,難道他不怕羅漢將來找他岔子嗎?還是羅漢的地位根本就毫無重要性可言?蕭森暗暗有些奇怪,嘴裏卻半安慰半打趣著說道:「有美女相伴,去哪兒還不都一樣。嘿嘿……」

「那丫頭我可惹不起。呵呵……」羅漢笑了笑,緊接着問道。「別說我了。你這次去河南怎麼樣?玩得還開心嗎?」

「開心!我還正要多謝您的安排呢。什麼時間有空,容小弟做個東?」

「隨時都可以啊。」話音未落,羅漢又想起些什麼,連忙改口道。「不過今天不行。我這兒還有位客人,估計要呆到很晚。蕭院長剛回來,大概也累了吧。咱們約明天,如何?」

「是位女客吧,哈哈……那好,明天下午六點,我準時去接您。」

放下電話,蕭森不由又猶豫起來。連徐暉這樣柔弱無力的女人都惹不起,羅漢到底值不值得自己下這麼大工夫巴結?河南的人似乎也很少提到他,會不會是在那裏呆不住了,才主動或被動地來了深圳?或者,徐暉背後還有着讓他敬畏的後台?什麼後台?看來自己只怕也很難得手了。

不管怎麼樣,能從羅漢那裏探聽些河南方面的消息也是好的。何況他以後常住深圳,很多事情要打交道,不能得罪了他。蕭森這麼寬慰著自己,一邊又拿起電話,板了板臉,撥通了甄琰的。

「是蕭老啊,嘻嘻……有什麼好消息嗎?還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甄琰曖昧的笑聲和嬌懦的問訊,立刻讓蕭森心癢不已,好不容易板起的臉不由自主鬆軟了許多。「好消息也有,要你幫忙的也有。嘿嘿……」

「是不是論文通過了?真太謝謝蕭老了。」甄琰驚喜地叫着,感謝聲中竟也不乏真誠。

「就掛着你那破論文。呵呵……」

「那還能有什麼好消息?蕭老您要高升了?還是搞定了劉鑫那邊的職位?」

見她提到劉鑫,蕭森連忙靜下心神,想着還是當面問她比較好,便故意賣個關子。「你過來跟老子好好慶祝一下,我才告訴你。」

甄琰遲疑了片刻,說道:「我……我現在在老家呢。」

媽的,居然還敢當面騙我!不行,這**已經連續讓老子吃癟了兩次,不讓她好好吃點苦頭,自己的氣肯定出不了。只是,再大的苦頭對她來說也很可能會變成一種享受,有沒有什麼新鮮過癮的好辦法呢?蕭森一邊胡亂琢磨著,一邊冷了聲音,道:「是嗎?那上午打電話去找劉鑫的是誰?跟他約好了一起吃午飯談事情的又是誰?」

甄琰當然只能楞住。半天,才低聲下氣地答道:「嘻嘻……蕭老別生氣啊。我現在被何群纏得厲害,實在脫不開身。」

何群?就是上次捉自己奸的那個?剛才羅漢好象也提到過這個名字,是不是同一個人?蕭森暗覺不妥,卻又不知道毛病出在哪裏?急急叫道:「你他媽還敢撒謊!何群整天都在陪着羅漢他們,哪裏會有時間去纏你?你要不想來也可以,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別怪我翻臉無情。」

甄琰又再沉默了一陣,才勉強陪笑道:「蕭老別發火嘛,這麼點小事,氣壞了身體可不划算。呵呵……」

「扯你媽的淡!你也值得老子發火?我告訴你,你的戶口可還在深大,你所有的學業評語可還要我寫……」蕭森故意不說下去。

甄琰總算徹底放棄了抵抗,哀告道:「別,別……蕭老。都是我不好,我道歉,我……我跟您賠罪還不行嗎?」

蕭森知道已經嚇得她夠,想着還得從她嘴裏套東西,便略略軟了語氣,說道:「你一句真話都沒有,我怎麼還敢相信你。哼!」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對您老說謊了。請您別再生氣了,行不?」甄琰信誓旦旦地說着,頓了頓,忽然又拿出嬌媚的聲音。「我這幾天其實一直也在想着您老,還打算去美國之前再好好伺候您幾次呢。」

「又**裝蒜。想我還說謊不來見我?你以為我是傻子啊!」

「我今天大姨媽來了,身體不舒服。怕您老硬上,所以……嘻嘻……」

這個**簡直說謊說出癮來了!蕭森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想繼續跟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轉而問道:「你是不是保證再也不對我說謊?」

「是。」

「那好,我問你:何群什麼時候去了劉鑫公司?」

「就是五一前一天去的,上個星期一那天。他纏着我幫他找工作,我實在沒辦法,只好……」

「廢話少說。」蕭森冷冷地打斷她,又問。「你不是一直說跟劉鑫沒來往嗎?到底怎麼回事?」

「我……我原來聯繫的美國學校突然變卦,臨時想到請他幫忙。」

「是嗎?我看你也沒少跟他睡過吧。嘿嘿……」

「沒……沒有。他對我沒多大興趣。」

「扯淡!你覺得這麼說我會相信嗎?難道他會白白幫你的忙?而且還幫你兩次。」

「你非要不信我也沒辦法。我給了他錢的。何群也不過是試用,不好的話隨時可能被辭退。」

蕭森知道在電話里問不出個所以然,便收氣道:「那好。今天就算了,過兩天我找個時間叫你出來。你要隨叫隨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蕭老……」甄琰無奈地叫着,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不用跟我討價還價。好了,我也該去吃飯了,再見!」蕭森放下電話,感覺到今天收穫頗豐,在皮椅上得意地晃了許久。

第二天傍晚,蕭森剛剛走進五洲賓館大堂,就看見羅漢已經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一個人。

寒暄幾句之後,蕭森盡量輕描淡寫地問道:「今天不叫徐小姐作陪了嗎?」

「不用了吧。」羅漢心照不宣地瞅瞅他,笑着說。「今天咱們兩個老傢伙要聊些正事,帶了她反而不方便。再說,兩條腿的豬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還不是哪兒都有。呵呵……」

蕭森楞了楞,也笑道:「說的也是,那我們走吧。」

然而,在酒樓房間里坐了一個多小時,兩個人也都已經酒足飯飽,羅漢卻始終還是一句正事都沒提起過。叫來兩個小姐作陪后更是左擁右抱得不亦樂乎,連話都幾乎不跟蕭森說了。

這傢伙到底賣的什麼狗屁膏藥?是猜出了自己的來意,還是另有事情要自己幫忙?是不是非要等自己先開口求他才算完呢?蕭森這麼想着,知道如果自己不提,今天晚上很可能就這麼白扯過去,不由就有些着急。媽的!算你狠。我沒時間跟你窮耗,吃點兒虧也只好認了。反正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等你求我的時候,叫你知道老子的厲害。

主意一定,蕭森立刻自在了許多,瞅個羅漢喘氣的間隙,笑道:「羅書記真好興緻。呵呵……您剛才說要跟我聊些正事,不會就是這個吧?」

羅漢也笑着欠起身,「當然不是。不過,這是你的正事,你不說,我怎麼好意思開口呢?」

羅漢差強而直接的回答讓蕭森哭笑不得,只得點頭應道:「有勞老哥您費心了。是不是河南那邊有了什麼消息?」

「老弟果然不同凡響。難怪能做得上院長。」羅漢驚異於他的敏銳,神色正經了不少。「河南那邊確實來了消息。但是好是壞,還要由老弟來定。」

「老哥有話就直說吧,跟小弟還賣什麼關子?呵呵……」

羅漢坐直身子,看着他。「那老弟先說說看,你怎麼會突然冒出來爭這個位置的?」

「這還用我爭?笑話。要不是我當初怕自己太忙,根本就不會有別人的份兒。」蕭森努力做出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那你現在不忙了嗎?」羅漢話裏有話地問。

蕭森暗自一驚,連忙若無其事地答道:「其實現在也忙,但過段時間就輕鬆了。不瞞老哥說,我年內肯定會提正。中國的事情您是知道的,副職窮也窮死,累也累死。提正之後,不僅清閑了很多,辦什麼事也會方便很多。」

羅漢淡笑了聲表示理解,又問:「老弟跟劉鑫什麼關係?他這麼聽你的?」

「也不能算很聽。呵呵……不過,再怎麼說,對未來的泰山老丈人,他總還是要有所尊重的。」

「原來如此。那就好辦了。」羅漢搓搓手,神情漸漸開始鬆弛。

「老哥是不是也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呢?有就直說,只要老弟辦得到的,一定儘力而為。」

「那好。」羅漢沉吟了片刻,沉聲說道。「現在協議已經送到了河南等領導們簽字。我們的意思,是要劉鑫再出一筆簽字費。」

「多少?」

「這個數。」羅漢伸出兩根指頭,象是在表示勝利。

二十萬?太少了,不可能。「兩百萬?」

羅漢笑着點點頭,重新倒進沙發。

簽字費就要兩百萬,這幫傢伙胃口還真不小。蕭森既驚奇又羨慕地想,擔心自己很難說服劉鑫,便反問道:「這點小錢你們直接跟劉鑫要不就得了,哪兒還用得着我幫忙。呵呵……」

「劉鑫這小子摳門得很,即使答應了也很可能要剋扣大半。所以……嘿嘿……」

「不會吧,他連你們也敢得罪?應該是他求你們才對啊。」

羅漢詫異地看着他,忽然問道:「老弟好象不太了解劉鑫的背景,是嗎?」

蕭森不由楞住,停了停,才小心翼翼地說道:「他不就是有些錢嗎?還能有什麼其它背景?」

「這你可就把問題看簡單了。光是他自己的那幾個錢,就能收購大型國企?何況有錢還未必收購得了呢。」看到蕭森驚愕的表情,羅漢多少有些自得。「我也跟老弟交個底。其實劉鑫自己的錢也就幾千萬而已。大頭是美國一個合夥基金,裏面的投資者全都是這些年陸續移民出去的太子黨。其中很多人的父母親友都還在國內擔任要職。」

除了暗自艷羨劉鑫狗屎運太好之外,蕭森實在也沒別的好說。「難怪他回來之後什麼都順風順水,我還以為他真從一個窮書生變成了商界奇才呢。」

「能掛上那些人,還能糊弄住他們這麼久,也算是不小的本事了。呵呵……老弟可能沒跟他在商場上打過交道吧?」

「那倒是。」蕭森只得表示贊同,一邊暗暗提醒自己不能小看了劉鑫,一邊又問。「老哥打算什麼時候跟他提簽字費的事情?」

「今天已經提了。他說要考慮一下,過幾天才答覆。」

「好。我一定爭取說服他,儘快。」蕭森儘可能胸有成竹地說。「不過,小弟的事情……」

「這個你放心,只要劉鑫答應給錢,你的事包在我身上。有什麼條件儘管說,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呵呵……」

蕭森知道不必繞太多彎子,便直截了當地問道:「干拿工資畢竟還有風險,有沒有可能也幫我爭取一些紅股?」

羅漢猶疑了片刻,為難道:「這個就要看劉鑫了。不過你放心,我們會盡量幫你爭取最優厚的待遇和最長的聘任期。實在不行,還可以設法從員工股里批一點出來。你看如何?」

「那可要多謝老哥了。」蕭森一邊笑,一邊就站起身,走到桌邊,倒了兩杯酒,端給羅漢。「來,讓小弟再敬您一杯。」

「哪裏哪裏。以後我大多數時間都要呆在深圳,要麻煩老弟的事情還多著呢。我們互敬吧。」

一切都在向最美好的方向發展。自己的狗屎運總算也到了。送羅漢回去的路上,蕭森越想越覺得意,忍不住問道:「對了,羅老哥,徐暉那丫頭到底有什麼背景,連您都惹不起?」

羅漢楞了楞,忽然就笑了。「我是惹不起,不過你可能惹得起。哈哈……」

蕭森心中一動,連忙又問:「怎麼講?」

「她是你未來女婿的情人。只要你不怕老婆吃醋,惹惹她估計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媽的,這小子真他媽不象話!」蕭森嘴裏這麼罵着,心中的欣喜卻要遠遠多於惱恨。原來劉鑫在河南還養著一個,日——這回看你還往哪兒跑!

「怎麼樣?老弟是不是想試試?」

「嘿嘿……」蕭森淫笑一聲,沒有答話。

「你今晚倒舒服了,我怎麼辦?」

「那……我叫兩個小姐來伺候您?」

「不要。那種女人太臟。有沒有別的好介紹?」

蕭森想了想,笑道:「有倒是有,只是不知道她忙不忙。這樣吧。我打電話問問,如果有空就叫她過來。」說完,便拿起電話,找到甄琰,叫她儘快趕到酒店。

見蕭森如此爽快利落,羅漢滿意地笑着,又問:「等會兒要不要我幫你叫開門?」

「也好,有勞老哥您了。」

「沒什麼。呵呵……還要提醒你一下,這丫頭學過幾天跆拳道,老弟可要小心對付。」

蕭森不以為意地大笑起來。「好歹我也是部隊里出來的,難道還怕個女人不成?不瞞老哥,我還就喜歡那種穆桂英花木蘭的類型。哈哈……」

半天,徐暉才衣裝整齊地開了門,表情不大自然地問道:「蕭院長找我有什麼事嗎?」

「一點小事。」蕭森隨口應着,轉身看看旁邊的羅漢。「羅書記先去休息吧。我坐一會兒就走。」

「好。晚安。」羅漢意味深長地看看他,轉身晃回自己的房間。

微紅的臉色讓徐暉魅力倍增,也讓蕭森更加心猿意馬,慾念難止。在這樣得意的時刻,正該有這樣的新鮮貨色來作為賀禮。誰還敢說自己的狗屎運不夠好呢?蕭森這麼想着,一邊就抬起手,想要扶住徐暉的肩膀,一邊平心靜氣地說:「來,小徐,我們進去談吧。」

徐暉退了兩步,放他進去,也不關門,只跟在後面,見他停在房間中央,便默默停住,低下頭,問:「現在可以說了嗎,蕭院長?」

蕭森只好走去沙發上坐了,招手道:「你也坐啊,小徐。」

徐暉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坐進另一張沙發。

蕭森清了清嗓子,開門見山地問道:「你老實告訴我,你跟劉鑫是什麼關係?」

徐暉猛地抬起頭,詫異地看着他。「您問這個幹什麼?」

蕭森嘿嘿一笑。「劉鑫大概沒告訴過你吧,他一直在很正式地追求我的女兒。」

「是么?」徐暉簡單地反問著,臉上的詫異卻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幾分釋然,一絲傷感。

蕭森只好板起面孔,繼續逼問。「我聽說你是他在河南的情人,有沒有這回事?」

「您別聽羅書記亂說。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一陣酒意忽然就涌了上來,把徐暉嬌柔的臉模糊得越發嫵媚。

媽的,這麼繞來繞去還不得拖到明天!慾念暴漲之下,蕭森漸漸有些不耐煩。「我看你這孩子挺好,千萬別走錯了方向。」

徐暉低了頭,輕聲道:「謝謝蕭院長關心。以後還要請您多多指教。」

「我會經常指教你的。就怕你不肯接受。嘿嘿……」

聽到他的笑聲,徐暉抬起頭,多少有些畏怯地縮了縮身子。「那怎麼會?我一定認真接受。」

「好。」蕭森乾脆就站起來,俯瞰著弱小的徐暉,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姿態。「以後你也要在深圳長住,有我照看着就什麼也都不用擔心了。你說,你該怎麼報答我呢?」說完,伸手向徐暉的胳膊抓去。

徐暉連忙閃開,眼睛裏透著厭惡,臉上一片倔強。「蕭院長。這裏是酒店,門也還開着,您放尊重些。」

蕭森不以為意地繼續彎腰,把手按在徐暉肩膀上。「我知道這裏是酒店,我還知道這裏是深圳的酒店。但你只怕不知道我在深圳有多大力量吧?告訴你,就算你去公安局告我,也不會找得到一個敢來抓我的人。」

「我……我……我去找……」徐暉囁嚅著,沒有說下去。

「去找劉鑫是嗎?好,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問問,看他敢不敢管你的事?」

徐暉佝僂著,半天都沒能答話。

這似乎有些太容易了吧。羅漢說得那麼嚇人,多半是因為他被酒色淘虛了身子。蕭森得意地笑着,正想再彎腰下去,將徐暉抱住。不料她竟雙拳齊出,一上一下重重打在他小腹和胯中。蕭森大叫一聲,跌坐在地,腦袋還在木頭的沙發扶手上撞出「嘭」的一聲悶響。

等他好不容易緩過氣,徐暉早已經跑出門外,無影無蹤了。

蕭森扶著茶几站起身,定神四處張望了幾眼,發現徐暉的手袋還放在床頭,知道她必會去找劉鑫,心中暗叫不好,酒勁立刻散去大半。他連忙重新坐下,想了一陣,決定先下手為強,堵死了劉鑫的嘴再說,便拿起電話,撥回家裏。

「劉鑫來了嗎?一切進展如何?你有沒有一直看着他們,不讓他們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挺好,挺正常。在小雪房間也都一直開着門的。」凌塵低聲答道。

蕭森滿意地點點頭。「你叫劉鑫接電話,我有事情要問他。」

沒過一會兒,話筒里就傳來劉鑫沉穩的聲音。「蕭教授嗎?跟羅書記玩得怎麼樣?呵呵……」

蕭森懶得理會他話中隱約的揶揄,直截了當地問道:「劉鑫,你對我女兒是不是認真的?」

「當然是。再認真也沒有了。」

「那好。甄琰那件事我好歹幫你應付過去了。現在這裏還有一件事,我也可以幫你瞞着小雪。你說你該怎麼謝我?」

「甄琰跟我本來就沒什麼私情。」劉鑫靜了靜,又問:「你說的是什麼事?」

蕭森忍不住冷笑道:「甄琰的事大家心裏清楚,用不着費事解釋。而且,現在又出來一個徐暉,你還有什麼話說?」

「徐暉?徐暉怎麼了?」

「她是你在河南養的情人,你敢否認嗎?」

「當然敢。你別聽羅漢胡扯。」

蕭森不由有些着急。「你少胡扯才對。連她自己都承認了,你否認還有個鳥用。」

「是嗎?她人呢?叫她跟我說話。」

「她剛剛出去了。」

「那我打她,您等我一下。」

「她沒帶。」蕭森不耐煩地答著,「你別跟我打岔。就算以後她反了口,小雪也不會原諒你的。我的女兒,我最了解。」

劉鑫終於又靜住,半天,才沉聲問道:「那您是想要得些什麼好處?」

算他聰明。蕭森好不容易放下心頭一塊大石,暗自慶幸著這招險棋的成功。「第一,我要得到法律顧問的職位。月薪三萬,期限十年,一切開支都要報銷,工作量大的時候要有獎金。具體條件以後再談。」

「好。我盡量幫你爭取。」

「不是盡量,是一定要拿到。」見劉鑫沉默著沒出聲,蕭森接着說道。「第二,河南那邊要求兩百萬的簽字費,你必須同意。因為他們答應要分些員工股給我。」

劉鑫的語氣忽然輕鬆起來。「原來你已經跟他們溝通好了。呵呵……」

「還有,第三,你必須拿一百萬出來做小雪的教育基金。如果將來分手,還要再付一百萬作為補償。省得你在外面花天酒地,亂搞女人。」

「哦,還有嗎?就這些?」劉鑫輕描淡寫地問。

「暫時沒了。以後想起來再補充。當然,我也不會漫天要價,讓你為難的。」

「那好,我答應你。你叫徐暉過來聽電話。」

難道自己的狗屎運真的有這麼好嗎?劉鑫真的就這麼簡單輕鬆地答應了自己?這些條件是不是太低了?見劉鑫答應得如此爽快,蕭森不由有些吃驚,有些後悔,有些慶幸,有些疑惑。但片刻之間,這些繽紛複雜的念頭就已經被巨大的喜悅徹底淹沒。「她確實沒在。可能要晚點才回來。」

「你在她房間?你把她怎麼了?」

「別擔心,我沒把她怎麼樣。她還打了我兩拳呢。嘿嘿……」

劉鑫似乎意識到些什麼,沉吟了一陣,竟沒再追問。「那我過會兒再跟她聯絡。蕭教授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了。你去跟小雪玩兒吧。」蕭森用對待孩子一樣的語氣說道。

他確實不過是個孩子。也許平時還看不出來,一到這樣的關鍵時刻,就必然會露出馬腳。自己以前那麼費盡心機應付他,可實在有些小題大做了啊!蕭森越想越覺開心,忍不住哈哈笑出聲來。

甄琰應該已經到了。是要過去玩個三人行,還是在這裏等徐暉回來,徹底搞定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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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不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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