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略微考慮了幾分鐘，田心橘便決定赴約。
人的記憶真的很奇妙，一開始她根本不記得他究竟是何方神聖，當觸動記憶的按鈕，瞬間，一個禮拜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清晰的浮現在腦海里。
還記得她曾對他半開玩笑的說，若遇到什麼好吃、好玩的事情，千萬別忘了打電話通知她。望着手中的邀請卡，她的嘴角突然漾起一抹淺笑。
不過，若在美食和他重然諾的面子上，這次約會，她實在推拒不得!
當天早上十點左右，才剛起床的田心橘突然接到一通由易述亞打來的電話。
「我知道今天理當由我親自去接妳才對，可是，今天剛好我得趕一份報告出來，所以，如果可以……能不能請妳先搭車來研究中心，然後我們再一道出發到國賓飯店去……當然，如果妳不方便也沒關係，我還是可以去接妳的。」
若不是為了想多爭取點時間完成報告，他哪可能撥這通糗死人的電話。約女生出門竟要她到他的公司去等他!連他這種沒跟女人約過幾次會的獃頭鵝，也都知道他的要求實在有些無理。
不過，田心橘倒沒他想得這麼多!
她只擔心──「你同事會不會把我想成是怕吃不到東西的貪吃鬼?嗯……雖然我的確很想吃吃看國賓的美食……」畢竟她還沒嫁人呢!得留一些給人打聽。
電話那端倏地爆出易述亞的笑聲。
他真是搞不懂她的腦袋瓜子裏究竟裝了些什麼東西。
「妳放心好了!其它同事今天只上班到中午！」２點，等妳過來的時候，整間公司大概只剩幾名警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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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點２０分，一輛黃色的計程車，平穩的停在一棟鐵灰色的高大建築物前。
手挽著銀灰色手提包，腳瞪着黑色細跟涼鞋和一身黑色綢緞短洋裝的田心橘才剛跨出計程車，便隱約聽到有人在呼喚她的名。
循聲望去，就見穿着白袍的易述亞正朝她的方向跑來。
或許是因為上回相處融洽，縱使跟他才見過一次面，但在田心橘的心裏，總覺得對他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你不需要跑得這麼急的。」見他跑得滿頭大汗，她笑意盈盈的掏出面紙給他拭汗。
「我是偷空跑出來瞧瞧的。剛好，就讓我等到妳。」因為仍掛心實驗室里的研究報告，他一邊朝田心橘抱歉的笑笑，一邊拉着她忙往電梯里走去。
「對不起，妳可能得先到我的實驗室里坐一下，我剛推算出來的數據有些奇怪，可能還要再耽擱一點時間。」
進到他的專屬實驗室，田心橘靜靜的看着他穿梭在各種儀器間，直到他稍微緩下動作，她才試着問道。
「你究竟是在做什麼樣的實驗啊!」
「培養細菌、分析細菌、歸類絀菌、消滅細菌……一切所有跟細菌有關的事。」眼睛專註的盯着顯微鏡一會兒后，他一邊側頭在紙上寫下數據，一邊分神回答她的問題。
見到他忙不過來又得招呼自己，田心橘不太好意思的吐吐舌頭。轉頭瞧見牆邊有張椅子，不待他開口，她便乖乖的坐在椅上，津津有味的瞧着他忙碌的身影。
她赫然發現，他蹙著眉頭思考事情的模樣，看起來還有點兒小帥呢!
記起自己好象從未寫過以研究人員作為男主角的小說，田心橘連忙掏出隨身的筆記本，記下驀然閃過腦中的畫面。
在那凌亂的長桌前，一名身穿藍色短洋裝的美眉，跟一名身穿白色長袍、黑色西裝褲的青年才俊──
「你別吵我嘛!沒看到我現在正在幫你整理東西嗎?」
停下收拾的動作，女人半轉過頭，微嗔的拍掉趁隙襲上她俏臀的大手。
「應該說是妳在吵我才對吧!從剛進門到現在，就瞧妳一直端着妳可愛的小屁股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分明就是在引誘我犯罪嘛!」
「你亂說!我才沒有……端着我的屁股在你面前晃來晃去呢!」女人害羞的瞠眸輕斥，兩抹艷艷的紅暈驀染紅了她如花般的嫩頰。
「沒有嗎?」男人竊笑着反問。
他突然從背後捧起女人圓潤的豐臀往後頂，他褲襠間隆起，恰巧頂在她柔軟的臀瓣間。
傾身咬住她淡粉紅的耳廓，男人朝着她的耳朵輕輕吹氣。
「妳瞧妳的身體這麼敏感……看，我的手不過才碰到妳的身體，妳就濕透了……」
彷佛要證實自己所言不假，男人的手突然襲進她長至膝蓋的藍色裙於，按住那最引人遐思的神秘地帶，用指尖在柔軟的棉布上摩挲著，不一會兒，她體內湧出的蜜ye，輕易的染濕了那小小的布塊。
女人將頭倚在男人的頭窩處，微張的紅艷小嘴，不住的輕喘著氣。
「嗯，妳怎麼說?」男人惡劣的笑問。
「我……我的身體變成什麼樣是我自己的事，又……又沒人逼迫你來碰我……」被男人這麼一模，女人有些氣惱的回嘴。
「是嗎?原來妳的身體變成什麼樣是妳自己的事呀!」男人傾身在她的耳邊吹氣。「照妳這麼說，我的身體變成什麼樣，也是我自己的事啰!」說着，他拉開拉煉。
聽到男人這麼一說，不知怎麼的，女人的心中，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你……」
在女人還來不及問出他想玩什麼把戲前，男人突然伸手將桌上的書籍往地下一掃，再順勢撩高女人的裙襬，將自己硬到發疼的堅挺給抵到她隔着小褲的神秘花園。
緩緩磨蹭着她已然濕透了的布塊，男人邪佞的挑眉微笑。「既然妳默許我順從自己身體的意識，那我想，妳一定也不會反對讓我的這裏進到妳的那裏溫存一下啰!」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
一句抗議還來不及說全，只見男人驀然拉下梗在兩人之間的心布塊，一個挺身，便進入到那濕滑黏膩的深處……
「礙…」俯低身子，女人胸貼著桌面，忍不住高聲吟叫着。
正伏首振筆疾書的田心橘，寫得正興起，甚至連易述亞已經跑到她身邊站了好一會兒了，也都沒有發覺。
他一邊納悶的探頭觀看，一邊好奇的開口詢問。
「妳在寫什麼?」
「啊!」她嚇了一跳，反手將筆記本闔上。
易述亞已經瞧了一點內容，像是什麼可以用來XX的地點啦!還有什麼長桌、什麼幫忙整理之類的語句。
「你看到什麼了?」她一手捂着筆記本，神情緊張的追問。
「我只看到什麼長桌、什麼美眉……還有幫忙整理這一類的東西，妳是不是在研究室內設計呀!我認識幾個還不錯的設計師，要不要提供妳做參考?」易述亞憨憨的反問。
怎麼會突然扯到室內設計上頭去了?
田心橘納悶的眨了眨眼。也罷!就讓他這樣以為下去吧!總比教她直接說出實情要來得好。
「不、不用了!」她一邊將筆記本收下，一邊尷尬地搖頭拒絕。「我只是寫着好玩，並不是真的想要重新裝潢。」
「哦!」易述亞哼了聲，驀然想起一件更要緊的事。「對了!還有另外一件事……」
田心橘不解的仰頭看着他。
「那個……時間……」他指着手腕上的表，表情尷尬的說道：「去參加派對的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嗄?
田心橘匆忙掏出手機，當瞧見屏幕上的時間后，垮下肩哀嘆，「那我來這裏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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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換上便服的易述亞和身着精緻小禮服的田心橘正坐進他的轎車中。
「真是對不起!讓妳大老遠從家裏跑來這裏等我，卻因我的關係而趕不上派對……」手握方向盤的易述亞一邊熟稔的踩下油門，一邊道歉。
她嘟著嘴玩着手裏的提包，一會兒后，便垂下雙肩釋然了。
其實，她本來就沒有資格參加他們研究機構舉行的派對，只是因為她剛好認識他。
「不怪你。反正國賓飯店又不會跑掉，這回吃不到，還有下回呀!」雖然她嘴裏說得輕鬆，可心裏仍有一點點的不甘心。
嗚嗚嗚……她滿桌的美食飛走了……
開口閉口都提到國賓飯店，就算易述亞再遲鈍，也聽得出她真的在意。
「妳喜歡到飯店吃飯?」輕鬆的轉了個彎，漂亮的銀灰色房車迅速地滑進往來頻繁的車陣中。
田心橘蹙眉想了下，然後才說：「應該說……我喜歡吃好吃的東西，不管地點是飯店或是路邊攤都沒關係。」
喜歡吃好吃的東西……
易述亞還在攪盡腦汁想着用餐地點時，田心橘突然「啊!」的尖叫出聲。
「妳哪裏不舒服?」被她嚇了一跳的易述亞趕忙打開方向燈，準備路邊停車，看看她發生什麼事了。
「我沒事。我只是想起一家據說很好吃的小店就在這附近。」情緒亢奮的田心橘拍着他的手臂嚷嚷，「別靠邊停，過了這個紅綠燈再轉彎……對對對……就是這裏!」
當車子熄火，她驀然想起什麼，放開緊拉着他的手，連聲道歉，「對不起!」
「嗯?」她沒頭沒腦的突然迸出一句，易述亞不解的望着她。
「我不該自作主張決定吃飯的地點，應該先爭求你的同意才對，對不起……」
襯著車窗外鮮艷的橘紅色招牌，田心橘噘著小嘴道歉。
看着她那嬌俏的模樣，易述亞不覺嘴角微往上揚。
「沒關係，我剛剛還在煩惱該帶妳到什麼地方吃晚餐，現在問題解決了。」
「真的嗎?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鑲在嬌美臉上那雙漂亮的眼眸，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亮了起來。
為了想表現他的確不是小鼻子小眼睛那種人，易述亞率先步下轎車，還為她開車門。
見到他的舉動，田心橘一掃方才忐忑不安的情緒，笑逐顏開的下車。
「是哪家店?」
「你等我一下，我記得我有抄下來。」田心橘從皮包里拿出小筆記本察看，「是家名叫元町的和風洋食餐廳。」
兩人沿路尋找。
「找到了!」臨進門前，田心橘這才想到要問：「對了，你喜歡吃日式餐點嗎？」
「只要是能吃的就行。」易述亞毫不在乎的笑答。
待兩人坐定位，點完菜，田心橘隨口聊聊。
「其實，這家店是我的朋友發現的，之前好幾次說好了要和她一起來吃看看，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老是來不成──咦，怎麼啦?」
她發現易述亞從一坐定位就專註的盯着她看，一句話都沒說，不安的摸摸自己的臉，「是不是我的妝花了?」
易述亞搖搖頭，情不自禁的吐露心聲，「妳今天好漂亮!打從在研究中心的門口見到妳，我就一直很想跟妳說……」
「你你……你這樣會讓我很不好意思。」兩抹紅暈染上田心橘的臉，她害羞的低下頭嗔道。
「對不起!我好象太唐突了。」不懂得揣測女人心的易述亞，以為是自己的實話惹她生氣了。
看他手足無措，她試着將心裏的感受說給他聽。「我不是在怪你……只是，你看起來不像是會說甜言蜜語的人，突然聽到你這麼說……害我一時不知該怎麼反應才好。」
他認真的表示，「妳可以很坦然的接受我的讚美啊!因為妳今天是真的很漂亮。」
趁著服務生上菜的時候，臉頰微紅的田心橘連忙轉移話題。
「你成天跟細菌為伍，難道你不怕被感染嗎?」
他咧開嘴，「捆菌並不代表就是病菌。」一提到工作，他的精神就來了。
他向服務生要了紙跟筆，一邊用餐，一邊在紙上繪出他平常工作的內容。
「我工作的內容絕大部分是在分析細菌來源和用途。其實，很多細菌是對人體有益的，之所以會引發疾病，大部分是因為現在人類的生活環境和吃的食物有關……」
好可怕!疾病竟然是因為人類的生活環境和食物所引起的!
聞言，田心橘不禁打了個哆嗦。
但轉念一想，她忍不住為辛苦的科學家辯駁，「可是，這也不能全怪科技太過發達呀!像從前一些會致命的疾病，還不是靠進步的科技才得以找出方法醫治的。」
「當然不能全把責任推給科技文明。」易述亞曲指頂了頂眼鏡，表情認真的解釋。「我只是說，在以前，捆菌不容易產生突變，不容易產生突變就容易防範；可是現在，捆菌受到空氣、水質，還有最重要的，它們的宿主──人類本身體質的影響后，原本有益的捆菌開始對人體產生不良的影響，甚至還會轉變成我們無法想像的有毒物質……」
「好可怕喔!這樣聽起來，好象世界末日將近似的!」她膽戰的縮了縮脖子。
「其實，也沒妳想像中的可怕。就如同妳剛才說的，現在科技進步了，許多疾病也慢慢找出治療的方法，還有，現在大家不是比以前來得重視環保了嗎?只要環境不再惡化，還有盡量吃些單純無添加物的食物，這樣一來，多少能避免一些文明病產生。」
陡地一個念頭閃進她的腦海，不對啊!「可是，聽你剛才說的，你對吃的不太挑剔啊!」
「我是不挑啊!就跟平常人差不多，像是糙米、鮮奶、水果、蔬菜、肉呀之類的我都吃，只是，我奉行油鹽減半。」
他的意思是平時都是自己動手煮東西吃啰!田心橘望着桌上的美食，突地覺得內疚起來。
「對不起!違反了你的飲食習慣……」
「真的沒關係。」易述亞再三保證。「反而是我該跟妳說聲對不起，妳特地跑來公司等我，結果還是害你沒法參加派對，大啖美食。」
田心橘倏地一臉的不耐，「再三道歉，你不累，我都聽煩了。」
「妳也一樣啊!」他笑答。
「嗯?」田心橘一時反應不過來，睜大眼望着他。
「別再因為跟我出來吃飯而覺得不好意思……」易述亞指指面前的餐點，揮手要她附耳過來，然後小聲的在她耳邊說：「坦白告訴妳，雖然我不挑食，可是，每天吃我自己煮的東西，長久下來，還真有點怕了!」說完，臉上還擺出一副害怕的表情。
田心橘怔愣了下，一會兒后，唇畔綻出一抹溫柔的微笑。
「下回有空，請我吃吃你做的營養餐點吧!」
這下換易述亞露出驚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