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腦子裏一片渾濁,連怎麼回到家裏的都不清楚,只記得一沾床就睡著了。

然後他做了個夢,很長很長的一個夢……

就在半夢半醒間,彷佛有聽見齊亞修的聲音。

「唉!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那天他就淋雨回來,洗過澡后就睡了,什麼也沒吃,怎麼會知道隔天就發燒了,亞修,你知道阿千怎麼了嗎?」

齊亞修搖頭,他也是因為等不到他回家,才急忙跑來,一見到他病倒在床上,他心裏也急。

「看過醫生了嗎?」

「還沒。叫也叫不起來,不過已經吃了退燒藥,今天燒有點退了,我打算看看明天怎麼樣,若還是這樣,就要強迫帶去給醫生看了。」

「嗯,伯母,你先去睡了,我來照顧聿千好了。」

「可是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

「我明天休假,再怎麼說,聿千也是我的室友,他發生這樣的事情卻沒跟我說,我也有責任的。」

「這……好吧。」杜母又多看幾眼,才離開房間。

這時,杜聿千才睜開眼睛。

「杜,我在這裏,你好好養病,等你好了,我再帶你回家。」

家?

真可笑。

杜聿千冷冷揚唇,有點不屑,想抽回手,奈何卻提不起力氣,只好選擇閉上眼睛,不去看這個男人。

想結婚、又想跟他繼續在一塊,真是會盤算哪!

他杜聿千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人。

¥¥¥

病了三天,好了之後,杜母天天給他吃最補的食物。

「媽,我還要吃嗎?」他吃的都快吐出來了。

「唉唷!媽是為你好啊,你好多年都沒生病了,這次卻這麼嚴重,一定是身體沒照顧好,所以……」杜母欲言又止的。「可以……」

「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都不像你了!」

「阿千啊,你在亞修家裏也打擾多時了,還是回來讓媽照顧你吧,讓一個……外人照顧,媽還是不放心的,好不好?」

杜聿千眨了眨眼,在對上母親那雙似乎知道些什麼的眼神之後,他選擇直接。

「媽,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杜母呵呵的笑。「發現什麼?阿千,你在說什麼,媽哪有發現什麼,只是覺得自己的兒子住在別人家裏很怪罷了,再說,你也快開學了,有家不住,像什麼樣呢?」

「你瞞不過我的,現在你若不問,以後等你問,我就什麼都不會說了喔!」既然母親有了懷疑,那麼,就趁機會攤在陽光下吧!

否則,他怕下次他就沒有勇氣了。

「其實,你爸跟我一直很懷疑亞修對你似乎特別好,以前每次打電話來都是問你的行蹤,一聽你出去,又開始問下去,所以我……你爸跟我就在猜想,亞修是不是、是不是……」那天在門外本想折回兒子房間,卻在門外聽見齊亞修說的話,讓她受到不小震驚。

「是不是同志?」

杜母聽了猛點頭。

他這母親,每次總愛拖他父親下水,以上,應該都只是母親一個人的懷疑才是,不過他想總是默默不語在觀察每個人的父親,或許也知道了什麼吧!

望着母親焦急的眼神,杜聿千心有不忍。

做人父母的,誰會樂的高興接受自己的兒子是同志的事實呢!

每個人都是自私的,對別人寬宏大量,但對自己的人,就會要求甚嚴,他是個人,也會為了自己的親人着想,齊亞修不也如此?

不管他為了什麼理由要結婚,他沒對他坦白。就是欺騙,那麼,就別怪他自私了。

「媽,亞修他是不是同志,我不清楚,可是——他卻一直纏着我……」

「他對你暴力了嗎?」杜母擔心的問。

「沒有,只是也不准我離開他,媽……我好累!好累了!實在不想再跟他在一起。」

聽見兒子難得如此頹喪的聲音,杜母更加緊張了,「那你就別回去啊,有事,媽幫你擋着。」

杜聿千握著母親的手,安撫道:「媽,他不是一個容易死心的人。在我出國前,別讓他知道你們都知道了,好不好?」他內心已有了打算。

杜母相當震驚的問:「你要出國?」

「嗯,我上次完成的圖,讓公司很滿意,他們跟我說有一個機會可以讓我在國外留學三年,我已經答應了。」對於這件誘人的提議,他很早就答應了,只是發生那件事後,他選擇不告訴齊亞修,既然要斷絕,就要乾乾淨淨。

「這麼大的事情,怎麼都不跟媽說呢!」杜母聽了大驚。

「媽,因為你們不知道我跟他的事情,萬一你們跟他提起,我就走不了。」他順水推舟。

「什麼時候要走?」杜母心想,這也是個好辦法,況且兒子只是暫時躲在國外,又不是一去不回了,於是她支持兒子的決定,並選擇也先暫時隱瞞。

「簽證、機票都下來了。下個禮拜二。」

「那這幾天你還要回去他那裏嗎?」

杜聿千困難的點頭。

至少,這幾天是最後的相處,誰叫他愛上他了。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讓他懷疑,反正才幾天而已。媽,你會怪我嗎?」他現在只擔心家人會反對他。

杜母淚眼摸著兒子的頭。「傻孩子,你是我的兒子,我永遠都愛你的。」

「媽,對不起……對不起!我太不孝了。」他激動落淚。

「這又不是你的錯。」

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門外,杜父悄悄的離開了。

¥¥¥

看見杜聿千回來,齊亞修相當高興,相上前擁抱他,卻讓他下意識避開。齊亞修以為他是病剛好,不以為意,逕自牽着他的手,讓他坐在沙發上。

「有沒有好點?」這幾天,他忙着處理公事,又想讓他多休息,所以才沒去打擾他。

「嗯。」杜聿千淡淡沉吟。

「想吃什麼,我去煮。」

「我不餓,有點累,想睡了。」

「那好……」

「我睡客房,我不想把感冒傳染給你。」他說的讓齊亞修反駁不了。

「……好吧。」齊亞修雖不解他的冷淡,但因為尋不到原因,又統統歸咎到他身體不舒服的理由上。

可是連着幾天都不讓他碰、不太愛跟他說話,就讓他有點不悅了。

「你到底怎麼回事?」他想念他的人、想念他的身體,但反觀杜聿千,似乎沒他這般投入,令他有點害怕。

杜聿千冷著一雙眼迎視他。「我只是有點累,每年夏天我都會有一陣子不舒服,要不然你去問我媽好了。」

齊亞修不信,追問:「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杜聿千含笑。「你在說什麼,想太多了,這真的是我固定的習性,我不太喜歡夏天,加上又快開學,所以我整個人都會有點暈暈的。」

看不出任何異狀,齊亞修終於落坐他身邊。「那我請假幾天,陪你去北海道度假?」

「你工作不是很忙?」

「你比較重要。」

聽見這句話,佯裝看報的杜聿千,手不禁抖了一下。「好吧。」

終於看見他展露笑容,齊亞修這才放心。「那就下個禮拜好了。」

「都可以。對了,我明天要搬回家去。」

「為什麼?」齊亞修臉上的不滿又顯露出來。

「因為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我快要開學了,我的學校離家裏還是比較近,再者,我媽說他很想我,希望我能搬回去,你清楚我孝順的,好不好?」後天的飛機,他也該回去整理行李了。「我每天可以載你去上課。」他不希望與杜聿千相處的日子愈來愈少。「你知道我不喜歡的,不用了,我想我就暫時搬回去住一陣子……」「會再搬過來?」「嗯。」「多久?」為了杜聿千的孝疏,他只得退讓。「一、兩個月吧。」這在他可以接受的範圍內。「那為什麼不等開學和度完假再搬回去?」「我房間很亂,需要整理。」他搪塞。「那好吧,我明天送你回去,下個禮拜到開學的日子空出來給我。」「好。」「杜,一定要回到我身邊來……」「……」杜聿千含糊不清的回答。後天,他就要徹底離開他了。分開,是好的。對他們兩個人而言,是好的。

¥¥¥

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杜聿千和家人開了惜別會後,一個人來到陽台上,帶着酒瓶,一杯接一杯。

杜聿堂以為他是在緊張,便走出來拍了他一下。「怕出國啊?」

「有什麼好怕的,高中就一個人去美國的我有什麼好怕的。」

「很有自信很好啊,總之這三年別擔心,有什麼困難就打電話告訴我們,不要老是埋在心底想一個人解決,老弟,你不是萬能的,身體更不是鐵打,可別學業未成,就先倒下了。」他很了解他這個悶葫蘆的老弟。

「放心。」

「對了,我聽見消息說亞修也快結婚了,你知道嗎?」

杜聿千頓了頓。「……當然,我可是他的室友呢。」被埋在鼓裏的室友。

「真沒想到,我跟他是同學,結果後來卻是你跟他比較好,他有時候都會跟我打聽你的事情呢。」

「那是沾你的光,他就對我好了,沒什麼。」既然自己要出國,齊亞修也要結婚,因此他相信他們的關係應該不會曝光才是,至少若他想保住他的地位,不會傻到去跟其他人說。

那麼,他最好什麼也別說,就讓一切慢慢自時間的洪流中淡去。

「那你有沒有在出國前祝福他?」

杜聿千搖頭,那種話,或許三年後回來,他就會講了,現在,他還做不到。

「這樣不知感恩喔。」

「明天我會說的,今天頭有點痛,我怕到時會說錯話。」

「隨你了,我先去睡了,明天中午的飛機,你也早點睡。」

「晚安,哥。」

¥¥¥

看着機場來去的人潮,自己也將成為其中離開的一員,杜聿千心中已經慢慢沉澱。

「還要多久要搭機?手續都辦好了嗎」杜母問著。

「嗯,都辦好了,再一個小時。」杜聿千握着手機,有些緊張。

他快要離開台灣了,卻連一通電話也遲遲打不出去,這實在不太像他自己了。

「怎麼了?」一直發現他在看手機的徐芝雅問。

「我去打一下電話。」離開眾人,他獨自走到比較空的地方,按下手機。

「杜!」接通后,是齊亞修的聲音。「我快要去開會了,簡短說好嗎?」

冰冷又理性的聲音立刻打斷杜聿千原本還想軟化的心。

「我昨天聽我大哥說了,你要結婚了,恭喜!」他的理智也不缺。

手機另一方先是沉默,好一會兒齊亞修才又開口:「杜,那是商業上的考量,我必須答應。」

「你原本不想跟我說的?」

「會說,不過是等結完婚後。」他想消息必定是讓杜聿堂知道了,所以杜也知道了。

杜聿千簡直快聽不下去。「然後呢?那時才要跟我分手?」

「杜,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就算我結婚也不會改變。結婚不過是一種手段而已,你跟我的關係永遠是這樣,別擔心!」他保證的說。

「你的妻子呢?」

「我們只是商業婚姻,她自己也清楚,放心,她不會造成困擾的。」

「是嗎?」

「杜,你在哪裏?」

「我愛你,你知道嗎?你對我呢?」儘管他愛上一個男人,當然也希望能得到相同的回報。

愛情,最傷的莫過於,這樣不坦白的傷害了。

齊亞修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兒,杜聿千又說:「既然這麼難回答,不如分手還比較快樂,你覺得呢?」

「杜,別任性……我要開會了,等晚上我去你家我們再坐下來聊好嗎?」今天的會議對他很重要,是攸關他能不能晉陞分區總經理的會議。

「……好吧,等我回來,希望到時我們什麼關係也沒了。」語畢,他毫不留戀的掛斷,然後消去他的電話號碼。

悲傷的他不想帶走,他只想帶走快樂的回憶,好讓他這三年的日子不致於太沉悶。

所以與齊亞修的回憶,他決定丟棄了。

他這個拿得起,放得下,愛情需要,但不是必要。

「前往意大利的班機即將起飛……」

提起簡單的輕便行李,他笑着走入登機門。

¥¥¥

一確定他的分區總經理之位沒有問題,齊亞修連忙丟下慶祝會趕到杜家,因為他只想讓杜聿千幫他慶祝就好。

「伯母,聿千在嗎?」他高興的臉上的神情也可窺知一二。

「阿千……」因為這個男人害得自己的兒子幾乎為了躲避的理由才要遠離家園,杜母不由得給不了好臉色。「他出國了。」

「出國?」齊亞修露出詫異的表情。「怎麼可能?他才答應下個禮拜要跟我去北海道,怎麼可能一個人出國,他是不是在生我氣,不想見我?」乍聽見杜母的回應,雖然齊亞修表面說不相信,但心底卻已開始不安,因為杜母沒有騙他的理由。

心慌了,他也忘記要掩飾他們的關係。

「阿千是真的出國了,去意大利念書,要去念三年。」杜母見他執迷不悟,便更直接的說。

齊亞修淡笑。「我不信,他一定在房裏不想見我,我自己去找他……」推開杜母,他執意要進入杜聿千的房間。

門一開,房間依然乾淨整齊,他不信的拉開衣櫥,映入眼帘的竟真的是空空一片。

就算事實擺在眼前,齊亞修仍不願相信。「伯母,聿千是不是住院了?他生病了嗎?」

「阿千好好的,別詛咒他!他現在正在前往意大利的飛機上,三年之後才會回來。」

「你騙我……」齊亞修依然不信。

「我幹嘛騙你,不然你去問伯父,他們今天早上跟我一起去送阿千搭飛機。」杜母有點震懾於齊亞修不加掩飾的狂烈情感,無怪乎她的兒子會招架不住,太激烈了。

「早上——」他想到那通電話。「不可能——」他幾乎不敢置信,那通竟是他打來招呼一聲的電話。

而他竟然為了開會而選擇放棄……

不!不!他不能就這樣失去杜,不能,杜是他的,是他的……

褪去驚慌,他的理智又開始主宰。「伯母,你一定有聿千在意大利的地址,可以抄一份給我嗎?我想寫信給他。」

「在他大哥那裏,我又看不懂意大利文,所以給聿堂了,不過他跟雲卉南下墾丁去玩,一個禮拜后才會回來。我也不清楚他把地址擺哪裏,不如你一個星期之後再來。」她決定用拖的,一個禮拜后,再想別的理由繼續搪塞。

終於得到比較肯定的回覆,齊亞修這才放鬆。「是嗎?那我一個禮拜后再來好了,伯母,那我不打擾了。」離開前,齊亞修又恢復最先的優雅氣質,跟杜家二老打過招呼后才離開。

既然一個禮拜后才能知道杜的地址,那麼這之前他得快去辦簽證機票才行,然後他還得想個理由好把杜哄回來。

是了,他不能失去杜,絕不能……

杜是他的——

望着齊亞修含笑離開,杜母卻是打了寒顫。

他兒子怎麼會被這樣的人纏上啊?

「老公,我好怕喔。」她趴在老公懷裏。

杜父拍拍杜母的背,不發一語。

一個星期後,齊亞修如約而來,但杜家全家去泡溫泉,之後,每隔一天,他便前來一次,這全只為了探聽杜的消息。就這樣,一追一等的狀況下,終於還是讓齊亞修等到了。

杜聿堂不知道母親為何遲遲不肯把弟弟的住址給齊亞修,但這天他還是給了他。

「這是他在意大利的地址,他為什麼這麼急着找他?」

齊亞修含笑不回答。

他答應過杜了,他絕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他的家人,他不想到時候杜還用這個藉口要離開他。

「謝謝你,聿堂。」簡單道歉后,他急忙去訂機票,趕在晚上九點啟程。

但等他到了意大利時,竟赫然發現那的地址住的根本不是杜聿千,而是個美國學生。問他,也是一問三不知。

於是,他在附近落腳,準備守候。因為他不信,既然杜給了他家人這個住址,就肯定有辦法聯絡,所以他必須等。

為了杜,他好幾次去偷翻那個學生的信箱,請人跟蹤他,但是最後仍是徒勞無功,他就是遍尋不到杜的下落,一個月過去了,他的假期也到盡頭,他卻仍不願回台灣。

不可能的!

杜不可能憑空消失……除非——一驀然間,心頭浮現一個最不可能的狀況!

¥¥¥

一回到台灣,齊亞修風塵僕僕的直接來到杜家,正巧,杜家所有人都在場。

齊亞修鎖定一個目標,開門見山。「伯母,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最不知情的兩個人,滿臉詫異,而由杜聿堂開口詢問:「亞修,我媽哪會知道什麼,你在問什麼啊?沒頭沒尾的。」

「是啊,亞修,伯母哪會知道什麼呢。」杜母緊張的握著老公的手。

齊亞修才不管別人說了什麼,他今天的目的就是想要與杜的聯繫方式。假若他們真的知道了,那就沒必要隱瞞了。

「伯母,我看得出來你知道了,難道就因為這樣,你就不准我跟聿千來往嗎?聿千他是愛我的,他是我的!」

絕對性的宣佈,剎時嚇壞了最不清楚的杜聿堂,杜母一臉擔憂,杜父沉穩不動。

「亞修,你……說什麼?」杜聿堂首先發問,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弟弟竟然愛上他的同學,他弟弟是同性戀嗎?是亞修接受他嗎?若是接受,那他以前跟女人的風流史,又是怎麼回事?到這時,杜聿堂已經有些搞不清楚了。

「你胡說,阿千說是你纏着他不放,要不然,他何必要離開台灣到那麼遠的地方躲你!是你逼走了我兒子。」

齊亞修渾身一震,杜竟然是這麼樣形容——

「你害的我兒子必須離開,現在又想對他怎麼樣,你說啊?亞修,我們待你也不錯,你何必苦苦纏着我兒子,他不是你那一種人,放過他吧!你知道嗎?從上國中之後就從沒哭過的他,那天跟我說出這件事時,他竟在我面前哭了,你要我這為人父母的該怎麼辦呢?」杜母苦苦哀求。

「他說他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一輩子都不會,把他的住址給我!我要見他!」說到最後,齊亞修站起身來,渾身散發出暴戾之氣。

「我會保護我的兒子,你別想見到他!」

見情況不對,杜聿堂急忙先抓住顯然快要失控的齊亞修。「亞修,你嚇到我媽了,坐下!」好友這個模樣,是他從未見過,也真的嚇到他了,看來傳言是真的,齊亞修心理有着潛藏性的問題,而他竟然沒有看出來,此時他真後悔沒聽弟弟的話。

「我要見杜!我要見他!」誰會阻礙他的人,他都不會輕饒,勢必——剷除殆盡,這是他向來生存的原則。

「亞修——你向來想要什麼就非要到手嗎?難道都不管別人的心情嗎?這樣不是愛,是傷害。」很少開口的杜父,一開口就命中齊亞修的致命傷。

「爸!」

「老公!」

在場的人目光瞬間都轉向杜父。

「回去吧,阿千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他不想見你,就絕對不會見你,就算你找到他又如何?他的心也不會在你身上的,回去想想你究竟是哪裏讓他那麼生氣,氣到不想理你。你說他愛你,那麼三年後,你們必定可以在一起,若不是,你就算等到死,也等不到他的。」杜父一席話頓時讓場面降溫。

沉默片刻,齊亞修理智也回來了。

「我不能失去他。」留下這句話,他離開杜家。

也還給杜家安全與安靜。

「老公,你真厲害!」杜母一臉崇拜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杜父嘆口氣,宣佈更驚人的事實。「是同志的不是亞修,是我們的兒子。」

這事,他早知情了,只是沒說罷了,反正兒子變成什麼樣還是他兒子,只要沒殺人搶劫,他又能管到何時呢?倒不如讓他自由自在的享受人生還比較好。

再說,他已經有個金孫了,不是嗎?

那就別太苛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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