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爺爺要見我？」尹上慎二眉頭微蹙從辦公桌后抬起頭來，看着一大早就到他辦公室來打混的皇樓總裁，他的父親。

槍擊事件過了一個多月，警方那邊也因為線索有限，案子完全沒有進展，又因為不再有任何動靜，大概也早就遺忘這件事了。

至於他自己，已經朝自己猜測的方向進行調查，為了不讓悟懷疑，調查起來有些綁手綁腳，進展也因此拖慢了。

「你很久沒回家了，慎二。」尹上嵐提醒他，光是看見兒子益發艷麗的俊美，就知道他的愛情生活過得有多愜意。

「最近比較忙，年關快到了，各地飯店一連串的聖誕、跨年活動企畫搞得我連睡覺的時間都快沒了，而且還要當空中飛人，爸爸，你不能把所有的工作都丟給我。」趁機抱怨一下。

「在我看來，工作忙只是借口，你只是想過兩人生活而已。」尹上嵐哪會上當。

「就算是借口，至少我也是真的在工作，可不像爸爸你，掛着總裁之名，卻把什麼事都丟給我。」尹上慎二哼了哼，繼續工作。今天得把幾個活動的公文送下去，要不然下面的人時間會來不及準備。

「我可以把位子無條件讓給你，如何？」尹上嵐順水推舟，帶着希冀地說。

「別想，那個位子不是我該坐的，去把恭一哥找回來！」他可不當傻瓜，替他們做牛做馬。

「如果恭一願意回來的話，我們還煩惱什麼。」尹上嵐沒好氣的瞪他。

「那就想辦法騙他回來啊。」尹上慎二埋頭工作，心不在焉的說。

「怎麼騙？」尹上嵐眼神狡訐。

「這麼簡單的事還要問我，爸，你都不看連續劇的嗎？隨便看是爺爺、媽媽、或是你自己生個病，再通知恭一哥叫他回來。」他頭也不抬的工作工作工作。

「這樣啊……」尹上嵐無聲的一笑。「你的辦法應該可以行得通，就聽你的。」

「爸爸。」尹上慎二叫住正要離去的尹上嵐。「爺爺要見我，應該是有什麼事吧？」

「差點忘了。」尹上嵐呵呵一笑，朝兒子眨眨眼道：「除了那件事之外，你認為還會有什麼事？」

尹上慎二俊臉微沉。「怎麼？還不死心啊！」

「怎麼死心啊？恭一那個死怪僻，你爺爺已經不抱希望了，當然就靠你啦！」尹上嵐嘻嘻一笑。

「看來我必須給爺爺一個震撼教育了。」尹上慎二認真的思索著。「告訴爺爺，我這個周末會回家。」

「斟酌一點，慎二，可別讓你爺爺心臟病發喔！」尹上嵐開玩笑地說。

「爺爺上個月的健康檢查報告一切正常。」尹上慎二露出一抹迷人的天真笑容。

哦喔！尹上嵐在心裏不妙的嘆息，看來尹上家要掀起大風暴嘍！他要不要帶着愛妻先避難啊？

「那個……慎二，我覺得關於你的震撼教育，是不是要再考慮一下，不要太『震撼』了？」

「總裁，我很忙，不送了。」尹上慎二沒有理會父親，微笑的送客。「出去的時候，請順便將門帶上，謝謝。」

尹上嵐暗暗一嘆，好吧，回家找愛妻商量一下，看要怎麼應付再說。

「悟，去把門鎖上。」尹上嵐離開之後，尹上慎二說。

一直站在落地窗邊的菊地悟走到門邊將門鎖上。

「慎二，你剛剛不應該提供意見的，你不是說你大哥脾氣很火爆嗎？到時候如果他發現被騙了，責任都在你身上。」菊地悟將尹上嵐方才臉上奸詐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對尹上慎二的天真實在很擔心。

「恭一哥如果要揍我，你會保護我的。」

「我當然會保護你……」菊地悟話一頓。「你大哥會揍你？！」

「當然啊！他脾氣可火爆了，身材又高又壯，和你差不多，經常鍛煉健身，可能會把我揍得半死吧。」尹上慎二危言聳聽。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還要……」菊地悟臉色非常難看。

「不會有事的，我有你啊。」尹上慎二獻給他最迷人的笑容以及無上的信任。

菊地悟無奈的在心裏嘆氣，他當然會保護他，問題是，他能還手嗎？應該不能，所以只能防守，不能攻擊了。

唉！前途無「亮」了。

「悟，你不用那麼擔心，年關要到了，除了飯店的業務之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短時間之內，我爸媽應該還沒有時間去實行拐人計劃。」尹上慎二微微一笑。「你應該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還有更嚴重的事嗎？

「這個周末我必須回家這件事。」尹上慎二單手托腮，笑睨着他。「你知道我爺爺要我回家幹什麼嗎？」

菊地悟搖頭。

「相親。」簡單的兩個字，威力卻足以媲美炸彈。

菊地悟楞了楞，沒有說話。

「你不發表意見嗎？」尹上慎，這問。

「那不是我能過問的事。」菊地悟聲音悶悶的，垂着眼，僵著臉。

尹上慎二原本是有些生氣的，可是看見他那種冷硬的表情，便微笑的起身，來到他面前，手捧着他的臉，強逼他看着他。

「悟，如果你不能過問，請問，還有誰有資格過問？」

「我不想讓你為難，慎二。」菊地悟嘆氣，抓下他的手，握在掌心。

「意思就是說，哪天這種事輪到你身上的話，你也不希望我過問，不准我為難你，是嗎？」他習慣防患未然。

菊地悟愕然，「我不會……」

「你不會，不代表你的長輩不會，你年紀比我大，悟。」

「我會拒絕，你不用擔心。」

「怎麼拒絕？男大當婚，你能拒絕一次、兩次、三次.等年過三十之後，你要拿什麼借口拒絕？」

「慎二，現在我們談的是你。」菊地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的說。明明是慎二的問題，為什麼說着說着，就變成他的問題了？

「你不用擔心，我的問題我自己能解決。」尹上慎二笑了笑，不再逼問。「至於你，也許是你該好好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了。」

菊地悟認真的凝望着他，一會兒之後，他緩緩地開口。

「我跟你一起回去。」

尹上慎二偏頭笑睨着他。「你確定？」

「是的，我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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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付尹上宏一朗，尹上慎二早就非常得心應手，他才不會像恭一哥那麼愚蠢去和爺爺硬碰硬，對付爺爺這種硬性子又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硬的絕對不行，軟的，也要拿捏恰當，太軟，會惹得他更火大，不夠，則無法軟化得了。

周末夜晚，尹上大宅，尹上大老爺專用的書房裏，祖孫兩人已經在裏頭兩個多鐘頭了。

書房裏，兩人面對面，一個神情凝重，一個泫然欲泣，溝通已經接近尾聲了。

「我很抱歉讓你失望，爺爺。」尹上慎二的美眸泛著淚光，卻依然堅定的直視着尹上大老爺，抿直的唇微微的顫抖著，說出的話卻也不逃不避，堅強面對。

倏地，尹上宏一朗重重的一嘆，神情除了心痛，也有着心疼。

「慎二，你選了一條坎坷的路啊！」尹上宏一朗語重心長的嘆道。

「我不怕，我只是難過自己讓爺爺失望……」

「爺爺是心疼你啊！」尹上宏一朗又是一陣嘆息。「你這孩子，打你懂事以來，就比任何孩子都貼心、孝順，爺爺年紀大了，你爸爸愛玩，你大哥不負責任，右君那孩子恨他爸爸當初玩弄他母親的感情，根本不承認自己和尹上家的關係，結果所有責任全都你一肩扛起，沒有怨言，我想，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你是不會說出來的，是吧！你這孩子總是選擇委屈自己，唉！」

「爺爺，我沒關係，那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叔叔也過世好幾年，就別再提他年輕時做的錯事了。」尹上慎二立即起身，來到尹上大老爺身旁跪了下來，抱住他。

「所以我說你這孩子太善良了，今天……爺爺又怎能忍心苛責你什麼，難道說在你為這個家盡心儘力之後，還要剝奪你一輩子的幸福嗎？」尹上宏一朗摸着他的頭。

「謝謝你，爺爺。」尹上慎二哽咽的說，仰起臉，淚中帶着喜悅的笑容，望着祖父。

「傻孩子！」尹上宏一朗拍拍他。「來，起來，告訴爺爺，你是不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尹上慎二臉色微紅，笑着點點頭。

「是哪個幸運的傢伙被你給看上啦？」

尹上慎二搖搖頭。「對不起，爺爺，我還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爺爺又不反對，難道對方和你不一樣嗎？」

尹上慎二又搖頭。「不是的，他也愛我，不過他的家人還不知道，可能……」黯然的垂下頭。

「真是的，都什麼時代了，竟然比我這個老頭子還古板！他們兒子能夠讓我這個寶貝孫子看上是他們的福氣，半夜都要去燒香拜拜感謝老天爺了！」尹上宏一朗不滿的說。

「爺爺，你是老王賣瓜。」尹上慎二噗哧笑道。

「還是笑着的慎二漂亮，看着心情也好。」尹上宏一朗慈愛的摸摸孫子的頭。

「放心，慎二，哪天需要爺爺幫你們出面的話，告訴爺爺，爺爺幫你提親去，就不相信全日本有哪個人敢不賣我這張老臉一個面子！」

「謝謝你，爺爺。」尹上慎二開心的說，不僅讓爺爺認同，還得到了一個強而有力的靠山。

「傻孩子，別哭了，肚子餓了，出去吃飯去。」將孫子拉起，兩人走出書房。

一直等在外面的菊地悟看見書房門打開，立即站了起來，先是對尹上宏一朗點了個頭，才望向尹上慎二，看見他微紅的眼眶，擔憂地上前一步。

「慎二……」他低聲輕喚，低頭望着他。

「我沒事。」尹上慎二對他溫柔的一笑，拍拍他的手臂，低聲安撫。

尹上宏一朗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難不成……是菊地這小夥子？

「你們兩個。」尹上宏一朗揚聲打斷兩人的「眉目傳情」。

「爺爺？」尹上慎二疑惑地望向祖父。

「老太爺？」菊地悟有些不安的看着眼前威嚴的長者。

「都這麼晚了，我肚子快餓死了，還楞在那裏做什麼，去吃飯了！」尹上宏一朗說完，自顧自的轉身走向餐廳。.

菊地悟望向尹上慎二。「你說了？」

「當然。」尹上慎二仰頭斜睨着他。「不過你放心，我沒提到你。」

「老太爺為難你了嗎？」菊地悟心疼的拭乾他頰上隱約的淚痕。

「爺爺是心疼我，擔心我遇到不敢面對現實的另一半，受苦了。」

菊地悟沉默了，抬手一勾，將他攬進懷裏。

「悟？」尹上慎二驚訝的低喊，尹上大宅里的傭人不少，隨時都會有人走過來啊！「悟，會被人看見的。」

「我一點也不擔心，如果你對我沒信心，那……我們明天就到我家去。」菊地悟抓住他的肩膀，低頭認真的望着他，沉聲道：「我擔心的從來不是自己，為什麼你就是不懂？」

「我懂，悟，我懂啊！你不擔心自己，我來替你擔心。」尹上慎二溫柔的一笑，抬手輕輕貼在他的頰上。「悟，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夠了，我的家庭和你的家庭不太一樣，你肩上背負的不只是責任，你是菊地家最優秀的子孫，兼顧著菊地家的傳承，你的長輩勢必比我的還難應付，所以，不要急，暫時就維持現狀，我們慢慢再想辦法，好嗎？」

「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暫時就這樣嘍，反正你是我的保鑣，我們在一起，不是嗎？」尹上慎二笑得極為迷人，輕輕吻了他一下，才推開他。「去吃飯吧！」

躲在角落的三個長輩聞言，趕緊轉身溜進餐廳。

「其實……菊地家那個小夥子還不錯啦，有這種粗壯的『孫媳婦』，才能好好保護我漂亮的寶貝孫。」尹上宏一朗撫著下巴，呵呵低笑。

尹上嵐和夏淑君相視一眼，眼底有着相同的思緒。

他們這兒子，真是……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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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一結束，兩人便提早離開。

「慎二，這樣好嗎？以前你周末假日回來，不是都等到星期一早上才直接去上班嗎？」菊地悟一邊開車，一邊問。

「明天是星期日，難得公事也排開了，你不想和我獨處啊？」尹上慎二瞥他一眼。

「不是……」菊地悟無奈的看他一眼。「算了，當我沒說。」

尹上慎二微微一笑，伸手覆在他放在排檔桿上的左手。

「真可惜，聖誕節和新年我們都沒辦法獨處。」尹上慎二嘆息，沒辦法，這種節日，飯店一向有各種活動，是最忙碌的時候。

菊地悟微笑，反手握住他。「以前我從來沒在意過什麼聖誕節，過年的時候也大多和被保護人到處跑，這種大節日對我們來說，跟平常日沒什麼兩樣。」

「現在應該不一樣了吧？」尹上慎二盯視着他，語帶威脅的問。

菊地悟失笑。「我們在一起，當然不一樣了。」

「嘻，說的也是。悟，等到過年後，飯店比較不忙，我們找個時間去旅行，好不好？」尹上慎二輕聲地說。

「好。」菊地悟順從的答應。

「悟，我想在飯店附近買一間屋，你覺得呢？」

「不住飯店了？」

「飯店終究是飯店，沒有家的味道。」

「好，我沒意見，你覺得好就好。」

尹上慎二揪着他。「你會搬來和我一起住，對吧？」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家？」菊地悟訝異的望向他。

「請注意路況，謝謝。」尹上慎二指了指前方，待菊地悟視線回到路上之後，才回道：「要不然呢？如果我自己要住，飯店就ＯＫ啦！」

菊地悟沉默，車子在飯店門口停下。

「你不贊成？」尹上慎二聲音微沉。

「不是不贊成，只是覺得住飯店很方便……」

「算了。」尹上慎二打斷他，鈑店大門接待服務生正好幫他打開門，他轉身下車。

「慎二！」菊地悟無奈的喊，自己趕緊開門下車，將車鑰匙丟給泊車小弟，追了上去。「別生氣，我……」

「我沒有生氣。」尹上慎二又打斷他。「這種事不能勉強，你不願意，就當我沒提過。」

踏進飯店，菊地悟不想引來側目，所以沒再說什麼，決定待會兒兩人獨處的時候再解釋。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飯店，往專用電梯走去。

「ＲＯＮ！」突然一聲驚喜的呼聲從他們身後響起，緊接着，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高大帥氣，金髮藍眼的洋人朝他們跑了過來。

就在洋人熱情的張開雙臂，準備撲上尹上慎二的時候，菊地悟一個箭步上前，擋在他身前，緊接着便順着洋人的沖勢，來了一個過肩摔。

「啊──」洋人驚叫一聲，在落地的時候，腰部使力一挺，險險的頂住，避免了被摔在地的危機，看起來也是有兩把刷子的傢伙。

菊地悟將尹上慎二護在身後，飯店的保全人員也趕了過來，將洋人團團圍住。

「沒事，你們退下。」此時，尹上慎二出聲了。「我認識他。」

飯店保全人員聽命退下，可菊地悟依然擋在他身前，眼神銳利的瞪着不速之客。

「ＲＯＮ，這是怎麼回事啊？」洋人用英文對尹上慎二。

「悟，別緊張，他叫ＳＴＥＶＥＮ，是我在英國讀書時的同學。」尹上慎二拍了拍菊地悟的手臂，從他身後走出來，用英文道：「ＳＴＥＶＥＮ，你怎麼會到日本來？」

「因為我好想你，所以就來找你啦！」ＳＴＥＶＥＮ又熱情的靠近，張開手臂就想抱人。

菊地悟健臂一橫，擋住了他。

「ＲＯＮ，這個傢伙到底是誰啊？為什麼一直擋着我們？」ＳＴＥＶＥＮ不滿的說。

尹上慎二暗暗嘆了口氣，不過仍保持微笑。

「ＳＴＥＶＥＮ，這裏不方便說話，先到我的辦公室去吧！」說完，便率先走進電梯。

菊地悟跟上，沒有讓這個叫ＳＴＥＶＥＮ的有接近尹上慎二的機會。

看就知道這個傢伙喜歡慎二，一見面就想動手動腳，真是讓人生氣！他絕對不會讓他碰慎二一根寒毛！

「ＲＯＮ，他到底是誰？」電梯里，ＳＴＥＶＥＮ迫不及待的問。

「他是我的保鑣。」尹上慎二說，看見菊地悟嘴角微微抽搐，暗自一笑，不過還是沒有追加其他身份。

「原來只是保鑣啊！」ＳＴＥＶＥＮ笑了笑。「喂！保鑣先生，讓開，別擋着我和ＲＯＮ的相見歡。」

菊地悟沒有反應，當然也沒有讓開。

「怎麼，你這個保鑣聽不懂英文啊？」ＳＴＥＶＥＮ問向尹上慎二。

尹上慎二聳肩，只是微笑着，沒有回答。

電梯開啟，他在菊地悟的「保護」下走出電梯，辦公室早就沒人上班，只有走廊亮着照明，整層樓都非常安靜。

進入辦公室之後，菊地悟將燈打開，護著尹上慎二在一張單人沙發坐下，自己則站在他身邊。

「ＳＴＥＶＥＮ，你打算在日本停留多久？」尹上慎二微笑地問。

「我有一個星期的假，不過ＲＯＮ，我希望假期結束后，你能跟我一起回英國。」

ＳＴＥＶＥＮ不再理會菊地悟，在尹上慎二對面的沙發坐下，深情的凝望着他。

菊地悟眼底閃過一抹冷光，抿唇不語。

「和你去英國？為什麼？」尹上慎二有些啼笑皆非。

「我愛你，ＲＯＮ，自從你回日本之後，我在英國簡直了無生趣，我發現我不能失去你。」ＳＴＥＶＥＮ傾身認真的說。

尹上慎二感覺到身旁的人輻射出逼人的怒氣了，嘖！悟吃醋了。

原本看見ＳＴＥＶＥＮ的剎那，他多拐的腦袋就轉了幾千轉，打算做些什麼讓悟吃吃醋，誰叫悟要惹他生氣，不過……他什麼都還沒做，他就氣成這樣，看來為了避免流血事件發生，他還是安分一點別再搞怪了。

「ＳＴＥＶＥＮ，從來不曾擁有，是不能用『失去』來形容的，一直以來，我們就只是同學而已，不是嗎？」尹上慎二和過去一樣，維持疏離的態度，不冷，不熱。

「可是你知道我愛你！」ＳＴＥＶＥＮ激動的說。

「我也明確的拒絕你，你也答應只做朋友，記得嗎？」

「我後悔了，我要的不是朋友！」

「除了朋友之外，我們之間不可能有其他關係。」

「為什麼呢？ＲＯＮ，我哪裏不好？」

「你很好，但是我對你沒感覺，我告訴過你，我心裏已經有人了。」

「到底是誰？這次我到日本來，另一個目的就是要見見你心裏的那個人，我要看看，那個人到底哪裏比我好。」ＳＴＥＶＥＮ不服氣的說。

「你真的要見？」尹上慎二輕聲的問。

「當然要見，一定要見。」

尹上慎二徐徐一嘆，改用日文對菊地悟說：「悟，可以嗎？」

菊地悟一楞，低頭望着他，身上冷沉的怒氣瞬間散去。

對！根本沒必要生氣，慎二心裏的人一直都是他。

他點點頭，對尹上慎二微微一笑。「可以，這是我的榮幸。」

尹上慎二揚眉，朝他伸出手。

菊地悟伸手握住，抬頭對上ＳＴＥＶＥＮ震驚的表情，看來他已經猜到了。

「是我。」菊地悟用英文對他說。

「是你？！」ＳＴＥＶＥＮ錯愕、震驚，是這個長得比他高大、非常男人、身手不錯的

東方男子，ＲＯＮ的保鑣？「ＲＯＮ，你說他是你的保鑣。」

「是我的情人保鑣。」尹上慎二終於追加了菊地悟的身份。

ＳＴＥＶＥＮ站起身，審視着菊地悟，無法接受的搖頭。

「不，我不接受，ＲＯＮ，他不是我們圈子裏的人，對不對？」

「對，他不是，但是他愛我。」

「那種感情是經不起考驗的，他只是一時被你的美色迷惑，不是真心的。」ＳＴＥＶＥＮ嚴肅的說。「ＲＯＮ，絕對沒有人比我愛你，我甚至願意為你放棄我在英國的一切。」

「我不贊成你的說法。」在尹上慎二開口之前，菊地悟先開口了。

「就因為我不是那個圈子的人，卻仍然義無反顧的愛上同性的慎二，就代表我的感情有多認真。我也不贊同為慎二放棄一切就是愛的表現的說法，我認為那只是一種勒索，好像說，我能為你放棄一切，你就要愛我一樣。

「對我來說，如果有一天為了這段感情而必須放棄什麼，那也是為了我自己，為了我自己能夠和慎二在一起，而不是為慎二放棄一切。」

ＳＴＥＶＥＮ沉默的瞪着他。

尹上慎二則緩緩的垂下眼睫，掩住了眼底倏升的霧氣。

「這個人……」良久，ＳＴＥＶＥＮ終於開口。，這個人就是你愛了五年的人？同一個人？」

「沒錯，同一個人，從一開始就只有他。」尹上慎二微笑地給予確認，仰頭望着菊地悟，唇邊的笑此時顯得更加迷人。

「看來……我是輸了。」ＳＴＥＶＥＮ有些不甘心的嘆息。

尹上慎二輕聲一笑。「不，ＳＴＥＶＥＮ，根本沒有什麼比賽，何來輸贏？」從頭到尾只有一個人，ＳＴＥＶＥＮ根本不曾在其中。

「你還是老樣子，就連言語上也要撇得一乾二凈。」ＳＴＥＶＥＮ黯然的笑着。

尹上慎二但笑不語。

「不管怎樣，我總是大老遠來這麼一趟，就算是老同學，你也該儘儘地主之誼吧？」ＳＴＥＶＥＮ認輸，卻難死心，不過他掩飾得很好。

「這有什麼問題，你住在皇樓吧？」

「對，１８３２房。」

「明天假日，我正好放假，就帶你遊覽東京吧！」尹上慎二很乾脆的答應。

「只有我們兩個喔！」

「不可能。」菊地悟斷言。

「呵呵，悟是我的保鑣，就由我們帶你觀光吧，明天早上八點，在飯店大廳會合。」尹上慎二低笑，對菊地悟的反應非常滿意，決定原諒他之前不贊同他同居的提議了。

不過……他不會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