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不生氣了嗎？

時間晚上七點，應總裁──尹上嵐，之邀，他和慎二正準備前往「櫻屋」懷石料理與總裁夫婦用餐。

他心裏有些忐忑，不知為何總裁夫人特彆強調，是邀請慎二和他兩個人用餐，是總裁夫婦發現了什麼嗎？

跟着尹上慎二身後走進專用電梯，菊地悟按下Ｂ４鍵之後，仔細的觀察著正微低着頭看着手上公文的尹上慎二的表情，這幾日那種隱藏在笑臉下的冰冷怒氣，似乎已經緩和了一些。

「看什麼？」尹上慎一石大然抬頭瞪他。

哦，看來還在生氣。

「沒……沒什麼。」摸摸鼻子，低下頭，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妥當。

尹上慎二瞪他一眼，這根木頭，明知道他生氣，卻不知道要哄他開心，真是……欠教育！

看着電梯，才到三十樓……

「吻我。」尹上慎二突然說。

「什……什麼？」菊地悟驚楞，訝異的望着他。

「吻我。」瞥了一眼樓層顯示，二十八樓，乾脆一伸手，拉着他的領帶將他扯過來，主動吻上他。

「慎……慎二……」菊地悟抽空低呼，一邊擔憂的觀著電梯門，一邊閃躲。

「專用電梯里沒有攝影機，擔心什麼？」

「可……可是……」

尹上慎二乾脆抬手按住他的後腦，加深這個吻。

冰冷的唇被撬開，溫軟甜美的舌侵入，灼熱的氣息與他漸趨混亂的呼吸交纏，一個吻，菊地悟便被徹底征服，忘了他們處在什麼地方……

「當」的一聲，電梯門開啟，那小小的聲音實在很難入侵菊地悟已經糊成一團的大腦，直到一陣汽車警報器倏然乍響，才嚇得他立即抬起頭，劇烈喘息地猛地望向敞開的電梯門外那一大片停車場。

尹上慎二依然靠在他身上，仰頭望着他驚惶張望的表情，兩手乾脆捧着他的臉，強迫他看着他。

「就算被人看見又怎樣？很丟臉嗎？」

「慎二，你位居高位，受人囑目，難道你一點也不在乎旁人異樣的眼光嗎？」菊地悟忍不住疑問。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何必在乎旁人怎麼看？旁人的意見或想法與我何干？」尹上慎二笑得瀟灑，跨出電梯，走向他的車子。

「那……你的父母呢？你也不在乎他們的想法？」菊地悟不安的問，彎身撿起他方才掉在地上的文件夾之後，跨步跟上。

尹上慎二挑眉。「你在擔心他們今天請我們吃飯的目的嗎？」

「難道你就不擔心？」菊地悟嘆氣。「總裁夫人還特彆強調，是請我們兩個吃飯，你不認為總裁夫人可能知道了什麼嗎？」

「這個嘛……也許吧！」尹上慎二輕笑，斜睨着他。「你擔心什麼呢？是擔心他們不贊同我們，強迫我們分開，還是擔心你的名聲受損？」

「慎二，我從來不曾擔心過自己什麼。」菊地悟強調，打從他承認自己的感情之後，他擔心的，就都是尹上慎二。

「那麼你也毋需為我擔心什麼，我這個人向來隨心所欲，如果他們反對，我會給自己一個時間表來說服他們，到時候若不成，就算得脫離關係，我也不會猶豫。」尹上慎二嚴肅認真的看着他。

「慎二，你……」也希望我這麼做嗎？

話沒來得及說出口，異樣的感覺讓他掃了四周一眼。

「悟，不管任何人做任何事，都無法滿足每個人的意見，無法顧及所有人的想法，一定會有人持不同的意見，但我們還不是照樣做，照樣生活，為什麼單就兩個男人相愛這件事，卻要處處顧慮？偷偷摸摸？」尹上慎二斜睨着他，發現他表情有些戒慎。「怎麼了？」

菊地悟將他攬到身邊，「有殺氣。」

尹上慎二美麗的雙眼倏地一瞇，殺氣？

長這麼大，碰到最嚴重的就是之前的變態送禮人，倒是還沒有惹火人到對方想殺了他的程度，他長得人見人迷，加上交際的手腕還算高明，就算得不到他也絕對捨不得殺掉他，所以，這殺氣是為誰而來？

是為……悟？！

尹上慎二表情瞬間冷凝，警覺的望着四周。

「車子就在前面。」他對菊地悟說。

「不，我們最好退回去，會守在這裏，難保不會對車子動手腳。」菊地悟搖頭，護着他往電梯快速的移動。

就在他們接近電梯的時候，一聲裝着滅音器的槍響悶悶的響起，尹上慎二反射性的旋身抱住菊地悟。

菊地悟不敢置信地瞠大眼，電光石火之間，反身將尹上慎二撲倒，子彈險險的擦過尹上慎二的手臂，劃破他的西裝袖子，射進牆壁。

菊地悟表情隱含着深沉的怒意，他抿唇機警的掃視四周一圈，接着將他護在懷裏，飛身撲到一輛車子後頭，掏出插在腰際的手槍，嚴陣以待。

可讓人疑惑的，那殺氣像來時般突然，又一下消失。

不過菊地悟仍是靜靜的等待着，直到一陣汽車駛離聲響起，他探頭一看，剛好看見尾燈消失在車道轉角處。

是那輛車？

應該是，那種異樣的存在感已經消失，看來殺手確實是離開了。

他收起槍，偏頭瞪向身側的人，也不說話，直接攔腰將人扛起，往電梯走去。

「悟，放我下來！」尹上慎二被扛在肩上，胃部頂着他硬梆梆的肩頭，還真不舒服。

菊地悟抿唇不語，來到電梯前刷卡輸入密碼，踏進電梯，繼續沉默的輸入密碼，按下樓層、關門。

按下關門鍵之後，菊地悟將他壓進電梯的死角，以身覆他，低頭迎上他美麗魅人的眼。

「悟？」尹上慎二疑惑的低喚，這樣怪裏怪氣的悟，他是第一次看見。

當電梯門終於關上之後，電梯往上爬升，菊地悟退開一步，直接鬆開手，將人丟下。

「痛……」尹上慎二痛呼。

「痛？原來你也知道痛？」第一次，菊地悟對着尹上慎二發脾氣，他冷酷的對他吼，蹲下身，抓着他的臂膀將他往上提，迫使他面對他。「你腦袋裏裝的是什麼東西？我才是保鑣！我才是你的保鑣！你傻呼呼的挺身擋什麼子彈啊？」

看着他袖子上的裂痕，他一顆心幾乎要停擺。

「你不只是我的保鑣，悟，你更是我所愛的人，你是我的戀人這個身份，在我心裏佔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份量，所以那只是我的反射動作，我完全不由自主。」尹上慎二摸了摸他蒼白的臉頰，看來他嚇到了。「我沒事，悟，我好好的，不是嗎？」

菊地悟瞪着他，一會兒之後，伸手將他緊緊的抱進懷裏。

「不準有下一次了！答應我，絕對不準有下一次！」他低啞著聲音命令。

抬手圈住他的脖子，與他交頸纏綿。

「慎二，答應我。」菊地悟硬聲說。

「如果我不呢？」尹上慎二輕聲問，在他頸上吮出一個嫣紅，察覺到他的脈搏加快速度跳動。

「如果你再這樣自不量力、自作主張，這麼雞婆……」

「菊地悟，你夠了沒？」抬起頭沒好氣的瞪他，卻更顯魅人風采。

「你再不知道保護自己的話，那麼我會在你害死自己之前，先殺了我自己。」

嘖！這根木頭也知道怎麼威脅他了，是嗎？可惡！

在菊地悟的頸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感覺到他的身子一僵，見他低頭無奈的瞪住自己，才開口應允，「好，我答應你。」

菊地悟認真地審視着他，一會兒之後才點頭。「我相信你的承諾，你也可以相信我的承諾。」

去！這根木頭是威脅上癮了啊！真是過份。

「悟，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他突然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他。

菊地悟一僵，想到之前他的確還在生氣，有點擔心地蹙了蹙眉。

「你為什麼生氣？」

尹上慎二淡笑不語，品嘗着他局促不安的可愛表情，然後抬手看了眼時間。

「我得打電話通知我爸，我們今晚無法赴約的事。」

緊張吧，不安吧，哼哼，少爺我可還沒消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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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白色休旅車駛出停車場之後，在路旁停了下來。

車裏，兩名男子靜靜的坐着，車子後座，一把裝着滅音管的ＡＲ－１５突擊步槍放在座椅上。

「為什麼阻止我？」坐在副駕駛座的男人質問。「如果不是你阻止，我也不會失了準頭，他早就一槍斃命了！」

「因為我突然想到一個拉下他的更好辦法，不用弄髒我們的手的好辦法。」駕駛座上的男人得意的微笑着。

「不用弄髒我們的手？難不成你又要請別人動手嗎？上次那場車禍，要不是我處理的迅速，可能早就被查出真相了，我不信任別人！」

「不，不必見血，輕而易舉的辦法。」

「什麼辦法？」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他們在幹什麼，你應該看到了吧？」

「看到了，兩個大男人竟然在擁吻……真是有夠噁心！老實說，我被嚇到了。」

「還去撞到別人的車，觸動了防盜器。」駕駛座上的男人出言取笑。

「別笑我了，誰會想到菊地悟那種男人竟然也會愛上男人。」

「大概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如果對方是尹上慎二，我想我也不會排斥吧！」

「就算長得再美，還是個男人！我就不相信抱着一個男人有何樂趣可言。」聲音嗤之以鼻。「好了，言歸正傳，你有什麼辦法？」

「很簡單，我們找機會把他們的醜事公諸於世，到時候還擔心他那個位子坐得穩嗎？怕是連坐都坐不上去。」

「的確，不過我們需要證據。」

「放心，時間還早得很，我們只要在明年三月一號之前找齊證據就行了。」

「對，明年三月一號，人選會在那天公佈吧！」

「沒錯。」

「還有幾個月的時間，的確綽綽有餘，只是要怎麼做呢？」

「簡單，他們看起來並沒有那麼謹慎，要拍到照片，或是錄影，應該都很容易。」

「那麼這段時間，就盡量別打擾他們，讓他們恩恩愛愛的，對咱們也比較有利，是吧？」

「呵呵……答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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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尹上慎二打電話給父親取消「約會」，並張羅他們的晚餐──叫飯店的客房服務──的時候，菊地悟回到Ｂ４停車場，從牆上挖下那顆子彈，並徹底檢查一遍車子，沒有發現任何不對之後，才拿着子彈上樓。

「這是ＳＳ－１０９，是一種穿甲子彈，具有鎢鋼核心，能輕易穿透防彈衣，使用的槍枝可能是ＡＲ－１５或Ｍ－１６。」他對尹上慎二解釋。

「唔……看起來非常專業的樣子。」尹上慎二一臉敬畏的表情，眼底卻有抹笑意。

「認識槍炮彈藥、各式武器，是菊地家族成員小學程度的課程。」菊地悟瞥了他一眼。

尹上慎二勾了勾唇。「不，我是說這個狙擊手，好像非常專業的樣子。」

菊地悟臉上浮出一抹暗紅，不過表情未變。

「用這種嚇人的武器，真的是非要我的命不可了。」尹上慎二垂下眼低喃著。

「我剛剛已經報了警，並且請保全室將停車場的監視錄影帶拷貝一份交給警方，另外……」

尹上慎二沒有說話，斂眉思索，是誰要悟死？

這個問題可能會有上百個答案吧，畢竟悟的工作擋了很多人的路，他可能因為保護某個重要人士，礙到了某人。

或者，悟太過傑出，有人眼紅，同行相忌。

又或者……是菊地家族內部的利益衝突？

尹上慎二神情微凜，垂下的眼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

因為悟非常有可能是下一任的當家，而菊地家族裏有人想取而代之？是這樣嗎？

「慎二，我會保護你的。」菊地悟見他沉默不語，一臉深思的模樣，以為他在擔心，便起身來到他面前蹲下，認真地望着他。

尹上慎二望着他，自己的猜測絕對不能讓悟知道，他一定要讓悟以為，對方是沖着他來的，否則以悟的個性，一定會選擇離開他，避免他受牽連。

「我知道你會保護我。」他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傾身抱住他。我也會保護你的。他在心裏說。

菊地悟抱緊他，沙啞的低喃。「他們要傷你，除非踏過我的屍體。」

尹上慎二心一震，眼底升起了些許霧氣，他輕輕推開他，抬手貼在他頰上，輕聲的問。「悟，你說這句話，是因為你是我的保鑣嗎？」

菊地悟眼底閃過一抹掙扎，最後點頭。

「沒錯，因為我是你的保鑣。」

尹上慎二眼兒一瞇，添了些許怒氣。

「所以，不管你保護的人是誰，你都會以命相護嘍？」

「對，這是身為保鑣的職責。」

咱地一聲，尹上慎二重重的賞了他一個耳光，猛地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瞪着他。「原來你的命這麼廉價，為了任何人都可以犧牲，很抱歉，這種廉價的東西，我不屑要！」尹上慎二冷冷的說完，轉身走到陽台。

菊地悟錯愕的仰頭瞪着他，然後慢慢的站起身。

菊地悟抬手摸了摸痛熱的臉頰，這巴掌……真疼，他的手一定也很疼吧！

長這麼大，第一次被賞耳光，可是他心裏竟然沒有任何怒氣、受辱的負面情緒，甚至只想着，他的手會疼？！

無奈的低嘆一聲，縱使理智要他對這段感情踩煞車，可是他的心，卻早已淪陷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了。

他知道慎二為什麼生氣，為什麼賞他耳光。

他跟着走到陽台，從後面抱住尹上慎二。「對不起。」

他沒有掙扎，但也沒有任何回應，沉默不語，僵冷著身子。

「我很抱歉，慎二。」菊地悟再次道歉，拉起他的手，果然看見他掌心發紅，有些心疼的輕輕吻上他的掌心。

「為什麼道歉？你有什麼錯？」尹上慎二聲音微啞，沉沉地問。

「我錯在不該把你和其他被保護者相提並論，你是不一樣的，慎二，縱使保鑣的工作在必要時，確實需要以命相護，但是對其他被保護者，我只是盡本分的做好工作，那是責任，而對你，卻是我的心意。」從背後將他整個人納入自己懷裏，微彎身，將下巴靠在他的肩上，頰貼着他的頰，感受到上頭些微的濕冷，心，狠狠的一揪。「我很抱歉讓你傷心，慎二，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為什麼？」尹上慎二低下頭。

「我想……我是有些退縮吧！」菊地悟老實承認，察覺尹上慎二開始掙扎，想要脫離他的懷抱，他立即緊緊的抱住他。「別生氣，聽我說完。」

「還有什麼好說的！如果你沒有勇氣接受這段感情，我不會強人所難，我尹上慎二還沒有卑微到這種程度。」

「不是這樣的！」菊地悟無奈的喊。「我不是不能接受，而是希望能慢慢來。」

尹上慎二在他懷裏轉過身，仰頭認真的望着他。

「悟，我逼迫你了？讓你為難了嗎？」

「不，別亂想，我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你並沒有逼迫我什麼，慎二，是我自己……」菊地悟清了清喉嚨，有些不自在。「我必須強迫自己放慢腳步，要不然我怕我會一發不可收拾，到時候可能會……傷了你……」一張剛毅的臉已經通紅。

「為什麼你會傷了我？你的遲疑和猶豫才傷我最深。」尹上慎二終於恢復笑容，帶着些許天真甜美，以及隱藏得很好的算計。

「我真的會……」

尹上慎二傾身吻住他，一個極盡誘惑的深吻，熾熱、激情。然後就在菊地悟幾乎要將他壓倒在陽台地上，就地正法時，門鈴響了起來。

「悟，我們的晚餐……嗯……」忍不住呻吟一聲，差點棄械投降。「悟。」

菊地悟的理智終於慢慢恢復作用，埋頭在尹上慎二的頸間，劇烈的喘息，企圖恢復自製。

「晚餐來了，悟。」

「我聽到了。」菊地悟悶悶的說。「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慢下來了吧，慎二，只要一碰到你，我就像一隻發情的老虎，我會傷到你的。」

尹上慎二唇角勾起一抹淺笑，老虎嗎？

在他眼裏，他根本是一隻掉進陷阱的白兔啊！嘻嘻……

「我不怕，悟……」見他激動的又要開始行動，尹上慎二帶着笑意輕聲的說：「不過如果你這麼在意，那我答應你，這方面的事，我們就慢慢來吧！」

菊地悟一僵，差點崩潰。

拚命咬牙忍下那幾乎潰堤的慾望，他作著深呼吸，慢慢的從他身上離開，並順手將他拉起。

「我去開門。」嘎啞的聲音與僵硬不自然的步伐，充分顯示他慾望有多強烈。

尹上慎二噙著笑容，抬手撥了撥自己的頭髮，扣好襯衫的扣子，慢慢的踱進客廳。

要慢是嗎？

哼哼，沒關係，他都等了五年，不介意再多等一下，不過，悟絕對不會好過的，他一定會逗悟逗到悟失去控制，拋開所有的顧慮！

服務生已經離去，尹上慎二在餐桌邊坐下，享受着情人的服侍。

「嗯，對了，禮品部的鈴木經理今天問我，你算不算皇樓的員工，如果是，你買的禮品可以打七折。」他等到菊地悟在餐桌對面坐下之後，才狀似不經意的說。

「嘎？」菊地悟愣了愣。「為什麼這麼問？我不算皇樓的員工嗎？」

「基本上，雖然你名義上是總經理特助，可是實際上卻是我父親私下替我聘請的保鑣，以私人名義雇請，所以不算是皇樓的員工。」尹上慎二隨口道。

「這樣啊……」原來如此。「沒關係，禮物貴一點，瑩子更高興。」

啊？原來那個女人就是瑩子啊！

尹上慎二倏地失笑，老天，自己怎會愛一個人愛得這麼深呢？愛到已經不像自己認識的自己了。

「怎麼了？」菊地悟抬頭望着他。

「沒什麼。」他要把菊地家族所有人的照片都弄來一張，尤其是和悟有直接關係的人。「聽說那天你和瑩子吃午餐？」

「對啊，你那天叫我午餐自理，你會和與會主管在會議室一起用餐，所以我想，那天剛好是瑩子的生日，送禮物給她之後就請她吃個飯，也正好，瑩子的僱主那天中午需要瑩子離開飯店房間兩個小時，所以我們就一起吃飯了。」菊地悟聳聳肩。

「為什麼需要瑩子離開？」尹上慎二有些意外他解釋的這麼巨細靡遺。

「哦？這關係僱主的私隱，身為保鑣是不可以傳出去的，而且我也不清楚。」

喔！他了了。尹上慎二點頭。

「對了，慎二，你怎麼知道的？」

「跟禮品一樣。」尹上慎二敷衍。「吃飯，我肚子餓了。」埋頭非常認真的吃起食物。

菊地悟微微的笑了笑，「改天有機會，我回老家拿一些相簿回來給你看看。」

尹上慎二猛地抬起頭來，迎上他微笑的眼神，美麗的臉上倏地染上一層紅暈。

「我……我沒事幹么看你的相簿，無聊！」瞪他一眼，低下頭，以著不必要的力道切割著美味的牛排。

菊地悟則溫柔的笑望着他，看着他就算低着頭也難掩的紅霞，他知道，他這個美麗迷人的主子吃醋了，難怪從那天就和他打冷戰。

「不準笑了！」尹上慎二低着頭悶喊，他知道悟已經知道了，真丟臉！

「慎二。」他溫柔輕喚。

「幹麼？」尹上慎二沒好氣的回應。

「我愛你。」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會退縮，再也不會猶豫了。

尹上慎二猛地抬起頭來，一雙美眸滿是驚喜，緊接着，水氣升起，兩顆晶瑩的淚珠滴落。

菊地悟立即起身來到他身邊，將他擁進懷裏。

「你真討厭，幹麼突然說這個，害我……」尹上慎二埋頭在他懷裏悶悶的抱怨著，可是雙手卻緊緊的，緊緊的抱着他的腰。

這輩子，絕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