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經過連日來的相處,齊桓揚終於摸清楚水雲吃軟不吃硬的個性,他開始試着讓溫柔取代乖戾,果然得到良好的成效,兩人不再針鋒相對。

激情過後,桓揚抱起早已虛軟無力的水雲,走向被冷落在一旁的大床。

如瀑般的秀髮垂在雪白粉嫩的胸前,將她妝點的更加嬌媚,白皙無瑕的肌膚在月光下晶瑩剔透,直鎖住他的目光。

「你是我的,永遠。」濕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臉上,桓揚以堅定的口吻宣示著。

水雲抿了抿雙唇,嘴角漾起如花朵般的笑靨,她沒有說話,雙手攀在他的脖子上,小鳥依人的將臉埋進他寬闊的胸膛,閉起眼睛。

桓揚憐惜的在她的朱唇上輕啄一下,將自己的額頭頂向她的前額,深邃的眼眸直瞅着她,頑皮的朝她呼著氣。

水雲慵懶的用手指在他赤裸的胸前畫着小圈圈,嫵媚的笑容里深情款款,羞紅著臉嬌嗔地嘟嚷着:「永遠,多虛無飄渺的名詞。」

桓揚故意板起臉孔,生氣的說:「女人,你又在質疑我的話了。」

水雲但笑不語。

什麼都不一樣了,就在兩人一次又一次的性愛狂歡后,什麼就都變了質,走了樣;以前她可以灑脫的與他針鋒相對、怒目而視,現在她只想在離開前,與他甜蜜的享受這寧靜時光、不受打擾。

桓揚蹙著眉緊盯着她,見水雲今晚老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昔日爽朗夾帶着兇悍的笑容明顯少了許多。

「想什麼?」倏地,一個轉身,他變換了個姿勢將她安置在身體下方,結實的雙臂緊緊將她困住。

她搖搖頭,依舊不語,艷艷紅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靨。

桓揚氣急了,慣有的沉着冷靜只要一碰上水雲就全數拋下,閃到一邊涼快去。

書房內,沉寂凝窒的氣氛籠罩其中。

完顏烈在軍機大臣曲唯剛一走進書房后,便迫不及待的追問:「公主人呢?找到沒有?」

「王上請恕罪。臣無能,雖然已經在王城內搜索多日,可是依然沒有公主的消息。」曲唯剛微顫的跪在完顏烈的跟前,一臉慚愧的低垂著頭。

「皇朝的齊王就快到金國了,到時他如果接掌整個王宮,你說水雲還有辦法進得來嗎?」完顏烈怒吼著。

「臣知道,臣已經盡全力在找尋公主的下落了。」

「知道,知道,你就只會以這句話來安撫本王,你到底有沒有水雲的消息?」他簡直快被氣瘋了。「全是一群飯桶!」

看到完顏烈發怒,曲唯剛更是嚇得心驚膽顫,冷汗連連。

「稟王上,剛剛侍衛回報,王城內不管大街小巷、馬廄、豬圈,只要能藏人的地方全都找過了,只除了……」曲唯剛望了一下內務大臣宋濤一眼,看宋濤猛對他使眼色便停滯下來,不敢接着說下去。

「只除了什麼?說!」完顏烈寒著臉,眼露怒光,拍著座椅大聲問道。

曲唯剛不敢有任何遲疑,立刻大聲回道:「除了內務大臣宋濤宋大人的凝香酒樓,其中的一間客房,不過……」曲唯剛不知道該不該將屬下的回報據實說出。

那天下屬們回來覆命時,提及在凝香樓的一間客房沒有進去搜索,在他的追問下,屬下才支支吾吾,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出實情。

原來因為房內正在進行男歡女愛的激情大事,而且聲音之大,只須站在靠近門廊的地方就可以清楚聽到。而男女交媾時的淫蕩叫床聲,聽得是個個臉紅心跳,恨不得自己是那個男主角。

加上掌柜的也說住在裏面的人是一對新婚夫婦,他們心想,既是夫妻那公主就不可能會在裏面,再說,人家新婚燕爾期間,時常恩愛是人之常情,冒然的闖進去打擾人家似乎有點不妥。

「不過什麼?」完顏烈簡直快被他們的溫吞給氣死了。

曲唯剛這種吞吞吐吐的說話方式,要不是他還年輕,早已被氣掛了。

「皇上,裏面正在進行床第大事呀!」曲唯剛這才紅著老臉,不好意思的低聲回答。

「那他們總有停止休息,下樓用膳的時候吧?」完顏烈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可是……據屬下回報,聽說那對夫妻自從住進去后就未曾下樓用膳,都是直接由小二送入房內。而且聽掌柜的說,那對夫妻幾乎是不出房門的,故臣心想,公主應不在裏面。」曲唯剛似乎對自己在這方面的能力十分遺憾,恨不得自己也能像對方一樣強壯,能夠夜夜春宵,一舉入擎天。

完顏烈一聽,對對方的性慾之強盛也感到佩服,不過在沒有找到水雲之前,他才顧不得這些。

不管了,完顏烈態度轉為強硬,霸氣十足地的怒吼道:「搜!管他什麼事,縱使是要入殮,也都得等一等。」

「是。」曲唯剛第一次看到完顏烈態度如此蠻橫,便不敢再多說些什麼,立刻站起身,銜命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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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個他以各種不同的做愛方式徹底地要了她一天,他瘋狂粗暴的一次又一次佔有她的身心,直到她承受不住地在他懷裏暈死過去……蘇醒過來……最後無力的癱軟在他身下,任由他擺佈。

聞着水雲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醉人芳香,他心猿意馬地想着,兩具緊擁的身軀,明白的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和撼動心靈的悸動,這種感覺、這種滋味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美好。

他真的很希望能卸下所有的身份、地位,還有那些冠冕堂皇卻毫無用處的面子問題,擁着她、抱着她,讓時間永遠停留在此刻,永遠留住這份美好。

只是,她真的值得讓他付出這麼多嗎?

正當他尚猶豫不定的時候,耳邊傳來穆謙駿的千里傳音。

「王爺,完顏烈派遣大批人馬正朝這兒來。」穆謙駿站在凝香酒樓華麗的屋頂上,居高臨下地注意著駐守在數十公尺外的王城禁衛軍,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他們終於來了,看來完顏烈比我想像中來得聰明。」齊桓揚冷冷的笑着。「只不過……」話在說到一半時,他突然停頓下來,看了一下依偎在他身旁正在熟睡中的水雲,沒有接着說下去。

聽到齊桓揚的冷笑,穆謙駿有種不好的預感,王爺該不會是為了挑釁完顏烈的威嚴,而故意要玩弄水雲吧?

他擔憂地接問:「王爺是要讓完顏烈看到自己最珍寵的妹妹……」話說到一半卻再也問不下去。

齊桓揚有趣的眯起雙眼,雖在黑暗中,銳利的眸光像有穿透力似的穿過牆壁直直射向穆謙駿。「為什麼不接着說下去?難道你對她有意思?」

穆謙駿趕忙澄清:「王爺請不要誤會,謙駿只是以為,公主如果知道你的意圖,恐怕會無法承受。」他不禁要為無辜的水雲叫屈。

從這幾日來的相處,不難看出她是個外表倔強、剛強,內心卻非常纖細、柔弱的姑娘,他實在不敢想像,如果水雲知道王爺只是利用她來和完顏烈玩遊戲,以增加這次暗訪的刺激性,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和後果呢?

「沒錯,本王就是要完顏烈知道,他們金國只是我皇朝踩在腳底下的附屬國,他的一草一木,包括整個王室都是屬於我皇朝,屬於我齊王府的。玩玩他們的公主,只是給予完顏烈一個小小的警訊,要他乖乖地做只溫馴的狗。」

「王爺,可是公主無罪呀。」穆謙駿忍不住幫水雲說話。

齊桓揚面色一凜,寒著聲說:「如果你喜歡,我倒是可以替你做主,將水雲賞給你!」當穆謙駿開口幫水雲求情時,他的心卻像打翻醋罈子似的又酸又苦。

「屬下不敢。」他又不是不要命了,敢與主子搶女人。

只是,憑他近日來的觀察,齊桓揚應該是已經愛上水雲,只是他自己沒有發覺罷了。

唉!穆謙駿忍不住長嘆一聲,王爺什麼都好,就是對感情一事太過自負與驕傲,十足大男人的作風,視女人為附屬品,需要時揮揮手招來品嘗一番,不要時宛如蔽履,棄之一旁。若他不及時發現他自己真正的感情,到時受傷的,只怕是他自己。

聽到穆謙駿這麼回答,揪緊的心終於放鬆下來,他佯裝輕鬆的說:「其實你歲數也不小了,是到了該娶妻生子的時候了。」

「要娶,也得等王爺成親之後,再說霽比我年長,王爺應該先催他才對。」穆謙駿四兩撥千金的將問題丟給押軍在後的霽。

「哈哈……」齊桓揚狂笑的沉聲說道:「你不怕霽知道你出賣他?」

「屬下只是闡述事實。」

「好一個闡述事實。」聞言,他笑得更加狂肆了。

兩人的對話,隨即被完顏烈派來的禁衛軍打斷。

在這星稀月朦朧的夜晚,一出好戲悄悄的拉開了序幕。

水雲臉色遽變,冷汗直流,一顆心直墜谷底。

這情況是她所料想不到的,原以為最壞的打算也只是沒名沒分的跟着齊桓揚回到京城,而今……她羞愧的恨不得能立刻死去。

氣氛凝窒了好久,直到齊桓揚出聲打斷了這一切。

「明知公主在裏面,未經通報而擅闖,該當何罪?」齊桓揚沉聲斥道。

「大膽惡賊,居然敢挾持公主,來人呀!給我抓起來。」曲唯剛指著齊桓揚,朝身後的禁衛軍大聲吆喝着。

「誰敢放肆,我就先取下他的首級。」穆謙駿不知在何時已經恭敬的立在齊桓揚身側,銳利的雙眼直視着曲唯剛。

「謙駿,你來晚了。」齊桓揚挑起眉梢,俊朗的臉上掠過一抹似笑非笑的笑痕。

兩人在半空中交會了一下眼神,穆謙駿躬著身道:「王爺,請恕屬下來遲。」

其實才不是穆謙駿來遲了,而是遵照齊桓揚的交代,讓該上演的戲碼開演后他才能出場。

「來人呀!把他一併拿……拿……」

曲唯剛大聲的發號施令,不過話才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不敢相信的看着肩膀上的長劍,他根本都還沒看清楚就發現穆謙駿已立在他身後,脖子上也被一把冰冷鋒利的長劍架住;他顫抖著,原本氣勢凌人的態度,也在瞬間轉弱。

「拿什麼呀?」穆謙駿冷笑的在他耳旁問道。

他刻意地放緩說話的速度和聲調,諷刺的用長劍在他的長鬍子上颳了幾下,只見地上落下幾撮灰白色的鬍子。

「不……敢。」曲唯剛用眼尾瞧了地上一眼,原本已經松垮的老臉瞬間一片慘綠,眼球一翻,嚇得昏倒在地上。

「沒用的老傢伙。」穆謙駿眸光一冷,看着面面相覷的侍衛,嗓音低沉的說:「還不扶着他滾出去?」

「是。」侍衛們扶起曲唯剛,驚恐的猶如在戰場上失利的殘兵敗將,個個面色慘白,不一會兒的功夫已經逃的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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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衛軍走後,穆謙駿也在齊桓揚的示意下退出客房,並體貼的幫他們把門關上。

久久才見水雲幽幽的嘆了口氣,默默地垂著頭,眼角溢出串串的淚珠。

齊桓揚靜靜的看着水雲的一舉一動,將她臉上的表情全納進眼裏,以極為低沉的嗓音在她背後說道:「把衣服穿上,我送你回宮。」

水雲睜大了眼睛,全身僵住,疑惑的緊盯着他。「你說什麼?」

他陰鷙的對着臉色慘白的水雲冷酷說道:「我知道你已經聽清楚,我相信應該不用我再說一遍才是。」

水雲怔怔地看着齊桓揚邪佞冰冷的眼神,不知是被他的話嚇呆了還是嚇傻了,一顆心越來越冷,一雙青蔥玉指也在瞬間冰如寒棍。

「你當真對我毫無情意?」她喃喃的問著,眼中展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你以為我這個齊王是這麼容易動情的?哈!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他嗤笑一聲,冷血地說道。

「那我在你眼中算什麼?」水雲倏地臉色一變,強自鎮定地問。

「你說呢?難不成你認為我會迎娶一個在我統治下的小公主為妻?你未免也太自抬身價,太高估了自己吧。」齊桓揚冷哼一聲,言詞刻薄的嘲諷著。

水雲臉色一片慘白。

她怔愕片刻,回頭看了看英偉的齊桓揚,他那翩翩風采依舊懾人,突然,她搖了搖頭,淚水在搖晃間灑向四處,個個晶瑩剔透,在月光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水雲?」齊桓揚擔憂的看着她,內心一陣刺痛。

難道他真的錯了嗎?不會,他沒有錯,如果有錯的話,也是因為水雲她自己太笨了。

止不住的淚水在一片慘白的俏臉下更顯詭譎,聰明的水雲,早已看出這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上床、包括今晚的這一切。

水雲水靈靈的眼眸直瞅着他,忽然領悟地幽幽問道:「這一切都是你的預謀,是不是?」

齊桓揚眯起了眼,他沒想到她這麼聰明。

他沉默不語。

她臉色更加慘澹。

看着她幾近死灰的臉龐,他硬是狠下心,視而不見她絕望、空洞的眼神,面無表情的看着她血色盡失的絕美容顏,冷然一笑。

見他眼中疏遠冷漠的表情,她的心霎時碎裂一地,原以為經過昨天的裸裎相對、肌膚之親,他已經懂得珍惜她……

可是事實卻將她硬生生的從夢境中扯離,將艷美的夢撕裂開來……

半晌,她澹然一笑,絕艷的笑容里有着失望與心傷,她以妖嬌的姿態從床上站起來,不著片縷的裸體輕輕擦過齊桓揚的胸前,黯然地拾起被拋落在一旁的衣物,靜靜的穿戴着。

「水雲……」沒有聲嘶力竭的哭鬧,也沒有絲毫的眷戀不舍,齊桓揚被她超乎淡然的行為模式嚇著了,他遲疑的喚着她的名字。

水雲冷漠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突然從桌子上拿起剪刀,伸手一揮,一撮髮絲落了下來,她喃喃的朝他說道:「斷髮如斷情,從今爾後,我完顏水雲無情也無愛。」

話一說完,她放下手中的長剪,朝他回眸深情地一望,隨即凄楚地笑着跑出了客棧。

齊桓揚掙扎了一下,最後仍拗不過自己心靈的意念而追了出去。

此時水雲只知道向前跑,什麼也不想,只想遠遠的逃離他。

直到她聽到後面齊桓揚的呼喚,她回頭看了他一眼,心中深沉的痛楚夾雜着無地自容的羞愧感,她轉進一條巷子,在錯綜複雜的巷子內閃躲著,最後她躲到一間已經頹圮的古厝,蜷縮著身子藏在一道牆縫中。

水雲一直躲在古厝內無聲的流着淚,直到她聽到齊桓揚的聲音已遠,這才忘情的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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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桓揚在外面轉了一圈,可是依然沒有找到水雲,其實他心裏也十分清楚,如果水雲有意躲他,縱使找到了也是徒增彼此的難堪與尷尬罷了。

他是唯一進駐過她心靈的男人,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他已經得到她了,從身到心已經完全擁有,他贏了,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在她絕望的眼神下,他竟有股罪惡感?

齊桓揚走進屋裏,拾起她剪落在地上的長發,胸口驟然充斥着一股劇烈的疼痛,手中的一根根髮絲就像一把把的利刃,深深刺着他的心……

齊桓揚心慌了,推開窗子看着灰的夜色,水雲剛剛急奔而去的纖細身影,像一道魔咒似的緊緊鎖住他的心、他的情、他所有的視線及一切……

不知何時,穆謙駿已經站在他身旁,靜靜地等候他的指示與命令。

「謙駿,為什麼我會感到心痛?」他語氣淡然,心口卻如波濤洶湧的起伏不定。

「王爺,你已經愛上公主了。」穆謙駿一針見血的指出齊桓揚刻意隱藏的事實。

「謙駿,你真會說笑。」齊桓揚甩甩頭,笑着否認。

「王爺,謙駿絕對沒有誆你。」穆謙駿單膝跪下。「屬下懇請王爺,將公主找回來。」

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水雲又是如此驚世絕美的女子,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不是齊桓揚對水雲有深刻的情懷,又怎會感到心痛?

「你要我進宮去找完顏烈要回水雲?」齊桓揚臉色一片凝肅,吐出的話語不含一絲溫度。

「是,何況王宮早就已經是屬於王爺你的了。」穆謙駿臉上掛着鼓勵的笑容,分析着實際的狀況。

「你認為完顏烈會輕易把水雲交出來?」

他搖搖頭。「不過你可以用權勢逼他。」

「不!你簡直是要我去出糗。」對這個提議他敬謝不敏。

「王爺。」穆謙駿繼續蠱惑他。

「一定要?」齊桓揚面有難色。

穆謙駿心照不宣的看了一下主子,堅定地點着頭。

「你認為齊王府的人會接受她嗎?」齊桓揚遲疑的問。

「王爺。」穆謙駿失聲笑着搖搖頭,認為他擔心過頭了,難道他忘了誰才是一家之主?是他,齊桓揚。

噯!他這個齊王幾時關心過別人的意見,縱使是皇上反對,恐怕他也會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他豈會如此容易就讓人左右思想的。

齊桓揚哪會不知他的意思,自知無趣地揮揮手,冷哼著說:「你先下去休息,忙了一晚你也累了。我們天一亮再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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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烈看着被橫抬回來的曲唯剛,不禁勃然大怒。

他唇角一撇,聲音冷如寒冰地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公主人呢?」

「稟……稟王上,公主還在凝香樓。」禁衛軍隊長嚇得兩腳直發抖,碰地一聲在他面前跪了下來,不斷磕頭求饒。「請王上饒命。」

「對方有幾人?」完顏烈不怒而威的俊顏正一寸寸的繃緊。

禁衛軍隊長看完顏烈的臉色越來越黯沉,渾身嚇得直發顫,恨不得自己也能像躺在一旁的曲唯剛一樣昏死。

「兩……兩人。」禁衛軍隊長支支吾吾地報告。

「兩人!」完顏烈忍不住嘶聲怒吼,不敢相信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人,竟敵不過兩名狂徒。

「王上恕罪,王上饒命啊!」

這時,曲唯剛也蘇醒過來,一見完顏烈正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嚇得整個人連滾帶爬的從椅子上跌下來,雙腳雙手跪趴在地上,因畏懼其威嚴而嚇得全身發顫。

「王上恕罪,王上恕罪。」他看到禁衛軍隊長已經嚇趴在地上,驚恐慌亂的心更加沉重了。

完顏烈冷眼地瞟向他,衣袖一甩生氣的撇過臉,「辦事不力,你說,該當何罪?」

曲唯剛面露愧色的低垂著頭,不敢再吭聲。

「說,把今晚的經過情形從頭說一次,不準有任何隱瞞。」

「是。」曲唯剛開始斷斷續續的訴說事情發生的經過,話才剛說到一進門所看到的情況,就見完顏烈已經氣得臉紅脖子粗,再說到穆謙駿膽大妄為的公然挑釁,更是氣得火冒三丈,只差沒立刻下令,差人將齊桓揚還有穆謙駿給砍了。

「你確定那名女子就是公主?欺君之罪是要連誅九族的,你應該知道吧?」完顏烈臉上閃過一抹驚愕,臉色沉重的斂起眼眸。

「臣縱有十條命也不敢誇大言詞,臣百分之百的確定,那名女子確實是水雲公主。」曲唯剛一聽更是嚇得全身虛軟地趴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那公主有沒有說什麼?」他繼續追問。

「公主似乎很訝異臣的造訪,再加上當時她衣衫不整的模樣,應該是受到惡徒的鉗制,以至於不敢有所反抗。」曲唯剛話中多有保留。

「去,立刻給我派遣一隊人馬將凝香樓給剿了,不惜一切務必將公主平安救回。」

「是。」駭於完顏烈的威嚴,曲唯剛卑躬屈膝的倒退著走出,一顆心仍忐忑不安地狂跳着,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

曲唯剛才離開,預備派兵遣將到凝香樓抓拿齊桓揚之時,宮女已傳來水雲平安回宮的消息。

完顏烈得知此訊息,顧不得君王應有的風範,迫不及待的直奔倚雲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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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雲樓

水雲一臉茫然的佇立在窗前,淚水早已如泛濫成災的洪水傾泄而下,空洞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光采。

眼前不斷浮現齊桓揚的影像,令她的心不能自己的抽痛著。

「水雲?」完顏烈在宮女的引領下,來到她的身旁,但沉浸在思緒中的水雲渾然未覺。

他再度輕喚了一聲,硬是將她從自我封閉的世界中擾醒,當她抬起頭看清楚完顏烈的身形時,泛濫的淚水奔竄的更迅速了。

「王兄,王兄……」她二話不說便撲進完顏烈的懷裏,抑不住的淚水迅速沾滿了他的衣襟。

第一次看到水雲哭得這麼傷心,完顏烈有些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水雲,別哭,王兄已經要曲唯剛派人將他抓來審問,本王要他為這次的事情付出代價。」將手搭在她肩上,輕輕拍撫着她的背脊安慰著。

「不要。」水雲淚流滿腮,不停的搖著頭拒絕,早已哭啞的嗓子透露出無奈與苦澀。

「總不能讓他白白欺負你吧?」完顏烈急昏了,忍不住脫口怒罵。

水雲看了他一眼,情緒激動哭得更凄慘。「你都知道了?」

完顏烈沉痛的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水雲和他是同一個母親所出,自幼兩人就比較親近,尤其是在母后仙逝后,在權勢鬥爭激烈的王室中,更是一路相互扶持,直到完顏烈順利的登上王位,這份感情依舊堅定。

「你會不會恥笑我?」水雲決定把對齊桓揚的感情深埋在心底,讓時間來沖淡一切的憂傷。

「對你本王只有疼惜與不舍,你是我最親的妹妹呀!」完顏烈眼中閃爍著強烈的不舍與心疼,他對自己的責備並不亞於水雲。「是王兄沒用,才會讓你萌生出宮的念頭,才會發生這一連串的錯誤與傷害,是王兄對不起你。」

「不!水雲心中的王兄永遠都是最強的,人家才不准你這麼貶低自己。我們金國雖然不大,不過水雲相信,我們一定會再強盛起來的,尤其是在王兄的領導下,你可千萬不要妄自菲薄喔!」水雲反過來安慰完顏烈。

「你看你,就是這麼的善良,讓人直疼到骨子裏去。」完顏烈捏捏她的小鼻子,憐惜的搓搓她的臉蛋,最後將她重重的摟進懷裏呵護著。

「才不!我可是很兇的呢!他就是這麼說……」水雲話說到一半,突然呆愣住了,原來要忘掉一個人不是這麼容易的事。

「你喜歡他?」從水雲剛剛提起他時的嬌憨模樣,十足少女懷春會有的表情,他攢起眉峰,神情凜然的問。

水雲蒼白著臉,貝齒緊咬着下唇,許久之後,才幽幽的長嘆一聲,苦笑着央求道:「都過去了,我可不可以不要再提起了?」

完顏烈見她態度堅決的模樣,也不忍再逼迫她,只是頻頻搖頭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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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戾爵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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