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霍翊風抬頭看着天空那過低的厚實雲層,由這情況看來,大雨是免不了的。昨天晚上他才聽到吳伯說,今兒個下午會有颱風登陸。

而由現在這情況研判,大雨是會持續一陣子了。

「嗯,昨天剛種的花苗,看來得弄個遮雨棚來擋擋風雨才行。」

他捨棄了穿雨衣的念頭,和平常一般——一件背心和一件工作褲——在雨點尚未傾盆而下之前,趕緊到倉庫里取出花圃轉用的支架和塑膠布,打着這些裝備來到花圃旁。

他先在四周將支架給用力插進土時立好支架后,他將塑膠布給覆蓋在上頭,最後再用尼龍繩將支架與布面給綁緊,就算大功告成了。

像是要慶祝他工作完成般,此時烏黑的天空,被一道刺眼的閃電劃過,點亮了陰暗的天際。

「看來這雨可能要下個好幾天才會停。」山區本就容易下雨,若再遇上颱風,無異雪上加霜。

在他還沒能將工具收拾好之前,傾盆大雨急遽而落,那豆大的雨點打在身上可着實不好受。

霍翊風一手扛起工具,另一手掩在前額,以阻止雨滴侵入眼睛。

大雨遮蔽了視線,再加上位於較高海拔,以致落在地面的雨水在空氣中凝結了水分子形成的霧氣——平時能調節氣候、凈化空氣,兼阻擋陽光的樹林,此時反倒是讓光線無法穿透的禍首。

大雨、霧氣、樹影,讓原該是陽光普照的地方,成了烏天暗地的一片。

好不容易,霍翊風憑對地形的熟悉,終於回到了位於主屋後方的住處。

在進家門之際,他看到吳伯穿着雨衣、拿着手電筒,一副準備出門的模樣。

「老爹,雨下得這麼大,你要上哪去?」他像只落水狗般,抖落髮上的雨滴。

「我要上主屋哪兒去。」吳伯將雨鞋也給穿上。「今天早上,孫管家開着車子說是要下山去接小姐的兩位朋友上山,現在主屋裏只剩小姐一個人,我擔心會出事……」

「什麼?!」霍翊風聞言大驚失色。「主屋裏怎麼會只剩小蘭一個人?」

「沒法子,大家好像都碰巧在這一天有事。」

通常會留在主屋工作的,除了孫管家之外,還有負責打掃的女僕、替游芝蘭煮食的廚娘兩個人,只是她們兩人今天都有事,也因此,主屋裏只剩游芝蘭一人。

「翊風,我不能和你多說了,廚房裏仍有熱湯,去喝一喝祛祛寒,有事的話我打電話過來的。」吳伯說着,拿着手電筒就要出門。

「老爹,外面風雨大,你這樣子出去容易有危險——我代你去照顧小蘭。」雖然這裏離主屋的距離並不是太遠,但是外頭風雨交加,不時電閃雷鳴的,要是不小心劈中了哪棵樹倒了下來,那可就非常危險了。

再說,他只要一想起這麼大的風雨,而主屋裏卻只有游芝蘭一人,說什麼他都非得親眼見到完好如初的她,才會放心。

「翊風啊,這樣不好吧?」吳伯有自己的顧慮。「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不太好。」

「老爹,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對女孩子使強。」霍翊風是聰明人,就算吳伯不點明,他也能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這點你應該信得過我吧?」

吳伯不語,顯然是在努力考慮他的提議。

「不過,如果是兩情相悅的情況,我絕對不會笨到去拒絕。」他這邊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剩下的就等游芝蘭點而已。

「翊風,這樣不好吧?」吳伯終究是屬於保守的一代。「就算你有心想要娶小姐,這種事……還是等到結婚以後再說吧。」

「哈哈哈!」霍翊風看到吳伯紅著臉,將最後一句話給說了出來后,忍俊不住。「老爹,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放心?叫我怎麼放心?吳伯在心裏想着。你看小姐的模樣,簡直是恨不得將她給生吞活剝,這會兒真讓你去主屋陪小姐……只怕……「老爹,你年紀大,」他接過吳伯手中的手電筒。「這種大雨天,還是留在家裏休息的好。

說完話,他連雨具也不帶,就這麼冒着風雨離去。

望着霍翊風離去的背影,吳伯只能搖頭兼嘆氣。

???對於好友們即將上山的消息,讓原本為着「男人與愛情」這個女人一生中最大的兩項課題備感頭疼的游芝蘭猶如許娜娜找到解答般的興奮!

其實,只要她能夠將霍翊風這男人給逐出腦海,那麼她大可以不必為這兩個問題而傷神。

她並不是沒有試着這麼做,事實上,從哪天在花園裏第一次瞧見他之後,她便一直努力想要將他逐出心房。

不是他惹人厭,相反的,他比任何人都能撩動她那平靜的心湖。每回,只要接近他,無論是什麼樣的情況,她總覺得心跳加快、呼吸較一般時候快了許多,就連體溫也無預警的升高許多……雖然這些「癥狀」和她中暑前的徵兆多所雷同,但是那結果卻是兩極化的。

中暑,讓她只能難過的躺在床上,費盡全身氣力去與昏眩的感覺對抗,深怕自己一不注意,便會昏在床上,累得家人、親友勞師動眾,將她的主治大夫給請了過來……可接近他……游芝蘭腦海里一出現他的身影時,雙頰總因羞赧而呈現嬌艷的酡紅。

接近他,雖然讓她的身體有着不同於尋常時候的反應。雖然,她不清楚自個兒為何會有這些反應,不過,每當她回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這些時光時,心頭總是甜蜜蜜的,嘴角更是不自禁的噙著一抹甜笑……只要想起了他——不論是在訓話的他、工作中的他、作菜的他,甚至是偷香的……一股暖意便自心關漾開,向四肢百骸流竄;那甜蜜加了些許的興奮,又摻雜了些微危險的感覺,竄入身體的每個細胞……每當她想起了他,她用的不只是她的心、而是包含了他身的每一個細胞……「咦?」樹枝拍打欄桿的聲音,讓她自冥想中回了神。

她推開落地窗,強勁、帶着濕氣的氣流掃進了她房間,捲起了白紗制的簾幕。「這是怎麼回事?!」她看着墨黑的天空,陡降的溫度讓她打了個寒顫。

「沒聽管家說會下雨啊!」

轟!

一聲響雷,讓游芝蘭面色慘白的退回房裏。

從小,她討厭的就是下雨天。不是她討厭那種黏答答、濕漉漉的感覺,而是下雨天就難免會打雷、閃電,她最怕的,莫過於此。

由於恐懼,讓她忘了將落地窗給關上,以致豆大的雨不斷隨着風勢掃進了她房裏。

此時,她顫抖的身軀慢慢的朝後退,想要到樓下找負責打掃的女傭,和負責煮食的廚娘。

怎奈,就在她努力移動虛弱的身子時,外頭又響起了一聲撼動山河的雷吼,嚇得她跌坐在地,只能縮在床角,動彈不得。

「怎麼辦呢……」她努力地想要找出脫身的辦法。

雖然心裏害怕得緊,但是就這麼一直縮在這裏也不是辦法,她也知道自己該做的,就是站起來將窗子給關上,然後走到樓下,找人陪她度過這個雷電加交、風雨肆虐的大雨天。可,腦袋這麼想,身體硬是不肯配合……就在進退兩難之際,她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有人來了——這個事實,安撫了游芝蘭那過於緊繃的神經。心裏才剛覺得踏實些時,外頭又是一陣雷鳴怒吼,嚇得她只能說儘可能的縮起身子。

「小蘭,你在裏面嗎?」霍翊風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

他!他來了!她像是在汪洋中攀住一根浮木般,努力地朝聲源前進。

「我在這裏……」她小小聲的回應。

她認為自個兒以最大的音量回應他的呼感,怎奈那聲音一出口,不但不夠有力,同時還被外頭的風聲雨聲給掩去了大半。

霍翊風尋遍了整個一樓,就是找不到她的蹤影,心焦的他,於是直奔二樓,一間一間地毯式的搜索。

事關已則亂。如果,在尋常時刻,若他想要找到她,那麼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她的房間,只是現在在主屋裏擔心受怕的,可不僅是吳伯僱主的孫女而已,她是他最在乎的人!

也許這大風雨沒嚇着她。光聽到她獨自一人待在主屋時,他便恨不得能立刻來到她身邊陪伴她;她或許不需要他的陪伴,但是他需要——他需要確實得她是安全的待在主屋裏。而惟一的方法,便是留在她身邊。

終於,他來到她房門外頭,而她房間是二樓惟一上鎖的……霍翊風用力的敲著門扉,同時嘴裏不斷的問:「芝蘭,你在裏面嗎?」

其實他非常肯定她就在房間里,但三十秒過去,仍沒有任何回應,而他的耐性也正式告磬。

他抬起健壯的左腿,朝着門把處用力踹過去,三兩下不到,這橡木做成的厚實門板便成了在風中飄搖的燭火,憑藉着僅存的一個接着點前後擺前。

進了房門,他立刻找到瑟縮在床角邊的游芝蘭。

「芝蘭,你還好嗎?」

他急忙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眼睛不住梭尋她是否有受傷的地方——至於,被雨水給打濕的地毯、被風給吹掀的枱燈,他是完全視而不見。因為,眼前最重要的是她。

「還好……」她白著一張臉,氣若遊絲的說:「我只是有點……害怕。」

一直到他出現在她面前,用他那低沉、還著磁性的嗓音安撫她,同時以他那強健的身軀為她阻擋風雨後,她才真正覺得放心。

「不過,現在好多了。」

霍翊風在得到她的答案后,點了點頭,而後準備站起來,將開啟的落地窗給關上,免得更多的雨水夾着暴風再打進來。

游芝蘭一見他準備站起來,以為他知道她沒事後,就要離開了,急得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的教條,兩隻手緊緊攀住他的頸項。

霍翊風對於她自動投懷送抱這件事,當然不會拒絕,他順勢將她給摟進懷裏。

「怎麼了?」他在她耳邊輕聲且溫柔的詢問。

「你別走,」她將臉頰緊緊貼在他胸膛上。「我怕。」他那火熱的身軀,驅走了她體內最後一絲懼意,甚至讓她有時間去思考男、女身體間的不同。

他的身子結實有力,彷彿蘊含了無限的力量;他的眼神銳利、目光專註,讓人一望生畏……這樣的男人,身上的稜角該是多得讓人難以親近……至少,以往當她看到有類似特質的男人時,她是這麼認為的。

可當他對着她時,她知道他將所有的稜角給收了起來。他看着她的眼神,是熾熱、像是要熨人肌理般;可有時,卻又像春日的朝陽,是那麼的溫暖、舒暢;他的語氣有時帶着戲謔,有時卻又溫柔得教她詫異……或許吧,他是個冷酷、難以親近的男人可那又有什麼關係?畢竟在她眼裏、心裏,他是一個可依靠的好男人。

「別怕,我只是要去把窗戶給關起來而已。」他的手撫着她柔順的長發。「你在這裏坐一會兒,」他將她給抱到床緣。「你早餐還沒吃吧?」

經他這麼一問,他才發現自己到現在還滴水未進。

霍翊風一看她那將答案寫在臉上的表情,微微的皺眉,對她還沒進食一事頗有微詞。

「你身子這麼瘦弱,怎麼可以不定時吃飯。」

「我……」她想說自己並不是那麼的虛弱,可一看到他那雙含怒的眼,將要出口的話硬是給吞了回去。

「三餐要定時,身體才會健康。」他像個管家婆似的開始叨念著:「要是有一餐沒一餐的,可憐的是你的身體。而且你也該想想關心你的人,如果你生病的話,那可要怎麼辦?都已經二十歲了,怎麼做事還像個小孩似的……」

「人家也只不過是早餐忘了吃而已……」她無辜的低着頭,小小聲、小小聲的嘟囔著。

管家臨出門前特地告訴她,早餐已經備好了,如果她餓的話,到餐廳用飯即可。她早餐沒什麼胃口,於是決定晚點再吃……可沒想到在有胃口時,居然從櫥櫃里找到一包未拆封的巧克力……就這麼的,她的「早餐」依舊原封不動的放在餐廳里。

霍翊風的耳內可尖得很,怎可能沒聽到她的「細語」,不過他選擇忽略——他決定,等會兒非叫她將早餐的份也一併吃進去補回不可!

他走到落地窗前,將窗子給關好后,準備帶着游芝蘭下樓的,電力頓失,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

在黑暗中,他心想:這可能不是普通的跳電而已……外頭的暴風雨,肯定將那不太牢靠的電線給吹斷了……???

「怎麼了?」游芝蘭很是緊張地問,同時身體不自覺地更貼近他。

「恐怕是停電了。」霍翊風察覺到她的驚慌,雙手不住撫着她的身子,藉此安撫懷中受驚的佳人。「外頭的強風八成將電線給吹斷了。」

「那怎麼辦……」她怕閃電、打雷……但是,她更怕的是,在風雨交加的日子裏,還要面對失去光亮的恐懼。「我不喜歡這樣!」

「放心吧,我想風雨很快就會停下來的。」他說着善意的謊言,好讓她過於緊繃的神經能不至斷裂。

「真的嗎?」她滿懷希望的抬起頭看他。「真的很快就會停?」

「當然,」藉着由窗外透進來的些微光線,他看見她那原本紅潤的臉頰,已被嚇得失了顏色。「難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心疼她所受的驚嚇,他抬起手覆在她臉頰上。

「別擔心,我會照顧你。」

此時,兩人的距離緊密得連血液竄流全身的微弱聲音,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感覺出來。

游芝蘭雖隱約覺得,這樣的距離有些兒個不恰當——她柔軟的胸部緊偎在他那平坦光滑、溫暖得教人不想離開的胸膛;兩腳嵌在他長而健壯的雙腿之間……而她的唇瓣,與他那微薄但卻性感無比的雙唇的距離,近得可以感覺到他呼吸之間所造成的氣流,而這氣流,讓她的唇像上次那般,被他恣情品嘗過後,有種麻麻、痒痒的感覺……本能告訴她,這樣的距離太危險了!

只是這危險甜美得教人難以拒絕,而他火熱、結實的身軀,更教人不忍離開些許。她像飛蛾般,只能放任自己朝那最明亮、炙熱的中心點飛去……是那樣的義無反顧……

也不知是誰先起的頭,總之,當她再回過神時,發覺自己已被他那帶着渴望的唇給深深吻住了!

他抱起她,讓她的雙腳環住他的腰部,單手支撐着她的臀部,而另一隻手則扣住她的背部,像是要將她揉進體內似的,使勁地將她向自己身上推擠……這力道強得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可她並不討厭這種近乎窒息般的感覺。她喜歡他那火熱的身軀與自己緊密契合的感覺,她也愛他這麼的抱着她——他讓她覺得自己是被珍惜的、受重視的……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女人!

二十年來,所有待她的方式,有如她是個還沒長大、需要隨時被照顧、凡事被保護的女孩……這一切,她沒有怨言。

只是,當她首次領略到,當個「女人」,一個被男人寵愛的女人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好!好得讓她忘了禮教、忘了自己和這男人只是認識不到七十二小時的陌生人……在他懷中,外頭的世界彷彿與她隔絕了。

內,在屋外狂嘯;雨,在大地肆虐;雷電在天空交織……這曾經最困擾她的事,此刻卻一點也不重要了。;

「你還好嗎?」過了好久,直到兩人都因渴求空氣而不得不分開時,霍翊風體貼的問。

「嗯。」她將頭枕在他的肩窩,滿足的嘆了口氣。

霍翊風原本想保護高貴的情操,強逼自己不可利用她最脆弱的時候,讓她成了他的女人……但是,他畢竟是個男人——一個累積了十二年的愛意、同時急迫地想讓她了解的男人……就算,他有過人的耐力、鋼鐵般的意志力,只可惜,這般的過人之處,仍敵不過在得知她那聲輕嘆背後所代表的意義。

他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軀啊——美人窩英雄冢……哪裏是鐵漢,也要成了繞指柔。

他就這麼抱着游芝蘭來到了床前,輕輕地將她放在潔白的床墊上,而後順勢而下,兩手撐在她臉頰旁以支撐自身的重量,就這麼俯看着她。

「我有沒有說過,你是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他的聲音充滿著感情與想望。

她羞紅了臉,緩緩地在他炙人的視線下搖了搖頭。

「那,這一定是我的錯。」他拉近兩人的距離,在她的唇邊輕吐著愛語:「我應該一開始就告訴你,你是這麼的美,美到讓人無法拒絕、無法停止愛你的念頭……」他愛憐的吻着她的前額。「這輩子,我並無所求……」

「而你,是我這一生惟一的堅持。」

游芝蘭被他的話語給震懾住了!這份感情,濃烈得教她無法想像!而她又是何德何能,可以得到這份珍貴的情感……在她所處的世界裏,愛情絕對是被忽視的。她看過許許多多的親人,為了利用而結合、為了權勢而妥協……婚姻,就像一個方便利用的工具,它可以化敵為友、壯大自己、消弱敵方的力量……只要婚姻能帶來好處,愛與否,怨也罷,沒有人會想到,愛情,是否存在……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般,他翻身躺下,讓她背對着他,再度將她摟進懷中,靠着她的耳旁說:「還記不記得,就在這裏,你問我,以前是不是見過我?」

游芝蘭當然沒忘,於是她用力的點了點頭。

「嗯,你猜得沒錯。」他深深地吸進了一口她身上特有的幽香。「我們在十二年前的確見過。」

「十二年前?」她詫異地問:「我們十二年前見過面……真的?」原來,在這之前,他們真的見過面。只是,十二年前?

「當然,」他趁她注意力不集中時,以舌頭輕舔她小巧的耳垂,使得她禁不住嚶嚀了一聲。

「你忘了,我可記得清清楚楚。」

「人家……」她那時只有八歲啊!一個八歲的小孩,就算長了記性,在十年來后,多半會忘了大半。「那時還是個小小孩子嘛……」她撒嬌似地說着。

「是啊,小小孩,」他笑了。「小到讓我連任何非分之想都不敢有。不過,現在,你再也不是小孩了。」他眼神暗了下來,音調也帶了不容置疑的挑逗意味。

他的手穿過她腋下,以手掌覆住她那柔軟、形狀優美的乳房,輕揉着那細緻的構造,由外而內向她敏感的中心點前進。在他有意的逗弄下,她的呼吸逐漸急促,而身體也忠實反應了身體的感覺……「你在做什麼……」這個問題,這時出口,似乎是蠢到極點,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問。

「你說呢?」他溫熱的口吮着她頸背細嫩的肌膚。

「我……」人都已經結結實實地教他給摟在懷中了,還故意要她回答!「你壞!」

「對,我就是壞,」他直言不諱的承認。「我就是喜歡對你使壞。」

他的話,讓她羞得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可身子又被他給抓得牢牢的,哪兒也去不成;就算,他沒抓住她好了,她也不認為自己能找得出支撐自己離開他身旁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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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我一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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